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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齐猛又往马车上冲,一副要去找谁算账的模样。
“回来!”姚月娥喝住他,问:“怎么?要去找薛老板告状啊?”
见齐猛垂头丧气地不说话,姚月娥又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里面那帮人自诩是清流匠人,看不起趋炎附势之人,也看不起追名逐利之辈,你去找薛老板有什么用?你就是去找皇上都没用。”
齐猛悻悻地呲了一声,不服气道:“就他们还自诩清流,我看全上京最势利的就是他们!”
姚月娥沉默着,齐猛说的那些,她又何尝不知?
不过话说回来,她一个初出茅庐的瓷艺匠人,没有代表作,也没有什么资历。凭借着薛清的引荐,便能同那些名家平起平坐地切磋技艺,也难怪那些学徒知道了,反应会那么大。
更何况,她还是这一行里,为数不多的女匠人。
自古以来,从无到有就是最难。
因为这不仅代表着你要比别人好,还代表着你要比别的所有人都好,好很多,你才能得到与他们平起平坐的待遇。
呵!
姚月娥气笑,不就是看不起她吗?
行,那她还就偏要争这一口气。
“师傅,”齐猛恹恹地靠过来,问姚月娥到,“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回去吗?”
“回去?”姚月娥乜他,问:“没听他们方才说州桥附近的巷子里,都是贡户开的铺子吗?我想去瞧瞧,还有他说的那什么藏家?”
要获得藏家青睐,自己闭门烧瓷可不行,这条门路,她也得去摸一摸。
*
文德门。
垂拱殿内议政结束,叶夷简照例约了封令铎往御街吃酒。
马车碌碌地走过人潮拥挤的街道,叶夷简心情颇好地哼着小曲儿,却见封令铎眉心微蹙,仰头靠在壁板上,一副心力交瘁、生人勿近的模样。
也难怪,闽南路的贪污案和建州两县的洪水还没整明白,淮河流域又现旱灾,而永丰帝心心念念要北伐,结果户部将国库的银子一盘,别说是北伐,就连再来一场天灾,朝廷都不一定挺得过……
而朝中以严含章为首的改革党,此时又鼓吹要朝廷推行新政,充盈国库,以备北伐,故而每次议事的时候,垂拱殿里都吵成一片,闹得叶夷简现在都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他有意活跃气氛,清了清嗓,靠过去对封令铎道:“大理寺最近接了个离奇的案子,还没来得及上报,不如你帮我想想该怎么个说法?”
身旁的人“嗯”了一声,闭着眼纹丝未动。
叶夷简道:“就武安侯家的那个嫡小姐你知道么?前几年还说要跟吏部侍郎家的公子说媒来的,结果前几日被发现,在府上自尽。”
“自尽?”封令铎蹙眉,问:“自尽你们大理寺也管?”
“那怎么可能!”叶夷简乜他一眼,继续道:“不过人是
救下来了,于是就问为什么要做傻事啊?结果你猜怎么着?”
叶夷简痛心疾首,“那嫡小姐,竟然有孕了!而且对方、对方就是个无功名在身,常年混迹青楼勾栏,为歌姬妓子们填词的穷词人!而且那小姐是因着听闻他要娶妻,才想不开自尽的。你说说……”
他叹气,恨铁不成钢地道:“好好一个出身名门的贵女,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给人当了外室,白白蹉跎几年,还珠胎暗结。哎……也不知这脑子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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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被驴踢了不成?现在武安侯府告到衙门,要治那登徒子的罪,啧啧!”
叶夷简义愤填膺地说完,却发现身旁之人更加沉默了。
他有些忐忑地迎上封令铎那双泛着寒光的凤眸,咽了咽唾沫,摸着自己的脸颤着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封令铎黑着脸不搭理他,兀自叫停马车,行了下去。
如今正是傍晚日入的时刻,街道上人潮汹涌,路人和小贩行色匆匆。
封令铎闷头走在前头,回想着叶夷简方才的那番话,心中郁气愈发沉重——给人当外室、白白蹉跎几年、青春错付、最后还落得个凄惨自尽的下场、脑子被驴给踢了……
心口一把火烧起来,他默默攥紧了拳头。
忍了这么些时日不去见姚月娥,就是为着这一口气。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次绝对不可以退让!
下定决心,封令铎握拳在州桥的石墩上,狠狠地锤了一把。
“诶!好巧啊!怎么你们也在啊?”
身后响起叶夷简的声音。
封令铎整理好思绪,一转身,就听见他兴冲冲地道:“刚好我们也还没用晚膳,要不一起吧?”
“姚师傅。”
姚月娥也是这时才注意到叶夷简。
她望了望天色,发现薄暮冥冥、华灯初上,如今已是饭点。
今日忙了一整天,方才不觉得,现下松懈了,只觉五脏六腑都在唱空城计,而一旁的齐猛也是面如菜色,一副免力强撑的模样。
姚月娥不是个忸怩的性子,当下便答应了叶夷简的邀约,只是随他没走几步,视野里便撞进另一道身影。
姚月娥怔了怔,倒是想起上次这人踹了她家的门以后,两人似乎是有好几日都没再见了。
其实也不怪姚月娥心大,那次封令铎走后,她是想搬出去住的。
结果在上京城问了一圈,姚月娥才知道,这里的宅子都兴的是押三付一。
这么一来,她能租得起的房子,就太破了;不破的房子呢,她又租不起。等她把房租一交,等于是在这上京城里,别的啥都干不了了。
况且这一趟上京之行,姚月娥本来就为的是学东西,若是因着跟人怄气模糊了此行目的,那才叫买椟还珠、本末倒置。大不了等以后赚了钱,再将房租给补上就是。
于是这么想开了,姚月娥也就不纠结无关的事了。她将精力都放在正事上,自然就忘了自己和封令铎的龃龉,如今乍然相逢,她才想起之前,两人似乎是不欢而散的。
封令铎也在此时望了过来,四目相对,气氛霎时便有些微妙。
叶夷简浑然不觉,行出两步才发现姚月娥没跟来,回头又问:“怎么了姚师傅?还有事?”
“啊?”姚月娥有些尴尬。
可她已经答应了叶夷简,若是因着封令铎就反悔,反让人觉得她有多在意似的。
思及此,姚月娥绽开一抹微笑,对叶夷简道了句“没事”,便领着齐猛提裙跟上了。
几人去了上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樊楼。
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其间明暗相通,灯烛晃耀,宏伟璀璨,宛如天上宫阙。
姚月娥从没去过这样的地方,不知怎的当下便有些腿软,上台阶的时候一个不察,倏地踩空一级。
“唔……”
没出口的惊呼,被后腰上那只有力的大掌给截住了。
他很是自然地在她腰上扶了一把,火热的温度透过夏日里薄薄的衣衫,让姚月娥整个脊背都麻了。
看着前面齐猛和叶夷简的背影,不知怎的,姚月娥竟然生出点类似“偷情”的心虚感,抢在那两人回头寻她之前,自觉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封令铎甩在了身后。
雅间很快布置出来,几人落坐开始点菜。
姚月娥走了一天满头的汗,正要倒点水解渴,转过头来,便见面前已经被递来一杯紫苏饮。
“咦?”一旁忙着点菜的叶夷简放下菜单,揶揄地瞥着封令铎道:“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怎的?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自束发起,可就是没再主动给我倒过茶水了。”
封令铎冷冷威胁,“饮子都堵不上你的嘴?”
叶夷简“嘿嘿”两声,瞟了姚月娥一眼,埋头继续看菜单。
菜品很快点好,伙计确认过后离开,雅间里只剩下四人,大家沉默地埋头喝饮子,谁也不出声,气氛一时尴尬到凝滞。
叶夷简扶额,心道怎么每次都这样,哪儿缺了他都跟要散伙似的,活跃气氛联络感情的重任,最后还是得交到他的手上。
于是他清了清嗓,问姚月娥道:“姚师傅今日怎么去了州桥?是有什么想买的吗?”
“也没有,”姚月娥放下手里的饮子,道:“我是去那儿附近看贡户铺子的,不看不知道……”她叹气,“看了才明白,原来上京有那么多贡户,跟建州府完全不一样。”
这一点姚月娥倒是没有夸张。
建州府内百余号商户,贡户人数统共不到十户。而上京这里,单单是一条街上,就有几十上百家铺子,打的招牌都是贡户。
不仅吃穿用看什么都有,还有好些老铺子,号称是从前朝开始就是百年的御供老店。
姚月娥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张廷怀的那帮徒弟会瞧不上她了,思及此,情绪倏然就悒郁起来。
“上京就是这样,”叶夷简笑着安慰她,“权贵多,贡户自然就多。你没听有人说,那御街上一个招牌砸下去,死的人十个里面就有三个当官的、五个贡户、还有两个是皇亲。”
姚月娥和齐猛笑起来,席间气氛终于轻松。
姚月娥问叶夷简到,“那关于藏家和藏品的事,叶少卿可有了解?我下午去那些铺子里逛过来,所谓的藏品,倒是一个没看到。”
叶夷简“啧”了一声,笑到,“都叫藏品了,那店里当然是不该有的了。”
见姚月娥疑惑,叶夷简笑着指了指楼下,“要问这藏品,姚师傅你今日可是来对了地方,看到没?那才是藏品该去的地方。”
随着叶夷简所指方向,姚月娥看见下方一块单独隔出来的区域,有人正在台上向台下客人展示手里的东西——珠宝玉器、书法字画,甚至是珍禽猛兽,应有尽有。
“拍卖?”姚月娥问。
“对!”叶夷简为自己再满上饮子,又道:“这樊楼月逢初一十五,就会举办一次拍卖,搜罗天下奇宝和名家新作,只有那些流拍了的东西,才会被出售给商户,拿去铺子上标价。”
姚月娥听得双眼晶亮,兴趣盎然地追问:“那要如何才能被选中进入藏家拍卖呢?”
叶夷简道:“我听说会有专人四处打探巡视,如果看见感兴趣的,就会提前约货。”
“原来是这样……”姚月娥恍然,“怪不得刚才问一个老板,他让我在州桥附近租间铺子,卖不卖东西倒是其次,关键是要有个门面,让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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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叶夷简喝着饮子点头,问:“那姚师傅看好铺子了吗?”
姚月娥撇撇嘴,“可我看州
桥附近的街道巷子,铺子全都租出去了,我就算想租,也没有地方了啊……”
她沮丧叹口气,倏尔想到什么,问叶夷简到,“州桥那边那个塘坊巷里有间空着的铺子,叶少卿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啊?”叶夷简疑惑,“哪间啊?”
姚月娥道:“就是张廷怀钧瓷铺对面的那个,我看位置极好,整一条街上,只有那一个铺子是关着的。”
对面捧着杯盏的人忽然抖了抖,叶夷简斜着眼去瞟封令铎,犹豫着“啊”了一声,“那个、那个铺子啊……”
姚月娥喝着饮子,接话,“我听说是一个大官的祖传产业,之前好多人找过,对方不租也不卖。”
“哦、哦哦……”叶夷简乖巧点头,不敢吱声。
“嘁!”姚月娥冷呲,不满到,“我看他多半就是个大贪官!缺不着这点钱,所以才宁愿把铺子放着长草都不租售。我还听说那个大官叫什么轰参政,怎么会有人的姓氏这么奇怪啊?”
“噗——”
旁边的叶夷简忽然就喷了嘴里的饮子。
姚月娥和齐猛齐齐一怔,赶忙递巾子的递巾子,叫伙计的叫伙计。
等到收拾规整,叶夷简才一脸疑惑地觑着全程沉默的封令铎问:“姚师傅,跟你说这铺子来历的人,不会是闽南路的吧?”
“诶?!”姚月娥惊奇,“你怎么知道?!他就看我们是一个地方的,才跟我多说了两句。”
“行……”叶夷简勉强扯了扯嘴角。
他怎么知道?
能把他那倒霉兄弟的姓从封发成轰的,大概除了闽南路,也没有别的地方了。
可是看情况,姚月娥似乎还以为封令铎只是他手下的侍卫,完全不知道他如今真正的身份。
叶夷简挤眉弄眼地询问封令铎,没曾想对方瞟一眼他乱飞的五官,送来一个“别多管闲事”的眼神。
行吧。
上官要同自己媳妇玩什么情趣,他自然是管不了。
叶夷简对着姚月娥笑笑,摊掌指了指面前的美食道:“大家也都饿了,就开吃吧。”
*
酒足饭饱,心情旷然,几人从樊楼出来,已经是明月高悬的时候。
席间,姚月娥浅尝了几口樊楼有名的寿眉,如今借着微熏的酒意,向叶夷简继续打听那个她看中的铺子。
“叶少卿,”姚月娥偏偏倒倒地挨过去,问他,“你也是在朝廷里做事的,你认识这个叫轰参政的大官吗?”
叶夷简被问得一愣,看着她越贴越近的胳膊,僵直着后背一个劲往旁边躲,却被姚月娥一个勾手就给捞了回去。
“叶少卿,”她眨巴着一双泛着水光的桃花眼,可怜巴巴道:“看在你我在闽南路也算是共历磨难,同生共死的份儿上,你有没有什么门路,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啊?比如,这个轰参政喜欢什么?你帮我打听打听,到时若是租到了铺子,我就请你再来这樊楼吃一顿!”
“这……”叶夷简想推辞。
“叫上令菀一起。”姚月娥补充。
叶夷简忽然就有点心动。
他想说可以,但往后瞄一眼全程不声不响、稳如老狗的封令铎,大致也将两人间的小九九猜了个十之八九。
原来这几天,让封相愁眉不展的不仅仅是朝廷里的那些事,而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可当事人一直没有表态,叶夷简自然不好越俎代庖,只好先敷衍着应了句,“那我想想办法。”
几人在州桥的桥头上道别。
看着姚月娥的马车碌碌行远,叶夷简摇头“啧啧”两声,凑过去问封令铎到,“怎么样?这个博美人开怀的机会,我们这位轰参政要不要抓住?”
“抓住?”封令铎高冷地瞥他一眼,不屑到,“我看是你想抓住机会,接近令菀才对。”
“啧!”叶夷简不满,“话不能这么说,明明是一箭双雕的事,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居心叵测了呢?”
封令铎挑眉看他,眼神寒凉,“怎么?令菀在你眼里就是只雕?”
“……”叶夷简无语,想说他这人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然而话没出口,封令铎鞋尖一转,掉头就往马车上去了。
叶夷简早知道这人的倔脾气,笑笑没往心里去,正准备揭过此事,却见眼前车帘半掀。
里面那个玄衣郎君神色悻悻,“关于引荐的事,你准备一下,我定好时间告知你。”
熙熙攘攘的街头,叶夷简怔忡地看着马车远去,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男人要面子,媳妇撂挑子。
啧!这人怎么这么该啊?
第44章 探情他不配有姓名
引荐来得很快。
三日后,姚月娥就从叶夷简那里接到了消息,说那个轰参政相约在樊楼一见。
入夜的街道繁闹,上京城不设宵禁,酒徒食客通宵达旦,买醉寻欢。
而樊楼所处的御街,向来是上京最热闹的地方,饶是现下已是二更的时候,这里依旧是灯火辉煌、歌乐喧阗,一派不死不休的模样。
马车碌碌地停在了笙歌鼎沸的樊楼门口。
鱼戏莲叶的团扇映着樊楼的灯火晃了晃,露出后面一双荡漾着水色的美眸。
来樊楼之前,叶夷简便特地嘱咐了姚月娥要避人耳目、低调行事。故此次前来,姚月娥谁也没带,就连坐的马车都是出门前,才在街口租的。
姚月娥付了车钱,跟着引路的伙计上了三楼的雅间。
她来过樊楼的雅间,本以为会是同上次差不多的设计,但推门一看,才发现完全不是那样。
此次约见的雅间位置更隐秘,内间由一架半透明的苏绣围屏隔开,四周都是垂地的纱帘,烛火昏暗,影影绰绰。
姚月娥倏尔就有些紧张,踟蹰着不敢进去。
“姚师傅?”
里间响起熟悉的声音。
姚月娥望过去,看见叶夷简行出来,笑着招呼她,“等久了吗?怎么不进去?”
“没有,我也是才到。”姚月娥笑着回应,心头忐忑终于松懈了几分。
绕过一道月洞门,她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参政大人。
一袭沙茶色的苏绣围屏隔在两人之间,他背着光,只隐约将他透出个轮廓。姚月娥伸长脖子望了许久,愣是没看见对方一根头发丝儿。
“咳咳……”叶夷简清了清嗓,对姚月娥到,“这位就是封、轰参政,姚师傅关于那个铺子的事,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可以说了。”
“哦,好。”姚月娥点点头,把自己和手上的盏都讲了一遍,还拿出一对品相顶好的新盏送上去,给这位参政大人当了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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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兴致勃勃地讲完,房间里却好半晌地陷入了寂静。
叶夷简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姚月娥看见屏风后的那个人动了动,似乎是写了什么东西,扬手递给了叶夷简。
不多时,姚月娥便见着叶夷简捧着张字条,嘴角抽搐地回来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姚月娥,半晌才有些不情愿地对姚月娥道:“参政大人还想知道,姚师傅可有什么信得过的生意伙伴,或是担保人什么的?”
见姚月娥不解,叶夷简解释到,“参政大人这么问是想了解姚师傅的财力,这租铺子关乎资金,万一跑路了,也是风险不是?”
“哦哦……”姚月娥点着头,心里却是狐疑。
这位参政大人本是连铺子都不打算租的,如今倒怎么担心起她跑路的问题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姚月娥忖了片刻,语气笃定地回到,“担保人有的,就是上京薛氏的少东家,薛清,薛老板,大人当是知道……”
“咚!——”
突然的一声杯底磕响,吓得姚月娥一怔。
她不明所以地抬头,却见那屏风后的影子,一手放于案几,而手中杯盏正因他用力的紧握,微微地颤动着……
现场安静了几息,叶夷简忙笑着打圆场,问姚月娥到,“姚师傅和薛老板很熟吗?”
“这
个……“姚月娥认真忖了片刻,答:“嗯!是的,还挺熟的。之前在建州的时候,他帮了我很多次,挺照顾我的。”
“……”叶夷简眼皮狂跳地扯出个苦笑。
事到如今,他也总算是明白了,今日封溪狗为何要整这一出。
敢情不是想租铺子,也不是想追媳妇,而是想从媳妇嘴里探一探“敌情”啊?
思及此,叶夷简看了眼外面一脸真诚的姚月娥,忽然就有点替封溪狗心塞。
不多时,叶夷简又拿着第二张字条回来了。
他仍旧是笑着的,问姚月娥到,“做这一行,家里人都支持吗?”
“啊?”姚月娥蹙眉,水泠泠的眼睛转一圈,摇着头道:“民女家里没有人,除了窑上的兄弟,就只有一个徒弟是一直跟着我的……”
“咳咳!咳咳咳……”
叶夷简惊天动地地咳起来。
他好一会儿才掩着唇提醒到,“除了徒弟,姚师傅应该还有其他什么亲近的人吧?”
姚月娥想说没有,可话没出口,却见叶夷简站在屏风外面,一个劲儿地对她挤眉弄眼,到了嘴边的话便改了口。
“有……的?”姚月娥迟疑,看着叶夷简上蹿下跳地五官道:“嗯……在闽南路的时候,叶少卿也曾多次出手相帮。”
“……”叶夷简无语,看着里面那位越来越黑的脸色,终于忍不住给了姚月娥一个“封”的口型。
姚月娥看到了,满脸的恍然之后,不动声色地在方才那句话后面补充到,“还有封令菀,封将军。”
“……”行吧。
叶夷简放弃了。
想说这两人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封溪狗能追着姚月娥从益州到建州,再从建州回上京,很难说不是因为,他吃的就是姚月娥这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情趣”。
沉沉二漏,灯烛将烬,夜里忽然下起了雨,御街上行人匆匆。
姚月娥在三楼的行廊口同叶夷简道别,不忘拜托他替自己感谢遣车送她回去的参政大人。
叶夷简强颜欢笑地送走了她,转身推开了雅间的门。
罗汉榻上的男子盘腿而坐,面无表情地阖目冥想着什么,一副超然世外的态度。
叶夷简行过去,刚张嘴吸了口气,便听封令铎冷嗖嗖地道:“无论想说什么,都先给我咽下去。”
张了一半的嘴闭上,叶夷简幸灾乐祸地安慰,“没事儿,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我觉着这话反过来也说得通,过不了美人关的,才叫英雄!”
封令铎没说话,只懒懒地掀了眼皮,送了叶夷简一个圆润的白眼。
叶夷简“嘿嘿”两声道:“不是给了姚师傅时间去筹钱呢嘛?放心吧,过不了几天,她铁定想起你来,不就来寻你了嘛?”
给封令铎当了半天的翻译,叶夷简也有些倦懒。
他兀自行到罗汉榻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问封令铎到,“最近严含章提的那个什么永丰新政,你怎么看?据说搞了好多新名堂,要富国强兵,但我看着想法是好的,但实行起来却未必。”
封令铎倒是很淡然,只道:“新法若能按预定计划实施,那结果必然是好的,可大昭目前的问题并不是政策,而是整个朝廷从上到下的官员班子。就拿闽南路的那个贪污案来说,六州四十七县上百名官员,无一清白。这样的一帮人,无论做什么,到最后都只会是事与愿违。”
叶夷简叹气,“可朝廷经历前朝十数年的动荡,再加上几年战乱,如今是真穷。不搞搞新法找点银子,皇上那北伐的宏愿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封令铎闻言,脸色沉下来,问:“这件事我劝过无数次了,民生凋敝,需要休养生息。大昭三十年内,不宜再动兵戈……”
“可北边的那块地,皇上的祖籍在那儿,祖坟在那儿,就连曾经杀他祖父的狗贼都在那儿,”叶夷简顿了顿,道:“要我说,若不是现在朝廷没钱,皇上估计恨不得立即御驾亲征。”
封令铎蹙眉,“天子一跬步,皆是百姓。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
一席话说得叶夷简心惊肉跳。
他赶紧起身检查了一遍门窗,才回了榻上对封令铎道:“这种话你可千万别在别人面前说。你还以为当今的皇上,是原来在益州时候,和我们一起下河摸鱼、诗酒唱和的皇上吗?”
封令铎哂笑,心照不宣。
或许从古至今就是这样,真心能存在于富商和乞丐、地主与佃农、妓子与恩客,但就是永远不会存在于君臣。
封令铎常伴君侧,这一点,他自是比叶夷简更清楚。
两人喝着茶,各自沉默,封令铎倏地想到什么,问叶夷简到,“上次说的那些古玩铺和钱庄,还是没有消息吗?”
叶夷简摇头,“鱼入大海,谈何容易啊……”
封令铎忖到,“方才你提到的这个新法,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其中一项就是要在京城成立市易务,对商业和市场进行管控吧?”
“嗯,对。”叶夷简点头,有点不明所以。
封令铎放下手中茶盏,颇有些怨念地乜了叶夷简一眼,道:“刚好,对于上京的商业市场,大约也没有比薛清更懂的人。实在没有门路的话,我便拿这市易务的事,去套套他的话。”
*
朝廷要推行新法的消息传得很快,而商人又向来是信息灵敏的,不过几日功夫,上京城的大小商户间,便都在讨论朝廷打算实施的市易法。
早前薛家在永丰帝建立大昭之后,薛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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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从龙之功,被授予了一个正六品奉直大夫的寄禄官,故而新政的消息甫一放出,便有相熟的商户上门打听,如今更是连门槛都要被人给踏破了。
薛家门风严谨,薛清又一向待人温和有礼,故几日来无论是谁递拜帖求见,他都会抽出时间一叙。尽管于新政之上,他能左右的实在有限,不过是给商户们一些安慰罢了。
夏月如镜,檐复整妆。
这日晚膳过后,薛清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的闲暇,方才坐下,便见薛府的管事来找,手里拿了份刚收的拜帖。
“少东家,”管事的将拜帖呈上来,“是朝廷的人。”
薛清扫一眼,当下有些怔忡。
虽说他早知道朝廷会因新政的事派人来找他,可没曾想这一次,来的人竟然是封令铎。
早在薛清回京之后,他便托京中熟人打听了这位的身份,且思及两人之前在闽南路的相处,着实也说不上融洽,薛清不知凭着区区一部市易法,堂堂封相怎么会纡尊登了他的门?
可疑惑归疑惑,薛家再是受宠,他也断不敢将封令铎拒之门外。
薛清整好衣衫,亲自往薛府的会客堂见客。
灯火通明的客堂内,玄衣男子劲瘦挺拔。此时正微微弯俯着身子,仔仔细细地赏鉴着客堂一侧博古架上的瓷器。
朝中封相手段凛冽、杀伐果决,饶是在闽南路与他交手的那几次,他留给薛清的印象,更多也是锋利。
可如今陡见他这样的专注和认真,薛清倒猝然从中看出几分孩童般的虔诚,不知为何,心中对他的那点成见,到底是轻了几分。
“封参政,”薛清行过去,恭敬地揖到,“见过封参政。”
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封令铎的思绪。他将目光从博古架上的瓷器收束,回头便见一身空青色长袍的薛清。
记忆中,这人就总爱穿一身或青或白的袍衫,衬得他本就温润的气质更加清冷出尘。
而今一月不见,眼前之人更是被上京水土养出了几分矜贵,往眼前一站便如谪仙降世,也难怪姚月娥……
封令铎一怔,赶紧将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清了出去,端出一副施施然的态度,受了薛清的礼。
两人落坐,薛清命人奉上明前的紫笋。
茶香氤氲,对坐共品,两人皆是沉默,待到一杯茶下肚也没人先开口,真是将这浅浅的一壶茶,都喝出了一股莫名的火药味。
良久,薛清提了提嘴角,终是声音温淡地开了口,“封参政百忙之中亲临寒舍,薛某以为,不只是想同薛某饮茶的吧?”
对面的人这才放下手中茶盏,眼帘半掀地直言道:“朝廷新政,欲意于京城成立市易务,故而想问问薛老板,可愿入市易务任职?”
薛清闻言笑了,只道:“薛某一介商户而已,既无治国之略,也未参与科举,身上这正六品的官职还是蒙皇上厚爱才得的闲职,贸然入市易务怕是不和规矩,也不能服众。”
“嗯,”封令铎点头,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说辞,也不在其上纠结,只问:“那念在你我私交,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薛老
板,还请薛老板知无不言,不吝赐教。”
堂而皇之的一席话,倒把薛清说得愣住了。
要说两人的所谓“私交”,除了建河上共同落水的那一次,薛清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
不过,既然一人之下的封相都开了口,薛清无论如何都不敢不给他这个面子。
于是薛清笑着点了点头,道:“封参政请讲。”
封令铎道:“市易务的建立一是为了多收少卖,平抑物价,二是为了能向市场借贷,扶持中小商户,故而朝廷想找一些能够合作的钱庄和可采购囤货的商户,不知薛老板可有什么推荐?”
言讫也不等薛清思忖,便兀自拿出一份名单递了上去,道:“这里是户部之前便派人拟好的名单,烦请薛老板帮着过目一下,若有不合适的,圈出便可。”
薛清应了一声,接过名单垂首浏览起来。
须臾,他将名单交还给封令铎,指着上面几家钱庄道:“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几家钱庄前些日子已经清算了。”
“哦?”封令铎挑眉,“什么时候的事?”
薛清忖了忖,道:“大约就是半月前,我刚回上京不久,不过因着薛家与那几个钱庄都无甚往来,故也没做多问。”
“那薛老板可认识与这钱庄相关的人?”封令铎追问。
薛清没做多想,随口道:“这家钱庄的那个账房我倒是认识,之前在薛家名下的铺子干过,姓钱,我们都叫他钱伯。”
封令铎微讶,又问:“那这位钱伯是哪里人士,如今还能寻得否?”
许是问得太多,薛清一愣,也终于在此时反应过来,他眉峰一挑,霎时便笑得有些耐人寻味。
“怎么?”薛清低头饮茶,语气带笑地问封令铎,“封参政对钱庄很感兴趣?”
封令铎不慌不忙地替自己解围,只道:“市易务要的备案,薛老板若不方便同我讲,将来也还是要同户部的人去说的。”
薛清笑笑,本就没打算卖关子,便也如实道:“他是钱塘人,如今已是花甲之年,此番之后,想是落叶归根,带着家人返乡了。”
问完了该问的,封令铎也不想同薛清多呆。他全程无甚表情,起身拜别了薛清便要走,临行之时却听身后一声,“封参政留步。”
是薛清唤住了他。
封令铎略有疑惑地转身,见薛清行来,眉间一抹隐隐的愁色。
“薛老板还有事?”封令铎问。
薛清牵了牵嘴角,喃喃地道:“以下的话,但愿只是薛某多想了,若说得不对,还请封参政一笑置之。”
他顿了顿,道:“关于朝廷新政,薛某一介商户,并无立场可以置喙。但就市易法来说,薛某认为实乃弊大于利。朝廷想要管控和帮扶市场的想法是好的,但问题在于,朝廷的法和市场的道比起来,到底谁才是更公正的手段?这一点,相信在经历闽南路贪墨一案之后,封参政自己心里也有数。与其相信莫测变幻的人,不如相信这世间万物自己的道,话尽于此,封相自是明白。”
薛清说完对封令铎回以一礼,遣管事的送他出了府。
夏夜晚上的月亮出来了,弯弯的一个勾,半遮半掩地躲在那丝丝缕缕的浮云后面,筛下银蓝色的光。
走出薛府的时候,封令铎望了眼头顶的月亮,想起很久以前,有个人曾怯怯地在他手心写下一个“月”字。
她说那是她唯一会写的字,她的名字里有一个月字,可以叫她“月娥”。
而如今……
心中的那股恼意蓦地灼热起来,化为实质,甚至顶着他的胃腹,让胸口都跟着隐隐生疼。
封令铎驻足揉了揉眉心,问身边跟着的侍卫到,“距上一次跟叶少卿去樊楼,是有多少日了?”
侍卫好生忖了片刻,笃定地回到,“已有五日了。”
说完又见封令铎神色不对,试探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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