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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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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百姓过日子都是这般,劈柴、担水、生火、做饭,算不得多苦,也没有多难。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好歹不用啃冻窝头,”她莞尔,“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不是好事么?”

说罢,她没理会傅修远是何神情,自顾自地将用过的碗盘端去洗净,又用灶台的余温温了一碗水,虽然眼下没条件沐浴,但好歹能泡泡手,暖和暖和身子。

做完这些,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屋里只有一张床,傅修远看了沈京墨一眼,让她好生歇息,他去外面呆着。

可眼下才二月尾,此地在豫州境内,夜里能有多暖和?他膝盖有伤,在外面冻一夜,明日还能走得了路?

“留在屋里吧,”沈京墨爬到床上靠墙而坐,看着傅修远僵住的背影,语气淡淡,“这种时候没必要讲那些虚礼。”

过去几年数次涉险,诸如此类的情况她遇见过不知多少次,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虚礼哪有命重要。

傅修远的手已经搭在了门上。

他自幼所学的一切都告诉他,这样做于礼不合,尤其是,身后的女子是他爱慕了十余年的姑娘,更何况她如今已嫁做人妇。

可他的手腕却重似千斤,在得了她的应允后,便再也没有力气去推开那扇薄薄的木门。

踌躇半晌,他终是顺从本心收回了手。

屋中没有蜡烛,门窗一关便只剩屋外透进来的一丝夕阳余晖,昏暗得难以视物。

傅修远脚步僵硬地走到桌边坐下,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沈京墨。

她穿着不大合身的粗布衣裳,头上的簪子也遗落在了丹水,如今只能用随手捡来的一根树枝挽住头发。

他突然想起,她十四岁那年,他曾偷偷画过一幅画,那是他想象中几年后的她,比十四岁更娇俏,更明艳的她。

是他想象中她嫁给他时的模样。

如今她的确如他当时所想那般,娇俏,明艳,嫁了人。

只是那人不是他。

而是他的敌人,反贼的头目。

他看着与画中那珠围翠绕的姑娘全然相反的沈京墨,想着来时路上大大方方与人交谈的沈京墨,还有在厨房熟练烧火的沈京墨,忽然意识到他们大概在很久之前就走上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但那又如何?他仍是她的伯鸿哥哥,她也依旧是他倾慕的姑娘,就算她嫁给了他的敌人,他还是会奋不顾身跳下冰河去救她。

而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就连霍一都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屋中的光线逐渐暗下,傅修远却觉得心中似有一团火越烧越旺。

“靖靖,”思虑许久,他总算下定决心问出口,“愿不愿意跟我走?”

沈京墨望了过去,昏暗中,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旧衣的傅修远,看上去和她似乎是一样的人。

但她知道他们不一样了。

“和你走,去做大越的顺臣?”

她的话一出,傅修远心中的火苗瞬间便被剿灭了大半。

苏醒过后这大半天他都没有和她多说什么,就是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若不愿,我们可以选一地归隐,再不问世事。”

“然后呢,大越继续混战,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你我冷眼旁观?”

傅修远皱眉:“靖靖,我们两个人的事,为何要顾虑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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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本就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沈京墨打断他的话,苦笑,“你把英王扶上了皇位,可他是个好皇帝么?”

傅修远沉默了。

“你知道他不是,你也清楚,大越那些亲王没有一个人能做好这个皇帝。你扶一个庸碌的英王登基,不就是因为他好说话,能给你匡扶社稷的机会么?”

傅修远听完沈京墨的话,愣了片刻,苦笑了出来。

父亲花了几年时间才看穿他的心思,她却一眼便看透了。

沈京墨继续道:“你放不下你的抱负,我也放不下我的朋友。”

说着,她话锋一转:“商洛是你带人攻下的吧?”

傅修远的瞳孔骤然一缩。

早在白天时沈京墨就想明白了,为何谢玉娘会说那支攻城的军队与以往的越军都不相同,为何他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丹水。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容不得她不承认。

她含泪问他:“你知不知道,商洛守将吴斐是我的朋友,我的救命恩人?可城破那日,我亲眼看着你的人砍下了他的头!”

傅修远默默地听着她的责问,一言不发。

沈京墨:“我明白,你是朝廷的人,平叛是你的分内之职,吴将军和那一城守军也不是你亲手所杀,我怪不得你。可我怎么能像以前一样面对你?”

傅修远:“可他们是叛军。只有压下叛军我才有精力重整朝政,才能还天下太平……”

沈京墨:“你想做忠君爱国的救世贤臣,但这可能么?如今的大越就是一棵从内腐朽的老树,外表再好看也是死树,单凭一根粗壮的树枝是没用的!天下交到英王那样的人手中,仅凭你一个能改变什么?”

傅修远:“但他可以。”

沈京墨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傅修远看向她明亮的水眸,又问了一遍:“你觉得他可以,是么?”

她这下懂了,这个“他”,是她那贼首郎君陈君迁。

沈京墨紧咬下唇,没有回答。

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在过去几年中曾不止一次出现在她心头,尽管她每次都只是一笑了之。但若一定要她回答,她的确觉得陈君迁可以。

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她连他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想到这儿,沈京墨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侧过脸去,将泪擦掉。

屋中陷入沉默。

傅修远看见了她抬手拭泪的动作,垂下眼去,半晌,轻声问她:“你是逼不得已才嫁与他为妻,还是心甘情愿?”

这个问题他压在心底很久了,只是没有勇气去问。尽管上次长寿郡一别,他就已经有了答案。

沈京墨想了一想,答:“当初是逼不得已。”

意料之中的回答。

傅修远轻阖上眼,无声地苦笑。

光线太暗,沈京墨几乎就要看不清他的表情。

两个人一时都没再开口。

良久,傅修远吐出一口浊气,语气平静地问:“离开此地后,你有何打算?”

沈京墨:“他还活着么?”

傅修远:“……我不知道。我赶去丹水时仗还没打完。”

沈京墨苦笑:“主帅怎么能丢下自己的兵和没打完的仗去救敌人的娘子呢?”

傅修远也跟着她笑了一下:“我是心甘情愿。”

沈京墨敛眸,薄唇紧抿。

她似乎该说声谢谢,却觉得不合适;又想说对不起,可好像也不对。

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于是选择了沉默。

傅修远看着她,尽管此时只能看见她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恍然发觉,自六年前上京一别,他们每次重逢时的对话,都离不开另一个男人。

这次他想问一个只与他们两人有关的问题:

“我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本会是多幸福的一对夫妻,从青梅竹马到携手白头。

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沈京墨闻言身子一僵,沉默了好半晌,就好像她也和他一样想不明白。

许久,她缓缓抬眸,借着最后一丝光线看向他的眼,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

“我们什么都没做错。我们只是……

“过去了。”

话音落罢,窗外最后一丝余晖被黑暗吞没,也将他们两个分隔在了看不见彼此的黑暗里。

第143章 东山再起 “我给你钱和兵马,你敢不敢……

第二天一早,沈京墨醒来时,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和她已经晾干的衣裳。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光,她看见傅修远昨天穿过的那身旧衣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张凳子上。

屋里没有他的踪影。

他走了?

沈京墨怔忪片刻,翻身下地。

不管昨晚他们如何争执,他终究是她在意的人,他若要走至少也该让她知道。

沈京墨的手探进衣裳里,发现还能摸到些许残存的体温。

他应该没走多久。

一念及此,她匆忙一挽头发,向屋外走去。

拉开房门,沈京墨脚步一顿。

傅修远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裳,背对她站在院中。他面前站着八个亲卫,正在低声说话。

看见沈京墨出来,霍一轻轻提醒了傅修远一声。

傅修远回头看了沈京墨一眼,一挥手,让霍一等人在院外等候。

八名亲卫对沈京墨行了一礼,齐齐唤了声“小姐”,这才离开院子。

看到院门关上,傅修远转过身来,却没进屋,与沈京墨隔着几步距离,冲她露出一抹微笑:“饿了吧?他们带了吃的。”

沈京墨摇摇头,眼神望向院门的方向:“要走了?”

傅修远颔首:“朝中离不开我。”

战事未完,他撇下商洛数万大军已是不对,招安薛义的事也未结束,追缴各地叛军的计划尚未制定……

大越像条千疮百孔的大船,处处都亟需他去填补,才能免于沉没。

沈京墨点点头,转身回屋,将他的玉佩取了出来,递还给他:“既然霍一他们来了,让他们留些银子就好。你这玉佩太过贵重,这小地方卖不出去,不如现银实在。”

“是我考虑不周,”傅修远接过玉佩,挂在了那只开了线的鸿雁香囊旁边,顿了顿,道,“靖靖,和我一起走吧,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送你去。”

她不会跟他一起回上京,但至少让他送她去个安全的地方。

沈京墨却还是摇头。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几次欲言又止,只死死咬住下唇,直到牙齿在柔嫩的唇上留下两道泛白的印痕,才艰难开口:“你……”

傅修远眼眸微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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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着她的下文。

沈京墨为难半晌,终于还是换了个问法:“你可知商洛如何了?”

她不知道商洛战况如何,但霍一他们是从商洛赶来的,应该比她更清楚。她眼下无从知晓陈君迁是生是死,只有问他,却又不敢问得太过直白。

傅修远定定地看了她几眼,微一垂眸:“我不知道。”

沈京墨惊讶抬眼:“霍一他们也……”

“他们的任务是确保你的安全,那日你跳下丹水,他们就立刻追下来了。”

沈京墨原先的期待和希望顿时就散了,神情恹恹地垂下头去,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办。

傅修远看着她无措的模样,早已猜到她真正想问的是陈君迁的情况。

斟酌片刻后,他道:“让霍一跟着你,一旦有了他的消息,我立刻让人通知他。”

沈京墨眼瞳一震:“可你们……”

他们是敌人,他一旦找到陈君迁,一定会再打起来。他是朝廷命官,平叛是他的职责所在,她不希望他们两个人再遇上,也不想从他口中得知陈君迁的下落。

这样做对他们都太残忍了。

可傅修远却对她微笑起来:“他是你的郎君,帮你找他,是傅伯鸿的私心,不是傅相的算计。”

沈京墨愣怔地看着他。

她信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可看见他眼中的笑意,她却只觉得难过。

这次她真的欠他一句谢谢。

可还不等她开口,他已经转过身,一步步向院门走去。

“伯鸿哥哥!”沈京墨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听见这熟悉的称呼,傅修远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身。

他一停,沈京墨也像是猛然回神一般,停了下来。

两人隔着两三步的距离,没法再近一步。

“你……”她一开口,眼泪却先一步涌了上来。

她忙擦掉眼泪,压抑住颤抖的哭腔,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对他很轻很轻地说了声;“谢谢……”

她看着他消瘦了许多的背影,由衷道:“多保重。”

傅修远眼眶微微泛红。

良久,他逼自己扯出一抹笑,轻声回她:“你也是。”

*

傅修远走后,沈京墨换好衣裳,与年轻人的母亲道了别,去往临近的镇甸抓药。

霍一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等她进了药店,他就在外面某处候着。如果沈京墨不特意寻他,几乎不会察觉到他存在。

沈京墨按照老郎中留下的方子抓了药,托店家煎好。她一时不知该去往何处,便在店中暂时歇脚。

不多时,店外传来一阵嘈杂。

沈京墨此时无心好奇别人的事,但架不住动静越来越大、人群越围越多,她还是扭头往外看了一眼。

对面的墙上贴着一张告示,告示下围满了人,从她所坐的地方看过去,只能看见告示里画像的一小部分。

沈京墨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通、缉?”人群最前面,识字的人给其余不识字的解释,“告示上说,前些日子朝廷派兵把一伙叛军给灭了,叛军头子跑了,这不正到处抓人呢。谁要是能将其捉拿,赏银一百两!”

“一百两啊?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嗐,叛军头子哪那么好抓。”

围观的百姓里有人摩拳擦掌,也有人泼冷水。

沈京墨却都充耳不闻。

她拨开人群,看见了那幅完整的画相,愣了一瞬,眼里蓦地蓄起了泪。

是他。

他还活着,还没有被朝廷抓住。

沈京墨喜极而泣,可紧接着又想到,除他之外,商洛那数万大军竟无一生还,又觉得心如刀绞。

更令她无措的是,天大地大,她也不知该去何处寻他。

*

丹水下游一处无人的荒村中,陈君迁双目赤红,嘴唇干裂,颓然坐在几欲倒塌的土房里。

破损严重的房顶漏进几缕阳光,他一动不动地坐在脏乱的废墟上,仿佛对一切都无知无觉。

直到太阳西移,漏进的光晃了他的眼,他才稍稍挪动个地方,又继续枯坐着。

三天前商洛失守,他眼睁睁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将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却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想想,薛义的调虎离山有多明显,可他那时竟丝毫没有察觉。

他从未怀疑薛义反越的决心,也因此葬送了七万人的性命。

程大海、吴斐,还有很多自他起兵便忠心跟随的弟兄,都是死在了他盲目的信任和大意之下。

还有他的靖靖。

他甚至不知她如今身在何方。

想到沈京墨,陈君迁心痛难忍,将脸埋进掌心,泪却顺着指缝和掌缘落了下来。

随着他抬手,袖中有什么东西从手腕滑向肘部,有些硌人。

他一怔,将那东西掏出来一看,才发现是沈京墨塞给他的那枚刻着山神奶奶的木章。

捧着不怎么压手的木章,陈君迁恍惚了很久,而后猛地站起身来,在废墟中找到一处高台,手忙脚乱地扫开上面的土屑,将那木章恭恭敬敬地摆了上去。

他后退几步,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我不信神佛,不值得保佑。但我娘子素来虔诚,求您保佑她平平安安,求您保佑……”

他一遍遍重复着这几句话,不要管他了,只要保佑他的靖靖就好。

谢遇欢带着饭食回来时,陈君迁仍跪在山神奶奶面前,额头上已然磕出了血,却还在不停地磕着头。

地上留下了一片血痕和两团泪湿的印记,谢遇欢轻叹口气,走过去扶他起来。

陈君迁没有起身,整个人像是没了魂一般,口中喃喃不停。

谢遇欢拉不动他,只得松开了手,却没有离开。

他把食物放到一旁,问他:“求神拜佛管用么?”

陈君迁不知道。

但他知道,周围所有的州县都张贴了通缉他的告示,他只要走出这个荒村一步,立刻就会被人押送官府。

他一手带出来的军队全军覆没,信赖有加的主公亲手将他送入绝境,西北和南方他同样回不去。

除了求山神奶奶保佑他的靖靖,他还能做什么?

所以他磕头的动作一刻也不敢停。

谢遇欢又是重重一叹:“你们兄弟两个一个在这儿磕头,一个像个死人似的躺在那儿望天,有用吗?是死了的人能活过来,还是能把大越磕死瞪死?”

陈君迁不予理会。

谢遇欢看了他几眼,把方才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三天前众军亲眷是被逼到了丹水,但有一些逃了出去,也许嫂夫人就在其中。”

陈君迁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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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僵,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谢遇欢:“当真?”

“道听途说,不敢保真,”谢遇欢如实道,“但我相信嫂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死在商洛。”

他蹲下身来,看着陈君迁憔悴的青黑眼窝:“但你想过没有,如果嫂夫人还活着,她该如何寻你?大越疆域辽阔,一旦失散,也许这辈子都难再相见。”

陈君迁闻言皱起了眉:“你想说什么?”

谢遇欢:“你要再呆在这荒村消沉下去,今生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人海茫茫,一个躲躲藏藏的失败了的反贼头目,拿什么寻人?你要想与她团聚,至少得给她一个方向,让她知道你在哪儿。你还得换个身份,让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找你。”

说着,他抬起一只手来,朝着北方一指。

陈君迁:“上京?”

谢遇欢点头:“正是。”

陈君迁眼眸微眯,别过脸去。

谢遇欢:“薛义倒戈,为何第一个去对付你?因为除他之外你是最强劲的义军。他从要夺皇位变成要守皇位后第一个就来杀你,说明你最有可能威胁到皇位上的人。如果现在还是刚刚起兵那时,我绝不会这样劝你。但事到如今你没得选,你若不争,等到薛义替大越扫清了障碍,你就只能当一辈子反贼,一辈子被朝廷通缉。”

但如果他坐上那个位子,不但可以为死去的七万将士报仇,还能和沈京墨团聚——如果她还在人世的话。

“可我现在一个兵都没有,”陈君迁看回谢遇欢,“南方是薛义的地盘,我若回去,他一定会让人守株待兔。去陇右,必经之路也被截断了。我就算想与薛义再战一次,也无人可用。我拿什么争那个位子?”

谢遇欢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抬手一拍他的肩:“你还有这个心气就好。至于招兵买马,我可以帮你。”

“帮我?”他现在也是被通缉的反贼,拿什么帮?

谢遇欢却站起了身来,朝他伸出一只手:“你随我去金陵,我给你钱和兵马。事成之后,我要一成江浙的官盐生意。”

陈君迁越听越糊涂,提醒他:“金陵是大越的地盘。”

“是么?”谢遇欢弯起了笑眯眯的狐狸眼。

陈君迁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愈发觉得看不透他。

但他信他。

既然谢遇欢敢这样说,就一定想到了办法。

陈君迁握住谢遇欢的手,站起身来:“如果我输了呢?”

“算我看走眼,”谢遇欢还是笑,“不过你也知道,我很少看走眼。”

*

两个月后,金陵世家之首、富可敌国的江氏,寻回了出走多年的少家主。

第144章 最后一面 跑慢点,小心路滑。

年关将至,薛义在祁州的军营里接到了朝廷的密令。

归顺大越这一年以来,他亲手消灭了三支实力强劲的义军,还有些地方的小型起义,尚未成气候便已被他扼杀。

经他之手踏平的义军数不胜数,他时常在寂静无声的深夜一个人静悄悄地想,也许很快战争就能结束,他可以和怀仁团聚。

但现实却总不尽如人意。

这一年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西北,本以为南方早已归他所有,该是最安分的,可偏偏就是他最早平定的南方三郡最先出了事——

陈君迁在商洛被全歼的消息不胫而走,长寿郡最先动了起来,年轻人揭竿而起,就连当地官员都加入了起义的队伍。

起初薛义觉得,一群未曾受过训、更不曾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子能闹出多大动静,根本无需理会,他们连长寿郡的范围都走不出去,就会自行散去。

可他忘了,南方三郡还有陈君迁的人——当初陈君迁拿下沣阳后,将一部分沣阳守军送到南方戍边,以防南羌趁大越内乱再次入侵。不止沣阳,他收编的许多队伍都是如此安排。

这些人和那些凑热闹的寻常百姓不同,他们打过仗,更有些经验丰富的将领也在其中。

最对他不利的是,这些人视陈君迁为主,而不听他薛义的命令。

南边很快就乱了起来,他既要按照朝廷的意思剿灭北方的义军,又要分兵镇压南方三郡的起义,还有更多的小股义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今日灭了这一支,明日又会有不知多少支跑出来……

一年过去,他仍旧没能平息各地的战乱,反倒是他手下的士兵东奔西跑疲惫不堪。

薛义独自坐在冷清的军帐里,安静得像个将死之人。

他很累,累得想要丢掉这身铠甲,好好地歇一歇。

可朝廷不允许他歇。

今日这道密令应该是年前最后一道,上面要他尽快再剿灭一支义军,将其领袖的首级送往上京,作为除夕献捷的大礼。

薛义握着密信的手微微颤抖。

许久,他认命似的闭上了眼,身子一倒靠在椅背上,头向后仰去。

如今再去追忆、再去懊悔他为何会走上这条路已经没有意义,是非功过也已不是他能评说,他只能一直走下去。若将来能得善终,也算为薛家的子子孙孙做了件好事。

薛义叹息一声,直起身来,对守在帐外的士兵道:“去请几位将军过来。”

一刻钟后,赵友姗姗来迟。

薛义的帐子里已经站了很多人,他看了一眼,自己应该是最后一个到的。

见人到齐了,薛义便将朝廷的意思和他的想法说了出来:“要赶上除夕献捷,就得在一个月内得胜。要么去陇右,要么去长寿郡,这两处距离相差不大,依你们看,选哪路更好?”

将领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有人提议攻打陇右:“铜城被我们拿下之后,谢家就逃去了陇右。谢家与陈君迁是盟友,陈君迁至今都没被逮到,极有可能逃去了陇右。就算他不在,能抓住他爹也行。”

“但谢家经营陇右也有些日子了,势力不容小觑,一个月怕是拿不下。长寿郡刚刚起兵,都是些毛没长齐的新兵蛋子,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拿下。”

“长寿郡是好打,但未成气候,只怕献上去,上面也不稀罕。”

几个将领你一言我一语,各有见解,互不认同。薛义见他们一时半会吵不出个结果,便将视线投向了站在最后一言不发的女婿。

“赵友,你有何想法。”

冷不丁被点了名,赵友收回神来,就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自己身上。

他垂下眼,没有急着开口,犹豫片刻后,闷声说道:“我哪儿都不想打。”

在场众人皆是一怔。

他们都知道,赵友骁勇无比,从不畏战,虽然近一年来总是称病,但他这么说应该不是因为不想上战场。

薛义眯起了眼,声音也不悦地沉了下来:“你这是何意?”

“长寿郡是因为陈将军才起兵的,陈将军的父亲在陇右,我哪儿都不想打。”

“赵友!”有人呵斥,“什么陈将军,那是反贼!我们现在是朝廷军,你可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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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友嗤笑一声:“朝廷军?我记得当初起兵时,各位喊的是杀进上京,诛杀昏君。”

“大胆!当初我们要杀的是谋朝篡位的熹王,和当今圣上有何干系?老将军接受朝廷招安,这叫弃暗投明,你难道要和那陈君迁一样执迷不悟?!”

“当今的皇帝要是个好的,你们何至于打了一年仍未杀尽起义军!”

“赵友!”

“够了!”薛义让他们吵得头疼,对赵友道,“你留下,其他人出去。”

和赵友争吵起来的将领重重哼了一声,在其他人的劝说下走了出去。

帐中只剩下他们翁婿二人,薛义疲惫地抬眼,看着一脸不忿、又因刚刚动过怒而脸色胀红的赵友,沉声道:“这一年来你始终称病,待在祁州不肯出兵,看来是对我有怨言。”

赵友没说话,算是默认。

薛义继续道:“这次朝廷下令,我本打算让你为先锋,拿下陇右,这样皇上一高兴,兴许会赏你一官半职,将来打完了仗,你和凤儿也有个好归宿。你就算与陈君迁关系再近,他也终究是个外人,你要为凤儿考虑。”

赵友却不为所动:“你要我做朝廷的走狗,加害陈将军的父亲,陷我于不义,还让我为凤儿考虑!”

薛义动怒:“混账!你就这样和岳父说话?!”

赵友冷笑:“陈将军和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若不是我岳父,我岂会和你这种小人浪费口舌!”

他称病不出,躲在祁州将近一年,就是不想再与薛义为伍。当初陈君迁出事时,他远在祁州,来不及阻止,等得到消息早为时已晚。可薛义是他的岳父,是薛玉凤的父亲,他能拿他怎么办?

他只能做个缩头乌龟,躲在祁州,逼着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

可就算他整日藏在屋中,外面的消息还是会传到他耳朵里。

这一年,薛义先是利用自己的威望诱骗数支义军进入包围,坑杀将领和不肯归顺朝廷的士兵,后来恶名传出,天下人都知道他做了大越的鹰犬,他就开始大肆镇压残杀还未归顺的义军。

今日他本不想前来,但薛义硬要他到场。

如果不是他针对的这两处都与陈君迁有关,他或许还不会如此愤怒。可他竟还想要他领兵去抓陈伯,还大言不惭地说是为他和薛玉凤着想!

赵友气得摔了兜鍪:“你愿意做昏君的狗,老子不愿意!”

“赵友!”薛义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宝剑指向赵友的咽喉,“你想死不成?!”

赵友丝毫不惧,怒视着他的剑,反而大笑起来:“这话老子忍很久了!今天总算能说出来了,痛快!薛义,老子只恨当初是个孬货,没杀了你给长寿郡的弟兄们报仇!”

“我砍了你!”薛义气急败坏地挥剑朝赵友的脖子砍去。

“爹!”剑还未落下,薛玉凤就闯了进来,挡在赵友身前死死握住薛义的手腕,哭求,“爹,他是病糊涂了,您就看在他是您姑爷的份儿上饶他一命吧……”

薛义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可低头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长女,手里的剑却是怎么也劈不下去。

薛玉凤先前死过两任郎君,当初他问赵友愿不愿意娶他女儿时,还担心他会听信薛玉凤克夫的传言而拒婚,可赵友非但没有拒绝,还对薛玉凤十分体贴。

他亲眼见过女儿两次丧夫后的凄苦模样,哪还能忍心让她再看着一任夫婿死去?

僵持半晌,薛义松开手,宝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被气得头晕,向后跌了两步才被薛玉凤扶住。

“来人,”薛义失望地最后看了赵友一眼,“把他押下去,关起来。”-

三更时分,关押赵友的帐子外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

赵友被除去铠甲和武器,双手捆在背后,绑在桌角。

听见动静,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想要看看是哪个来看他的笑话。

帐帘掀开一条缝,很快又原封不动地落了回去,一道纤瘦的身影快步向他走来。借着帐外的月光,赵友勉强看清,来人是他的娘子,薛玉凤。

他一愣,表情也不禁柔和了许多,低声问她:“你怎么来了?”

薛玉凤对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走到他身后,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刀来,割开了绑他的绳子。

“我给你带了衣裳,你换好后,从西门出军营,一直往西走,绕过那个土丘,后面有人等你。”

薛玉凤说着将赵友拉起来,把一身士兵的衣裳塞给他。

赵友没有动,而是看向薛玉凤:“你不跟我走?”

薛玉凤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爹身边只有我和小妹了,我不能走。”

“可是我不见了,他肯定会猜到是你放我走的。”

“猜到又如何?爹总不会杀我,可你要留下早晚会出事,”薛玉凤眼中含泪地握住赵友的手,“这一年我时常做噩梦,不是梦见他死了就是你死了。我知道爹现在做的事不对,可他也是为了我弟弟。”

“凤儿……”

“你我毕竟夫妻一场,我舍不得你死,也不想看你和我爹起争执。你走吧,有财在外面等你。出了祁州往北走,我爹的手伸不到那里。”

赵友抬手为她擦眼泪。

薛玉凤躲了一下,自己拿袖子抹了抹脸,催促他:“快换吧,没时间了。”

片刻后,薛玉凤和换好衣裳的赵友一前一后走出了帐子。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薛玉凤没有送他,径直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帐中一片漆黑,薛玉凤坐在可供两人相拥而眠的行军床上,捂着嘴泪流满面。

走出军营,赵友飞快地向着薛玉凤所说的土丘跑去。

土丘后,霍有财牵着两匹马等候他多时,见他出来,忙将其中一匹的缰绳抛给他。

兄弟二人翻身上马。

霍有财:“哥,嫂嫂说让咱们往北走,穿过豫州往漠北那边去。”

赵友却没有回应,直到两人纵马跑了半夜,跑出了祁州的地界,他才一勒缰绳,对霍有财道:“我们不去漠北。”

“啊?”霍有财一愣:“那去哪儿?”

“兵分两路,你去陇右,我回长寿郡,”赵友调转马头,“狗皇帝要薛义年前再灭一支义军,你去告诉谢家让他们多加防范,我去通知长寿郡的义军。”

说完,两人把薛玉凤准备好的盘缠一分两份,一个向南一个向西,奔向茫茫夜色。

*

“公子,雪后天寒,小姐还没来,先去车上暖暖身子吧,行舟在这儿等。”

今年金陵的冬天格外冷,前夜下了场大雪,直到现在仍未停。

傅修远披了一件玄色大氅,站在与脚面齐平的雪中,眺望西边。

年初与沈京墨分别时,他答应过她,一旦得到陈君迁的消息就立刻通知她。

这一年里,他知道她去过铜城,也知道她在发现铜城被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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