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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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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一力破局(三)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

在空中滑行了一段距离,苏观生稳稳地落在了颠簸的马背上。他想也没想,紧紧扣住马颈,调整着自己颇有些尴尬的坐姿。

浓雾渐渐消散,最后一道城门呈现在眼前。苏观生心有余悸地回头张望,只见灰白色的雾气之中,不时闪过刀剑的寒芒,那是赵明州所设置的最后一道防线,是她生死相托的明州军。

而越过这道防线之后……

正想着,浓雾中又钻出十数铁骑,挥动马鞭向着苏观生直奔而来!最前头的依旧就是那笑得分外狰狞的哲依图,跟在他身后的众骑兵面上皆有伤痕,可眉眼里却充溢着疯狂的笑意。

无论是哲依图,还是苏观生,他们心中都在隐隐期待着,期待着第四道门后等待着的,究竟是什么。这场杀戮游戏玩到现在,到底是谁才有

资格为它划上一个血腥的句点。

脱雾而出的众人,在苏观生的带领下,冲进了第四道城门。

天边,一抹不合时宜的绚烂悄然绽放,云层被晕染出奇异的色泽,紫中带红,红中透金,如同被战斗的烽火映亮的尚未干涸的血迹,既绝望又令人心悸。那夺目的光彩被云层收束,斜斜地投射在一个女人的脸上。

宫外空寂的广场上,只有她一人静静地立着,单手持着一把式样古朴的腰刀。她微微抬起头,带着一种挑衅而自在的笑,仿佛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勒紧了缰绳,放慢了马速,唯有苏观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马背上翻下来,手脚并用地躲到了赵明州的身后。

“赵将军,苏……苏观生不辱使命!”最后几个字,苏观生几乎是嚎啕着喊了出来,喷溅的泪水和唾液溅湿了赵明州的皂靴,苏观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袖子蹭了蹭,继而安心地在赵明州背后的阴影里躺了下来。

——苏某终于能够歇……

“苏大人”,闻言,苏观生一个激灵又翻了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赵明州以一种凛然不容侵犯的神色,死死盯着面前的骑兵,口中却低声嘱咐道:“在我身后西南方两百步远的位置,有一株个头儿很大的柏树,它根部的蒿草长得很高,你仔细找找,那里有个狗洞。”

“你从洞里钻出去,去找城外的援军。我们所有人的命,都靠你了,苏大人。”

苏观生瞠目结舌地看着赵明州,反应了一会儿,面上颜色数变,最终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以一种视死如归的速度向着西南方向的宫墙奔跑起来。

赵明州没有回头,面上露出一丝释然而畅快的笑意,她左跨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苏观生狂奔的背影,冲着驻马最前的哲依图道:“敢和我单独打打吗!”

“你是——赵明州!”哲依图发出一声地动山摇的暴喝声。

赵明州被震得揉了揉耳朵,嗤笑道:“这狗叫声够大的……正是我,赵明州。”

她挑衅地抬了抬下巴:“打一场吗?”

哲依图从鼻腔中哼出一句:“找死!”

他眯起眼睛,目光穿过赵明州,落在她背后那座殿门紧闭、缄默无语的宫殿之上。他缓缓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对小队中一名精干的骑兵使了个眼色。

那骑兵立时会意,从腰间挎得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箭尖在燃烧的火把上一掠,“嗖——”的一声,羽箭划破凛冬的清晨,带着呼啸的风声与那一抹不祥的火花,直奔大殿的正门而去。

天干物燥,明火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开来,吞噬着一切可燃之物。

哲依图残忍地抿了抿嘴,一颗白森森的牙齿压在嘴唇上,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和我打——皇帝死;救皇帝——你死。”他抬手,指向那片燃烧的宫殿,放声大笑。“选择吧,赵明州。”

赵明州转头看了看那蹦跳绽放的火花,再转过脸来,那抹自信而明亮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不该属于穿越者的刻骨的恨意。

华夏曾说过,若是官吏贪墨压榨,便灭官吏;若是昏君滥杀无辜,便反昏君;若是王道欺凌弱小,便逆王道;若是天地颠倒黑白,便破天地!

此刻,她与哲依图之间的仇恨,早已超越了时代的鸿沟,变成了触手可及、无法回避的现实,将两个本应平行的生命紧紧缠绕在一起,不死不休。

人,本就该有尊严的活着;人,本就该握住属于自己的自由。无论你是满人还是汉人,无论你是古人还是今人,此道贯古通今,此道颠扑不破!

那把古朴的腰刀在赵明州手中缓缓旋转,折射着那抹冬日初生的朝阳,在哲依图坚韧的盔甲上投下刺目的光斑。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先除你,再救他。”赵明州眯了眯眼睛,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低沉却清晰地穿透空气,直达哲依图的耳畔。

“不用替我担心,来得及。”

话音才落,赵明州左脚疾点,整个人已经直刺出去。上一世,拳台上的赵明州也热衷于放狠话,她性格倔强,无论如何也不愿在嘴上吃亏。

可这话虽硬,赵明州的心里却还是记挂着唐王的安危。她没有时间和哲依图相互试探,唯有率先出手,一试高低。

赵明州身形如蛟,提在手中的腰刀在空中翻了个剑花,直直地向哲依图盔甲的衔接处砍了过去。

哲依图眼皮一跳,内行看门道,赵明州这一刀还未砍到身上,哲依图便对她升起了几分忌惮。这女子打法搏命,刀法刚猛,只攻不守,倒是有着满人身上的豪壮之气。

若是碰上寻常豪勇,赵明州这种以命换命的架势,或许能吓到对方,只可惜……

哲依图冷冷一笑,竟是不闪不避,硬生生吃了赵明州这一砍。

赵明州的惊讶并不逊于哲依图,她早就知道明清时候锁子甲十分坚硬,号称刀枪不入,尤其是哲依图这样的重装骑兵,更是难以伤他。可是锁子甲虽然坚韧,其衔接处却颇为脆弱,只要自己砍得巧妙,断了甲片之间的链接,破了他的甲,便是胜了一半。

可赵明州没想到,这哲依图的“甲”竟然破不了。

虎口巨震,赵明州不敢大意,直刀打横,精准地挡住了哲依图追加的链斧攻击。斧刃与刀锋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交鸣声,火花四溅,映亮了二人眸中的杀意。

哲依图的链斧设计异常精巧,斧身宽大,锋利无匹,更难得的是双斧之间以铁链相连,既增加了攻击范围,又使得斧法更加难以捉摸。见自己的链斧被赵明州稳稳挡住,哲依图一击不中,又追着一击,甩动链斧如同追逐雀鸟的雕,直奔赵明州的咽喉而去。

赵明州早就料到哲依图打法狠辣,绝不会善罢甘休,正好借着刀斧相击之力,身形一撤,跃出了链斧的攻击范围。

链斧觅敌不成,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又倏地回旋到哲依图的手中。

这一碰之下,赵明州只砍了一刀,而哲依图不仅没有防守,还对攻了两招,武器装备上的差距陡然显现。

虽二人未曾伤对方分毫,但哲依图还是志得意满地拍了拍胸脯,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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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砍。”

赵明州瞬时明白了,哲依图的锁子甲内部还套了一层鲨鱼皮,怪不得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海寇的刀干不过满清的链斧,自己身上穿得“百衲衣”盔甲更是和对方的鲛皮锁子甲不在一个重量级,这可怎么打?若是换做别人,这般毫无公平性可言的战斗早就放弃了,可赵明州不一样,她可是前世死在拳台都不认输的主儿,这哲依图才哪儿到哪儿!

赵明州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下落的姿势,在脚尖触地的瞬间再次朝着哲依图的方向弹射出去。

第52章 一力破局(四)这种弯折不仅仅是物理……

长刀映日,光华四射,哲依图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眼睫开合的间隙,他看到了赵明州腰腹处的一片阴影。

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哲依图深知腹腔是人类最为脆弱的部分,而眼前的这个疯女人,却似乎并未将这一常识放在心上。她的身形轻盈,动作敏捷,仿佛并不在意自身的防护,只专注于进攻的锋芒。哲依图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相信,这将是他一击制胜的绝佳机会。

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构建赵明州重伤倒地的画面了,不待赵明州近身,斧风顿出,直击赵明州的腹部。

这是一个无法闪避的进攻,哲依图爆发出一阵胜利的咆哮。

可下一秒,哲依图的脸色一僵,只见赵明州腰身一拧,整个人若海中蛇鳗,以身为轴,逆着链斧攻击的抛物线一个反转,斧锋擦着她的腰际险险避了开去。明明是生死一线,赵明州却不慌不忙将刀换了个手,照着飞来的链斧巧妙一砍!

“哗啦”一声,链斧的铁链以一种难以阻挡的速度缠上了赵明州的腰刀,赵明州就势一扯,哲依图的链斧陡然脱手,和赵明州的腰刀一道,飞向了空中。

哲依图有些怔愣,赵明州扔了自己的链斧倒也罢了,怎么把腰刀也扔了?那她……拿什么打呢?

正疑惑着,只见对面的赵明州摆了个极其古怪的站

架,左脚后撤虚点地,双膝微弯,手肘放低,双拳举至下颌处,肩膀则转向哲依图。藏在双拳后的下颌微微扬起,声音里带着“奸计得逞”的笑意:“再来!”

此时,哲依图已经确认,对面的女人是气急攻心,已然疯掉了。在他看来,拿着腰刀的赵明州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可赤手空拳的赵明州就是明摆着送死了。且不说他的身高比赵明州高出两个头,只攻击范围就比赵明州大出了一倍,就光凭体重,哲依图已经能够轻轻松松压死对方了。

她的确很有勇气,可也仅仅只剩勇气了。

哲依图再无犹疑,大喝一声冲了上去,身体如同崩溃的山峦,以一种无可阻挡的疯狂向着赵明州扑了过去。

赵明州却像一只入秋时的螟虫,好整以暇地蹦来跳去,她的重心在两腿之间快速地转移着,很难推测出她下一步攻击的方向。

一力降十会,无论她攻向哪里,哲依图都并不在意。

可是下一瞬,赵明州身子一矮,人却从哲依图的视野中消失了。

哲依图一挥击空,恼羞成怒地便要转身去寻,突然,一阵让人惊恐的凉意攀上了他的脊骨,哲依图的心脏剧烈地悸动起来。

危险的感知和身体的剧痛同时袭来,左臂的肘部关节向后不可思议地弯折着,哲依图闷哼一声,垂头看向自己的左臂。

左臂的肘部关节处不再是流畅而有力的曲线,而是呈现出一种突兀的、近乎折断的状态。这种弯折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扭曲,更是一种让人牙齿发酸的诡异感。

肘关节的下方,因为关节错位而显得格外突兀的手腕与手掌,无助地悬在空中,像是冬日干瘪欲坠的残叶。

哲依图咬紧牙关,忍住了即将冲口而出的惨叫。相较于废掉的左臂,在赵明州面前破碎的骄傲才是更让他难以忍受的。

他奋力一甩,将那毫无知觉的前臂甩到背后,用自己的右手继续攻击。他发了疯一般寻找那如同鬼魅般地身影,巨大的头颅转来转去,因为痛苦而撑大的鼻孔喷着白色的热气,如同一只受困的犀牛。

然而,赵明州并没有让这头“犀牛”等太久,下一瞬,剧痛从左腿处传来,哲依图身子一歪,几乎要摔倒在地。他已经没有能力去寻找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赵明州了,他竭力将全身的重量转移到完好的右腿之上,挣扎着,蹦跳着,想要去够那甩在一边的链斧。

那曾象征他荣耀与力量的链斧,静静地躺在不远处,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他终于明白了赵明州将武器都远远抛出的原因了,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喀拉”,又一声骨节的脆响,受到重创的犀牛轰然倒地,他的右手还在疯狂地、偏执地挥动着,试图抓住些什么,但除了空气,他什么也抓不到。

哲依图的侧脸贴在冰冷的石砖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涎水从开合的嘴角流淌下来,混合着尘土和血迹,显得格外狼狈。因为极致的愤怒与羞辱,哲依图发出意味不明的大叫。

突然,他的右臂被猛力一扯,视野从歪斜扭曲的地平线瞬时扩大,被朝霞染红的天空撞入了他肿胀的眼眶。与那放肆的日出同时到来的,是一支破风而来的羽箭,稳稳地扎在他坚韧的锁子甲上。

赵明州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别玩赖,他的命可比我的值钱。”

广场对面,群马嘶鸣、众人叫嚣,可面对那将哲依图稳稳挡在身前的赵明州,刀枪剑戟都已经失却了效果。

赵明州赌得没有错,只要手中有哲依图这块免死金牌,对面那十数名骑兵便不敢越雷池半步。

空寂的广场中,只剩下哲依图痛苦屈辱的咆哮,和赵明州轻飘飘地一句:“大叔,带唐王出来吧!别再把房子烧塌了。”

很快,老太监便护着唐王从侧殿的槛窗翻了出来,唐王身上披着一床打湿的棉被,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断,老太监初始还扶着他,待看清广场上一触即发的冲突之时,赶紧用自己羸弱的身子将唐王严严实实地掩在后面。

哲依图目眦欲裂,用余光看着好整以暇猫在一边的唐王主仆,一种几乎要将他炸裂开的愤怒让他丧失了最后的神志:“杀了我!为我报仇!”

虽然赵明州以最快的速度卸掉了他的下巴,让最后的几个音节化作了狼嚎般地嘶鸣,可对面的骑士们却听得清清楚楚。

早已按捺不住内心悸动的鞑子,终于动了。

接下来不过瞬息的时间,仿佛开了慢放的镜头。先是赵明州掰断了哲依图最后一个肘部关节,让他彻底化作瘫软在地上的一滩肉泥;再是唐王和老太监心胆俱裂,连滚带爬地藏到了赵明州的身后;最后是赵明州用脚踢起掉落在一旁的腰刀,横在身前。

夜的最后一丝余晦,彻底让位给冉冉升起的朝阳,赵明州感受着马匹疾驰而来的劲风,倏地睁大了眼睛。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生死相搏的瞬间,人类的五感被提升至巅峰的酣畅淋漓。她与哲依图的对决结束了,而属于她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来啊!!”

第53章 一力破局(五)生不愿封万户侯,但愿……

赵明州瞄准了冲在最前的一名骑兵的马腿,挥刀欲砍,却听到一声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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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聋的炸响!

紧接着,“砰、砰、砰”又是数声如旱天雷一般的爆鸣!

向着赵明州袭来的骑兵队伍,瞬时有了微妙的停顿,就仿佛滔天的巨浪拍击在坚固堤岸上,一种难以逾越的阻碍筑成了他们与赵明州之间无形的高墙。

最前面的骑兵在马背上晃了晃,颓然倒地。继而是第二个、第三个……

赵明州始终保持着高度戒备的持刀姿态,却没有机会和任何一名骑兵发生实质上的冲突。老太监和唐王躲在赵明州背后,随着每一声惊天动地的枪响,发出意味不明地惊呼。

援军,终于到了。

在第一声枪响的瞬间,赵明州的心就已经落回到了肚子里。那枪声她再熟悉不过了,是罗明受的队伍所配的鲁密铳。罗明受的大船虽被清军焚烧殆尽,可他们随身携带的鲁密铳却还留下了上百杆。

鲁密铳,偷袭毫无防备的骑兵,最是奏效。

赵明州松了松站稳的马步,不易察觉地活动了一下她已然酸麻的腿,微笑着望向汹涌而来的人潮。

纪春山、桐君、留在城外的张翠娥与众兵士、放羊的小羊倌、浑身浴血的太监宫女、满脸自豪的逃难百姓……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脸,都如同跃动的、燃烧的火焰,把赵明州刚刚冷却下来的血液又灼得暖烘烘的。

“明州,你有没有事,你有没有受伤!”桐君拽着赵明州前后左右打量了个遍。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让赵明州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

“我没有事,你们呢,有……有伤亡吗?”

桐君吸了一下鼻子,小声道:“我们死了五个姐妹,伤了十二个……”

“宫人们也有伤亡,死了近二十个人,重伤的也有十数个,只怕撑不过今夜了。”纪春山紧跟着道。

赵明州将目光投向负责第二道城门的百姓,他们笑得最为开怀,面上未干的血渍也没有影响他们胜利的好心情:“多亏了赵将军的妙计,那帮鞑子困在羊群里的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是啊是啊,就跟割麦子似的,一刀一个!畅快!”

赵明州看着那一张张被命运磋磨过的满是风霜的脸:“我记得……你们有六十二人……”

而现在聚在面前的,不过二十。

许是赵明州的神色太过黯然,其中一名嗓门颇大的妇人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男人,两人大声大气地开口道:“庄户人命贱,平日里饿死、冻死的可比这会子多呢!”

“是啊是啊,去年这时候,城外闹饥荒,没满月的娃娃都被煮了吃……”

男人的腰腹处挨了一手肘:“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污了大将军的耳朵!”

他们声音大得跟敲锣打叉一般,一口一个大将军,却像喊着自家的闺女,听得人心里发颤。

赵明州眉

头一拧,蹲下身来,像拖拽一只死狗一般,将一滩烂泥的哲依图扯了起来。

哲依图的傲气已经被打磨平整,再无棱角,可依旧咬紧着牙关,不允许自己露出分毫颓色。

赵明州的脸离他那般近,近到占满了他瞳仁全部的空间。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似乎酝酿着世间最滂沱的愤怒。她紧紧攥着哲依图的领口,眸光闪动,半晌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只骂出一句:“狗杂种。”

而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哲依图的眼神彻底涣散了。

他还记得,数月之前,宁波府六狂生起义,负责平叛的巴图鲁鳌拜【1】,就曾被一个汉人狠狠摆了一道。

鳌拜的汉语水平和他不相上下,因此他并不理解那小小的汉人竖起中指的含义,也不明白“狗杂种”三个字究竟代表什么,但鳌拜有一个哲依图没有的优点——不耻下问。

鳌拜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关在军中的一名汉人俘虏,那俘虏大睁着眼睛听完,爆发出一阵震天铄地的大笑。他虽然被绑在刑具之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可还是笑得喘不过气来,晃得整个刑具都嘎吱作响。似乎在那一刻,巨大的快意让他遗忘了肉身的痛楚,甚至让他得以羽化登仙。

没有人敢去制止这名狂笑的俘虏,连鳌拜都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直到他笑得喷出了一口带着腐肉的血沫,方才意犹未尽地止住了笑,叹息道:“骂得好啊,骂得好啊!”

他用那双充血的双瞳死死盯着鳌拜,一字一顿道:“她叫赵明州,对吧!生不愿封万户侯,但愿一识赵明州!抱憾终生啊!老夫抱憾终生啊!”

鳌拜气急攻心,将那名俘虏凌迟处死,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那名叫做黄道周【2】的俘虏还在笑着唾骂:“狗杂种,狗杂种!”

这三个字,不仅让鳌拜一个多月夜不能寐,受尽了嘲讽,也让赵明州的名字传遍了满洲八旗。

所以哲依图当然知道,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哲依图发出一声崩溃的嘶嚎,他似乎看到了血淋淋的刑架,而此刻承受着凌迟酷刑的人却不再是黄道周,而是他,满洲勇士哲依图。

四周的喧嚣与嘈杂,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那些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汉人,此刻满脸兴奋地围在刑架四周,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发出麻雀一般令人厌恶的叽喳声。

那让他深恶痛绝的三个字,从他们不断开合的嘴里蹦出来,如同一柄尖刀,一下又一下,剜进他的肉里,将曾经属于他的荣耀,挫骨扬灰。

——狗杂种。

哲依图白眼一翻,同那个被他吓晕的女子一样,昏死过去。

赵明州厌恶地松开了手,任由成为废人一个的哲依图滑落在地。她抬起头,环顾身畔。在纪春山的搀扶下,吓得双腿打晃的老太监和唐王被安置到了嫔妃居住的宫室,暂做休整。

伤者也在桐君的安排下,送往空置的房间包扎伤口。

赵明州找了一圈,发现还是少了一个人。

“苏观生苏大人呢?”

第54章 一力破局(六)将军有危险!……

一个时辰以前。

虽然苏观生身量不高,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可爬出那狭窄逼仄的狗洞,还是着实废了他一番功夫。

最重视派头的苏大人是肩膀也磨破了,膝盖也蹭花了,身子拗成了一只虾米,方才从狗洞中挤了出来。

他顾不得拍一拍周身的浮土,踉踉跄跄地向城外跑去。苏大人有这个自信,城中的鞑子都被他那辆金玉其外的马车引到了皇城之中,百姓的灭顶之灾在赵将军的建议下,被转嫁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想到赵将军即将面对那帮杀人不眨眼的鞑子,苏观生又忍不住抽噎起来。迎着寒风,鼻涕和着眼泪垂挂成飘荡的银线,又被苏观生的袖袍狠狠蹭去。

快点,再快点,赵将军还等着他呢!

要说苏观生还真是有把子运气,许是逃跑得匆忙,一户人家后院拴着的小青驴没来得及带走,呶呶嘶叫得正欢。苏观生也不管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古训了,当即牵了小青驴出来,一夹驴腹,便直奔城门而去。

往日繁华的城池,此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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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楼空。街道两旁挤挤挨挨的商铺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木门半掩,窗棂破碎,店内的货物散落一地。尚未熄灭的余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和着穿过破败屋檐的寒风,发出如同啜泣般令人脊背发寒的声响。

愈靠近城门,死难者的遗体愈多。其中,大半是倒在血泊中的守城官兵。苏观生不敢想象,若不是赵将军当机立断,派他将鞑子尽数引入皇城之中,只怕死得便不仅仅是军户了……

苏观生不敢迟疑,驱赶着不情不愿的小青驴跑得越来越快。他记得,赵明州的大军驻扎在距离广州城五里外的营地中,只要自己发了狠地跑,应该是来得及!

——赵将军不是会撒豆成羊吗!?再撒一次,让那些羊替将军阻个一时片刻的……

苏观生正自胡思乱想,却听见身下的小青驴突然放声大叫起来,给苏观生吓得一个激灵。

“大老爷,大老爷!求求您救救孩子吧!”苏观生定睛细瞧,却见小青驴的蹄子前正趴伏着一名老妪。

苏观生气血上涌,大喊道:“哪来的不长眼的!滚开!本官有要事!”

那老妪却不管不顾,合身扑了上来,把小青驴骇得连连后退,直喷响鼻。

“大老爷,老妇实在是找不到能帮忙的人了啊!”老妪一边哭嚎,一边回身去指不远处一辆牛车。那牛车倒扣在地上,拉运的货物堆成了小山。

“我孙儿还扣在车里呢,老妇年老体衰,实在是……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老大爷!”

老妇磕头如捣蒜,苏观生的脸色却一阵红一阵白。一边是生死未卜的孩子,一边是同样生死未卜的赵将军,他该救谁?

他紧紧握住小青驴的缰绳,刚止住血的嘴唇又被他无意识间咬破了。

——嗐,哪个孩子不淘啊,七八岁的年纪,狗都嫌呢!再说了,咱们大人打仗,还不就是为了他们吗?

一句话如同冲破云雾的日头,跃然浮出脑海。那时,面对擅闯营地,差点儿被纪春山误伤的小虎子,赵明州也是这般安慰的。

赵将军,会怎么做呢?

“先救孩子!”脑海中的赵明州和现实中的苏观生异口同声道。

将死去的老牛从车辕上卸了下来,苏观生将车套在小青驴的背上。老妇人眼含热泪,趴在地上不断地呼唤着扣在车中的孙儿。

“老人家,先别哭了,咱们一块儿推车!”苏观生挽起袖子,主动站到了车辆的一侧。

那老妪赶紧起身,学着苏观生的样子,扶住了另一侧的车架。

“拉!”苏观生一甩鞭子,力度合宜地抽在小青驴的屁股上,小青驴大叫着开始拉车。

驴车缓缓动了起来,已经能看到车下的空隙了。苏观生面露喜色,嚷道:“再使劲!”

似乎是为了回报苏观生的褒奖,小青驴使足了全力,背一弓,向着前方猛力一跃!车辆晃晃悠悠地抖动起来,下方陡然现出一大片空间,一个小小的身影借着那个当口钻了出来。

“漂亮!”苏观生高兴得大叫,下一秒,欢呼变成了惨嚎,牛车失了平衡,狠狠砸向了苏观生。

苏观生年纪大了,早已没有了少年人的迅捷灵俏,虽然他搓动着双足,拼命向后躲闪,可那驴车还是猛力撞上了他的左腿胫骨,一声清晰而让人牙酸的“咔嚓”声同惨叫一起,传入了苏观生的耳朵。

苏观生重重地摔倒在地,竭力抱住自己受伤的小腿,声嘶力竭地嚎啕起来。

四周都静了

下来,除了歪倒在一边喊得惨绝人寰的苏观生,小青驴格外乖巧地啃吃着地衣,老妪揽着孙儿手足无措地站着,不知该如何帮助这位好心的大老爷。

“快……快给大老爷磕头。”老妪半晌才反应过来,推了一把小男孩儿的后背。

男孩儿小脸儿冻得通红,五官的颜色都糊成了一片,唯余一双大眼睛委屈地眨巴着。他噗通一声跪倒在苏观生面前,使劲扣着响头:“是小八害了大老爷,小八给大老爷磕头了。”

痛得头晕眼花的苏观生暂停了自己的哀嚎,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小八的脑袋瓜儿:“孩子没事儿就行。”

老妪也跟着一道跪了下来,她扯着小八的手,硬塞到苏观生手里:“这孩儿是大老爷救的,若大老爷不嫌弃,就收了做个……”

苏观生慌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么客气,但本官确实有事要托这孩子跑一趟腿。”

***

众将士围着一个瘦脱了相的孩子,盯着他手中被攥得汗津津的麦穗。

“你说是苏观生苏大人派你来的?那他具体交代了你什么呢?”一名小旗问道。

“回禀大老爷,”小八恭恭敬敬道,“苏大老爷告诉了我营地的位置,然后塞给我一把麦穗,就……就晕过去了。”

“那他人呢?”

“小八的嫲嫲在守着他呢!”

听说苏观生暂且没有性命之虞,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翠娥,你同苏大人相处得时间长,你明白他什么意思吗?”

张翠娥憨厚地摇了摇头:“我同苏大人也没说过几句囫囵话,就知道……他人挺好的……”

那小旗又出主意道:“干脆,咱们派人跟着这娃儿,去把苏大人背回来。一来赶紧医治,别落下病根;二来等苏大人醒了,也好问问清楚。”

众人闻言,皆是附和。新晋才加入队伍的李家坳村民——老二家的小子赶紧举手嚷道:“让俺们几个去!腿脚儿快着呢!”

小旗点了点头:“也好”,说完还不忘调侃几句,“不然,光这一把麦穗,谁能明白苏大人的意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城里缺粮呢!”

众兵众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老二家的小子却怔住了,口中喃喃道:“粮食……粮食……”

——赵将军不收粮,可以收下我们吗?

一道灼热的白线陡然掠过混沌的脑海,老二家的小子猛地锤了一下大腿:“城里不是缺粮食,是缺兵!将军有危险!”

第55章 一力破局(七)那么你选择的君主,自……

“所以,苏大人就是用那一把随手抓的麦穗,为我们搬来了救兵?”赵明州笑着望向苏观生。

因为惨叫了一路,苏观生的面色明显憔悴了,可谈及自己的高光时刻,他还是强忍痛楚,凸起的颧骨上泛着激动的潮红:“当时本官也顾不得那么多,满脑子就是如何把将军的口信带到。将军说了,此事唯有本官才能做到,我便决不能让将军失望。我那手啊……”

他一边说,一边重现着当时的场景,用左手在床榻上摸来抓去:“……诶,一下子就摸到了一把麦穗!哈哈哈哈哈哈哈,赵将军,你就说这事儿巧不巧!”

苏观生开心大笑,笑到一半,却看到赵明州眸色深沉的看着他,脸上竟无半点儿笑意。

苏观生心头一跳,赶紧把话头往回带:“本官也是完成了任务太高兴了……现在想想看,用粮食喻大军确实有些儿戏,还望将军不要……”

却见赵明州姿容严整,拱手下拜:“辛苦苏大人了,大人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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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州此生必报。”

苏观生红了眼眶,半个身子撑起来拼命拦阻:“折煞苏某啊!”

苏观生虽是官员,位高权重,但此时事出紧急,也只能与普通的兵众在同一间宫室里养伤。苏观生与赵明州互相谦让,真诚互吹的场景,尽皆落在受伤的兵众们眼里。

善意的笑声先是如同细弱的浪花,小心翼翼地跃出水面;继而蔓延开来,形成一波接一波的潮涌;最后,终于在赵明州和苏观生的带动下,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欢快,壮大成幕天席地的巨浪,轰地拍上了堤岸,溅起的白沫直冲天际。所有人的笑脸都格外耀眼,他们又岂止是为苏观生高兴,他们也在为自己高兴。

他们赢了,赵明州们,赢了!

老太监尚未进门,便被屋内喧闹欢悦的气氛扑了个满头满脸,让他本来忧心忡忡的神色也随之和缓了下来。

待屋内的声音稍稍止息,老太监方才敲门而入。

“赵将军,圣上有请。”

赵明州赶紧拍了拍自己笑僵的脸,正色道:“正好,我也有重要的事情同唐王殿下商议。大叔,带路吧!”

老太监一怔,他还是没有习惯赵明州这独特的称谓,但想及赵明州面对建奴的勇毅无畏,似乎“大叔”这个称呼也完全可以理解了。一抹慈祥而谦卑的笑容浮上嘴角,老太监躬身道:“赵将军,请。”

二人走过冗长的连廊,到达了一处僻静的宫室。只看了一眼宫室近乎质朴的布置,赵明州便脸色一晒,心中暗骂:白毛儿这是把唐王送冷宫里来了吗?寒酸成这个样子……就算他向着小王爷,也不能这么直白吧,显得跟我们欺负人似的……

她刚准备替纪春山找补两句,却见宫室外正候着一人,不是唐王殿下又是何人?

唐王换下了花纹繁复的衮服,只着一件式样简单的圆领袍,乍一看,倒像是候在殿外,乞请召见的臣子。

赵明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话在嘴里转了半天,蹦出来的却是:“殿下……衣服给烧了不少哈?”

唐王也笑了,不知是不是面对面交谈的原因,唐王的面容此刻格外地平静与温和:“赵将军说笑了,快请,屋里有歙州茶人新制的兰雪茶,配上静置了一夜的奶皮子,正好喝了暖暖身子。”

赵明州一听,嘴里竟然漫起了口水,忙不迭地跟在唐王屁股后面钻进了那间颇为简陋的宫室。

这间宫室外面看着寒酸,屋里的炭火却是烧得很旺,一进去整个人便已暖了大半。待到唐王亲自斟出的茶汤往杯盏中一漾,连不懂茶的赵明州都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啊!

就如同春日里新绽的兰花,由最美的女子轻手采撷,汪在松枝上扫下来的覆雪里窖一夜,在日头未起的清晨打开时的香气,让人的每个毛孔都为之舒畅。

紧接着,唐王又将暖在壶中的奶皮子兑了进去,雪白的奶皮子,倏地在葱倩色的茶汤里晕染开,略加搅拌,便形成了一种极漂亮的白绿色,像是浅到极致的抹茶。

赵明州也不推辞,一仰脖,咕咚一口喝了个精光。

这种牛嚼牡丹的喝法让老太监不由失笑,刚准备劝阻,却见唐王冲他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哈——”赵明州意犹未尽地竖起了大拇指,“这不比霸王茶姬强!”

唐王听不懂赵明州啼哩吐噜说了些什么,但从语气分辨应是夸赞无疑了,便用眼神示意侍候的老太监再给赵明州斟上一盏。

赵明州赶紧挡了一下杯盏,道:“唐王殿下,我……末将得先把重要的事儿跟您商量商量。”

“广州城——咱们是不能呆了。虽说今日打退了鞑子的先锋兵,可就像吾皇所预判的那样,鞑子的大部队还在后面,仅凭咱们的兵力是没有办法对抗的。”

赵明州叹了口气:“也不怕殿下笑话,我目前手下的人马不多,若是对上鞑子的数千部队,确有一战之力;可是若对面有上万甚至数万,那硬碰硬就是送死。为了殿下你的安全,我的建议是先回肇庆,从长计议。”

唐王并没有回答,只是轻提广袖,又替赵明州斟了一碗。摇晃的茶汤里,映衬着唐王低眉垂首的脸。赵明州恍然惊觉,唐王和朱由榔的长相确有几分相似,带着一种荼蘼之后的衰败美感。

“赵将军,再饮一杯吧!”唐王轻声道。

赵明州应了,咕咚咕咚又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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