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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魂灯 破了心中执妄
一进到院里,李旭就将扁担放下来,说:“过来送点东西。”
玉蝉衣看书时不喜欢被人打扰,本想让李旭去药庐找巫溪兰,但看到扁担两头放着的灯,她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也认出来了这两盏灯。
千月岛的魂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等玉蝉衣发话,李旭便道:“不久前,巫道友对我说,你与你师兄要去人间一趟,她让你们带点好吃的好玩的回来。”
顿了顿,李旭说:“巫道友担心以你们二人的眼光,加在一起会把一些邪门的东西当成宝贝给她带回来。”
玉蝉衣:“……”
李旭:“想着她既然想要点凡间的物件儿,我就让几个在人间行走的弟子顺路帮我带了些东西。本想着从中挑选几样好的送过来,但是——”
“这些都不能继续放我那儿了。”李旭苦恼地皱了皱眉,他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做贼似的说道:“掌门要在我那儿呆一晚再回太微宗。”
玉蝉衣诧异,也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楚掌门去你那儿了,就不能再继续放下去了?”
“犯宗规了。”树上站着的微生溟跳下来,随手从货架里拿了根竹蜻蜓出来,“太微宗宗规规定,不准弟子玩物丧志,更不能把人间的杂耍玩意儿带回太微宗。”
虽说有隔音的禁制,巫溪兰一点也听不见,但听见微生溟这么高声说话,李旭额头依旧落下冷汗。
把玩了一会儿,微生溟将竹蜻蜓放下,对李旭说道:“只为了挑几样,搜罗得倒是够齐全。难道你之前卖种子,会特意去背一背药修才背的百草集吗?”
李旭尴尬笑笑。
百草集,他还真背过了,且倒背如流。
玉蝉衣在一旁好奇问道:“你们太微宗的宗规,竟然如此严苛?”
听上去这宗规的严苛程度,快赶上承剑门了。
李旭道:“听说从前宗规没那么严,但是出了位很让楚掌门很头疼的弟子,那弟子犯一次错,宗规就要多添上一条。”
玉蝉衣的目光忍不住瞥向微生溟。
说的不会是你吧?
微生溟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只朝她点了点头。
还真是他。
玉蝉衣心下哗然,又听到李旭继续说道:“再加上,这几百年来,承剑门声望日益高过太微宗。掌门痛定思痛,反省了一番,觉得太微宗与承剑门相比,做的最不如的地方就是少了个戒律堂。太微宗宗规虽有,却是空摆设,很少真正用来责罚弟子,他老人家反思了一番后,这些年狠抓规矩,要求弟子谨言慎行,谨守规矩。”
正因如此,在楚慈砚表示要在李旭那住上一晚后,李旭就连忙叫人将楚慈砚支开,背上他搜罗的这些东西,赶紧又来了不尽宗一趟。
李旭不好意思地说:“玉道友,帮我个忙,这些东西就当是你买下来的,放在你们不尽宗吧。”
玉蝉衣直接去药庐找了巫溪兰出来。
巫溪兰从未去过凡间,乍然看见这些被李旭摆在竹筐里的杂耍玩意儿,她样样稀罕得紧,纠结了半天要买哪个,最后听李旭说能以物易物,恰好他需要的草药又都是她最近攒了许多用不完的草药,生怕过了这村没这店,连忙大方阔绰地将这些全部买了下来。
有了李旭送来的这些东西,巫溪兰对玉蝉衣说:“等你和你师兄去人间,就别记着我了。不然,真怕你们给我带回来一块要进去杀妖的小石头。”
玉蝉衣这才想起来,之前微生溟还说过,等她将髓石法器中的幻境都度过一遍,他要带她去凡间一趟——他以为她会像他少年时一样,在髓石的幻境中明白对错是非,以为这块髓石可以让她答应杀他,那恐怕,他在等着的那个她度过了髓石全部幻境的时刻,就是在等她答应杀他那一刻。
与其说,是等她离开髓石要带她去凡间一趟,倒不如说,是等她答应杀了他后,带她去凡间一趟。
这样一想,准没好事。
指不定是要交代什么遗言,托付什么遗物。对于微生溟能做出什么事来,玉蝉衣已经充分预判。
但当着巫溪兰的面,不好聊这个,玉蝉衣低头看了眼挂在脖子上的髓石法器,忽然被里面折射出的光芒吸引了视线。
琥珀色的液体似水非水,似沙非沙。魔髓在棱石里轻轻晃动着,流金一样,在阳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色泽。
把它创造出来的人,是微生溟的母亲,更是她那一族中曾经最强大的存在。历经了千年之久,依旧能从由这位魔族女子缔造出来的法器迷离的光影中,窥见她的一二分风采。
玉蝉衣能记得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微生溟母亲的样子,她的眼睛也是巨海十州不常见的琉璃色,一双瞳子冷漠却如霁雪般,令人着迷神往。
正如同这块髓石,戴在胸前永远不会被她的体温捂热,但光晕与色泽都实在太过动人,有种不存于真实世间的梦幻感。
着实漂亮。
但毕竟是他人之物,还是微生溟母亲的遗物,于情于理这都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她不会占据它太久。
玉蝉衣打算,等她将里面的幻境都度过一遍,就将髓石还给微生溟。
清点好草药后,李旭就离开了。
暮色缓缓笼罩下来,不尽宗的院内,打上了一层柔和暖橘的光。
灯火摇曳间,玉蝉衣投落在地面的影子微微摇晃,让她回过神来,往巫溪兰那边看了一眼。
巫溪兰在石桌旁点燃了那两盏李旭送来的灯,点亮之后,她就在一旁捧着脸看着,感慨道:“怪不得会叫月灯,这灯亮起来真的像月亮一样。凡人的手真巧。”
玉蝉衣这时才有空仔细看那两盏灯。
一千年前,千月岛的居民说,给逝去的人点上一盏灯后,就可以送亡魂上月宫。
在她爹娘入土为安那一日,她在千月岛替他们点过魂灯,那时千月岛的灯笼就已经是月亮的形状,蛋壳青的灯笼纸上映上火光后,恰与无云夜里的天上月同色。
没想到千月岛上的灯笼形制哪怕过了一千年,依旧没有变过。
看着看着,玉蝉衣的心脏忽然传来一阵绞痛,脑海中好像有什么画面飞快闪过。既让她头疼欲裂,也让她欲罢不能。
玉蝉衣忍着不适,努力想要捕捉脑海里快速闪过的细碎的画面。
是记忆,是在千月岛遇到魂妖后,四岁的她离开父母之后的记忆。
只是这记忆太过残碎,她只能想起来自己跑在路上时眼睛里看到的东西——那时小小的她也看到了一盏挂在墙上的灯笼,像灯笼又像月亮。
回忆重回脑海,虽然还是无法填充整个缺失的记忆,但让玉蝉衣破碎的、空白的记忆,终于多了几片碎片。
难道,看到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看过的东西,想起的事情也会更多?
玉蝉衣急促乱跳的心跳声平息不下来。
“师姐,这两盏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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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吗?”玉蝉衣问。
巫溪兰微愣,继而喜不自胜。
“给给给!”她欣慰道,“小师妹,你的眼光可算是又好起来了。这月灯多漂亮,挂在窗前,心情都好了。也没有什么杀来杀去的幻境,就只是漂亮。”
玉蝉衣接过那两盏灯笼,提在手里。
她屏息间眨了眨眼,期待着脑海中出现更多的画面。
但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有出现。
玉蝉衣不由得有些失望,一抬眼,微生溟正在看着她,不知道看了有多久。
他的瞳仁褪去了血色后,瞳色明明更淡了一些,但不知为何,却让人觉得更危险了。
玉蝉衣没什么太防着他的念头,但还是因为他这种目光本能地呼吸紧了紧。
“这么多东西,怎么只挑了这两盏灯?”微生溟轻声问。
“对啊,怎么只挑了两盏灯?”巫溪兰接过话来,“小师妹,你还有没有看中别的什么?也都给你。”
“谢谢师姐,我就要这两盏灯就好了。”玉蝉衣说完,匆匆将石桌上那一摞书和两盏魂灯一起抱着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巫溪兰也带着两个装满了杂耍的竹筐回到了药庐。
只有微生溟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系着无色悬丝的指尖低喃:“心脏绞痛……”
微生溟若有所思。
之后几日,玉蝉衣忙碌起来,要看书要进髓石幻境,还要时不时将那两盏魂灯盯上一会儿,试图回忆起更多的事情。
未果。
魂妖幻境只能帮她记起四岁之前的事情,而真实的魂灯也只能让她回忆起一些片段。
如果,去凡间的千月岛,是否能恢复全部的记忆?
不管能与不能,玉蝉衣都想试试。
此前在她还不知道自己曾失去过记忆时,这段缺失的记忆并不会困扰她。问题不存在,也就无需去寻找答案。
而如今,她知道,她的人生、她的过往,缺了那么一段经历,就如同一个人,空了一块。空掉的地方,仿佛变成了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洞,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不知道进去会怎么样。玉蝉衣每每意识到这事儿,都觉得那空洞洞的地方,随时响起空洞的回响。
唯恐道心不稳,玉蝉衣想找回剩下的记忆,破了心中执妄,以免不利于她日后的修行。
看了几天书后,玉蝉衣打算找个时间偷偷出一趟门,去千月岛。
去千月岛的事情最好不要惊动任何人,她的灵力比起之前深厚了许多,能有意识的藏匿在影子里,去往更远的地方。虽说凡间与巨海十州相隔甚远,但哪怕间隔性地通过影子走一小段路,也能隐匿她的行踪。
玉蝉衣拿定了主意,就开始安排自己的出行计划。
巫溪兰那边没什么需要担心的,而微生溟……对他的状况,玉蝉衣也已经放心许多。
心魔上的书籍没有关于修罗印记的记载,但其他有心魔的人的症状,譬如白发,譬如一夜老朽,若是逐渐改善,就是说心魔有好转的迹象。
心魔带来的折磨是经年累月的,想要去除它的影响,同样也需要时间。但有好转就是好迹象,至少不用再紧盯着他,怕他寻短见了。
这一日,白天拜托李旭好好照顾不尽宗、好好看着微生溟后,一入夜,玉蝉衣就在夜色的掩映下出了门。
她时而藏在影子当中,时而御剑而行,一路上弯弯绕绕,故意不走寻常路,就这样花了五天的功夫,终于离开了雾霭流云、霞光万道的巨海十洲,站在人间的地界上。
凡间的天空没有仙气缭绕,看起来更辽阔,更高远。
玉蝉衣落在一座山上,山隘里长满了树木,四下无人。
她捏了法诀,隐去身上的天女罗裳,换一身凡间少女的打扮。
正装扮完,只听一阵疾风吹过,站在树下的玉蝉衣被吹开的花瓣落了满身。
这风来得蹊跷,玉蝉衣下意识抬头,抬头往上看去,远远能看见有人踩着飞剑,迅疾掠过。
一身蓝衣,是风息谷的弟子?
看他的方向,也是要去往凡间的。
风息谷的弟子去凡间做什么?
玉蝉衣心底起疑,但暂且按下不表。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身后一阵落叶簌簌轻动,玉蝉衣唇往下抿了抿,瞧上去有些不悦,随后用灵力控制犹在空中飞舞的白色花瓣,往树干上扑去,正落了藏匿在树干后面的人满身。
被花瓣点破了藏身之处,微生溟十分意外。
他现出身形,一身黑衣上,落了满身的白,就像落了雪。
微生溟拍着身上落下的花瓣,从树后走出。
他道:“我跟过很多人,也跟过很多妖,你是唯一一个发现我的。”
玉蝉衣道:“我不喜欢被人跟着,要是有谁跟着我,我总是能很快知道。微生溟,从踏出不尽宗那一刻,你就在跟着我了,对不对?”
她不喊他师兄,直接喊他名字时,往往是有些生气的。
微生溟暗叹一声,怎么就被她给发现了?
事实就是如玉蝉衣所说的那样,他在她悄悄踏出不尽宗那一刻就悄然跟上了,他一直留神着她的动静,知道她的动向。
玉蝉衣会选择在夜晚偷偷离开不尽宗,那就说明她不想叫人知道她的行踪。
可他无法放任她走出他的视线之外。
哪怕偷偷跟踪的行径是卑鄙了一些,至少得看着她,他才能感到心安。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该想想接下来要怎么让自己留下了。
整理好衣襟,拂走全部落花后,微生溟问:“既然早就发现我了,怎么这会儿才揪我出来?”
这可不像她的脾气。
玉蝉衣蹙着眉头说道:“我当然不喜欢被人偷偷跟着,但要是那人是你的话,勉为其难可以接受。”
她说着,视线扫向长空。
方才那道蓝衣风息谷弟子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玉蝉衣原本打算独自前往千月岛,哪怕知道自己被微生溟跟着,也懒得点破。
但既然还有其他巨海十州的修士出现在附近,那就有必要掩饰一下她来千月岛的目的了。
玉蝉衣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和千月岛有联系,那是陆婵玑生前唯一去过的凡间的地方,哪怕将她去千月岛这件事和陆婵玑牵扯在一起,看上去非常牵强,但玉蝉衣不想给自己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而一旦玉蝉衣有了想混淆他人视听的念头,微生溟会跟来,就从一件随便他吧、他开心就好的事,变成了一件能帮她打幌子的好事。
玉蝉衣直接对微生溟说道:“走吧,陪我去千月岛。”
第72章 幌子 抓住提拎到阳光底下抖抖
言毕,玉蝉衣再度召出剑来,正要御剑而行,见微生溟在原地晃神怔愣,她朝他喊了一声:“走还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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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生溟回过神来,快步跟上。
来到千月岛时正是清晨,城门刚刚打开。
镇守在城门前的石麒麟簇新,像是近些年刚刚换过,石头做的牌楼虽然耐得住时间侵蚀,却也被风吹秃了檐角,城墙也都旧了。
进了城,玉蝉衣脚步稍停,她发觉,眼前的一切都和幻境里一千年前的千月岛不一样了。
道路改道,坊换作市;街貌换了新颜,饭馆拆作估衣行,酒肆化作绸缎庄;一眼看去,竟没有一家的营生与一千年前相同。
想来也是,恐怕也没什么东西,是过了千年之久而一成不变的。
玉蝉衣心下惋叹,转念又想,哪怕记不起什么来,临走前去桃花泊旁远远地祭奠一下父母,也不算白来这一趟。
想到这,她看了身后的人一眼。
微生溟不声不响地尾随着她。
他也配合她,将他那一身鸦羽似的黑衣换成了凡间男子常见的粗衣短打。
玉蝉衣扫了他一眼,觉得顶着他这张脸,兼之端端正正的高大身形,再加上他脖颈间未消的印记,衣裳换与不换都无甚区别,一样招人眼球。
浑然不觉她自己也是一样,天女罗裳虽然换了下来,换成一身布衣钗裙,气度却难以掩盖。
玉蝉衣对微生溟说道:“这次出行,我要拿你当幌子。”
微生溟道:“好。”
他不追问为何,玉蝉衣却也自顾道:“虽说在千月岛很难碰见巨海十州的修士,但万一倒霉碰上,又恰好认出我来,问起我们为何来千月岛……你不是说你在人间埋了很多酒吗?就说是带我挖酒来了。”
微生溟:“好。”
玉蝉衣又道:“离开之前,我可能要去一趟桃花泊,祭奠一下曾经死在魂妖手下的受害者,要是有人问起来,也说是你带我去的。”
微生溟微微眯了眯眼睛,但仍是点头:“好。”
他一连应了三个“好”字,令玉蝉衣蹙起眉头,多看了微生溟一眼。
玉蝉衣觉得,以微生溟的性子,听到她这种古怪的安排,总要口舌锋利、一脸欠揍地说上点什么。
结果他尽数以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接下,任凭安排。
玉蝉衣本来打好了腹稿应对,一下落了空。
怪异。
真不习惯。
“不问问我为何这样安排?”玉蝉衣问。
微生溟道:“言多必失。”
言多必失?这竟然是他能说出来的词?
玉蝉衣分外诧异,又听到微生溟紧接着说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听你安排便是。”
他在心里补了一句,只要不将他赶走,他就没任何意见。
方才在树后被玉蝉衣点破藏身之处,完全出乎微生溟的意料,他也毫无防备,毕竟连最狡猾的妖怪都没她这样警惕。
更没料到玉蝉衣在发现他后,竟然会对他说:走吧,陪她去千月岛。
他自知偷偷跟着她的这等行径算不上光明磊落,见不得光,与害鼠无异。
只是才刚刚在阴暗处窜行了一阵,突然就被抓住提拎到阳光底下抖了抖,没被乱棍打死,却被允许到阳光底下继续跟着。
很难说他是什么心情。
得她开恩,允他跟随,晒到光了之后,他反倒更觉得自己阴暗了。
他惴惴难安,无从玉蝉衣心里在想什么,更是无法通过她脸上神情揣度她是否生气。
此刻玉蝉衣将她的安排点出,微生溟心下反而踏实了一些。
原来她是想拿他当幌子。
虽然猜不透玉蝉衣拿他当幌子的用意是什么,心里面也对她来千月岛的反常行径感到古怪,但微生溟暂且庆幸着自己对她来说有这样的用处。
“这次出来,和师姐打过招呼了?”微生溟问道。
“打过招呼了。”玉蝉衣道,“我带了传音石出来,等过会儿给她传点消息,在她那,我也要用你当幌子。”
玉蝉衣对巫溪兰并无太多防备,但巫溪兰对谁都没有防备,想从巫溪兰那问话十分容易。玉蝉衣便决定,她一些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最好也不要让巫溪兰知道了。
“当幌子吧。”微生溟道,“也和她说,我带你到千月岛找酒来了。”
微生溟仔细想了一想,他在千月岛这里还真埋了酒。
不过凡人可比巨海十州的修士们有意思多了,保不齐会为了找乐子做出什么事来,也没有什么凡人一定就去不成的地方,漫山遍野地乱挖,早将他的酒坛子挖走了也说不定。
“那师姐训你怎么办?”玉蝉衣问。
微生溟思忖了下,心道,能替她挨训,也算他又多了个用处。
“训就训吧。”他说。
这时,他们二人正走过一家盖了二层的茶楼前,里头传来隐隐的二胡拉曲声。
在这家茶楼前,玉蝉衣站定,抬眼一瞧,见里面人影济济,抬足走了进去。
微生溟跟上去。
这座位于千月岛繁华处的戏曲茶楼是一处专供消遣的去处,一楼的中央摆着一处戏台子。戏台子前,有一大陶缸装满了水,上面意思意思养着几朵莲花漂浮在水面上。戏台子周围环绕摆开喝茶的桌子,不过最好的看戏点,却是在二楼的贵宾席上。
坐在二楼往戏台子一望,戏台子上所有人的唱念做打,都瞧得一清二楚。看客看得痛快了,有时候就会从二楼投下赏钱来。赏钱正好投进莲花缸里,收钱的人开心,投钱的人也讨个吉利。
有戏乐班子在时,台子上会有伶人唱戏,没戏班子时,这戏台子就被茶楼老板请来的说书人占着。
此时在戏台子上的,正是这位说书人。说书人拉着二胡,说一会儿停一会儿,二胡声咿咿呀呀的。
他在说着仙人降世的故事。
玉蝉衣听了一阵,省去说书人对仙人本事天花乱坠、夸大其实的描述,留意起了他话里提到的一人。
那说书人神神秘秘地对众人说道:“这千月岛可是块福地,自古以来,就是受仙人眷顾的地方,自从六百年前仙迹现世,每隔百年,都有会人看到云中仙在这里徘徊。”
听客中有人问:“云中仙?”
“是一蓝衣仙人,可惜从未有人睹其真容,也未有人有幸观其神通。只见其腾云驾雾匆匆而过,身形隐在云中旷若一点,高不可攀,称之为云中仙。”
底下有人发出阵阵嘘声:“别是飞了只鸟过去!”
满堂哄笑。
说书人道:“这可不是玩笑话,千月岛里不少人看见过云端飞过的蓝衣仙人,自从六百年前他第一次出现,之后每隔百年定会露面一次。算一算日子,这两年云中仙又要出现了。你们在这里捧我的戏场,外面却有不少人在开琅山上踏青,就为了站得高高的,好看仙人一眼。你们呐,错过了仙人之姿,休要怪老夫今日没提醒。”
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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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抿了口茶,并不把说书人这番话当成玩笑,反而素手一抬,往那莲花缸里掷下了几枚赏钱。
这戏曲茶楼,戏的滋味比茶要更好一些。
只是这蓝衣仙人……听上去怎么这么像那个风息谷的弟子?
他也来了千月岛是吗?每百年都来一回?
玉蝉衣这时透过窗看到什么,她对微生溟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说完转身离开。
她走的急,裙角打旋。
微生溟眉头一皱,心底隐隐不安。
他神识打开,远处的细微声响也能入耳,视线越过窗边一看,见玉蝉衣正在路旁和一卖花小儿攀谈。
他从嘈杂声音中辨认出玉蝉衣的嗓音,她与他呛声时声线一向冷而凌厉,对着这卖花小儿倒是温柔极了,这种说话的嗓音面对他时可从未有过。
撇了撇嘴,心中有种很不好说的滋味,微生溟再仔细听去,玉蝉衣在和那卖花小儿聊的,是云中仙的事情。
莫非玉蝉衣此番来千月岛,是为了那些凡人口中的“云中仙”,实际上的那位风息谷弟子来的?
人间城池千百座,玉蝉衣别的不去,偏偏要来千月岛,还扯了他出来做她的幌子。
叫人完全想不通她想做什么。
微生溟像在雾中一样思绪朦胧,有很多关于她的事情都看不清。
他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过了片刻,玉蝉衣从外面回来。
她买回了两朵花,在自己鬓边别上一朵后,分给微生溟一朵,示意他别在他的鬓边。
正是春枝带俏的时节,人也要在自己的头上带起“俏”来,路过的男子女子鬓边都戴着花。来时玉蝉衣便留意到这一点,又抵挡不住那卖花童那眼巴巴的眼神,从他那买了两朵带枝的鲜花回来,好叫自己和微生溟更好地融入其中。
她可不想再过阵子再来千月岛,又听到那说书人说除了云中仙外,千月岛上又多了两位“布衣仙人”。
买花时,玉蝉衣还朝那卖花小童打听了打听“云中仙”的事。
非这说书人编造故事,哗众取宠,这千月岛上的人连小孩都知道“云中仙”,说明是确有其事。
确定了这一点,玉蝉衣就对这“云中仙”更好奇了一些。
微生溟指尖转动着玉蝉衣递给他的这朵粉色桃花,心说她将她手里那朵白色的梨花给他分明要更合适些,但见到她将梨花别上后,小小一朵白色梨花被她衬得格外秀净好看,就把这朵剩下的桃花往自己耳后别上了。
玉蝉衣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说道:“那位卖花的小童子想趁着在开琅山看仙人的人多,要赶到那去卖花。”
停顿片刻,微生溟不说话,玉蝉衣低声说道:“你说,那位风息谷弟子每隔百年来一趟千月岛,是来做什么的?”
微生溟自是不知道那位风息谷弟子来千月岛做什么,只问道:“你可有瞧清他是谁?”
玉蝉衣摇了摇头:“只见他匆匆而过,连衣着都没有太看清。你有没有瞧见?”
微生溟摇头。
他当时只顾着看她了,眼角余光虽然瞥见了风息谷的弟子经过,但觉察到没什么危险性后,就没再将心思放在那人身上。
微生溟又问:“小师妹是为了他来的?”
玉蝉衣愣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好奇一年前后千月岛的风光,来这里随意逛逛。碰上风息谷的弟子,算是意外。”
准确的说,是意外之喜才对。
她来千月岛本是临时起意,来到却遇到风息谷的弟子,算是意外的收获。
陆闻枢挚友不多,薛铮远算是与他走得最近的一位,两人关系密切,玉蝉衣不可能忽视掉这个人。
她已经从江言琅和沈笙笙那打听到了关于薛铮远的许多事,但风息谷离炎州太远,江言琅说了多少她知道多少,其他一概不知。
要是能在千月岛找到这位风息谷弟子,想办法套点话出来,兴许能帮到她自己。
微生溟听完,默默喝下了一口茶。
看来不是她这次来千月岛,不是为了这个风息谷弟子来的。
从戏曲茶楼离开,他随玉蝉衣在街头逛了一会儿,看着玉蝉衣像第一次跑到凡间一样,这里望望,那里瞧瞧,看什么都一副新奇样子。
心头更似云山雾绕,拂不开的朦胧。
眼下的千月岛既无妖魔作乱,亦无战火纷扰,是座祥和安乐的小城,贸易繁荣,民风自在,街边随处可见小摊贩。
玉蝉衣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找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具体是要去哪里,只能这么边走,边瞧,看脑海里是否会闪过一些记忆的碎片。
她一路漫无目的地看去,刚在一处卖银饰的小摊前停住脚步,随手从摊面拿起一支银簪放在手中赏玩片刻,眼角余光远远却瞥见另外一处小摊前站着一道身着素净蓝衫的身影。
玉蝉衣一怔,随后转过头去,再认真一看,待看清那人的侧脸,玉蝉衣便感到有些眼熟,于是多看了几眼。
忽然间她脸色一变,连忙拽了拽微生溟的衣袖,悄声以心声问道:“那是薛铮远吗?”
第73章 影子 脚步生生扎在原地,无法再前进半……
经她提醒,微生溟也往相隔不远的那个摊子看去。
那是个卖玉石的摊子,摊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小石头,薛铮远垂头挑挑拣拣,并未留意他们这边。
玉蝉衣忙将微生溟拽到角落,确保两人都站到绝对不会引起薛铮远注意的地方才松一口气。
所站的位置能避开薛铮远的视线,但却依旧能看到薛铮远。
又往玉石摊前看了两眼,玉蝉衣喃喃自语般道:“莫非……薛铮远就是人们口中的‘云中仙’?”
微生溟道:“这些年世道平顺,妖邪之物不易滋生,巨海十洲的修士不必频繁来凡世捉妖,各宗门往往会约束弟子、叫弟子少让凡间走动。”
“既然那民间传言里说云中仙每百年现身一次,恐怕是能将宗门规矩视若无物,不是一般的弟子。”微生溟说,“云中仙,应当就是他了。”
多看了几眼后,玉蝉衣也确定了,那就是薛铮远。
她之前虽然只和薛铮远远打过几个照面,不太能准确辨认薛铮远的样貌,但她对薛怀灵的样子记得很牢——薛铮远兄妹两人长相特别像。区别无非是薛铮远眉眼英气些,而薛怀灵则秀气柔美些。
确认了那就是薛铮远后,玉蝉衣心中涌上一阵恼意。
本以为来的是个寻常的风息谷弟子,她可以伺机旁敲侧击打听薛铮远的消息。可若是被千月岛人称作“云中仙”的风息谷弟子恰恰就是薛铮远本人,那她心中原来的计划就全被打乱了。
如今总不能直接找上薛铮远,去聊薛铮远吧?
简直胡闹。
……等等,为何不能?
她是不能直接去找到薛铮远开口询问,但可以躲在暗处看看他来这千月岛是来做些什么。能亲眼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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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铮远所作所为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能碰上的。
再者说,风息谷少谷主出门不都是前呼后拥?独自来千月岛,难不成是有什么要掩人耳目的事情要做?
玉蝉衣隐隐兴奋起来,目光恰好扫到站在他身旁的微生溟,心里计划成型。她道:“帮我个忙。”
微生溟:“什么忙?”
“帮我盯梢薛铮远。”玉蝉衣压低声音道,“我想知道他今天做了什么。”
微生溟拧眉问:“那你呢?”
“我的话……”玉蝉衣道,“我要找一样东西,一样……或者很多样,虽然不知道最后能否找到,但我想好好试一试。”
她顿了顿:“我分身乏术,只能拜托你帮我盯着薛铮远,看他在千月岛去了哪些地方,又做了什么事情。”
看他似乎不太情愿,玉蝉衣说:“作为报酬,回去时,我依旧会载你一程。”
微生溟的眉心紧紧并出川字。
他脚步踟躇:“可我不想……”
玉蝉衣问:“为什么不想?”
“不放心你。”微生溟说。
玉蝉衣听了难以理解地愣了一愣,她道:“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这里是千月岛,又不是什么魔窟。”
见微生溟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她,玉蝉衣忽然感到一阵怪异:“莫非……你是因为不放心我,才一路从不尽宗跟了出来?”
她自己说完便觉得这理由荒谬滑稽,微生溟却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没开玩笑?”玉蝉衣诧异道,“这里哪有什么能欺负我的人?别说拔剑了,只是用点小法术,恐怕都要吓到他们。”
“任何地方都有可能不安全。”微生溟严肃道,“哪怕是凡间,风息谷少谷主不也出现了?”
玉蝉衣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他了,照他这样说,哪怕她在不尽宗里练剑,随时可能有一道雷落下来将她给劈了,他这简直太过杞人忧天。
玉蝉衣道:“微生溟,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这不是你的责任。再者说,你何必这么杞人忧天?”
眼看着薛铮远要离开玉石摊子了,玉蝉衣着急起来,她不想和微生溟争来吵去,也没空去深究微生溟为什么突然变得杞人忧天。玉蝉衣语气更冷了些,问道:“给我句准话,这薛铮远,你跟还是不跟?”
她道:“你不跟的话,我自己去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