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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而他是心甘情愿咬上去的鱼。
尹静寒那句话说出来之后， 练习室里便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默。
全原佑敏锐地分辨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悄无声息地后退，背贴上墙安静地站着， 看着尹静寒的背影出现在自己的视角里。因为角度的关系，尹静寒不回头的话， 是看不到他的，而他却完全可以看到尹静寒。
他看着尹静寒疾步走出去一段， 在靠窗的地方停下来， 将窗户推开一些后，手撑着窗台低下了头， 脊背的骨头在薄薄的毛衣上顶出凸起的弧度。
全原佑几乎从未见过这样的尹静寒。
也几乎从未见过这样的金玟奎。
他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走进练习室的时候， 金玟奎颓然地低着头靠墙坐在地板上， 见他进来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而放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微微发颤。
全原佑仰着脖子喝水的时候，透过镜面打量着金玟奎。
虽然他们的对话中全然没有提到过殷娜黎的名字，可全原佑一清二楚， 他们说的就是殷娜黎。
所以之前金玟奎说过的， 之前的感情经历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指的是尹静寒吗。
可是， 从方才的字里行间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怎么好像尹静寒，才是被分手的那一个呢？
全原佑又想起撞见殷娜黎对崔燃竣说的那一句“不要再联系我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性格呢？
越来越好奇了呢。
而金玟奎的思绪已经乱成了一团。
尹静寒和殷娜黎的名字共同出现在趋势上已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又因为尹静寒直截了当地挑破他的恐惧而生出更多的惶惶。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殷娜黎和崔燃竣走到了哪一步，也不知道殷娜黎和朴程训是怎么熟悉起来， 更不知道殷娜黎对尹静寒还有没有感情。
归根到底，都是他不敢。
很多时候， 他都不敢问殷娜黎是和谁见了面。
也不敢给两个人的关系换个定义。
他生怕尹静寒的话一语成谶，交往了被分手，殷娜黎会像切断和尹静寒的联系一样，切断和他的联系。
手机屏幕亮了又灭，金玟奎紧紧地咬着唇，用疼痛来逼迫自己冷静地思考。
他是对的，他的选择是对的。
做拽着风筝线的那个人，不管殷娜黎飘向哪里，遇到了谁，最终总会回来的。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点开和殷娜黎的对话框。
Mltese-XXL：别怕，这程度的绯闻我们公司是不会管的。
Mltese-XXL：不要把别人议论的话放在心上。
Mltese-XXL：晚上我带你去吃烤肉好不好？
事情闹得不算太大，但也不小，该看到的人，也都看到了。
看到殷娜黎名字前面的“尹静寒”，崔燃竣一开始只是觉得荒谬，但细细看过粉丝扒出来的细节之后，又只有沉默了。
手指上的戒指突然变得可笑了起来，他以为的独一无二，不过是自以为是。
他咬着牙，将戒指摘了下来，握在手里，不规则的边角硌着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
而车寅优虽然看到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出道的时间更长，也遇到过更多似是而非的绯闻，这程度的消息对他来说，太假了。
不过，就算是真的，只要殷娜黎不是“正”在和尹静寒交往，就无所谓了。
他只是一如往常地，给殷娜黎发了条消息。
车寅优：娜黎呀，要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朴程训看到消息的时候，也正在公司，这波绯闻里提及朴程训他们的内容很少，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将那个长长的帖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翻回去看那些照片，心里的天平摇来摆去。
不是崔燃竣，而是尹静寒？
想也没想过的大前辈的名字，就这样和努那的名字一块儿出现在了词条上。
“我出去走一下。”朴程训抓抓头发，推开练习室的门走了出去，李曦承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赫然也是尹静寒和殷娜黎的绯闻。
朴程训在走廊的沙发上坐着，整理着思路。
帖子下已经有粉丝扒出自去年八月后到逛街那日被拍之间接近半年的空白，猜测尹静寒就算真的和殷娜黎有什么牵扯，也只会是“交往过”的关系。
努那和谁交往过，对他来说，又有什么要紧呢？
殷娜黎只是不经意地抛下了钩，而他是心甘情愿咬上去的鱼。
朴程训摸出手机，给殷娜黎发了条消息。
*
本来那天在咖啡厅的时候，Eileen就因着尹静寒不同寻常的态度，将殷娜黎盘问了一通，殷娜黎只说了是前男友，没说更多的细节，但已经足够让Eileen震惊了。
殷娜黎怎么想得到，和尹静寒的恋情会以这样超长滞后的方式曝光，她盯着Eileen INS上的那张照片瞧了又瞧，不得不佩服那些能从玻璃反光中找到她的当代福尔摩斯。
“有这个毅力做什么不好？”殷娜黎嘀咕了一句，烦躁地将沙发上的抱枕踹到了地上。
夏颂音将抱枕捡起来拍了拍，又丢回殷娜黎怀里，道：“和那位前辈是什么时候交往的？”
“就去年六月那会儿嘛，打歌的时候。”
Eileen也在看帖子，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
“所以，那会儿在越南你说的韩国男人，就是这位前辈？”
殷娜黎无辜地点点头。
“呀！怎么能和前辈交往呢！要是那时候被发现的话我们就完蛋了！还好现在我们已经完蛋了。”Eileen扯着殷娜黎的脸颊肉，恶狠狠地说道。
殷娜黎抗议：“我那么聪明，怎么会被发现！”
南世溪摊手：“也是，我们三个人，一点都不知道呢。”
“那不是因为欧尼们管得松嘛～”Eileen贴贴南世溪的胳膊，笑道。
“不过能证明交往的证据还是比较少，大部分粉丝都不信呢，也没什么影响。”夏颂音又看了眼手机，“尹静寒 Nri”的词条已经下降了几位，点进“尹静寒”、“尹静寒恋爱”的tg，也是粉丝们在有理有据地反驳恋爱说，还顺便给组合的四月回归做了宣传。
“哎呀，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要被拿出来说，真烦！”殷娜黎捶了几下抱枕，任由手机的消息提示声不停地响，也不想看消息。
“啊，肯定是智安欧尼发过来说我的。”殷娜黎手指尖一动一动，将手机从沙发上推了下去，然后捂住了耳朵。
Eileen压到她身上跟她咬耳朵：“呀，那么你亲故，另一个前辈，知道吗？你和尹静寒交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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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知道！我要被你压扁了！”碍于Eileen的手，殷娜黎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掀翻她，只一拱一拱地扭屁股抱怨。
Eileen揪了下她的耳朵，道：“殷娜黎了不起啊了不起，做得好！”
夏颂音和南世溪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悄悄话，但也没追问，只是将殷娜黎的手机捡起来放到她手边。
“你再不回消息，智安欧尼就要打电话过来了。”
殷娜黎噘嘴，这才点开了手机里的消息。
元智安对于她的绯闻事件倒是没发表太多的看法，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让她小心点，然后说给她挑了几部剧让她抽空看一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殷娜黎乖巧地回复了“好的”，然后才看起了别人的消息。
姜易载又过来打趣她：我们娜黎公主真是要火了，这次的趋势名次比上一次还靠前，我揉了下眼睛以为在做梦。
Nri：滚！
看了金玟奎和车寅优的消息后，夏颂音正好说晚上要不要去吃烤肉，好让殷娜黎心情好一点。
“吃吃吃，怎么都是吃？”殷娜黎郁闷地戳了戳屏幕，嘟着嘴不高兴。
“吃货殷娜黎，我们去吃海鲜拼盘吧！”Eileen捏捏她的脸，说道。
“海鲜拼盘？”殷娜黎看了眼她递过来的手机屏幕，咽了下口水，道：“吃！”
回绝完金玟奎和车寅优的晚餐邀约，她才点开了朴程训的消息。
Ornge：努那，时间允许的话，要和我一起去滑雪吗？
殷娜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滑雪哎！她一直很想尝试的滑雪哎！
之前和朴程训一块儿滑冰的记忆完全称得上愉快，以至于殷娜黎对滑雪也带着同样的期待。
而且
正好是她休息了一段时间想玩的都玩过了而不知道做什么，又因为即将到来的工作而烦躁的时候，朴程训的建议可谓是提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手指翻飞，立刻给朴程训回了过去。
Nri：好呀！什么时候？在哪儿？和谁？
朴程训的消息也回得很快。
Ornge：明天怎么样？江原道有很不错的滑雪场，但载纶他们都有别的安排，Eileen努那的手又受伤了，所以就我和努那，可以吗？
Nri：没问题！
Eileen好奇地看着她一下子飞扬起来的神情，笑道：“吃个海鲜这么高兴？”
殷娜黎惋惜地拍了拍她的头，道：“小可怜，我要去滑雪了～”
“欸？！这么突然？！”
殷娜黎将抱枕往空中一抛，转了个圈对欧尼们眨眼：“抓住休假的尾巴！”
“你不是不会滑雪吗？一个人去？”夏颂音有些担心地问道。
殷娜黎摇摇头，正欲开口，就见夏颂音、南世溪和Eileen齐齐摇头：“我们不好奇！不要说！”
这种事还是不知道为好，免得哪天一秃噜嘴就漏了口风。
“这关头出去玩会不会太惹眼了？被拍到了怎么办？”南世溪思考了一下，问。
Eileen无所谓地摆摆手，道：“这不用担心，滑雪服一穿，头盔眼镜一戴，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哪里还认得谁是谁啊！”
“那也”
“没关系，反正只有她一个人在活动嘛！”Eileen笑着眨眨眼，然后被殷娜黎愤怒地揪住了耳朵。
“我的手手手！”
“Eileen你”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
“娜黎给你五分钟换衣服”
“Eileen抓着我不让我走”
“几岁了还打架？再吵就在家里吃拉面！”
“……”
第二天下午，殷娜黎开车到朴程训宿舍附近接上他，然后一同前往江原道。
而她完全忘记了，再过一天，就是2月14日，情人节。
第82章 她是和谁一起去的？
到达订好的酒店时， 天色都已经暗下来。
酒店是殷娜黎订的，她昨晚知道要去滑雪之后就很是兴奋地拉着Eileen在网上搜索了一圈，发现他们要去的滑雪场附近有很不错的温泉酒店， 问过朴程训之后就直接订下了最好的房间。
停好车，朴程训从后备箱里拿上他的行李， 他有自己的滑雪装备，再加上换洗衣服， 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两三个大包， 而殷娜黎的滑雪装备都得现买，就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朴程训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努那， 我来。”
“唔， 好， 快点快点。”停车场是室外的，本想着就那么一点路，殷娜黎从车上下来就没戴手套也没戴帽子，现在被风一吹，已经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冻住了。
她捂了下耳朵， 吸吸鼻子， 又被朴程训拉住了。
“有好一点吗？”朴程训从背包里抽出一顶黑色的毛线帽，戴到殷娜黎的头上， 将帽檐下拉遮住她的耳朵，轻声问道。
“嗯！”殷娜黎看着他黑发与口罩间露出的浓黑眉眼，弯着眼点了点头。
和首尔不同， 这附近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大片的白，从停车场到酒店的雪倒是已经被清理干净， 并不妨碍出行，殷娜黎的眼神落到朴程训拉着行李箱的手上， 指节都被冻得泛起了薄红，她一边走着，一边伸手覆在了他的手上：“刚刚怎么不顺便把手套拿出来？”
她的毛衣袖子长，勉强能盖到指尖。
朴程训的心又颤了下，咬了下唇懊恼道：“手套放在下面的行李包里了，不太好拿出来。”
——不然他早就给殷娜黎戴上了。
“这样喔，那我们快点走吧！”
“好。”
从雪地里翻滚了一圈的魔烟带着一阵冷意飘回来，落在了魔女大人的手上为她遮挡寒风。
一踏进酒店大门，融融的暖意就立刻包裹了上来，殷娜黎这才感觉好过了一些，走过去登记。
提前在手机上操作过之后，到达酒店可以通过自助登记的方式进入，她问朴程训要了身份证，在自助机上点了一通之后，便成功拿到了房卡。
“喏，你的。”殷娜黎将朴程训的房卡和身份证插到他的大衣口袋里，然后往电梯的方向走。
原来是两间房。
朴程训的眼神闪了下，一言不发地跟上。
两个人的房间刚好是走廊尽头的对门，殷娜黎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箱，道：“换个衣服就下楼吧？我饿了。”
“好。”
“啊，还有这个。”殷娜黎摘下自己脑袋上的帽子递给朴程训，又随意地抖了抖头发。
朴程训轻笑了下，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刘海，才道：“努那，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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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殷娜黎进了门，朴程训才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进了自己的房间。
先视察了一下房内的私汤是不是和宣传图片上的差不多，殷娜黎摸着下巴看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滑完雪就可以泡温泉啦！
看了眼时间，她打开行李箱，翻出一件更厚实的毛外套来，将毛衣也换成了高领的。
江原道可比首尔冷太多了。
正在镜子前比较是左手上米色带毛球的帽子好看还是右手上灰蓝色带流苏的帽子好看，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金玟奎的电话。
殷娜黎接起来之后，按了扩音。
金玟奎带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昨天的晚饭不和我吃，今天的晚饭总能轮到我了吧？”
“不行喔，我不在首尔啦～”殷娜黎比划来比划去，下不了决定。
电话那头，金玟奎愣了下，沉默了几秒后才将话接上：“不在首尔？又去哪里玩了？”
“滑雪喔～逛街逛得无聊死了，正好来试试滑雪！金玟奎，你说我戴这个好看，还是戴这个好看？”
“这是语音通话，我看不到，转成视频给我看看。”
“等等”殷娜黎放下帽子，正要过去给金玟奎拨视频通话，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啊，不跟你说了，我要出去了！拜拜！”
“娜”
金玟奎对着听筒里传来的冷漠的“嘟嘟”声，眉头拧得死紧。
滑雪？这么突然？
据他所知Eileen的手还没好全，不像是能去滑雪的样子，那么
她是和谁一起去的？
熟悉的无力、失措和不安袭来，金玟奎惊疑不定地盯着手机，顶部通知栏适时弹出一条新的消息。
【金先生您好！您于2月14日在我店预订的……】
殷娜黎还记得，明天是情人节吗？
殷娜黎当然不记得。
她能记得身边人的生日只不过是因为不知不觉形成了“人类的生日很重要”的观念，至于其他的大小节日，没有身边人的提醒，她基本上是记不住的。
她挂断金玟奎的电话之后过去打开了门，朴程训只是规矩地站在门口，然后殷娜黎便将人拉了进来给她做参谋。
“这个更好，还是这个更好？”殷娜黎举着两顶帽子，歪着脑袋问朴程训。
朴程训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选了灰蓝色的那顶：“努那，那个毛球球可能不好塞在头盔里。”
“有道理！”殷娜黎恍然大悟地点头，然后将那顶灰蓝色的毛线帽戴到了头上。
这顶帽子左右两侧做了延长的护耳，再往下就是编织状的灰蓝色流苏，混在殷娜黎的长发间，很是灵动。
“走吧，去吃饭～”殷娜黎将房卡和手机揣进兜里拉好拉链，然后就带着朴程训一块儿出了门。
晚饭在附近简单地吃了烤牛肉，然后便去了卖滑雪装备的商店。
“努那以前没接触过的话，我觉得从双板开始会好一些，然后”朴程训踏进店里便展现出一种游刃有余的姿态来，跟殷娜黎耐心地解释着，先选好了滑雪板，又挑了一身蓝绿色的滑雪服，这边装备是可以租赁的，但殷娜黎想着之后也可以用，就决定买一套备着，所以朴程训自然也给她挑了最好的。
这边的滑雪场有夜场，这个时间还没关闭，殷娜黎正在兴头上，买完东西就拉着朴程训说要去试一试，于是两个人又回了趟酒店穿上滑雪服，带着滑雪板再次出门。
“可以吗？会太紧了吗？”朴程训蹲下来，给殷娜黎调整着鞋子的松紧。
殷娜黎伸手将他的滑雪镜抬上去又翻下来，动了动脚表示可以了。
Eileen说的果然没错，滑雪服一穿，滑雪镜一戴，哪里还认得出谁是谁啊？
甚至场内还有好多人穿的是和朴程训差不多的黑色滑雪服，殷娜黎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黄色的炸毛小鸡玩偶——方才吃饭的时候在楼下的抓娃娃机里抓的——挂在他的拉链上，拍了拍：“这样就不会认错人了。”
朴程训失笑，轻敲了下殷娜黎的头盔，道：“我会一直在努那身边，不会让努那有认错人的机会。”
殷娜黎晃晃脚，点头。
从缆车上下来，殷娜黎适应了一下滑雪鞋，然后便听着朴程训又给她讲解了一遍要点。
从车上到吃饭的时候朴程训一直在反复说，殷娜黎连视频都看了好多遍了，鼓了下脸觉得自己肯定没问题。
然后踩上雪板之后就失去了重心。
“努那，慢一点，腿收拢，像这样。”朴程训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但又温和而耐心，手把手教着殷娜黎怎么用雪杖，怎么控制滑板，还有怎么摔得不疼。
他的滑雪镜没有完全拉下来，两个人的距离又足够近，殷娜黎便能完整地看到他的眉眼。
殷娜黎忽的伸手，戴着手套笨拙地将他的面罩拉下来一点，露出他鼻梁上的小痣。
朴程训的话被她打断，愣了下，又看着殷娜黎狡黠的笑，无奈地弯唇：“努那”
“这里开到凌晨三点呢，我们能不能玩到关门？”殷娜黎敲敲他的头盔，问道。
朴程训笑道：“只要努那想玩，就可以。”
“阿萨！出发！”殷娜黎握拳，信心满满地杵着雪杖，光看背影和声音是绝对的高手，而现实只是在雪面上一寸一寸地往前挪，踩着小碎步“蹬蹬蹬”。
朴程训一直紧紧地跟着她，时不时出声提醒几句。
“努那，重心朝前，朝前。”
“雪板收拢，可以了可以了！”
“重心，重心朝前！”
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殷娜黎总算能磕磕绊绊地滑上一段了，也掌握了一些刹车、拐弯的窍门。
顺便还摔了好几个屁股蹲，得亏有魔烟给她垫着才感觉不到疼。
夜场练习道上的人很少，玩着玩着，就只剩下了殷娜黎和朴程训两个人了，倒也避免了新手相撞，提高了安全性。
拐弯的过程中控制不好又摔了一跤，殷娜黎体力也有点耗尽，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朴程训流畅地滑到她面前，弯腰问她是不是摔疼了。
殷娜黎摇摇头，说有点累，想缓缓，又拉着朴程训的手让他离自己近一点。
方才滑雪的距离不足以让她捕捉到朴程训身上的能量。
朴程训便将殷娜黎的雪鞋从她的雪板上卸下来，自己也脱了雪板，坐在她身边。
“努那，好玩吗？”
“好玩！我觉得我明天就可以去正式的雪道上玩了！”
“嗯，努那真的学得很快。”
“是吧？我就说我很有运动天赋啦！”
“嗯，努那什么都做得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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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殷娜黎笑起来，只是因为面罩和滑雪镜的遮挡，朴程训看不到她的表情，便觉得有些遗憾。
柑橘的甜香又带上了冰凉的意味，但并不让人讨厌。
殷娜黎突然发现，和朴程训的记忆，总是和“雪”有关。
滑冰，初雪，还有下雪天的吻。
他是个雪一样的人，干净、清透，又带着讨人喜欢的沉静和害羞。
拍拍手，殷娜黎休息够了，又起来表示她要继续玩。
朴程训跟着爬起来，扶着她穿好雪板，也穿好自己的雪板，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守着她。
能够流畅地从雪道上滑下来之后，殷娜黎抛开雪杖，小跑过去抱住了朴程训。
“我会啦！”
朴程训稳稳地接住她，“嗯”了一声。
兴奋劲儿过去之后，殷娜黎才觉得有些疲惫了，接下来便只是慢吞吞地滑，没有之前那么有冲劲，朴程训问她要不要回去，她又舍不得走。
“努那，要看我滑吗？”朴程训拉了下她的手，问道。
“好呀！”
殷娜黎点点头，然后便看到朴程训像一道风一样，从身边蹿了出去。
他一改跟在殷娜黎身边的小心翼翼，如履平地，随心所欲地操控着雪板，绕着殷娜黎滑了一大圈又转回来，冲到殷娜黎面前的时候，雪板铲起了一片雪花。
雪花扬起又扑簌簌地落下，明明看不清朴程训的脸，殷娜黎却几乎能想象出他意气风发的模样。
“努那，扔掉雪杖！”他提高音量，远远地喊了一声，清亮的少年音传入殷娜黎的耳朵，她不由松手，将雪杖扔到了一边。
她所处的位置是比较平坦的雪面，朴程训又对她比手势让她往下滑，殷娜黎便动了起来。
又是一阵凛冽的风从身边经过，殷娜黎正想回头看看朴程训在哪的时候，腰上忽然落了一双手。
朴程训将她连人带雪板提起来，转了个圈才将她稳稳地放在了雪面上。
“怎么样？”
殷娜黎的心跳都还没平复下来，她眨眨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朴程训。
“要接吻吗？”
她话音才落，朴程训就拉下自己的面罩，又伸手扯下她的，吻了上来。
在滑雪镜的阻碍下，只是轻飘飘的一个吻，却给殷娜黎留下了极其鲜明又热烈的记忆。
第83章 和殷娜黎一起过情人节的人。
坐上返回的最后一趟缆车， 俯视着滑雪场的灯光和被风吹起的雪，殷娜黎套着厚厚的手套，百无聊赖地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朴程训的手套， 听手套与手套相碰发出的闷响。
“努那，玩得开心吗？”朴程训忽的抓住她的手， 轻声问道。
“开心～”殷娜黎高兴地晃了晃腿，道：“滑雪也太有意思了！”
“如果明天能赶得及坐第一趟缆车上来的话， 就可以滑到平坦的雪面了。”
殷娜黎拍着他的手套， 嘟囔：“第一趟啊，起不来呢”
“没关系， 夜场人少一些， 也能滑得更放松一些。”
“你一直跟着我， 是不是都没滑痛快？”
“不是喔，努那玩得开心最重要了。”朴程训松松地抓住她的手，轻笑道。
殷娜黎偏头看他，四下无人，他推上了滑雪镜， 又拉下了面罩， 鼻尖被冷风吹得泛红，眼眸却是毫不动摇地， 温柔又沉静地看着殷娜黎。
很漂亮的一双眼，让殷娜黎的心微微动了下。
魔烟在空中乱舞，说这是在极致的高空和速度下因肾上腺素分泌而产生的错觉， 就像方才朴程训带着风和雪冲到殷娜黎身边时，她觉得他是那样漂亮得不可思议。
错觉也好， 真实也罢，他总归是生着一张会让魔女大人心生愉悦的一张脸。
离开滑雪场的第一秒， 方才一直被忽视的肌肉酸痛和疲惫在一瞬间填满了殷娜黎的四肢百骸，她皱着眉头拖着步子走着，觉得身体有千百斤重。
朴程训替她背着滑雪装备，又腾出一只手扶着她，懊恼道：“应该早点劝努那回来的。”
殷娜黎摇摇头，她自己玩得上头，就算朴程训劝了，她也是不听的。
好在酒店离得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朴程训将她的东西放下，又道：“努那，很难受吗？”
殷娜黎扶墙站着，板着脸体会手脚的酸痛感，点了点头，道：“明天不滑了，我要休息。”
朴程训抿唇：“努那，要不要我帮你放松一下？我当运动员的时候学过专业的手法，不然我担心努那明天起来会更难受。”
“是喔有道理，那就拜托你啦～”之前在健身房练狠了，也是金玟奎帮她放松的，殷娜黎闻言便点了点头。
“那么，我先去洗漱一下，努那也先整理一下吧，刚刚应该出了不少汗，别着凉了。”
“好喔～”
待朴程训出门，殷娜黎便拿了衣服进去洗澡，泡汤放水都得好长时间，今晚估计是用不上了，明天再说吧！
而且她确实是出了不少汗，里头打底的长T都有些潮了，方才回来的路上就觉得隐隐发冷，洗了个热水澡才觉得活过来了。
殷娜黎坐在镜子前昏昏欲睡，魔烟挥舞着吹风机勤勤恳恳地给她吹头发，等门铃响起的时候才飞快地卷起吹风机放好。
“我的肩膀也好酸哦！”看见朴程训，殷娜黎便脱口而出。
她的声音里带着少许困意，语调便比平日软糯了许多，像在撒娇。
朴程训的耳垂便泛起了一点薄红。
察觉到殷娜黎的头发还没完全吹干，他便先拉着殷娜黎的手重新坐到了镜子前：“努那，我帮你。”
魔烟挂在镜子上气势汹汹地瞪他，可恶的人类，抢了它服侍魔女大人的活！
殷娜黎是被人照顾惯了的，点点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镜子，他个子高，又是站着的，镜子里便看不到他的脸，只有穿过她发间的细长手指。
吹风机的暖风“呼呼”地吹过来，殷娜黎又打了个哈欠，眼尾沁出一点泪意。
将头发完全吹干了，朴程训才放下吹风机，殷娜黎拖着步子走到床边翻上去，趴在床上招招手：“快点按一按，我要睡着了。”
“好。”朴程训在她身边半跪下来，在自己脖子上试了一下手的温度，才放到她肩上。
“努那，疼的话就说，我轻一点。”朴程训垂眸便看到她枕在胳膊上挤出来的脸颊肉，声音里带着笑意。
殷娜黎闭着眼睛点点头。
下一秒，朴程训就给她按清醒了。
“疼疼疼——疼！”殷娜黎“噌”地一下翻身坐起来，瞪他。
朴程训又温柔地将她按倒了，道：“努那，不按开的话，明天真的会起不来的。”
殷娜黎只能苦着脸又趴回去，身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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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有了一点准备之后，接下来的反应倒没那么大了，她哼哼着一会儿让他轻一点，一会儿又让他重一点，声音软软的像羽毛拂过。
柔软的格子睡衣在后腰处陷下一些，朴程训的手方落下去，便感觉到掌下的人轻颤了下，又恢复平静。
按完了腰背，朴程训又给她的胳膊也放松了一下，然后是手。
她没做美甲，指甲透着莹润的薄粉，朴程训忽然觉得她应该很适合珍珠。
担心殷娜黎无聊，他一边按，一边挑着以前做运动员时，还有做练习生时的趣事儿说，殷娜黎有时候只是听，有时候会睁开眼睛饶有兴致地问上几句，那便是朴程训格外开心的时候。
接着是腿。
虽然隔着睡衣，可是殷娜黎因为舒服而发出的轻哼不断地飘进耳朵里，朴程训的鼻尖不由冒出了细汗，心跳也纷乱。
“努那”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带了些微的哑意，朴程训清了清嗓子，竭力摒除不断翻起的杂念。
殷娜黎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朴程训按得舒服，她的睡意也不断涌上来。
“没什么。”朴程训慌乱地移开视线，不去看殷娜黎微红的脸颊。
小腿肚僵硬的肌肉被有力的手指慢慢推开，累积的酸胀感也在极佳的手法下慢慢散去，殷娜黎舒服地抻了抻腰，看向朴程训：“很热吗？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朴程训不太自然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殷娜黎懒得起来，勾勾手指，朴程训便俯下身来。
她揽上他的脖子拉过来一些，轻吻了一下他的唇，道：“按得不错，这是奖励。”
柑橘的甜香又浓郁了些，朴程训手撑在她身侧，舔了下唇，问：“努那，可以再多要一点吗？”
“嗯？”
他低下头来，温柔地撬开她的齿缝，发出稍显强势的进攻。
殷娜黎的手指穿过他的黑发，又摸到他凸起的颈骨。
每一处都被细致妥帖地照顾到，稍尖的虎牙压着唇瓣，又辗转着吮咬她的舌尖。
殷娜黎的眼尾又带了湿意，不知是困的，还是被亲的，她抬眸看向朴程训的眼睛，难得从他眸中读出一点锐意。
“努那，晚安。”朴程训用指腹捻去她唇角的一点水渍，嗓音微哑。
殷娜黎点点头，道：“嗯，明天见。”
“努那，现在已经是明天了。”朴程训唇角勾了下，笑道。
“嗯那么睡醒了见。”
“好喔～”
朴程训给她整理了一下刘海，又将被子盖到她身上，跟殷娜黎道别。
殷娜黎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胡乱地点点头，就卷进了被子里。
努那对他也太过不设防了些。
朴程训顶了下腮，伸手关掉房里的灯，又往床上望了一眼。
他好像是要睡不着了。
轻轻关上房门，朴程训站在门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