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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自能生云翼,何必仰云梯……
雨夜, 乌云蔽月。
墨一样浓黑的天幕,向下沉落,好像被秋露浸透, 空气中寒意弥漫。
姜令檀柔软的身体蜷缩在衾被下,只留一截玉似的脖颈弯出诱人的弧度,手掌无意识握成拳头, 秀白额头上沁着薄汗。
她陷于梦魇, 无论怎样都挣扎不出来。
直到男人粗粝指腹从她小巧精致的耳廓上擦过, 清冽中透着些许暗沉的语调,像渗进她梦里。
“所以。”
“看到, 就要死哦。”模糊的声音和梦中那人重合, 面具下男人似染了鲜血的薄唇, 轻轻一勾,朝她戏谑笑出声来。
修长有力的五指张开,掌心下压,惊怖骇人的獠牙鬼面骤然从他指尖掉落。
不!
看到她会死的!
姜令檀呼吸一滞, 瞳孔骤缩,蓦地从梦魇中惊醒。
烛光穿过帐幔,像隔着一层朦胧不清的白雾,触目所及,男人玉色后颈落在碎金般光影的里,轮廓清隽的下颌仿佛带着诱人的钩子。
那身影如夜风,好似能带走她噩梦中所有的恐惧。
“醒了?”
谢珩的声音很淡,就像沾在嫩芽尖儿上的夜露, 虽没有温度,却莫名让她安心。
姜令檀抬眸,眼瞳中恐惧渐渐消散, 微颤的目光毫无预兆撞进他深邃不见半丝情绪的眼睛里,黑沉无垢,令人心惊。
谢珩走上前,长指挑开帐幔,视线落在床榻上少女荏弱单薄的身体上。
“没事了,不怕。”
他音色淡淡,语气比方才更温和些。
“殿、”姜令檀红唇微张,喉咙里溢出一道软糯破碎的声音,不成语调。
她刚醒,脑子思绪混乱,忘了自己喉咙还未治好不能言语。
谢珩声音不觉一低,伸手端了茶水,递到她唇边:“梦里见到了什么?”
姜令檀下意识放缓呼吸,只觉嗓子干涩,一阵阵堵得厉害。
梦里那些事,她不知如何开口,许久轻轻摇头指尖比划:“我忘了。”
“是吗?”
谢珩笑了一下,还好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姜令檀侧过脸,视线落到近旁雕花六角檀木桌上的银灯,摇曳晃荡的灯影,映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光影浮动,犹似浸在月色中细腻无瑕的珍珠,随着她略显克制的呼吸,上下起伏。
这种纤白荏弱,让人想要搂进怀中狠狠揉碎的美。
谢珩目光无声无息落在那抹白上,良久他闭了闭眼,嗓音轻淡像是温柔的缠绵。
“令檀。”
“看着孤。”
姜令檀眼睫一颤,随着太子殿下那双含情似的笑眼望过来,屋里的寒凉莫名变成了无声的缱绻。
他视线又沉又重,落在她身上宛若有实质般,压得她根本不敢与之对视,只想垂眸避开。
“看我!”谢珩伸手,勾住那细腻柔软的下巴,是命令的语气。
她抱着锦衾蜷在榻上,本能想躲。
可他指腹力气极大,轻松把她钳住,逼迫她不得不仰头,一字一顿问。
“你在怕什么?”
“是不甘绝望?”
“还是进退两难,无从选择。”
谢珩每说一个字,他就逼近一分,呼吸扑在她脸颊上,烫得她眼眶都红了。
起初姜令檀还能保持冷静,可当对上他暗藏冷厉的眸色,她心底的酸楚像这秋夜倾盆而落的雨,铺天盖地,像是要把她仅剩不多的理智浇灭。
她怔了许久。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昨夜马车上,她们被黑衣刺客围堵绞杀的画面。
当时她能果断穿上陆听澜的披风,没有一点犹豫选择自己去引开刺客,那是因为如果四个人都必死的情况下,武功了得的陆听澜可能还有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既然是场无关输赢的豪赌,为何不让最有活下去希望的人离开,这样至少在她死后,陆听澜一定会给她报仇。
只是!
她就该被玩弄、被算计,成为阴谋的牺牲品。
长宁侯府十多年,她委曲求全低调乖顺是为了活下去,可现在她千方百计逃离家族的掌控,一步步得到金尊玉贵太子殿下的庇护,凭什么还要受人胁迫。
她看似软弱柔顺,其实骨子里是个十分骄傲的人,这些年她几乎没有哭过。
可是现在鼻头酸得厉害,眼泪一旦有了宣泄口,就再也收不住,姜令檀红唇抿着,满身疲惫。
最开始,只是捂着眼睛无声呜咽,渐渐地她喉咙里低泣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无所顾忌的痛哭,像是要把这十多年的委屈和不甘还有恐惧,通通释放出来一样。
除了生命,她早就一无所有,那还怕什么。
去争。
去报仇。
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姜令檀眼中慢慢生了冰寒。
谢珩眯了眯眼,唇角勾起寡薄的笑容。
他忽然想到年幼时,藏在博古架画缸里偷偷养的兔子,后来那兔子长大藏不住了,被宫人发现禀告给父皇。
父皇逼他亲手把养大的兔子掐死。
他当时不愿,春寒料峭的冬日里,被父皇用铁链套着脖子拴在御书房内,不许吃饭也不许喝水,什么时候他愿意了,就放他回去。
一连五日,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那雪白的兔儿,就缩在他脚旁,宫人日日添水,给它吃最新鲜的草料,睡最温暖的窝。
他后来饿得实在受不,觉得自己要死了。
兔子被人放进他怀里,温暖柔软,极信任他往怀里钻,然而他手却不受控制慢慢掐住白兔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白兔从最开始的挣扎,到后来冰冷僵硬躺在他掌心里。
那晚,父皇允许他吃的唯一东西,是一盘宫里御厨用心烹制的蜜汁烧兔儿。
自那日以后,他再也沾不得任何红肉。
谢珩瞳色渐深,视线下移落在少女近在咫尺白皙的玉颈上,他不由想到这样好看的天鹅颈,若是掐住,掌心一寸寸收拢会怎么样。
她是不是也会像那只兔子一样,疯狂挣扎,然后一点一点失去力气,最后瘫软在他的怀里,变成冰冷的尸体?
想到那画面,他毫无情绪波动的心,竟觉得舍不得。
谢珩笑了笑,声音淡淡问:“想要什么?”
“孤允你。”
太子清润平和的声音,落在她耳中如同蛊惑,引诱她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就像东阁书楼后山成片的青竹,但凡生根抽芽,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连接成片,破土而出渴望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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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檀浑身颤抖,她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该生出那样的野心,可冰冷失了温度指尖,已经主动扯住太子霜白华贵的衣袖。
那双柔软清澈,看人时犹似会说话的眼睛,被泪水浸得透亮,像藏了斑驳的碎星。
“告诉孤。”谢珩蹲下身,秀致的眉眼,透着势在必得的漠然。
姜令檀蜷紧的掌心缓缓松开,指尖勾了勾,慢慢比划:“要随心所欲的自由。”
谢珩微愣。
他以为她会求他做主,会让他惩戒幕后真凶,或者是要他治罪长宁侯府。
可她要的自由,他如何能给。
在谢珩的认知里,人一旦有了野心和贪婪,也就有了利用的价值。
只要她所求渐多,他就能悄悄在她漂亮的脖颈上挂一条华丽的金链子,然后牢牢拴住,他给不了她自由,也给不了她随心所欲。
他只想亲手,一点点地把她雕琢成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然后用漂亮的匣子藏起来,只供他一人观赏
把玩,是任何人都不能染指的宝物。
一切才刚刚开始,他并不着急。
“还有呢?”
“孤替你报仇好不好?”谢珩凝视着姜令檀的眼睛很久,微抿的唇隐含淡笑。
姜令檀扯着他衣袖的指尖渐松,情绪平复,抬手擦净脸颊上的眼泪,轻轻摇头比划:“那凶手,我要自己亲自动手惩戒。”
“令檀只求殿下庇护,若有贵人治罪,您能护我生命无虞。”
“好。”
谢珩嘴角露出一点笑,覆着薄茧的指尖抚过她湿润的脸庞。
在起身时,他俯下身,指尖点了点她眉心的位置,语气温柔:“孤允你羽翼,自己去争云梯上的自由。”
“好好休息。”
直到太子离开许久,眉心上的位置依旧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
姜令檀绷紧的背脊,瞬间垮了下来,贝齿咬着粉润的下唇,还是想哭,可眼睫干涩流不出一滴眼泪,她想知道陆听澜和冬夏的安危。
“姑娘。”吉喜白着脸从外面进来。
她拧干帕子,小心翼翼帮姜令檀擦净脸颊上的泪痕,湿帕滑过她眉心时,她怔怔出神的长睫一颤,双手紧紧握住吉喜。
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比划问:“华安郡主她?”
“姑娘,郡主没事,冬夏也没事。”
“殿下已经八百里加急,连夜派人去雍州,把芜菁娘子请来救人。”
姜令檀神情一松,浑身发软,散在黑夜里的三魂六魄像是找回来了一样,干涩的眼睛水雾弥漫。
她之前根本不敢问太子殿下,就怕他冰冷冷的声音告诉她,陆听澜没了。
眼下他不在,她再也顾不得别的,蜷缩着双腿跪在床上,双臂搂住吉喜的脖子,哭得不受控制连连打嗝。
“姑娘,不哭了。”吉喜的声音是颤的。
在姜令檀扑进她怀中的瞬间,她背脊被冷汗湿透。
因为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走远,里面传出的东西他估计能听得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吉喜就感受到男人沉冷无情的视线落在她僵冷的背脊上,像是凌迟。
她平日伺候姑娘,就算是沐浴也是小心翼翼,不该看不该碰的,她绝对不敢看,不敢碰。
可姑娘这样黏在她身上,以太子殿下容不得人沾染姑娘半点的占有欲,她恐怕又是要被好好记上一笔账。
姜令檀哭够了,松开搂着吉喜脖颈的手,她有些不意思避开视线,伸手比划:“我能去看看郡主和冬夏吗?”
吉喜忍不住朝门口看去。
姜令檀顺着吉喜的目光,看到屏风另一头,男人霜白冷厉的身影一闪而过。
是太子殿下,他还没走吗?
谢珩立在门外好一会儿,才出声吩咐:“送你主子过去。”
“是。”
吉喜不敢耽搁,伸手从衣架上拿了披风,仔仔细细给姜令檀穿戴后,又端了盏热茶喂她喝了大半盏,这才扶她起身:“奴婢扶您过去。”
“华安郡主失血过多还在昏迷。”
“冬夏已经醒了,伤势比安华郡主轻一些,但折了一条手臂,恐怕是要养上一段时日。”
穿过一个短短的游廊,就到了陆听澜暂住的屋子。
门外守着几个神情严肃的婆子,看见姜令檀赶忙行礼:“郡主正在换药。”
“怕血腥气冲撞了姑娘,不如先委屈姑娘在外间等等?”
吉喜熟知自家主子的脾性,瞧着温和好说话,实际上倔得厉害。
她伸手朝婆子摆手:“无碍,你们先退下。”
婆子赶忙垂眼,退到一旁。
周围丫鬟进进出出,热水、伤药、干净的帕子,还有铜盆里鲜红的血水。
姜令檀心口发冷,呼吸像是被堵住,逐渐沉重。
“姑娘。”吉喜扶住她的手。
姜令檀抿唇,想朝吉喜笑一下,可她笑容有些苦涩,心底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室内,低垂的帐子用金钩挂起,陆听澜闭眼躺在榻上。
她巴掌大的脸惨白一片,临近心脏的位置被利器捅穿出一个极大的窟窿,身上还有数不清的擦伤,血看样子是止住了,只是她一点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芜菁姑姑。”吉喜朝芜菁娘子行礼。
芜菁娘子重新给陆听澜包扎好,又亲自用竹管给她喂了一点汤药下去。
“姑娘来了。”
“姑娘身上的伤也要记得让吉喜给你换药。”
“华安郡主的命已经留住,她这一回伤得凶险,刺客的剑几乎是擦着她心脏位置刺过去的,好在躲闪及时,又遇到武陵侯归京,才捡回一命。”
芜菁娘子接过丫鬟递上前的湿帕擦手,她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八百里疾行,就算她骑术好,身体素质也过人,但毕竟上了年纪的人了,要是再多几回她可吃不消。
“谢谢您。”姜令檀忍下眼中的泪意,认真朝芜菁娘子福了一礼。
芜菁娘子笑着侧身避开:“姑娘别谢我,殿下有召,我必当回京,这是我对殿下的允诺。”
“更何况这次受伤的是华安郡主,就算殿下不说,我也必当回来。”
“郡主替雁荡山脚下的忠魂守着西北铁骑的荣耀,西北铁骑替郡主镇守雍州防线,我就算能与阎王抢命,那也不值一提。”
芜菁娘子伸手,透着淡淡药香的掌心点了点姜令檀喉咙的位置,她颇有深意一笑:“姑娘也要早些痊愈。”
“你是有福之人,冬至出生,命格比常人更为贵气。”
“郡主有你,也是她的福气。”
姜令檀不知怎么的,眼眶霎时又红了。
她有些狼狈避开芜菁娘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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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掌心握着的帕子都快被她绞烂了,才把泛起的泪意压下去。
芜菁娘子叹了声,她神色不自觉柔软下来:“我去外间守着,你有什么事,只管让吉喜唤我。”
姜令檀点头,等芜菁娘子离开后她在陆听澜床榻边坐了半个时辰,又起身去侧间看用了安神汤再次昏睡过去的冬夏。
等从冬夏的屋子回来,就看着一个身形高大的陌生男子站在陆听澜榻前。
他听到声音,回过头,极其锋利的视线从她身上迅速掠过,又不露声色移开。
姜令檀眸光闪了闪,垂下眼帘朝他行礼,伸手比划:“今日多谢侯爷相救。”
应淮序笑了声,声音带着秋夜的冷意:“恰好遇到。”
“姑娘无需多礼。”
“华安郡主的至亲为南燕一方安定殉国而亡,应某救她,理所应当。”
应淮序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开,不想昏迷中的陆听澜忽然伸手,握住他垂在身侧的大掌。
“别走。”
“阿爹、阿娘。”
陆听澜在哭,她双眉紧皱,滚落的泪珠子湿了她鬓角的秀发,握住应淮序的那只手,像是握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因为用力过度,手背青筋浮动,指节泛白。
应淮序下颌紧绷,冷厉的嘴角抿出一道生硬的线条。
他目光落在陆听澜手背上,顿了顿,没有要强行挣脱的意思。
今日夜里,他是孤身一人回京。
遇上刺客围杀,他本是想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理念,打算见死不救。
就在他即将策马离开时,心口中了一剑的女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往前一扑,沾了血的手紧紧握着他的缰绳。
嘶哑的声音透着傲气:“应淮序。”
“救我。”
应淮序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他,还十分可恶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这些刺客,恐怕是不杀不行了。
等把人全部解决干净,应淮序伸手撇开她脸上染了血的发丝,这才认出来她竟是玉京骄横跋扈的华安郡主陆听澜。
这瞬间,他想到了当年从高墙上一跃而下的女人,镇北侯府陆氏满门英烈,陆听澜不能死。
应淮序移开不知什么时候落在陆听澜脸上的目光,握着他手掌的小手,和他印象中女子的手不同。
他牵过谢含烟的手,记忆中母亲的手和谢含烟一样,是温暖柔嫩不见半点瑕疵的。
可是陆听澜的手,并不是。
她手背雪白细嫩,可仔细看能看到许多细小的疤痕,掌心有薄茧,虽然指尖纤细修长,但骨节比闺阁女子大些,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用心习武练剑。
难怪她能在这次刺杀里活下来,不是偶然和幸运,是她自己够厉害。
应淮序犹豫一下,屈膝在榻旁随意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
“麻烦您了。”姜令檀端了杯温水放在榻旁的小
桌上,指尖比划,“若是她渴了,劳烦您喂她喝上一些。”
应淮序没有拒绝,毕竟他被睡梦中的陆听澜拉着,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他身形高大,往床榻前一坐,就挡住了丫鬟近前伺候的位置。
她若渴了,他喂她喝点水不算什么,虽然他不曾伺候过人,但依样画葫芦也是会的。
姜令檀由吉喜扶着退至外间,脑子里乱糟糟的。
吉喜劝她回去,她摇头拒绝了。
陆听澜没醒她心下难安,只想亲眼见到她醒来,才能安心。
庄子外边,天色渐白,雨已经停了。
姜令檀靠在美人榻上,眼睛半闭着,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吉喜起身的声音,以为陆听澜醒了,便挣扎着要醒来。
可下一瞬,空气似有迦楠香浮动,温热的掌心,从她鼻尖拂过。
“睡吧。”
“睡醒就都过去了。”
姜令檀眼帘蓦然如压着铅般沉重,根本睁不开。
她柔软失力的身体,被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抱起,小小的一团缩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天色大亮,应淮序揉着酸麻的手腕,绕过屏风走出来。
他瞳孔一缩似愣了一下,然后深深一下:“啧。”
“殿下藏得可真深。”
“玉京贵女谁不羡慕华安郡主能自由出入东阁,恐怕是没想到,殿下真的宝贝,早就悄悄藏在东阁深闺。”
谢珩抿着唇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承认,往外走的步子微顿,声调难得含带嘲弄:“侯爷这样着急忙慌赶回玉京。”
“是怕错过寿安前往西靖和亲。”
“还是准备亲自相送?”
应淮序背脊霎时僵住,脸色也不如之前轻松,他声音艰涩:“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把她送去西靖?”
谢珩笑了:“孤说过的话,自然会应允。”
“若朝中有人强行要寿安去。”
“寿安自愿。”
“孤不会阻止。”
应淮序眸光颤了颤:“谢珩。”
“你疯了。”
“寿安就算再跋扈,但也是你容忍着长大的妹妹,你别忘了司妃若未进宫,你得喊她一声姨母。”
谢珩回眸看着应淮序发红的眼睛,他似笑非笑:“那又如何。”
“孤早就说过。”
“司家这些年过于明目张胆,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应淮序看着他,眼神发狠,后知后觉想起一事,他声音干涩:“难不成这次针对陆听澜的刺杀。”
“和辅国公府司家有关?”
谢珩笑了,静静看向应淮序,声音透着恶意:“你说若二选一。”
“司妃会选寿安,还是选司大姑娘?”
“你呢。”
“你到时会救寿安吗?”
随着太子殿下话音落下,应淮序心底突然冒出一股寒气。
他抿着唇想说什么,可喉咙却像堵住一样,他其实和太子是一样的人,冰冷无情,一颗心就算丢到沸水里也捂不热。
他不会救。
……
夜里下过一场雨的清晨,秋风一卷,空气中寒气四溢。
天色朦胧,司馥嫣坐在花厅里,她一夜未睡,精神瞧着尚可。
丫鬟端来热茶,不敢有一点耽搁,恭敬退下。
“你究竟做了什么?”辅国公世子司良毅,也就是司馥嫣的父亲,男人沉着一张脸迈进花厅。
司馥嫣不紧不慢抿了口热茶,才声音冷冷问:“爹爹想要问什么?”
司良毅面色发紧,有些无奈盯着嫡女:“昨夜那些刺客的怎么回事?”
“外头小厮来报,华安郡主被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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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回事?”
司馥嫣面无表情看着生父,声音透着鄙夷:“女儿听不懂爹爹的意思。”
“女儿不过是闺阁女子,怎么知道府外的血雨腥风。”
“爹爹来质问女儿,不如去言德堂问问祖父。”
司良毅气得脸色涨红,抬手指着司馥嫣。
“嫣儿你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
“你娘在世时,你多乖巧贴心的一个孩子。”
“怎么如今”他说到后面,声音竟然有几分哽咽。
司馥嫣像是没有看到生父泛红的眼眶,面色难看道:“父亲胆小无能,阿兄早亡。”
“家中二哥性子如父亲一般怯懦,终是扶不上台面。”
“父亲这般质问女儿,可为什么不想一想,下边叔父们虎视眈眈盯着父亲的世子之位,女儿若是不争,日后祖父百年,您在这个位置还坐得安稳。”
“可惜女儿是女子,若是男儿,倒也不必这般拘于闺阁,只能用些妇人内宅的手段。”
司良毅笔挺的背脊颓然落下,他慢慢摇了摇头,语调是浓浓的失望。
“嫣儿。”
“欲速则不达,骤进祗取亡。”
“你这般贪功冒进,迟早害了自己,害了司家。”
茶盏碎裂的声音在花厅里响起,热水溅在地上,转瞬间就凉了。
司馥嫣心口起伏,双手紧握成拳,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有错,若不是她父亲次次阻止,她不会忍到现在才动陆听澜。
事情她做得隐秘,又层层遮掩,就算陆听澜猜到是她,可那又如何。
谁让她是辅国公府司家最优秀的姑娘,是祖父心里能嫁入东宫的希望,就算被发现,家中长辈也会想方设法替她遮掩过去。
只要陆听澜死了,玉京再也没人是她的对手。
“大姑娘。”丫鬟轻手轻脚走上前,手里托着一封密信。
司馥嫣扯开封蜡的信纸,垂眸快速扫过,眉心一拧:“消息是谁送来的?”
丫鬟小声说:“是贺兰太子的人。”
司馥嫣问:“那人还说了什么?”
丫鬟赶紧道:“那人说,陆听澜靠近心脏位置中了一刀,准备砍下她的脑袋时,与武陵侯在官道相遇。”
“武陵侯杀了大部分刺客。”
“派去的人都是死士,若是任务失败又逃不走,都会服药自尽的,不用担心消息泄露出去。”
司馥嫣气得说不出话。
密信中交代,陆听澜不光被应淮序所救,太子还不惜派遣快骑八百里加急,把雍州城能从阎王手中夺命的芜菁娘子请来。
而且最让司馥嫣嫉妒得浑身发抖的,是陆听澜身边竟然跟着吉喜。
吉喜看着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其实她是死士。
南燕谢氏皇族,每一位皇子皇孙身旁都会跟着一个负责饮食试药太监或是婢女,这个人轻易不会离开太子身边。
除非主死,奴亡。
第42章 第 42 章 怎么不妥?
天色已经大亮。
才歇一小会儿的雨, 不知什么时候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檐下雨帘像是穿了透明丝线的珠子,落下时虽然好看,滴水声却扰得人心烦意乱。
屋内气氛冷凝, 司馥嫣脸上的表情几乎控制不住。
丫鬟跪在地上,收拾茶盏摔碎溅落在四处的瓷片,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半丝声响。
雨势渐大, 回廊外传来一阵着急忙慌的脚步声, 等走近了, 声音突然止在外面。
“大姑娘,少夫人想要见您。”不多时, 门外传来婆子略显忐忑的声音。
司馥嫣掐住掌心的手慢慢松开, 视线落在自己秀白净透的指尖上, 她忽然冷冷笑了声:“让她进来。”
少夫人刘氏茫然失措由门外的婆子引着,走进花厅。
她眼圈通红,头发被夹雨的风吹得半湿,穿了一身蓝灰色宽袖长衫, 衣料淋了雨,颜色变深,就显出大团大团不规则的印子,衬得她整个人很是狼狈。
刘敏淑束手束脚的胆小模样,她根本不顾地上还未收拾干净的瓷碎,整个人踉踉跄跄都还未走到司馥嫣身前,就膝下一软‘扑通’一下跌跪在地上。
“大姑娘。”
“方才家中传来消息,爹爹说太子殿下派了五城兵马司
, 把永昌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是不是昨日宴会,家中兄长犯了什么错事。”
刘敏淑来的路上就已经哭过一回,可当着司馥嫣的面, 她依旧怕得厉害。
她是日渐式微的永昌侯府嫡长女,按理说这个身份,无论如何都攀不上辅国公府这样的世家大族,更何况她嫁的还是国公府世孙,会成为司家的长孙媳妇。
当年司家那位惊才绝艳的世孙,在雍州与越境的漠北瓦剌部族相遇,遭到伏击,重伤垂危。
就算有杏林圣手芜菁娘子救治续命,也只能维持不到半年的生命。
司家长房倾尽所有,才培养出来文武双全的优秀接班人,落得这般境地,无计可施之下,司家想到了给世孙冲喜的法子,然后选中了八字最为合适的永昌侯嫡女刘敏淑。
刘敏淑就这样顶着命格的八字,稀里糊涂嫁入辅国公府,可半年不到,世孙还是死了。
两人没有孩子,刘敏淑本就是这场联姻的牺牲品,她顶着世孙媳妇的名头,一个人孤零零守着丈夫生前住过的院子,平日也就几个丫鬟婆子伺候起居,基本不再露面。
但昨日府中办宴,一贯清冷孤傲的大姑娘竟然派丫鬟给她传话,说府中请了她娘家哥哥来府上参加宴会,问她要不要见上一面。
刘敏淑从嫁入辅国公府,就再也没踏出过国公府大门,她想也未想就欣然点头应下。
可是她没想到,昨日隔着屏风,让兄长在女眷喝茶聊天的地方她见了一面,今日清晨家中就出了乱子。
“嫂嫂这是做什么,若是让外人瞧着了,不知道还以为我在家中是如何苛待您。”司馥嫣声音清冷,却没有让丫鬟把人扶起来的意思。
刘敏淑肩膀一抖,想要自己站起来,可司馥嫣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种冷意让她手脚发软,没有半点力气。
“我,我听说兄长昨日宴会散场后,强行带走一个婢女,可是我阿兄在外头惹出是非。”
“能不能求求大姑娘,给出个主意,救救他。”刘敏淑声音干涩,低垂的视线,只敢落在司馥嫣精致漂亮缀满五彩宝石的鞋尖上。
“怎么救呢?”
司馥嫣声音悦耳,细白的手掌心撑着下颌,讽刺之意十足:“我是闺阁女子,如何能帮嫂嫂出主意。”
“嫂嫂请回吧。”
刘敏淑终于没忍住哭出声来,声音断断续续质问:“大姑娘,这事若与您无关,那昨日为何要请我娘家兄长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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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宴会,长宁侯府丫鬟袖中莫名出现的簪子,我分明瞧见是你”
“闭嘴!”司馥嫣蓦地站起来,俯身掐住刘敏淑的喉咙。
她声音有些尖锐,没了之前温和的模样,冷冷朝门外吩咐:“少夫人得了癔症,瞧着像是病得不轻。”
“把少夫人送回去,再去请相熟的郎中来府中诊治。”
“让婆子把人给看好了,日后不许少夫人在府中随意走动,省得胡言乱语,坏了国公府的名声。”
刘敏淑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她都来不及挣扎,就被花厅外冲进来的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捂了嘴,轻而易举拖了出去。
司馥嫣目光阴沉沉地,落在花厅角落里某个面色惨白的丫鬟身上。
许久,她好似笑了一下,声音不紧不慢问:“昨日不是说那簪子放得隐秘,没有人瞧见吗?”
“你是如何做事的?”
丫鬟‘咚’地一声跪了下来,不敢辩解,一个劲地磕头。
她额头磕在地上,也不知是使了多大力气,不一会儿地砖上都是鲜红的血迹,丫鬟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身体抖得像是狂风暴雨中飘摇的枝叶。
这样窒息的气压下,司馥嫣声音莫名变得温柔,轻飘飘门外吩咐:“既然办不好事情,那就让院里的管事妈妈把牙婆请来。”
“发卖出去。”
丫鬟磕头的身子一僵,软软瘫在地上,吓得连哭都忘了。
阴濛濛的天,像是要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窗外雨势渐大,落雨声像珍珠砸落玉盘,很是清脆。
姜令檀睡得沉,加之屋里又点了安神香,她这一觉睡足了三个时辰,直到那香灭了,她才颤着眼睫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谢珩拿了本书在看,长指翻过书页,听到帐子后方传来动静,笑了笑。
“嗯。”姜令檀还有些迷糊,喉咙细声细气应了声。
她现在能发出浅浅的单音,虽然不算熟练,可那声音却软糯异常,落在耳朵里,心都会跟着变得柔软。
玉白的指尖挑开帐子,朦胧天光透过隔扇落进屋中,淅沥雨声带着潮潮的湿气,坐在窗旁气度不凡的男人,清冷俊逸,就像雨中氤氲白雾,不染纤尘。
姜令檀轻手轻脚坐起来,正准备穿鞋下榻。
太子坐在一旁,声音温和:“外边雨大风冷,穿好披风,再让吉喜送你过去。”
“午膳记得回来。”
“陪孤一同用膳。”
他语调稀松平常,说得自然,就像是成婚多年的夫妻那般。
姜令檀一时怔怔,半天回不过神。
直到有些躲闪的目光,落在太子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指上。他手握书册,如银似雪的指节弯出冷厉弧度,看那模样像是坐在窗旁,守了她整大半日。
可他是南燕储君,每日政务安排得极满,不该为她浪费心神。
姜令檀觉得有些不安,唇紧紧抿着,伸手比划试探问:“殿下不回去吗?”
太子明明在看书,却又像是一心两用,把她一举一动都认真瞧在眼中。
他淡淡笑了声,不紧不慢搁下手里的书册:“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