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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是所有人都无法给予她的。
洛丹歌负手而立, 对着二人离开的方向默默注视了许久,时至今日她才发现,自己也许从没彻底了解过曈儿这个孩子。
曈儿的成长看似一帆风顺, 实则不然。
被亲生爹娘抛弃于道旁,成为孤女,已是巨大的不幸。而后虽有她尽心抚养, 在清荼谷中吃百家饭长大,但洛丹歌纵有千般本领, 养孩子这事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且她寻仙问道,本就不谙人情世故,这些年又喜在外游历……难免忽视了曈儿的内心世界。
她如今细细想来, 这些年曈儿的性子过于乖巧了, 她定是常常怀着不愿拖累旁人的心思, 才会长成如此谦卑温驯的样子,亦不曾完全释放过自己的天性。
曈儿早慧娴静,不喜与人喧闹,又何尝不是因为她内心孤寂,唯有和谷中生灵们在一起时才能填补灵魂的空缺呢?
晏家这丫头说她三生有幸才遇见了她家曈儿。
可这些日子以来,二人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曈儿从逐川那里获得的东西,是她这个师父、是所有人都无法给予她的。
平心而论,能遇到晏家丫头, 又何尝不是曈儿的幸事?
洛丹歌长叹一声, 小辈们尚能如此勇敢,或许有些事情,她也是时候去面对了。
洛曈跟着晏逐川, 离开了热闹的街市,越行越远, 直至来到凤麟城东郊的一片竹林外,驻足在一座有些偏僻的院落前。
“这里是……”洛曈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些好奇。
“我有件礼物想送给洛谷主。”晏逐川叩了叩门环,轻轻推开虚掩着的大门,清了清嗓子问,“叨扰了,敢问此处可是伊藤先生的居所?”
片刻后一名垂髫女童从内室“哒哒哒”地跑了出来,奶声奶气道:“你们是谁?可是要找我爹爹?”
“阿铃,快回来。”
紧接着一名妇人出现在廊下,女童乖巧地跑回她身边,那妇人对她们歉意地笑笑,道:“二位便是约好来取人偶的贵客吧,夫君此刻正在里间小憩,我这就去唤醒他。”
“不必,我们在此等候便是。”晏逐川摆摆手阻拦了她。
那妇人愣了一下,露出些许感激的目光,她伸手卷起竹帘,回眸一笑道:“外面炎热,二位贵客先进来等候吧。”
晏逐川微微颔首,牵起洛曈的手跟在那妇人身后走入室内。
听完方才的对话,洛曈略一思索,心下便明了了。
她还记得生辰那日,在画舫上遇见师父对一人偶爱不释手之事。只是当时那么仓促,没想到逐川竟将此事记在了心里,还寻到了这位东洋人偶师。
有外人在场,洛曈不好意思对逐川直白地表达,只轻轻捏了捏她手指,投去一束感激的目光。
逐川感受到这目光,回了她一个无声的微笑。
洛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四周。这宅邸虽地处偏远,室内陈设简单却不粗陋,反而处处透着用心和雅致。
她们所在的位置是堂屋,四周立着数个高大的多宝柜。洛曈在这些柜架前驻足观赏,只见里面的人偶皆为陶瓷所制,小的不过人手掌长,大的有几尺高。各个身披彩衣,眉目如画,或坐或卧,形态各异。
不同于寻常的多宝柜两面透风,这些柜子后面都是封实的,前面则装了无色透光的琉璃柜门,观之十分新奇。想来是因陶瓷易碎,人偶师才以此特制的柜子作陈列展示之用,珍爱之心可见一斑。
“我爹爹可厉害了,什么样的娃娃都会做。”名唤阿铃的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洛曈身旁,稚嫩的童音满含骄傲。
洛曈低头看她,小姑娘手里也抱着个瓷娃娃,见洛曈瞧她,炫宝似的举起来:“这个是爹爹专为阿铃做的,最漂亮!”
洛曈微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跟着赞了一句漂亮,小姑娘一脸心满意足。
阿铃的娘亲不知何时去沏了茶回来,晏逐川道谢接过。
两盏茶下肚,内室的门开了,一位中年男子——想来就是人偶师伊藤先生,捧着个匣子走到她们面前,开口说了一串叽里咕噜的话。
那妇人在一旁笑着解释道:“夫君的中原话讲得还不是很熟练,他的意思是,这里面就是贵客您订做的两尊人偶,请您验看。若不满意,我们便分文不取。”
晏逐川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匣子,打开和洛曈一道察看。
只见匣中细心地铺着一层厚厚的垫料,上面并排躺着两个女娃娃,四肢和躯干皆由陶瓷制成,触之滑如凝脂,颜色莹白如玉。衣帽鞋履一应俱全,高一点的那个娃娃甚至还有佩剑。
瓷偶们的五官和妆容都被刻画得极为精致,连乌黑的睫羽都根根可见,琉璃色的眼珠在光下顾盼生辉,眉如远黛,唇若朱丹。
最精妙的部分在于,这人偶的四肢和躯干相接处,是由一个个球形的部件支撑,内部还有一根柔韧的丝线为之串连。使得瓷偶在人的摆弄下,可以灵活地做出各种惟妙惟肖的姿态来。
“咦,这娃娃长得是不是有些像”洛曈盯着那尊高一点的瓷偶,只觉得看着和她师父竟有五分相似,遂有些疑惑地望向逐川。
晏逐川对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就是按照洛谷主的样貌做的。”
她派人打听到人偶师的居所后,又叫善丹青的艮七画下洛丹歌的画像,让人偶师按画中人来制作人偶的相貌。
“那这另一个呢?”洛曈说着又看向另一只人偶,“也是有原型参考的么?”
“嗯。”晏逐川却并未多言,她将装娃娃的匣子合上,付了银子给那妇人,又对伊藤先生郑重道了谢。
离开时那小女童还倚在门边笑着对她们挥手告别。
直到她们走出很远,远得几乎听不见身后那片竹林被晚风吹动的“沙沙”声,晏逐川才突然开了口。
“另一只娃娃的原型,是我母后。”
夕阳西下,凌府厅堂里,早已摆开了一桌丰盛的筵席。
洛丹歌端坐于上首,看似漠然的面容中还是偶尔泄露出一丝不自在的神色。
她静默地坐了不知多久,起身淡淡道:“清修之人饮食向来素淡,如此盛情怕是只能心领,你们吃,我就不坐在这儿扫兴了。”
凌夫人闻言,美目瞪了身旁的凌员外一眼,又连忙拦住洛丹歌笑道:“这是夫君准备不周了,洛谷主不妨再等片刻,曈儿她们应该就快回来了。”
说罢,她不动声色地捅了捅立在一旁的丫鬟,示意丫鬟去看看她们回来了不曾。
小辈们的事,她看在眼里也急在心上。里外都是一家人,总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因此她今日特意叫凌员外做了一桌好菜,打算寻机会助那两个孩子与洛谷主和解。
又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那丫鬟匆匆地回来了,对凌夫人点了点头,随后,洛曈和晏逐川也出现在了门口。
凌夫人面上一喜,众人皆起身行礼。
唯有洛丹歌不为所动,甚至还哼了一声。
“既然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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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有贵客,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说罢洛丹歌毅然起身,欲拂袖而去。
洛曈见状,原本升起一丝期盼的目光转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洛前辈请留步。”晏逐川上前一步,拿出抱了一路的匣子,双手奉上,恭谨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洛丹歌眯起双眼,这丫头难道要贿赂自己不成?亦或是藏了什么坏主意想捉弄她?笑话,她活了这么久,什么世面没见过,怎会轻易——
所有的鄙夷和揣测在她打开匣子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如此精湛又特别的做工,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曈儿生辰那日,在画舫上一间点心铺子里,吸引她目光的那只瓷娃娃。
而刻在木匣上的匠师姓名,显示着这两只娃娃正是出自她还未来得及去寻觅的那位东洋人偶师。
洛丹歌心情复杂地瞥了晏逐川一眼。
这丫头……怪有心的。
待她仔细看清这两尊瓷偶的面容时,脸色却突然变了,她“啪”地将木匣阖上,转身就走。
“洛谷主!”
“洛前辈!”
……
洛丹歌一回到院子里就气呼呼地收拾起包袱来,她的行囊本就不多,很快便一一装好了。她的目光停留在晏逐川送的那方木匣上,本想将它丢弃于此,却没忍住般地,再次轻轻打开了匣盖。
身后细碎又急切的脚步声响起,洛丹歌不需回头就知道那是曈儿。
“师父,你不要我了吗……”洛曈的声音中裹着浓浓的鼻音,听上去像是要哭了。
“你既已想好,你们好生过日子便是。”洛丹歌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背影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为师离谷太久,也该回去了。”
“究竟是为何?”洛曈吸了吸鼻子,咬紧了下唇泫然欲泣,“师父,自幼时起您就对曈儿耳提面命,说长公主是个大魔头,说皇室中没有好东西,却对个中缘由缄口不提。”
“谷中藏书众多,可每当曈儿试图去您的藏书阁中查阅一二时,却总是一无所获。直到有天撞见您悄悄烧书……曈儿才明白,大约是所有与皇室有关的书,都被您尽数烧毁了。”
“曈儿和逐川的相遇相识乃是天意,并非有意忤逆师父。事到如今,曈儿对您的心结仍是一无所知,却要承受这一切……师父,这对曈儿不公平!”
室内一片静默。
过了不知多久,空气中飘来一声沉沉的叹息。
“天意……”
“曈儿,为师讲个故事与你。”
第72章 永生永世,相许相从。
在洛丹歌幽幽的述说下, 洛曈终于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像所有戏文话本中讲的那样,世外隐修的高人对皇室中人一般都没什么好感,洛丹歌也不例外。
太后当年本是洛丹歌最疼爱的小师妹, 却为那样一个家伙沦陷了芳心,执意嫁入帝王家。从此和她再难相见,最后还早早就香消玉殒了。
虽然她心里也清楚先帝待妻子可说是情深意重, 且小师妹本就体弱多病,她的死其实怪不得先帝。
但太过在意, 就难免会迁怒。
洛丹歌心底总是有个声音在说,如果小师妹不是跟那个人走了,如果她没有被束缚在那高高的宫墙里, 身负国母之重, 如果没有生两个孩子……她也许能活得更久一点。
她也知道, 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罢了。
故而那年,当身为皇后的小师妹传书给她,言说长女顽劣,先生们都不肯教,因此请她入宫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去了。
小师妹的要求她从来都不曾拒绝过,尽管她讨厌皇家。
况且四五岁的娃娃,能顽劣到哪里去。
结果……还真顽劣。不仅顽劣, 还很聪明。
一对孪生兄妹, 男娃还算得上乖巧。那女娃娃,就跟混世魔王似的,整日和她作对, 偏偏教的功课她都能飞快地学会,罚都不好罚。
某日居然还趁她午睡, 用一根燃着的蜡烛偷偷烧光了她的眉毛!
彼时她不曾想过,那鸡飞狗跳的一段日子,竟是她和小师妹相处的最后时光。
后来皇后崩殂,普天之下无不哀恸。
她一个人窝在谷里,看荼蘼花开如雪,一夜白头。
第二年,季王谋逆,皇位易主,天下大变。
可那同她又有何干?
她只希望曈儿可以健康长大,一生平安顺遂,远离那吃人的皇家。
可如今……
或许天意,便是让她一生事与愿违吧。
“原来如* 此,其实洛谷主您就是记恨长公主当年火烧眉毛之仇吧!诶疼疼疼……娘子你为何掐我呜——”
洛丹歌闻声转过身来,随后皱眉。只见晏逐川、凌夫人、凌员外……众人不知何时也摸了过来,跟曈儿一起,齐聚在她房门口。
“这难道不值得记仇吗!”洛丹歌讲也讲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瞪圆了眼睛怒道,“自那之后,我的眉毛就再也没有长出来过!一根也没有!”
“我懂我懂。有天墨儿她爹睡觉压断了我一绺头发,气得我三天没理他。”凌夫人一边用胳膊肘使劲儿怼了凌员外一下,一边对洛丹歌赞道:“可我观洛谷主如今柳眉星目,丝毫看不出伤损的痕迹呢。”
“哼,那是我画得好。”洛丹歌甩了甩袖子。
凌夫人眼睛一亮,凑上前去:“早闻洛谷主易容之技独步天下,从这画眉的手艺便可见一斑了,只是我好奇得很,如何才能画得如洛谷主这般绝妙,好似真眉一样自然?不知洛谷主可否屈尊传授一二……”
洛丹歌被夸得有些开心,神色缓和了些许:“这有什么,改日我教你便是。”
被凌夫人拉着聊了半天的粉黛梳妆,洛丹歌才反应过来自己偏离了正题。她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正要重新板起脸来,却感觉一只柔软的小手拉住了自己。
“师父不哭。”
“为师才没……”洛丹歌下意识地反驳,却被洛曈踮起脚尖,用手帕轻轻拭去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眼角下的一滴清泪。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本以为小师妹的离世,是心底无法触碰的一道伤。
直到方才将一切徐徐讲出,才发现其实旧伤早已成痂。全说完了,心头不知怎的忽觉轻松许多,竟仿佛一直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凭空消散了似的。
凌夫人见此情景,轻声叹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洛谷主,恕我多句嘴……太后娘娘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也不愿见洛谷主囿于悲戚,见孩子们的幸福为过往所累。”
洛丹歌没有作声,只怔怔地望着洛曈。
不知不觉间,她的小徒儿原来已经长得这样高了。
“师父是曈儿最亲的亲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洛曈目光柔和地望着她,轻轻说道,“师父,逐川她真的很好,以后我们一起陪您好不好?小师叔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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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会欢喜的。”
晏逐川也缓缓上前一步,拱手长揖道:“晚辈儿时顽劣不堪,早该给洛前辈赔罪。”
“洛前辈对我晏氏一族的喜恶,晚辈并无资格置喙。但晚辈誓愿爱护曈曈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喜她之所喜,忧她之所忧。
“山河为证,日月为鉴,晚辈惟愿与曈曈永生永世,相许相从。”
洛丹歌凝视着二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沉默了许久,道:
“你贵为一国长公主,我曈儿算是高攀了,进了长公主府,难保她不受人欺负。”
闻得此言,洛曈跟晏逐川互相对视了一眼,眸中不约而同亮起了欣喜的光芒。
晏逐川一字一句认真道:“前辈请放心,逐川如今无父无母,族中亦人丁寥落,府中一干事宜全凭自己做主,定不会让曈曈受一丁点儿委屈。
“至于皇兄,他管……咳咳,他是位贤君,若幸得前辈首肯,逐川不日便去向皇兄请旨赐婚,届时前辈便更可安心了。”
晏逐川摸摸鼻子,心说好险,差点就脱口而出“他管不了我”来。
洛曈偷偷瞧了她一眼,掩嘴忍住笑意。
洛丹歌对她们那点小心思心知肚明,可她没说什么。其实她心中知晓,若非晏逐川是这么个天不管地不顾的性子,又对她家曈儿一往情深,她还真难以放心将曈儿交付与她。
她只道:“可你还是三军主帅,常年征战疆场。纵然你武功尚可,可古往今来,何人能百战不殆?战场上诡谲多变,刀剑无眼……别怪我话不中听,若你身有不测,曈儿当如何?”
这次晏逐川还未开口,曈儿先拉住了洛丹歌的衣袖,急切而坚定地说道:
“师父无须担心,此生黄泉碧落,曈儿都是要随逐川一起的。她生我生,她若有何山高水低,我亦不会独活!”
晏逐川拦阻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傻丫头吐出一堆大实话。
无奈不已,亦感动不已。
洛丹歌只觉得一股气血上涌,额角青筋又开始隐隐跳动。
她把她从襁褓中拉扯到这么大,难不成是想听她说这个吗?
这死孩子,哪怕心中是如此想的,编些漂亮话来哄哄她也行啊!
气归气,自己养大的娃自己再清楚不过。曈儿本就是这般至真至诚的性子,她向来情思细腻,七窍玲珑,怎会不知何种言辞能博自己欢心?偏她从不肯诓人,哪怕是些无伤大雅的小谎亦然。
倒也像极了自己。
洛丹歌叹了口气,却听晏逐川道:“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说来不怕前辈笑话。我打了七年仗,何曾惧生死。但曈曈……让我懂得了什么是惜命如金。我晏逐川定会护得曈曈一世周全,亦不会允许我自己出事。
“不瞒洛前辈,如今边关局势尚不明朗,沧澜军还需要我。但我已想好,待西北安定下来,我便向皇兄禀明退隐一事。
“届时无论曈曈想回清荼谷还是游历天下,我都陪她。”
她的声音平静却铿锵有力,目光坚毅不容置疑。那一瞬间,洛丹歌在她身上看到了一朝长公主气吞山河的豪迈,也看到了少年将帅手握千军万马的气概。
她看着晏逐川,眼前却蓦然浮现出小师妹那温柔的面容。那年小师妹只身入宫,临行前向她拜别的目光亦是如此执拗决绝。
晏逐川眉眼更似先帝,可谁又能说,她这般为了所爱之人义无反顾、一往无前的样子,不像她娘亲呢?
洛丹歌恍然思及,长久以来,自己一直沉囿于悲戚怨怼之中,只记得晏逐川是晏家的女儿,却忘了她骨子里亦流淌着小师妹的血。
于她,是失去了师妹;于晏逐川,却是双亲俱逝。曈儿在那样的年纪早已被自己捡回谷中悉心照料,而师妹的遗孤年幼失怙,却还要挣扎着摸爬滚打,迅速成长……并承继先人遗志,手刃仇敌,成就了如今这一方伟业。
酸涩之意漫上眼底,洛丹歌闭目,心中那块凝结多年的寒冰,不知不觉间悄然融化。
“嗐,洛谷主不妨听凌某一言。”凌员外捋了捋那并不存在的胡须,“依凌某看,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人活一世啊,最要紧的还是这当下的日子。”
“且不说王侯将相,不说游侠剑客,就说咱这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谁又能预料到何时天晴何时雨,灾厄会不会突然就降临到自己头上?”
“长公主殿下在边关打仗,固然是出生入死,可人生自古谁无死?天子要死,乞丐也要死。既然早晚都要死,不如活得恣意些,凡事看开些,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哎呦呦——娘子你别老掐我呀,话糙理不糙嘛。”
“要死了你!”凌夫人掐他耳朵,“当着洛谷主的面,死啊活啊的没个忌讳。”
“他所言,不无道理。”
洛丹歌睁开双眼,伸手轻轻抚过洛曈的发顶,目光平和中裹着一丝不舍。
“想不到我曈儿也有做上驸马的一天。”
众人皆是一愣,洛曈旋即睁圆了双眼,喜上眉梢:“师父您同意啦!”
“咳,师父,这……不该是曈儿做我的元帅夫人嘛?”
晏逐川脸不红心不跳,顺势而上,改口飞快。
洛丹歌微微挑眉:“是嫁是娶自然由我这个师父说了算。”
“嫁娶都一样。”晏逐川翘起唇角,状似不经意道,“只是我本还打算将您从今往后买人偶的全部花销,都记在我账上的。”
洛丹歌闻言眼睛一亮,又强行绷住面上神情,故作镇定道:
“此言当真?”
晏逐川笑眯眯:“这是自然。”
洛丹歌抿紧了嘴,似是在做某种深刻而激烈的思绪斗争……良久,她蹙起眉头,严肃道: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会为了区区几个娃娃把曈儿——”
“每月一个,年节双倍,再从五湖四海引荐更多技艺精湛的人偶师给您。”晏逐川伸出两根手指比在她眼前。
“……我方才暗中卜算,发觉近来良辰吉日颇多,你回去挑个日子,早些下聘才是正经。”
说完后,洛丹歌大约是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抬手一挥,一道劲风将众人送出门外,还妥帖地顺便关好了房门。
众人纷纷对洛曈和晏逐川道喜,而后想到她们二人定有许多话要对彼此说,便十分有眼色地各自散去。
洛曈沉浸在心想事成的喜悦里,一时间想把这个好消息立刻告诉给霜月和五王爷他们知道,一时间又思索起自己和逐川日后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欢喜得不知如何才好。
直到被那双熟悉的手揽入温软的怀抱,她才发觉——纵然天大地大,可她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像一只小兽般,餍足地偎依在这个人的怀里。
“曈曈,我的曈曈……”
洛曈微微抬起头,晏逐川的下巴抵在她头顶,她看不见逐川的脸,却依然无比安心。晏逐川的声音低沉温柔,温温热热地拂在她耳畔,每一声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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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饱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她们就这样彼此依偎着,在月下相拥。
想到逐川今日对师父所言的每句话,洛曈只觉得心头软软甜甜。她亦是今日才知,逐川原来早已为她们的以后做好了打算。
一朝一夕,一餐一饭……在她们每一个大大小小的筹划中,都有彼此的一席之地。
她与逐川,是一见钟情,亦要相伴余生。
似在不满她的走神,一阵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洛曈的发丝上,又落在她的脸侧、颈后,丝丝酥麻将她从思绪中拽出。洛曈躲痒地笑着偏过头来,却一下被吻住了双唇。
甘甜柔软的唇瓣相互倾轧交缠,洛曈有些笨拙地试图跟上她的步伐去回应,可不同于往日和风细雨般的浅尝辄止,这一次逐川吻得专注而又激烈蛮横,仿佛她是什么绝无仅有的人间美味,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吃入腹了去。
直到发现怀中之人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晏逐川才不舍地将她放开,那双漂亮的墨色凤眸里闪动着两簇意味不明的火苗,她定定地凝望着洛曈,目光炽热又克制。
“曈曈,我一定早日娶你回家。”
第73章 “长公主此次回京,身边还带了一个小丫头。”
入夜时分, 忽然下起了雨。
路上的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有伞的撑伞,无伞的亦各自寻地方避雨。
街边一间小酒肆里, 凌肃仰头灌下不知第几碗酒,面前堆着数个东倒西歪的酒坛子。
人言心情不佳的时候更容易醉,可她喝了一坛又一坛, 却始终未等来醉意,酒辣入喉, 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让她清醒地知道,白日里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霜月早已心属他人,接近自己、对自己好也只不过是为了便于她寻找心上人。
可笑她凌肃这半生手上鲜血无数, 竟还痴痴地相信什么命中注定。
明月本就该挂在天上, 想伸手摘月的人, 必然会摔得遍体鳞伤。
就像一场风花雪月的梦,怅然难醒。
凌肃一口一口地灌着酒,视线漫无目的地投向窗外。
路边有对年轻夫妇在收摊,男子撑着伞欲为妻子遮雨,那小娘子却板着脸一直躲开,似乎是闹了别扭,宁愿淋着雨也不肯让自己的丈夫靠近。
“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我亲眼所见,还有什么可说的!”
“哎哟我冤死了, 娘子你好生听我解释, 若我有半句虚言,就叫我立时被雷劈死!”
风雨将小两口争执的声音吹得远了,凌肃饮尽坛中最后一口酒, 放下一锭银子,起身离开了酒肆。
亲眼所见未必是真, 那亲耳所闻呢?
许是酒力催生了心中的不甘,凌肃决定要找霜月问个清楚,她要听她亲口说,死也死个明白。
刚踏出酒肆的门,忽于街角行人中瞥见三个身影,其中一人引起了凌肃的注意。
凌肃盯上的,正是晏逐川前几日对她嘱咐过要多加留意的礼部尚书程纶,他身旁跟着那人也算是个熟面孔——此前在灵猫一案中曾跟他们结过梁子的禁军统领黄鑫,而另一人则只看到个背影。
凌肃眯了眯眼,甩去三分醉意,悄悄跟了上去。
自从那黄统领对霜月出言不逊后,为以防万一,凌肃特意去查过这位黄统领。黄鑫此人,为人谄媚势利,武功也很凑合,却能担任如今这禁军统领一职,乃是因为在朝中有一位靠山。
这靠山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礼部尚书程大人,程大人膝下无子,二人以义父义子相称,因而黄鑫平日里行事才常带一股有恃无恐的混账作风。
那三人径直走进了一家名为“锦乐坊”的青楼,凌肃皱了皱眉,欲跟进去,果不其然被门口的小厮拦了下来。
硬闯恐会惊动人,若要乔装改扮一番再进已来不及。凌肃思忖了片刻,默默绕到青楼一侧,纵身上了房顶。
尽管这家青楼很大,幸而凌肃谙熟此道,靠听辨距离方位和感受气息等手段,很快便确认了程尚书等人所在的房间位置。
凌肃小心地掀开屋顶的瓦片,从房顶缝隙中盯着程纶等人,一切果然和晏逐川说的一样。他们看起来根本就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没叫姑娘作陪不说,还将下人小厮都尽数屏退,一看就是有什么猫腻。
从凌肃的角度望去,程尚书背对着她,黄统领侧坐于一旁,而对面之人微微抬起头来,待凌肃看清他的脸时,略一皱眉——此人是司天监的监正上官鸿。
虽然晏逐川对京中官员并不算熟悉,但凌肃和暗卫们,在沧澜军中便是负责暗中行动的一支奇兵,打探情报等事更是家常便饭。
当年晏辰登基后,为不留下暴戾之名,除当年参与叛乱的季王党羽及其亲信外,并不曾大肆清洗朝廷,亦沿用了不少两朝甚至三朝的旧臣。
这年近五旬的上官鸿,便是其中之一。
上官鸿此人,算是晏逐川知道的为数不多的朝臣之一。没别的,只因晏辰向她抱怨此人的次数实在是多得让她想忽视都难。据晏辰所言,此人古板固执,不懂变通,却偏偏自诩刚正,常常不分场合地直言上谏,多次气得晏辰摔杯摔盏,简直想罢了他的官以图清静。
可偏偏此人除了脾气令人头疼外,究其秉性,也并非奸佞之徒。司天监的监正一职虽有三品之高,却并无太多实权。晏辰虽是位贤名在外的温和君主,却是个有主意的,每每遇到重大决策时绝不含糊,区区一个司天监,委实也妨碍不了他什么……因而才一再容忍了下去。
这些事,凌肃也都有所耳闻。
奇怪的是,因上官鸿这臭脾气,一直以来并未听说他在朝中同谁结党交好,眼下又怎会和黄鑫这种小人混在一块?
带着满腹的疑窦,凌肃决定静观其变。
下面屋子里,黄鑫殷勤地给程尚书和上官监正倒了茶,上官鸿轻蔑地“哼”了一声,看也没看他。
黄统领面色有些难看,程尚书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程尚书找本官究竟有何要事,非要在此说不可?”上官监正皱着眉,不齿之色尽显。
“上官大人见谅。”程尚书作了个揖,压低声音道,“只因此事事关重大,恐危及江山社稷。不瞒上官大人,这锦乐坊的老板同我有几分交情,我等在此处密谈,方不至于泄露机密。”
上官鸿闻言半信半疑:“既是如此紧要之事,程大人何不赶快呈报圣上?”
程尚书摇头叹息了一声,露出一脸为难神色:“程某实在是,实在是不敢说啊……”
“荒唐!”上官鸿不悦道,“你我一同在朝为官,替圣上分忧乃我等职责所在,怎可畏首畏尾?究竟是何事?程大人莫要再吞吞吐吐了。”
“观之我朝,如上官大人这般忠勇之人,当真寥寥无几了。”程尚书似乎并不介意上官鸿的无礼,他停顿了一瞬,低声道,“此事乃与长公主有关。”
“长公主不是正在西北寒沙城驻守么?”上官监正目光透出一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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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女将军的小萌妻》 70-80(第5/18页)
程尚书摇了摇头:“上官大人有所不知,圣上几个月前已秘召长公主回京,而今长公主就在凤麟。”
上官监正讶异道:“圣上此举太任意妄为了!可既是秘召,程尚书你又如何得知?”
“这就是在下要同上官大人商议之事了。”程尚书看了旁边的黄统领一眼,叹了口气道,“此前圣上遇刺一案,犬子奉旨办差时,曾与长公主打过交道。”
“据说这位长公主,飞扬跋扈得很呐。不仅当众袒护嫌犯,还出手干涉禁军办案,谁都不放在眼里,啧……”
上官监正闻言皱紧了眉,看向黄统领:“此事当真?”
黄统领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程纶,触到他轻瞥过来的目光,瞬间了悟,点头应道:“是,是啊!”
“当时老……咳,当时我带人奉旨去捉拿钦犯,可是在长公主手上吃了好一顿苦头!”
黄鑫草包名声在外,上官监正定有所闻,纵不愿与他为伍,此时听闻此事,亦正色道:“长公主虽是边关军的统帅,可按法度,京城的治安自该是由禁军掌管,更诓论有圣旨在前。她竟敢如此目中无人,肆意妄为不成?此事可有禀报圣上,圣上如何决断?”
黄统领撇了撇嘴,满脸不甘:“还能如何决断?长公主无过反有功,还撺掇圣上赏了我一顿板子,我在家躺了十天半月才能下床。”
上官监正闻言,面色逐渐凝重。
程尚书适时地接过话头:“犬子受些委屈倒没什么,只是长公主殿下近来的作风,隐有祸乱纲纪、疏忽职守之势,实在令人堪忧啊。”
“难道长公主还有什么其他劣迹吗?”
程尚书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忽然神情一变,抬头高声道:“何人在此!”
凌肃已迅速闪躲,心下却一凛。
并非是她轻敌不够谨慎,据他们所知悉的情报,那黄统领的身手远在她之下,而这程尚书和上官监正都是纯粹的文官,应不会武才是……
莫非是今日饮酒太多,此刻醉意上头让她放松了警惕?
该死。尽管她十分想继续听下去,但行踪既已暴露,便不可滞留。凌肃一面懊恼着一面飞身离去。
锦乐坊内,搜寻一圈无所获的黄统领跑回房间:“义父,没发现人。”
程尚书摆了摆手,转过头眼角却滑过一丝晦暗的不耐。
有了这个小插曲,上官监正亲眼见到当真有宵小之辈鬼鬼祟祟偷听他们谈话,心中对程尚书二人的最后几分疑虑也消散了。
他哼了一声,一甩衣袖:“程尚书你尽管说,我等行得端坐得正,没什么好怕的!”
程尚书点点头道:“长公主此次回京,身边还带了一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