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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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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于皋心下挣扎,迟迟难以做下决断。

“只要你指认戚照砚,吏部底下有个缺,我可以为你捏造过所,再将你以举人的身份补进去,为你在长安置办一套房产,帮你将你的母亲接进来赡养。”

这话中尽是蛊惑。

寻常士子即使是中了贡举,最开始也不能留在京中,多要先去地方任职,能直接进吏部这样的衙门,那是多少寒门士子求也求不来的机会,更别说在长安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赠送房产,若是自己买,他不知要在官场汲汲营营多少年,才能攒得到足够的钱帛。

那人冷声提醒,“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若说购置房产是有钱就可以办到的事情,但捏造过所、授权补官,这手中得有多大的权柄?于皋不敢想。

他攀在屏风上的手缓缓坠在地上,“我做,我都做。”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幽州人,你就是陕州人,是当朝秘书少监章绶的外甥孙于皋,这件事平息之后,我答应你的,都会一一实现。”

那人说完这句后,房门被再次打开,于皋又被先前带着他来的穿着甲胄的禁卫军带走了。

是时所有的考生都被集中到了尚书省的院子中,戚照砚看着姗姗来迟的崔延祚和杨承昭,拱手行礼。

崔延祚整理了下自己的裘衣,随口道:“人上了年纪,不免有些畏寒,不似你们年轻人,身子骨硬朗啊。”

看似是寒暄,实则却是暗暗地说明了自己来晚的缘由。

但又的确没有问题,他先前那会儿到廊庑之下的时候,确实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官袍,如今身上也披了件狐裘。

戚照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满院子站着的考生被小吏和禁卫军搜身。

过了许久,两名禁卫军将于皋架到了一群考官面前。

他的膝弯被踹了一脚,便跪在了地上。

“禀使君,搜查考场内所有考生身上及清查考场内,除了这个考生,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杨承昭盯着于皋,道:“你最好如实招来!是谁给你的考题,你又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朝廷公卿面前,行此作弊之事!”

于皋仰头看了一眼戚照砚,发现他眉心紧蹙,面上却无一丝恐慌。

他心下再次犯了难。

“现在不说,是不是要等着下狱之后在重刑之下说!”

戚照砚的目光没有在于皋身上停留多久,而后转身看向杨承昭:“他还什么都没说,杨尚书如此逼问,不妥当吧?”

杨承昭冷哼了声。

于皋最终还是道:“戚郎中,你给我透露题目的时候,分明说好的,不会被发现,你还应了我的投的行卷,答应替我作保。”

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垂着头的,并没有敢抬头看戚照砚。

戚照砚眯了眯眼,“休要胡说,帖经这么简单的题目,我为何要给你透题?”

于皋向前一步,捉住了戚照砚襕衫的衣角,“是您说看在我舅爷的面子上,为我通融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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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许久的郑载言冷不丁地问了句:“你舅爷?”

于皋两行浊泪就这么淌了下来,“学生是陕州人士,舅爷是当今秘书省少监章绶。”

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话一出,更在无意间将戚照砚的罪名坐实了几分。

戚照砚三年前入秘书省后,一直和章绶以师生相称,章绶是陕州人不错,如今他的外甥孙入春闱,戚照砚承他的人情在考试上略作通融,倒也符合情理。

章绶前不久才被卷进定州一案中,后来是长公主拿出郑惜文和朱成旭的往来通信才为他洗脱罪名,而戚照砚此次任贡举主考官又是长公主荀远微力排众议定下的人选,于皋恰恰在此时和两人都扯上了关系,最终又都牵上了廷英殿那位。

周遭一时一片死寂。

被集中到院子里的考生也都面面相觑,不敢出一言以复。

值守在尚书省内外的禁卫军都是从四府十二卫中随意抽调的人,而这件事甫一事发,礼部尚书萧邃就找到了萧放川放进来的亲卫,将自己的令牌交给他,嘱咐他速速进宫将南省的事情通报长公主和太后。

亲卫不敢耽搁,拿了令牌便进了宫。

好在天刚刚擦黑,宫门还没有落锁,禁卫穿着豹骑卫的甲胄又拿着萧邃的令牌,一路倒也畅通无阻,到了廷英殿。

荀远微亦将将用过晚膳,正在批阅劄子,心中却隐隐生出不安来。

春和推开殿门,匆匆走到她案前,“殿下,尚书省出事了。”

荀远微手中的湖笔一顿,她将笔搭在砚台上,“是贡举出现什么意外了吗?”

春和点了点头,表情凝重:“考场出了考生携带夹带作弊,萧尚书派来的人只知道这些,但情况确实刻不容缓,还请殿下和太后娘娘做决断。”

荀远微闻言,立刻起身,春和立即将裘衣递给她。

远微一边走一边吩咐春和:“你找个信得过的,嘴严实的,将此事通报嫂嫂,除此之外,消息切切不可走漏。”

春和明白荀远微的意思,踅身便朝廷英殿内走去,找宫女去蓬莱殿通报萧琬琰。

好在廷英殿离南省并不算太远,荀远微疾步大约一刻钟便抵达了。

南省附近已完全戒严,不许任何人出入。

看到长公主驾临,把守的兵士皆行军礼以相迎,而后主动为荀远微让开门口的位置,为她打开了尚书省的大门。

荀远微提起裙角走上台阶,跨过门槛绕过回廊后便到了尚书省的院子里。

才只是远远地看见挤在一起的人群,便听到了杨承昭的声音。

“戚照砚,殿下不以你罪身将国家选才之要职委任于你,你怎可做出此等徇私枉法之事!”

荀远微心下一惊。

戚照砚行舞弊之事?

她不敢相信,也不会相信。

她实在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什么事值得戚照砚去做出这样的事。

徇私?怎么徇私的?贡举出事,今日不过是第一场帖经,先前来通报的人只说了是有考生携带夹带。

难道是题目被透露了?

无数的猜测从荀远微心中闪过。

杨承昭的声音不算小,远微隔着一条长廊都听得见,更何况就在面前站着的诸位学子。

她加快了步伐。

“我等寒窗苦读这么多年,贡举如此重要之事竟叫一个有叛国之嫌的伪君子把持!”

“本以为他有才华是真,却没想到会做出这等令人不齿之事……”

荀远微赶到的时候,被带离考场中断考试的考生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于皋被押在阶下,戚照砚只着一身单薄的的深绿色的官袍,脊背挺直,一言不发。

“尚书省内,喧哗造次什么!”荀远微赶到,厉声制止,说话间顺手从一边的禁卫军腰间的剑鞘里抽出一把剑,直直插进砖缝。

议论声戛然而止。

荀远微这才看向几位考官,也没有让他们行礼,直接问:“发生了什么事?”

崔延祚和郑载言自然不说话。

杨承昭看了萧邃一眼,似乎也在斟酌。

萧邃便朝远微叉手,将方才的事情客观地描述了一遍。

其中有位考生大声道:“殿下,还望您为我们做主!勿让天下学子寒心!”

荀远微的目光停留在戚照砚身上,问道:“是你吗?”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戚照砚点头了。

“是。”

第28章 负深恩 “戚照砚,你真令我失望。”……

在得到戚照砚回答的那一瞬, 荀远微忽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本来坚定地握在她手中的剑险些倒坠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戚照砚,深吸了口气, 说:“我方才没有听清楚,你可以再说一遍。”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荀远微只觉得, 只要戚照砚说一句不是他做的, 自己都可以在群臣学子之间尽力周旋, 然后彻查此事。

但戚照砚偏偏不如她所愿。

戚照砚朝她拱了拱手,平声道:“是臣做的。”

穿廊而过的冷风把她的衣裙吹得猎猎作响,像是在她脸上重重地甩了一巴掌一样。

荀远微攥紧了剑柄, 她看着戚照砚却是一派从容,不由得朝前走了一步, 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攥住他的衣襟,朝自己的方向重重一扯, 她压低了声音, 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主考官泄题, 是死罪。

你就这么认了,你叫我如何保你!

戚照砚没有躲,任凭着荀远微将自己往她的方向拽。

荀远微分明看见他的眸子中有一丝的哀戚,但他说出的话却不带半分感情,“臣很清楚,于皋的确如萧尚书所言, 给臣递过行卷,臣也的确回过他的行卷。”

荀远微仍然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是所有考生中唯一一个对臣投递过行卷的,也是唯一一个在入尚书省应考时给臣行过礼的。”

戚照砚毫不犹豫地便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好似确实能解释得通。他是分明是本场贡举的主考官,在场的这些士子无论出身贵贱, 无论年岁几何,只要是过了本场贡举,通过了关试,便都要拜他为座主。

本朝最盛行行卷之事,这些学子从去岁十月集京开始,便要着手和京中的高官显贵、饱学之士投递行卷,以获得他们的只言举荐,若说去岁的时候还未公布主考官为谁,无人向戚照砚投递行卷倒也不为过,但开年后他的主考官身份便公布了,可所有的学子,没有人和他投递行卷,除了于皋。

荀远微此时却只觉得眼前人的面容分外的陌生。

她一直以为戚照砚是为昆山片玉,并不在意这些虚名。

她拽着戚照砚衣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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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松了松,问道:“戚照砚,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应下这个差事的时候,对我说过什么?”

“臣说:但愿,臣不会让殿下失望。”

他刻意咬重了“但愿”两个字。

不是说一定,是但愿,而现在,很明显的是,事与愿违。

荀远微还是想找借口:“是章绶的意思吗?”

戚照砚却摇头,“与章少监无关。”

就在这时,有人前来通禀。

他对着崔延祚和荀远微抱拳,道:“使君,殿下,末将的确率人从于皋的住所搜到了他尚未投递出去的行卷,以及回应的纸张。”

崔延祚没有接,是等着荀远微先看。

荀远微没有接过禁卫递上来的一叠薄纸,也不回头,只冷声问他:“识字吗?”

禁卫回应:“认得几个。”

荀远微死死盯着戚照砚,眼眶泛红,道:“念。”

但夜色足够昏暗,她又和戚照砚面对面,周遭的人被她身上的肃杀气息震慑住,也不敢抬头看她。

禁卫把那一叠纸上的内容念了出来:“上戚郎中、上吏部戚郎中、上东海戚郎中、近试上戚公,”禁卫翻到最后几页,念道:“答于十三郎,赠……”

这句话没有说完,便被荀远微厉声打断了:“够了!”

禁卫噤声,侍立在一旁。

不知是哪个学子没有看清楚这边的状况,又扬声道:“殿下,伏以先帝设文学之科,是为求贞正之士,所宜行敦风俗,然后申于朝廷,必为国器。岂可怀赏拔之私惠,忘教化之根源,愿殿下勿行偏私之事,为科举正名!”

他这话说得慷慨,一众站在寒夜中的学子被无端牵连,此时也想着法不责众,亦高声重复他方才的话:“愿殿下勿行偏私之事,为科举正名!”

荀远微此时无暇顾及到底是谁说了这句话,但以国家大义相要挟,却是明明白白地将她推上了高台。

证据证人俱在,就连戚照砚自己都承认了,荀远微此时没有任何再偏袒的立场。

荀远微忽然想起去年在章绶的家中,戚照砚问她:“殿下不怕自己看错人吗?”

她当时回答地果断:“我从不会看错人! ”

但如今呢?

事实就摆在自己面前。

她心里清楚,与其说自己是对戚照砚的欺瞒之事痛心,不如说为自己坚定不移的选择了戚照砚而痛心。

这和将自己的尊严践踏进尘泥里有什么分别?

话从口出,便如覆水难收。

荀远微深知这一点,但从前的声音回绕在自己耳畔,从前的画面此刻走马观花一般地从她眼前流转而过,像是往她心上狠狠地扎了一刀。

分明前几日,戚照砚还屡屡来到廷英殿和她商议贡举的题目,那时他的眉目间有多么恭顺,有多谦卑,她如今便觉得有多可笑。

荀远微深吸了口气,松开戚照砚的衣领,而后猛然向前一推,以至于戚照砚趔趄了半步:“戚照砚,你真令我失望。”

戚照砚垂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荀远微看着禁军手中的纸张,心中忽然闪过一念:万一是别人故意诬陷他呢?

她从禁卫手中夺过那叠纸,快速地忽略了于皋写给戚照砚的那些诗文,直接翻到最后,当她看到上面的字迹时,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被抽走。

那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

和戚照砚家中楹联上的字,毫无分别。

荀远微转过身来,看着戚照砚,她手中紧紧攥着那叠纸,而后当着他的面,将那叠纸扬洒在空中。

瞬间,淡黄色的纸张便从空中哗啦啦地落下,而后又慢慢铺满了台阶。

荀远微的呼吸一时都有些断断续续,她看着戚照砚,这次什么也没说,只是扬手甩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一时落入了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他分明知道自己有多么看重此次贡举,还做出这样的事,供认不讳,毫无悔过之心。

远微一时只觉得心中郁结堵塞。

她转过身来,沉声吩咐:“将戚照砚和于皋押入大理寺牢狱,严审,其余考生,集中看守,春闱继续,主考一事由礼部尚书萧邃权知,”她说着踅身看向萧邃,轻轻颔首:“拜托了,萧尚书。”

萧邃是萧琬琰的从兄,已近不惑之年,若论辈分的话,应该算是是荀远微的同辈,但论君臣,他便将头垂得更低,应下了差事。

主考官是荀远微选的,如今长公主能直接将戚照砚下狱,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让步了,此刻也没有人敢再有别的说辞。

这一场闹剧就这么收了尾,剩下的考生被纷纷带回他们本来的位置,只是每个人身后都守了一名禁卫兵。

荀远微的心绪一时难以平静,科场上有萧邃担任主考官,郑载言与崔延祚不合,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安顿好后续事宜后,她便回宫了。

其中一名考生本来都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了,但在将要坐下来的时候又转头和看守他的那个禁卫说:“我,我想小解。”

禁卫看了他一眼,将他拉到一处荒僻的地方,“去吧,不要玩心眼。”

那考生犹犹豫豫不肯上前:“还请您给我留几分体面。”

才出了那样的事情,禁卫自然不肯通融马虎,“体面?把你和那个于皋一起抓紧大理寺的大牢中,你看看体不体面?”

话音刚落,他却看见考生朝着身后一揖:“见过使君。”

禁卫匆忙转身,才发现是中书令崔延祚,于是慌里慌张地行礼。

崔延祚摆了摆手,道:“你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禁卫军迟疑了两下,最终还是离开了。

崔延祚面前的考生,便是方才指认于皋携带夹带的人,也是带领着诸位考生和荀远微施压的人。

“学生王贺,见过崔使君。”

崔延祚哼了声,“不用在我面前称学生,你和我投了行卷,我也只是答允在判杂文和时务策的时候会略作扶持,但这帖经你要是差得远,我也没有扶持你的必要。”

王贺喏喏连声:“是是是,使君教训的是。”

崔延祚瞧见他的谄媚模样,皱了皱眉,嘴上却道:“还不算蠢,知道见机行事,回去好好考吧,但你若是敢学于皋,我会让你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王贺再次叉手,“不敢,不敢,草民绝不敢对崔使君有贰心。”

他知道崔延祚着重强调了“见机行事”四个字,第一是给他吃定心丸,第二则是让他找机会在考生中煽动情绪再行滋事。

毕竟根据长公主的意思,他们这些考生即使是考完了,也是要被集中锁着,这件事没查清前,任何一个考生都不能擅自离开。

大燕建国以来,世家和荀家的皇帝一直斗得如火如荼,只是明面上鲜有交锋罢了,先帝好不容易用科举取士在和世家的博弈中扳回一局,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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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会轻易让却,故而即使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只能继续科举,不影响到旁的考生。

好在闹出问题的时候,第一场帖经有不少人已经答得差不多了,后面两天如期进行杂文和时务策的考试,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戚照砚和于皋也就在狱中被关了两天。

这个案子本来已经成为定局,下狱也没有查出来更多的细节,但问题却出在,戚照砚不肯写供状,也不肯在写好的供状上签字画押。

荀远微在气头上,也选择将此事冷处理。

春和看着荀远微阴沉着脸,思考着如何将尚书省发生的事情和她讲。

倒是远微先察觉到,“不要为戚照砚求情,我也想相信他,我也给过他机会。”

春和摇头,道:“是应试的学子联名上书,集中请愿,要处死戚郎中,以儆效尤。”

她觑着远微的神色,“萧尚书请问您的意思。”

第29章 坠长星 “谁记挂他了。”

荀远微翻动劄子的手一停滞, 她没有给出旨意,春和便也在一边依照她的表情揣摩她的心思。

而后春和瞧见她将手中那张才翻开的劄子合上放在一边,又遮掩似的从旁边的劄子堆里拿出另一本来, 蹙了蹙眉,语气中有几分不耐烦:“萧邃是做什么的, 这么些事情也处理不好, 要你来禀报我。”

春和听着荀远微顾左右而言他, 侍立在一旁一时也不敢吭声。

她知道长公主殿下那夜从尚书省回来生了好大的气,这几日虽然嘴上不说,但处理庶务的时候时常便走神了, 许多她刚报上去的事情也是转头就忘。

过了会儿,春和才道:“萧尚书派来的人说, 那群士子被关在尚书省中喊着要处死戚郎中,搅扰地他们很难办公。”

荀远微的目光没有从劄子上挪开, “李衡呢?叫他亲自去, 那么多禁卫军镇不住一群白衣书生。”

“李将军去了, 那些士子高呼‘文死谏,武死战’,一个两个闹着要死谏,往禁卫军们的剑上撞,他们到底是朝廷的举人,李将军只能叫禁卫军们将刀剑收了, 也是没有了办法,才来禀报您的。”春和低垂着眉眼, 将尚书省来传话的人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荀远微。

荀远微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湖笔搁在砚台边上, “取我的氅衣来, 我去尚书省瞧瞧,看看这些考生究竟要闹什么。”

春和暗暗松了口气,“殿下还是记挂着戚郎中的。”

荀远微系氅衣领子上的系带的动作一迟钝,“谁记挂他了。”

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出了廷英殿,乘了步辇往尚书省去。

短短几日,荀远微已经是第二次来尚书省了。

穿过廊庑,便看见那群着着白袍的士子跪在院子里,正对着礼部的直房。

相比于那夜被临时赶到院子里时的惊魂未定,这次这些人仿佛更加有恃无恐,他们跪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脊背却挺得很直。

李衡守在廊庑口,见到远微,便拱手道:“见过殿下。”

他声音不大,那群士子也没有听到。

其中跪在最前头的那个士子振臂高呼:“还请诸公彻查此事,还我等一个公平!”

其余的考生也跟着他喊。

荀远微蹙了蹙眉,走到王贺身侧。

他本还想继续喊那些不知已经喊了多少遍叫人耳朵能听出茧子的话,却先被一道颀长的黑影笼罩住了半边身子。

王贺抬头看去,本想唤“使君”,到了嘴边又改成了“殿下。”

这些士子纵使大多没有去过北疆,却也多多少少听过这位长公主殿下的名声,本来跟着王贺举起来的手臂也都审时度势地放了下来。

荀远微俯视着他,森寒的视线逼地王贺不得不乖顺地低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王贺。”

“王贺,”荀远微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那封联名的请愿书是你牵头写的?”

王贺揣摩不清楚她的意思,便只能先应下。

荀远微睨了他一眼,“文笔不错,”而后转身朝台阶上走去,从春和手中接过一卷卷得很整齐的宣纸,那是底下人给荀远微誊抄的王宽的贡举答卷,她在王宽面前晃了晃,说:“你贡举的骈赋和时务策我也看了,骈赋破题至精至当,文辞行云流水,结尾又带出了我大燕士子的豪气来,时务策说得也颇有几分自己的见地,属实不错,只是我点你一句,心思最好还是放在正经事上。”

王贺不知荀远微这话是褒是贬,心中惶恐,只能保持沉默。

但他总有一种,这位长公主已经洞悉了自己心中一切想法的感觉。

萧邃本在直房中办公,听见荀远微来,也朝她叉手行礼。

荀远微颔首,算是回应。

荀远微站在台阶上,底下跪着的士子的神色都被她尽收眼底,“诸位能走到贡举这一步,也都是各州的佼佼者,如今跪在这里,又是要做什么?”

学子们面面相觑,但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王贺。

王贺抬头道:“殿下,我等苦读许多载,却不想碰见主考官泄题这样的事情,被迫中断答题,殿下明断,让我等无辜之人继续答题,但如今既已考完,敢问殿下何故将我等关在南省,十几个人挤在一间狭窄的直房里,也没有炭火供应,先帝既然以开科考试来取士,但我等这几日却只感受到了屈辱。”

他这话说完,人群中也有人跟着应和:“我等只是无端受牵连,此事无定局,也应当责问大理寺关着的始作俑者,我等清名受累,实倍感冤屈。”

他说完朝着荀远微稽首。

这些学子大多是最书生意气的时候,经历了这样的事,稍作挑拨,情绪便全然被带动起来了,皆跟着朝荀远微拜了下去。

远微没有说话。

扪心自问,她其实还是不愿意相信戚照砚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将这些士子控制在尚书省内,也是在等大理寺能不能查出些别的线索,以防在这些士子中出现纰漏。

但几日过去,大理寺那边也没有查出什么来,戚照砚那日在众人面前尽数承认,却不愿意在大理寺中认罪。

这事便算是僵持住了。

但一直将这些学子关在尚书省内也的确不是办法,毕竟这些中必然有她要选上来以后辅佐她的人,在这个时候失了人心,以后便很难回环过来了。

萧邃这几日也被这些士子吵得头疼,马上开春,这些人就跪在院子里,时不时喊上两声,很多公务都无法照常进行。

而且这么几十个人就待在尚书省,每天要吃要喝,便要走公账,但他如今权知主考官,贡举又是由礼部和吏部共同主持,从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到时候这些粮食入账的时候,是走吏部的账还是礼部的账便难说了。

这些粮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朝中高官显贵谁家中也不缺这些,但难免要和杨承昭掰扯,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于是也看向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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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微,道:“殿下,臣瞧着从这些白身士子身上也查不出什么来,时间持续地久了,毕竟有损殿下声誉。”

远微本来也在犹豫中,萧邃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不给萧邃面子。毕竟满朝世家中,因着太后的缘故,兰陵萧氏暂且是站在她这一边的,驳了萧邃的面子,便是驳了萧琬琰的面子,对她来讲,实在得不偿失。

“萧公的面子,我是要给的。”荀远微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荀远微面色凝重,而那群士子则谢恩后起身,三三两两地交谈,说着一会儿要去哪个酒楼快活。

但牵头促成此事的王贺,看着却不怎么欣喜,又或者说,他心中装了许多其他的事情。

荀远微发了话,禁卫军也将之前从这些学子手中收走的书筐还了回去,王贺接过自己的书筐后道了声谢,有个别的考生一把搂过他的肩,笑道:“长颂,这次多亏了有你,要不一起去吃酒?”

王贺别过头去,将他往开地推了推,道:“不去。”

“别啊,我请你还不成么?再叫两个娘子弹琶唱曲儿!”

王贺仍是拒绝:“我当真还有别的事情,便不做奉陪了。”

那人吃了瘪,一时也不乐意了,便松开了王贺,“啧,你这人,当真是无趣。”

落下这一句后便去寻旁人了。

王贺说的旁的事情,便是造访崔宅,去见崔延祚。

但他到崔宅的时候,却被崔宅的长随以崔延祚不在家中拒之门外。

事实上是,崔延祚正和杨承昭对弈,两人中间摆着一盘棋。

杨承昭将棋子往手边的棋盒中一抛,道:“还得是崔公您棋高一着。”

一语双关。

崔延祚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将手中握着的棋子放回棋篓中。

“那群学子在尚书省一闹,搅得他们安宁不了,没有殿下的授意,李衡带着兵又如何,一样不能真得对那些士子动手,毕竟这些人,是她要选要用的,若一个不慎,这群学子中死了人,都不用你我出手,朝中前几年选上来的那些寒门先要和她闹,到时候场面便越加混乱了,萧邃又素来是个怕麻烦的,再从旁说上两句,那位殿下也就不得不将那些学子放出去。”

崔延祚听着杨承昭这一番奉承之言,也只是姿态平和,“人在年少时,总容易意气用事,任谁也不能避免倒是那个被关在大理寺的戚照砚,是个难缠的,五年前便是个不安分的,要不是周冶替他死了,哪里能叫他活到今天。”

杨承昭也跟着皱了皱眉,“我也属实没想到,戚照砚当着殿下的面,竟然就那么轻易的认罪了。”

崔延祚冷哼了声:“确实不好对付,但现下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他说着对自己的心腹招了招手,在他耳边嘱咐了两句,又挥手让他退下了。

当日傍晚,大理寺卿杨绩便入宫见了荀远微,说是案子有了新进展。

荀远微停下手中的事情,问道:“审出什么了?”

杨绩回答:“戚照砚忽然说要和于皋对质,臣便准允了。”

荀远微的心中一时有些乱,“他说什么?”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戚照砚说自己是清白的。

杨绩沉吟了声,“于皋的供词和之前的对不上,戚照砚说要等殿下到了才肯交代。”

荀远微毫不犹豫地起身,与杨绩一同往大理寺去。

她一路上走得很快,杨绩一个男子,竟也差点跟不上她的步子。

远微到大理寺堂上的时候,戚照砚跪在当中,衣裳上尽是灰尘,头发散乱。

夕光斜射进来,笼在他的身上。

在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时,他回身看着荀远微,因着光线些刺眼,他抬手遮挡了下,带动锁链响动。

他自稀薄日光下抬起头来,因久不见天日而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终于舍得来见我了,殿下。”

第30章 灯花落 “殿下是臣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会……

夕光落满了他半边身子, 五官也有些许模糊。

荀远微先看到的是他单薄的衣衫和苍白的脸色,而后才留意到他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笑意,她忽然觉得胸口泛起一阵细密的抽疼感。

她本想俯身拨去戚照砚额前散落下来的凌乱的发丝, 但一想到那夜在众目睽睽下,他的一言一语, 将要落下去的手又顿在了空中, 而后正身朝大理寺的堂上走去, 只有披帛拂过了他的脸。

戚照砚的目光便跟着那一截披帛转到了阶前、案边。

荀远微才坐在主座上,杨绩便招呼记载文书的小吏将先前的案卷文书呈上来放在她面前。

荀远微翻开那些案卷。

案卷记载得详实,无论是几日前刚将戚照砚和于皋带到大理寺时审出时审出来的“供状”, 还是今日晌午过后,两人对质过后于皋的供词之中和先前的不同之处。

荀远微看过那些案卷, 而后问于皋:“你先前说戚照砚帮助你作弊,甚至说帖经的题目是他透露给你的, 为何又突然翻供?”

她这话是问于皋的, 但眸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戚照砚的脸。

于皋不敢抬头, 双手撑着地面,颤颤巍巍的回答:“草民苦读数载,乡贡考了三次才终于有了这次来到长安应试的机会,实在不愿因为子虚乌有的抄袭之事断送了青云路。”

这话荀远微在案卷上便已经见过,于是便问道:“既然不愿,那日为何在尚书省说的信誓旦旦?”

于皋几欲张口, 但又似顾忌着什么,半天支支吾吾地, 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荀远微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是心烦,遂合上手中的案卷,看向戚照砚, 措辞在出口的一瞬被她反复思量:“你那日对所有的罪名都供认不讳,今天又为何忽然提出要和于皋对质?”

戚照砚低咳了两声,即使他将所有的声音都压在了喉间,但荀远微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他眉目萧然,荀远微心中忽然闪过一念:是我方才问得太急切了么?

但戚照砚却仰头看着她:“可是臣从未认下所有的罪名。”

荀远微紧蹙着的眉心有一瞬的松动,但心中却不停地打着擂鼓。

“臣只是承认了自己应过于皋的行卷一事,至于泄题之事,臣并未做过。”

戚照砚应答得从容。

杨绩在一旁听着,心底跟着一沉。

自己那会儿问戚照砚同样的话,他却如何都肯说,非要说等长公主来了才开口。他也怕此案未定,在大理寺再次闹出人命来,便趁着宫门还未曾落锁,进宫禀报了长公主。

荀远微终于听到了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肩也稍稍沉了下来。

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一番,问道:“你们一个说自己不曾透露过题目,一个说自己未行抄袭作弊之事,那么那夜被撞见的夹带作何解释?”

戚照砚没有给于皋开口说话的机会,带着沉重的锁链朝前膝行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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