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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梯间又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官周突然没头没尾地开口。
“有人说你像我哥。”
谢以问:“谁说的?”
“杨木。”官周毫不犹豫地卖了队友。
谢以笑问:“为什么这么说?”
官周声音有些涩:“因为,他说你对我很好。”
“对你很好就像你哥吗?”谢以打趣道。
“不是。”官周说,“是你像。”
谢以笑意更浓,估摸不出来他这是不满意在抱怨还是单纯闲聊,把问题抛了回去:“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那股涩意蔓延进喉咙里,“有点吧。”
谢以弯着唇轻微地摇了摇头,怀疑自己听了这些话,会在某人彻底醒了以后被灭口,却又忍不住趁人之危逗人:“那你叫我一句,我听听。”
这句话一出,对面人就没声了,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就是醉酒了也知道脸皮比天大。
谢以心里无奈地腹诽一番,听着他话里鼻音好似消退,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灰。
他再次伸出手:“走吧,回床上睡,别待在这吹风。”
没有人乖乖送出手。
空旷的楼道里,传来一声轻轻的低语,像一阵顺风而来的纤细雀羽,在人心口上挠了一下。
“哥哥。”
……
要命。
谢以的喉咙,有些发紧。
紧接着,悬在空中的手,再一次触碰到一片滚烫的温度。
官周把手送进他的掌心,还是相似的手势,只不过这一次,有一些略微的变换。
上一次,是谢以单方面地牵着官周的手,由他覆在对方的手上,只要他松开,那就散开了。
而这次,手交握着,拇指相抵,对方的手指扣在他的手背上。
他们的虎口吻在了一起。
“所以。”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54章 “因为我是你舅舅。”
月光照进来, 落在官周浅棕色的瞳仁里,像一片海上冲起了雪白的浪,周遭都是礁石, 汹涌的,又克制的。
仿佛只要一阵风,这一朵浪就会蓄势待发地撞出礁石的阻隔, 了无拘束地越上海岸。
谢以在暗处, 背对着光, 面对着官周。
他的眼底有一处是闪的, 那是官周映在他眼里的眼睛。
可一恍神,这一丝再三。反射的光星,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像一切只是错觉。
谢以只在几秒之内的迟钝里就迅速地做出了回答, 和平常一样的温温沉沉,是一种不够严肃的认真。
“因为我是你舅舅。”
“你算我哪门子舅舅。”那朵浪半途死在海里,官周心里窜上抹燥气,抬眼注视他。
借着单薄的月光, 少年的眼里藏着情绪,每一处细微变化的脸部肌肉都透露着没有名义的倔强。
谢以微微眯起眼, 眼睫挡在视线前, 视野模糊以后才笑着、用了把力把官周拉起来:“怎么翻脸不认人, 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喝醉了就有脾……”
官周打断:“你闭嘴。”
他的犬牙狠狠在舌尖上咬了一下, 一股腥甜的铁锈味迅速从口齿之间蔓延, 心里有个种子, 幼芽一路开花展枝到了喉口。
即将见光。
谢以抿住了唇, 安静地看着他, 目光沉沉。
在官周再次开口之前,他突然伸手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声响乍起,方才笼罩着的黑暗一瞬间尽数被彻亮的白光覆盖,不大的空间重归光明。
所有东西都无处遁形,所有隐晦的,低涩的,也在清明之下正位至该有的位置。
官周微微张了张嘴,无声的,什么话也没有说。
“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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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清算了?”谢以笑道,“回房间再算,待在楼梯间吸甲醛么?”
像每一处皮褶都被吹得绷紧的气球,从最柔软的打结处扎了一个针眼,表面完好无损,只是气一点点泄了个干净,再难重新撑起来。
他抿紧了唇,手心里的温度逐渐撤退,谢以拨开了他的拇指,收回了手,重新扶上他的后脖颈:“走啦,明天正式比赛第一天,不参加了吗?”
光线亮得太刺眼,官周低垂下眼睛,没有再说话了。
回房间以后谢以像往常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几句,试图在正式比赛的前一夜临时抱佛脚地再给官周灌输一些注意事项。
可惜官周显然没有这个积极劲,情绪不高,甚至有些低迷,说十句才应付且不耐烦地回两句。
他的床上已经换了新的床具,洁白到没有一丝灰的四件套被熨得齐齐整整,边角被蓬松的绒羽撑起,饱满到光看着就能感知舒适度。
灯光熄灭以后,官周躺在自己的床上,那一阵短暂的背后传来的余温消失殆尽,背后是新床品自带的陌生凉意。
两张单人床之间隔着一条不近不远的路,横亘在那儿,刚刚好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
两个人的话,就太挤了。
—
竞赛的第二阶段如火如荼,前十五天还处于储备的学习阶段,更多是要求学生们迅速地适应新环境,在高手云集的地方多多学习、相互影响,也大概摸清楚其他人的能力从而更针对地提升自己。
比赛到底还是比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竞争更加激烈,从而选拔出来最优秀的学生。
这个优秀不止指的是口语能力,还有现场反应能力、语言组织能力、统筹能力,甚至还有临场的适应融合能力。
决赛分成三轮,各年级组分别进行车轮战,获胜者迈入下一轮,就这样一层层地筛选。参加决赛的人每个人都有奖,三轮车轮战分别对应一二三等奖,最后总结果的前三名可以得到提前招生机会。
由于人数不少,工作量也很大,前七天比赛近乎每天都到晚上七点以后结束,第八天以后才慢慢缓和了下来。
郁然林杳回到了高二组,官周和杨木从相互扶持的队友成了对手,不过没等到他们面对面地切磋一下。
杨木运气不太好,或许是因为那天去夜市受了惊又吹了风,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第二天嗓子听起来像漏着气的风管。
他硬撑了四天,终于熬不住了,不出意外地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淘汰的人可以留在集训营里继续观战,只是高三的学生压力太大,一天也不敢耗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杨木次日一早就收拾东西回江北了。
走的时候他对着郁然林杳,眼神是一派的复杂又心酸,熬鹰似的紧盯了几分钟,郁然率先打破僵局。
郁然:“朋友,要不这样,你把眼珠子留下来,我带他替你见证荣光?”
杨木深深看了他一眼,愤而扭头,直奔官周面前,一上来先捧着官周的两只手,像离散多年的亲人一般交代后事:“哥,全靠你了。”
官周:“?”
抽了抽手,根本抽不动。
……
一天天的,哪来这么多使不完的牛劲。
“周哥,虽然我走了,但你一定要带着我的精神,盯好这两个人。”
“放手。”
“他们两个……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掩人耳目,这也太高调了,我……我不允许!!”
“放手。”
“我相信你周哥,你一定也看不下去,这帮谈恋爱的简直过分,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感受!还……还连兄弟也不放过!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呢,就近下手的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你特么。”
官周用力把手抽了回去,冷着眼瞥他,面部表情死得比面瘫还彻底。
郁然手肘靠着林杳的肩,望着他们的动静偏了偏头,抬手指了一下官周,凑到林杳耳边说:“有没有觉得他最近有点不太正常?”
林杳捂着耳朵,轻眨了一下眼:“哪里不正常?”
“脾气暴躁,一点就炸,像我们这种天生性格好人见人爱的人,就发现得比较快。”
“……”林杳说,“哥,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郁然张口就来:“管不了,只有你能管。”
林杳眼都不眨,直接反手捂住了他的嘴,又看向官周的方向。
杨木还在那儿求爷爷告奶奶地瞎喊,不罢休地在半空中捞官周的手以表诚意。
可能是人之将走其心也勇,官周那脸色恨不得活吞了他,他愣是注意不到。
谢以在官周背后,靠在公交站台的那根铁杆子上,懒散地看着眼前老虎面前张牙舞爪的活宝。
他看戏似的,目光顺着动势瞥,从上到下,轻飘飘地落在官周被人缠着的手上,好似停了片刻,正当林杳以为有什么异常时,他又若无其事地移了开来。
林杳一直觉得,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有点奇怪。
他总是在官周和谢以身上,看出一种自己和郁然的模样。
但他们是亲戚,也许是他想多了。
杨木走了之后,比赛依旧在继续,集训营里剩下的人越来越少,从开始一整个会议室齐齐整整坐满,到现在有半个场子空空如也。
之前组队的两个小姑娘也走了一个,夏恬用尽全力了,没有遗憾,给了自己一个完美的交代。
只是用尽全力之后,精神上很满足,心里却空落落的,下场以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
本就绷着一根弦的选手们,心理压力巨大,三三两两地上前安慰。沉重的空间里,像笼了一层密不透风的乌云,气氛更加低迷。
官周也没想到自己能留这么久,但是他的确进步很快,前十五天的培训肉眼可见地在他身上见到效果,每一天都像新长的竹节,一天比一天蹭得高。
但他好像也不高兴。
第三轮开场时,这种郁闷犹为显著,走到哪里都散发着一种“我要献祭周围五米所有人”的气场。
官周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他们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心不在焉地听着台上的人继续演讲。
官周半阖着眼,手肘撑在扶手上托着下巴,耳朵里是台上的人声,眼睛却斜睨着窗外。
旁边是一扇毛玻璃的落地窗,模糊了酒店院子里绿油油的植株,郁郁葱葱的颜色落进他冷淡的眼底,所有生机勃勃都被冻上了,滋滋冒着冷气。
少年流畅的下颌线这个角度显得平添几分锐气,每一个棱角看上去都是大写的“很烦,别惹我”。
这几天都是这样,谢以盯着看了一会儿,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虎口,喉结轻轻地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
“要不要请一天假出去逛逛?”他说。
官周下巴微微抬了一下,没转头:“干什么。”
“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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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周说,“不去。”
“过来。”谢以曲着手指,在他搭着的那截扶手上敲了敲,拿出了手机。
官周蹙着眉转过头,挡在视线前的是一部黑屏的手机,玻璃面映着他满是郁气的眉眼。
“再不出去走走,可能得出事。”谢以说。
“出什么事?”
“警察局一日游吧。”
“?”
“携带危险品。”
谢以说:“再熬个两天,你就可以成为危险分子了。”
“……”
官周看了他一眼,然后抿直了唇又别开了眼。
那天以后,他们的相处模式好像一如既往,每天同进同出,同吃同喝,共用一个不大的空间,没入对方的生活,就连对方一睁眼后第一件事是做什么都很难不留意到。
官周当时借了醉酒的由头,醒来以后也要随着这个由头将记忆尽销,所有开口的未开口的话都湮没在那个静默的夜晚。
他不知道谢以怎么想的,有没有察觉到他这些不敢与人知的心事,他有时会怪对方温吞,有时又觉得自己卑劣。
对方还在光里,他就只能在暗处试探。
一切好像都那么有条不紊,按照正常的节奏继续下去。
但是喜欢的底色是贪心,遮羞布已经掀起来了,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装作浑然不觉。
官周呼了口气,嘴角线条拉得冷直。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地震,他起初还不想理,结果这人锲而不舍,嗡嗡声接二连三,让他满脸不耐烦地掏了出来。
打开一看,是他爸的友情问候。
—小周,是不是还有几天就回家了?
—现在在集训营怎么样?这么久了,吃的喝的也适应了吧?
—爸爸已经回江北了,你过段时间过生日,我这些天都在家,等你过完生日再接活。
—今年是18岁生日,过完就是大人了,本来想把你外公接过来,但是外公年纪大了,还是不折腾老人家了。
—等你回来我们去看一趟你妈妈,让她也看看你现在长什么样了。
—你和舅舅还好吧?你也别总是让人家照顾你,他身体不好,你们相互照应着,你也多留意一下他的情况,别让他累着了。
噼里啪啦一大堆,官周敷衍地挑着回过去。
—嗯。
—哦。
—行。
到最后一条的时候,指尖悬在半空中,输入框里一个“好”字怎么样也按不下去。
他挣扎了两下,然后臭着脸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好个屁。就因为他才不好。
今天最后一个演讲结束,半天的时间又淘汰了一批人,接下来留着的几个选手都不容小觑,每一个都有鲜明的个人优势。
有几个挂逼,不仅即兴发挥比别人雕琢了一个小时的稿子都好就算了,还炫技地在底下候场时开始倒背。
气势上就先压倒一片心理素质不行的。
后一天的对手抽签链接分发到每一个人的手机里,所有人屏气敛息,都在心中暗自祈祷分到一个实力稍逊的对手,再不济旗鼓相当也行,就是别火星撞地球。
官周恹恹地点了一下,随着界面上的电子扭蛋机咕噜转动,一颗黄色的球从底下开口溜了出来,紧接一段五毛钱的便宜特效,上面浮现出了楷体黑字的名字。
肖端。
倒背演讲稿的牲口。
……
药丸。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6000-7000的,但是好像太长了,还是今天先发吧~
第55章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想牵。
那个名字仿佛自带炫酷的出场音乐, 官周觑了几秒,默默从屏幕后移开了眼。
“抽到谁了?”谢以问。
官周直接把手机摊在他面前,示意他自己看。
谢以扫了一眼, 显然也是没想到他手气臭成这个样子,顿了一下,然后迅速开始找补:“挺不错, 他虽然实力强, 但是也有不少地方有问题……”
说着说着, 说不下去了。
什么地方?提前迎接胜利的心情太明显了吗?
……
官周收回手机, 别开眼又闷闷地望向窗外,只留下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明明什么也没做,连句抱怨都没有, 但就是让人觉得, 他不开心。
谢以轻轻眨了一下眼,平放在扶手上的手,食指蜷曲压进手掌下。
他听见官周又说:“明天我要请假。”
“好。”谢以立刻答应,“想去哪逛?”
官周又闷了一会儿, 半晌才说:“我自己去。”
“你……”谢以眉尖微不可察地蹙起来,动了动嘴唇, 下意识地要说些什么, 声音卡在喉腔, 过了一会儿, 才说了一个字。
“好。”
次日闹钟在枕头底下开始震动时, 外头的天还没亮, 房间内灰蒙蒙的。窗户没关, 被子下滑到腰间, 溜进来的晨风吹得半边身体发凉。
官周抓了把头发, 偏头看了一眼另一张床,在短时间内快速清醒以后,轻手轻脚地洗漱完离开了房间。
门板合上,被人小心地抵着活动钢舌,细微的“咔嗒”响落进山林里的雀鸣里近不可察。
合上的那一瞬间,不远处平顺无痕的被子微微动了一下,裹着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
官周回来的时候是傍晚,顺着隔壁大学下课后鱼贯而出的人流,从夜市绕回酒店。
出门前整齐的短发散乱,几点黏稠的淤泥溅在板鞋白色的侧沿,棉质袖口上粘了几颗干燥的草籽,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野草,头尾带着尖尖的刺,揪下来连带着衣料的棉丝。
他穿过大厅,站在后院的泉水边上清理了很久,黏腻的泥粘得太紧,还是白鞋,简直暴殄天物。
清理完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四楼某个窗口,里面拉了帘子,没开灯,昏昏暗暗一片,连个人影都看不清。
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来了一阵风,在他抬起眼的瞬间,帘子极轻地动了一下。
官周收回眼,小心翼翼地拿出口袋里的东西,检查了一遍,又妥善地放回去,掉头回房间。
谢以大概比他早几分钟回来,开门以后房间亮着灯,刚才看过的晃动的窗帘仍旧一尘不动地垂落在地,帘尾的料子又沉又重,绣着白色的花边拖摆。
谢以曲着腿坐在自己床上,手里架着一本前些日子朱老师给的书。
这个人,总是轻而易举地就和所有人处理好关系,让别人喜欢欣赏他,和谁都能聊得开。
官周握着门把手看了他一会儿,从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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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摸出手机,“,”的对话框上只有一句比他爸还尽职的“早点回来”。
四个字,做足了一个放鸟归林的家长该有的模样,给了人充分的自由。
他动了几下手指,这几天的信息滑两下就能看完,甚至有一天因为太忙还空了。
再往上是半个月之前的记录,一天的内容要滑小半分钟,成分很无聊。哪怕就待在一个酒店里,再远不过百米的距离,上面一般都还是没有意义的问题。
—人呢?
—后院,马上回来。
—在哪?
—大厅。
—?
—我去一趟餐厅,饿不饿?有没有东西要带?
……
官周随意地滑了几下,关上了手机,声响不小地把门嗒的一声拍回去。
“回来了?”谢以抬起头,头顶亮堂堂的灯光落在他眼睛里,瞳仁的黑色重得像是刚点下去的浓墨,清明而有神。
好像手里这本书不是那么勾人,随时抽离都不会有一瞬间的恍神。
“嗯。”
官周走进去,捞了几件干净衣服去洗手间换了出来,拎着换下来的衣服走到行李箱前,从口袋掏出来个什么东西,放进了有拉链的夹层里,然后回了自己床上。
摆弄东西的声音一消失,房间里又陷入一片压抑的安静,只偶然有细细的书页翻动声,微弱却突兀。
谢以没有问他去哪了,他也没有主动说。
像是最融洽的舅侄关系,和睦得岁月静好,原地可以拉个“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
官周心里像是装满了棉花,胀胀的,却很空,如果能在手上掂量,估计重量只有轻飘飘的一点。
他胡乱地从床头柜上翻过一本竞赛题,随便翻了一篇文章,从第一个字母缓慢地往后看,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在心里默读。
读者读者,心声吞进了腹腔,耳边只剩另一本书的动静。
又重头来,然后再次被别的动静掩盖。
几度反复,最后官周书本一合,面无表情:“你看的什么?”
谢以:“嗯?”
官周说:“你这本书,看到哪了?”
“中后段吧,快结尾了。”谢以被问得猝不及防,但还是马上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怎么了?”
“给我。”官周伸出手。
谢以顺着他的意思,把手里那本书送进他手里:“有什么问题么?”
官周:“没有,我想看。”
他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书,水到让人五秒钟翻三页。
可是真拿到手上了,翻了几页,旁边没有声音干扰,他还是看不进去,和谢以完全两个极端,一段要看七八分钟。
“你……”
“你……”
他们同时开口。
官周错愕地看着他,然后说:“你说。”
谢以问:“你在紧张么?”
“紧张什么?”官周本来没紧张,他这么一问,不知道哪里窜出来只手,把着他的心脏,忽然就开始紧张了。
“紧张明天的比赛。”
“……”那只手又松开了。
官周顿了顿,点了一下头:“紧张。”
“别想太多,走到这里,已经做到最好了。”谢以直起腰,目光从官周紧抿的唇角,往下落在他曲压在书页上手指上,骨节处泛着白,语气不自觉软和几分,“我给你顺一遍好不好?”
官周立刻就点了头,点完以后又觉得答应得太快了,有点挂不住脸,含着舌尖说:“你要顺就顺吧。”
谢以笑了一下,像以往一样起身要过去。
官周盘腿坐起来,给他腾了块地,他在到对面的那一刻,迟疑了极短的一瞬间,又不留痕迹地收敛了神色,坐在了官周旁边。
“稿子没有问题,用词语法都很精准,该有的内容都有,挑不出毛病。”谢以评价,又把稿子递给他,“你再念一遍,我听听。”
官周念了一遍,虽然情绪尽力做到饱满了,但仍旧有些心不在焉,还有些恹恹的。
官周心里有数,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评价,有一些故意的,又隐隐等待什么东西一样,就着糟糕的状态念完。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谢以的眼睛,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一种期待的意味。
平时,谢以这时候会忍不住打趣道“哪家小朋友像你这样演讲,你这样上台是想送走谁”。
官周等了几秒,听见他温声说:“除了平仄、少了起伏,其他都没问题。”
……
官周支起身子,从他手里抽回手稿,冷着张脸收起来:“不顺了。”
那股郁闷、烦躁、哪里都不顺哪里都不高兴的感觉又席卷回来。
谢以静了一会儿,翻页似的,带过到另一个话题:“你刚刚想说什么?”
官周掀起眼皮,直视他,嘴角那条抿直的线散开,微微露出一个口,唇齿近乎碾磨在一起,声音微不可闻,又正好让谢以听得清清楚楚。
“你为什么、不问我去了哪。”
语调很低很轻,声音朦胧却又每个字都咬得利落,他那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谢以。
眼睛里映着细碎的光,直勾勾的,仿佛是错觉一样,谢以看到了一丝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委屈。
不,应该是出现过的。
在很多年前。
某一个刹那,官周在他的眼里看到有什么东西,极剧烈地挣扎了一下。
却又在短短的眨眼之间,这种感受烟消云散,对方依旧是平静的、沉稳的,天生的温吞又带着后天的散漫。
他抬起手,在官周的眼尾轻轻地揉了一下。
声音有些低。
“去哪都可以,你是自由的。在你这个年纪,哪里都应该看看。”
这话听得官周恍惚。
云里雾里,让人好像从里面碰到了什么找寻很久的东西,又让人一脸茫然地找不到边界。
这种恍惚,持续能力很强。
在第二天官周果不其然光荣退场时,再次出现。
有些牲口,天生就是不当人。
比赛能拿第一名,那是因为只有第一名。
官周对结果意料之中,反正他对预招名额也不是太感兴趣,拿个漂亮的一等奖回去足够了。
从酒店拎着行李箱离开时,官周竟然还有一点舍不得。
他驻足在大门前,看着住了一个月的环境,默了默,片刻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他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另一个人,眸光深深地望着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同样地记录下了他的背影。
待再一次坐上了高铁,沿着来路晃晃悠悠地踏上归途,官周和谢以隔着一个低矮的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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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坐在一起。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和来的时候一样,又一切都不一样了。
官周额头抵着玻璃窗,视线漫无目的地跟着过往的推车从车厢头送到车厢尾,最后落在搭在扶手上那只白到不见血色的手上。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想牵。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的,在我们大绿江,17岁零364天都是不能谈恋爱的。
18岁零点一过,立刻就拥有了自由恋爱权。
你们懂我意思吧!!
第56章 “不想你难受。”
或许是官周看得有些恍神, 谢以眸光转过来的时候,他的眼还没有移开。
那双清隽的手抬起来,在他眼前招了一下, 手的主人笑问:“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吗?”
官周猛然回神,条件反射地咬了一下舌尖,疼得冷吸口气:“什么?”
谢以手背向自己面前, 抻展开, 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遍, 逗人道:“它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你这样盯它这么久, 还挺害怕的。”
“……”
不是不满意,是有点太满意了。
官周舔了舔发干的唇,别开了脸, 面子挂不住, 掩饰性地找话解释:“我是看你那道疤。”
之前关系不够的时候,没有多问,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提到这事儿, 又忍不住想知道更多。
他又说:“你那道疤是怎么回事?”
“小时候的事。”谢以风轻云淡,“小时候太闹腾, 不小心划伤了, 来不及处理就成了这样。”
“你也会闹腾?”官周转过头看他, 语气还有些讶异。
“这是什么问题?”谢以笑了, “我也不是什么木头做的。”
官周“哦”了一声, 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好像是有那么点傻, 又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临下车时, 官周望着沿途穿梭变化的山景, 听见谢以问:“后天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官周没跟他说过生日的事, 反应了一下,应该是他爸大张旗鼓地又要开宴,所以本着这几个月的情分特邀了谢以。
“随便。”他说。
官周不是什么仪式感很强的人,连过不过生日都随便。
小时候妈妈在世时,每到生日官衡再忙也会请一天假,一家三口聚在一起过个生日。那时候他很重视,翻着日历等那天,天还没亮透就会从床上爬起来,挑着各种衣服打扮好蹲在大卧室门口。
后来妈妈去世以后,他就没什么过生日的兴趣了。因为少了一个人,圆满的日子就不圆满。官衡倒是锲而不舍地想帮他保护记忆里的一方净土,每一年都像往年一样,坚持请假给他过生日。
但这个生日,再怎么样都不纯粹了,像按部就班的任务,还总要带上不相关的人。
出了站口,一眼就看见官衡堵在大门口等,他们还没从人流里窜出来,官衡就像条鱼似的见缝插针地钻了进来。
“让我看看,一个多月没见,我们家凯旋归来的一等奖有没有什么变化?”官衡上来先围着官周转了一圈,打量了一遍,非常满意。
“不错,人逢喜事精神爽哈,骨头架子上终于挂点肉了,看来你们集训营日子过得还不错啊。”
“……”官周躲开他的动作。
能不可以吗。
从前待在家里动不动一日三餐少一餐,多的时候一天只吃个午饭,猪八戒都得瘦十斤。
结果去了集训营,某个自己在平芜三餐也不准点的人,打通了健康人生的任督二脉似的,准点抓他起来吃早饭,吃得少还要在旁边逗他。
“我是养了只猫么?吃米按粒吃,给你碗杂粮饭你是不是要把各种颜色的米挑开?”
官周下意识地看向谢以,目光粗略地扫了他一圈,依旧骨骼清朗突出,明明饭是一起吃的,他却依旧清瘦得像杆青竹似的。
“小以,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我这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官衡又把注意移到谢以身上,“你在这住的几天还住得惯吗?我不在,什么事都是你姐看着办,要是有什么缺的或者不适应的,你尽管跟我说,要不然我真是不好意思谢你。”
“没事,什么都好,很习惯。”谢以跟他客气。
等走出了一段路,把行李放上了后备箱,谢以拉开车门把官周送进了后座,自己没立刻进去,反而拍上车门,站在车外面对着官衡又忽然开口:“我可能过段时间还是得回平芜。”
官周系安全带的动作蓦然停住。
“怎么了?是不习惯吗?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太舒服?”官衡忙不迭地问。
“不是。”谢以的声音隔着厚重的车门,显得又闷又低,话里常带着的笑意很淡,“养病嘛,还是得清静点的地方,外头转了一圈,还是觉得回山里最好。”
官衡一时找不出来挽留的理由,毕竟谢以的病他也没什么资格置喙,他一个外姓人,这种事到底还是谢以和谢韵说好了就行。
官衡吞了口唾沫,只能婉言道:“那也好,这种事情还是得你觉得好才是最好的,怎么样都得以身体为重。你和你姐说了吗?决定了什么时候回去吗?”
谢以顿了一下,声音更轻了,官衡都不一定听得明白,但是落进官周耳朵里,每一个字都那样清晰:“过几天吧,陪他过完生日就回去。”
他们还说了些话,但是官周已经听不清了。
车载香水难闻又浓烈,像是不透气的深窖里点了根犯潮了的蚊香,熏得人睁不开眼,头脑混沌。
他突然觉得有点透不过气,车窗在驾驶座被锁定,按钮按到底也降不下来。明明几个月没坐这辆车,车上积年的皮革味经久不散,一切都让人胸口发闷。
等谢以说完以后上了车,发现坐着的人已经微仰着头闭上了眼,眉尖蹙得额中隆起浅浅的几道痕。
“小周。小周?”官衡手扶上方向盘,瞄着后视镜,“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睡了?”
谢以低声回:“累着了。”
“也是。”官衡踩下油门,“高三就是太辛苦了,比我们这种上班的都累,但是人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年,吃一吃苦熬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看来你们这段时间是真累着了,这段时间要好好补一补。”
车沿着熟悉的路开回去,高铁站在北郊老城区,出来的一公里路没开发完全,地面上有时坑坑洼洼,有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块石头卡在路中。
开车的习惯往往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官衡性子急,开车和人一样干脆,碰着洼地也只是临到了才表示性的减一点速,跌宕着碾过去。
后视镜上挂着的小挂饰晃得在空中掠出虚影,官周好似睡熟了,被颠了几下也只是拧着眉歪了歪脖子。
谢以温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后,不大的空间里传来一声极低的叹息,藏进轿车穿过风声的呼啸,弱不可闻。
他护住他的头,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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