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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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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里有个人在等他。

他断信,会让她担忧。

这令他生出一种归宿的感觉。

他的笔触,她会翻来转去地多次阅览,甚至在他断信之后反复研究,并非他那天想的那样不屑一顾。

许问涯静静躺了一会儿,不知在思忖些什么。良晌,他倏而把云湄揽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胸膛上,抬手捧着她的脸,一错不错盯住了她,“你看着我说。”

——人最真切的情绪,都蕴在眼眸深处。

她的眸子里带着猝然被提起来的错愕,听他如此说,下一霎便笑开了,眼里带着适才如数家珍时油然弥漫的温柔,嗔怪地道:“说什么呀?别动手动脚的,被子里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暖,全数跑了,冷啊。”

她嘟嘟囔囔,眼睛里找不到半点作伪的痕迹,只是坦然回视他,打量他处处显现疲态,于是又一次摸来他的眼皮,强行将它们阖上,道:“好了,不吵你了,夜深了,快睡吧,有什么明天再聊。”

“你方才说得起劲,现下怎么又没话了?”许问涯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覆盖移开了,有些执拗地道,“继续说,我不怕吵。”

云湄终于发现今夜的许问涯有点怪了。

想到连日多雨,湿风冷冽,她不由探出另一只尚且自由的手,翻转手背试了试他的额温,“郎君受寒了?”她嘟嘟哝哝地关切着,又撑着他的胸膛移上去一截,凑近跟前,翻看他的眼睑,少顷,找准了他眼下那片淡淡的青影,又瞧见他眸中那几缕细细的血丝,这便知晓了,笃定地道,“你看吧,都累得神志不清了!我——”

话未说毕,唇上便覆满湿热,云湄一片愣怔,愕然少顷,瞠大眼睛感受着声息的交缠,心里忽地泛上些羞恼来。果真男人都一个样,他们根本不需要什么劳什子的交心,亏她这么真切地挂心他,还凑近关怀了一番,原来他满脑子只想着这个,而她在他胸怀里蹭来蹭去,只是羊入虎口而已。

可出乎意料的,半晌却等不来褪衣,这个吻全程温柔放轻,克制地交换着思念,没有风雨欲来的急色前兆。

云湄有些发懵,唇舌却不自知地迎合着,在他间或退开时,突然有些无师自通地道:“郎君是想听我说,我想你。”她抬起眼帘,不避不让地与他视线交汇,他的瞳眸黑如曜石,兴许是适才温存过一番所致,教她莫名看出几分蛊惑的意味来,有些不愿意承认的真心话,就这么流畅地溜出舌尖了,“我一直很挂心你。”

每每她研究那些信件,明湘都会以一种探究的视线打量她,去猜测她究竟是出于怕哪里露了馅,还是纯粹对许问涯的记挂,患得患失地去想他究竟为什么忽然断了信。

云湄自己也说不清了。

许问涯曲起指节,卡住她下巴颏,将人抬起脸来,指腹则压着她潋滟泛光的唇。俯视的角度,她的神情一览无余。这一刻,没有乔装,没有猜瞒。他看了须臾,忽地辗然道:“来年清明,娘子随我去相州,好吗?”

云湄没能反应过来,只隐约记起许问涯的外家乃是相州首富,“相州?”

“我母亲葬在那里。”许问涯一错不错谛视着她,另一只手顺着她后脑垂委的乌发一路抚摩,那力道不重却也不轻,显出几分莫名的执拗与掌控,“你是我的妻,我合该带你见一见她的,不是么?”

第64章 巧饰伪(六十四) “娘子,你当真令我……

云湄听罢, 这才想起这回事来。先前在卉香山庄时,许问涯便提过此事,她彼时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不想现而今他又旧话重提, 且颇有强调的意味。

这确实是应当应分的, 可云湄又不是宋三本人,哪里能够给予他一个真心的承诺。说起来, 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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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分心虚在,因着怕被他瞧出端倪, 只好调开视线,清浅地嗯了一声。

没承想今夜的许问涯额外反常, 云湄只觉自己转过脸没多久, 又被他捏着下巴扭了回去, 点漆的眸子直视她的眼睛,道:“答应我。”

这一次,失了他面对妻子时惯常会用的请示语气,没有“好吗”、“可以么”,只有“答应我”。

云湄觉得怪透了, 长睫疑惑地扑闪着说:“在卉香山庄的那一趟, 我不是答应过郎君吗?”

对于这些转瞬而过的旧事, 许问涯却记得十分明晰:“你没有。”

云湄终究被他盯得心虚,含混地说了句:“那我现在答应了。”

许问涯道:“你现在是漫应, 不走心。”

云湄只好尽量真诚地粉饰道:“随郎君祭拜生母是我合该做的,我只是困了,才显得不那么郑重。”

许问涯就着这个姿势,指腹在她面颊上擦过,有一搭、没一搭。在他的沉默里, 气氛无形中走向了僵持的张弓之势,而他始终谛视着云湄的双眼,不知在沉吟些什么。半晌,他才放开她的脸,将人圈进怀里,低低耳语道:“我相信娘子的千金之诺。”

他微微翻过身体,搂住她的后脑,令她睡得安稳些,末了,几不可闻地说了句:“……不要让我失望。”

这夜话交谈到现在,云湄早便困极了,这一声又低得极其缥缈,她在席卷而来的黑甜乡里浮沉,听得迷迷蒙蒙,恍惚如梦。

***

万贵妃的整寿筵设在金秋的最后一天,皇帝为她营建的章仪台也于五日前竣工,时下宫门大开,使臣络绎,还有官人与命妇专程往章仪台敬献叩拜,为圣眷正浓的宠妃预热寿宴。

翌日许问涯醒转,见云湄横竖居家无事,便拉着她出了一趟门子,入宫走一遭,回程时顺路往明珰楼验收头面。

因昨夜云湄说坐在家中平添闲愁,许问涯的本意是趁自己述职,让云湄跟那些个围着章仪台听风听水的命妇们交际一番,以此开阔心境,却不想恰巧击中云湄的雷池——她不是很想入宫,能避则避。

可这话不能当面说,坑是她昨夜自个儿挖出来的,眼下反复推拒,显得欲盖弥彰。只好硬着头皮梳洗上妆,随许问涯入了趟禁庭。

幽州局势复杂,许问涯昨夜携带机要秘密回京,知晓他行踪的除了心腹副手,只有夜半乍醒、目睹他躺在自己身畔的云湄。若不是全昶带来的讯息,许问涯不会陡然与她断信,甚至会明言自己哪日能归家 ,而不是笼统地说个大概。

但云湄这厢呢,自然不会因这番试探,而做出什么令他感到失望的动作。毕竟她只是替嫁,远还没到细作那个层面。

而兴许是自小便出入宫掖、沾惹权斗,许问涯习惯将事情往复杂了剖析,在全昶将新消息带回来之前,他一时没能勘破宋府的动机。

这个妻子真真假假,犹抱琵琶,事情的真相其实呼之欲出,可每每即将触碰,他却莫名不愿去想太多,宁愿等全昶递回来一个令人安心的消息,让他现阶段的猜忌变得可笑,让他花整个后半生去弥补。

入宫的车马上,云湄察觉许问涯总是在盯着她瞧,那眼神说不清道不明,似乎带着审视和探究,又有几分挣扎与纠结,可每当她循着余光看过去,他的神色却没甚异常,闹得云湄只能疑心是自己思虑太过,从而看岔了。

及到昌华门外,各怀心思的二人前后下了马车,许问涯亲自将云湄送至章仪台外,冲她交代过回程的时间,便往帝王所在的拱宸殿去了。

云湄获悉他公务浩繁,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便自行优哉游哉地随着人潮游逛,这宫廷洋洋大观,为万贵妃专程构造的章仪台更是步步生景,云湄正在一处楼阁里摸着壁画咂舌,却意外瞧见了鸣阳郡主。

因着早前留下的印象极好,鸣阳郡主一见她,熟得跟半辈子的挚友似的,也不消什么久别重逢的场面话了,上来就拉过她的小手,目光左右打量她的面貌,笑说:“果真是极受七弟娇宠的人物,你瞧你,比在娘家还容光焕发呢!”

许“宋”二人的琴瑟和鸣,在羽州那场大庙会便轰然传开了,风流才子与温婉丽人的佳话总是动听无匹,传得云湄自己都快信了,现下鸣阳郡主操着夸张的语调喁喁冲她说着,她倒也不臊了,只全程赧然笑着,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娇羞与欣慰。

说着,云湄问:“郡主此行入京,是来给贵妃娘娘庆寿的?”

鸣阳郡主怪道:“这么见外!得叫嫂嫂了。”

云湄从善如流地莞尔道:“四嫂。”心里却觉得有些拗口。

她其实有意回避这些称呼,譬如她从不喊许问涯夫君,而是带了疏离和提醒意味的郎君。

“欸!这才对味。”鸣阳郡主拍着她的手,一面与她在九曲八弯的回廊里徜徉着,一面闲侃道,“可不是吗,贵妃娘娘这寿宴声势造得恁大,不光咱们大蔚州州都得来人,你且瞧,还没到年末呢,那些番邦附属就陆续入关来祝寿了。至时候年关又得跑一趟,也不能嫌麻烦,谁让人家是极盛的宠妃呢。”

云湄听她话里话外仿佛不大赞成的模样,转念一想,也是,叶皇后那厢门庭寥落,万贵妃却举国欢庆,前者卷入巫蛊之事,十之有九便是贵妃的手笔。毕竟是曾经的婆母,在鸣阳郡主下堂后又放言将她当做亲女儿瞧,给其提供庇护,时下的冷落局面,鸣阳郡主瞧了,自然是不大舒称的。

云湄正想开口说些应景的慰藉话,袖笼之中却音波隐传,她眉心蓦地一跳,千般愕然在胸腔里飞速流转——这可是宫禁!他是怎么进来的?

正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打发走鸣阳郡主,不远处的叠落廊上恰巧走下来一道着织金玄袍的身影,肩胛处龙飞凤腾,冕上垂珠琳琅,通身贵气煊赫,显是太子冠服。鸣阳郡主余光见了,疑惑瞧过去,神色当即变了几变,原本向来流利大方的一个人,此时破天荒地连说话都磕绊了不少,“呃……我、我得找个地方更衣,先行一步!”

说罢当即撤走。云湄立在原地愣了愣,顺着她适才的目光落点扭头一瞧,就见沿途的宫娥与命妇尽皆曲下身子纳福,内宦们持扇辟路,在廊道出口将龙章凤姿的太子引出来,而太子谁也不看,径自往鸣阳郡主离开的方向行去了。

袖中音波震颤,贝笛贴着手臂,不安分地跳跃着。云湄心惊肉跳,在原地埋首,死压着袖笼不敢作声。待得太子的仪仗走尽了,趁无人注意自己这厢,悄没声地出了回廊,沿着朱红宫墙隔出来的细窄甬道,沉默地快步前行。

这一路,一直走到宫禁边缘的一扇不起眼的掖门旁。此间人烟稀落,蔓草疯涨,像是荒废之处。旁侧的宫墙上傍着一座花木扶疏的小山,云湄晃着贝笛追寻,不一会子,便从老高的蓬蒿里蹿出个带着浓香的人影,足尖轻盈地在乱草尖尖上来回踩踏,便如此三两下自山上下来,最终挨到墙外,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隔着破洞与她两相对望。

云湄这才放下心来,“适才在章仪台听到音波,我还以为你居然能无声无息地进宫。说吧,什么事?”

“我能做到,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元狸似乎很久没有启用喉腔了,与她相视半晌,才艰涩地挤出了这寥寥几个字,咬词显得喑哑。待得妥善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后,他才又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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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贵妃生辰,我会有动静,阿姊若在场,不要被吓到。”

云湄大为讶然,“难不成你真能出入宫禁?是拿那金牌与人合作了么?”

元狸连忙摇头,“阿姊知道,我不相信他们任何人。”

这话说得很是,他有那样的过去,一出生便被人扼在绝对的桎梏之下,又哪里能对谁交付全部的信任。

“那你是怎么……莫非你的轻功?”云湄狐疑,又不禁压声提醒,“你当皇城墙垛里的弓箭手是吃干饭的?别胡来!”

对于他要谋的事,云湄从不掺和,也一直认为那是无意义的臆想。她只希望他别就这么死了,毕竟,她惟有这么寥寥一位血缘极近的亲人了。

“我不会死的。”元狸将手伸入坑洼的墙洞,置放在她的肩头。随着他的动作,云湄陡然感受到一股至纯的流转之气,因为许问涯这阵子的照顾,她能分辨出来,这是内力,还是极佳的内力,虽然其浓厚程度不及许问涯,但比之许问涯的要轻盈上许多。

他们练的不是同一个路子,许问涯使的是大开大合的刀兵,元狸着重快狠准的轻功。从前云湄认为,元狸哪怕拥有获得方外老僧传承衣钵的无上际遇,却再怎么习练也是枉然,帝王座下有千军万马作为拥趸,又不是儿戏,不然这王朝早更迭八百回了。

现下,她向来固执的观念,竟然产生了些许松动。

不过也就那一霎而已。

“我知道了。”半晌,她格开元狸的手,仍旧只是说,“别牵累我,你自己也注意。若是死了,我现下的境况,连替你收尸都没有理由。”

虽则云湄私底下对他永远是一副漠然的神色与冰冷的语调,但元狸早便学会从她的字里行间寻找慰藉,当下听出她掩藏的关心,唇角微勾,说:“不会的。我的‘无影踪’已经练到了第九重。”

云湄压根听不懂,只说:“我离开太久了,得走了。”言讫,匆匆提裙往回赶,循着记忆沿着来时的路拐出此地,却步伐骤顿。

这是一条幽静的长廊,傍宫闱最边沿处而建,连鸟雀都鲜少光顾,此时此刻,却静静立着一个背光的颀长人影。

云湄来时,适逢穿堂风呼啸而过,刮起尽头处那人的袍角与衣袂,这刹那,猎猎的翩飞声不绝于耳。

“娘子,”只听他轻轻的语声随风而来,乍听仿佛关切至极,实则其中所蕴含的,却极其意味不明,“你当真令我好寻啊。”

第65章 巧饰伪(六十五) 放走她……凭什么呢……

长廊幽密, 光影迷离,浮尘飘荡。

廊头廊尾的二人遥遥对峙,皆是无话。

这一刻, 云湄产生了一种万籁俱寂, 惟她一人心腔鼓噪的奇异错觉。周遭幻作冰窟, 浑身仿佛血液凝结,想要提步, 四肢百骸俱都僵硬无比,根本不听使唤。心跳似擂鼓, 一声急过一声。

——尽头处静立的人影,赫然是许问涯!

他不是须得在拱宸殿盘桓好一良晌, 才能出来的么?这才过去多久!

他……看见什么了吗?

云湄滞在原地, 维持着拾级而上的姿势, 进退失措。待得反应过来,耳畔的风终于开始流动,新鲜的气息灌入鼻腔,她自稳分寸,勉力提了一段生气, 敛衽拂裾, 佯作被绊的样子

动了动, 足尖踢到踏跺,眼瞧着就要倾倒。

果然预料的疼痛并未到来, 手臂上加了道温热的力,稳稳将她承托。

云湄低着头左看右看,顺势嘟哝抱怨起来,为自己适才的呆怔找补:“这里蔓草丛生,斜枝都生到台阶上来了, 正想着怎么迈过去呢。”

言讫,因着害怕他的诘问,好一番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可不等她开脱,许问涯却先行将罪责揽走了:“都怪我,没有派人看好你,害你迷路。”

他垂着眼睛,堪称温柔备至地将她扶进廊子内,待得她站定身形,却还是没有半分要放手的意思,指尖反而顺着她的小臂向下,滑入指缝,轻车熟路地十指相扣。

听他说罢,云湄不无诧异地睃了他一眼,咂摸着他的用词——看好?

这类带有冒犯之意的词汇,许问涯从来不曾对她用过,他是一个懂得交流的人,拿捏分寸,进退得宜,哪怕累极困极,也不将烦闷迁怒,好耐性与好教养有目共睹,从没有这般口无遮拦的时候。

当下突兀蹦出来的字眼,自然令云湄感到愣怔。她隐约感知到,许问涯自幽州走了一趟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奇怪了。

兴许是她良久不接腔,令许问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复又道:“是看护引领。娘子毕竟在江陵长大,少入禁庭,我应当留人引导的,这宫里禁忌颇多,万一触犯,可就不好了……”说是如此这般说,实际上手里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愈发收紧,甚至达到了令云湄感到吃痛的程度。

话头及到这儿,就又绕回去了。许问涯侧目看向云湄,那眼神点到即止,盯得云湄顿时悻悻然。

一个健全的正常人,再是一时发懵,也断断不会迷路到这个地步,毕竟又不是见不得光的耗子,专程往人烟稀少的破落凋敝之处钻。

她有些闪躲他的注视,半晌,只含含糊糊地说:“郎君知晓我在家苦闷,带我来这一趟,我很高兴。初初是极好的,可渐次游人愈多,还有法师对着章仪台诵经念佛,围绕护法的弟子一箩筐,显得吵嚷喧闹,于是我便来瞧瞧僻静处的风景,沿着廊子走过来,不知不觉就——”

许问涯轻笑,“是么?”

感知到指骨被挤压的力道,云湄不由蹙眉,忍不住嘶声道:“郎君,你弄疼我了!”

许问涯回眸看向她。这温存的亲近,在怒火的堆积与酝酿之下渐次更改了初衷,她身娇骨软,自是显得很不受用,此刻,纤秀的黛眉紧紧扣拢,便连步子也停了,试探着抬了抬手,想要去挣开他这番莫名的桎梏。

她眸子里泛出的雾气,在漏窗里流泻入廊的日光下如粼粼水波,晃了他的眼。许问涯堕向深渊的神思这才遽然恢复清明,赶忙将五指从她指缝里撤出来,单手捧着她的腕子,又是那位温柔无暇的好郎君,放轻声音关怀着:“还好么?”

当下急于开脱的云湄,才没心思去管他究竟抽的哪门子风,这简直是她倒打一耙的好时机,可万万不能错失。于是立时挣开他的手,足下挪移,隔开他老远一段距离,旋即沉默地迈开步子,自己走自己的,那伶仃的纤瘦背影,显见地在跟他赌气。

身后脚步匆匆,他的声音追了上来,“我只是在担心娘子。我说了,若是无专人引领,很多地方,是不能涉足的,我恐娘子犯忌讳。”

云湄哼笑,张开五指在阳光下晃了晃,教他瞧清指骨之间的红痕,“这便是郎君关心人的方式?我有些受用不了。”

许问涯拢住她的手背,轻轻抚摩,从善如流地道:“抱歉。”

但她这番诡异的行踪,显然不是耍耍小性子就能揭过的,这只是一个起到临时拖延效果的插曲而已。云湄一面佯装挂火,一面冥思苦想,二人斗气间一路行至章仪台的九曲游廊里,也是云湄运气上佳,迎面恰巧就来了个替她解局的菩萨。

只见鸣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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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终于出现,三两步便挨了过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检视,这才吁出一口气,不无尴尬地凑在她耳畔一迭声道:“对不起,牵累你了吧?唉,都赖我,早知道把他引远点儿了,没得你这琉璃人儿瞧了,这般害怕。你吓得躲哪儿去了?没跟人告状吧?千万别!他一手遮天……”

云湄听她说着,经纬万端的脑子即刻便转得活泛了。先前她循着贝笛之音朝偏僻之处走时,曾路过一处**,隐隐瞥见仪仗太子与什么人在里头拉扯,这类秘辛云湄自然不想沾惹,在太子身影遮蔽之下的女子即将转过脸来与她视线交汇时,露出讶然的神色,紧走几步,略过了他们。

没承想鸣阳郡主毫无城府,不觉得她那是在避难,反而生怕她替她担心,会寻求旁人的帮助,来搅扰太子的好事,从而惹怒太子。

云湄当机立断,露出后怕的表情,抬手摸了摸鸣阳郡主的侧脸,欲言又止道:“我还好,倒是你……”

她知道许问涯这类习武之人耳力过人,鸣阳郡主又是个清亮的大嗓门,纵是压低声音,也定然能被他听去,于是便如此将计就计。

提起太子,鸣阳郡主眉头狠折,显见地不待见那人,只敷衍道:“我是许家妇,他不敢过火,刚才还差点被我扇了一个巴掌。”不过太子的耐性只对她,不对旁人,是以她有些担心云湄。

调过视线来,陡然看见旁侧站着的许问涯,鸣阳郡主这才反应过来,云湄早都不是什么江陵宋府的三姑娘了,她现而今有许问涯的庇护,哪里又需要她来操心。

当即把云湄的手塞进许问涯手心,讪讪道:“瞧我这毛毛躁躁的,实在让你们夫妻见笑了。”

许问涯方才一直不发一言,安静站在一侧,视线在她们之间流转,记起上回自己情不自禁以丝绦绑缚妻子的双手,给她摁在石壁上的情状。妻子事后的嗔怪是“怪吓人的”,而太子对四嫂执念至深,场面只会更加激烈,妻子不经意间撞破,害怕至此,无头苍蝇一般乱走乱撞,这才走至偏僻的宫禁边沿处,似乎也情有可原。

太子与鸣阳郡主之间的纠缠,连他四哥也不曾获悉,是以方才妻子面对他的探问,始终顾左右而言他,不明说此事,乃是她们妯娌情深,有意替对方遮掩难以启齿的窘事。

此前因后果,听起来真是合情合理呢。

许问涯面上不显,只顺势揽过云湄的腰,令她与自己站近,才侧首关心了一句鸣阳郡主的安危:“方才四嫂被谁为难了?”

鸣阳郡主睁眼说瞎话:“什么?谁敢为难我?”

这些事,她连丈夫都不曾吐露,便是不愿夫君与旧婿对上,后者还是母后失势,仍能够大摇大摆出入宫禁的一国储君。太子不丢脸,她还丢脸呢。

这是她的意愿,许问涯不会没眼力见地去主动戳破。他是弈王信重的暗刀,对于太子和宪王的秘事,有一桩算一桩,他自然都如数家珍,今日一见,太子愈发疯魔,竟敢在游人如织的章仪台做出这种事,这国之储君,当真是形同作废了。

许问涯想,再嫁,便是别家妇,别人的女人,着实没有去纠缠必要——这不是甘做第三者么?不光跌份,还叨扰人家与新夫君的浓情蜜意,非君子所为。

因着太子的执拗,他与鸣阳郡主之间原先留存的最后一分体面,也被撕扯脱落了。许问涯想到父亲与生母,他们之间的纠扯,亦是鲜明的前车之鉴,太子……别不是要步他们的后尘。

思及此,许问涯将云湄的手托在掌心,凝视着她关节处被紧握出来的红痕,生出一些后怕之感。不得不承认,有

时候,他油然流露出的状态,跟父亲没什么两样,这实在是他不愿看到的。他甚至不敢细究,只静默地翻转着她的五指,脸上神情莫测,半晌,才启唇问:“还疼么?”

“合着我方才与郎君说的话,郎君一句都没在听呢?”云湄抬起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郎君在想什么呀?刚才四嫂问咱们,用不用一起回老宅,你老半晌没得反应。我忙说你近来一日万机,干站着也会在脑子里想公事,这才填补了郎君的失礼,将你维护住。”

许问涯如梦初醒,“四嫂呢?”

云湄气道:“已经走啦!她说你怪怪的,从没见过你这般走神。”这话也表达了她的狐疑,恰巧鸣阳郡主替她说出来了,她便借机转述。

许问涯唇畔勉强扬起一弧淡笑,从前不屑扯谎,这回却坦荡不起来,他心里转过的念想,若是朝她吐露,定然会将她吓坏——她可是被绑绑手,都拍着胸脯说“怪吓人的”的娇客。于是当下只能顺着话头说:“还是娘子了解我,我方才,确实在想公事。”

云湄哦了声,“咱们也走吧,还得去一趟明珰楼,转过两天,就是寿宴了。”至于许问涯的异常,在没有实质影响她之前,她不愿多去费神了。兴许真是公务太繁冗呢?从前她在深德院忙得连轴转时,也是这类不大正常的状态,这很寻常不过。许问涯虽则完美,但他毕竟也是肉体凡胎塑就,间或犯一阵子的病,她实在能够谅解。

许问涯由她牵着漫步,想头却浑然跟她不在一个维度。耳畔是她对于章仪台那些堂皇楼阁的赞叹,他偶尔应和,却极是心不在焉。目光垂落,她纤细的指尖轻轻牵住他的衣袂,那触碰若即若离,令他无端想起永安寺的和美桥,寓意偕老的五色绳哪怕尽力缠缚,落在无名指上的触感,仍旧缥缈至极,难以捉摸。

按最坏的预想来说,倘若当真事发,他该怎么做?殷鉴不远,他不愿成为第二个父亲。

念头流转,她释然的笑靥在脑海闪回,彼时她蓦地抬手,将松垮套着的五色绳从二人指间脱出,让它乘风渡去。

她说——

“姻缘虽则有天定的因素,但实际多数都是两心相印的人为靠近,不能光看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展现出来的征兆。到底结果如何,都看个人。”

她还说——

“既然缚不住,便放飞吧。”

放飞……许问涯试图去理解与体谅,在即将想开时,眼眸却忽地愈加渊黑。他是父亲的孩子,有些堕落的恶根,仿佛与生俱来、无法摒弃,在他意欲做出抉择时,一股脑地冒出来干扰他原本清明坦荡的神志。

——放走她……凭什么呢?

欺瞒,是他许问涯最不能宽恕的过错。

她既然敢怀揣滔天的秘密靠近他、撩拨他,难道不该就此永生永世地,留在他身边赎罪吗?

第66章 巧饰伪(六十六) 前所未有的深吻随之……

夫妻两个往明珰楼验收头面, 回转今阳时,已是日入的辰光。云湄例行去了一趟许家老祖宗文老太太的院儿里,请她一个昏安。

文老太太已是悬车之年, 垂垂老矣, 身子不大康健, 思绪也时常混沌,但偏偏于嫡系血脉之上, 倒是还留存有年轻时候操持一大家子的觉悟。自打江陵那头把下一代当家主母“宋三”嫁入了许家的门子,文老太太旁的子侄孙女也不顾了, 独独总传云湄说话,柳氏不愿知会的事宜经她来告与, 柳氏有意把持的权柄由她来下放, 三无不时还耳提面命一番开枝散叶的事儿, 总之目标鲜明,不将新晋的当家大娘子培植妥当,她是不甘撒手人寰的。

这不,今日,云湄又被她说了一通子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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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提到此事, 云湄便有些讪讪, 压根无法承诺什么, 只能干巴巴地顾左右而言他。毕竟,她站着这个坑儿多久, 许问涯就多久不会拥有子息。

到底是被催得有些窝心,离开时,她预备去讨许问涯一句话以作挡箭牌,顺带也试试许问涯是怎么想的,省得她往后面对文老太太, 只有臊的份儿。

走至半途,姜姑姑快手快脚打斜刺里跟上来,从袖笼中掏出几封信。云湄垂眼一看,当即认出来了,那信封上的火漆,乃是她表兄乔子惟常用的紫藤图案。

因着表兄性情太清,所以替嫁一事,云湄并未知会过乔子惟。他满以为云湄仍在何老太太的老家,帮何老太太一位即将被吃绝户的外甥女打官司,送信也是往那儿送,再由何老太太安排的心腹牵线,悄悄转到今阳来。

因为个中的辗转太过烦难,是以,乔子惟送五封,云湄才会积攒着,寥寥地回上一封,比之二人从前的联系紧密程度,大幅减弱。

当下,云湄想到清源居有许问涯在,于是找了个偏僻的八角亭,先将近期的信件草草阅览一遍。

其实云湄同乔子惟天南海北,又不在一块儿长大,甚至在各自的生命中缺失了老大一片空白,实际还真没甚话好说的。这些年的来往通信,泰半都多亏了乔子惟单方面的坚持。云湄这厢总是不冷不热,若不是看在乔子惟是自己唯二的亲眷之一,他的母亲曾经又对她多有接济……外加一桩,乔子惟的脸蛋生得很是非凡,不然,云湄其实连那只香囊都懒得给他绣,也并不在乎他的现状。

云湄粗略地看了看这几封信,还是那般洋洋洒洒的大篇幅,细究起来,压根没什么正经事。

乔子惟的笔触,与许问涯大为不同。许问涯报喜不报忧,万事以妻子为先,一封家信十之有九的重点,都在妻子的身上;乔子惟呢,总是琐琐碎碎、事无巨细地朝她倾诉,恨不能把他的全部都一并叫云湄知晓个清白,譬如近期国子监内的人事、晋升上的排挤等,看得云湄莫名联想起自己在偌大一个宋府里摸爬滚打的苦难细节,原本平静的心境,无端也跟着烦闷不少。

唯一一桩算得上值得她侧目的正事,乃是最后一封信上所言的内容。乔子惟落笔写道,他近来的考评连着三甲,荣获了历事的机会,他顺势向上峰请命,希望能往洞庭任职,待得来年开春,便可一切妥当。

云湄这便晓得了,她这阵子老不给他回信,兴许乔子惟以为她在恼他读书慢,生了疏远的念头,不再把他当一个落叶归根的归宿。他这才急着放弃入六部历练的机会,自甘平凡地请缨洞庭。因为他知道,她最后是要回洞庭生活的。他及早在那儿打窝,兴许她才会继续考虑他。

云湄看着看着,眼里漾出零星笑意来,淡得很,有几分不赞成的讥诮意味。这表兄啊,明明比许问涯还要大上几岁,却仍这么毛毛躁躁的,稍微一阵子没搭理他,他自个儿就失张失致了,甚至还意欲舍掉大好的迁升契机。

云湄很不看好。至时候若是地方上经略失利,夫妻两个柴米油盐一有什么过得不舒爽,保不准要翻旧账,赖到她的头上。她不打算盲目相信谁的人品,哪怕这个人是表兄。眼下浓情蜜意,将来正经过起日子来是副什么样儿,谁又能预知得到。

于是云湄当即借了明湘掩在袖笼中的、一般用以随时随地书写手札的笔墨,稀稀落落地给乔子惟回了一封信。信上对他意图中断学业、赴任洞庭一事浑不表态,只说了说杜撰的近况,例行关心了一番表兄身体上的康健,便就此收笔结信,随手交由姜姑姑,托她周转,旋即自行往清源居去了。

路程中隐然传来几声鹰唳,云湄大为生怪,疑心自己听错。这今阳城里大多尽是些雀鸟和老鸹的啼叫,这类清亮的鹰唳,应当唯独郊外才有才是。

云湄不无奇怪地揉了揉耳朵,待得踏进清源居,眼帘随意一抬,下一霎那,便愣在了原地。

只见不远处的窗格子下支起了一架横杆,上头站着一只翅膀耷拉的鹰隼,其皮毛油亮到了诡异的程度,双瞳淡绿,尖喙弯利,一双长翅挥动之下,传出阵阵依约的药香。

云湄对它记忆犹新——

它是客船惊变之际,带领刺客涉江而来的那只药隼!

窗边的年轻公子长身玉立,修长的指骨间或微微错开,抛下几粒吃食。而那药隼,早便失了曾经的赳赳气派,此刻正伏小做低地耸着翅膀,从架子上走来飞去,气势极弱地去叼含那些纷纷扬扬的食料,偶尔小心翼翼地呜咽一声,将脑袋伸至许问涯手掌下,转来转去地祈求他的爱怜,浑然没有半点属于鹰隼的锐利气度,倒像只

被驯服的怂鸡。

“太太回来了?”旁边有丫鬟挎着浣衣木桶路过,见云湄立在院门口,迟迟不迈过门槛,有些疑惑地出声问了一句。

在西窗下的许问涯循声看过来时,明湘亦适当推了推云湄的脊背。

此时此刻,云湄心腔里头仿佛揣了只惊惶的鹿,撞得她连耳畔都是一阵连绵不绝的蜂鸣。

……昨日才见过元狸,她很难不多想!

经明湘悄悄搡了一把,这才恍然记起,客船事发后,许问涯连夜吩咐舵手在羽州就近泊停,又在驿馆之内见了弈王,二人着意调查此事,应当打算以此对付宪王。

和她无关。

袖下险些绞成麻花的手,攥了又松,须臾,云湄提步走入院内,扭头掩饰未能及时归整的神色,垂下眼睛,盯着门槛儿处石缝里生出来的杂草,拿那丫鬟打哈哈道:“你闲时给这儿除除草,近来雨水多,瞧这疯涨的架势,一日不修理,槛儿都快教它淹了。”

丫鬟顺着她指尖所向,抻着脖子瞧了瞧。怪道太太在外头停了那么久的步子,果真一进来,草尖便趁机擦过裙裾,在鲜丽的布料上涂下老长一串儿湿。滑的污痕,多不体面。当下连忙一迭声应喏。

云湄也借机整理好神情,如常地拾级而上,从明堂走进西间,打眼见了那药隼,做出了最符合她身份的反应。

就见她先是冲许问涯十分家常地调笑,“郎君近来闲了,有豢养家畜的空当了?”话语间移近几步,这才蓦地瞧清那鹰隼的真面目似的,起先脸上带着辨认的茫然,随即目光一定,仿佛倏而想起什么,匆忙掩唇退开两步,惊愕得很是语无伦次,“它——它、它不是……那日船上……怎会在郎君这里!”

“娘子别误会,只是被我收用了而已。”许问涯见她惊惶,一个挥手,令那药隼愈加低下脖颈,“已然驯服了。娘子摸摸看?”

云湄一瞧见它就浑身不舒坦,哪里还能产生上手摸的念头,赶忙叠声推拒了。许问涯见状,只得无奈地朝那药隼叹说:“你还真是个没人喜欢的家伙。那你走,走远点,别吓着她。”

那药隼探头探脑睃了睃云湄,淡绿的眼珠子忽闪忽闪,见云湄始终神色不大好,摆明了实在不待见自己,于是只能蔫头耷脑地飞下架子,飞离了她的视野范围,依言把自己藏得远远地。原是往门槛儿外的杂草堆里藏,结果先前那丫鬟请了花匠来除草,这下身形遁无可遁,只好扑扇两下翅膀,憋屈地藏到不远处的槐树树冠里去了。

云湄愣愣看着,不由暗叹了声,心想许问涯究竟拥有何等的驯鹰功夫,早前那般气势无匹的凶兽,令他调|教得跟栅栏里豢养的家禽一般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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