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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贺春山回京
贺昭回京, 不日便被一道圣旨宣进了政殿。
养心殿中,贺昭身披轻甲卸下腰间的重剑交予一侧等候许久的太监手中。
进宫不允许佩戴利器,贺昭如今也按照规矩将常年不离身的剑放在一侧, 只身踏入内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昭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大殿响起,宫帘旁传来阵阵虚弱的咳嗽声,皇帝一脸愁容地靠坐在榻上,病恹恹地掀起眼皮看了贺昭一眼。
接着, 他朝贺昭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过去。
“贺将军,如今此地没有外人, 倒也不必这么拘束。”
皇帝近日感染风寒, 痴迷于寻医问药,问的却不是太医而是各类民间术士。
这些贺昭都是略有耳闻。
他蹙眉,看向病榻之上的帝王, 此时的帝王已然没有他多年前所见的精神。
“陛下今日身子如何?”贺昭略带担忧地询问。
皇帝则苦笑一声, 仰头看向一侧内殿窗台外的风雪,白茫茫一片。
“贺将军, 你还记得曾有一位仙人说过, 朕活不到三十五岁吗?”皇帝意有所指,侍奉的太监拿来软枕,他靠坐在榻上看向贺昭。
贺昭眉头一紧,虽面上不显,但是到底是在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赶忙跪倒在地上, 沉声道:“陛下万岁。”
“呵呵,万岁——”皇帝剧烈咳嗽一声,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勾起唇,一双略显算计的眸子微转, 似乎抓住了贺昭口中的万岁二字。“万岁,万岁。”他重复了两遍,一边笑一边点头。
可是那模样在贺昭看来却显得有些可悲。
“朕本就万岁,得道成仙便是天命。”皇帝越说越激动,就连一开始病怏怏的模样都开始变得有些扭曲。
他双眸透着一丝精光,直直地盯向贺昭。
意有所指地开口:“你说呢,贺将军?”
贺昭抿唇,默了片刻之后久久没有开口,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似乎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就见他垂眸颔首,将头叩在地面上,神色隐匿在阴影处叫人看不清楚,贺昭不谈只道:“臣不敢妄言。”
历代君王求长生问道之人并不在少数,可贺昭觉得这些不过是身后浮云,若是一味追求不过蜉蝣一叶舟。
皇帝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勾唇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贺昭还是其他。
“此次朕特诏你回京,便是看在你多年未归家,如今朕与你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
“前段时间二皇子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朕想了想,发现春山还比他大上几天,如今也该议亲了。”说完这句话后,皇帝并没有再急着开口,而是静静注视着殿内跪在地上的男人。
果不其然,贺昭的身子一僵。
为人朝臣多载,他如何听不出来皇帝口中这话的意思。
可如今他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自家儿子在庭院中看向阿芜的眼神。
那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陛下,春山自幼没有承欢膝下。”贺昭缓缓开口,神色凝重。“如今,臣倒也不着急给他议亲,再陪着他娘一段日子也不错。”
贺昭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不需要议亲这件事,可一抬头便对上皇帝那双冷漠而又啐着阴毒的视线,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承欢膝下?”皇帝淡淡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接着话音一转:
“贺将军的意思,是在怪罪朕不允你回京?”
此话一出,贺昭的额头已经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素来只习惯于战场直白的交流,如今对上皇帝的盘问,自然有些应对两难。
他只能跪在地上,脊背弯曲,分明只是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发间却已经添上了几缕白发。
那倒是操劳苍生百姓安危所致。
皇帝的话太重,只是抛出来,无论贺昭如何应答都只会陷入困境。
“既然如此,贺将军不日离京,便将春山一同带去吧?”皇帝眉间蹙起,而又很快松开。
似乎已经有些倦了,还不等贺昭说话,便懒洋洋地挥手,示意贺昭退下。
而贺昭如今听完皇帝的话,哪能没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要么接受皇帝赐婚,要么受贬离京参军。
***
京城的消息传得飞快,贺昭是上午入宫面圣,下午贺春山被贬去军营这件事已经满城皆知。
守在贺府的蒋琬与阿芜并肩坐在屋中,屋外皑皑白雪,屋内炉火正旺,带着融融暖意。
蒋琬笑眯眯地将手中的刺绣递给阿芜,打趣道:“这针脚莫要再绣错了。”
阿芜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刚要低头接着拿起银针,屋外突然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惊慌的嗓音响起:
“大事不好了!夫人!”
“少爷要被陛下贬去边境军营了!”
阿芜手中针线一顿,接着就听见蒋琬的呵斥声:“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可蒋琬的嗓音里,都带着一丝她自己没有察觉的轻颤。
“好好说!”蒋琬虽说也着急,但是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沉声开口,手中捏着的手帕一角却不断收紧。
阿芜看在眼中,心口总是一阵阵的抽搐,伴随着刺痛。
冥冥之中,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下人说得再清楚,也没有贺昭回府后来得清晰,至少蒋琬知道了贺春山还有另一个办法。
那便是答应皇帝的赐婚。
那一夜,将军府长明。
阿芜并没有进去,只是遥遥在一侧的亭台中望着屏风后那三道模糊的身影,她原本是要直接回自己的寝居,可偏偏心中又有些放不下。
屋外的温度极低,呼出的热气很快便散去。
刺骨的寒意顺着口鼻一路灌进了身体,让少女本就纤细的身影不住地颤抖。
*
三日后,贺将军挥师返营,一起走的还有贺春山。
少年身披轻甲,发髻飞扬,殷红的绸缎束在额前。眉眼间是止不住的意气风发,他骑着烈马跟在贺昭的身后。
满城百姓出来争相欢送。
阿芜跟在蒋琬的身后,抬头看向马上的少年郎,眼睛被风吹得有些干涩,她缓缓眨了两下,竟微微有些湿润。
贺春山笑眯眯抬手问好,脸上一点也没有京城流传的失魂落魄。
人群中窃窃私语。
“听说贺世子是不喜皇帝赐婚,所以自请去边疆的。”有人一脸认真道。
还有人摇摇头,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贺世子是想要追随自己父亲的脚步,去当个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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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百姓饭后茶余,闲聊之际都会讨论着城中这几日的流言蜚语,以讹传讹真真假假。
阿芜只是默默听着,三日前那一夜后,她也只来得及匆匆帮贺春山收拾了行囊。
“这小子,非要去那荒凉之地吃苦头,就让他吃好了。”蒋琬一边说一边眼眶微红,口中责怪的话不断,可眼眶的泪水也溢出不觉。
普天之下,天子之令不得不从。
贺将军没办法,长公主没办法,贺春山也没有办法。
阿芜眨了眨眼,又一次看上马背上的少年,想要再多多望上两眼。
在茫茫人群之中,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注视着贺春山,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丝不切实际。
可就在她抬眸的瞬间,竟然恰好与贺春山的视线对上。
马背上的少年遥遥一望,眉眼带笑,原先冷冽的眸子在触及阿芜的瞬间柔了下来。
他抬起手,手背抵在颏下,一只手勒住缰绳,另一只手遥遥指了指自己。
阿芜怔住,胸腔内响起剧烈的震鸣。
等我。
只简单的两个字,阿芜明白了他的意思。
*
往后三年,边疆战报不断。
小轩窗,正梳妆。阿芜倏然睁眼,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又不小心睡着了,她似乎还做了个梦,梦中一只温暖的手正紧紧贴着自己的脸颊。
梦醒时分,屋外晚霞正好。
阿芜将桌椅重新摆放整齐,这已经是她这几年的习惯了,即使府上有很多下人可以来打扫。
即使在贺府上下都已经将她当作主子一般。
可阿芜依旧坚持一个人打扫着贺春山的住处,花草树木开得正旺,方才也正是因为她打扫过后忍不住在桌前小憩了一会。
没想到再次睁眼便已经到了傍晚时节。
阿芜匆匆站起身朝着院外走去,刚刚路过一处墙头,蓦地看见了一只趴在草地上懒洋洋晒太阳的小白猫。
那小猫周身毛发浓密,干净如雪,一双薄荷色的眸子半眯,瞧上去漂亮极了。
这是哪来的猫?
阿芜有些惊讶,她瞪大双眼,小心翼翼地靠近。
那小白猫似乎一点也不怕生,明明在阿芜靠近的一瞬间便有所察觉,但是触及少女的身影后,它却只是趴在原地。
似乎笃定了阿芜不会伤害它。
这倒叫阿芜觉得稀奇。
毕竟自从三年前贺春山离开后,这处院落很少有人会进来,除了自己每日过来打扫一遍,也再没有其他人。
可这小白猫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阿芜没想到自己之前竟然一次都没有注意过,她刚刚蹲下身子,抬手就要摸一摸小白猫的脑袋,却听见自己的头顶传来一道清冽的嗓音。
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当真是吓了阿芜一大跳。
她蓦地抬起头,便看见谢渊正站在一侧小径上,手中扇子轻摇温文尔雅地朝自己浅笑。
“好久不见。”
阿芜点点头。
确实有许久没见,自从三年前贺春山离京,阿芜作为贺春山的伴读也再也没有去过太学,自然与谢渊也没有再见过面。
三年前的少年早已褪去了从前的稚气,听说已经进入朝堂为官,眉眼间尽是悠闲清冷之意。
看着贺春山昔日的好友,阿芜下意识又想到了贺春山。
也不知道他在军营过得好不好,虽然常常有书信来往,可到底比不上见面。
这是你的猫吗?
阿芜抬手比划着,低头看向小白猫时,敛去了自己眼底的失落,换上了柔意。
小白猫也认识谢渊,朝他喵喵一叫,但是却没有特别的殷勤,接着趴下晒太阳。
这模样叫阿芜见了,忍不住轻笑着摇头。
谢渊看着阿芜的头顶,解释道:“这不是我的猫,是你的猫。”
我的猫?
这下轮到阿芜傻眼了,她似乎有些没明白谢渊的意思,愣愣抬眼。
谢渊这才开口:“这猫是贺春山托我寻来的,送到你这给你做个伴。”
给我的吗?
贺春山给的吗?
这几个字组在一起,竟然叫阿芜一时间接连高兴了两下,她抬手摸了摸小白猫柔软的毛发,掌心下暖暖的温度传递到她心底。
贺春山在信中从来不说自己在军营的情况,阿芜见谢渊与贺春山还有联系,便站直身子,抬手比划询问道:
他在军营中怎么样?
还习惯吗?有没有缺什么东西可以寄过去?
二人面对面站着,看到少女眼底的急促与不安,谢渊无奈地轻笑两声:“那小子当真是好命,你放心好了,他不是个吃亏的性子。”
谢渊只能说这么多了,再说多一些,既怕阿芜担心,又怕贺春山知道了要收拾自己。
他今日登门拜访,就是为了将这只小白猫送过来,如今礼送到了,人也看见了,便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不过他刚要抬脚走两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促狭地朝阿芜眨了眨眼:“不过,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个好消息。”
“你应该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阿芜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她抱住柔软而又傲娇的小白猫,瞪大着双眼,似乎在向谢渊探究着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谢渊点点头。
“根据我这几日在朝堂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来看。”
“贺春山应该是要回京复命了。”
第72章 下下签
在正式确定贺春山会回京之前, 京城中又发生了几件大事,许是因为皇帝也察觉到了近期朝廷中的异样。
蒋琬作为长公主,已经被多次召见深宫。
阿芜虽然每日都等在贺府外, 只能够看见马车上蒋琬那略显沧桑疲惫的容颜,如同已经进入凋谢花期的海棠,整个人恹恹的。
大皇子反了。
没有人知道大皇子这几年究竟是如何养精蓄锐,收敛锋芒, 又是如何做到揽权臣,握兵权。
阿芜再一次见到大皇子的时候,是那一年冬。
她陪着蒋琬一同进宫, 看见了昔日瘦弱而又自闭的少年如今端坐在皇位上, 一双眸子深沉犹如深潭。
先皇暴毙于寝宫之中,却无一人敢质疑。
前朝后宫的妃子皆被遣送进了尼姑庵,整个宫中如今荒凉孤寂, 而大皇子, 也就是如今的新帝竟然召见了蒋琬进宫。
不得不说,大皇子的的确确有手段有谋略。
至少他反的时候, 就连京中的百姓都没有想到。不过王朝易主, 对于百姓而言算是好事。
只因前朝皇帝昏庸无主,日日寻仙问道,早已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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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政业。
“陛下,如今召我等前朝余孽进宫为何?”
蒋琬身着华袍,身姿挺立, 站在空荡荡的殿内抬眼直视着皇位上的少年,声音不卑不亢。
似乎根本没有任何跪拜的意思。
蒋琬不跪, 阿芜更加不会跪。
她只是默默站在蒋琬的身后,看着眼前已经大变样的少年, 眉眼间隐隐有着帝王风采。
先帝昏庸,如今改朝换代倒算不上坏事。
可按照如今的立场,恐怕身为先帝长姐的蒋琬就有些难以抉择。
大皇子看向殿中二人,轻声道:“朕一向敬佩贺大将军,这三年间,小贺将军有勇有谋,在边疆收复失地。”
“听说京城外的百姓个个信奉他为战神,将他视为我们大梁的保护神。”大皇子蒋悟轻声开口。
虽是在说起战事胜况,可话里话外却在试探蒋琬的口风。
新帝上任,却有人比他更得百姓的心。
“说起来,朕还得尊称您为了姑母。”蒋悟幽幽开口。
寂静的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阿芜站在蒋琬的身后,余光却无意中扫到了一侧帘幕后,素白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陛下连弑父这种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如今再念及血缘,不觉得可笑吗?”
蒋琬冷笑一声,虽然知晓自己亲弟弟昏庸无道,可到底还是对于蒋悟这种行为有些嗤之以鼻。
此话一出,蒋悟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跟在他身侧的太监便已经厉声呵斥道:“大胆刁妇!竟敢口出狂言!”
“无妨。”
蒋悟淡淡开口,进而又转了个话题,“今几日皇后病恙,姑母可否进庙祈福,也当为朕了却一番心事。”蒋悟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有着淡淡愁绪。
可帝王敛情绪于无形,很快又恢复成原先的淡然。
京城只有一间古庙,位于百尺之上的陡崖之上,香火旺盛,信奉者甚多。
可偏偏只能靠腿脚爬上阶梯,素有千阶寺的别称。
如今蒋琬已经年过五十,叫她亲自登山祈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要给蒋琬一点苦头吃。
可蒋琬似乎并不欲再多说什么,只是沉声道:“那丫头握自幼看着长大,心眼是好,可偏偏看上了一个披着羊皮的黑心狼。”
如今的皇后,便是蒋悟的正妻,也就是丞相府的庶出之女。
在蒋悟登帝之后,所下的第一道圣旨便是立正妻为皇后,力排众朝廷重臣异议。
阿芜听着蒋琬的话,一时间只觉得有些胆战心惊,生怕下一秒蒋悟便大怒,下旨惩除蒋琬。
好在,蒋悟似乎对于贺将军手中的兵权还是有所忌惮。
即使蒋琬这般叫他下不来台,他却依旧端着一副淡然的样子,只是轻声道:“姑母且好好祈福吧,否则——”
他的话欲言又止,却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蒋琬,接着脸上挂上倦容挥手。
*
凛冬正月,京城飘雪。
阿芜跟在蒋琬的身后刚刚一出宫门,便只见眼前那道略显纤细的身影直接朝后倒去。
阿芜心中一惊,抱住蒋琬,身侧围着一堆手忙脚乱的家仆。
蒋琬近几日便感染风寒,本就心脏不太好的她怒火攻心,竟然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在贺府的宅院中,阿芜用热水浸湿软帕,细细擦着蒋琬额前的汗珠,眼前突然有些恍惚。
当年的美妇人如今即使保养再得当,也抵挡不了岁月的痕迹,一双美眸眼角悄悄添上了些许皱纹。
如墨的乌发也掺了些许银丝。
屋内炉火暖意,蒋琬在阿芜的精心照顾下才幽幽苏醒。
她睁眼看着一脸担忧,苍白着一张小脸的阿芜,竟躺在床榻上轻笑了一下。
“当初答应那小子带你回来,当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蒋琬的唇轻抿,露出虚弱的笑。
可阿芜却有些不太高兴,她小心翼翼地握住蒋琬的手,有些冰凉。
她又拿起摆放在桌上的手炉,塞进蒋琬的手中。
脸上满是认真与严肃的神情,阿芜抬手比划认真道:到时候我去祈福就好,夫人你在家里待着,切莫再感染风寒了。
蒋琬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与从前记忆中那瘦猴的模样大相径庭,她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我答应你,你上山后顺便也替他爹求一道福吧。”
此言一出,阿芜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看来蒋琬已经知道她的心思。
她想要上山给贺春山祈福。
*
新帝即位,宫中百废待兴,阿芜领命跟着众宫女身后,踏入凤栖宫的时候,能够闻到阵阵清香。
“娘娘,贺府的人领命来为您摘佛了。”
宫女毕恭毕敬地开口,内殿众传来一阵虚弱而又温柔的嗓音:“进来吧。”
阿芜看着面前的女人,轻轻开口:“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快请起。”
阿芜抬起头,与林雨晴对视了一眼,她看着林雨晴的眼睛,正要开口。
林雨晴却在她即将开口之前,挥了挥手,示意周围伺候的婢女退下,柔声道:“我与她聊一会罢了。”
聊什么?
阿芜在心里想着,但还是老实地坐在椅子上。
摘佛摘佛,乃是民间祈福的一种方式,取被祈福者的一缕发丝装入符囊之中,一跪一叩首登上山峦诵经礼佛。
寓意长命百岁,受佛祖保佑。
阿芜此次进宫,便是来取林雨晴的一缕发丝,好装在符囊之中带上山峦。
平心而论,她对于改朝换代,前朝勾心斗角并没有特别多的感触,而对于林雨晴,那便更说不上什么痛恨。
相反,她很钦佩林雨晴。
那年蒋正轩的生辰宴,文武百官给尽了蒋悟难堪,可唯独她孤身一人站在殿内,带着一腔勇气与所有。
阿芜看着她眼角尚未干涸的泪痕,顺势比划道:皇后娘娘可有何事要与我闲聊。
她的动作比划了几下,突然意识到林雨晴不一定学习了手语,于是悬空的手停滞在半空之中,后缓缓落下。
“无妨,我看得懂。”
之前贺春山学习手语这件事,在京城世家子弟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虽然他们爹娘不知道贺春山为何学习手语。
但是贺春山作为京城世家弟子的榜样,自然有的是争先恐后模仿的。
“说来也巧,我正是那时候认识了阿悟。”林雨晴眼中含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往事,总是绷直的唇角微微勾起。
“我也见过你。”林雨晴话锋一转,看向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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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
阿芜在脑海中仔细想了想,竟发现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有些抱歉地抬手比划了一下。
可林雨晴却不在意。
“你那时候被贺春山护在身后,表面上是他走到哪你跟到哪,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你在哪他便在哪。”
屋内檀香袅袅,白烟很快便被风吹散。
林雨晴絮絮叨叨,口中讲述着自己与蒋悟的初遇,讲着自己如何抛弃一切选择了蒋悟,可是她唯独没有提起,自己眼角那尚未干涸的泪痕。
“阿悟要准备选妃了。”
她低头,垂下眼睫喃喃道,似乎在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
阿芜抿唇,大着胆子不解道:可是,你不是皇后吗?
你若是不愿意,可以和他说的,毕竟你陪他一步步走来。
“你知道吗?我与他之间恐怕并无情爱。”林雨晴抬眸看向阿芜,眼眶中已经蓄起了晶莹,“或者说,他心中并无情爱。”
一位丞相府的庶女与一位惹先帝厌恶的皇子。
她不过是恰好替他化解了险境,多了几分不同的宽容罢了,可如今朝廷不稳,若不能靠进宫选妃来巩固的话,蒋悟好不容易得来的帝位便将不稳。
“他心中的东西太多了,情爱对于他而言,是最无用的东西。”
林雨晴勉强地笑了笑,接着抬起素白的指尖,挑起了一缕墨发用剪刀剪下,递给了阿芜。
“不过,倒是连累了你们。”
你的身子太医看过了吗?
阿芜抬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的符囊之中,接着问道。
她看着林雨晴有些惨白的唇瓣,总觉得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地感染风寒。
凤栖宫很大,同样也很空。
即使将宫女太监塞满了整个寝宫,却依旧有一股刺骨地寒意填满各处,林雨晴很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是这个地方有她喜欢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出过宫了,林雨晴对于面前的少女倍感亲切,她勉强勾唇摇摇头。
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用的,都没有用的。”
阿芜不知道她这究竟是心病,还是别的。可她能够感受到* 林雨晴似乎非常痛苦,那种痛苦已经流于表面叫她也跟着一起难过。
她没忍住伸手,轻轻盖在了林雨晴冰凉的手背上。
这殿内的炉火很旺,阿芜站在殿内几乎都快要汗湿内衬,可林雨晴的手却依旧很凉,如同一块怎么也捂不暖的冰。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阿芜对林雨晴说。
自那之后,阿芜常常便进宫探望林雨晴,距离祈福的日子还有三日的时候,满宫挂上了冷白的绸缎与灯笼。
皇后薨了。
阿芜的心口泛起阵阵酸涩,她站在宫门之外眨了眨眼,倒是没有再踏入宫中。
可皇后薨了,皇帝却似乎疯了。
蒋悟开始疯狂地往后宫纳人,一具接一具的尸体被运出宫,整个京城乃至朝廷都人心惶惶,生怕触及了皇帝的霉头,一不小心身首异处。
前朝的皇子公主也尽数被杀,蒋悟似乎铁了心要抹消一切前朝存在的痕迹,残暴不仁到砍掉了蒋正轩的手臂,将他的尸首悬挂在城门处。
似乎要叫所有人都好好看清楚,自己是这场夺权中唯一的胜利者。
前朝的百官一个个被贬,或是被抄家。
短短几日的时间,整个京城中竟然如同大换血一般。
唯有一家还屹立在皇城脚下,那便是贺家。
阿芜站在漩涡的正中央,在正月十六这一天,依旧带上了林雨晴的发丝一同登上了山峦上的古庙。
千阶雪地,漫天白雪,刺骨的寒风如同刀剑一般剐蹭着少女的脸颊,可阿芜却依旧不为所动。
整整六个时辰,她终于登上了古庙的最高处。
寂静森严的古庙,四周满是皑皑白雪,钟声阵阵,似乎响彻整个山峦。
阿芜先是拿出林雨晴的符囊,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供台上。
等候在一侧的僧人缓步上前,“施主,要问签吗?”
阿芜想了想轻轻点头。
她用手握住竹筒,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问题,手腕上下晃动。
佛祖在上,问贺春山安否。
细长的佛签在竹筒中发出沙沙的声响,接着手一抖,一根竹签飞出竹筒,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四周的寒风灌入古庙之中,阿芜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颤抖着手捡起那枚签——下下签。
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似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能够听见一阵辽远的耳鸣。
她抿唇,装作没有看见一般,重新将竹签放进了竹筒之中,也不等僧人开口,自顾自又一次摇了起来。
佛祖在上,问贺春山安否。
啪——下下签
就这么重复了四五遍,直到第六遍的时候,站在一侧的僧人有些于心不忍地开口:“施主,签缘强求不了的,你若是再问十遍,也依旧是一样的答案。”
阿芜颤抖着手,将地面上掉落的竹签翻了过来,古朴破损的竹签上用朱砂绘制着三个字——下下签。
第73章 贺春山,你冷不冷
“阿芜, 怎么样?”
落雪松散,屋外踏雪而归时,一道女声由远到近, 带着些许虚弱无力,内屋的温度也不似当初那般暖和,带着渗骨的寒意。
阿芜站在庭院中,手不自觉捏紧着掌心的竹签, 抿唇看向被婢女搀扶而来的蒋琬。
“怎么了?”
蒋琬蹙眉,似乎注意到了阿芜的异样。
几乎在触及少女躲闪的视线时,她便已经明白了什么。
步子渐渐慢了下来, 停在了阿芜的面前。
京城的雪依旧很大, 只是站在庭院的一会功夫,阿芜与蒋琬的发间便已经落满了霜雪。
屋外寒风阵阵,蒋琬难免又咳嗽了两声, 病容愈发明显, 阿芜有些担忧地伸手搀扶着带往里屋。
“咳咳——”
蒋琬咳得身子都在颤,却依旧抓着阿芜的手, 抬头盯向眼前的少女, 眉眼轻柔。
自言自语道:“无妨,无妨,未必灵验的,未必灵验的。”
阿芜默默地看着,可心口却又一次传来了阵阵刺痛。
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心中开始有些隐隐不安,不仅仅是因为林雨晴的死, 而是因为那日进宫时,她在帘幕后看见的一抹衣角。
宫中不允穿素白的衣袍。
阿芜从前只听民间百姓说, 宫中穿素白衣袍的人大多数是能人异士,并非宫中之人。
如果那日在内殿躲在帘幕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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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仙人的话,那蒋悟究竟是想要求什么呢?
阿芜也说不清。
她伺候着蒋琬歇下后,再也忍不住回到屋子里提笔给贺春山再一次写下书信,在小桌旁的书信已经堆砌成了一座小山。
那厚厚一叠都是她没能送出去的书信。
可如今这一封,她觉得不得不送出去给贺春山提个醒了。
傍晚时分,谢渊如愿来到了贺府。
阿芜看向谢渊,只见谢渊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一向温文尔雅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动怒:“这蒋悟也太过于残暴了,今日有朝臣启奏,要求将蒋正轩的尸首安葬,下一刻便被蒋悟派人刺杀在府邸。”
阿芜抿唇,蒋正轩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傲气而又有点小脾气的少年,喜好穿紫裘,自从那日自己送了他一对铃铛手镯后,便日日戴着的蒋正轩。
她不是没有想过蒋正轩的下场,可昔日同窗被砍去双臂,吊挂尸首在高墙之上,着实是让人觉得心惊。
阿芜收回自己的思绪,只是拿起桌面上的那封信时,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不安的情绪愈发在心口蔓延。
这封信,可以帮我想办法交给贺春山吗?
阿芜认真地问道。
与前段时间面露欣喜情绪的谢渊有些不同,谢渊此次却只是神情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默了许久,后抬手接过:
“我尽量。”
一时,二人相顾无言。
唯有那只小白猫懒洋洋地跳上了书桌,不知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竟然叫着将桌面上的墨汁撞翻,打湿了那一叠阿芜没有送出去的书信。
谢渊看了过去,在看见桌面上那一叠叠书信有些愣神。
“这些书信要一同送过去吗?”
他想了想,盯着那些书信缓缓开口。
阿芜抬起眸,抿唇轻轻摇头,她说:他在前线很忙,恐怕没有那么多功夫看我那些信,你把那一封信带给他就好了。
谢渊的眸中一闪而过悲色,他的声音有些发抖,说道:“无妨,我一并寄过去吧,反正寄一封是寄,寄一叠也是寄。”
小白猫趴在阿芜的怀中喵喵叫着,阿芜低头温柔地抬手揉了揉小白猫的脖颈,又一次认真地摇摇头。
谢渊只得作罢,抬眸最后看了一眼那桌面上厚厚一叠没有送出去的书信,到底没有再提。
待到谢渊离开后,阿芜端坐在椅子上,手边趴着懒洋洋睡觉的小白猫。
似乎是觉得温度也有些冷了,小白猫往阿芜的手边贴了贴。
阿芜提笔,小心翼翼地在宣纸上写下贺春山三个大字。
不知为何,袖口中的竹签竟然滑落出来,恰好落在了贺这个字上,尚未干涸的字迹就这么变得模糊起来。
整张宣纸上便只剩下春山二字仍然清晰。
后面的一段日子,蒋琬的身体愈来愈糟糕,已经开始日日咳血,阿芜见状每日清晨便开始上山祈福,脚上开始出现血泡,可她却丝毫也不在意。
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依旧风雨无阻。
她托谢渊给贺春山寄了一封又一封的书信,内容大抵都是蒋琬身子病危,希望贺将军与他回家。
了无音讯。
阿芜的手指被冻伤,早已青一块紫一块,却依旧沿着街道缓步朝着贺府走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行至半路的时候,忽地听见了百姓的话后交谈。
“听说了吗?贺将军叛国了!”
“真的假的,枉我们这么敬仰他!他怎么能够干出这种事情!”
“千真万确啊,我有家人在衙门工作,据说是内殿传来的消息。”
“贺将军叛敌,自戕于荒地。”
阿芜闻声顿住脚步,身子僵硬地转向那群摊位上交谈的行人,心中惊觉不好,快步朝着贺府跑去。
刚刚行至贺府门口时,便有两位婢女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看见阿芜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一丝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