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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芜却赶忙一把抱住了他,语气里难掩激动与泣音:“吓死了,我以为你今天肯定要和他决一死战了。”
鹤春山愣了一瞬,随后伸手捏住少女颈后那块软肉,即使心口被撞得一软,可嘴上依旧不饶人。
“你知道阴山君有一个癖好吗?”
“什么?”沈平芜难得捧场地抬起头。
“专门吃女人来保养。”鹤春山喉间溢出笑,可沈平芜瞧着他唇角不自然淌下的鲜血,眼皮一跳。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吓一下自己吗?
屋顶上的三道身影很快便吸引了阴山君的注意力,他手中死气再次聚拢,瞧着那架势恐怕今日不会放鹤春山离开。
鹤春山想死,但是他并不想死在阴山君这种人手上。
他将胳膊搭在沈平芜的肩膀上,故作虚弱道:“快带我离开,我快撑不住了。”
沈平芜扭头便对上了男人还没有来得及遮掩住的戏谑。
你确定吗?
以前怎么没有发生你这么爱演。
季羡凝气于剑,硬是从死气包围圈划出一条通道,沈平芜虽然不擅长战斗,但是逃命可以说是一流。
鹤春山本就无意恋战,在他眼中与其耗费精力和那个疯子打一架,还不如逗逗沈平芜来得有意思。
瞧瞧,自己说要把恶人骨抽出来就吓得惊慌失措。
鹤春山鼻尖萦绕着沈平芜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似乎比鲜血还要再甜腻几分,倒是叫鹤春山俯身又嗅了嗅。
呼出的冷气扫在沈平芜的脖颈处,此时他们三人都站在季羡的修剑上,移速飞快地朝着外城赶去。
呼啸的冷风卷着沈平芜的发丝,季羡站在最前面自然能够感受到身后二人的动作,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牙切齿道:
“不老实的话就滚下去。”
“一个人给阴山君当狗,一个人给阴山君当补品。”
第25章 别闹脾气了,嗯?
皇城城中心十分繁华, 可靠近外城的地方却四处凄凉,季羡随意挑了一间早已荒废许久的屋子。
一推开门,屋子里便传来了一股腐朽的气味, 像是经历过漫长的岁月,枯木腐朽的味道让人难以忍受。
沈平芜碎碎念了几句,刚想要跟在鹤春山的身后走进去。
下一瞬,原先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径直地跌倒在杂草堆上, 源源不断的鲜血顺着男人的眼眶不断溢出。
拉长的血线顺着鹤春山的脸颊往下淌去,宛若是血泪一般。
沈平芜的手一抖,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跌下去的鹤春山, 但是架不住二人的力量与体型都实在是太过于悬殊了。
结果很简单。
沈平芜被鹤春山连带着一同摔在了杂草堆上, 只不过鹤春山摔在杂草上,而她摔在了鹤春山的身上。
鼻尖撞在男人结实的后背上,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沈平芜吸了吸鼻子, 控制不住掉眼泪, 却还是想着受伤的鹤春山,有些焦急道:“你没事吧?”
鹤春山压在一侧的手指被沈平芜手忙脚乱地踩了一脚, 本来应该不痛不痒的, 可男人却又摆出了一副吃痛的模样,发出一声闷哼。
沈平芜顿时如同弹簧一样从地上蹦了起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想拉住你来着。”
鹤春山手掌撑着地面,微微转过身来,长腿屈起, 仰着头望着眼前那道模糊的身影。
即使自己再想看清楚,可似乎那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
鹤春山蓄起了笑, 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可以。”
“你若是再用力一些,我的指骨恐怕也断了。”
话音落下, 沈平芜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就在这时,在四周打探完情况的季羡走了进来,先是低头看向杂草堆上一脸血的鹤春山。
他蹙眉点头:“就这么流血流死也算是匡扶正义了。”
说完,又看向沈平芜,依旧是眉头紧蹙。
“傻站着不动,等着我伺候你吗?”
沈平芜咽了咽唾沫,听着季羡那尖酸刻薄的语气,已经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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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怪不怪了。
没有祝遥光在身边的季羡,火力全开。
季羡是真的看哪哪不爽,连带着这间屋子也被他数落了一番,嘱咐完沈平芜一些事情后,他拎着剑再次匆忙出门。
不难猜出。
季羡应该又是出去找祝遥光了。
一想到祝遥光,沈平芜本来放下去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祝遥光在国师府与季羡走散,最大可能其实就是还在国师府。
可国师府已经被阴山君给团团包围。
甚至就连整场婚宴都可能只是阴山君为了鹤春山而设计的一场鸿门宴。
但是好在阴山君的目标是他,沈平芜的视线再一次看向靠在柴草堆的男人,男人看着正前方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既然阴山君的目标是鹤春山,想必祝遥光应该也不会太过于凶险。
沈平芜的身上脏兮兮的,本来拖曳在地面上的婚服都出现了不少裂痕。
她想了想,干脆将衣摆的布料全部撕了下来,搬来柴草在屋内燃起了篝火。
季羡出门前特意嘱咐了沈平芜,要用草药给鹤春山熏一熏,避免被阴山君发现鹤春山的气息。
谁也不会想到,乡间随处可见的野草乃是躲避追捕最有用的草药,若是有猎犬灵兽能追踪气味,在这种草药附近也会丧失了灵敏的嗅觉。
沈平芜将草药点燃,径直地递给了鹤春山。
想着的是,让鹤春山自己动手挥一挥。
虽然鹤春山一声不吭,但是他脸上的血痕着实有些吓人,沈平芜将内衬的布料撕开,扯下洁白柔软的布料用香料熏了熏,一同递给了鹤春山。
堆起来的柴堆迸发着劈里啪啦的火光,沈平芜低着头仔细生着火,另一只手举得有些发酸了依旧没有被接过去。 ?
沈平芜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她朝着鹤春山的方向望去,男人依旧是盯着正前方,却似乎对于眼前的东西熟视无睹。
“鹤春山。”
沈平芜低低唤了一声,本来盯着正前方的男人这才扭过头来,望向自己的方向,可眼底却无神光。
鹤春山似乎在等着沈平芜的下话,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动,直到时间过去了很久。
鹤春山突然轻笑了一下,尾睫轻颤,眼底的血痕在火光中显得鬼魅。
“哎呀,被发现了吗?”
男人低沉暗哑的声线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沈平芜手中握着的树枝断在焰火之中,瞬间被火焰吞噬。
“你的眼睛?”沈平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将手举在鹤春山面前轻轻晃了晃,发现男人原先总是藏着戏谑的眸底再也没有了光泽。
像是一块蒙灰了的玉石。
“应该是瞎了吧。”鹤春山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就好像只是提及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寂寥的夜风灌入屋内,将本来旺盛的火焰吹得拔高,火舌将将要卷上男人的脸庞,可鹤春山却依旧淡然坐在原地。
分明感受着温度都应该躲闪才对。
沈平芜鬼斧神差地又用手在鹤春山的眼前晃了晃,本以为鹤春山还是会一无所知才对。
却不料,下一瞬,男人冰冷的手掌便攥住了沈平芜的手腕。
他勾着唇,微微侧头,如墨的乌发垂下露出玉雕般俊朗的侧脸,眼底无光但是却弯了眉眼。
“在试探什么?”
男人语调微扬,偏偏又夹杂着低哑。
明明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倒是叫鹤春山弄得,就好像是沈平芜在大惊小怪。
“你的眼睛看不见了,你不害怕吗?”
虽然沈平芜没有瞎过,但是骤然失明的情况下,正常人不应该惊慌失措吗?
鹤春山不仅不慌不忙,甚至还有心思来逗弄自己。
男人的指腹轻轻擦过她温热的手腕,接着松开后,身子朝后躺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觉得眼睛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沈平芜收回了手,重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树枝,将火焰挑得没有那么大。
确实,眼睛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似乎确实不是特别重要。
只是,沈平芜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方才不还是好好的吗?”
“怎么会突然瞎了?”
“嗯?”鹤春山偏头似乎思考了一下,脑海中骤然出现了沈平芜那张熟悉又带着陌生的脸。
是梦境中终于看清脸的人。
鹤春山倒是无所谓,他心里很清楚眼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就是两道身影互相冲撞着,实在是太烦了,所以鹤春山干脆用内力将眼睛戳瞎。
这样就不用再视线恍惚了。
鹤春山是个变态,沈平芜很清楚,但是她如何都想不到,鹤春山的眼睛是他自己给戳瞎的。
“安静些。”鹤春山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脑袋充斥的剧烈疼痛似乎并没有得到缓解。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沈平芜有些气鼓鼓地用树枝捅了捅火堆,嘴里不停嘀咕着什么。
甚至仗着鹤春山看不见她,还抽空做了个鬼脸。
鹤春山没有告诉她的是,若是修炼到了某种程度,其实视线于自身而言已经并无什么用处。
因为万物皆有灵,任何一丝波动的变化只要鹤春山想,都能够准确无误地传递到他的脑海之中。
换句话说,鹤春山瞎了但是没有完全瞎。
“舌头不想要了可以割掉。”
鹤春山神色依旧如常,低头按在自己的太阳穴,吐出来的话都是叫沈平芜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瞎了吗?”
鹤春山懒得再开口,似乎是真的累了。
他阖上眼眸,绷紧的唇线平直。沈平芜见状也识相地扭过头去,从兜里掏了掏,将先前鹤春山交给自己的古书一本接着一本往外搬。
很快,厚厚的一摞书堆在了沈平芜的面前。
沈平芜其实很讨厌看书,只要一拿起书就觉得头昏眼花,可今日的她倒是一反常态。
鹤春山就算是看不见,听着她那边的动静也知道她在做什么。
在看书吗?
鹤春山稀奇地挑了挑眉,他再次闭上双眼,内力在源源不断地开始运转,阴山君下的欢忆酒并不是普通的药。
鹤春山乃是魔物,世间少有药效能够对他起作用,可偏偏阴山君下的欢忆酒能对他造成影响。
滴答——滴答——
屋外似乎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叫沈平芜有些烦躁,她嘟囔了一声。
最后,像是忍无可忍一般,猛地坐直了身子。
早知道睡觉前就将门给关上了!
床榻上的少女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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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都还没有睁开能就朝着印象中门的方向走去。
只是还未等她走出去几步,脚边突然被一个东西给绊倒,接着整个人朝着地面倒去。
这下,沈平芜昏沉的脑袋都清醒了不少,瞌睡虫一下子被吓飞了。
“我去!”沈平芜下意识紧闭着双眼。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沈平芜觉得自己似乎倒在了某个柔软的被褥中,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耳边突然出现了一道青涩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应该处于变声期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些许沙哑,又含着稚气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涩。
“哎呦,阿芜你这是做什么呢?”
沈平芜撑着地面的手臂僵住,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在她身侧,有一个同样睡眼惺忪的少年盘腿坐了起来,刚刚睡醒的模样,就连脑袋上都还翘着呆毛,乌发也乱糟糟一片。
身上穿着的猩红色劲装,赤裸在外的手臂肌肉微微隆起,但是又不过分突兀,带着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
瞧着应该是夏天,不然也不会穿得这么凉爽。
沈平芜仔细看着那人的穿搭,大脑飞速转动着。
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默默抬起头,将视线从那人的穿搭移到了脸上面。
在看清楚那少年的脸后,她的瞳孔紧缩——
那是一个半大的少年,约莫才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稚气,剑眉星眸,宛若皓月当空般亮晶晶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沈平芜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否则,眼前怎么会出现一个与鹤春山极其相似的少年?
贺春山揉了揉眼睛,坐直着身子看清楚究竟是谁踩了自己一脚后,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他一边往边上倒去一边喃喃道:“阿芜你别打扰我偷懒,师父上午才叫我负重跑了十五公里。”
沈平芜面无表情地重新将眼前的少年给摇了起来,“你叫我什么?”
这么恶心的称呼,沈平芜记得自己似乎曾经也从鹤春山的口中听到过。
该不会是鹤春山故意捉弄自己造的幻境吧?
想到这里,沈平芜晃着贺春山的动作越发坚定起来。
贺春山再次睁开眼,眼皮子直打架,望着盘腿坐在自己对面的阿芜,他好脾气地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好了,你别闹脾气了。”
“晚些时候,我叫小厨房做你最爱吃的红豆糕好不好?”
沈平芜席地而坐,盯着眼睛都快睁不开的贺春山,想要义正言辞地开口好好质问一下他。
自己可是最讨厌吃红豆糕了,这要不是捉弄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就当她想要开口的时候,喉间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一般,竟然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她意识到不对劲,抬手摸着自己的脖颈,即使再怎么努力想要开口说话,可偏偏只能够发出含糊不清的拟声词。
贺春山被沈平芜这么一折腾,本来浓重的睡意也渐渐淡去,他懒洋洋地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
丝毫不在意自己劲装向上滑动,露出了少年所独有结实清瘦的腰腹。
沈平芜下意识瞥了一眼,突然觉得心中有些罪恶,望着贺春山那张比魔头稚嫩不少的脸,她心虚地默默移开视线。
夏日蝉鸣喧嚣,屋外火辣的阳光透过窗台投在铺着毛毯的地面上。
沈平芜站起来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正身处在一间装修典雅的屋子里,四周挂着的轻纱在阳光下宛若水波一般,随风拂动。
屋内沉木的香气袅袅,方才自己躺着的地方便是一张宽大的木窗,柔软的床褥铺在上面。
是即便在上面翻跟头都不会摔疼的程度。
沈平芜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只是四处张望着,最终将视线重新落在了贺春山的身上。
少年的乌发被编成一股股小辫子搭在背后,额前的碎发被一根殷红的发带绑了起来,露出光滑白皙的额头。
稚气未脱的脸,却依旧能够瞧见少年的意气风发。
他咧嘴笑时,露出若隐若现的小虎牙,明朗又热烈。
这还是那个阴恻恻又恶趣味的魔头吗?
沈平芜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那个可恶的魔头变得。
贺春山并没有意识到阿芜的不对劲,他利落地将地面上铺着的床褥给收了起来。
转过身,看见撑着下颌在静静思考的阿芜。
他笑嘻嘻地凑上去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似乎觉得今日的阿芜与以往不太一样,他还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蹲在她面前。
“阿芜,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今日怎么瞧着这么不对劲?”
沈平芜每次听到贺春山同自己说话,都下意识想要张嘴直接回答,可奈何嗓子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这可叫沈平芜好不习惯。
但是很显然,贺春山却早已习惯。甚至还专门从身后摸出来了一个用手帕包裹起来的物品递到沈平芜的面前。
“这个给你,这个是老师罚我的时候,我偷偷爬墙摘的小果子。”
沈平芜愣愣地接了过来,望着贺春山奔跑着离开的背影,又重新将视线落在手* 中那个手帕上。
摊开手帕,上面放着四五个红润又干净的小果子。
看得出来采摘它们的人应该是经过了精心挑选,个个颗大饱满,颜色殷红。
洁白的手帕上绣着小巧的一个字,那字还有些歪歪扭扭,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山
屋外贺春山清朗的声音若隐若现,即使隔着墙都能够听见他爽朗的笑。
红润的果子拿在手中,就好像是烫手的山芋一般。
沈平芜深呼吸一口气,视线落在屋内唯一一处梳妆镜前,快步走到铜镜边,瞧着镜中人的脸。
镜子里的少女身着青白色简单的衣袍,额前搭着刘海有些分叉,眉眼间稚气尚未褪去。
皮肤白皙,脸上却带着一道很浅的红痕,那红痕不算特别明显,但确实有些惹人注意。
沈平芜本以为自己可能是不小心附身到了他人的身体之中,就跟鹤春山附身谢恒一般。
可如今看了镜子之后,她却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因为镜子里,分明是一张十四五岁自己的脸。
第26章 喵喵的声音还不出现?
夏日炎炎, 酷暑时节总是会让人有些昏昏欲睡,通过这一个下午的仔细观察,沈平芜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身处何处了。
原来这乃是当朝大将军贺毅的府邸, 而那个与魔头鹤春山长相极其相似的少年,乃是贺毅的独生子,名为贺春山。
贺春山,鹤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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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芜望着屋外已经暗下来的光景, 托腮扇着扇子,沉吟片刻。
是幻境吗?还是说自己当真误入了某个时空?
她的面前燃着炉火,沸腾的紫炉不断冒着热气, 烘得沈平芜额头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只是她用手擦了擦额前的汗, 倒是尽心尽力地在看着火候,周遭粘腻而又炎热的空气让人隐隐不适。
“阿芜阿芜,我回来了!”
屋子外传来了贺春山那豪爽的声音, 沈平芜一抬头, 就看见了鼻尖仍挂着汗水的少年,站在离自己两步远的地方。
“你怎么又在熬药?”
沈平芜对上贺春山那略微不满的眼神, 捏着扇子的手一顿。
这个药是给谁喝的?
直到现在, 沈平芜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中药乃是一位小厮亲自送到贺春山的房中,对着自己仔细叮嘱每日熬一副。
沈平芜下意识就照做了,却根本忘记了问这副药是给谁的。
贺春山见沈平芜愣在原地,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叫她不高兴了,他乐呵地走上前, 接过了沈平芜手里的蒲扇。
接着,朝她摆摆手, 示意她坐远一些。
“我来吧,你有没有尝我给你摘的小果子?”
沈平芜抬起头, 望着蹲在热气腾腾药炉旁的少年,豆大的汗珠顺着贺春山的下颌滴落在地上。
沈平芜说不了话,所以整个屋子里只有贺春山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宛若有说不完的话题。
从今日师父教的剑术一直聊到隔壁府邸的小猫生了崽。
夏夜的蝉鸣不绝,本该叫人心烦,可耳边有着贺春山的声音,倒也没有那么烦躁。
沈平芜难得耐心地托腮坐在一旁,仔细地打量着缩小版的鹤春山,视线从眉眼一路挪到了捏着蒲扇的手背。
鹤春山的手背处有一颗黑痣,在握住剑柄用力之时,青筋恰好若隐若现地凸起,那颗痣便显得尤为性感。
这些从前都没有注意过的细节,不知道为什么。
在看见贺春山的一刻似乎都回忆了起来。
“我尝尝看苦不苦。”
中药很快便熬好了,热气腾腾倒出来满满一碗,空气中都弥漫着那股淡淡的苦味。
沈平芜一开始还抱有侥幸的心理,在听见贺春山的这一句话后,她下意识僵直着脊背,视线一同落在了那碗深褐色极其难闻的中药上。
不会吧,不会真的要自己喝吧?
贺春山端着那碗看上去就极其难喝的药,不贴着碗沿喝了一口,随后皱着脸做了个鬼脸:“哇,这么苦你怎么喝得下?”
沈平芜看着贺春山那精彩的表情,有种微妙的绝望感。
哈哈,我也不知道啊?
我也是第一次喝。
碗底擦过木桌发出刺挠的声音,那碗深褐色散发着难闻气味的中药被贺春山推到了沈平芜的面前。
沈平芜咽了咽口水,面对着这一碗难闻中药,如临大敌一般,掌心出汗。
这个一定要喝吗?
沈平芜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贺春山,视线里是前所未有的委屈与诚恳,企图以此来逃过一劫。
“你看我没用,我阿娘说你喝了这个药病才会好。”贺春山对上沈平芜的眼神,不知是瞧见了什么。
原先白皙的脸上竟然蓦地飞上一抹红晕,少年艰难地移开视线,嘀咕了一声:“就算你这么看着我也不可以。”
沈平芜见贺春山躲闪的视线,就知道应该是没戏了,她如同壮士赴死一般地双手捧起了那碗中药。
马上就要仰头一饮而尽的时候。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捏住了碗的边沿,一股力量将碗重新压了下来。
沈平芜抬眼望去,就看见眼神虽然依旧躲闪,但是嘴角微撇的少年。
贺春山压低着声音,用只有两个才能听清楚的音量朝沈平芜道:“我最多帮你喝一半哦,不然被我娘发现了肯定要抽我的。”
说罢,那碗深褐色的中药重新回到沈平芜手中时,少了一大半,沈平芜捧着那只剩半碗的中药,如同望着盖世英雄一般。
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魔头!
这能是魔头吗?这分明是自己的盖世英雄!
沈平芜一鼓作气,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瞬间从口腔中四散开来,就好像是以一种诡异的入侵方式席卷了自己的全身。
沈平芜喝完那碗苦到怀疑人生的中药后浑身一抖。
屋内的烛火摇晃,贺春山与沈平芜对面坐在木桌旁,少年瞧见了沈平芜那哆嗦的模样,忍不住咧嘴哈哈大笑。
露出的小虎牙若隐若现。
沈平芜皱着一张脸,将碗拿起来就要往外走。
这个碗得洗干净后还回小厨房。
“你去哪?”
贺春山声音从身后响起,沈平芜转过身望着坐在桌边的少年,伸手指了指手中的碗,又指了指门外。
这么简洁模糊的动作,贺春山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明天见,阿芜。”
贺府很大,贺春山的父亲是大将军,母亲则是当朝长公主,从出生开始贺春山便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乃是整个京都身份最硬的世家弟子。
沈平芜沿着贺府蜿蜒的小路左拐右拐,将碗洗干净还给小厨房后便慢悠悠地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虽然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来此处,但是沈平芜通过与府上下人的交流,得知了自己的住处和身份。
自己乃是贺府的小丫鬟,却比一般的丫鬟待遇要好不少。
只需要专门伺候贺春山,照顾好贺春山就好了。
虽然经过一下午的摸索,沈平芜觉得贺春山照顾自己的可能性更大。
沈平芜这么想着,还有些忧伤地想念了一下双目失明的鹤春山。
也不知道魔头有没有发现自己消失了?
寂静的偏院人烟稀少,大多数的丫鬟都已经歇下,沈平芜一个人住在一间距离鹤春山住所很近的屋子里。
待到她刚刚推开木门的时候,倏然间,一桶水就这么直挺挺地朝自己的脸上泼了过来。
好在沈平芜虽然如今动用不了灵力,但是作为修仙之人的反应速度还在,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过身。
滚烫的热水溅在地面上,还散发着热腾腾的蒸汽。
这一盆水若是泼在自己身上,恐怕得脱层皮。
什么仇什么怨?
沈平芜蹙眉,扭头看向水泼来的方向。
几道身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看穿着应该一样都是府上的丫鬟,与沈平芜身上蓝白色的衣袍如出一辙。
为首的少女梳着极为成熟的发髻,与其尚且稚嫩的脸庞不相符。
苏雨双手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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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扬着下巴,以一种气势逼人的姿势盯着沈平芜,视线直接又满怀恶意地打量沈平芜。
接着,从喉间溢出一丝讥笑:“我当是哪个贼呢?”
“原来是你这个哑巴啊?”
乌发中别着的簪子低调而又别致,翠玉点缀的竹叶镶嵌在上面,即使在黑暗中都泛着别样的光泽。
苏雨的视线落在沈平芜的发间,嫉妒的嘴脸发生了扭曲,嘴角的讥讽中都带着一丝刻薄。
“不过你这么晚从少爷的屋子里出来。”
“怎么?爬床成功了?”
府上的丫鬟与小厮大多是都是没有读过诗书的,就连说话也是直接且粗鄙,像是势必要揭开沈平芜身上那丑陋的伪装。
苏雨双手抱胸扭着腰一步步上前,跟在她身后的小姐妹纷纷笑出声,像是被苏雨的话给逗笑了一样。
沈平芜狐疑地抬起头,望了望这间屋子,确认自己并没有走错。
嘲弄的视线像是阴冷的袄子,紧紧扒在身上如何也丢不掉,只要被贴过一次,往后哪怕离开了这些人,只要想起便会再次回忆。
若是换作一个自卑敏感的人,恐怕将会是一生的阴霾。
但是很显然,沈平芜不是。
沈平芜是何人?就连在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面前都能皮两下的人。
韧性强是沈平芜的代名词。
夏日的夜空繁星点点,又是圆月当空,沈平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贺春山虽然出身显赫,但是为人却十分低调,就连院子里多一些奴仆都是不乐意的。
因此,这周围也就只有沈平芜一个人住在此处。
“怎么?哑巴今天怎么没有掉眼泪?”苏雨瞧见沈平芜视线乱转,像是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也顾不上思考今日的阿芜为何与往日不太一样,她想也不想就上前动手推了一下。
按照以往的情况,那个哑巴应该已经跌倒在地上,只是眼泪直流却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苏雨以为这次也会是一样的情况。
所以动手的时候便肆无忌惮。
“啧,不会以为少爷会为你撑腰吧?”苏雨瞧见沈平芜依旧没有受伤委屈的神情,又忍不住开口。
刻薄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突兀。
“你不过是少爷捡来的一条狗而已,要不是少爷好心,你估计已经被你那赌鬼爹丢进青楼里了。”
“我劝你不要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沈平芜低着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撩起了自己的衣袖。
只见少女白皙的肌肤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青紫一片,有些结痂了又重新被拉扯出鲜血。
不难猜出这些伤痕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眸光一沉,心口莫名燃起一股子火气,就好像是憋了什么东西在心中许久,急需一个发泄口。
在苏雨再次想要动手推搡自己的时候,沈平芜的眉眼间划过一丝戾气,她撇了撇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是你先动手的对吧?”
伴随着咔嚓一声——
屋内灌入寒风,早已熄灭的篝火灰烬随风飞扬。
靠坐在柴草上的男人微微抬头,望向门口姗姗来迟的季羡,季羡的视线扫向一侧。
鹤春山的身边还躺着沈平芜,她的脸上盖着一本功法秘籍,睡得安详。
“有什么发现吗?”
鹤春山轻声开口,语气里有着不露痕迹的松弛感。
季羡拧眉摇了摇头,语气里依旧带着刺:“阴山君为了杀你精心布局百年,怎么可能会就此罢休。”
鹤春山搭在腿上的手指微顿,指尖轻轻敲打着膝盖,接着他轻轻抬起眼看向季羡:“为什么不问问看谢恒呢?”
有道理。
季羡经过鹤春山这么一提醒,差点因为阴山君而忘记了他们此次专门谦来此处的原因——鲛人事件。
通过接触下来,如今还不清楚阴山君与谢恒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
还未等到过去一刻钟,季羡便再次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鹤春山的面前。
只是这一次,还多了一个人。
那人浑身伤痕,早已干涸的血迹斑驳,就连乌发都变得一缕一缕。
谢恒已经昏迷一天了。
可见鹤春山那日在屋子里的一脚踹的有多狠。
谢恒紧闭着双眼,眉间紧蹙,眼皮不住地颤抖似是在梦境中苦苦挣扎。
“半妖?”季羡如同丢垃圾一般将谢恒给丢在了地面上,接着仔细打量了一番,得出结论。
他望向鹤春山,似乎在询问男人。
在看见男人轻微点头后,他这才又重新开口问道:“半妖为何会有这么重的祟气?”
季羡自幼在仙门长大,本就是仙门数一数二的天之骄子,阅览古书无数,还从未听说过半妖会有这么大的祟气。
他的视线往鹤春山的方向扫了一下。
男人眸光微敛,始终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季羡又想起之前在国师府,眼前这个男人跪在地上拉着沈平芜的衣摆,似乎在进行着某种交易。
再联想到鹤春山能够被世人重新看见。
季羡垂下眸子,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你挺会猜的。”
鹤春山勾了勾唇角,即使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却始终没有任何的慌张。
他伪装得很好,季羡站在他面前谈话许久,都没有注意到他看不见了。
季羡确实配得上天之骄子这四个字,只需要给一点提示,便会顺藤摸瓜挖掘出藏在枝叶下的果实。
“所以,你的恶骨真的被人拿了?”季羡拍了拍谢恒的脸,试图唤醒他。
“很意外吗?”
鹤春山缓缓站了起来,凭借着自己的感知力准确无误地停在了谢恒的面前,露出一副狐疑的模样。
接着,他侧头。
那双空洞的眸子准确无误地望向季羡,吐出一句:“当初你不是亲眼看着那群仙门正道把我的血肉都吃了吗?”
季羡身子一怔,接着僵硬地朝鹤春山投来视线,喉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叫他快要喘不过气。
鹤春山却没有怎么在意,只是讥讽地笑了笑:“人为了追求力量,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
鹤春山抬起指尖,轻轻点在谢恒那张满是泥污的额头。
“为什么不说话了?”
面前的谢恒眼皮轻颤,隐隐有苏醒的迹象。鹤春山听见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动静,觉得有些奇怪地扭头。
屋内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源源不断的寒风从门口吹了进来,将地面上的灰尘吹动着,叫季羡迷了眼。
季羡不敢去看鹤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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