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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他乡
又是一年除夕。
几分浪漫与庄严的尖顶, 衬着乳白色古老的砖墙, 天空偶然掠过几只白鸽。
学校显然不会放假, 不过大四下学期课少了许多,加上这些年他超负荷的修学分, 早就不剩太多课,腾出半天回家并不难。
“谢, ”金发碧眼的女孩拍了拍谢知周的肩,给他递过去两张薄纸, “最近的游行活动,还有你让我帮忙取的上学期成绩单。”她的中文说的颇为熟练,只是带着明显的外国口音。
谢知周微笑着接过向她道谢,他拢了拢风衣领,目光从成绩单上扫过。
他没有刻意的避讳, 那女孩探头看过去,有些羡慕地开口:“谢, 你可真厉害。”
谢知周拿流利的英文礼貌地回答了她, 招致了金发女孩的一个瞪眼。他笑了笑, 将成绩单的游行传单对折收好,放进包里。
这个金发女孩是他的新校友, 在一回LGBT的游行上认识的,这个女孩一直向往去中国留学, 因此两人就搭伙练口语。起先谢知周的英文太过于磕磕巴巴,他自己又不怎么好意思开口,只能陪着那女孩练中文, 后来逐渐娴熟之后,谁也不让谁似的,都说着外语跟对方交流。
那女孩眼见他已经不适合用来练习了,正琢磨着另找一个英文菜鸟搭档。
刚来这里的那段日子,谢知周上课听不懂,和同学交流艰难的时候,常常想,如果当初没听季泽恩的去考了雅思,很多事会不会不太一样。
然而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是他们约定的叛徒,他理应在午夜梦回之际受尽折磨。
交换生的计划很辛苦,既要完成国外学校的课程,也要同时接受国内的同步考试。他经常凌晨守着计算机参加国内的考试,然而看着写下的一个个方块字,却只觉得甜。
只有背那些书的时候,他才能短暂的觉得,他和季泽恩的灵魂,至少是有那么一丝共通的。
与此相比,付出的那点疲倦显得微不足道。
当初一同出国的不止他和知馨,周女士也跟着陪伴两个孩子。半年之后,独守空房的谢荣终于耐不住对爱妻的思念,把工作重心转来了国外,而肖子兮也成了他家的常客。
他刚一回到家,就看见一家人正在热热闹闹的包饺子,周馨正在准备年夜饭。因为只有一晚上,肖子兮赶不及回家,加上圣诞节刚回去过,索性跟着他们一块儿过年。
这会儿他脸上沾了不少面粉,还毫不自知地正在擀面,惹得一旁的知馨笑个不停。
谢知周去厨房洗了手,挽起袖子加入了他们。他的手很巧,没多大会儿就包出了一大排,肖子兮笑了:“老谢,你这手艺,可比叔叔厉害。”
“半仙儿,”谢知周看了眼自家老爸,揶揄道:“这么说你岳父,胆子不小啊。”
知馨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可别再说了。”而后是一阵哄笑。
谢荣捧出个大个儿的饺子落在谢知周眼前,“你评评理,我包的怎么不好?”
那饺子太大个儿,皮儿被拉的薄一处厚一处,三两点馅儿漏出来,直愣愣地挂在边儿上。谢知周压住了笑意,称赞道:“好,您包的最好。”
“就说嘛。”谢荣笑笑,在那饺子上做了个标记,指指肖子兮:“等会儿给我二儿子吃。”
“爸!”知馨恼了,把包好的饺子往篮子里一丢,拍了拍手:“我不和你们一起包了。”说完蹬蹬瞪跑上了楼。
谢荣耸了耸肩,小声埋怨肖子兮:“都是你惯的。”
“论起惯知馨,谁比得上您啊?”谢知周揶揄他:“可别把锅往半仙儿身上扣。”
肖子兮摊摊手:“这下全靠谢哥了。”
伴着一锅热腾腾的饺子上桌,还有各色各样琳琅满目的菜式把桌子填的满满当当,一桌人举杯敬周馨做的这一桌饭菜,又一起碰杯,伴着电视里遥遥传来的春晚开幕式,热热闹闹地共祝“新年好”。
谢知周就坐在满满一盆饺子旁,他挨个儿给人盛好,笑着说:“有个饺子里我包了枚硬币,要是吃到了可就是今年的福星了。”
“消毒了吗?”肖子兮职业病发作。
“放心吧,论洁癖我比你多。”
“哎呀,”知馨像是被什么硌到,她拿着纸巾取出异物,心有余悸地开口:“吓死我了,差点吃下去了。”眼里却是一片丰盛的笑意。
“恭喜知馨!”谢知周跟她碰杯,一家人都热闹地鼓掌,惹得知馨笑。
肖子兮若有所思地看了谢知周一眼,饺子是他包的,又是他盛的,他看了看知馨发自内心的笑颜,没有拆穿,嘴角衔着一丝笑意,跟着鼓掌。
吃完了饭,谢荣和周馨给几个孩子挨个儿发红包,轮到肖子兮的时候,他只推说不要,却被谢知周一把塞进了口袋。
“收了我爸妈的钱,你可就是我谢家人了。”谢知周打趣他。肖子兮也不恼,就看着知馨笑。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块儿看春晚,暖气蒸腾的脸上微微泛红,裹挟着几分燥意。
外头少见地飘起了小雪花,在夜色里显出几分朦胧的美感。没一会儿,竟然越下越大,闹得知馨嚷嚷着要出去看雪。他们索性一同出门,薄薄一层雪来不及滚雪球堆成雪人,只够打个雪仗。
谢家大门口按着在国内的习俗贴着红纸的对联,挂着红艳艳的灯笼,在夜色里照出喜庆的光。
对联上的字是知馨写的,虽然显得有几分稚嫩,却已有了骨。
穿着一身红色大衣的知馨衬着雪地里的白,显得脸色红润润的,这会儿正和肖子兮闹着,咯咯咯笑个不停。
邻居也有好些人出来玩雪的,他们住的这一片不少中国人,不一会儿就和谢荣夫妇聊了起来。
“瑞雪兆丰年。”谢荣看着伸手去接雪的妻子,笑着同邻居说。
去国怀乡,在这万家团圆的日子,总是显得分外清晰。
谢知周的目光不自觉的从知馨身上挪开,怔怔地望着灯笼走神,那灯笼透出的暖融融的红光印着白雪,让他没来由的想起了那次日出。
那个不过除夕的男孩,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
锁屏是当初季泽恩发给他的那张江边的照片,他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解开锁屏,对着灯笼拍了一张,旁边飞过的细雪都被照成了温柔的红色,显得格外喜庆。
而后打开那个熟悉的置顶对话框,把照片发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图片前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从最新的一条消息往上翻,大片大片的绿色方框占据了视野,只有谢知周的自言自语,和每句话前面紧紧依偎的红色感叹号。
谢知周不知道季泽恩是什么时候拉黑了他,只知道在某一天,他在半夜时分醒来,被心痛折磨得冷汗涔涔的时候,他看着锁屏上的男孩,不知不觉朦胧了双眼。
也是在那一天,他点开那个许久没联系,却始终在置顶的对话框,发过去一条“我想你了。”
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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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猛地锁屏,把脸埋在被子里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按亮手机,当看到消息提醒的时候他压抑住心中的狂喜,颤抖着手点开,却发现是“消息未成功发送”的提醒。
那个红色的感叹号鲜明地落在背景里,提醒着他,他不可能奢求原谅。
像是汹涌的潮水打开了闸门,谢知周索性不再在乎,而是日复一日地给他发着消息,从琐碎的日常生活,到他的梦境与思念。反正季泽恩也看不见,也不用担心会打扰到他,权当是自欺欺人的聊表安慰。
他和段邦还有联系,听说这两年季泽恩和他,还有骨头架子、肥佬一直住着四“人”寝,不算热闹,倒也平静。
“哥!”知馨打断了他的思绪:“一起来打雪仗啊!”
谢知周冲她笑了笑,锁上了屏幕上的爱人。他从身边攒出一个雪团,远远地朝肖子兮扔过去,嘴里还喊着:“哥哥和你一队!”
被正中胸口的肖子兮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扔回去老大一个雪团,结果被谢知周一掌拍碎了。
“老谢你等着!”他一边色厉内荏的喊着,一边冲过来扑做一团,欢闹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一角。
第62章 来归
热闹的街道上, 不少人举着横幅和彩虹旗, 还有写满各种标语的手幅和牌子。
谢知周侧脸上拿颜料画着一面彩虹旗, 他高高的举着横幅,跟着热闹的人群往前走。作为LGBT协会的成员, 尽管学业繁忙,他总是热衷于参加这样的活动。
或许是为了, 找回自我认同感。
远远地,他冲金发的小姑娘打了个招呼, 曾经的口语伙伴正挽着一个红色头发的女郎,她抖了抖披在身上随风飘起的彩虹旗,绚烂的颜色把她衬得耀眼,在阳光的照耀下,她浅浅的亲吻了身旁的姑娘。
谢知周淡淡一笑, 正要收回目光,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在他眼底, 他有些惊讶地看过去, 终于确认, 站在他前方远处举着手幅的男人,正是曾经的老师邹秦。游行的队伍很长, 他也没有刻意去追,打算闲下来再去联系。
游行的终点, 谢知周忙着做宣传和展示,身旁是厚厚一沓男性同性恋相关的材料。LGBT分成四部分,他主要负责男同这一块儿。面对好奇的路人, 他说着一口流利漂亮的英文,极为专业的向他们讲述协会的宗旨和男性同性恋相关的知识,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显得格外从容。
不少感兴趣的路人留下填写了入会申请,也有些拿走了桌上可供取阅的材料。
等他忙完,歇在一旁,忽然有人给他递过来一瓶水。
谢知周抬眼望过去,猛地站起来,冲邹秦打招呼,带着几分惊喜:“邹老师?”他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格外俊朗。
“知周啊,”邹秦示意他接过水,“怎么出国了?”
“我报了A医大的交换计划。”谢知周解释,“现在在F大做交换生。”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邹秦脸上缀着笑,那双深褐色的眼睛看着他,仿佛能勘破一切。
谢知周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那些压抑许久的情绪,忽然再度翻涌,让他想要在这一刻和盘托出。
“我现在在F大做交流,”邹秦温声道:“还记不记得,我曾经给了你一张名片,让你有心事就来找我,现在依然有效。”
谢知周喃喃道:“名片找不着了。”
“没关系,”邹秦淡淡地笑,像是早就猜到了一切:“我还在这。”
两人坐在咖啡馆里,谢知周点了一杯黑咖啡。
“不嫌苦?”邹秦有些意外。
谢知周垂着眼,缓缓搅动着咖啡,“还好。”
邹秦支着手,等着谢知周开口。
“我……”
他顿了顿,这两年的内心深处的思念和后悔带给他的痛苦太深重,独自承受了太久,以至于他常常觉得窒息得快要疯掉,而那个温柔的眼神,就像是救赎的梦。
邹秦和他不算太熟,又可以恰到好处的聆听他的心事。
那些说不得的话,爱不得的人,在此刻如洪水猛兽一般,叫嚣挣扎着从他的心口倾泻而出。
他像是沙漠上干渴了太久的旅人,终于发现了一棵盛满水的仙人掌,哪怕倾诉是痛,也要毫不犹豫地走过去。
“大二开学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声音……”
他沉静下来,讲完了这些年的全部。
“邹老师,”他看着邹秦,“对不起,你当时和我说的话,我没有做到。”鸦羽般的眼睫挡住了他眼里的情绪,只能听见平静的叙述,“我当时真的害怕,我怕那些指指点点,那些流言蜚语,我怕那种委屈心酸,那种沉默的痛苦。”
“那现在呢?”邹秦问他:“你还觉得,你喜欢的只是他的声音吗?”
谢知周咬紧了下唇,只是沉默。
他想起出国之后的第一个晚上,他一个人安静地躺在陌生的床上,拉紧窗帘紧锁门扉之后,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唯有他的计算机散发着冰冷的光。
计算机上播放的是一部电影,叫做《东邪西毒》。
昏黄的色调,落在人面上旋转斑驳的光影。
那个人说,有些人是离开之后,才会发现离开了的人才是自己的最爱。
全程走神的他没有看懂这部电影,但他却记住了这句话。
他终于清晰而深刻的认识到,对季泽恩的感情从来就是不一样的。那不是简单的欣赏,不是少年人无处安放的躁动和心跳,不是可以因为流言蜚语就随时终止的关系,而是他赤裸裸的一颗心,是他全部的爱意,是他生命不能割舍的另一部分。
他远在异国他乡,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他爱季泽恩。
可惜的是,除了最初的那个不够真诚,也没人会在意的面试玩笑,他再也没有说给那个人听过。
“我原以为,对我们而言,分开是疼痛的终结。”他安静地回答邹秦,“可离开他之后,却比担心流言蜚语的时候更痛。”
“参加过这么多次LGBT的活动,”邹秦问:“什么感受?”
谢知周喝了一小口黑咖啡,斟酌道:“很好的……感受。”
“那你应该明白,面对争议和否认,站出来为自己正名和维权,远比逃避有用。”邹秦温和地看着他,偏头冲他指了指窗外热闹的游行现场,“从前的这个国家,同性恋是有罪的,人人谈之色变,将其视为洪水猛兽。可是你看,现在这里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了。”
他笑着望向谢知周:“有了越来越多的人为之努力,我相信有一天,我们的国家也一样会更加宽容地对待这些不一样的声音。你不想看到那样的世界吗?”
谢知周顺着他目光望向窗外,几分迷惘,几分清明。
邹秦忽然转了话题,带了几分轻松的调侃,“A医大的法医系大四下学期就开始去公安局见习了,再不回去,可得错过了。”
谢知周猛地抬眼,看向邹秦眼里沉静的光。
“我来F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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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你们协会的日常活动里看到了你,你那时候虽然眼里闪着光,但却有些逃避,还总带着口罩。而且你的英语……”邹秦清了清嗓子,忽然笑了:“也不怎么样”。
“知道为什么现在我才来找你吗?”邹秦问。
谢知周双手交握撑着下颌,抬眼看着他。
“还记得,我因为Gemini离职的事吗?”邹秦抿了一口眼前的咖啡:“A医大并没有打算开除我,只是准备给我一个处分,提出离职的是我。”
谢知周愣了。
“我之所以敢做,是因为我从不担心自身的利益会因此受损,以我的能力,我可以在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拿到一份可观的薪水,以及周围人对我学术的尊重。有了这份底气,我才有更多的精力,去跟随自己的心意做事。”
“而且现在的你,在参加活动的时候,眼里是镇定而坦然的。”邹秦评价道:“你已经认可你自己了,我想,你也不会再害怕了。”
“我看过你这两年的成绩单,不论是A医大还是F大,说实话,很漂亮。”邹秦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我想你已经足够优秀,不出意外,你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脱离你家人的庇佑,为自己做主。”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两年前,季泽恩因为他没有好好背书生气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优秀可以让你有更多的话语权。
原来在那个时候,或者更早,在他一开始就收到一份假的重点的时候,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与他隐秘相爱的男孩,就已经在谋划他们的未来了。
他们坦坦荡荡,可以在人前自由相爱的未来。
那个瞬间,他看见了邹秦眼里倒映着的,他脸颊上的彩虹旗,多彩绚烂的颜色在阳光下闪烁,没有自惭形秽,没有丝毫羞愧,它就那样坦坦荡荡地落在耀目的阳光之下,独特而美丽。
知馨敏锐地察觉到,走进家门的谢知周不太一样了。
“哥。”她看着谢知周洗去脸上的彩虹旗,问她:“爸妈回来了吗?”
“在卧室。”谢知馨说。
谢知周擦了把脸,径直往楼上走,知馨猛地窜到他身前,兄妹两人只一个对视,知馨就明白了他的心。她伸开双臂拦住谢知周,眼里带着几分焦急:“哥哥!”
“知馨,我爱他。”谢知周平静地看着她。
“你知道你和他在一起要承受什么吗?”谢知馨的情绪有些崩溃。
“我准备好了。”
“我不相信,”知馨带着几分哽咽拼命摇头,“我不相信这样奋不顾身的感情。”
谢知周轻叹了声,走上前捧住了知馨的脸,擦了擦她眼角的泪:“你不是喜欢看小说吗,不是都很浪漫吗?”
知馨直愣愣地杵在那儿,梗着脖子说:“那都是假的,现实生活中才没有。”
谢知周听完笑了,他捏捏妹妹的脸,“小小年纪,别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你没见过,也不能说明没有这样的感情。”他说完顿了顿,带了几分正色:“况且,你现在不就见过了。”他摸摸知馨的头,往上走。
这一回,知馨没再拦他。
他敲开父母的门,在周馨开门的瞬间,他直直跪了下去。
周馨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儿子,从小没挨过打没受过骂的,忽然这样让她没来由害怕,连连要拉他起来。谢荣跟着走过来,去制止了周馨的手,审视般地看着谢知周。
他抬着眼,静静地和自己的父母对视,那双眼里如同纯澈透亮的长河,没有一丝慌乱。
“我喜欢一个男孩。”
“我想和他在一起。”
知馨从楼梯上小跑上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一段话。她跑过去拉住神色冷硬的父亲,哀求着开口:“爸,你不要骂哥哥。”
谢知周从随手的提包里拿出来一迭游行会上的数据,递过去,“你们如果不理解,可以看看。”
谢荣铁青着脸,没有出声。周馨神色有些慌乱地拽了他一把,接过了谢知周手里厚厚的一沓资料,那上面英文的叙述旁全部认认真真地写上了中文翻译,字迹工整,带着几分郑重。
谢知周站起来,继续说:“爸,妈,我要回国参加实习,然后做一名法医。上学期我已经修完了这边所有的课程,并且刚刚跟学校递交了交换结课申请。”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恍然想起两年前,他还大言不惭的吐槽偶像剧里为了恋人偏要放弃亿万家财,和老爸对着干的富二代。思及此,不由得好笑。
终于有一天他明白情字一事,沦为了俗人。
但他甘之如饴。
第63章 故人
装潢精致的别墅里, 弥漫着沉默。
少年拖着行李箱, 背着双肩包, 单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回头道:“爸, 妈,知馨, 我走了。”
一言不发的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知馨的手抓着沙发上的软垫, 像是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谢知周低低叹了声,推开了门,从钱包里取下钥匙,“钥匙我放在门口了。”他交代了一声, 伸手去拉房门。
“等等——”铁青着脸的谢荣突然站起来。
这是谢知周出柜两周后,谢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怕你不认路, ”谢荣从茶几上拿起车钥匙:“送你去机场。”
知馨如释重负地跟着站起来, 拉过周馨的手:“我和妈妈也要去送哥哥。”
谢荣没理她, 但也没阻止她。知馨冲母亲笑了笑,看着谢知周把行李放在后备箱, 正要往后座去,忽然听到谢荣说:“难道你要让女士坐副驾吗?”
一般而言, 生意场上,后座都是留给领导或者受到尊敬的客人坐的。
然而,“可是知馨不是最喜欢坐前排了吗?”谢知周一时有些疑惑。他们家一同出行惯常是知馨坐在前头。
谢荣不着痕迹地咳嗽了几声。
“哥, ”知馨忽然溜进了后座:“我现在长大了,就爱坐后头。”
这一来一回,谢知周也明白了,他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静静地听着谢总的指示和训话。
谢荣利落地发动汽车,在道路上疾驰许久后,眼见着快到终点了,他终于打破了沉默,“你带回来那些资料,你妈妈看了。还偏要讲给我听,说我不搭理你就是老顽固。”
“我看了两页,搞不懂,也不想懂,”他的言语里有些不悦:“但我谢荣的儿女,只要不违法犯罪,从来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谢知周没忍住,嘴角溢出了一抹笑。
“笑什么笑,”谢荣隔着车前的镜子看见了,怒道:“谁允许你笑了。”
谢知周嗯嗯啊啊地应道:“没笑,您继续。”
“你既然要扎进死人堆里当什么法医你就去吧,”谢荣恨恨道:“我的公司以后都交给你妹妹,你一个子儿也甭想要,在A城买不起房的时候别回来找我哭。”
“爸,”谢知周看着故作严肃的男人额上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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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沟壑,郑重道:“谢谢你。”
“别在这儿矫情兮兮的,跟你妈你妹说去,她们都跟你穿一条裤子。”谢荣撇撇嘴。
谢知周转过头去,看了看一脸温柔笑意的母亲,还有依偎在母亲身旁的妹妹,“谢谢。”
“什么时候,带他见见我们。”周馨温声道。
“一定。”
谢知周望向窗外,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挽回那个人的心,不知道他这个叛徒还能不能被原谅,不过至少,他要试试。
车在飞机场外停下,谢知周搬出行李箱,跟家人告别,于是就收获了谢荣的一个白眼,连带一句毫不客气的“滚吧。”
谢知周哑然失笑,正要转身,知馨忽然跑到他身边,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哥哥,回去之后要小心。”
这话让谢知周一愣,然而知馨已经跑回了周馨的身边,嘴角缀着和她母亲如出一辙的温柔笑意。谢知周摇摇头,没把这句话太放在心上。
“照顾好自己。”他嘱托完依依不舍的家人,最后看了一眼异国他乡的天空,走进了机场大厅。
国际航班太长,谢知周翻出提前准备的薄毯和眼罩,为一会儿之后的睡眠做准备。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肘撑在窗边看着外面,全然没觉察身旁的一段对话,直到坐在他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起身离开,另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
“好久不见。”
谢知周猛地回过头去,看着正在系安全带的男孩,“舒夏?”
“对,是我,刚上来就看见你了,特意换了位置和你坐一块儿。”舒夏笑了笑,拿出软枕垫在颈后,自顾自地解释道:“我快毕业了,回国做毕设,还有……读研。”
“毕业?”谢知周愣了片刻,猛地反应过来,舒夏念得是四年制的生物,的确快毕业了。他忽然开始庆幸还好医学类专业要读五年,至少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挽回那个人。
“是啊,”舒夏靠在软枕上,替自己铺好薄毯:“回国找男朋友。”他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看谢知周:“段邦最近找新人了吗?”
谢知周实话实说:“找过,不过又分了。”
“哦,”舒夏瘪瘪嘴:“我就知道。”他把话题又转向谢知周:“你怎么出国了?你的布偶熊先生呢?”
听到这个称呼,谢知周一愣。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正色道:“我也是回去找他的。”他看着舒夏了然的神情,迟疑片刻问道:“你打算和段邦和好吗?”
“是啊,”舒夏回答道:“我从来都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段邦不愿意。”
谢知周忽然想起那时候的段邦,略顿了顿,还是提醒道:“那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不肯见你,他说——”
“破镜不能重圆,对吧?”舒夏抢白道。
谢知周有些意外,就听舒夏继续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年少相识,又是初恋,这么多年我的心思全花在这个人身上,没有人比我更懂他了。可惜我当时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固执。”
“不过他没跟我说过分手啊,镜子就不算破了。”舒夏撇撇嘴,微微往后仰躺着,感受着飞机缓缓起飞,一副不以为意的神色。
舒夏这句话,却正好是谢知周当年面对段邦的回答时,心里泛过的念头。这么些年他早已忘了,这回被舒夏猛地提起,他的心里又燃起了一丝自欺欺人的安慰。
他和季泽恩之间,也没有那样决绝的话。
“回去了要帮我,”舒夏没什么顾忌地靠着谢知周的肩,他矮谢知周一个头,这会儿靠着正好。
“好。”谢知周应下。
舒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好人有好报,你和你的布偶熊先生一定会重修于好的。”
谢知周取了托运的行李,刚走出机场,耳朵因为气压的缘故还有些闭塞,只觉得周围的喧嚣都显得格外的遥远。
“谢哥!”模糊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大幅度地挥着双手,手里还举着横幅,荧光橙的手幅上写着“欢迎谢哥回家”,摇摆的格外起劲儿。身边不少人侧目而视,还有人窃窃私语,问是不是有什么明星要来。
一脑门儿黑线的谢知周:“……”
还没等他捂上脸,假装不认识段邦,后者就蹬蹬瞪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然而他一双手却没能环抱住谢知周,而是碰到了另外一具身体。
一个脑袋从谢知周肩上冒出来,冲段邦甜甜一笑:“嗨,男朋友。”
这回轮到段邦一脸被雷劈的表情,他收回手,然而之间还是挥之不去的触感。这双手,曾经彻底的拥有过这个男孩,他的指尖对这具身体的触感实在太熟悉,以至于在碰到的一刻,细小酥麻的电流顺着之间,直冲大脑。
真正意义上,阔别四年之后面对面的相见,段邦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
“夏夏。”他下意识地开口。
舒夏从谢知周身后窜出来,抱上了段邦:“男朋友,你想我吗?”
段邦挣扎着把人从自己怀里扯出来,偏开头,沉下音色:“我们已经分手了。”
“没有,”舒夏索性绕到他背后把人抱住,“你没和我说过分手,就不算。”
这下段邦的双手绕到背后使不上力气,推不开舒夏,他一脸求救地表情看着谢知周,然而后者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发光,丝毫没有上前调解的意思。
“别闹了舒夏。”段邦纠正了自己的称呼。
舒夏在他背后蹭着,额间的碎发恰好撩拨着段邦的后颈,让他微微一缩,就听后头的人闷闷道:“那你就在这儿和我说,‘舒夏我要和你分手’,就八个字,不难为你吧,说完我就滚蛋。”
段邦收回了双手,伸开的掌心捂住了全脸,他叹了一声。
当初硬生生地被家长分开,如同被血淋淋地径直劈开一半心脏,他又怎么狠得下心,说一遍这样伤人的话呢。
舒夏太明白他,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折磨。
“我不走了,”舒夏小声道:“我申请了国内的研究生,我和你一起。”说完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卡片,塞到了段邦的手里。
段邦垂眼一看,好家伙,又是谢知周他们家的酒店房卡,他瞪了看戏的谢知周一眼,转了转手里的房卡,在后者似笑非笑地目光下开口:“让你看戏,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谢知周闻言拖起行李箱,掏出手机来打车,看着段邦被人紧紧箍住艰难地往前走,忍不住笑出声。
段邦身后的始作俑者扭过头来,冲他比了个心。
谢知周搬着行李箱坐进出租车,深藏功与名。
他刻意调动思绪,保持着这种强撑的轻松情绪,到寝室走廊的时候,后知后觉的紧张才终于将他淹没,心跳跟着越来越快,他捏了捏手指泛白大的骨节,给自己定了定心。
两年了,想明白一切之后,他终于又回到这里。
不知道季泽恩这时候在干什么,也不知道推开门会不会同他四目相对。
谢知周分出一只手来,按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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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三分期待三分纠结,并上三分忐忑,握上了冰凉的门把手。
第64章 寻
段邦回到寝室的时候, 甫一开灯, 被静坐在宿舍的人影吓了一跳, “老谢你回来了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
谢知周的瞳孔因为骤然亮起的灯光照射微缩。他打量着段邦, 有些意外道:“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他的手里抱着肉乎乎的肥佬,正给他喂青菜。
“老谢, 你今天可不够意思,”段邦摊了摊手, 坐在他身边:“说好了我来给你接机,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舒夏要来。”
“还打算躲着?”谢知周问。
段邦偏过头去,“不知道。”
“舒夏人呢?”谢知周说:“你把他一个人丢酒店了?”
“哭了,”段邦叹了声气:“刚哄睡了我就回来了,四年了, 还是这么个脾气,他一哭我就拿他没辙。”
“他很喜欢你。”
段邦看着从肥佬身上腾出手来整理资料的谢知周, 眼神一暗。
风流不羁的浪子在遇到毕生所爱之后, 戒掉了一身糟粕, 可从前痴情的人却因为与白月光的错过,在感情上放纵自我。
到底谁更后悔呢?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回来, 网恋见面之前,也没想到他还爱着我。”段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早知道我可以等到他回来, 我就洁身自好一点了。我配不上他,知周。”
谢知周低低地叹了一声,“可他说他不在乎。”
“他懂我, 我也懂他。”段邦紧蹙着眉,眼里是溢满的痛苦,“他都是装的,他怎么可能会不在乎,只是他太想和我在一起了。可是知周,他越是爱我,我就越是愧疚。”
愧疚到当那个人干脆利落地褪净衣物躺在他眼前,眼尾缀着泪时,他却只是别过头,替他盖上了薄被。
他根本没办法容忍自己的手再去触碰那样干净的身体。
“不说了,”段邦去卫生间拿凉水洗了一把脸,缓和了情绪,问谢知周:“我回来之前,你一个人坐那儿干嘛?”他的目光落在肥佬一鼓一鼓的腮帮子上,忽然笑了,自顾自道:“半仙儿从前还说它苗条,不该给他起个这样的名字,你看,它现在可是够肥了,还是我名字取得好。”
谢知周淡淡看了他一眼,他败下阵来,补了一句:“还有季哥养得好。”
谢知周的目光落在自己床边的空架子上,他带着满怀忐忑进门的一瞬,期待中的人并未出现,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木板。
“季泽恩,搬走了?”他问。
“啊,”段邦一拍脑门儿:“我忘了告诉你了,他这学期去附属医院见习,有个老师很喜欢他,低价帮他租了附属医院附近的房子。虽然咱们宿舍离附属医院也近,不过宵禁太麻烦,季神动不动就跟着老师值夜,住学校不方便。”
谢知周看着侃侃而谈季泽恩生活的段邦,忽然没来由生出一点微末的嫉妒。他自嘲地压下情绪,问他:“他连肥佬和骨头架子都不要了。”
“他跟肥佬亲着呢,因为肥佬喜欢吃苹果皮,他练了好几天,到后来一刀能全削下来。”段邦乐颠颠地翻出手机视频给谢知周看。镜头里只有一双修长的手,利落地削好苹果皮,喂给肥佬吃。
鲜红的苹果皮落下,被肥佬拢在怀里咀嚼得格外欢快。剩下白生生的果肉无人认领,就听见熟悉的一句:“吃吗?”
而后段邦接过去,随之而来地是喀嚓喀嚓的咀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