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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十三祭真相终大白① 她将匕首插入她心……
怨气所化的魂灵, 承载着无尽的怨念与诅咒。他们是人口中的禁忌,是世人避之不及的灾星。
小满眉头为蹙:“你……”
陈道生半信半疑:“你能听得懂他们说话?”
“小满可还记得,城中人给我起的外号?”
小满紧抿着唇。她当然记得, 在后世记载中,沈家末代小少爷沈亿性情温和,懦弱无能, 悬阳城中人笑话他为“胆小怕事窝囊废”。
“……可是,那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沈亿摇了摇头, 淡淡道:“我性子弱,不是因为我怕人,或者说, 我怕的根本就不是人。”
“我自幼就和旁人不一样——我的耳边常常响起一些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小满哑然。
“还有上次,你于祠堂醉倒后我给你送醒酒汤时, 你看见我手腕上戴着的佛串。”
小满记起来了:“当时你说,那是来的路上二舅父塞给你的。”
“是二舅父塞给我的没错。可是小满觉得, 二舅父为何偏偏要给我这种东西?”
小满不言。沈亿道:“因为辟凶邪, 保平安。”
小满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却被陈道生打断:“沈小少爷的意思,你能够和鬼魂通灵?”
“不算通灵, 只是……能够和他们交流罢了。”
见陈道生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沈亿垂眸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发现, 自己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也能听见他们在我耳边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它们常常嘈杂不堪吵得我无法入睡。后来我试着和它们谈判,这才意外发现自己居然能够和他们交流。”
“……所以现在,它们并不能对我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我反而算是……因祸得福了?”
沈亿说罢,缓缓走到被束缚的孩魂们面前, 闭目沉默。
陈道生目瞪口呆,手肘猛地一撞小满:“你家小少爷还有这能力?”
小满白他一眼:“撞我做什么?我也是才知道。”
不等二人回神,只见沈亿猛地睁开眼,神色晦暗几分。
他转头看向陈道生,语气有些生硬:“陈道长,可否为它们解开禁锢?”
陈道生闻言皱眉:“这群孩魂怨气深重,轻易解开束缚的话,若是它们突然发起狂来,我不能保证你百分百安全。”
“无妨。”沈亿道:“解开吧,陈道长。”
小满连忙阻止:“沈亿!莫要以身犯险!”
沈亿看向小满,眸光微微闪烁:“放心,我自有分寸。它们不会伤害我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小满也不好再出言相劝,只得随他去了。
陈道生两指置于唇前,口中念念有词:“破!”
符咒禁锢随之解除,沈亿走进混乱飞舞的雾气,抬手虚放在聚散的黑雾前,似乎在安抚着受惊的孩魂。
他突然动作一顿,随即缓缓蹲下身子,“找到了。”
“怨气最深之人。”
小满和陈道生面面相觑,小满率先开口:“且问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沈家所谓献祭的真相。”
沈亿颔首示意收到,旋即闭上眸子,指尖汇聚的黑雾缓缓化作模糊的人形。
小满一眼辨认出,沈亿口中那个“怨气最深之人”,就是屡次纠缠她的那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孩魂!
“她叫阿竹,困在沈家祠堂整整五百年,是第二个因为十三祭而死的孩子。”
小满问道:“那第一个是……?”
沈亿沉吟片刻,随即轻声开口:“她妹妹,阿兰。”
“当初南胥国灭,她们家破人亡,无处可去,不得不混入难民乞讨要饭……”
“……”-
五百年前,旧都元京。
大雪纷飞,堆银砌玉。年仅九岁的阿竹带着的六岁的妹妹阿兰混入南胥难民中。
岁晏天寒,单薄的衣物抵御不了寒冷,落下的雪花使她们如坠冰窟。她们蜷缩在路边相拥着取暖,耳边传来难民们连天的哀嚎和乞求声。
“骨碌碌……骨碌碌……”
车轱辘缓缓转动,富丽堂皇的马车轻轻晃动,马儿脖颈下的金铃轻轻摇摆,摇落一地碎响。
“这铃声!是沈家的马车……是沈家的马车!”
“沈家女心地良善……快求求她!求她救救我们!”
马车经过时路边被嘈杂的人声包围。阿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便见得身边难民一拥而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争先恐后地乞求车上之人施舍食物。
阿竹低头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怀中高烧不退的妹妹,立马将最后一团蒲草盖到阿兰身上,转身就朝着人群里边扎去。
可惜难民太多,瘦瘦小小的阿竹哪里挤得进去。她好几次都被拥挤的人群推出来,无可奈何之下她突然灵机一动,一路小跑着转到马车后边。
彼时马车上的人已然下车为难民们分发食物,阿竹悄悄溜到马车后边,趁着无人注意时踩着车辕一鼓作气翻进了车内。
车内一派华贵,阿竹翻找片刻,于车内暗格发现了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子。
她心神一动,飞快打开匣子,镶着金丝的红色布料上躺着一支鎏金梅花点翠簪。在簪子底下压着一张明黄色的宣纸,极其隽秀的字迹写下一句:
“青丝渐绾玉搔头,簪就三千繁华梦。”
阿竹愣神一瞬,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阿竹瞬间回过神来,取出簪子将其塞进怀中,随即攀上车窗准备原路返回,不曾想差点在马车转角处被人撞见。
情急之下,阿竹匍匐下身子钻入了马车车底。好在这马车车轮较大,底部空间很足,她才得以攀在车底不被人发觉。
悦耳的铃铛声猛地响起,随即天旋地转,马车启动时阿竹一个不留神猛地从车底下坠落,重重摔在地上翻滚了好几遭。
耳边传来一阵阵难民的惊叫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冷柔和的女声:“停车。”
金铃的响声停下,华贵的马车停在面前。阿竹惊愕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皓白的手腕,在朱褐色锦绣车帘的衬托下白的耀眼。
目光缓缓上移,阿竹终于得以窥见面前之人的面容——一个桃李年华的女子,螓首低垂,
墨发似瀑,丹唇皓齿,眉眼如画。
此刻她正半倚在车窗上,抬手盈盈掀起车帘一角。她开口,声音也是似水般温柔:“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阿竹一时间被迷得移不开眼,回过神时竟依然脱口而出:“姐姐,我叫阿竹……”
女子逆着光,朝她微微牵起一个笑:“既然都叫我姐姐了,不如把姐姐的东西还我可好?”
阿竹身躯一顿,下一秒飞快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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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怎么着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再加上天寒地冻,她的手脚早已被冻的不太伶俐,跑出去没几步便被人捉着脖子提到马车钱:“请问小姐要如何处置这丫头?”
谁知那女子不怒反笑,坐在车内朝阿竹伸出手:“嗯?”
阿竹挣扎无果,只得悻悻地从怀里掏出簪子,递还在少女手上。
女子接过簪子,取出匣子内的红布细细擦拭着,眸深似水。
阿竹觉察到她对这簪子的不一般,试探着开口:
“青丝渐绾玉搔头,簪就三千繁华梦……”
女子动作一滞,有些惊愕地抬头:“不曾想,你还识字。”
阿竹顺势答道:“我和妹妹阿兰本来大字不识二个,但先前深受昌宁公主的思想启发,所以自学了些诗书。”
女子闻言,忽地笑出声来,对着空中虚无一点道:“当初我进沈家,也是因为这支簪子。你说,是不是你冥冥之中在庇佑我?”
阿竹一时有些怔愣,女子轻叹一声,垂眼看向阿竹:“罢了,也是个可怜的。你过来。”
阿竹下意识照做。女子抬手,用水红色罗袖轻轻擦拭阿竹脸上的污垢,用只有她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
“既如此,你不若跟着我,我保你们姐妹俩衣食无忧。”
阿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女子一挥手,朗声对身旁下人吩咐道:“此女欲行偷窃,将她和那个病秧子妹妹给我带回去,好好惩治一番!”
“是!”
阿竹一惊,不成想她会突然改变主意,忙道:“小姐饶命!阿竹的妹妹高烧不退,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阿竹实在是没有办法,走投无路才……”
见阿竹如此慌张,女子嘴角绽开一个笑,凑近了道:“此处人多,有些话不过是说给旁人听的,小妹妹莫要害怕。”-
就这样,女子带着阿竹和阿兰回到了沈家。少女心很善良,不仅在沈家给她们安排了住处和事务,还找大夫治好了阿兰的风寒高烧。
后来阿竹才知道,那个将她和阿兰从鬼门关里救回来的女子,是城中新起之秀沈家家主沈昭的养女,沈宁。
“沈宁将她和阿兰从乞丐堆里救出,带着她们回了沈家。沈宁性情温和,待她们极好,只是偶尔醉酒,她们才会发现沈宁抑郁悲观的一面。沈宁的温柔善良让心灰意冷的她们重新感受到人情的温暖,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她和阿兰将沈宁当做她们姐妹俩生命中最后的寄托,直到第二年的七月十五那天……”-
七月十五,中元鬼节。
今日甚是怪异,阿竹发现四处都寻不到沈宁,便叫了妹妹阿兰帮她一同寻找。
从傍晚寻到天黑也不曾见到沈宁的影子。阿竹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无措之下决定将沈宁失踪之事告知沈家家主——沈昭。
可还不等她和阿兰去寻,“砰!”一声房门被猛地踹开,浑身浴血的沈昭站在门口,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们。
阿竹阿兰吓了一跳,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只见沈昭高高举起手里的铁铲,狠狠朝着她的脑袋砸下来。
“砰——!”
“啊——!”
耳边传来阿兰的惊叫,脑子里一阵震荡,剧烈的疼痛感从太阳穴蔓延开来。
阿竹昏死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阿竹发现自己身处沈家的祠堂里,四肢被死死绑在祠堂的柱子上,不能动弹分毫。
头痛欲裂……她努力晃了晃头,终于想起了些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她挣扎着环顾四周,却看见令她此生难忘的一幕——
沈昭立于祭台前,手里操持着一柄锋利小刀,血流了一地。
而那躺在祭台上的人,赫然是阿兰!
“阿兰!阿兰!”
“家主!家主!家主我求求您,我求求您放过我妹妹,我求求您……”
阿竹死死挣扎依旧动弹不得分毫,她情绪濒临崩溃,只得大喊:“家主大人,我愿意替阿兰去死,我愿意去献祭的我愿意!求求您放过阿兰,她才七岁……”
“你凭什么替她死?”
阿竹闻言愣住。 :
“沈家从不养闲人。”沈昭面色森寒:“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允许沈宁留你们俩在府中?”
“知道为什么进沈家之时,我要你们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吗?”
沈昭笑道:“你连替她死的资格都没有。”
阿竹连连摇头:“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还有,你不会真以为,你们能来到沈家,是机缘巧合吧?”
阿竹猛地抬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沈昭:“你都要死了,我今日便让你做个明白鬼。”
“收留你们,是假。”
“用你妹妹去献祭,才是真!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你骗我!你骗我!宁姐姐……”
“还叫沈宁姐姐呢?我若是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沈宁一手策划的,你又当如何?”
沈昭冷笑一声,悠悠道:“沈宁办事深得我心,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突然俯首,凑到阿竹耳边轻声说:“她果真将你们调养得极好。”
阿竹声音已然嘶哑,只得木讷地摇头:
“你骗我……你骗我……”
黑夜中闪烁起奇异的光亮,阿竹四肢被缚,只得眼睁睁望着阿兰的血液随着光亮流逝,融进一枚发着金光的珠子里。
沈昭突然发狂似的大笑:“哈哈哈哈,夺舍失败又如何!我有的是办法!”
阿竹哭喊:“阿兰!阿兰!”
沈昭状若癫狂,竟挥舞着衣袖裙摆翩翩起舞:“哈哈哈,贼老天,你难不倒我……只要长生石还在,就有希望……”
“阿兰!阿兰——”
阿竹撕心裂肺:“不——”
“噗嗤——”刀刃没入血肉的声音。
阿竹兀自大张着的嘴被一把捂住,只得大睁着眼睛瞪着面前之人。
沈昭牵起一个浅浅的笑:“嘘,聒噪。”
沈昭死死捂着她的嘴,右手取出插在她胸口的匕首,朝着她心口的位置又是一刀、两刀、三刀……
不知道插了多少刀,直到血肉模糊,直到阿竹最后一丝呼吸都不复存在。
含恨而终,含怨而死。
恨意与不甘汇聚成执念的河流,久积成怨,怨气化魂,怨魂不散。
第23章 十三祭真相终大白② “七十一孩魂做局……
阿竹和阿兰, 含恨而死,含怨而终。
恨意与不甘汇聚成执念的河流,久积成怨, 怨气化魂,怨魂不散。
“阿兰死后,沈家便开始了所谓‘十三祭’的传统。第一任沈家家主沈昭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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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防止事情败露, 杀掉了知晓真相的阿竹。自此阿竹和阿兰的魂灵久久困于这一方祠堂之中,怨念深重。”
“所谓十三祭, 其实不过是每隔十三年便寻一个最合适的童子,用活人血肉滋养长生石,以葆长生石法力永驻……”
“而往往被沈家选中的孩子, 都无一例外地会被送上祠堂的祭台,由历任沈家家主亲手割断他们的血管放血, 前一秒还生龙活虎的孩子们此刻只得苦苦挣扎,直至血枯而亡。”
话音落, 小满和陈道生皆是无言。
气氛有一阵的沉寂, 安静得连呼吸声听起来都异常沉重。
小满迟疑地开口:“为什么偏偏选择阿兰?”
“因为阿兰八字纯阴, 长生石需要八字纯阴的童子血,来滋养献祭。”
原来
如此……所以无论是五百年前的沈家主沈昭, 还是如今的沈家主沈大脾,都是因为八字纯阴而“收留”了阿兰和鸟鸟, 只为用她们的血肉来滋养长生石……
小满记得自己今晚来此地的目的,于是直截了当对沈亿道:“问问它们,那群孩子去了哪里。”
陈道生猛地看向她:“孩子?还有什么孩子?”
“鸟鸟失踪前曾告诉过我,原先在城北和城西乞讨的那两群孩子,被父亲关在了祠堂。”
一旁的陈道生道:“那个先天阴童子之身的女孩?这么说起来,确实有好一段时日没在沈家看见她了。”
陈道生微微皱眉, 摸了摸下巴:“可是,自我们入祠堂起,除了这七十一个怨气深重的孩魂,根本就没有见过其他活人啊。”
“所以我才让沈亿问它们,被藏在祠堂里的那群孩子到哪里去了。”
沈亿蹙眉道:“没有。”
“什么?”
“这个祠堂中,压根儿就没有过其他孩子——或者说,入了这个祠堂的孩子,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
“可鸟鸟明明说,他们被关在祠堂……”
难道,难道说——鸟鸟骗了她?
一阵沉默后,小满深吸一口气:“那你问问它们,跳皮筋,是什么意思。”
沈亿闻言一愣,随即转过头,朝阿竹低语着什么。半晌后,他缓缓抬头,面色有些难看:
“是鸟鸟。”
“……什么?”
“跳皮筋,是鸟鸟教他们的。鸟鸟能和它们交流,阿兰说,它们和鸟鸟是朋友,没有人愿意和鸟鸟玩,只有它们愿意,所以鸟鸟教他们唱歌,和它们玩跳皮筋。”
小满微微皱眉:“鸟鸟?”
小满沉吟片刻:“我方才被孩魂们卷入幻境时,看见鸟鸟在祠堂中央,一边唱着童谣,一遍动作僵硬地跳皮筋。但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她的踪影了。”
她说着抬眼看向阿竹:“鸟鸟的失踪,可否与你们有关?”
沈亿闭目片刻,睁开眼对小满摇了摇头:“与它们无关。你方才看见的鸟鸟,不过是孩魂化作的幻影,用来迷惑你心智的罢了。”
“迷惑心智?”
小满微抬下巴,眉眼微弯:“这么说来,是你们告知了鸟鸟她先天阴童子之事,也是你们编造出那群孩子被关在在祠堂的谎言,然后故意引诱她告诉我错误信息。你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来祠堂,对吧?”
她注视着阿竹,一字一字道:“你们的目标很明确,你们想要我死。”
“七十一孩魂做局,只为杀我一人。”
阿竹咧开嘴,低低地呜咽着什么,竟是在低笑。
“嗬嗬……呵……”
无需多言,它默认了。
小满看向沈亿:“为什么?”
沈亿会意,闭目片刻后,抬头看向面色沉重的小满:“你和沈宁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它们认定你是沈宁的转世。”
小满看向七十一孩魂,冷笑一声:“所以之前也是你们利用鸟鸟,让她夜半之时将我引到你们事先挖好的坑里;也是你们附身鸟鸟,用铁铲拍晕我,意图将我活埋?”
“我早该想到的,那么深的一个坑,仅凭鸟鸟一己之力,怎么可能一夜之间便挖出来。”
此言一出,阿竹的魂灵瞬间暴怒,它扯着嗓子咿呀咿呀地嘶吼,刺耳的尖叫几乎要撕碎人的耳膜。
沈亿神色凝重,朝着孩魂们的方向呵斥:“住嘴!”
“沈亿。”
沈亿不解扭头,看向叫住自己的小满。
小满深吸一口气,“她说了什么,你尽管原话转告我。”
“……此女怨念颇深,且情绪状态极其不稳定,说的话也不大可信……”
“沈亿,”小满淡淡打断他:“你只管说,我自有定夺。”
“……”
沈亿沉默片刻,犹疑着缓缓开口:
“是我们做的,那又如何?谁让你是沈宁,你是沈宁的转世!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是因你们沈家而起!我本以为你是一片好心,不曾想……至始至终,你不过是想让我妹妹为你们沈家献祭罢了!五百年了,这都是你欠我们的!”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逃得掉吗?何止是五百年,就算一千年一万年,就算你化作灰烬,我也生生世世,纠缠不休!我要你不得好死!”
话音落,众人皆是无言。
略一沉寂后,沈亿突然开口,却不是对小满,而是对着阿竹的魂灵道:“可惜你一直恨错了人。”
阿竹的魂灵有一瞬的凝固,随即愈发暴乱,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沈亿眼睫微颤,一字一句道:“因为沈昭的养女沈宁,在你妹妹献祭之前便死了。”
此言一出,不只是阿兰,连同小满和陈道生都为之一惊。
沈亿继续道:“当年沈宁带你们姐妹俩回沈家,本是出于好心。你们说她心肠歹毒,是披着羊皮的狼,可你不知道的是,早在你妹妹被迫献祭的当晚,沈宁就突发恶疾暴毙而亡。”
“你口口声声说是沈宁骗了你们,可你却愿意相信并不相熟的家主沈昭,听信她的一面之词,也不愿意相信亲手将你们拉出泥潭的恩人。”
阿竹扭曲着躯体,魂魄几度聚散:“不……呃呃……不可……能……”
“而且,你口口声声说沈千就是沈宁。”沈亿略一停顿,扭头看向一旁的小满:“可除了这张相似的脸,哪一点让你确定她一定就是沈宁的转世?”
“我……不会认错……嗬,咿呀……”
“你……你就是……”
阿竹的魂灵迸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挣脱束缚猛地凑到小满眼前。
“嗬……你就是……沈……宁……!”
“我不是沈宁。”
面对眼前的怨灵,小满斩钉截铁道:“我不是任何人的转世,也不是任何人的替死鬼。我不信什么前世今生,我就是我自己。”
沈亿眸光一暗,神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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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的颤抖。陈道生手持黄符定住阿竹的身形,抬手施咒重新禁锢住暴乱的怨灵。
小满眉眼低垂,她缓缓蹲下身,抬手虚抚着眼前阿竹的魂体,淡淡道:
“我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阿竹突然笑起来,沈亿传话道:“公道?这世间哪里有所谓公道!”
“即便不是沈宁,你们沈家人也都该死!生于沈家,你们出生就注定是背债的恶鬼!我要你们全部偿命!”
在阿竹的带动之下,七十一孩魂的怨气愈发凝重,霎时间,整个祠堂天昏地暗,仿佛坠入无底漩涡,使人头晕目眩,只觉斗转星移。
刺耳的尖叫再次响起,小满下意识抬起双手。
她捂紧耳朵对陈道生道:“听闻青河山……有一法术,名曰往生咒,可净化怨念,超度魂灵!”
陈道生双手抱头,剑眉微挑:“大小姐意欲何为?”
小满语气不耐:“都什么时候了还搁这儿跟我装傻充愣!”
陈道生微微颔首,随即艰难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化着红咒的黄符。
他两指夹着符纸,凑到唇边低声念着往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困,由汝自召;
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砰——!”
“咿呀———!”
乍然间金光四起,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凄厉的嘶吼尖叫。下一瞬,陈道生被猛地弹飞出去,重重地跌坐在祠堂的地板上。
他“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小满忙问:“陈道生!你如何了?”
“啧!”
陈道生抬手一把抹过嘴角血渍,神色凝重:“怨念太重,不可超度!”
小满大惊:“怎么会!”
“怨魂恶灵已然暴走……惟灭不破!”
“可是它们……”
话说到一半,小满猛地垂下头,紧紧咬着下唇。
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她长叹一口气 :“……那便劳烦陈道长,出手镇邪!”
得到小满的肯定,陈道生立即施法换咒,刚掐指准备动手,却听闻一道响亮的声音:“住手!”
祠堂的大门被猛地推开,祠堂内昏暗而空旷,月光透过大开的门缝,斑驳地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诡异的光影。
祠堂内三人齐刷刷转过头去。
逆着月光,三人终于看清来者的面目——
赫然是鸟鸟!
鸟鸟突然伸手拦在孩魂身前:“大小姐,请不要伤害他们!”
第24章 往生咒难渡恶魂灵① “魂飞魄散,不可……
祠堂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来人竟然是鸟鸟!
鸟鸟突然冲上前伸手拦在孩魂身前:“大小姐,请不要伤害它们!”
小满不解看她。鸟鸟咬了咬下唇,“他们……也是我的朋友, 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也是可怜人……”
小满面色沉重:“鸟鸟,你看清楚了, 他们可是害人命的恶鬼!”
鸟鸟:“不……不是的,他们……”
眼看陈道生再次抬手准备掐诀, 鸟鸟猛地扑过去死死抱住他的手臂:“陈道长!不可以!”
陈道生捏住手中符纸,朝着鸟鸟大喊:“小丫头,快让开!”
“不!没有人愿意和鸟鸟玩, 连大小姐也在躲着鸟鸟!它们是我唯一的朋友!”
小满略一犹疑,扭头问陈道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陈道生面色凝重:“怨魂已成恶灵, 若是不速速铲除,定会酿成大祸!”
小满看向沈亿, 后者目光一沉, 朝她缓缓摇了摇头。
沈亿压低声音道:“已经没有办法和它们正常交流了。”
小满果断开口:“陈道生, 动手!”
鸟鸟却一把抓住陈道生的手腕:“等一下!不可以!”
陈道生右手被缚,抬手甩不开鸟鸟:“放手!丫头片子做什么!”
“嗬嗬……咿呀——!”
“嗬!杀……杀了她……”
暴走的恶灵猛地朝他们冲过来, 众人躲避不及,被怨气深重的雾气猛地撞开。
小满被撞飞出去, 后背撞上祠堂前的祭台,落下来重重摔倒在地。
胸口一阵刺痛,小满闷哼一声,唇角泌出一丝鲜血。
四肢剧痛难忍,不等她爬起身来,黑色的雾气凝聚成一柄利剑, 不由分说地朝着小满径直刺过来。
“去……死!”
“偿命来——!”
陈道生制止不及:“快躲开!”
“小满!”
一道纤瘦矮小的身影一闪而过,朝着小满的方向猛地扑过去。
“大小姐小心!”
“噗嗤——”
温热湿润的鲜血溅射到脸上,烫得小满眼睫一颤。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被恶灵洞穿身体的鸟鸟,一时间喉口哽咽。
“鸟鸟!”
趁此机会,陈道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铜黄色的铃铛,一边摇着三清铃,一边连滚带爬重新掐诀: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
北斗昂昂,斗转魁罡。冲山山裂,冲水水光。
灾咎豁除,殃惩殄灭。凶神恶鬼,莫敢前当。
顺罡者生,逆罡者亡。天符到处,永断不祥。
上帝有敕,敕斩邪妖,火铃一震,魔魅魂消!”
“斩邪,灭!”
霎那间,整个祠堂荡开一阵无形的气浪,七十一恶灵扭曲挣扎,伴随着一道道刺耳的尖叫,最终化作点点尘埃,消弭不见。
“鸟鸟!”
鸟鸟面朝着小满,软软地栽进她怀里。
血肉模糊,大股大股滚烫的鲜血泛着些许黑色雾气,喷涌而出。小满颤抖着伸手去捂,却怎么也捂不住。
鸟鸟静静地倒在小满怀里,血水淌了小满一身,宛如一只暗红色的血手禁锢住小满的灵魂。
“鸟鸟……你这是做什么!”
鸟鸟的神情无悲无喜,一双眸子微微有些湿润,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其他。
她望着小满,释然一笑:“我知道我活不成了。”
“我是……先天阴童子之身,会给人带来不幸,命中注定早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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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鸟鸟还是好开心……我从来没有过亲人,可梁爷爷对我好,他就是我的爷爷……”
“抱歉,大小姐,鸟鸟真的不知道它们……想要害人,我只是,想要保护我的朋友……”
“咳咳!嗬……”
小满颤抖着手去擦拭她脸上的鲜血:“鸟鸟!鸟鸟你别说了……”
“不,您听我说……其实,城西那群和我一起来悬阳城的孤儿,根本就不是我的朋友。他们打我、骂我、肆意欺凌我……”
“可是,阿竹告诉我,他们被家主抓起来了,困在祠堂不见天日……阿竹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是阴童子,才会害的和我一起的孤儿全部都要丧命……”
“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阿竹是骗我的。我把它们当做朋友了……”
小满握住她的手,下一瞬,她感觉手里被塞进了一个什么东西。小满低头一看,赫然是几颗快要化掉的糖果。
“这些糖果,是梁爷爷给我的……鸟鸟,从来没有吃过糖的味道,但梁爷爷给我了,只是鸟鸟舍不得吃……鸟鸟一直贴身藏着,却化掉了……”
小满脑袋放空一瞬,突然反应过来鸟鸟口中的“梁爷爷”就是那个姓梁的老疯子。
“大小姐,鸟鸟从未求过你什么,只求你能……替我把这个交给梁爷爷。你替我告诉他,鸟鸟没法子唱歌给他听了……如果真的有来世,鸟鸟一定做他的孙女……”
“如果可以,请大小姐帮我救出那些孤儿吧,他们也是可怜人。鸟鸟真的不想再背负几十条人命,黄泉路上,鸟鸟想一身轻……”
“下辈子,不要再做阴童子……”
“鸟鸟……”
小满抬手就准备剥开糖纸,却被鸟鸟吃力地捉住手腕:“不……鸟鸟不吃糖……”
鸟鸟眼中泛起点点泪光,声音都哽咽了:“我想,糖果在我身上会化,一定是那糖果在流泪吧。你看,连糖果都不喜欢我……”
“不是的鸟鸟,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小满用手去捂鸟鸟的伤口,可一切都只是徒劳。她眼睁睁看着鸟鸟一张小脸越来越苍白,眼看着她唇上血色尽失……
“鸟鸟,在坚持一会儿……我给你找大夫,找正规悬阳城最好的大夫。你坚持住,大小姐每天都给你好多好多糖果吃,好不好?”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光是想想,都觉得好幸福……”
“好多好多糖果……”
“有爱我的爸爸妈妈陪着……”
“还有梁爷爷,鸟鸟唱歌给他听……”
“跳皮筋,我第一,马兰花开二十一……”
“……”
声音逐渐消弭,最终彻底安静。
“……”
小满晃了晃她的身子,试探着唤她:“鸟鸟?”
“鸟鸟……”
小满轻轻抬手,温柔地为鸟鸟擦拭脸上的血迹。
陈道生立在一旁,手里捏着的法诀渐渐消散;沈亿缓缓蹲下身来,褪去黑色外衫轻柔地盖在鸟鸟身上。
小满低垂着眸子,眼睫轻颤:“陈道长,送她去往生吧。”
陈道生略一沉吟:“……她的魂魄被恶灵冲散了。”
小满微微愣神,抬眼看他。
陈道生沉默片刻,声音低沉:“魂飞魄散,不可超生。”
“……”
一反常态的,小满没有再多怪罪于他,只是沉默不语。
昏暗的祠堂中,沈亿和陈道生站在小满身旁,小满抱着鸟鸟的尸首,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爬进来,朝阳黯淡的光线流转于屏面上,动荡不定,晦明倏忽。
迎着朝阳的光,小满缓缓抬起头。
天亮了。
悬阳的暮色,到来了-
趁着
蒙蒙亮的天色,三人走出祠堂。
鸟鸟的身子很轻,轻到小满可以轻松将她抱在怀里,一步步走出祠堂的台阶。
陈道生收起法器,长叹一声:“终于结束了。”
沈亿沉吟片刻,突然道:“真的结束了吗?”
小满闻言微愣,转过头看向沈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