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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乱,我什么时候会给她添乱?”桑静榆抱怨着,“她的公务从来也不和我说,遇到什么难处,也都自己抗,出了这么大事,她竟先想着保住我,那她呢?她自己可怎么办!”
“陛下一向器重初尚书,何况如今初尚书在民间威望颇深,我们只要按侯爷所说的去做,定能帮到她。”吴长逸轻声哄着桑静榆。
裴霁曦却感同身受,他知道这滋味,他至今仍记得他与初雪晴夜游江南之时,她那句“愁前路漫漫,却要踽踽独行”。她的独行,根本不是没人相伴,而是她把别人都推得远远的,自己抗下所有。
可这次,他不能让她自己去面对。他眸间闪过一丝阴鸷,冷冷道:“轻风,帮我递个请安折,我要面圣。”
第134章 不若赐臣一死,以此明志。
杨若柳离开后, 让柴富贵送席祯归家,自己则直接去了叶家。
她进门的时候,正好碰见吏部侍郎范英彦离开, 福身行了一礼。
范英彦点点头, 他看过女儿,准备离开。虽说现下叶家门前已经鲜少有人再来闹事,可近日来, 他都是趁着夜色才来看看女儿,以免遭人口舌。
杨若柳想到了狱中的的初雪晴, 便问道:“范大人可知初大人出了事?”
范英彦微微一顿,道:“下午得了消息, 便与苏尚书商讨过此事,苏尚书如今已进宫求见陛下, 为初大人求情。他怕人多会惹陛下不快,便没让我去。”
得知苏尚书为初雪晴求情, 杨若柳心头稍稍松了口气, 但也试探道:“不知范大人能否帮帮初大人,毕竟初大人于叶家也有恩。”
范英彦点点头:“此事不必你说, 我也会竭尽全力。”
杨若柳犹豫道:“先前叶老板不知初大人是女子,可能有些误会,不过如今……”
范英彦止了她的话头:“不必过多担忧, 初尚书功绩累累, 虽有欺君之罪, 但念在她过往功勋, 想必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杨若柳垂眸应是, 想到范英彦曾经和初雪晴在吏部共事那么长时间,出事第一时间又与苏尚书去商议对策, 想必都会尽心去帮初雪晴,便与他告别,进屋去看叶馨儿。
叶馨儿还在坐月子,主屋里放着好几个炭盆,窗隙都被封着,很是暖和。
见杨若柳进来,叶馨儿忙从床上起身,担忧问道:“初大人如何了?”
杨若柳上前坐到她身旁,拍拍她的手:“我没能见到初大人,不过定远侯去看过了,现下初大人并无大碍,但接下来如何,还需要大家一起出力。”
“我能做什么吗?”
“侯爷让我找些说书的,讲一讲初大人过往功绩,可现下风口浪尖,不知有没有人敢出这个头。”
叶馨儿忙道:“我让管家去找几个酒楼茶馆的老板,我与他们都有交情,想必还能卖我这个面子。”
“这些事交给我就可以,你还在月子里,别操心太多,免得伤身。你放心,侯爷都做了安排,一切都会好的。莲娘子回去时,还悄悄与我说,她明日要去找盛大人,求他帮忙救初大人。”
叶馨儿讶异道:“可她不是已经拒绝盛大人了吗?如今再去找他,万一盛大人迁怒怎么办?”
杨若柳摇摇头:“只是求他办事,又不牵扯他们两人的事,盛大人还是初大人的同门,想必不会坐视不理。今日吴将军也陪着桑大夫一起去的,有这么多助力,相信初大人会没事的。”
叶馨儿垂下头,叹口气道:“我一直当自己没这个福气,不能像桑姐姐一样觅得良人,可初大人那夜对我说的那句话,我现在才明白什么意思。我欲献身于她,为奴为婢,她问我,好不容易守下家业,又要为奴为婢,如此这般,焉有自己?”
叶馨儿眼角挂上了一滴泪,倏地坠落,她撇过头,继续道:“我困于情爱,不得自救,便破罐子破摔,失了自己。如今知道初大人竟是女子,更加让我瞧不起自己。”
杨若柳揽过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你可是咱们女子里的传奇,在你之前,哪有女子能做到商会会长的?初大人碍于身份,无法对你言明,但想必她,是在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才一路扶持你。你可万万不要再自暴自弃,咱们女子活得不易,你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
叶馨儿抬头抓着杨若柳的手,坚定道:“一定要救出初大人,有她在,女子就会有不一样的活法。”
窗外冬夜的刺骨寒冷,都无法进入屋内,屋内炭火旺盛,暖意融融,似春日般温暖,也似春日般,充满希望。
*
翌日一早,裴霁曦得了传令,便在寿昌殿外候着,等了许久,几乎将他的耐心耗尽,才有太监传他进殿。
寿昌殿本是皇帝的寝殿,但许是未正式开朝,景平帝便在此接见大臣。
他进殿时,看见面色苍白的苏远达从殿内走出,身旁还跟着太医院院使桑复海。
桑复海还念叨着:“苏尚书,您年纪也不小了,怎的还不顾忌自己的身体,这大冷天的,竟一直守在殿外,这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在逼陛下吗?”
“老夫就这么几个学生,学生有过,我又岂能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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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其身呢?”
桑复海哑口无言,他不知该埋怨初雪晴身为女子,耽误自己女儿的终身,还是该怪罪自己那个行事张狂的女儿,好在方才他为陛下号平安脉时,陛下并未与他多提,想来应是不会牵连自家,可若让他为初雪晴求情,他也是做不到的。他本就不喜这个女婿,如今连女婿这个身份都是假的,他能忍住不去破口大骂就是好的。
裴霁曦走到他们近前,行了礼,问道:“舅父可是为初尚书求情而来?”
苏远达叹口气,他得知自己的学生竟是个女子,也是震惊许久,可震惊过后,便是心疼与担忧,可今日虽得见圣颜,终是没能劝皇帝赦免初雪晴。他摆了摆手:“你去吧,多一个人,兴许能改变点什么。”
裴霁曦见他这么说,便知道他并没有说服景平帝,点了点头,径直走进殿内。
他并没有像苏远达一样连夜进宫,反而是隐忍着,递了请安折才面圣,只是因初雪晴在狱中对他说的那番话,他明白初雪晴的担忧,怕他滥用兵权,所以他才将礼数都做到位,避免景平帝猜忌。
殿内,景平帝穿着常服,面色并不好看,见裴霁曦进殿行礼,摆了摆手让他起身,不等裴霁曦说话,便道:“你也是为初尚书求情来的?”
裴霁曦想到被关在暗无天日牢房中的初雪晴,按捺住心中涌动的怒火,不动神色道:“微臣并非为她一人而来,更是为陛下而来。”
景平帝用手抚了抚额头,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裴霁曦镇定道:“若陛下重罚初尚书,则势必要彻查她如何以女子之身参加科举,又如何一路青云直上,女扮男装坐到如此高位,身后是何人助她,为肃清官场,想必也是要将幕后之人揪出的。”
景平帝咳了几声,才道:“裴卿是在威胁朕?”
“微臣不敢。只是诸国来使即将抵达京城,当初是初尚书不畏边境战乱,出使北狄、西羌与长戎,才换来边境的太平,如今诸国朝拜,当初的和谈使臣却在狱中,无端让诸国看了笑话。”
景平帝轻笑一声:“你与苏尚书果然是亲舅甥,苏尚书也是拿这一套来谏言,可你们要知道,出使之功,不在她初学清一人身上,若没有整个大宁给她做支撑,她怎么能得到这个和谈结果?”
“的确不是她一人之功。”裴霁曦顿了顿道,“可当初她归国,此功已在街头巷尾口口相传之中,落到了她一人身上。”
景平帝摇摇头,当初初雪晴出使归国之时,先帝为了给先太子铺路,为太子党加码,的确授意传出初雪晴出使之功。
裴霁曦见景平帝还未动摇,便继续道:“如今边境太平,定远军在祁将军与方将军的带领下,即使不需要微臣,也能抵御外敌,臣奏请,交出兵权,解甲归田,只愿与陛下,换一个人。”
裴霁曦字字铿锵,没有半点犹豫。他昨夜思索良久,刚开始想不通,景平帝既然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力推举初雪晴入朝,为何又在此刻与她反目成仇,揪其根本,他只能想到自己。
从离京前的那次刺杀,到如今初雪晴落狱,件件都像是对他的警告。如今他孑然一身,无妻无子,已然没有人质可以让景平帝拿捏,而重权在握,犹如怀璧在身,他即使什么都不做,又如何让人放心呢。
景平帝叹了口气,良久才道:“爱卿莫要冲动,前朝忌讳武将,统兵权调兵权分离,造成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局面,没有内忧,却亡于外患。我大宁自建国以来,从未亏待边疆将士,就是为了避免前朝外患之祸再现。如今你要解甲归田,你让边境将士如何看朕?”
裴霁曦攥紧拳头,听着这一席话,只听到了帝王的虚伪。
如今景平帝又忌惮他,又要名声,不让他解甲归田,就是要留个人质在此。他又如何能让景平帝这么顺心如意呢?
裴霁曦冷冷道:“陛下既不愿让臣解甲归田,可臣若志不得纾,恐难统领定远军,不若赐臣一死,以此明志。”
景平帝拍了下桌案,怒喝道:“胡闹!一个两个,都敢拿命来威胁朕!”
裴霁曦承受着帝王之怒,却半分退意都没有,他已打定主意,决不能像他的父亲那样,将至亲押在京城,将性命丢在疆场。忠军报国,不能换来如此后果。
“臣不敢。” 他嘴上说着不敢,可面色没有一丝不敢的样子。
景平帝深深呼吸,方才平复怒意,他看着面前这个驰骋疆场多年的将军,却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初雪晴的影子。
一样的坚定果敢,一样的聪敏过人。
一个是国之良将,一个是国之重臣,一文一武,就将他这个君主架到这里。
“定远侯,朕欣赏你,当初你身陷敌营,是朕命令初尚书无论如何都要保下你。自然,彼时尚不知你们关系如此密切,即使没有我的命令,初尚书也会不遗余力地救你。朕告诉你,只是要你知道,朕不是那种为了皇权罔顾一切的人。你对大宁的功劳,朕记在心里。但是,你也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功高不会盖主,但若你气焰过高,便会焚及己身。”
景平帝摆了摆手:“退下吧,你们说的,朕自会考虑。”
裴霁曦退出大殿,他本也没有指望一面圣,景平帝就会改变主意。既然初雪晴不让他滥用兵权,他就只能用纡回的法子救她。
他离宫的路上,又碰见了盛道文与范英彦,三人相视之时,便都知晓了对方的来意。不知今日吴长逸还能寻来几个大臣,想必景平帝应付完这一轮一轮的觐见,也会深知初雪晴如今在这朝中的根基,轻易动不得。
可景平帝似是知道他们的来意一般,在见过裴霁曦后,只称身体不适,谁人都不再接见。
不知是不是来求情的人过多,本该在初五恢复的早朝,竟也停了下来。
第135章 求娶初尚书
正月初八, 冬风依旧凛冽,可好在积雪已除得差不多了。各家各户休息了一个年节,如今街上商铺也陆陆续续开张。
一个早点摊上, 有两人在讨论着昨日在酒楼的见闻。
“和兴楼那个说书的, 胆子也真够大的,昨日还在说初尚书的事,后来官兵来了想抓他, 他却跟猴子似的跑没影了。要说酒楼老板不知道这事我是不相信的,偏官兵还没有证据。”
另一人青年压低声音道:“这事你就小点声说, 如今咱们虽然知道初大人的不易,但咱们平头百姓, 哪管得着这些,唉, 要说初大人这么好一个人,怎么就是女子呢!”
“听说有百姓都写了万民书, 万民书里不仅有寒门学子、高门奴仆, 还有樟安、邺清、勐城的百姓,最关键的, 万民书上第一个人,是韦皓谦老先生,那可是万千学子的恩师!就算初大人是女子, 可她做的那些事, 都是实打实为百姓好, 可惜喽!对了, 今日外国使节来京, 一会咱们去凑个热闹吧。”
他们二人还在吃饭的功夫,旁边有人喊着:“先去占个好位置吧!不然一会啥也瞧不见。”
有人回应道:“你要瞧啥, 是要瞧瞧北狄那个女君主长啥样,把你收回去当王夫吗?”
“呸!去哪也不去北狄!那可是女杀神!长戎也比北狄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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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啦!长戎来的是个王子,就没你的份喽!”
在百姓嬉闹间,诸国来使的队伍已靠近城门,鸿胪寺的官员引领着诸国来使,一路进城。
一女子从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马车上探出头来,正是北狄新任国君,乌尤拉。诸国来使中,只有北狄是国君亲自来京的,她看着街边各色商铺与息壤人群,感叹道:“还是大宁繁华,若我北狄子民有这样的日子该多好!”
道旁的百姓之中看见乌尤拉探出头,纷纷挤着往前看,一个女子竟能当上国君,得是什么样,可看来看去,也不过一副普通模样,倒是身上穿金戴银显得富贵了些,瞧不出什么特别来。
可他们若见过乌尤拉身披铠甲的模样,就知道女子如何做得了国君了。
乌尤拉阖上车窗,对近旁的婢女道:“那长戎的小王子,听说初学清是个女子,一路念叨着要把她讨回长戎,他可真是想美事呢,我当初想讨了裴霁曦去,咱们军队就压着边境线,大宁都没能同意,如今他打什么算盘,当别人看不出来呢!”
婢女奉承道:“是那大宁蛮将有眼无珠,错过了您,是他没福气!”
乌尤拉大笑道:“本来此行无趣,如今得知那和谈使臣竟是个女子,这趟出行,可有热闹看了!”
“奴婢听说,大宁的舞阳将军如今也赶到了京城。”
乌尤拉倚在车壁上,听着车外的喧哗,勾起唇角,“可不是么,猜也知道是谁把病中的女将军招来的。大宁能有女将军,就不能有女权臣么?不过,我倒真不希望初学清能放出来,她若在,大宁这种盛世,指不定要持续多久。”
她们口中的舞阳将军裴梦芝,如今正在定远侯府休息,自接到裴霁曦的口信,她一路快马加鞭,总算是赶到了京城。
好在如今她一直在家中养病,手无兵权,贸然来京,也不算逾矩。
只是裴霁曦并未想到,他的一句口信,竟让姑母不远万里,来京相助。他原本只打算要一封姑母的亲笔信,好加重手中的筹码,谁知姑母竟亲自来了。
为了裴梦芝身体考虑,裴霁曦特意一早就请了桑静榆到侯府,为她调理身体。
桑静榆先前去勐城时候,已经为裴梦芝开过药,如今看她状态比之前要稍好一些,便调整了药量。
裴梦芝看着写方子的桑静榆,笑道:“桑大夫医术高明,我按你的方子调养许久,如今已经觉得好了许多。”
桑静榆边写方子边道:“您也别觉得现在没什么大碍,便小瞧了这陈年旧疾,仍需要好好静养,此番舟车劳顿,对身体也有损伤。”说到这,她顿了顿,停下笔,郑重道,“您不远万里过来,我心里真是感激万分!”
裴梦芝抬眼瞧了瞧站在一旁的裴霁曦,揶揄道:“我来呢,是冲着初尚书来的,是身为女子的分内事,你也不必感激我。倒是我这外甥,我原只当他是为同僚出头,到了这轻风才告诉我,初尚书竟是离开多年的冬雪,怪不得他这么上心呢!”
“姑母。”裴霁曦打断了她的调侃,“我本只想要姑母手书一封,谁知您竟然亲自来京。姑父可安好?”
“他非要放下生意与我一起来,我嫌他腿脚慢没让他跟着,让他给玥怡准备嫁妆,这次来,正好给玥怡和小祁将军讨个赐婚。”
裴霁曦点点头,林玥怡与祁允的婚事因建祯帝的忌惮拖了这么久,如今新帝登基,是该提上日程了。
他又道:“今日诸国来使进京,宫中已备好了宴席,我与您一同入宫,届时……”
“你放心!一切都听你的安排!她会没事的。”裴梦芝安慰道。
*
景平帝登基以来,由于诸事繁多,连登基大典之时都未举行宫宴,今次趁着诸国来朝,便举行了宫宴。
虽说冬日的冰寒还未散去,但上元节未到,宫里的年味尚在,一排排的宫灯垂在屋檐,装点着肃穆的宫道。每道殿门上都贴着门神,殿内大大小小的门上也都贴着各式各样的年画。国丧未过,所以翰林院并未准备春联,但这些已经足以让往日沉肃的宫殿显出些许人气。
文武朝臣按次序进入翊华殿,才发现景平帝已早早坐在大殿正中,往往宫宴皇帝都是最后一个入席的,如今早早入席,可见他对于此次诸国来使的看重。
在朝臣入殿之后,太监引着诸国来使也进入殿中。
长戎小王子,西羌等诸国使臣依次行礼,由太监高声念出各国礼单。
待到北狄乌尤拉时,她并未按照鸿胪寺大臣教的那样行礼,反而直着身子笑道:“鸿胪寺的官员让我称宁帝‘陛下’,可我看没这个必要,这次来的,都是诸国使臣,身份最高的,也不过是长戎王子,可我这个北狄君主亲自来贺,想必已是诚意满满,宁帝不会介意这些琐碎的礼节吧? ”
景平帝看上去神色不明,只淡然地请她入座。
有臣子坐得远,便窃窃私语道:“这北狄女君好生无礼,果然是蛮夷之邦。”
另有人小声回他:“别国都是使臣进京,唯独她身为一国国君,亲自来朝拜,不定怀着什么心思呢!”
好在丝竹管乐之声响起,压住了他们的议论,长戎小王子看着翩翩起舞的宫女,时不时拍掌叫好,而这样的行径落在大宁的朝臣眼中,显然也是不知礼数的一种。
伴着悠扬乐声,各色菜品依次呈上,长戎王子为歌舞叫好之余,也感叹着菜色的鲜美,不过他毕竟年未及冠,如此恣意行事,倒也不显得唐突。
舞毕,景平帝先与诸国使臣推杯换盏,到了乌尤拉时,乌尤拉不似别国使臣一般满口溢美之词,她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景平帝,问道:“听闻大宁每年都有冬猎,我自小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此番既然来了大宁,也想看看大宁的儿郎们的猎场风姿,尤其听闻宁帝也是骑射的一把好手,不知能否给我们展示一番呢?”
景平帝一双幽深的眸子放在乌尤拉面上,似在窥探什么,须臾笑道:“此时不是冬猎的正日子,不过北狄君主有意,朕也可安排下去,不若就定在上元节。只是朕国务繁忙,恐难分身,不过朕会让在京擅骑的将士陪好诸位。”
乌尤拉还欲说什么,景平帝却直接转向他国使臣,继续推杯换盏。
待他与诸国使臣都寒暄过后,便将目光放在了远道而来的舞阳将军身上,他笑着对裴梦芝道:“舞阳将军为我大宁立下汗马功劳,听闻近年来都在勐城调养,此番来京,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裴梦芝起身行礼道:“谢陛下关心,微臣近年来悉心调养,身体已无大碍。此番来京,只是挂念外甥独自在京过年,不忍他孤苦一人罢了。”
裴霁曦已在京多月,裴梦芝这话,表面在说思念外甥,实则将裴霁曦的处境摊开来说,众臣闻言皆是噤声。
裴梦芝话毕,一声不合时宜的“噗嗤”声响起,众人望去,才看见乌尤拉竟嗤笑出声。
乌尤拉心中感叹,这大宁人,说话就是不能摆在明面说,看他们这般你来我往,真是有意思。
而景平帝似并未听见这声嗤笑,也并未听懂裴梦芝话外之音一般,继续问道:“在京城可还习惯,可需要朕派太医为舞阳将军调养调养?”
“劳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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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心,微臣近来一直按照桑大夫的方子调养身体,来京后又让她调了方子,哦,就是太医院院使之女桑大夫,当初初尚书去勐城出使西羌之时,微臣与桑大夫结缘,如今身体已经大好。我大宁女子,无论做医师、武将还是文臣,的确都不比男子差。”
此话一出,虽看似无意间提起了初雪晴,却让众人都想起如今尚在狱中的初尚书。
不等景平帝再说话,便有一人从座中走出,跪在大殿正中,正是吏部侍郎范英彦,高声道:“陛下,微臣自知失礼,可微臣有本要奏,奈何早朝不开,只能趁此宴席,向陛下陈情。如今边境太平,诸国来使进京朝拜,可和谈功臣初尚书仍在狱中!我大宁有舞阳将军,有明履营,为何容不下一个女尚书呢?”
景平帝静静看着殿中跪着的人,并未言语。
连裴霁曦也未料到,第一个为初雪晴出头的,竟是范英彦。
又有一人缓缓从席中走出,跪在范英彦身旁,正是初雪晴的恩师,苏尚书,他恭敬道:“老臣惭愧,学生犯错,臣亦有错,若圣上要罚,请让老臣一同受罚。”
吴长逸也跟着上前跪下,他与初雪晴的“夺妻之恨”众人皆知,如今亦站出来为初雪晴求情,“陛下,微臣手中乃寒门庶族、高门奴仆、以及各地百姓联名的万民书。初尚书虽有大过,但亦有大功,望陛下念在她过往功绩,网开一面。”
连御史盛道文也跟着走了出来,恭谨跪于他们身旁,“陛下,微臣与初尚书师出同门,若论罪,臣亦有罪,请陛下责罚。”
而在这一众求情声中,终于有了一道不一样的声音。
礼部尚书余佑威见这么多人跪着,起身行礼后,对着地上跪着的人们斥道:“这是宫宴,又不是早朝!苏尚书,几个年轻的不懂,你也罔顾礼仪吗?诸国使臣皆在席上,你们这是做什么!”
刑部尚书郁简良此时也附和道:“微臣以为,此事也不应在此议论,初尚书如何量罪,都可从长计议。”
而景平帝一直沉默不言,眼神一一逡巡在发言的众人身上,不置一词。
在议论声稍稍平歇之后,长戎小王子起身高声道:“陛下,当初初尚书来长戎出使时,本王有幸见过她,当时便被她的口才和人品所折服,现在知道她是女子,更是钦佩不已,本王愿与贵国结秦晋之好,求娶初尚书,陛下可准?”
景平帝一直平静的面庞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情绪,他皱着眉思索,显然被长戎小王子这番话打乱了节奏,他沉默片刻,将目光放在了同样一直沉默的裴霁曦身上。
第136章 和亲长戎,也算戴罪立功。
裴霁曦本静静看着众臣的争论, 因自己身份特殊,本不欲出头,以免给初雪晴带来更大的麻烦。可听到长戎王子这番话, 他也乱了心神, 自古两国邦交,和亲就是最常见的,若景平帝碍于众人压力, 无法发落初雪晴,此刻应了长戎王子的话, 就着台阶把初雪晴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定定看着长戎王子, 眸中寒意逼人,似要用眼神穿透眼前之人一般, 可正在他欲开口之时,却听见景平帝问:“不知长戎王子年岁几何?”
长戎小王子面白无须, 通身满满少年气, 他扬起唇角答道:“我十七了。”
“那你可知初尚书年岁?”
“当然知道,求娶嘛, 就要有诚意,初尚书是比我大点,但这都没关系, 她聪慧成熟, 机敏过人, 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景平帝沉默了。
裴霁曦倏地起身, 用寒若冰霜的声音问道:“王子还未问过初尚书的意见, 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求娶,若陛下准了, 如何面对我大宁功绩累累的重臣,若陛下不准,长戎的颜面岂不是被王子丢光了?”
乌尤拉看到质问中的裴霁曦,了然地笑了出声,插嘴道:“长戎小王子,你没有和定远军交过手,不懂定远侯,他这个眼神哪,一般是杀人前才有的。”
裴霁曦闻言,自知暴露了情绪,瞬间敛了神色,回道:“我倒是与北狄交手更多一些,所以北狄人只见过我杀人的眼神,不知道我其他时候的样子。”
乌尤拉哈哈大笑起来:“我当初怎么没看出来,你与那个初尚书这般相像呢!”
众人又纷纷私下议论起来,重点已经从初雪晴有没有罪* ,到该不该让她去和亲。
反对的,悄声道初雪晴毕竟一身才学,和亲到长戎,岂不是助了长戎,想必长戎小王子打的也是这个注意。
赞成的,认为初雪晴太过离经叛道,本就有罪,如今和亲长戎,也算戴罪立功。
正座上的景平帝抬了抬手,身旁的太监高喊“肃静”。
景平帝正色道:“今日宫宴,不谈政事。”
众人都知道今日是争论不出个结果的,于是都各自回到座位,继续这场各怀心思的宴席。
景平帝许是心事过重,散席时,久久未动,看着众臣依次散去,诸国使节也纷纷离开,仍旧坐在大殿之上。
有太监上前拦住了要离开的裴霁曦,说是陛下有事要单独与他商议。
乌尤拉离开前,回首看了看仍旧坐着的景平帝,唇角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才折身离开。
众臣散去,景平帝屏退左右,空荡的大殿之中,还萦绕着酒与饭菜的余香,各个桌上只剩残羹冷炙,清冷得仿佛方才宫宴的热闹都似蜃影一般。
的确不是谈事的地方,但景平帝并没有换地方的打算,只是仍旧端坐在正前方,问裴霁曦:“爱卿近日在忙什么?”
裴霁曦离景平帝并不近,可他总似闻到了腻人的龙涎香一般,方才入喉的酒都压不下这股味道,“近日所忙,陛下今日应都看见了。”
景平帝看着大殿上还未让人收拾的残羹冷炙,叹了口气,“各个阶层联名的万民书、街头巷尾口口相传的童谣与故事、不远万里赶来的舞阳将军、文武重臣的联名上奏,爱卿的确做了许多。”
裴霁曦镇定道:“即使我什么也不做,也会有人去做这些事情。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初尚书的所作所为,值得这样的传颂。”
“的确,她所做的,功在千秋。”景平帝并没有否认裴霁曦的话,“其实,即使没有人做这些事,朕也不会关她太久。”
“难道将她下狱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景平帝点点头,“在这世道,女子本就艰辛,但百年来固有的阶层很难打破,大宁立国时,出了一个舞阳将军,又有了明履营,可以说是时势之功,但就连在明履营里,女子也是重重枷锁。初尚书是女子,却罔顾礼教入朝为官,且功绩累累。若要打破女子的枷锁,就要将她打入谷底,激起民愤,这样,女子的身份才会被正视。正如同寒门里出了个初学清,奴隶中出了个燕雀军,如今寒门与奴仆都已不复往日,相信女子经此一事,将来也会卸下枷锁。”
裴霁曦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摸不清景平帝的态度,今日之前,他都已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如今却被告知一切都是景平帝做的局。
“你放心,舞阳将军来京的目的,无非是为她女儿的婚事,和初尚书之事。为林将军与祁将军赐婚的圣旨,不日便会传到侯府。初尚书,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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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日,也会出来,而定远侯你,也可安心回邺清了。”
裴霁曦不可置信地看向景平帝,他在混乱的思绪中抓住一点清明,谨慎问道:“陛下可是要将初尚书送去长戎和亲?”
景平帝轻笑了一声,摇摇头道:“长戎小王子年岁不大,但远不似他看上去那般单纯。初尚书当初出使长戎,已经展现了她身为谋臣的能力,长戎不是要一个和亲之人,而是要一个治世之人。正如同当初北狄乌尤拉要你一般,只是想要定远军的主将,被困在北狄而已。这点心思,朕还看得清。 ”
裴霁曦仍然不能相信眼前之人,如果这一切都是初雪晴与景平帝做的局,为何她之前从未透露过分毫?他不认为初雪晴会瞒着自己,他们已经如斯亲密,至爱如夫妻,至密如知己,若真是一个局,这也是景平帝单方面设下的局。
景平帝缓缓继续道:“朕以前觉得,她会是一个好官,能辅佐朕治理天下。但现在,朕觉得她不仅可以辅佐朕,她甚至能与朕联手,将这大宁换个天地。”
裴霁曦觉得自己离景平帝的目的越来越近,这一番话不仅是将初雪晴摆到了重臣之位,共享江山的荣誉,从来都是开国皇帝许下的空口诺言,如今景平盛世,他又如何会说出这种话,君臣之间,从来都是有皇权隔在其中的,皇权又是从来不容许被挑战的,景平帝这话,到底是将初雪晴放在了什么位置?
裴霁曦试探道:“君臣有别,初尚书从未有不臣之心。”
“朕当然知道她的赤子之心,但朕说的不是君臣。”景平帝犹豫片刻,才道,“朕说的,是后位,朕会让她做朕的皇后,同朕共治天下。”
裴霁曦震惊看向上方,原来景平帝打的是这个主意!一直以来那丝晦涩的嫉妒,都隐隐藏在心底嘲笑着自己的小人之心。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并不是他的猜忌与臆测,他咬牙克制自己的愤怒,一字一顿问道:“陛下可知,臣与初尚书的关系?”
景平帝长长舒了口气,似是将郁结于胸的那些自责疏散开来一样,“朕知道,你与她两情相悦,但你应也知道,她不是囿于小情小爱之人,她有自己的远大抱负,不然,当初也不会离开侯府。”
裴霁曦未料到景平帝连他们的过往都知道,可见初雪晴的确信任这个君主。可信任是一回事,被算计、被利用又是另一回事。
“微臣以为,初尚书自有她的抱负,也从不打算困住她,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若要违背本心、背情弃义去实现抱负,相信她也不会愿意。”
景平帝反驳道:“谁都想与自己心悦之人两厢厮守,但在家国天下面前,一切情爱,都不值一提。我与初尚书,并无男女之情,但我们志同道合,只是用夫妻的名义治理天下,个人的私欲,都要为大道让步。”
裴霁曦眸光晦暗,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衬得他成了自私自利的小人一般。初雪晴年纪轻轻官居高位,假以时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无可能,大宁取缔相位已久,在初雪晴被关押之前,众人都猜测相位即将重启。什么共治天下,若真有心,许她个首辅之位,不也一样吗?
非要用这么高洁的理由,去掩饰那令人作呕的私欲。
他坚信,若初雪晴知道了景平帝的盘算,定会不耻于这些谋算。
裴霁曦上前几步,通身气势逼人,裹着浓浓的寒意,挑战着面前的君威。“陛下这番话,可与初尚书说过?”
景平帝面不改色:“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她。”
裴霁曦紧紧攥着拳,原本斩钉截铁的信任此刻也有了一丝裂痕。
他向景平帝告退,也并不等他的准允,便折身离开。
一路疾驰到刑部,刑部郁尚书如同提前知道一般,与下面打好了招呼,他循着上次路径,直奔初雪晴的牢房。
仿若一直待在暖房中的人,不敢去看外面是否冰天雪地。他亦不敢去深究初雪晴的态度,只一味想着要相信她,要告诉她景平帝的盘算,不断加快自己的步伐。
暗夜之中,廊道火烛的烛光幽幽,他停在初雪晴的牢房外,看着里面沉睡的她。她身上盖着一层薄被,月光从高处小窗洒进来,均匀地铺在她的面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他焦躁的心倏然缓了下来,错乱的呼吸渐渐均匀,似乎还能在牢房的潮湿血腥味中,闻到一丝初雪晴的味道。
宛如边关阴山上的雪,带着一丝凉意,能抚平一身的躁乱。
他轻轻唤了声:“雪晴。”陌生的称呼,似乎还有一些拗口,但让他觉得仿若心中也经历了一场方窥晴日的大雪。
初雪晴似是于梦中听到裴霁曦的呼唤,努力挣扎走向他,却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浓雾,找不到奔赴的路。
直到又一声“雪晴”,她才恍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睁开眼,看到隔着栏杆望着她的裴霁曦。
第137章 我只当,冬雪死了。
裴霁曦上次来看初雪晴的时候, 心思都在担忧初雪晴的安危上,并未留意到,她所处的这间牢房, 在牢狱最偏僻之处, 周边牢狱都是空的,很是清静。许多牢房,都没有窗子, 但她这间,在高处有个小窗, 牢房内虽有血腥阴湿味道,但尚算干净。
她身上盖着薄被, 身下还有个褥子。
初雪晴见他来了,惊诧起身, 掀开薄被,被中露出一个汤婆子。她走到裴霁曦身边, “你怎的这时过来了?”
裴霁曦隔着栏杆, 握住她的手,虽有汤婆子, 她的手还是很凉,他只得更加用力握紧她,想给她渡一丝暖意, “听到了一些无稽之谈, 觉得可笑, 便想来看看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初雪晴抿了抿唇, 道:“我无碍的。”
裴霁曦的神色黯了一瞬, 他应知道的,那些伤, 恐怕都不是真伤,是打给别人看的,那日她死活不肯自己给她上药,应也是不想他知道太多。此刻的她,面上白净,身上味道并无不妥,显然在狱中洗漱也没有耽误,有这样待遇的犯人,恐怕也没几个。
初雪晴又道:“我听说了你最近做的事,其实,你不用做这么多,我会没事的。”
裴霁曦试探道:“难道一切都是你和陛下的计谋?”
初雪晴沉默片刻,才道:“为了能让更多的女子觉醒,这一步棋,必须要下。”
裴霁曦心中那抹担忧,如重物一般坠在心头,如今,那重物的分量,似越来越沉。原来,她早与景平帝商议好了,原来,一切都是他们布局的一环。
“那下一步棋呢?”裴霁曦问道。
初雪晴抬眼看向他,可望向那双澄澈的眸子,她又不敢直视,眼神闪躲开,只道:“我还未想好。”
当她眼神闪躲的时候,裴霁曦似乎听到自己紧绷的心弦遽然断裂的声音,原本觉得自己的怀疑都是无稽之谈,可她现下的闪躲,像是印证了那怀疑一般。
他的声音似是压抑着颤抖:“未想好什么?是继续天各一方,偷得一晌贪欢,还是做一国之母,与我恩断义绝呢?”
初雪晴诧异看向他,她未料到他已知晓了这件事情,一时竟觉得羞于面对他,直到被紧握着的手觉察痛意,她才不得已去面对,“陛下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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