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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过往种种,皆是她一叶障目
初学清被景平帝的话吓到了, 不自觉后退两步,“您……是在试探微臣?”
“朕是认真的。朕从不曾让你参与党争的权谋诡计,就是怕污了你的初心。”景平帝正色道, “你在那里, 朕就知道初心在哪里,就知道该做怎样的皇帝。”
“可……微臣与陛下,并无男女私情。”初学清慌不择言, 她觉得眼前的人简直是疯了,怎么会动这个念头。
“没有私情才对, 我们志同道合,政见一致, 由你来母仪天下,最为合适。女子一旦沾染上情爱, 就会变得面目全非,没有私情, 才能更好地治理天下。”
初学清摇着头, “不是这样的,最合适的人, 应该是您的发妻!”
景平帝眸色黯了黯,但很快不见异色,他笑道:“你不用急, 朕给你考虑时间。对了, 你不是说, 定远侯不宜在京中久待么, 正好, 趁这段时间,你好好考虑。”
明明他只是淡笑着说这些话, 可初学清却觉得他的话语冰凉入骨。给她考虑的机会,却又提醒她定远侯还在京城,这机会,她要,定远侯便能顺利离京,不要,恐怕在京的安危都难以保障。
“退下吧,有了答案,尽快告诉朕。”
初学清浑浑噩噩走出大殿,景平帝给的冲击太大,让她一时反应不及。
这宫殿有了新主,仍旧是往日肃穆威严的样子,亘古不变。
可她追随的明主,似乎变了。
就在她混沌之时,视线内出现一个太监,正往大殿内去,她看着眼熟,叫了一声:“福来公公。”
那太监果然停下来,远远冲她行礼。
她走到近前,居然是太子以前的贴身太监,福来。
“公公如今伺候陛下吗?”初学清怔怔问他。
“先太子不在了,承蒙陛下看重,近日将奴才调到近前伺候,是奴才的荣幸。”
初学清苦笑了下,福来一直以来是谁的人,不言而喻。说是兄弟情深,却原来早早便安排了眼线。
“恭喜公公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这盘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她在其中,又是什么角色呢?
她以为的兄友弟恭,背后又有什么机关算计?她以为的君臣同心,又是怎样的权谋诡计?
可笑,他说女子沾染了情爱会面目全非,难道不是男子沾染了权势就会判若两人吗?
她望着湛湛青天,巍峨宫殿,却知晓了这青天之下的龌龊。
冬风凛冽,直入骨髓,通身寒意,却不及心底如被冰封。
过往种种,皆是她一叶障目,原来,所谓明主,一直未变。
*
桑静榆忙碌了一天,本就有些宿醉的她,一天接诊下来更是疲累。医馆关门的时候,有学徒冲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快看外面,只见初学清一身常服在医馆大堂等她。
她扭动着脖子,松了松筋骨,朝着初学清走去,叹道:“难得啊,今日你竟来接我了!”
一旁的学徒调笑着:“桑大夫,您专心看着病患,没看见初大人都等了您好久了呢!好些个病患都羡慕您呢!”
“去!”桑静榆一点没被揶揄害羞的样子,“赶紧各回各家,别打扰我和我夫君相聚。”
众人这才放弃看热闹,赶紧散去。
桑静榆问初学清:“怎么终于得闲了,不是身子不舒服了吧?”
初学清从座椅上起身,道:“没有,只是今日无甚大事,下值后逛了逛书斋,正好在你的医馆附近,便来顺道接你了。”
“你竟然有空逛书斋?”桑静榆笑道,“走吧,大忙人。”
两人坐上马车,桑静榆才揶揄她:“说吧,究竟是何事,让你撇下公务来逛书斋了呢?”
“只是看一些字画罢了。”
“呦,你还对字画感兴趣了?”
初学清从身旁拿出一卷画,递给她:“送你的,明日,挂在医馆大堂内吧。”
桑静榆边轻轻展开画,边道:“我可不懂什么字画,我们是医馆,又不是书院,你让我挂这个,不是白瞎了么。”
字画展开,是一副落日山河图,桑静榆去过西境,一眼就看出这是西境的清河。画是从垂柳岸的角度看向远方,近处的垂柳飘荡,似是能感受到微风拂面。远处是崖旁激荡的瀑布,流水从高处骤然落下,在河面激起层层水花。云雾笼罩着河面,也遮掩着落日的光辉,让日光更加温和。
画上题了一句诗,字体苍劲有力,棱角却不突兀。
“此间山河景犹在,前人英魂后世荣。——山水居士”
“这是清河。”桑静榆感叹道,“我不懂画,但就是觉得画得好,这句诗题得也好,让人想起了勐城之战牺牲的将士,清河能这么平静,是他们的牺牲换来的。”
“山水居士的画,不拘于山水之形,却能道尽苍葱岁月。”初学清淡淡道。
桑静榆问:“这个山水居士,肯定是个心怀家国的大人物吧?”
初学清沉默着,她不知如何回答。
算大人物吗?还是景王的景平帝早年游历时,一直带着景王妃崔溪,崔溪看遍* 山河,知晓古今,便有了这么多副流传世间的山水画。
可自从景王部署夺嫡争斗开始,崔溪便一直待在京城,身为王妃,山水居士也远离了山水,近年来作品渐少,大多是自娱自乐。
这幅落日山河图,还是她早年的作品。初学清去书斋找到这幅画,出高价买了下来,还不经意间显露了自己的身份,她买画时,书斋里的人都在感叹,连初大人都如此看重山水居士的画,这山水居士不得了。
今日又高调去接桑静榆,明日再让她把这画挂在医馆大堂,自然会有人知道这画是初大人买来送给爱妻的。
如此一来,山水居士的画,必然价值翻倍。
一个胸怀天下,书画双绝的大家,不应该更适合国母的位置吗?
桑静榆小心翼翼收起画,看了看初学清神色,试探道:“你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脸色这般差?”
初学清摇摇头:“只是公务缠身罢了。”
桑静榆靠到她身边,安慰她:“陛下登基以来,你倒比之前更忙了,不过你得陛下看重,自然什么事都交给你,我嘛,就当你的贤内助,别说让我挂画了,你把我挂上去,我都乐意。”
初学清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我哪里舍得挂你,再说了,真把你挂上去,吴将军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桑静榆听到这,瞪了她一眼,又不言语了。
初学清缓缓道:“静榆,我不能再耽误你了。现在,有……陛下护着,也不用你再为我掩护了。”
桑静榆讷讷道:“可是,他也不来找我了啊。”
初学清调笑道:“桑大小姐,是等着别人主动的性子吗?”
“那……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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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初府的时候,暮色已渐渐昏暗,初学清扶着桑静榆下了马车,却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等在初府门前。
初学清愣了愣,她今日被景平帝的话乱了心神,忘记和轻风打招呼不去侯府了。她忙上前去,问道:“裴兄在等我吗?”
裴霁曦笑了笑,昏暗日光洒在他面上,将俊美棱角都凸显出来,让初学清的心乱了一瞬。
“昨日你说要着手推书,我顺道经过,便问问你进展,不过也只是随口问问,不急。”裴霁曦想了很久来见她的理由,如今说出来,又怕让她觉得是在催促她。
“来,我们进府说吧,天色昏暗,你看得清吗?下次让轻风来找我,我去你府上就好。”
一旁的轻风插嘴道:“您往日下值都得过好些时间才出宫,没想到您今日出宫早了,我去寻您的时候,估摸着是晚了,没看见您呢。”
裴霁曦清了清嗓子,轻风这么说,不就将他方才说的顺道经过给推翻了么?他觑了觑初学清,好在她看上去并没注意。
可紧跟着过来的桑静榆就没那么给他面子了,哎呦了一声道:“方才侯爷才说是顺道经过,怎么轻风你又说是特意等着我夫君呢?”
她说的“夫君”二字,尤为清晰,让知道真相的裴霁曦听到耳中,倍觉尴尬。
“怪我,忘记和轻风提前打声招呼了。”初学清又转移话题道,“静榆,让宋大叔去买点酒菜吧。”
她估摸着,宋大娘做的饭应不够这么多人吃。
“不用不用!”轻风忙阻拦道,“我们侯爷知道您和桑大夫事忙,我备好酒菜过来的!我这就去马车上拿!”
桑静榆“噗嗤”笑了出来:“怎么,现在侯爷没我夫君陪着吃饭,是没胃口了吗?”
裴霁曦垂下头,桑静榆知晓他的心思,让他觉得自己这些行为显得蠢笨不堪。
初学清解围道:“不知裴兄有没有胃口,我现在,若是不和友人喝上几杯,的确味同嚼蜡。”
桑静榆瞥她一眼,真没出息,这还没相认呢,就这么袒护上了,若是相认了,岂不是要把家底都倒贴上去。
几人在屋内围桌而坐,初学清特意让桑静榆先给裴霁曦诊了诊脉,看他眼睛恢复如何。
桑静榆看出裴霁曦只是怕初学清怀疑,装得看不清,便随意将药方改了点滋补的药。
听到桑静榆说没有大碍,初学清才放下心来。
轻风为大家斟好酒,感叹道:“可惜不是夏天,不能在您府上凉亭用餐,就单看着凉亭那的竹林,我都能喝下好几杯酒呢!”
初学清道:“若不然,在凉亭外围上毡子,我们在那用餐?”
裴霁曦制止道:“你畏寒,还是在屋内吧。”
桑静榆看看裴霁曦,又看看初学清,笑了笑,把酒杯推给初学清:“我昨日饮了些酒,今日还宿醉呢,你替我喝了。”
“学清今日脸色不好,要不还是别饮酒了?”裴霁曦问道。
“不妨事,只是公务繁忙,正好借酒解解乏。对了,席祯现在不缠着你了?”
轻风抢答道:“那小子现在忙着盯着她娘,生怕她娘被柴富贵抢走了。”
几人哄笑出声,而初学清却只是淡淡地提了提唇角。
裴霁曦看她不像是身体不适,观面色倒像是被打击一般疲惫,便小心翼翼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122章 紧紧抱住眼前的人。
初学清未料到竟被裴霁曦看出来她有心事, 便掩饰道:“今日去和陛下提书的事,他允了会在军中推行此书。我顺便问了何时让你回北境,但他未作答复。”
原来自己才是导致她心情欠佳的祸首, 裴霁曦本该为新帝的忌惮而担忧, 可他却为能留在京城守着她而庆幸。
他安慰道:“无妨,现如今边境太平,我在不在, 都一样。”
初学清担忧道:“可你在京城,便如先帝时一般……”
“你不必担忧。”裴霁曦道, “我现在孑然一身,没有软肋, 什么也不怕。”
初学清沉默了,他是没有软肋, 可一旦她的身份揭穿,景平帝, 就为裴霁曦制造了个软肋。
什么看到她就能看到初心, 什么志同道合、政见一致,恐怕最终的目的, 还是要在景平帝的身边,当裴霁曦的软肋吧。
一直以来,景平帝犹如她的精神向导一般, 能让她追着曙光前行, 可如今, 却觉得那曙光, 染了世俗颜色, 如此污秽不堪。
恰在此时,府内小厮宋久拍门而入, 喊道:“大人,不好了,兴定街上走水了,看地方,应是先太子别苑!”
初学清惊得僵在座椅上,不可思议道:“先太子别苑?”
先太子妃!先太子妃自太子失踪后,重新修整了太子别苑,一直在那里居住!她还怀有身孕!
初学清反应过来,连忙奔向外面,裴霁曦他们,也跟了出来。
先太子别院离初府不远,初学清顾不上等宋久套马车,一路奔驰着到了那里。
烈焰熊熊燎天,在暗夜中如飞腾的火龙一般,和着奔腾的浓烟,肆虐在围墙之中,伴着人们的尖叫声,还有房屋坍塌的轰隆声,似重重的铁锤,砸在初学清的心上。
她瘫跪在地上,看着眼前急忙救火的人群,心如死灰。
是她,是她告诉景平帝,先太子妃有孕。一个嫡长孙的存在,必会是新皇的眼中钉。
她是凶手。
裴霁曦想要跟着人群一起去救火,却被一把拉住,拉住他的,是本该在京畿大营的吴长逸,只听他厉色道:“裴将军,这里自有人去救火,你进去也是徒劳,你的安危比这场火重要的多!”
可人群中冲出来一个女子,凄厉道:“太子妃,太子妃还在里面!”
是莲觅,她不顾火光重重,便要冲进火场,可却被人死死抱住,拦了下来。
拦她的人,正是盛御史。
裴霁曦顿住了脚步,这场大火,招来的人竟这么多。
“夫君!”却听桑静榆一声急呼,裴霁曦转过头去,只见初学清苍白着脸色,颓然倒下。
他着急救火,竟忘记关注她,他忙急奔过去,一把抱起她。
桑静榆焦急道:“快回府,这里烟太大,可能是被熏着了。”说完还不忘扭头对盛御史道,“盛御史,麻烦您给我夫君告个假。”
裴霁曦抱着初学清一路狂奔,他心口狂跳,他不能让她出一点意外,他可以远远看着,甚至可以看不到,但前提是她安然无恙。
一路到初府,直到将初学清放到床上,他试了试她的呼吸,又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心头的担忧仍未散去。
过了一会,桑静榆和轻风才气喘吁吁跟了上来,桑静榆气没喘匀,就着急上前给初学清把脉。
直到她呼吸渐渐平缓,才说道:“她这是本来就感染了风寒,今日我竟没看出来,她可能被大火刺激到了,心绪难平,这才将症状激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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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什么病症,她便也不着急了,扭头对裴霁曦他们道:“不是什么大病,你们回府休息吧,我来照看她就好。”
裴霁曦却不想离开,“桑大夫,我如今也是闲人,你还要顾着医馆,还是我来照看她吧!”
“您二位都去歇着,还是我来吧。”轻风也表示道。
桑静榆无奈道:“我晚上陪着她睡,也能休息,等到天明了,你们再来吧,我让宋久给你们收拾出来客房。”
裴霁曦定定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初学清,可惜他没有资格,不能日夜守着她。
连担心,都不敢明目张胆。
*
翌日一早,裴霁曦便在初学清房门外守着。
桑静榆晨起后,交代给他注意事项,拿上初学清昨日送她的画,去了医馆。裴霁曦这才光明正大去照看初学清。
初学清有些高热,他守在床边,为她换下覆在头上的湿帕子。她的唇有些干裂,裴霁曦换了个帕子,沾了些茶水,轻轻擦拭她的唇。可碰到她的唇,又觉得是冒犯,只在唇角润了润。
轻风在外间添银碳,桑静榆嘱咐过初大人怕冷,轻风已经出了一身汗,但是侯爷还是怕屋内不够热。
初学清意识恍惚,她似在茫茫黑暗中前行,听到太监福来的声音:“大人,这边。”
她知道不该往那儿走,但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忽的被人紧紧缚住,一股甜腻的龙涎香扑面而来,令她几欲作呕。
她挣扎着推开,却看见先太子模糊的面容,可那人又狠狠逼近,只是那面容越来越清晰,竟是景平帝,他蛊惑着道:“做朕的皇后。”
她用尽力气逃跑,却觉得浑身酸疼,似在拖行重物一般,行路艰难。
而她前行的方向,忽然起了大火,她被火星灼烧,想呼救,嗓中却似被火灌了一般,发不出声。
直到有一丝凉意,自唇角蔓延,她才忽的睁开了眼。
她似是仍在噩梦之中一般,浑身的酸疼未散,身上也火灼一般滚烫,可她看见了裴霁曦,日光打在他的脸上,让那分明的线条变得更加柔和,初学清脑中混沌,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觉终于摆脱困境,紧紧抱住眼前的人。
是她记忆里的少年,带她穿过敌军的刀光剑影,在尸横遍野中为她杀出一条血路,只要紧紧抱住他,就能什么都不怕。
裴霁曦僵直着身子,任她抱着,感受到胸前灼烫的温度,似自己也被烫到一般,想触碰,又怕是幻梦,终于试探着,用手也环住了她。
外间的轻风,来送水时,就看见二人紧紧相拥。
惊得他差点拿不住手中的水,屏住呼吸生怕破坏了这一幕。
那不是战友间的拥抱,更像是情人间的缠绵。
轻风默默退了出去,太过震惊,侯爷莫非是将大舅子认作冬雪,糊涂了吗?那初大人是将侯爷认错成桑大夫,也糊涂了?
乱了乱了,太乱了。
不行不行,自己怎么能让他们这么乱下去呢,他认定两人是都糊涂了,初大人长得像冬雪,侯爷一时糊涂有可能;初大人病中烧坏脑子了,认错人也有可能。
可他还清醒着呢,他不能让两人糊涂下去。
想到这里,他又端起水壶,大踏步走进内室,故意迈重脚步,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这屋内燥得很,赶紧喝点水润润喉吧!”
初学清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中,猛地松开了手。
裴霁曦见她回神,自己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轻声问她:“好些了吗?”
初学清缓了缓神,才问道:“什么时辰了?”
轻风答道:“初大人,您昏了许久,现在都已经午时啦,您的药还没喝,我这就给您端去。”
初学清控制不住咳了几声,裴霁曦将水递给她,她却抓住裴霁曦的手腕,压着嗓子问道:“太子妃,太子妃怎么样了?”
“先太子妃,还有小郡主……都薨了。”
初学清失了力气,垂下了手。
若只是先太子妃,想必性命无虞,可是她有孕了,不管那未出世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是遗患。
是她亲口将先太子妃推向深渊。
可为什么连先太子的独女都跟着殒命?
裴霁曦未料到太子妃出事竟对她影响那么大,只得安慰道:“许是……她们太想陪着先太子了。”
他见她发怔,只得又将水放了下来。
沉默许久,轻风端着药进来了,裴霁曦接过药碗,用勺子搅了搅,盛出一勺,递到她唇边,轻声道:“快趁热喝了吧。”
初学清并未张嘴,却从他手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裴霁曦拿出两个蜜饯,递给她,她却摇摇头。
苦味在舌根扩散,弥漫整个口腔,顺着药汁,直入肺腑,似乎,能让人忽略住心里的苦。
屋内的碳烧得旺,让人燥热无比,她身上都是冷汗,浸湿了里衣,她转头看向窗外,道了声:“开开窗吧。”
轻风急道:“您还发着高热,外面多冷呢,再染了寒气,病可怎么好。”
裴霁曦却默默扶她躺下,为她将被子拉高,这才折身去窗边,缓缓打开窗,露出一点缝隙。
冬日的日光从窗缝中溜了进来,在裴霁曦的脸上打出一道白光。
初学清躺在床上,扭头看着那道日光,似乎能闻到日光里夹杂的松木味道。虽然刚才的拥抱只是她意识不清下的意外,可那怀抱里传来的力量,却让她紧绷的心弦松了一松。
能借着病,得到那么一丝力量,也是因祸得福了。
正在她恍神之际,小厮宋久来报,陛下得知初学清病了,派了太医前来诊治。
派来的太医不是别人,是桑静榆的父亲,太医院院使桑复海。
初学清见到来人,便挣扎着起身要行礼,桑复海连忙上前制止了她,要说当初他瞧不上这个女婿,甚至不惜和桑静榆绝亲来分割,如今已经做到尚书的初学清,已经是身居高位了,桑复海也没之前那般端着了,甚至后悔过早年的薄待。
他为初学清诊了脉,又看了看桑静榆留下的方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丫头如今的医术也算不辱没家门,照着这个方子吃,重要的是好好休养,莫要操劳。”
他想起什么,又道:“对了,陛下听闻你病了,十分担忧,让老朽捎句话,莫要思虑甚多,早做决断,以免忧心,否则亲人也跟着担忧。”
第123章 只是一个志同道合的协行者
初学清惊了一瞬, 一股凉意从心底涌出,却又似有压不住的愤怒在胸腔翻滚,她忍不住有些颤抖, 她深深吸了口气, 压制内心的翻腾,谢过岳丈。
桑复海看她并无大碍,便放心地走了。
初学清看着他略微佝偻的身影, 却了然了景平帝的用意。
普通的风寒,却特意让她的“岳丈”——堂堂太医院院使来为他诊治, 又捎了那样一句话,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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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是关心, 实则满满皆是威胁。
她不是孑然一身,她有桑静榆, 桑静榆背后,又有一个家族。
谁没有软肋呢?没有软肋, 景平帝也会为他们制造一个软肋。
这病也来得巧, 就让她歇歇,待山水居士的名声再推一推, 她再把景平帝想要的决断送过去。
裴霁曦见她面色不对,又听得景平帝的传话似是话里有话,便守在她床边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初学清抬头看看他, 弯了弯唇角, 露出苍白的笑容:“只是小病, 不妨事。”
她知道他问的不是病, 可她却答不出那些乌糟。
裴霁曦缓缓叹了口气, 轻声道:“莫要操心太多,养好身体。”
初学清点点头答:“是得歇几天了。”
裴霁曦坐到她的身旁, 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温声道:“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初学清怔了怔,躲开他的眼神,她莫名觉得那眼神过于澄澈,似是看穿她的所有。可裴霁曦是否真的看出来,她此刻也不想问了。知道又如何,无非是多她一个软肋。
*
初学清就这么养了几天病,待到桑复海又来为她诊病后,她才在这日下午进了宫。
她沿着巍峨宫墙一路前行,越走进更深处,越觉得这宫殿冷得无情,那些个“无名氏”的牌位上,究竟是多少人本应鲜活的一生。而她一直仰视的景王,也隔着重重宫墙,高高龙椅,变得陌生无比。
在勤政殿外,她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仔细一看,竟是那次宫宴,央她写牌位,后来在宫乱之时救了她的宫女锦悦。
锦悦正在勤政殿外立着,似是等着什么。
初学清走近了,停在她的跟前。
锦悦正垂着头,见到绯色官袍的衣角,惊讶抬起头,见到初学清,后退了两步,慌忙行礼。
“锦悦。”初学清盯着她,“你现在在何处当值?”
锦悦垂着眼,行礼的手都有些颤抖,讷讷答着:“奴婢在宁安宫当值。”
初学清苦笑一声,景平帝发妻崔溪如今就住在宁安宫,景平帝把福来放在身旁,又把锦悦放在宁安宫,让她恍然想到了,那个对于她而言漆黑无比的宫宴之夜。
如今细细思量,一切都愈发清晰起来,那令人作呕的阴谋,也许的确始于贤王,贤王要陷害先太子,给他下了药,恐怕是要找来哪个宫妃。最后去的却变成了她,只能是如今这个陛下的手笔了。
当初为何那样呢?恐怕是太子威望过高,先帝后宫的宫妃也基本都是摆设,只是秽乱宫闱的罪名,先帝定会为他遮掩去,但如果是和女扮男装的臣子厮混,恐怕太子的位子就要不保了。
所以才会有宫女引她去写牌位,所以那牌位上的名字是“冬雪”,所以福来会精准地找到因”冬雪“二字恍惚的她。
知道她当丫鬟时名字的人不多,景平帝是其中一个。
她当时,是成了弃子吧。一个能让太子身败名裂,又能让贤王背上陷害太子的罪名的弃子。
只是后来,景平帝中途反悔,来救了她,是因她还有用处吗?
怪不得在宫乱之时,锦悦一个小小的宫女,竟能在乱局之中自保,甚至收集了几个宫牌,还能取得贤王信任为她送饭。不知这一颗棋子,景王是培养了多长时间。
初学清正色问锦悦:“你在此做什么?”
“奴婢……奴婢只是想请陛下去趟宁安宫,主子她病得厉害,可陛下从未去过宁安宫,奴婢也是没了法子……”
“你回去吧,陛下不会去的。”初学清淡淡道,“告诉你的主子,多画几幅画,比你在这等着管用。”
锦悦支吾着谢过,便匆匆忙忙走了。
初学清看着前方巍峨宫殿,殿中之人,当真已经这样无情,为了自己的筹谋,发妻病重,都置之不理。她知道对于景平帝而言,这一步的确是绝佳的棋路,能把一个能臣绑在皇后这个位置,辅助他治理国家,又不会有其他子嗣抢夺他魏家王位,同时还能牵制住定远侯,一箭三雕。
原以为的指路的曙光,竟然是这般龌龊,可她到现在仍不敢相信,人可以抛却本心,面目全非。
初学清请了太监通传,太监却说陛下正在殿内召见吏部的人,她也不急着觐见,索性在殿外等着。
片刻之后,吏部侍郎范英彦从殿内出来,见到殿外的初学清,寒暄了两句,又轻声提醒道:“陛下看着心绪不佳,您尽量顺着点他。”
他又看看左右,更压低了声音道:“下官知道您与定远侯关系近,但定远侯在京于大局无碍,您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和陛下对着来。”
初学清神色冷了下来,范英彦见状,叹了口气,折身离开了。
初学清抬头看了看天色,乌云遮日,阴沉沉一片,似是给苍穹蒙上了一层灰色的丝绸,隔绝掉那丝丝缕缕的日光,冷风也吹不散这些乌云,只是带着冰凉的潮意,向人身上席卷而来。
今冬的雪,怕是要来了。
待太监通传时,她的心绪已经平缓了些。
谁都知道她与定远侯交好,也都能看出来陛下留定远侯在京的意图。
可都忽略了,定远侯只是尽忠国家,守卫国土的将军,而不是玩弄权术,拥兵自重的权臣。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在这个位置,就会受到猜疑。
初学清进入殿中,景平帝挥退旁人,殿中如今只有君臣二人。初学清躬身站着,景平帝放下手中奏折,漫不经心道:“爱卿身体可好了?”
“劳陛下记挂,特意让岳丈大人来为微臣诊治,自然是好得快。”
“是吗?”景平帝眉间微微挑起,“朕还以为爱卿这病还得拖个几天。”
桑复海第一次去诊病,回来就说她只是寻常伤风,加上思虑过多导致的晕厥,以她的性子,按理休养两日就该兢兢业业来处理政事了,可竟拖了七日,若不是又派太医去了,恐怕还叫不来她。
“是臣惫懒了,请陛下恕罪。”
景平帝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是惫懒还是拖延呢?你是以为朕不知道你高调去买画,是为了什么吗?”
面对景平帝的诘问,初学清面不改色:“微臣只是觉得,山水居士画里的意境,并非寻常画师所能达到,不忍明珠蒙尘罢了。”
景平帝捏了捏额头,叹道:“恐怕你不是觉得画蒙了尘,而是人蒙了尘吧?”
初学清倏尔跪了下来,她这一跪,跪的是一路引领她的伯乐,跪的是放手让她变法的明君,也是为这僵死的局面争取的最后一丝希望。
她抬首看着座上之人,颤声道:“陛下英明,微臣知道您并非无情之人,若是决意另立新后,不会到现在都不给发妻位份,真的做了决定,封她一个贵妃,绝了她的念想,简单无比,可您没有,连您都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又何苦逼臣呢?”
景平帝沉默半晌,苦笑一声:“擅自揣测圣意,朕是不是太过放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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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继续道:“你说得对,朕也想给心爱的女子至高荣宠,可朕不是寻常百姓,朕担负着天下苍生!后宫之主,管的不只是后宫,这位置必须要德才兼备、心系苍生之人来坐!朕至今不敢踏入宁安宫,不惜用着朕最不耻的手段在逼你,朕何尝不是在逼自己呢?朕给你退路,就是给自己退路,但,朕不需要退路。”
初学清平静道:“微臣相信,以山水居士的眼界与人品,也担得起这个位置。”
景平帝顿了顿,半晌才道:“朕这一路走来,并非你以为的顺风顺水,那些刀光剑影与权谋诡计,朕护着你,不让你看见,即使到今天,这皇位之下仍危机四伏,贤王子嗣犹在,世家被新政所压,早就蠢蠢欲动,朕不能再让你守着自己的良善一无所知,治理天下,不仅要靠爱民之心,治民之道,更要权衡利弊,有所取舍,而这后位,就是朕的取舍。”
说到激动处,景平帝竟咳了起来,咳嗽带出眼角泪花,看上去真诚无比。
初学清内心却在嗤笑,说得这般大义凛然,若不是她已知道前尘往事,又猜到前因后果,恐怕都要为这衷肠直诉而动容。
景平帝温声道:“朕知道你的顾虑,你我做一对挂名夫妻,共治天下,缔造一个昌平盛世不好吗?朕儿女双全,需要的不是妻子,只是一个志同道合的协行者。”
初学清看着自己面前的澄黄龙袍,金色绣线镶出龙腾九霄,可也将飞龙禁锢在了这件衣服上。她平静道:“微臣思量数日,但忧心之人甚多,难以抛开这些做决定,总担忧自己一着不慎,牵连甚广。”
景平帝见她言语有所松动,便坦言:“朕让你岳丈过去,并非是威胁你,只是希望他们能促使你下定决心。你放心,你身份转变,他们自然与你没有亲缘关系,何谈牵连?”
初学清不动声色道:“陛下知晓,臣不仅这些担忧。”
景平帝定定看着她,半晌才道:“若你同意,朕会放定远侯回北境,还会给西境的祁允与林月怡赐婚,只要你在,朕相信就算兵权在握,定远侯也不会有异心。”
初学清心中微定,躬身谢过陛下:“臣既无后顾之忧,自然愿与陛下携手共创盛世。”
第124章 烛火未熄,可谁也不敢去熄。
初学清应下此事, 不出几日,圣旨就到了定远侯府,不仅赐金银细软, 还令定远侯择日回北境戍边。
裴霁曦离京前夜, 初学清带着好酒去侯府为他送行。
寒冬腊月,凛冽的寒气侵入肌骨,裴霁曦特意提前在屋内多摆了盆碳, 初学清坐在碳盆旁,暖了许久才缓过来。
轻风见她冻成这样, 打趣道:“初大人,您在京城都这么怕冷, 之前去北境是怎么忍过来的啊?”
初学清只笑道:“我待了这么多地方,觉得最冷的反而是樟安。樟安的冬日虽短, 但寒冷中混着湿气,像是要沁到骨子里;邺清冬日虽长, 但没那么潮湿, 连雪都和沙子一样粒粒分明。”
“那等我们走了,您以后可要多来邺清啊!”轻风随意道。
可他随意的一句话, 让裴霁曦和初学清都心里僵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