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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初学清带着裴霁曦和轻风入府, 宋久见初学清领着两位客人,忙跟上问是否需要宋大娘准备吃食,桑静榆听见动静也出来, 见状说道:“你不是去参加宫宴了吗, 怎么空着肚子回来的?今日知道你去参加宫宴,可没留你的饭,要招待客人, 你可得自己忙活了。”
初学清尴尬笑笑,对裴霁曦道:“裴兄今天可有口福了, 我许久未曾下厨了。”
宋久忙道:“大人,我还是让我娘去准备吧!”
初学清忙制止了, 只道自己今天要露一手。其实她是觉得这么晚,不想再劳烦宋大娘起身下厨。
初学清去厨房准备, 桑静榆让宋久去歇着,招待裴霁曦和轻风去了庭院之中, 边走边道:“如今这时节天气正好, 在庭院吹吹风,饮饮酒, 惬意得很。”
初府的庭院也如初学清人一样简单朴素,小小的庭院之中,直直地竖着一片小竹林, 竹叶跟着晚风的节奏沙沙作响, 竹林之中, 一个古朴的小亭子立在那, 里面有石桌石凳, 月光透过竹林洒下来,竹影摇曳, 映在石桌之上。
桑静榆引着裴霁曦和轻风坐在石凳上,自己也坐到了一旁,冲裴霁曦道:“我给你把个脉,看看宫里那帮老太医有什么本事。”
裴霁曦伸出手来,放在石桌之上,桑静榆也没避讳,直接伸手给他把脉,随后道:“气血顺畅,按说应该会慢慢恢复,药还是继续吃着,倒也不必太担心。”
轻风这一路走来,被初府的气氛惊到了,他以为裴霁曦已经是一个体恤下人的好主子,可未料初学清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让小厮在宫门口等着接不说,回来也要自己下厨招待客人,甚至还让夫人深夜出来给外男诊脉,怪不得都说初学清行事不拘一格,这也太不拘一格了。
轻风没忍住问道:“初夫人,您府上下人活不多吧?”
桑静榆“噗嗤”一笑:“哪有什么下人,不过是让宋家帮着照顾宅子罢了。宋久如今准备参加科举,我夫君就不让他跟着了,宋大娘年龄大了,这么晚不好劳烦人家再起来做饭,哦,我倒是有一个陪嫁丫鬟,身契在娘家我也没办法,不过今日随我去了医馆忙了一天,回来也让她早早歇下了,怎么,嫌我们招待不周了?”
“不敢不敢,初大人都亲自下厨了,这待遇谁能有啊!”轻风忙道。
裴霁曦也叹道:“学清果然宅心仁厚,不愧是敢为寒门出头的变法先行者。”
桑静榆眼神在裴霁曦身上逡巡了一圈,他看上去应该和初学清是一类人,实在想不通,这人当初为什么会让初学清去做一个通房,不禁酸道:“是啊,没几个男人能做到他这样的。”
没多久,初学清端着酒菜来到亭子之中,桑静榆一边帮着她摆碗筷,一边道:“今个医馆病患太多了,都怪你那个师兄盛道文写的酸诗,好多个女子跟风束脚,如今都出了毛病,又不好跑别的医馆,都来寻我了,可把我累死了,我也跟你们喝几杯解解乏。”
初学清不解问:“什么诗?”
“酸了吧唧的情诗,写的好多,我没记住,就记住一句‘金莲三寸漫舞间,细腰盈握一手环’”桑静榆噘噘嘴,不悦道,“一听说这个诗是京城第一才子‘阖扇公子’盛道文写的,大家都争相传颂,这盛道文早年丧妻后一直未娶,好多个世家小姐都有心思,都开始裹足,如今连贫苦人家的女儿也跟着学,可是受大罪了。”
“和善公子?盛御史可一点也不和善啊!”轻风插嘴道。
桑静榆“噗嗤”一笑:“是阖上扇子的‘阖扇’,他除了上朝,手中总拿着一把扇子,却从来不打开扇子,才得了这个称号。”
初学清也同样讶然,她印象中盛道文从来不会写情诗,何况是如此露骨的情诗,“是不是弄错了,他不可能写这种诗。”
“那是他少年风流时写的诗,如今不知为何又流传开了,的确是他的字迹。”桑静榆道。
裴霁曦也道:“我接触过盛御史,他不似如此轻浮之人。”
桑静榆嗤笑道:“你们早年没在京城,不知道盛道文年少时多么风流,他年少时还包过一个歌姬,不过这事没几个人知道,因为他父亲对他行了家法,他受伤过重,我爹给他看病,才猜出来的。”
初学清叹口气,女子本就不易,身上枷锁重重,如今竟为了这小脚细腰之语,又给自己圈住了,“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①。世人接收信息渠道有限,多从书中而来,著书之人不能随性而行,因为他们就是世人眼中的楚王。”
桑静榆道:“是啊,你当初不还想著书立世么?咱们当初写的那本医书还被禁了呢!”
轻风问道:“怎么医书还要被禁?”
桑静榆一脸无奈:“我只是写一些女科常识,大伙却说我颠覆人伦,太过露骨,最终还是被禁了。我看,我还得出本医书,你再帮我润色润色,得让女子知道裹小脚的后果。”
那是她们刚离开侯府之时,桑静榆想到被落红困住的明履营士兵,就让初学清帮着润色,写了本医书专门讲女科,可因为太过颠覆认知,发出不久,便被禁了。后来初学清做了官,想要再行刊印,但桑静榆觉得时候不到,再印也是一样的后果,便拒绝了。
初学清答应下来:“好,我帮你润色,这次,定不会和上次一样了。”
裴霁曦闻言问道:“学清还想过著书么?”
初学清回想起方离开侯府的那段迷茫日子,曾经著书这个念头的确有过,只是后来碰见了景王,有了更好的选择。
她答:“是,未做官前,觉得世道不公,想要做那启蒙之人,后来遇到了伯乐,踏上官途,才知思想的启蒙不应只停留在书本,要靠政策自上而下。”
裴霁曦点头:“的确如此,愚昧的不是世人的思想,而是束缚这世道的权力之手。权势带来的也不应是地位和金钱,它意味着责任和承担,学清这点做得极好。”
自打重逢以来,裴霁曦从不吝啬对她的夸赞,就如同曾经他对冬雪的夸赞一般。初学清撇下纷繁思绪,垂首道:“盛御史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去寻他,不能让这首诗受到如此追捧,耽误这么多女子。”
桑静榆闻言,拿起酒壶,为他们倒上酒,状似不经意道:“樟安的事处理完了?吴长逸也跟着一起回来是吧,可算平息了。”
初学清似乎听出什么,也未点破,只道:“吴长逸捡了个现成的功劳,燕雀军撤军退隐,他也毫发未伤。”
若按桑静榆曾经的性子,定要附和两句,跟着讽刺吴长逸一番,只是现下她心中莫名心虚,放下酒壶,并未开口。
初学清摆好碗筷,自然地为裴霁曦布菜,轻风忙拦下她,揽过布菜的差事。
裴霁曦尝了尝,虽是简单的青菜,可暖菜入喉,填补了一晚上空空的肚腹,他怀疑初学清看出他一夜未进食,才拉他来初府夜饮,如此心细,着实让人熨帖。他叹道:“没想到学清手艺这么好。”
“也只会做些家常小菜,果腹而已。”初学清谦虚道,又夹了一筷子腊肉到他盘中,“这是我府上宋大娘腌的腊肉,她是勐城人,腊肉是那里的特色,鲜香美味,很是不错。”
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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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看见初学清又抢过了布菜的差事,感觉既好笑又无比自在,他道:“初大人,您真是我见过的最没有官架子的文官了,我见过的武将多,大都五大三粗,我们在一块也都随意惯了,没大没小,可没想到和您这个文官在一起,也能这么放肆!”
桑静榆顺嘴道:“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说,想当初我们在樟安的时候,我夫君上山下地,和百姓打成一片,不管是农户商人还是贩夫走卒,她都一视同仁,也就是因为她这样,叶馨儿一个女人才能不受歧视当上商会会长。”
初学清被捧得不好意思,顺势岔开话题:“对了,回京之后公务繁忙,一直没空去看叶老板和杨掌柜,她们还顺利吗?”
轻风憋着笑,初学清果然与众不同,不仅不介意夫人抛头露面为男子看病,陪外男夜饮,还问夫人别的女子安好,也不怕夫人吃醋。
桑静榆回道:“别提了,你是不是告诉范英彦叶馨儿她们的住处了?她那表兄早前就向馨儿求过亲,馨儿早拒了,谁料你又把这个消息泄露了,他又找上门献殷勤去了。”
初学清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只以为他们是普通亲戚,她尴尬道:“我也不知道这些事。”
“你是不知道,榆木脑袋!”桑静榆揶揄道,“如今京城盛传你和叶馨儿的传闻,说得那个绘声绘色,叶馨儿在京城的铺子都受了影响,众人都当她是你的红粉知己,还有去骂她不要脸的。”
初学清诧异道:“怎会这样?”
桑静榆眨眨眼:“当初你在樟安对她多有照顾,回京时我们也是一起的,风言风语就这么冒了出来,我看不过,去了几次他们的铺子,想要让大伙看看,正妻都来了,证明你们没什么,结果传得更离谱了,说是叶馨儿要给你做小,连我这个正妻都点头同意了。”
裴霁曦不知道桑静榆的暗指,也看不到桑静榆的神情,只以为桑静榆吃味,帮着初学清解释道:“学清为人正直,她帮叶老板也是为了樟安发展,弟妹莫要误会了。”
“我以后少和她接触就是了。”初学清讷讷道。
叶馨儿也定是受了她的牵连,她和谈归来,风头无两,连说书的都将她和谈的经历编成了段子,她知道这是陛下授意,为了给太子党鼓风,可众民之口也不只是一股风,定然也有其他人也想利用民意,这才给她捏造了一些风闻。
她把叶馨儿当作另一个孤苦无依的自己,顺势帮了一把,可未料给她带来不便。工匠织女派遣细则已经呈报上去,具体执行也有下面的人把着,应也不用再多接触,以后还是能避就避。
“还有杨掌柜,也不太好。她来京想见她儿子,她前夫娶了个世家小姐,又得了个儿子,可前面有杨掌柜的嫡长子压着,家业也不好继承,那新夫人撺掇她前夫把儿子给杨掌柜养呢,可条件是不让她再嫁。”
初学清见证了杨若柳这艰难的前半生,也知道她现在最大的执念就是自己的儿子,可在樟安她也看见了杨若柳与柴富贵两心相许,如今这局面,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桑静榆继续道:“那柴富贵回来了要见杨掌柜,杨掌柜就避而不见,也不知道两人日后该当如何呀!”
初学清诧异问:“柴富贵来京了?”
“你不知道?他不是给你办事吗?”桑静榆反问道。
柴富贵的确是在帮初学清安顿燕雀军,可自打景王说不用她管了以后,她就给柴富贵去了信,让他直接联络景王,看来两人对上了线,进京也没有找她。
“不提这些事了,今夜难得好景,裴兄能出宫回府,还是应当好好庆贺。”初学清把裴霁曦的酒杯递到他的手中,再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裴霁曦接过酒杯,笑着饮下,虽然京城的酒没有邺清的那般浓烈,可此刻初学清带给他的熨帖,让他觉得口中甘香甚过宫廷御酒,他放下酒杯,道:“学清文采斐然,又有过著书立世之心,如今我眼盲不愈,心中遗憾满身本领不得施展,不知你能否帮我个忙?”
“裴兄但讲无妨。”
“我想把定远军多年来的作战经验整理出来。”
初学清了然道:“你来口述,我来整理,如此利国利民之事,我能参与其中,也幸甚至哉。”
轻风嬉笑道:“侯爷,我也会写字呀,您怎的就没吩咐过我做这事呢?”
桑静榆挑挑眉:“轻风,你是在跟探花郎比文采吗?”
轻风摆摆手道:“不敢不敢!”
只有初学清知道,她这个探花郎,最开始,都是轻风教她认字的。
几人举杯畅饮,宾主尽欢,阵阵欢笑伴着竹叶沙沙声响个不停。
酒过三巡,桑静榆起身去收拾客房,轻风忙跟上去帮忙。
晚风吹过,带来初学清身上的酒香,裴霁曦恍惚闻到远山清凉,他恍然道:“学清,你长什么样子?”
初学清怔住了,如被定住一般,整个身子僵在那里。
不等她作答,裴霁曦似被那远山清凉蛊惑一般,问道:“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是那张众人口中,与冬雪相似之脸。
第92章 眼前朦胧的清亮
时间太久, 明明是刻骨铭心之人,可脑海之中那张脸却越来越模糊,他努力回想, 也往往隔着一层薄雾。可莫名的, 此刻却感觉空气中充满了冬雪的味道,让他迫不及待想要记起冬雪的样子。
初学清也记起裴霁曦手上的厚茧,曾经抚在她脸上, 粗糙却温暖。
她怔怔的,就这么借着酒意同意了。
裴霁曦缓缓抬起手, 顺着那远山清凉之味,划过饱满的额头, 细致的眉眼——开始时,是隐忍而克制的, 轻轻地触着,可那种揭开薄雾的熟悉之感, 揪住他的心脏不断挤压——他的手力道渐大, 颤抖着向下,贴上小巧的鼻子, 绕过嘴唇,抚过清瘦的下颌,直至不经意碰到初学清的“喉结”。
裴霁曦像是猛然缓过神, 忙收回了手。
初学清脸上热源移开, 那般遥远的触感与温度, 似是隔了千山万水与前世今生, 一点点带回往日的回忆。那蓄在眼眶之中的泪水, 再也忍不住,倾泻而下。
繁星如珍珠般镶嵌在夜空, 星光朦胧,清幽夜幕下,桑静榆隐在暗处,看着裴霁曦一点点描绘着初学清的轮廓。
桑静榆本要帮裴霁曦他们收拾客房,轻风哪敢劳烦女主人,揽过了这活,桑静榆便来院中要收拾残羹剩* 饭,可未料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裴霁曦那迷雾般的眼眸中,竟闪烁着欲语还休的情意,而初学清那眼眶中的盈盈水光,就要夺眶而出了。
那泪珠,恰在裴霁曦的手收回的时候滴落。
桑静榆叹口气,走上前去。
裴霁曦最先听见脚步声,他将颤抖的手藏在衣袖之中,用力调整着呼吸——他失态了,怎能提出如此荒谬的要求呢?是微风吹动竹林,带来莫名熟悉的气味,还是那隐忍在内心的恶魔,叫嚣着不甘呢?
初学清也看到了暗处桑静榆的身影,忙用衣袖掩面咳嗽了一声,顺势擦去眼角的泪雾。
二人都自顾自遮掩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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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慌乱,直到桑静榆轻快的声音响起:“客房快收拾好了,今日大家都喝了不少,赶紧歇着去吧。”
裴霁曦故作镇定地寒暄客气一番,轻风来后,扶着他去了客房。
初学清仍坐在石凳上,心绪太过波动,以致她现在都不想起身。
直至二人身形渐远,桑静榆慢慢站近初学清,抚了抚她的发顶:“怎的哭了呢?”
初学清怔了怔,她没想到桑静榆看见了她的丑态,垂头不语。
桑静榆见她又是这幅模样,无奈揽过了她的头:“连我也不能说吗?”
初学清的头靠在桑静榆腹部,直到感受来自对方的温暖,心中那波澜的情绪才又翻腾起来,她又将头紧紧埋在桑静榆身上,任眼泪无声地流。
“太不容易了。”桑静榆感受到她难得的脆弱,紧了紧拥着她的手臂,“女子想要做一番事,太难了,得舍弃多少东西,才能有这么一点点成就。”
桑静榆轻抚着她的头,自顾自喋喋不休:“我要行医,做了那负心的陈世美;你要做官,看着情郎不能相认。好在我们还能做了自己想要的事,可还是太多太多的女子,就算牺牲了许多,仍旧不得自由。”
桑静榆忽而把手放在初学清肩上,郑重道:“初学清,你是我们的希望,我知道你心有大志,你不能动摇,为了千千万万被这该死的命压着的人们,你不能动摇,你只能是初学清!”
初学清怔怔看着桑静榆,隔着泪雾看不清晰,她使劲眨了眨眼,挤出了眼中的蒙雾,眼前的人,是桑静榆,却不只是桑静榆。
是困在后宅郁郁不得志的冬雪,是想要行医却被未婚夫一口拒绝的桑静榆,是被人掳走遭到指指点点的下堂妇杨若柳,是父亲去世族人都来抢占家产的叶馨儿,是书画双绝却不得不化名的景王妃,还有更多,从小如此,压根不知去争取自由的千千万万的女子……
所以,初学清,必须只能是初学清。
*
清晨的日光透过窗牖洒在宿醉的人身上,眼前朦胧的清亮让裴霁曦睁开了双眼。
忽然,他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他不可思议地又睁了睁眼,眼前虽是迷茫一片,但是他感受到了光亮,不似之前永无止境的黑,这是实实在在的光亮。
太长时间的黑暗,让他对光明已经失去了希望,可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他整个身体又重新沸腾起来。
他猛地起身,摸索着取过外袍,穿好衣服,踉踉跄跄推开门,屋外的光更加刺眼,他不禁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仍能感觉到不同于以往的一片漆黑,连眼帘都遮不住的丝丝光明,让他心中砰砰直跳。
轻风从隔壁屋子出来,见裴霁曦闭着眼睛立在那里,不由得赶紧上前,急道:“侯爷,我这也给起晚了,您没事吧,我让人给您准备个醒酒汤吗?”
裴霁曦却半晌不说话,缓缓睁开双眼,感受眼前微弱的光感,伸出手,挡在眼前,他仍看不清手的样子,只感觉有什么黑色的影子在眼前晃。
轻风意识到了裴霁曦的不对劲,忙问:“侯爷,您能看见了?”
裴霁曦摇摇头,嘴角却不由得向上微扬,“我感觉到有光了。”
“太好了!”轻风高兴地咧开嘴角露出牙龈,声音愈发高亢,“我去叫桑大夫!”
“桑大夫!”轻风甚至忘记这是身在初府,边跑边大喊着,不是初夫人,是桑大夫!必须是桑大夫!
裴霁曦听到轻风的大喊,也被这话语中的兴奋所感染,他不断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感受眼前那许久未见的光亮。
太久了,他都放弃奢望,只以为自己余生都要在这种黑暗之中度过。
万幸,星光照拂,让他又有了希望。
当桑静榆坐在屋中为裴霁曦诊脉时,围在一旁的初学清和轻风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轻风是怕裴霁曦好不了,只是能看见一点光罢了;初学清却既希望他好,又怕他好了以后认出自己。
“昨日我就说你气血顺畅,想来快好了。”桑静榆诊完脉道,“当然还需要细细调养,如今只是有光感,尚不能视物,最好别总在光下,要不给你覆上一层黑布?”
裴霁曦略略思索,现下他能安然待在京中,不得不说有眼盲的功劳,眼盲的将军是被拔了牙的狮子,他能感受到建祯帝对他矛盾的心情——一边防范他,一边又让太子拉拢他。
可一旦他复明了,如今的局势要如何变化,就难以言明了。
“好,那就覆上黑布。”裴霁曦道。
桑静榆找来一层黑布,轻风接过,为裴霁曦绑在头上。
直到那双乌黑眸子被黑布覆上,初学清心中的忐忑才稍微缓解,“恭喜裴兄了。”
裴霁曦随即也道出了自己的担忧:“此事还需保密,若我真复明了,不知会有什么局面。”
初学清蹙眉道:“是,起码在京城时,不能让人知道此事,还是得想个法子,让裴兄尽快回到邺清。”
尽快回到邺清,最好在京城的时候不要完全复明,这样就少了一分认出她的可能性。
“初大人,您这么说,知道的认为您担忧侯爷,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不想我们在京城呢!”轻风玩笑道。
可他的玩笑恰恰说出了初学清的心声,初学清忙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外泄的心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论在邺清还是京城,只要裴兄安稳便好。”
裴霁曦嘴角噙着抹淡笑,从邺清到勐城,从樟安到京城,一路以来的相伴,让他寻得如此知己,实在是幸事,若有朝一日回到邺清,自己也许真的会想念初学清。
“光覆黑布还不够,我再捣些药汁,浸一下黑布,你再戴上,效果更佳。”桑静榆打断他们的寒暄,“如此你覆着黑布,就道是我给开的新药方,这样也不会惹人怀疑。”
桑静榆知道初学清的担忧,所以她提出覆一层黑布,既对裴霁曦眼睛有利,也能减轻初学清身份暴露的可能性。
“多谢初夫人了,我们侯爷眼睛能好,真是多亏了您的医术呢!”轻风诚挚道谢。
“这会儿是初夫人了,方才谁一直喊桑大夫呢?”桑静榆撇撇嘴。
初学清忙解释道:“夫人说笑了,他们叫你初夫人,是因与我关系亲近,而非忽视你的身份。”
桑静榆瞥她一眼,就知道护着他们,不知是谁说过,女子的成就不应仅仅体现在“夫人”二字上,说让她做桑静榆而不是谁的夫人。
“唉,瞧我这嘴,您爱听什么我就叫什么,桑大夫!”轻风嬉笑道。
裴霁曦也笑道:“桑大夫这个名号,远比初夫人更响亮。”
初学清看着裴霁曦的脸,看不到他的眼,只能看到他嘴角的淡笑,她心中涩涩的,从担忧被认出,到想要他离京,现在脑中竟全是不舍。
他认可桑静榆的身份,认可她不只是初夫人。想当初她为了摆脱冬雪的身份,放弃当裴夫人的可能性,一路走来,只为做自己,如今她做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让他也认可自己的身份呢。
桑静榆提笔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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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方子,边道:“对,杏林界提我的名字可比初学清好使!叫我初夫人就罢了,千万别给我冠什么夫姓!怪晦气的!”
轻风讶异于桑静榆直呼夫君姓名,初学清也不生气,反应过来桑静榆冠夫姓后是什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初桑氏,出丧事,果然是不能叫啊!”
几人都笑了起来,桑静榆瞪他们一眼,把药方塞给轻风:“想想就行了,你还说出来,赶紧照着药方抓药去,捣成药汁浸润黑布。”
“妥嘞,桑大夫!”轻风应承着,“我先送侯爷回府,初大人可要同行?”
初学清答:“我去官署,不顺路,自己去就好,等下值了,我去侯府,完成昨日约定之事。”
轻风忙道:“那等您下值了,我去接您回侯府!”轻风心中慨叹,昨日约定好了,初学清帮裴霁曦写兵书,她今日就提上日程,可见心里重视。果然她与冬雪两兄妹,都和裴霁曦投缘得很。
几人用过早膳,一同出府。
甫一出门,却见祁允在初府门外等着。
祁允见他们出来,行礼后,对裴霁曦道:“今日末将要启程返回西境,侯府管家说您今日在初府,末将特来向您告别,您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裴霁曦思索片刻,道:“你和表妹的婚事,还是稍缓缓吧。”
第93章 我的心上人该是裴兄
祁允一怔, 皱了皱眉,不作言语,但显然不理解。
初学清忙调和道:“祁将军, 您才拒了陛下赐婚, 就大办婚礼,罔顾天颜,是会被针对的。”
祁允面色冷了下来, 低沉应了一声,便与他们道别了。
初学清知道身为武将, 不能一心保家卫国,还要牵扯进这些勾心斗角的无奈。
她与裴霁曦自府门分别, 怀着心事,一路走向宫门。
她照旧绕近路从平鲁巷走, 巷子路窄,堪堪过一个马车, 走着走着, 她见前方有一辆红木雕花马车驶来,忙侧身避让。
只是那马车行至近前, 车夫却勒紧缰绳停了下来,马儿蹬着前蹄,险些踏到初学清。
“初侍郎。”车内传来一道声音, “怎的徒步上值呢?不若车上一叙?”
初学清听出, 这是二皇子贤王的声音。
马车身后跟着几位侍卫, 初学清见此情形, 不得不上车。
初学清掀帘进去, 看见贤王坐在正中央,眉眼弯着, 却不似在笑,一侧嘴角撇上去,下巴微扬,觑着初学清。
马车虽然宽敞,但是略为低矮,初学清不得不弯着身子,她行过礼,微弯身子立在那里。
贤王屈起手指敲了敲车身,车夫猛地驾车前行,初学清踉跄了一下,忙扶着车身立好。
“坐吧,初侍郎。”贤王似笑非笑,“马蹄近前而面不改色,马车疾行而不慌不忙,不愧是舌战群儒,力行变法,出使诸国,平乱边疆的大功臣。”
初学清缓缓坐在马车一侧,淡淡道:“微臣愧不敢当。”
“可惜啊,可惜啊!”贤王啧啧道,“如果这样的人,是本王的谋臣就好了。”
初学清不慌不忙道:“微臣是大宁的臣子,是陛下的臣子,为大宁谋定天下是微臣本分。”
贤王笑着摇摇头:“你与本王如今有三仇。你兴变法,动了本王身后的世家,此其一仇。你平乱西羌与北狄,交好长戎,本是好事,可这一切的功劳又堆到太子那里,此其二仇。你在樟安又开始作乱,抹黑本王的人,此其三仇。如今你又替太子拉拢定远侯,你说,本王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初学清垂下头,并未言语。
“本来么,祸不及家人,你身后无家族可助力,可也无家族可牵连,但幸好你不是孤家寡人,还有一个妻子。开医馆的,若是不小心医死个人,就不好了。”
初学清猛地抬头,看向贤王,她对其他威胁从来不惧,本来女身入朝,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桑静榆是无辜的,她不该被自己牵连。
初学清盯着贤王道:“若微臣的家人出了什么事,微臣必会追究到底,到时太子殿下一帮忙,陛下就会关注,想必贤王也不想牵扯那么多。”
贤王嗤笑两声,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是太子最坚硬的后盾,可他又有什么错呢?
先帝为了打下江山笼络世家,让本已娶妻的建祯帝联姻张家,江山平定却仅能将母妃封个贵妃,好不容易熬死了皇后,却让后位空悬,张贵妃这六宫之主做得不明不白。
如今天下安稳,建祯帝又兴变法清算世家,过河拆桥也没有这么容易的。
“本王是无所畏惧,左右本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但初侍郎可要小心了,风口浪尖,稍有行差踏错,不仅仅是给太子抹黑的事了。”
行进的马车停了下来,贤王挑挑眉,“宫门到了,可惜没能与初侍郎长谈,希望初侍郎,得空了,来寻本王。”
初学清起身告辞,走下马车。
车外是万里晴空,可她却觉得风雨欲来。
*
贤王见了初学清,便一路去往戏园子,派手下人去接定远侯一聚。
戏台高筑,乐师坐在台侧,帷幕后的伶人已准备就位。
台上,是贤王特意让人准备的好戏,而台下已然清场,就等着这出戏最重要的看官到了,好戏便会开演。
轻风陪着裴霁曦赴约,到了戏园子,看到贤王悠然等着开戏的样子,心中有些愤懑,这是看他家侯爷眼盲,故意约看戏刺激人呢?
可贤王本意并非如此,他满面含笑地让裴霁曦坐在自己身边,悠悠道:“定远侯为了救太子皇兄,甘愿冒风险深入敌营,如今被太子牵连毁了眼睛,想必失了不少乐子,今日本王准备了一出好戏,定远侯只需听着便可,不必费眼。”
言罢,敲了敲桌子,台上的戏便开演了。
裴霁曦眼前覆着黑布,一片漆黑,耳边是伶人咿呀唱音。初时他只是静静听着,只是越听,越心惊。
这出戏讲的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与通房的故事,少爷与通房丫鬟一同长大,青梅竹马,只是那丫鬟不满将来只能做妾,便离家出走了。
少爷寻找多年,都未找到丫鬟下落,可未料到竟然碰到了丫鬟的兄长,那兄长如今已经是朝廷大官,知道自己妹妹曾在少爷府中为奴为婢,怒发冲冠,与那少爷势不两立,最终两人同归于尽。
这出戏,每一幕都在演他和冬雪的故事。只是故事最后的走向,是贤王刻意安排的。那成为大官的兄长,明显是初学清,而他这个负心少爷,如今却和戏目中表演的相反,与那兄长成为了生死之交。
戏罢,贤王大笑着拍手叫好,转头看向静默的裴霁曦,问道:“定远侯觉得这戏如何?”
裴霁曦平静道:“贤王准备这么一出戏,是想说什么?”
“本王知道初侍郎一直在为太子拉拢你。”贤王不紧不慢地端起身旁茶盏,饮了一口,道,“可你们二人之间的恩怨,如今避过不谈,不过是因为初侍郎现下为了利益,隐忍不谈罢了,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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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太子登位,鸟尽弓藏,焉知你们会不会,如戏中结局一样呢?”
裴霁曦缓缓起身,道:“戏看完了,裴某也该回府了,这戏可能对贤王胃口,但不合我意,戏本子而已,照本宣科,但谁的日子该怎么过,不是戏本子决定的。”
贤王重重放下手中杯盏,嗤笑道:“定远侯被人利用都心甘情愿,可你要知道,如今有一条需要你雪中送炭的路,你偏不走,上赶着给别人锦上添花,将来这小小的添花之谊,恐怕脆弱得不堪一击,我再给你个机会,雪中送炭之情,将来成了大事,本王必不会忘。”
“贤王殿下恐怕找错人了,裴某身上没什么炭,只有这一腔热血报效国家,殿下的大事小事与我无关,我更关心的是边境的安危。”
言罢,轻风扶着裴霁曦离开戏园子。
贤王冲着裴霁曦的背影摇摇头,他查出裴霁曦与初学清的关系后,精心准备了这么一出大戏,原以为最起码会让裴霁曦心有芥蒂,可不知那初学清给裴霁曦下了什么迷魂药,竟让裴霁曦如此相护。可惜了,戏中的关键人物,如今一直没出场。
贤王摆手示意身后的手下:“去,给我查查初学清的妹妹究竟在哪里。”
既然他们二人有如此渊源,不如就深挖一下这个渊源。
*
这一出戏,自然也通过裴霁曦,传到初学清耳中,她知裴霁曦不会受贤王挑唆,他们二人的关系,并非如戏本子里那般简单。他们之间关系的维系,岂会仅仅是因为当年的冬雪呢。
可她担忧贤王对医馆下手,嘱咐了桑静榆小心行事,又雇了些人在医馆护卫,可过了几日,贤王都没做什么大动作,越是没什么事,越是让人忐忑。
这几日,初学清白日下了值,就去侯府帮裴霁曦整理兵书,通常裴霁曦会一边讲着定远军的阵法与作战经验,一边用刻刀刻着玉石,而初学清则在他身旁记录下他所言,然后加以润色。
裴霁曦一个眼盲之人,竟从她偶尔的沉默之中,看出了她有心事。他停下手中刻刀,问:“学清可是心有烦忧?”
初学清不忍再把裴霁曦牵扯进来,并未告诉他贤王的威胁,只得找了个借口,“赵群即将被押解回京,我只是怕赵群会出事。赵群是燕雀军当初起义的由头,若这个由头被抹黑,燕雀军定是不肯蛰伏了。”
她最近烦心事的确颇多,岂止是赵群这一件事。
单单为寒门推行个变法,就已经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她还想要为奴仆、为女子……前路漫漫,任重道远。
“柴富贵既然进京,且投靠了景王,景王想必会给他们妥善安置的。”裴霁曦宽慰道。
初学清诧异看向裴霁曦,未料他竟知道柴富贵已联络上景王。
裴霁曦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景王行事如何,我并不关心,只是不忍让你被当作棋子。”
“怎会,你并不了解景王殿下,当今世上,少有他这般的男子。”初学清解释道。
裴霁曦笑笑:“你这般说话,你若是个女子,我都以为景王是你心上人。”
初学清讷然语塞,她的心上人,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出来。她回道:“我若是女子,我的心上人,合该是裴兄这样的美男子。”
裴霁曦握着刻刀的手陡然一顿,那刻刀直直刺入他的食指,瞬间有血流了出来。
初学清见状,急忙掏出帕子,握住他的手帮他止血,“怎的这么不小心,裴兄眼盲,本就不该再刻了!”
裴霁曦的手被初学清紧紧抓着,他方才走神了,莫名心中怦然,可能只是被初学清那句话,勾起了对冬雪的回忆。前几日贤王那出戏,的确一直在他脑中回放,不过他不是担心他与初学清生了嫌隙,而是担心,究竟何时才能找到冬雪。
初学清见他仍旧走神,无奈笑道:“莫不是我的戏语惊到了裴兄?你当我胡说的就好。”
如今,她也只能借这些戏语,说出真心话了。
第94章 太久没见,想你了。
待到吴长逸与盛道文从樟安回来, 已是半月之后。
暮春时节,风光正好,吴长逸携主要将领驾马进城, 礼部尚书余佑威在城门迎接。一路上他们受到百姓拥戴, 撒花的撒花,抛手帕的抛手帕,军乐队在旁高奏, 好不热闹。
寻常百姓只当他们保了社稷稳定,打败了乱党, 加上官方推波助澜,要作势给燕雀军余党看, 就造成这幅局面。
初学清没去凑热闹,在官署之中处理公务。
快下值时, 一路风尘仆仆的吴长逸径直来到官署,到初学清屋前, 推门而入。
初学清自案牍之中抬起头来, 见到来人,手中笔顿了一顿, 又继续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