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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十四年的时光,好短暂啊。
时隔大半年, 风翎羽再次进入卿如尘的寝殿,发现其中的内设一切都变了。
书案挪了位置,不在面朝西窗的冰川, 反而挪到东面,朝向山脚下的北极城。打坐的位置也挪了, 从卿如尘惯坐的小榻,挪到风翎羽从小睡到大的床上。
风翎羽默默地跟在卿如尘身后,随着她一起进入殿中,望着这些细微的变化, 一颗心又酸又涩,百感交集。
卿如尘在床上端坐下来, 伸手指向了小榻:“你去那边坐着。”
风翎羽恭顺地颔首, 走向小榻, 撩起衣摆端坐下来。
两人都做好入定的准备,卿如尘这才抬手, 操纵火星点燃室内的镇魂香, 闭上眼进入更深层的冥想。
她们师徒二人没有再交谈, 室内越发静默。风翎羽端坐在小榻上,全身被袅袅檀香超绕着, 却迟迟静不下心来。
真奇怪,往常在自己寝殿嗅着檀香, 只觉得安心,很快就能入定。
此时此刻,到了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反倒是心绪不宁了。
风翎羽微微蹙着眉, 在心中默念“清净经”,越念思绪就越发翻涌。她识海不平, 掀起轩然大波,滔天海浪。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来自于左侧方那一缕若有似无的特殊檀香味。
与填满内殿中的檀香全然不同,那一缕檀香好似沾染了一丝果香,透着丝丝缕缕的甜。
风翎羽对这缕香味非常熟悉,少年时期,她曾在对方怀里,枕了一夜又一夜。
这是卿如尘的味道。
一想到这里,风翎羽忍不住睁开眼,悄无声息地扭头看向对方。
宽大的床上,卿如尘一袭白衣,盘膝而坐,两手放在膝上,掌心朝上。她此刻闭紧双眼,眉目舒展,俨然一副入定已深的模样,与往日别无二致。
可不知道是不是风翎羽的错觉,总觉得卿如尘瘦了。
尤其是面颊,消瘦了几分。从额前垂落的长发划过面颊,擦着她的颧骨落下,显得她原本就锋利的下颚更凌厉了几分。
不似从前那般柔软,反倒增添了几分杀伐果决。
风翎羽微微蹙眉,心里忍不住在想:四使不是日夜轮转在她身旁吗?为何没有照顾好她,以至于令她消瘦至此。
少女心中带怨,目光往下滑落,落在卿如尘的腰上。
卿如尘不喜束缚,大多数衣物都是宽大的白色道袍,常常不系腰封,洒落不羁。寻常时候,旁人都看不出她的身形,只觉得她飘逸得像只鹤。
偏生风翎羽与她独处多年,对她身体了如指掌。见她盘膝而坐,一眼就看出了她身形比以往要单薄。
思及此,风翎羽皱眉,神情很是不满。
回头要是有机会,还是与四使说一声。赶着疗伤固然很好,可是把人越治越消瘦,不见得是什么不好事。
她许久未见卿如尘,又心有不满,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思绪乱得很。
原本还能自持的卿如尘感受着她那头穿过来的情绪变化,一时懊恼,一时气愤,也被她搅得心乱如麻,无法冥想。
自把风翎羽捡回来,卿如尘还未曾在她身上感受过如此剧烈的情绪。
卿如尘不免有些好笑,她也没睁开眼,只是微微勾起唇角:“你若是不想陪我在这殿内静坐,不如就出去继续与质子们斗法吧。”
她语气轻淡,却听得风翎羽浑身一凛,立马坐直了身子:“徒儿并无此此意,只是资质愚钝,不像师尊这般心无杂念,能很快入定。”
“资质愚钝?”卿如尘掀起眼皮,朝她瞥了一眼,唇角含笑,“你是我的弟子,十八岁就结了婴,资质非凡天下罕有。”
说到这里,卿如尘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我看啊,就是这孩子长大了,不爱与师父待在一处了。”
她说话一股老人家的味道,显然是在逗弄风翎羽。少女望着她生动的侧脸,一时之间竟愣住了。
“我……”
还未等风翎羽辩驳,卿如尘转眸看向她,似笑非笑:“外头的质子们,比起师父来更有趣对吗?”
“尤其是那个剑宗的……”卿如尘想了想,微微眯起眼,好一会才恍然道,“那个少宗主,言澈。”
“为师见你总与她在一处顽,你很喜欢她对吗?”
卿如尘垂眸,笑吟吟地望着她,一双黑眸在暗室里无比深邃。
明明只是过了半年,可风翎羽却觉得,她们有半辈子没有在一起独处了。
这半年来,她日夜不停地修炼,丝毫不敢松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重回卿如尘身边,为她护法。
可在这些努力修炼的间隙里,她又不断地在想,她师父有风花雪月,有左右护法,又有七十二宫主,对她忠心耿耿,矢志不渝,其实根本用不着她。
但她是师父捡来的,若是师父不要她,她又该何去何从?
少女的心思敏感又细腻,她还未觉察自己的心思,就在期望与绝望中徘徊,酿出了酸涩的苦。
如今她只是望着卿如尘的眼,被她全心全意看着。一想到她师父其实也有在旁认真的看着她,那些绝望与无助,就化作了委屈倾泻而出。
风翎羽霎时红了眼,眼眶凝结着泪水,几乎就要掉下来。
她抬眸看着卿如尘,眼神红彤彤的,神色极为倔强:“我不喜欢她。”
她说得那么笃定,又那么认真。若换作更早前,风翎羽早就扑过来了。可她如今长大了点,知道分寸,两手握成拳放在身侧,压抑着自己,皱了皱鼻子,神情很是委屈:“是师父总与四使们在一处,让我去找她们练剑的。”
卿如尘一下就不行了。
犯错的人是她,受委屈的人总是风翎羽。
她强压自己的情绪,将那些不该有的儿女私情,统统掩盖在师徒情谊之下。卿如尘笑笑,凝望着风翎羽道:“是嘛,如此说来,倒是为师没有尽教导之责了。”
风翎羽下意识想反驳她:“不……”
可她话还没说完,卿如尘却道:“既如此,为师今日再教你一套剑法!”
话音落下,卿如尘一掌打向殿门。殿门轰然洞开,雪花呼啸而入,卿如尘抬手凝雪成剑,“唰”地一下,九九八十一柄冰剑破空而入,直戳风翎羽面门。
风翎羽想也不想,一掌拍向下方小榻,召出红莲火剑,与这剑阵战至一处。
冰剑冷冽,旋转之间宛若道道冰雪,在阵中凝结成一股磅礴的风雪之势。
风翎羽一袭白衣,手握红莲烈火,横切无数风雪,随处一甩,室内的桌椅摆件,就笼了一层寒霜。
这寒霜极为阴毒,器物只是沾上一点,就如同沾上了强酸,立即被腐蚀一个小口,滋滋滋地冒着烟。
好霸道的**,这才是渡劫期真正的修为吗?
风翎羽浑身一凛,立即抽剑回身,护在自己周身一寸之外,在自己周身点燃了一周天的赤莲真火,焚尽靠近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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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的冰霜之毒。最后化作一道莲火,冲出了卿如尘的寝殿之内。
“戾!”
莲花一冲出寝殿,见风就涨,立即化作一只一丈大小的不死鸟,翱翔白雪间。
这一声鸟鸣,引来了魔宫顶层所有人的围观。原本在校场之中的质子们,纷纷停下争斗,朝卿如尘的寝殿方向看去。
飘雪的天空里,风翎羽手持红莲剑,身披不死鸟,用尽了所有术法在于一套寒冰剑阵缠斗。
那套剑阵时而化作利剑戳向她,时而化作蜂群嗡嗡嗡地追逐她,时而化作冰蝶引诱她……
这是一套兼顾“有形与无形”的杀招幻阵,入阵者道心稍不坚固,就会被其中掩藏的寒霜之毒,吞噬殆尽。
“好俊的杀阵!”远处的花使赞叹了一句,“虽然被压制在元婴期,但这杀阵悟透了,堪称同阶无敌!”
四使中的花使都这般赞叹了,更不要说校场上的质子们了。
尤其是用剑的修士们,看得那叫如痴如醉,着迷万分。
只是苦了阵中的风翎羽,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手段,才勉强在这杀阵之中支撑下来。
绕是如此,她也仅仅只是坚持了一刻钟。一刻钟之后,她周身的红莲赤火散尽,无边寒毒朝她滚滚而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寒毒侵蚀之时,四周的寒毒骤然之间凝结成蝶,化作无数银蝶涌向她身后,构成一道身影紧紧抱住了她。
虚软的身体一下就被抱住了,风翎羽抬眸,惊讶地看向身后:“师父?”
不知何时起,卿如尘的真身融进了这片剑阵,与她玩闹了许久。
见她满眼惊愕,卿如尘笑笑,抬手屈指在她脸上刮了刮,语气很是宠溺:“不错,能坚持一刻钟,大有进步。”
她这般说着,托着风翎羽的身体缓缓降落在校场上,将她半抱在怀里,一边捏着她的手给她过渡灵力,一边漫不经心道:“我先助你恢复灵力,待你休息好了,为师再好好训训你。”
风翎羽顺从地枕在卿如尘的肩头,望着校场上的半边红枫,半边白雪,只觉得一颗心又甜又涩。
甜的是卿如尘待她如从前。
涩的还是卿如尘待她如从前。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靠着卿如尘的肩,微微侧身将脸埋在她怀里,轻声应了一句:“嗯。”
————————
卿如尘久未教学,光是这一套寒冰剑阵,就足以让质子们学上一年半载。
风翎羽持剑,在这阵中来回十几次,直打到月上中天,精疲力尽,才被卿如尘抱回寝殿。质子们纷纷以留影石录下剑阵各式的变化,满意散去。
师徒二人一回到寝殿,卿如尘立即将风翎羽放在床上,双指并拢抵在她肩头,勒令道:“屏息静气,笃守本心,吸纳灵力。”
风翎羽立即抬手捏诀,引灵入体,滋润自己干涸识海灵池。
待到灵力运行三周天,灵池积累了小半灵液,她才缓缓睁开眼,抬眸朝卿如尘看去。
卿如尘站在床边,笑眯眯地望着她:“如何了?灵力可是恢复过来了?”
“嗯。”风翎羽点点头,言道,“恢复了一成。”
“一成……看来这大半年,你的长生诀很有进步。”卿如尘赞赏地点点头,从纳戒中掏出一杆银白色令旗,递到风翎羽面前:“这便是我今日教你的剑阵,名为“九泉之下”,依照你今日的修炼速度,再过三月就能彻底掌控。”
“乾林秘境还有大半年就要开启,秘境之中恐有修士大能分身混入。师父没有时间再多教你一些本事,你且收下这套剑阵,融会贯通之后,也能多几分自保能力。”
风翎羽垂眸,望着她托在手中的令旗,微微蹙眉。冰蓝色的令旗在卿如尘的掌中,喷薄着幽深寒气。寒气凝结成雪,施施然飘落,一沾到卿如尘的肌肤,瞬间融化。更衬得她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风翎羽看着她的手,心里不知为何堵得慌。
她揪紧手边的床单,仰头望着卿如尘,鼓起勇气开口:“师父……师父的意思是,今日过后,就不再教我修行了吗?”
哪怕她手握大权,经过诸多历练,看起来有所成长,与少年时那个爱撒娇的少女截然不同。可今日卿如尘陪她疯玩了一天,又将她变回了从前的少女。
她的不安如此清晰,她的害怕那么鲜明。就宛若一只担忧自己被主人抛弃的幼兽,一双眼湿漉漉地看着对方,将自己伤口,需求,全然暴露到对方眼底。
卿如尘垂眸,视线落在她粉嫩的唇上,不合时宜的暴虐心骤然升起。
那些秽乱的,罪恶的记忆翻涌而上,催得她蠢蠢欲动,几乎要忍不住伸手捏住风翎羽的下颚,将她拽到身前,俯身含住她的唇,放肆蹂躏。
她总这样,这一年多来,每每看到风翎羽,总会升起这样不堪的欲望。
正是如此,她才要回避风翎羽,不敢面对她。
因为她知道,一靠近风翎羽,就是在靠近自己的欲望。
她不想向自己的欲望臣服,更不想臣服于风翎羽。
卿如尘将自己肮脏的思绪强压下去,最后忍不住抬手,落在风翎羽的发顶,装成一个好师长,与她轻声细语道:“师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师父明日就要闭关,正式吞噬魅魔。这一闭关,就是五十年……”
风翎羽猝然抬眸,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卿如尘,一双眼红得吓人。
她拽着卿如尘的衣摆,满眼都是无措:“师父……”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突然?
卿如尘有些于心不忍,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放软了声音:“四使筹备已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准备好,所以才迟迟不与你说。”
五十年,说是漫长,可与卿如尘这样的修士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若是她此次闭关能成功融合魅魔,出关之后说不定能立地羽化成仙。
若是不能……怕是要落得一个身陨道消的下场。
思及此,向来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卿如尘,也多了几分愁绪。
她本是无牵无挂之人,只是为修一颗人心,将风翎羽留在自己身旁。
就这么养着养着,年复一年,也养出了些许情份。更不要说自欲念后,这小女就由她的徒弟,成了她不可言的妻。
要说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她牵挂的,也就只有怀中这少女了。
卿如尘敛了眸,长袖一揽将风翎羽抱入怀中,揉了揉她的头,温声开口:“我闭关之后,除了花使夜玫瑰外,其余四使会在阵外护法,为我守候五十年。”
“届时魔宫就交由你主理。花使可信,内务可问花使。左右护法颇有二心,但只要不涉及你自身利益,其余诸事还是可以信他们的。”
“剩余的七十二宫主,三百六十洞主,你尽可一一处置……”
她宛若交代后事一般,耐着性子,一点点将宫中事务讲明,掰碎了喂给风翎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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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翎羽将脸埋在她怀中,越听心越凉,越听越难过,眼角沁出了泪,洇湿了卿如尘的衣襟。
她抽泣着应承道:“嗯……”
听到她哭声,卿如尘再也忍不住,两手捧住她的脸,将她从怀里抱出来,叹了口气:“唉……”
卿如尘这般说着,捧着她的粉嫩的脸,用大拇指去擦她满是泪痕的眼角,神色忧愁:“师父只是闭关,又不是不见了,怎么哭成这样啊。”
她不说还好,一开口风翎羽闭上眼,泪珠就顺着她的双颊滚滚而落。
卿如尘连忙哄:“哦哦哦……好好好……师父不说了,师父不说了……”
她手忙脚乱地替风翎羽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你简直是水做的!”
卿如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大手一揽,将她抱坐在膝上,如同儿时那般揽着她,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
只是卿如尘着实不会哄人,哄来哄去,都是“你不要哭了”,又或者是“师父带你下山玩会怎么样”,实在不行就开始胡说八道“唉,好了好了,师父不闭关了!”
她说得那么决然,好似真的不闭关了。
风翎羽自己哭着哭着,将脑子里悲伤的水哭出来,人也就清醒了。
听到卿如尘这般说,吸了吸鼻子,扯着她的袖子小小声开口:“要闭关的。”
卿如尘一听她不哭了,简直谢天谢地。她长舒一口气,抬手摸了摸风翎羽的头,垂眸望着她眼神很怜爱:“只要你不哭,其实闭不闭关师父都无所谓的。”
风翎羽知道,她只当自己是孩子那般哄,眼底还是有了喜意:“师父说的话当真?”
“当真。”卿如尘颔首,神色温柔又坚定,“我从不骗人,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风翎羽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信师父。”
说罢,她又垂下眼,不好意思道:“方才,是徒儿任性了。”
“没事。”卿如尘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安抚,“你还小,又是师父唯一的弟子,在师父面前怎么任性都是可以的。”
魔教上下均畏惧卿如尘那可怖的修为,也就只有从小跟在她身旁长大的风翎羽敢说,她师父卿如尘是天底下最最温柔之人。
她被自己师父哄得一片甜蜜,可又在这甜蜜之中,感受到了一阵分离的苦涩。
风翎羽抬眸,抿唇望向卿如尘,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师父这次闭关之后,再出关是不是就快飞升了?”
卿如尘不敢给一个确定的回答:“兴许。”
风翎羽当即垂下眼眸,露出落寞之色:“果然……”
她开始觉得很难过,轻声低喃了一声:“十四年……好短的时光……”
早知那么短暂,这大半年无论如何都要挤进来陪伴师父的。
卿如尘很体谅她的情绪,伸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羽儿,人有重逢,也有离别。不管早晚,终究会到来。”
“不管是你羽翼丰满离开师父,还是师父离你而去。”
她说得残忍,却也是最豁达的道理。
卿如尘握紧了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眸:“重要的是相会的日子。只要你我在一起时,曾好好珍惜彼此。他日山高水远,天高海阔,无论遇到什么劫难,与暗无天日的时光,都能依靠旧日的欢欣度过。”
她的双眸漆黑,好似深潭,吸引着风翎羽痴痴地往里看。
卿如尘见她失神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她握着风翎羽的手,来到唇边,在她手背上烙下一吻:“我闭关的时间,是明日亥时。如今还有十一个时辰,你想我陪你做什么,尽管提。”
风翎羽失神片刻,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忽然从卿如尘怀中坐了起来:“我的确有一事想与师父做。”
卿如尘不解,只见风翎羽拉着卿如尘起身:“请师父随我来。”
她拉着卿如尘横穿大殿,径直走到偏殿处,按着她在铜镜前坐下,一同望向铜镜:“先前师父送了我一套有凤来仪的法衣,极为艳丽。那时候我就在想,师父生得仙人之姿,不知穿红又是何等模样。”
卿如尘抬眸看着他,眼神诧异:“我何时送了你一套有凤来仪的法衣?”
风翎羽惊诧地看了她一眼,两人四目相对,风翎羽顿时了然:“哦……原来那时师父说为我精心挑选了元婴礼物,都是哄孩子的说辞啊。”
“哼!”她娇嗔地哼了一声,站在卿如尘身后,摆正她的脸,转向铜镜,“既如此,师父就更应该乖乖听我摆布了。”
“我不止要师父穿红的,我还要师父描眉,簪花,戴冠,擦胭脂,做个凡间的新娘子!”
第32章 师父,不要忘了我。
风翎羽说得张狂, 等真把卿如尘按在铜镜前,换上她先前命侍女们准备好的红衣,却无从下手了。
原因无他, 只怪卿如尘那张脸生得着实如仙如神。就算沾上红尘之色,也只会为她的容貌增添一丝华丽的庄重, 没有半分世俗可言。
风翎羽站在她身后,望着她那如锦缎铺散在肩头的漆黑,有些一筹莫展。
卿如尘抬眸,看向她倒映在镜中愁眉苦脸的模样, 微微一笑:“不是你说要为师父装扮,怎么真换上了衣服, 你却不动了。”
铜镜之前, 卿如尘身穿一袭火桑金丝织就的华丽法衣, 隆重得宛若九天而来的神女。
风翎羽托着她的发丝,唉声叹气的:“这不能怪我, 着实是师父生得太好了。我梳的发髻少, 思来想去都没有一个适合师父的。”
难得的独处时光, 风翎羽只想放下心中不快,尽量令卿如尘开心。
卿如尘听了很诧异, 微微抬眸看向她:“你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油嘴滑舌的。是你的那些质子朋友教你的吗?”
她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风翎羽用手指梳着她的头发, 将她柔软的发丝勾在指尖绕啊绕,微微扬起唇角,反问了一句:“那师父喜不喜欢我这么说话嘛。”
又在撒娇。
可是卿如尘一点也不讨厌,她不但不讨厌, 还极为受用。
卿如尘不置可否,她收回目光, 轻哼一声:“我娘亲是数百年前已亡的湫国人,那里的女子常梳高椎髻,你可以给我试试。”
她甚少提起自己家事,风翎羽垂眸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卿如尘敛眸,脸上的笑容轻淡:“还不快动手。”
风翎羽立即应道:“好!”
她从纳戒中翻出典籍,仔细观摩了一番,学会了之后拿起梳子,将卿如尘的头发从头梳到尾,开始准备给她梳发髻。
梳头的时候,风翎羽一边打量卿如尘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师父的娘亲,也是修士吗?”
“算是。”
风翎羽仔细观察了一番,见她脸上没有被冒犯的神情,才继续好奇地问下去:“为什么说算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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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如尘从来不是多话之人,可面对风翎羽,她向来有问必答:“湫国在星洲,星洲大多以妖兽为尊,凡人国度经常会供奉一个大妖,作为族灵庇护。”
“寻常王室是不能修炼的,但是被挑选出来侍奉大妖的巫女却可以修行。”
风翎羽顿时了然:“所以师父的娘亲是湫国的巫女?还是湫国的王室女子?”
“嗯。”
风翎羽一下就笑了,双眼亮晶晶的:“如此说来,师父还是一位公主了。”
“若是湫国没有亡的话,我应该是。”
卿如尘应得坦然,唇角上也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风翎羽见她神色开怀,也忍不住跟着她笑了起来。她眉眼弯弯,笑意宛若碎星从她眼睛里淌出来:“那师父的父亲呢* ?是修真界的修士吗?”
风翎羽年岁虽浅,也很少走出魔宫,但对凡间的一些事还是很有了解的。
侍奉大妖的巫女,大多都是终身未嫁的处子。
能让一个王室巫女以身相许,还生了孩子,只怕卿如尘的父亲是一位修真界的大能。
卿如尘被她问得失神,她思忖片刻,方才回答:“我没有父亲。”
风翎羽立即瞪大了眼睛:“咦?”
没有父亲,是怎么生下卿如尘的?风翎羽惊讶了:“难道师父是师祖不慎沾染天人之气,交感而孕生下的神灵之子吗?”
难怪了,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何她师父跟其他大妖不一样。
卿如尘顿时失笑,望着镜中逐渐成型的发髻,与风翎羽道:“非是如此,而是与我娘亲一起孕育我的,乃是我娘亲侍奉的大妖,也就是湫国的祖灵——御风之王。”
“御风之王属腾蛇一族,她对外的本体是雌性,所以是我的母亲。”
风翎羽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卿如尘抬眸,看着她一脸好笑:“所以你明白了吗?”
“这……”风翎羽愣了好一会,下意识问了一句,“可腾蛇一族乃是双性,师父作为半妖,难道师父也是……”
卿如尘:“……”
卿如尘默然片刻,收回目光看向前方,面无表情道:“不是。本尊如今是魔,魔连形体都没有,更不要说性别了。”
平日里卿如尘变幻的形态,包括她现在这具肉身,都是依靠灵力变幻的。真正的她,不过是一团无形无色的恶念。
她的变幻实在太明显,风翎羽一下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不该问那么多的,不管是卿如尘的身世,还是她的本体。
能成魔者,大多历经世间苦难,血海深仇。她师父能成为这么厉害的大魔,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痛苦过往。
作为弟子,却惹她伤心,着实不该。
风翎羽连忙收了心,加快了受伤的动作,三下五除二地替她梳好了发髻。
当高椎髻出现在卿如尘的头上时,卿如尘一时怔住了。
那一刹那,她好似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时光,回到林海雪原之中。
她只觉得自己置身于林海间,站在一座简陋的茅草屋前。有一温婉女子,身穿白色麻衣,端着竹编簸箕从一间茅草屋里走出来。
女子端着簸箕经过卿如尘的时候,卿如尘垂眸,看到她的簸箕里盛着两个窝窝头,还有一碟酒渍野鸡,脆嫩野菜,竹笋炒肉……
卿如尘扫了她的簸箕一眼,转身目光追着她的身影,朝空地里看去。
但见空旷的平地里,有一五岁孩童,一袭素麻衣衫,正手握木剑,不停地朝前挥去!
“嘿!嘿!”
每挥一剑,剑气浩荡,化作风刃,砍向前方的漆黑墨竹,留下道道痕迹。
那孩童听到脚步声靠近,猝然回眸,露出一张被太阳晒得通红的小脸:“娘亲!”
孩童转过脸的瞬间,卿如尘看清了对方的面庞,也看清了她脸上流淌的汗水,骇然意识到,这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她站在岁月长河的下流,回溯过往,看着自己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剑,欢欣地扑向娘亲的双腿。
就在她靠近娘亲的一瞬间,顶上的黑竹林海,忽而闪过一道黑色长鞭,一把卷起娘亲的腰身,将她卷了起来。
小小的卿如尘扑了个空,抬眸朝林海上空看去。
却见翠绿的林海里,探出一个硕大的墨绿色蛇头,对她嘶嘶吐着信子:“还差五百下,别偷懒,别指望你娘亲来救你,快练!”
小小的卿如尘脸一下就垮了,可大蛇却没有惯着她的意思,用尾巴卷起自己的妻子,一把甩在蛇躯上,载着她拨开林海走了。卿如尘捏着木剑,望着母亲摇曳生姿的背影,气得都要捏碎拳头。
“哈哈哈……”
想到这里,卿如尘不由得笑了起来。
正在替她簪花的风翎羽听到她这声笑声,挨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往下看:“师父,可是徒儿哪里做得不对吗?”
“没有,没有。”卿如尘摆摆手,望着自己眉心刚点上的朱砂,眉目温柔,“只是真梳了高椎髻,才发现我与娘亲,生得并不是很像。”
“她很温婉,很端庄,是个很有担当的人。”
卿如尘伸手,抓住风翎羽的手,将她手上的簪花拿下来:“我比较像我母亲,肆意妄为,不计后果。”
“不止性格像,容貌也长得像她。”
卿如尘这么说着,抬手一点一点把风翎羽弄好的簪花取下来,当最后一朵簪花取下来的时候,卿如尘的满头黑发又重新散于肩头。
她抬手捏诀,没一会就将头发从前往后一分为二,前半部分梳成了子午冠,后半部分全部披散在肩头。
束发的玉冠处,再簪上彩色翎羽,红色绒花,看起来神采奕奕。另有两条金色垂缨从左右脸颊滑落,正是丰神俊秀,雌雄莫辨,俊美无双。
风翎羽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一时之间竟着了迷。
她将卿如尘身体掰过来,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师父这般……”
“嗯?”
风翎羽隔空捧着她的脸,想摸又不敢摸的:“这般好颜色,若是常常以此样貌见人,只怕九州十四海的女修,都不爱男色独爱师父了。”
“呵…… ” 卿如尘轻笑一声,抬手刮了刮风翎羽的鼻尖,“你啊你啊……”
她没继续说风翎羽“油嘴滑舌”,笑过之后,反而很认真地问她:“那你现在满意了吗?”
风翎羽笑笑,反倒问了一句:“那师父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
卿如尘被她一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在你心里,师父就这么小气吗?”
风翎羽摇摇头,拉着她的手,垂眸望着她们相牵的地方:“我只是不想让师父不开心。”
她摩挲着与卿如尘相牵的手,语气低低的:“师父经历的事情比我多,去的地方比我多,懂的道理比我多。在我心里,师父是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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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想为师父做些什么。”
她的一字一句,发自肺腑。卿如尘心头一片温热,忍不住放软了声音:“为什么想要为师父做些什么?”
风翎羽抬眸看了她一眼,咬住了下唇:“师父这么聪明,难道师父不知道吗?”
卿如尘被她这眼看得,心都要化了。她伸手,一把将风翎羽揽入怀中,叹息着道:“好,我知道,我们翎羽爱着师父。”
她明明想说的是敬爱,可分别在即,却动了私心,说那是爱。
风翎羽被她说得红了脸,窝在她怀里,红着耳尖点了点头:“嗯……”
卿如尘顿时笑了起来,伸手去捏她的脸,好心情地问:“今夜还很漫长,你想做什么,师父再陪你做?”
风翎羽抬眸,很诧异地看着她:“还可以吗?”
卿如尘点点头,满脸写着纵容:“当然可以,只要你想,天涯海角,师父都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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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尘虽是夸下海口,说什么“天涯海角”,实际上根本没有离开魔宫。
风翎羽忧心她的伤,害怕自己胡闹,致使她闭关不顺,也就缠着她下了几盘棋。
几盘棋后,风翎羽借口说自己累了,于是顺理成章地窝进卿如尘的怀里,仿佛幼年那般,枕着她的双膝入眠。
卿如尘大袖一挥,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脊,思绪一片安宁。
风翎羽微弱的呼吸洒在她的腹部上,轻声呢喃:“师父……”
“嗯?”
她揪紧卿如尘腰间的衣物,心头酸酸涩涩的:“不要忘了我。”
卿如尘忍不住笑:“忘不了你。”
她一笑风翎羽就红了脸,可当下也顾不上许多,只抿唇压了压情绪,带着点哭腔:“早点出关……”
卿如尘颔首:“嗯,会的。”
“还有……”
“还有什么?”
风翎羽咬唇,说了一句很任性的话:“不要那么早飞升。”
“好。”
卿如尘抚摸着她长发的手不听,风翎羽抬眸,诧异地看着她。
卿如尘低眸轻笑,眼神很温柔:“只要你还在人间一日,师父绝不成仙。你看这样如何?”
她只是随口一说,便将风翎羽哄开心了。风翎羽老大不好意思,将脸埋入她怀中,点了点头:“嗯。”
见她总算开怀了些,卿如尘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风翎羽的背,温声哄她:“睡吧……睡醒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她的话语好似带着一种魔力,每说一句,就将风翎羽催得昏昏欲睡,说到最后,风翎羽窝在卿如尘的怀里,宛若孩童那般沉沉睡去。
卿如尘垂眸,凝望着她安详的睡眼,眼神几度变幻。过了好一会,她最终还是微微皱眉,俯身低头,将吻烙在风翎羽的唇上。
唇齿相依的时刻,卿如尘贴着风翎羽的唇,低声诵咒:“开通神殿,使人长生。三魂七魄,回神返婴。灭鬼除魔,来至千灵。上升台上,与日合并,三魂居左,七魄守右。混元一炁,速还本真,一分为二,静听神命,开!”(来自百度百科)
令诀落下,她的主神识顷刻间一分为二,化作一条腾蛇虚影飞往风翎羽的识海。
卿如尘的气息立时委顿下来,她拥着怀里的风翎羽,跌坐在棋案前,苍白着一张脸垂着头颅,沉默了好久好久。
她僵坐在寝殿中,直至月落日升,太阳从东边,又往西沉。新的一轮月亮再次升起时,月使敲响了她寝殿的大门。
“尊上,时辰快到了,与我等入法阵吧。”
卿如尘方才如梦中初醒一般,缓缓抬眸。风翎羽被她催了眠,到现在仍旧未醒,睡得很是香甜。
卿如尘伸手,擦了擦她的唇瓣,哑着声音开口:“知晓了。”
她这般说着,横抱着风翎羽起身,将她安放在床榻上。她站在床边,最后凝望了风翎羽一眼,这才转身走向门口,一把打开寝殿大门。
站在殿外的月使与花使齐齐朝她看来,卿如尘理了理衣襟,淡漠开口:“走吧,进法阵。”
“是!”
今夜恰好是满月,月辉清冷,落在冰川之上,泛着幽蓝银光。
卿如尘乘月而来,落在阵门口之前风使与雪使早已等候。许是昨日被卿如尘教唆,风使干了些蠢事,现在额头上还挂着些彩。
卿如尘难得好心情,看了风使一眼,很是好奇道:“呦,惊鸿这是怎么了?这是摔了还是挨揍了,怎么伤成这样?”
被她这么不说,本就腼腆的风使更是背过身去,不敢让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