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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莫要轻信他人
谢枝意怕水, 从五岁那年起。
她曾被十岁的萧灼硬生生拽入冰寒冷冽的春水中,渗骨的寒意像无数根密细的针刺进四肢百骸,那是她第一次那么近距离感受到死亡支配的恐惧。
古怪的是, 羸弱颤抖的身体分明应该感到寒冷才对, 偏偏,烈火燎原,她热得浑身滚烫,心脏仿佛都要从心口迸跳而出。
“阿意,莫怕。”
浑浑噩噩间,那道温柔的声音安抚着, 破碎湖面宛若一面澄澈的镜子将五岁的她和十五岁的自己面孔交织, 她眼睁睁看着来人抬袖抹去左脸溅上的一抹血痕。
那不是萧灼的血, 是萧鸣的。
是了,她记起来了,她被萧鸣带到这处荒芜人烟的宫殿,殿内仅有微弱的烛光, 溢散的香萦绕鼻尖, 再加上萧鸣喂给自己的那味药,从身到心烫得愈发厉害。
热,太热了……
她难受得想要扯开衣襟, 脸颊潮红, 一双雾蒙蒙的双眸更是染着春色水光,意志力不断下坠,视线混沌迷离。
倏然,大掌贴近她的脸颊,像描眉般掠过她的面庞,身处悬崖深渊之人立即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颤抖着将自己的脸颊贴了过去。
她艰难喘气,看不清来人,只能听见他刻意压低的喑哑嗓音。
“阿意,可知道我是谁?”
那人慢条斯理游移着掌心,抚弄过她每一寸娇肤,瓷玉染红,花鬓摇摇欲坠,最柔美、最妩媚的模样全部投落在他深邃不见天光的瞳孔中,深沉晦暗,更甚穹夜。
这道声音太过熟悉,纵然她没有看清面前之人,也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松雪香。
“阿兄……”她低吟,声音娇媚动人,撩动着心弦。
萧灼满意勾唇,粗粝指腹落在她嫣然红唇反复摩挲,随着瞳眸深处的幽暗愈来愈深,耐心等待后,她轻张檀口,指腹触碰到唇舌,像拨弄着水中游鱼,任由丁香掠过。
酥酥麻麻的痒钻入心脏,他心安理得深深凝着谢枝意,修长白皙的玉指在月华下依稀沾着水光,靡/艳至极。
喉结滚动,搭下眼帘,浓密睫羽覆在眸前将他所有心思藏入深渊黑夜,他舔过手指仿佛依稀能嗅到她的味道,夜色敛去他的面庞。可这还不够,心底倾巢而动的欲像浪潮般翻涌叫嚣,终究要冲破这道克制已久的桎梏。
“阿意也喜欢我的,对吗?”像猎人锁定着猎物,磁性低沉的声音温柔诱哄,分明知晓她现在的状况根本回答不了任何问题,却还是做足了君子姿态。
意料之中没有等到谢枝意的回答,她实在太过难受,身体里燃烧的烈焰似乎要将一切都吞没,她依附着他的掌心,自己已经撕扯开了衣襟露出一截雪色如玉的颈段,锁骨脆弱易碎折,像濒死挣扎的天鹅。
就这么依赖着、信任着,将柔弱无骨的一面展露在他眼前。
萧灼弯下腰搂着她入怀,低下头颅倾身贴上她的唇,温柔像羽毛般轻轻拂过,耐心安抚,不断在她耳旁蛊惑:“阿意若是不回答,阿兄就当你应了。”
掌心十指紧扣,将她的手和自己的牢牢掌控,密不可分。
轻柔的吻最初还在唇瓣边徘徊描摹,渐渐的,他不甘于此撬开唇舌深入,微冷的舌缓缓滑入口中寻觅着那片柔软,炽热缠绵,温存暖意,贪婪放纵攫取着她的气息。
和无数个夜晚中的梦一样,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好,愈吻愈深,待到她嘤咛受不住才恋恋不舍放开,温柔拂开她的青丝,低头落在她的颈窝落下梅花般的烙痕。
遽然,他似是察觉到什么,抬掌一挥合拢花窗,烛光渐熄。
月华爬过窗台流泻一地寒霜,苍劲有力的大掌落在她腰间垂绦,珠帘随风掠过床前并排着的两双鞋履-
“公主并无大碍,只是春水冷寒,喝过药便好了。”
半梦半醒间谢枝意依稀听见声音,外头的人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具体的听不真切,一双大掌却像梦里那般落在脸颊,没来由叫她一阵颤栗。
懵懂睁开眼,涣散的视线逐渐汇集,她这才看清面前之人的模样。
“阿意醒了。”萧灼的大掌从她脸侧抽离,转瞬落在额头,眼底盈满担忧之色,“好在并未发烫,等膳房熬好药汤喝了就不会有大碍。”
因着又梦见三年前那夜的事情,苏醒过来的谢枝意并不喜他这般肆无忌惮的触碰,撇过头去,“陆大人呢?”
此话甫一出口,她没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冷寒。
“陆大人自然好端端的,只是你身边刚入宫的婢女受了些轻伤。”
谢枝意心脏一紧,“绿禾受了伤?”
“嗯,那只白虎本是御兽园里头饲养的,今日饲养的小厮被人发现缢死,而白虎又那么恰好出现在你身边,阿意,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凑巧了么?”
也得亏今日林昭在谢枝意身边守着,再加上几个暗卫,几人合力才杀死猛虎。彼时谢枝意落了水,沈姑姑安然无恙,倒是绿禾的肩膀被白虎划伤了口子,至今高热未退。
他所说的轻伤也只是未伤及性命的情况下,谢枝意不知内情,他也不愿她在旁的事情上多费心思,免得伤神。
谢枝意果然将重心落在白虎之事上,“确实太过巧合了些,会不会是……武安王?”
她第一时间就怀疑到武安王萧焱身上,可他今日来了东宫根本未出现在湖畔,难不成是他手底下的人做的?
“有一人有极大的可能,此人早上去了太后寝宫,之后有过一段时间不在寿宁宫。”萧灼淡声道。
与此同时,谢枝意脑海中立即闪过一人,“杨雪芸!”
随即,她又将信将疑,“可她只是区区弱女子,这白虎若是她放出来万一第一时间伤了她呢?”
萧灼抿唇,“或许她身边有御兽之人或者用了什么法子也说不定。至于今日,你离开的路上可有撞见过什么人?”
“我……”谢枝意仔细回想,似乎除了萧灼给自己安排的这几人以外并无旁人,最后她摇了摇头。
“倘若这一路都只有你一人和林昭几人,那么杨雪芸又是怎么知道你出现在了那里?还有……白虎只向你袭来,不觉得太过凑巧?”萧灼思虑缜密,一桩桩分析起来,“除非林昭几人中有萧焱的人,或者……那位陆大人也有问题。”
这话方落谢枝意立即笃定反驳,“陆大人绝不可能。”
萧灼见她维护陆乘舟面上似乎并未恼怒,反倒似笑非笑,“是么?阿意又是如何这般断言?是信任他抑或是生了旁的心思?”
分明是格外温柔体贴的口吻愣是听得谢枝意后背泛冷,对于坠湖后的事情她还有点印象,因为最不可能的就是陆乘舟了。
“我坠湖后是他不假思索跳下湖救我,否则恐怕我早就溺死在那片湖中。”
当时林昭和暗卫被白虎拦住去路,彼时能够救她的也只有陆乘舟一人。
“阿意这般笃定,今后可莫要轻信旁人,倘若有人在你面前演戏夺取你的信任,最后又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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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你一刀,又当如何?”
萧灼轻飘飘的话暗含警告,仿佛当真认定陆乘舟在此事中的行为存疑。
谢枝意想着陆乘舟先前是她的未婚夫,而今又莫名卷入到此中事件,要真是因为救了她反而引起怀疑那才叫人寒心。
一旦萧灼要为难陆乘舟,她心底的愧疚只会更甚。
“阿兄,陆大人现在在何处?”莫不是被他扣下了?
萧灼深深凝她一眼,“你就这么关心他?”
“你不是说过要我和他退婚吗?前几日他离开盛京并不知情,因而我今日才找他说明此事。”
原本心情不虞的萧灼听到她说的这番话后莫名心情好转许多,“你和他都说清楚了?”
谢枝意连忙点头如捣蒜,“都已经说清楚了,他说过两日就会把之前订婚书信和玉佩还给谢家。”她也是刻意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瞧见他脸色如沐春风,小心翼翼开口,“陆大人和我已经没有任何瓜葛,只是他救了我一场,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望阿兄莫要难为他。”
“放心,此事调查出来和陆大人无关孤自会放他离开。”
萧灼说完这话,刚好此时太医吩咐的汤药已经熬好,吹去瓷碗上头的热气,谢枝意苦着脸喝完。
“还是这么怕苦。”萧灼看着她皱眉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孤已经叫太医少放黄连了。”
“还是苦。”
谢枝意最不喜喝药,从来都是壮士断腕般一口气将汤药喝完,最后再塞满一嘴蜜饯。
“你先好好休息,等查出结果再同你说。”
眼下她还未好全萧灼自然不会放她出门,就连她想要去看看绿禾都不肯,碍于还在东宫他的地盘谢枝意也只能点点头。
见她这般乖巧又可怜的模样萧灼当真不太想离开,只是不走不行,还有不少事情需要调查清楚。
离开寝宫他转而去了东宫一处偏殿,桌面上干干净净连一杯清水都无,萧灼长脚迈进,原本正襟危坐之人起了身,朝他施了一礼。
“太子殿下。”
眼前之人身姿如松,长身玉立,当真君子端方,颜如冠玉。
萧灼冷睨着他,忽而开口说道:“陆大人和公主的订婚信物不必送到谢家,直接送至东宫便可。”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是生是死由你决断
陆乘舟本以为他会详细问一问白虎之事, 未曾想开口第一句竟然是这桩。
“臣与公主的婚事乃是与谢家之事,殿下屡屡插手实非君子所为。”
君子?
萧灼对此二字不屑一顾,眼神凉浸浸, 生了寒意, “倘若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纵然做个小人又何妨?”
一国储君竟然说出这种话着实叫陆乘舟脸色骤变,“殿下慎言。”
“孤要如何做轮不到你在此妄言,至于白虎之事……”萧灼眼神犀利如电,落在他身上重如千钧,“孤知此事和你无关。”
这句话并未让陆乘舟松口气, 或者说, 陆乘舟更在乎的并非这件事。
“公主可还好?”他最担心的还是谢枝意, 萧灼说了这么多就是没有提及长乐公主的情况着实叫他担忧不已。
“你不问孤为何不怀疑你反倒问起阿意?”萧灼眼眸晦暗,渗着霜。
对此,陆乘舟坦荡回答:“此事臣问心无愧,纵然殿下命人彻查, 臣自然也是清清白白。至于公主……”他垂下长睫, 清风拂过衣袖,“臣自知有缘无份,只希望公主今后平安顺遂, 长乐欢喜。”
声音淡淡散落在风中, “有缘无份”这四个字像是一把利刃扎进心口,萧灼无声攥紧掌心,不屑冷笑。
好一个有缘无份,倘若不是他强硬逼着谢枝意退婚,恐怕今日这二人早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孤自会护着她,她的安危不必你挂心, 至于今日陆大人为何会出现在那处偏僻之地,不该给个解释么?”
萧灼字字句句不愿让陆乘舟和谢枝意有所牵连,陆乘舟又不是蠢货,从第一次和太子见面就猜出他为人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光风霁月,敛下眼底深思,他这才缓缓回答:“臣是从凌霄殿离开后遇到一个宫婢,宫婢说长乐公主出了事因而臣才……”
一时间心急如焚未曾深思熟虑他匆匆赶来此地,等到见到谢枝意平安无事后才松了口气,只是当时还未等他来的及说出宫婢所言谢枝意就率先提出退亲之事,他也就将此事暂且搁下。
“那个宫婢,你可还记得她的样貌?”萧灼寒声追问。
陆乘舟虽然仅仅扫了一眼,但因为担忧谢枝意的缘故特意将那宫婢的模样记了下来,他的丹青不错,等到林昭将笔墨纸砚端上,他就着记忆里的模样绘下那个宫婢的相貌。
“倘若这个宫女身处宫中,殿下应当能找得到人,怕只怕——”顿了顿,陆乘舟眉宇拢起浓浓担忧,“幕后之人会斩草除根。”
萧灼亦是这么想的,但眼下也只能暂时从这条线索入手,“让画师将此画描摹多份,迅速找人。”
林昭应声接过画卷立即遵循太子的旨意照办,陆乘舟心底却涌起不详的预感,他总觉得结果不会太顺利-
东宫一隅。
谢枝意睡了许久一场觉,刚朦朦胧胧苏醒,透过隐隐绰绰的纱帘瞧见宫婢更换着兽首鎏金香炉。
“沈姑姑和绿禾呢?”谢枝意嗓子滞涩,让宫婢端来茶水,饮下好几口缓过来才看向面前的婢女,这个婢女她记得平日都在殿外洒扫,并不会轻易入殿内。
宫婢自是老老实实回答:“沈姑姑和绿禾二人还在受罚,太子让奴先来侍奉公主。”
受罚?
谢枝意顿时怔住,混沌神思散去大半,她以为出了这种事情萧灼对所有人产生怀疑不可避免,但应该彻查清楚才是,怎么好端端的还要让人受罚?
“带我过去。”
她面上染着薄怒,抬手就要掀开衾被下地,宫婢顿时大惊失色,暗叹自己应当说错了话,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公主,您的身子还未恢复,殿下说了您要好好在这里休息,万万不可出门受寒……”
宫婢吓得面如土色,三言两语下来谢枝意听得更为恼怒,“不论如何,沈姑姑也是长乐宫的人,绿禾更是我从宫外带进来的,他怎能一句不问就让人挨罚?”
谢枝意知道萧灼是在生气她们二人没能保护好她,甚至叫她落了水,可是她们两人本就不会武功又能怎么办?至于这件事,歇息好一会儿后她也分析了下,不管是沈姑姑还是绿禾,不太可能会出卖她,她还是愿意相信她们二人。
宫婢没能拦住,眼睁睁瞧着谢枝意穿上外袍连着青丝都不曾梳往门口走去,她惊得心惊胆战,连忙就要叫人将此事禀告太子,然而下一瞬谢枝意冷不防迎面撞进一片温热的胸膛里,疼得她抬手捂着额头。
“刚醒过来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萧灼拨开她的手认认真真看了眼,指腹小心揉了揉,“没事,只是红了些,阿意这么着急可是想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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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皮肤本就娇嫩细腻,稍微磕了碰了就能留下痕迹,粗粝指腹带着微微热度,不知不觉就让他回想曾经在她身上见过更为明媚的风景,一想到这里他眼眸微暗,视线落在她嫣然红唇竟有些心猿意马。
谢枝意禾眉蹙起撇过头去,“我且问你,你为何要责罚沈姑姑和绿禾?她们是我长乐宫的人,奖惩该由我来做才是。”
想着萧灼曾经在旁人身上用过的狠戾手段,谢枝意着实担心她们二人安危,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几分。
萧灼搭下眼帘,目光沉沉如霜落在颤颤巍巍跪地的宫婢身上,显然,若非她说了这些,谢枝意怎会知道她们二人之事?
眼底涌动的不悦和嗜杀戾气想要命人将此宫婢拖出去砍了,最终还是顾念着谢枝意在这里,只是淡淡挥了挥手,“出去。”
宫婢逃过一劫泣不成声,哪里还敢停留,等到离开偏殿呼吸了口外头新鲜空气,鬼使神差回了头,却见——
向来可怖如斯的太子将长乐公主搂在怀中温声哄着,神情愉悦,体贴入微,哪里还有平日阴晴不定、渗寒森冷的模样!
宫婢不敢再多看一眼,低下头赶紧离开。
屋内,谢枝意还在等着萧灼回答,迎面松雪香的气息将她顷刻间包裹。
萧灼竟是将她搂在怀中,轻抚着她的青丝,低声哄着:“她们二人是你的人,孤自然不会乱动,而且此事孤也相信与她们二人无关。”
自然是假的。
他只不过想着先稳住谢枝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她们二人当真没有背刺,却不代表她们便无过。
直到现在只是将她们二人扣在房中并未用任何的刑罚,已经是他仁至义尽。
萧灼神色如常解释着,谢枝意却总觉得不太对劲,“我要去看看她们。”
只有亲眼见上一次,才能叫心底的不安寂灭。
然而,她这句话方一落地,整个身子豁然腾空,被萧灼打横抱了起来。
失重感叫她不得不伸手攥紧萧灼的衣袖,脸色微变,“你做什么?”
萧灼脚步未停朝着床榻而去,直到将她放下还生怕她又要下来,亲手褪去她的鞋履掷到远处。
一双白皙柔嫩的雪足暴露在空气中,谢枝意慌忙扯过被衾将其盖住。
“你的身体还未好全,何必担心旁人?”萧灼凝着她,一眼不错,“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出门。”
“你……那你怎将我的鞋扔了……”
分明先前他还体贴入微,温声哄人,下一瞬就做出扔掉她鞋履的举措,愈发叫人心头不安。
“阿意,孤若是不这么做你又怎么会听话?”萧灼太清楚她的性子了,有些时候宠归宠着,但关于身体这种事情他从来不会由着她,“你刚落了水,春水寒凉,就算是服了药也要歇息几日,免得落下病根。阿意,我很担心你。”
瞳孔幽幽,他的担心不加掩饰,甚至眼中多了些血丝,显然他并未休息好。
“如若你当真要见她们二人,过会儿就让她们过来陪你,可好?”
他太会以退为进的手段,尤其是这种手段早就在谢枝意身上用过多次,他很了解她,也知道她会从最初的疑心到最后的歉疚。
“你……当真没有为难她们二人?”谢枝意见他面色未变,甚至这一次主动开口了,反倒打消心头部分疑虑。
莫非,当真是她误会了。
萧灼弯唇,让林昭将沈姑姑和绿禾二人一并带来,她们二人似乎只是脸色疲倦了些,倒是看不出任何异样。
“沈姑姑,帮我倒杯茶。”
沈姑姑依言将茶水递了过去,袖管滑落露出一截手腕,确实没有任何受罚的痕迹,空气中也没有嗅到任何血腥的气息。
一旁的萧灼正襟危坐,眉梢扬起,口中意味深长,“如此……阿意可放心?”
“是我误会阿兄。”谢枝意垂下眼睫,心头不安拂去大半。
“阿意信得过任何人,却从来信不过孤。”萧灼自然不会放过眼下这个机会,自顾自说着,也并未多看谢枝意,眼神落寞,“纵然过往种种是孤行事太过,但这道观三年清修也让我明白不少道理,阿意不愿的事,我又怎会强求?”
他这番话叫谢枝意对自己日渐加重的疑心感到羞愧,尤其是这几日留在东宫的日子,他似乎当真变了不少。
“是我的不是,阿兄,对不起。”
谢枝意主动道歉,萧灼忽而道:“阿意屡屡道歉,总该拿出些诚意来。”
她心头微跳,“阿兄想要什么?”
她虽然愧疚,却不代表她忘记萧灼曾经的举动,还是心怀戒备。
“这几日未曾休息好,阿意不妨帮孤摁会儿头。”
萧灼不等她反应径自躺在她的身侧,好在隔着一层衾被,但这般亲昵的行为也让谢枝意的心愈跳愈快,愈发不安起来。
“阿兄,这……”
未免太亲密了!
“阿意虽信不过孤,孤却信得过你。”萧灼从容自若笑着道,甚至扣着她的手腕落在自己额间,“孤的致命处就在这里,是生是死,阿意,由你来决断。”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唯一的家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言辞分明是温柔的, 可神情中不容辩驳的坚持又叫她一颗心七上八下。
沈姑姑和绿禾二人根本不敢停留,二人躬身退出偏殿,就在要跨出门槛的刹那绿禾险些被绊倒, 好在沈姑姑眼疾手快将她搀扶着才没闹出更大响动。
阖上门, 艰难走出一小段距离,绿禾只觉膝盖处更疼了。
“姑姑,殿下不会为难公主吧?”
她们二人在房中跪了大半日,若非后来谢枝意要见她们,恐怕还得跪上整整一日,膝盖处早就青紫一片, 方才在殿中也只是强忍下来, 不叫长乐公主发现。
不单单是她们二人, 还有林昭也领了罚,后背的鞭笞也不知消了没,还得勤勤恳恳继续办差。
至于那些暗卫……更是不知去向,只知已经换过一批。
沈姑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二人互相搀扶着回房, 未多时林昭遣人送了伤药过来。
“这是殿下命我将伤药送来给二位疗伤。”要是换做往常,萧灼自是不会管这桩事,只是以防万一不让谢枝意知晓, 他只能希望二人伤势早些恢复, 免得被察觉。
从以前到现在,沈姑姑深谙萧灼此人的行事作风,反倒绿禾始终拢紧禾眉。
“沈姑姑,这不是在欺骗公主么?”绿禾忍耐许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沈姑姑看出来这小姑娘满心满眼皆是谢枝意,若是不安抚住, 恐怕日后当真会告知谢枝意,届时太子若是生了怒还不知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今日之事本就是你我之过没能保护好公主殿下,纵然公主仁善不愿责罚,莫非你我二人就无错?”轻飘飘一番话说得绿禾愧意更甚,沈姑姑又往下续道,“受了罚也算是长了记性,这些事,还是莫叫公主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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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禾也知身为奴婢,不论主子遇到多大的危险她们都要挡在前头,好在这一次有陆乘舟陆大人在及时将公主救上岸,一旦有所不测,她们二人的脑袋都不够掉的!
“我知道了沈姑姑,您说的对,此事我会牢牢记下。”
沈姑姑见绿禾确实歇了别的心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偏殿,花鸟缠枝香炉散去空气中溢散的淡淡药味,珠帘随风而动将床榻上的身影晃得影影绰绰。
萧灼褪去六合靴躺在床榻外侧,阖着眸,眉宇间依稀多了些许疲倦。不单单是他的病情,还有这几日接连不断发生的事情琐碎繁杂,更遑论还有萧焱其人虎视眈眈,一刻都不能松懈。
皙白如葱的玉指已经落在他头部穴位附近,就像他说的那般,倘若谢枝意有任何异心,现在就能轻易取走他的性命。
“阿兄,你我这般于礼不合,不如……”停顿片刻,谢枝意这才将另一想法脱口道出,“不如让林大人来?”
他这么堂而皇之躺在她身侧,若非她拥着被衾、又是在东宫之中,但凡传了出去,定会惹人非议。
“孤只信你。”萧灼眼皮都未曾掀开,从以前到现在,但凡他所坚持的事情,总是照着他所预设的方向发展。
他这般坚持着,谢枝意着实无可奈何,想着或许早日如此人所愿日子还能安稳些。
不由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她认命将玉指搭了上去,温热的掌心贴着肌肤,带着异样迷离。
不知怎的,她竟恍然回想起那一场荒唐古怪的梦境,梦境里三年前那个夜晚发生过的事情不断闪过脑海,脸颊连着耳珠早已绯红一片。
好在萧灼并未察觉这些,谢枝意呼吸错乱了瞬很快摈除杂念,心无旁骛帮他揉摁着穴位,手腕平稳,力道均匀,这些都是她刻意练过的,更是多年前入宫后被太医指点过,而这些,都曾经是萧灼的要求。
初入宫那段时日她日日胆战心惊,甚至萌生出逃离宫阙的想法,可萧灼是何许人也?那时候尚且不能遮掩任何心绪的自己在他面前不过是张白纸。
“想要出宫?好啊……”年幼时的萧灼似笑非笑,漆黑瞳孔暗沉如夜,“何时学会何时孤就准你离宫一次。”
面对固若金汤的宫廷,谢枝意别无选择,一边担心他会不会戏耍自己一边又怀揣着归家的渴望。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萧灼随手揉乱她的青丝,笑得意味深长,“有些事情你总要学着尝试。”
谢枝意信了他的这番话,认认真真从太医那里学来按揉穴位的指法。萧灼不喜旁人靠近,年幼的她第一次颤抖着手摁揉好,迎着他晦暗的眼神,终于迫不及待说出口,“殿下,我已经照你说的做好了,我……我现在就能出宫吗?”
她的目光澄净明亮,隐隐藏着希冀的光芒,那样夺目耀眼。
随着萧灼淡淡点头,她稚嫩的脸庞涌起雀跃的喜色,像是一只终于飞出金笼的雀鸟,甫一打开笼门,就要飞向九霄。
彼时的她第一次体会到何谓给了她一种希望,又轻易将其碾碎,湮没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