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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礼物 要是再来晚一点,我就不送了。……
梁家的家庭成员, 一年难得齐聚一回。
除夕这天,保姆和管家大清早就在桌台上摆好新鲜果盘。
胡继白也起了个早,特意上门拜访梁家, 赠送他手写的“福”字和对联。
据胡继白说, 这些笔墨经过祈福施法, 能保梁家人来年顺利安康。
梁兴华大悦, 招手唤保姆。
保姆小心翼翼接过喜庆的大红色纸张。梁兴华和胡继白聊天的功夫, 她和管家将“福”字倒贴在玻璃, 对联则挂在门框和横梁。
“诶不对不对, 联子再挂高一点!”胡继白快步起身, 回头道, “梁董,您稍等片刻, 这门联贴的顺序方位都有讲究的,我去盯着他们。”
毛笔字是胡继白一项颇为骄傲的手艺, 他负手而立梁宅的大门外,欣赏自己的作品, 再想起这一年来从梁家赚到的咨询费, 嘴角弧度根本压不住。
一抬头, 恰巧撞见正打算出门的梁泽。
胡继白摸了摸鼻子,笑容凝固。他深知梁泽不待见算命这门伟大学科, 是以在梁泽面前, 常常刻意降低存在感。谁让这位是梁兴华最宝贝的孙子呢。
但今儿梁泽不知中什么邪,见了他,不仅主动打招呼问好,还说有事请教。
胡继白受宠若惊,有生之年, 能从梁泽嘴里听到“请教”。
花园角落,胡继白一愣,错愕地望向梁泽:“你说谁?岑依洄?”
梁泽“嗯”一声:“就是我二叔香港带回来的那个未婚妻的女儿,你帮她算过命。”
“我记得。”胡继白稍作回忆,“小姑娘是个随波逐流的命。”
就像盛开时芬芳绚烂的春花,最终难免于枯萎飘零,聚散无定。
胡继白当初惋惜过岑依洄的命格,所以印象深刻。他敏锐察觉,梁泽听完他的话,心情不太好。
“不过呢,命运这种东西玄之又玄,我算的是她先天的命,后天的运会变,还能人工干预。”胡继白话锋一转,煞有其事,“我认识一位师兄,他会改运,就是收费贵一些,需要联系方式吗?”
梁泽:……
心说自己真是魔怔,没事向江湖骗子讨教算命。
岑依洄在他身边,怎么可能命运飘零?根本是多虑-
伴随引擎轰鸣,跑车滑出车库扬长而去,直奔建德花园。
尚在睡梦中的岑依洄被梁泽捞出被窝。
清梦受惊扰,岑依洄懒洋洋地伸出胳膊,缎面睡衣丝滑柔顺地掉下一截,露出一段白皙手腕。
岑依洄圈着梁泽脖子,闭眼倚靠他胸口,“怎么来那么早?”
梁泽低头亲一亲她的嘴唇:“带你去个地方。”
还卖关子。
但岑依洄确实被勾起好奇心。
除夕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岑依洄没有家人陪同过节,但也隆重地梳妆打扮。
端坐镜前,捏着眉笔细细描摹眉型,目光不经意抬起,忽然看到她身后的梁泽。
梁泽静静地立在那里,双手抄兜,挺拔的身姿多了分平日少见的慵懒随性。
“梁泽哥哥,稍等哦,”岑依洄在化妆包里翻找定位夹,“我马上好。”
“不急,慢慢来。”梁泽上前一步,微微俯身,目光平静深邃的目光,与镜中的岑依洄视线相交,“依洄,带好换洗衣服,今晚和我在一起,不回家了。”-
跑车沿滨江道路行驶。
岑依洄单手支额角,望着一幅幅熟悉的街景,福至心灵:“梁泽哥哥,我知道了,我们是要去你新买的那套房子。”
梁泽挑了挑眉,“原来你还记得路。”
房子装修好已有一阵,目前是空置状态。
车辆径直驶入新房地库,停完车,梁泽一手拖着岑依洄的箱子,另只手牵她上楼。
临江大平层的装修以深灰、白色、木色为主,客厅、餐厅和厨房一体化,空间通透。向外望去,阳光正好,江面波光粼粼。
梁泽揽着岑依洄肩膀,走近南向的一间房,推开深色房门。
入眼,是一间改造过的舞蹈房。
岑依洄愣住。
房间地面铺设了专业的舞蹈地胶,墙壁安装无缝贴合的大块落地镜,落地窗边新加的芭蕾拉杆,显然是为岑依洄量身定制。
耀眼明净的光线洒入屋内,岑依洄脚步停在明暗交界处,转身望向梁泽。
“你常去的那家自助舞房,白天名额紧俏,每次只能预约晚上,时间不自由。”梁泽解释,“所以我临时让人在家改了间舞房,以后想练随时过来。”
岑依洄不想扫兴,但还是实话实说:“其实没有必要的。”
“你总是晚回家我也不放心。”梁泽说,“就来我这里练吧。如果我在申城,练完我送你回家,如果我不在,你就住这里。”
岑依洄瞪大眼睛:“住这里?不太合适吧。”
梁泽睨她一眼,轻笑:“合适,有客房。”
岑依洄:“……哦。”
寻常人家忙着除尘扫屋准备佳肴,而岑依洄的除夕,被梁泽带去录进门指纹和个人信息。
录完后,梁泽抱着岑依洄坐在客厅,“今天别回建德花园,就待在这里。帮你叫了餐,下午送过来,等我晚上家庭聚餐结束就来找你。”
鉴于周惠宣和梁世达错综复杂的爱恨关系,岑依洄三令五申,不许梁泽在梁家走漏两人交往的风声。
梁泽在这点上倒也同意。他刚毕业,岑依洄刚上大学,万事起步阶段,必须以稳定为主。
否则,一旦他透露目前有正式的交往对象,梁家人明里暗里非得把他女朋友的个人资料掘地三尺挖出来。
那就不能缺席最重要的家庭聚餐,只能委屈岑依洄一个人过节。
梁泽再次保证:“我一定尽快过来。”-
入夜,梁家餐厅的水晶吊灯摇曳光辉。
胡桃木圆桌中央摆满丰盛菜肴,保姆端来托盘,上头整齐排列白底蓝纹的名贵青花瓷汤盅,“佛跳墙来咯。”
每人分一份,手脚手脚利落地依次揭开盖子,海陆珍馐慢炖后的浓郁香气扑鼻而来。
吃饭间隙,梁泽悄声让保姆打包一份汤品,放他车里,不要对外声张。吩咐完,递给保姆一个额外的新年红包。
梁家的除夕传统,就是一起吃一顿晚餐。吃完后,梁兴华早早地回西楼休息,而梁世达最近交了新女友,佳人有约,随即也出了门。
梁泽拿了外套,搭在臂弯,正要去车库开车,被他爸梁闻骏喊住脚步。
梁闻竣立在楼梯转弯平台,提了下眼镜,“梁泽,你最近不着家,我都找不到你人,现在有空聊一聊吗?”
梁泽想了想,说可以。
梁闻骏和赵仕媛这趟回国,打算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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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先带小儿子梁臻在周边城市玩一圈。但最主要的目的,是做大儿子梁泽的思想工作,让他去新加坡接手家业。
书房里,梁泽接过梁闻骏递来的两份文件,一目十行扫了眼。
一份是梁家夫妇在新加坡的医药公司的运营情况报告,包含目前的营收、产品线,另一份是公司海外岗的职位安排。
梁闻骏的意图很明确,让梁泽先从公司基层做起,熟悉业务运作后,逐渐接班。
“梁泽,我和你妈妈年纪上去了,弟弟还小,家里生意总要有人管。”梁闻骏拍拍梁泽肩膀,“ESS集团虽然顶尖,但赚的钱,肯定不如在自家公司当股东和管理来得多。”
“我对医药行业不感兴趣。”梁泽合上资料。
“兴趣这种事,总能培养的。”梁闻骏不以为然,“如果你想搞金融,我认为来新加坡也是个好选择。新加坡营商环境稳定,金融监管体系完善,对全球资本的吸引力慢慢超越香港,你在那边潜力更大。”
“爸,我不打算去新加坡。”
梁闻骏夫妇年轻时执意脱离正晴集团,在新加坡创业,顾不上年幼的梁泽。后来事业稳定,梁泽也长大了,他们突然又有了梁臻陪伴膝下。
对梁泽的亏欠,全弥补给了梁臻,是以将小儿子自小放在身边养。
但梁臻年纪尚幼,不爱上学,门门功课挂底。梁闻骏夫妇不再用给梁泽的那套严格标准要求小儿子,唯愿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长大。
梁闻骏思忖片刻,劝道:“趁年轻,多去外面的世界闯一下更好,不光是工作,还有生活。我新加坡的合作伙伴,过完年来申城考察,他女儿与你年纪相仿,到时一起吃顿饭,相互认识认识。”
“我的工作生活,我有自己的安排,你和妈妈不用担心和干涉。”梁泽目光沉静,语气坚定,“我还有事,先走了。”
梁闻骏拧了下眉-
除夕夜晚,街道空寂,梁泽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眼角余光,瞥见江边绽放几簇绚丽的烟花,他踩下油门加速。
停好车子,带着保温盒跨步而出,闪身进了电梯,动作比平日急促焦躁。
梁泽到门口时,刚要按指纹,房门忽然从内打开,温暖的气息驱散了他身上的冷意。
一条裸露的手臂将他拉进屋内。
砰,门突然合上。
“新年快乐!”岑依洄扑进梁泽怀里,撒娇的语气明朗轻快,蕴含一丝有人陪她过除夕的喜悦,“还说尽量早来呢,这都几点了。”
“对不住,让你久等。”梁泽自然而然地抬手环住她,目光落到她的装扮,唇角勾起一抹携带深意的笑,“可是依洄,你为什么穿芭蕾裙?”
岑依洄眨了眨眼:“打算给你送新年礼物,要是再来晚一点,我就不送了。”
第42章 接受 岑依洄捂住梁泽的嘴巴。
岑依洄精心准备的礼物, 是芭蕾舞剧《睡美人》第一幕中,奥罗拉公主的登场变奏。
这一幕是公主经典的“亮相舞”,包含跳跃、转身、回旋等复杂动作, 对舞者技术要求非常高, 是岑依洄最擅长的片段之一。
岑依洄双手放在梁泽肩膀, 轻轻将他按坐在舞房椅子里, “梁泽哥哥, 稍等片刻。”
她调弱了舞房的灯光, 光线柔和地映衬轻盈的舞裙, 弯腰调节音响, 一边测试音效, 一边同梁泽讲述《睡美人》故事的大致内容,生怕他跟不上节奏。
准备就绪, 音乐缓缓响起。
梁泽的眼神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岑依洄深吸一口气, 在他的注视下,举起双臂, 脚尖轻轻点起。她表演经验丰富, 练习过无数遍的动作优雅而流畅。
旋转时, 瞥见梁泽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体各处, 捕捉她的每一拍肢体语言和停顿留白。
那种神情不单纯是欣赏, 还含有一种男人视角的打量。分明在表达,吸引他的根本不是舞蹈,而是岑依洄这个人。
岑依洄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脚步跟随音乐慢慢停下来,低声问:“你看懂了吗?”
梁泽唇角跃起一丝坦然的笑:“没有。”
但不妨碍他的感官已经得到享受。
岑依洄顿时语塞, 忽然后悔跳舞的决定。
这是她和梁泽交往后的第一个春节,本想给梁泽送一份惊喜。思来想去,技艺精湛的芭蕾舞是最拿得出手的技能。
在岑依洄的幻想中,她献完一支舞后,将用一个优雅的鞠躬姿势谢幕,然后梁泽起身为她鼓掌。趁气氛和谐,两人或许顺其自然接个吻,开启美妙的除夕夜晚。
然而事与愿违,演出到一半,莫名的害羞和局促涌上心头,导致她动作拘谨发挥不稳定——当然凭梁泽的鉴赏力是发现不了的。
岑依洄请了清嗓:“已经跳完了,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嗯?”梁泽说,“音乐好像还没停。”
岑依洄欺负梁泽不懂行,胡说八道:“后面的动作大同小异,跳到这一段就可以。”
“可别骗我。”梁泽声音低哑轻缓,“我看过你十五岁在莫斯科大剧院演出的《睡美人》。”
岑依洄的表情精彩纷呈,先是诧异愣怔——梁泽怎么会看到?难道他当时在俄罗斯?
随即否定自己——不可能的。梁泽就算在俄罗斯,也不会进剧院看芭蕾舞剧,顶多看过她跳舞视频。
想明白后,岑依洄阴阳怪气道:“我和妈妈进梁家前,生平履历大概已经被你们调查了个底朝天。”
梁泽扣住岑依洄手指,拉她坐在自己腿上,哄道:“当初二叔提供你的往期舞蹈影像资料,让我帮你联系舞蹈机构。”
梁世达曾经真心打算将岑依洄当做女儿培养。
梁泽察觉岑依洄有点走神,在她腰上轻捏一把,“先不说这些。我打包了一份汤,张姨炖了很久,尝尝?”说着,掌心在她腰间停留丈量,开玩笑补了句:“太瘦了,我抱你都不敢太用力。”
岑依洄长年累月进行舞蹈训练,腰腹曲线紧致流畅,全身下上没有一丝多余赘肉,只是外表看着纤瘦,但内核并不弱,毕竟身体力量不足的人跳不好芭蕾。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腰,笃定道:“没关系,可以用力的。”说完强调一句:“我的意思是可以用力抱我。”
梁泽没忍住,笑出了声。
岑依洄脸颊不由一红,想推开梁泽站起身,手贴上他的胸膛时,身下动作忽然僵了僵。
梁泽起的反应鲜明昭彰,透过布料传递给她。有过亲密接触,岑依洄自然明白梁泽想做什么。
她既然答应除夕夜不回建德花园,那就说明做好了和梁泽发生关系的准备。
“先喝汤。”梁泽倒是不急色,他极好地隐藏住欲望,拍了拍岑依洄的腰臀,“起来吧。”
“我……”岑依洄没起身,双手扶住梁泽的肩膀,目光闪烁一瞬,讲了个完全不想干的话题,“……上次磨肿的地方,已经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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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房间安静得针落可闻。
梁泽直勾勾地盯着岑依洄:“你这样说,就代表同意和我上床,我没理解错吧?”
岑依洄被他深邃的目光迷惑,点了点头。
下一秒,梁泽神情骤然染上一层侵略感,他托抱起岑依洄,从离开舞房的那刻便开始和她接吻。
暧昧的亲吻声在空气中萦绕。
梁泽踢开卧室房门,门板撞击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岑依洄心头一颤,双腿夹紧梁泽的腰。随即,她被放到床上。梁泽目光灼热,呼吸急促,褪去上衣,覆住她的身体。
舞裙撕裂的声音在卧室里格外清晰,被扯毁的布料像蝴蝶一样翩落地板。
岑依洄的指尖揪住床单,看着梁泽撕开包装,她的体内蔓延难以言喻的燥热。
……
梁泽安抚地喊了“依洄”名字。
但岑依洄无法回应,无措地抱住梁泽,眼前一片混沌。那种恍如被硬生生剖开的痛疼让她难以承受。
梁泽喉咙紧绷干涩,想要得到的欲望搅得理智所剩无几。
他温柔地捧起岑依洄的脸颊,一狠心,欺身上前,在岑依洄的哭腔溢出之前,俯身吻了上去。
……
被子和床单压出凌乱不堪的褶皱,暧昧声响不绝,一直持续到时钟走过零点。
梁泽埋在岑依洄颈窝喘息,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岑依洄后悔了。
应该先喝汤的。
原本认为完事后喝汤补充体力,这样的程序更合理,但低估了梁泽的兴奋程度。
一次,两次,三次,弄到后半夜,保温壶里的佛跳墙都凉了。
刚开荤的男人有瘾。
整个寒假,梁泽肆无忌惮,岑依洄被迫和他厮混。
白天,两人窝在家里。
岑依洄练舞之余,在桃花源网站的原创板块上,翻译一本小说。作者是位名不见经传的匿名用户,IP地址显示来自英国牛津,除此以外信息全无。
梁泽打了一杯咖啡,放到岑依洄手边,从背后圈抱住她。梁泽扫了两页论坛英文,问:“这写的是科幻小说?”
“对,末日科幻背景下的生存小说,主角是个医学生。”岑依洄饶有兴致地查资料,“这部小说很特别,涉及许多医学专用术语,我看没人翻译,就想试试看。”
岑依洄每翻完一段,神秘高冷的原作者就在后台私信一句中文的“谢谢”,除了这两个字,再无其他交流。
梁泽将岑依洄圈在怀里,陪她敲字。手机突然收到梁闻骏的信息,说他新加坡的合作伙伴带着女儿来申城了,女儿大学主修也是金融。让梁泽“尽地主之谊,抽空招待人家吃顿饭”。
岑依洄翻了两个小时,眼睛干涩,往后一靠,把梁泽当抱枕。
梁泽拒了梁闻骏的饭局安排,关闭手机,低头亲岑依洄的唇角,“下午想出门逛吗?”
岑依洄睁开眼睛:“去哪里呢?”
视线一相交,还没商量出目的地,两人情不自禁开始接吻,吻着吻着,事情不对劲了。这大概是年轻情侣的通病,精力旺盛,随时有需求。
光天化日,岑依洄被梁泽按在上位,在客厅沙发弄了起来。岑依洄不敢大幅度动作,挣扎着要去关窗帘。梁泽探手轻揉安抚,说玻璃是单向的。
梁泽有奇怪的癖好,他喜欢激出岑依洄天性中随心所欲、彻底放开的一面。每当看到她清高冷艳的五官染上欲色,那种反差,总令他生出难以描述的快感和征服欲。
“没人看得到。”
“自己动。”
“叫出来,不要闷着,我喜欢听。”
“……”
岑依洄捂住梁泽的嘴巴。
午后的客厅被阳光填满,外面的街道车水马龙,偶有隐约的声响传入屋内。岑依洄撑在梁泽胸前,慢慢坐到底,主动接纳梁泽的所有。
很堕落的生活。
她好像并不讨厌。
但堕落了一个寒假,岑依洄体力跟不上,跳完舞总觉得腿软发抖。
幸好年后大学很快开学了,梁泽也被导师召唤回北京,两人的荒唐日子总算告一段落。
一开学,舞蹈协会的选拔提上日程,岑依洄毫无疑问地拿到名额。她在电话里向梁泽报喜,告诉他,同行去日本的还有那位嘉兴的朋友,苏睿。
情侣电话聊天仿佛在记电子流水账,事无巨细分享自己的生活,岑依洄坐在校园的长椅上,裹紧围巾,突然好想念梁泽。
明明才分开没多久。
梁泽的轻笑声通过电波声传来,“我订周五晚上的机票回申城。”
岑依洄对这个提议很心动,但拒绝了。汇演好歹也算中外文化的一次交流,她必须认真对待,周末时间要彩排加练。
至于梁泽哥哥……三月份和他在仙台见面吧-
梁泽周边的朋友,发现他自打过了个寒假,整个人变得平易近人许多。
北京的同学朋友纷纷猜测他交了女友,梁泽没否认。众人一惊,问女友具体是谁,梁泽却没明说。
手机上躺着岑依洄的消息-
二回:梁泽哥哥,我们到仙台了-
二回:晚上去吃生鱼片 ^ ^-
梁泽:肠胃不好别吃太多生食-
二回:知道啦,我会注意的,明天一整天都要在活动中心彩排。
这天是2011年3月10日。
次日下午,梁泽和导师约了论文讨论,他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想给岑依洄发信息,想到她全天排练,便没打扰。
导师给梁泽的课题提供一些前沿研究的协助信息,梁泽依次记下,忽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靳平春给他打电话。
赵及川也不停地打来电话。
梁泽拿了手机出去准备回拨,恰巧走廊路过两名学生,头拱在一块儿看手机,他们的讨论声刺入梁泽耳朵:“我靠,日本东部地震了!”
第43章 梦境 忽然抬头望。
全球媒体纷纷进行紧急报道。
根据日本气象厅公布的消息, 2011年3月11日当地时间下午2时46分,日本东部发生强烈地震。震中位于宫城县附近,震级为9级, 距离仙台仅130公里。
事发突然, 灾难伤亡人数不详。
仙台机场暂停了所有航班起降, 梁泽拨打岑依洄电话, 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地震前两小时, 仙台本地文化馆。
“来, 大家停一下。”舞蹈协会带队的吴老师, 拍了拍手, 示意演员们暂停排练。
舞蹈演员纷纷停下动作望向她。吴老师神态轻松:“临时接到主办方通知, 晚上安排了交流宴。今天就排练到这里,下午自由活动, 大家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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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休整后,请晚上准时出席。”
话音刚落, 场馆内的气氛顿时欢快活泼起来,年轻姑娘们窸窸窣窣讨论。
“听说日本的药妆店很好逛。”
“对对对, 我列了一张购买清单。”
“我姐让我代购任天堂游戏卡和大排灯, 去哪儿买啊……”
岑依洄静静坐在休息区角落, 握着一把筋膜枪按摩紧绷的小腿。她的舞蹈戏份最多,加之前段时间密集训练, 每天必须按摩足够时常, 才能缓解小腿肌肉的疲劳酸痛。
苏睿坐到她身旁,问:“依洄,你不去逛药妆店吗?”
岑依洄摇头,加强按摩档位。她只想回去睡一觉,再和梁泽打一通电话或者视频。
“唉, 我也没心情逛街。”苏睿忧心忡忡,语气消沉不太自信,“我想加练一会儿,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登上这么严肃正式的舞台,心里没底。”
岑依洄勾起唇角安慰:“放轻松,不要紧张。”
“依洄,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苏睿眼神中闪烁期待和难为情,“你的水平高,能帮我抠一下动作吗?有几处表演我一直不太流畅。”
看了眼时间尚早,岑依洄答应下来。
文化馆内部有剧院、展览空间、音乐厅、餐饮区等多项设施。音乐厅下午有一场动漫音乐会,苏睿通过吴老师,借了音乐厅隔壁的小剧院单独排练。
岑依洄持手机录视频,镜头聚焦苏睿的舞蹈动作。
苏睿的舞蹈功底相当扎实,每个动作精准到位,但在舞台上,过于按部就班的舞姿显得一板一眼,缺乏灵动感。
岑依洄的目光在镜头画面和舞台上的苏睿间来回切换。边看,脑子边记录细节,认真分析苏睿的每一个动作,精确到手指和臂肘的弯曲弧度。
死掉的脑细胞比高中做数学物理试卷都要多。
重复纠正了三轮,岑依洄察觉疲惫,喊了中场休息。趁空隙想给梁泽打电话聊天,正准备按下拨号键,手机突然滑落。
岑依洄愣了下,弯腰捡掉在椅子下方的手机,指尖刚触及屏幕,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猛然袭来——她以为是自己低血糖,连忙握住座椅扶手。
没等她稳住身体,座椅扶手和天花板同时剧烈晃动,墙壁上的挂画接二连三砰砰摔落,玻璃渣碎了一地。场馆的所有照明设施在一瞬间熄灭。
耳边传来隔壁音乐厅的惊声尖叫,依洄和苏睿对视一眼,陡然意识到——地震了!
两人脑海冒出相同的念头:跑!快跑!
然而跑到门口,却发现前后两扇门的门框均遭挤压变形,无法从内部打开。
走廊凌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传入剧院内部,苏睿和岑依洄敲门喊人帮忙,中文英语和日语齐齐往外冒,但是环境噪杂,没人听到她们呼救。
也许听到了——但整座文化馆摇摇欲坠——耽搁时间就是浪费生存机会。
苏睿瞬间哭出声:“依洄,我们怎么办?”
岑依洄也慌了神,掏出手机:“给吴老师打电话,请她帮忙——”
话音戛然而止。
苏睿的嗓音在颤抖:“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岑依洄心脏猛然跳动,凝视手机屏幕僵住。
苏睿瞥见岑依洄的神情,目光移向手机,右上角象征信号强度的标识,只剩“无服务”三个字。她赶忙打开自己的手机,信号格同样一片空白。
“人呢,人都走了吗?”苏睿崩溃地握拳敲门,“我们不会死在这儿吧?”
“不会的。”岑依洄打开手电筒,弯腰查看门框的变形毁损情况。
一般剧院里都备有应急工具箱,岑依洄看苏睿吓得走不动路,便让她躲在桌底等,她单独打着手机上的手电筒去后台搜寻。
苏睿咬了咬唇,本想跟她一起出去,但听到屋内时不时有物品砸落的声音,还是选择躲在桌底。
强震持续了两三分钟停止了,但整座文化馆的结构已经毁损,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坍塌,如果不尽快离开,可能就被活埋。
想到此,岑依洄打起精神往前走。
尽管再小心翼翼,还是被脚下掉落的金属支架吊灯绊了一跤。人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仿佛失去了痛感,岑依洄察觉腿上流了湿湿嗒嗒黏腻的血迹,但却感觉不到疼,一心翻找柜子里的工具箱。
她把手机咬在嘴里照明,双手搬起倒落的柜子。
苏睿蜷缩在桌底,手脚止不住地僵硬麻木。她屏住呼吸,抱住桌腿寻找安全感,每当听到金属、木头断裂的声响,精神便多崩溃一分。
几近绝望时,岑依洄带着那束微弱的光回来了。
岑依洄抱着工具箱,跛着脚走到变形的门前。从工具箱中翻出一根便携式撬棍,试了几个角度,没办法将门框撬回原位,只能暴力破坏门锁。
撬棍刺向锁芯的尖锐金属摩擦声,激出皮肤一层鸡皮疙瘩。
随着嘎吱的声音,门被打开,微弱光线伴随灰尘一并进入。岑依洄和苏睿分秒不敢耽搁,冲了出去。
隐约看到安全出口时,廊道顶上松动的水泥天花板,毫无征兆地垂直下落。岑依洄走在前,灯光照着地面探路,眼看水泥板即将砸到她头顶,苏睿瞳孔瞠大,下意识扑过去推走岑依洄躲避:“小心!”
岑依洄重重摔在地上。
“腿……我的腿好像被压到了……”苏睿的声音痛苦难熬。
岑依洄连忙撑坐起身,暗淡视线中,看到苏睿的一条腿,被水泥块牢牢压住-
岑依洄二十岁不到的年纪,本来以为周惠宣抛弃她,是人生中吃过最大的苦。
但在生死面前,那些过往根本不值一提。
水泥块分量不轻,如果徒手没搬成,反而给苏睿二次伤害。岑依洄站起身找工具,被苏睿喊住:“依洄!你不能走!我……我是为了救你才被压住的,你不能走,别留我一个人,求求你!”
岑依洄蹲下身轻轻安抚:“我不走,我去拿刚才的工具箱。”
苏睿腿动不了:“真的?”
岑依洄点头:“真的,我保证。”
苏睿的目光跟随岑依洄移动,见她没有独自弃她而去,这才安心下来。
工具箱内剩余的螺丝刀、锤子、扳手对于撼动水泥块毫无用处,唯有撬杆能起作用。岑依洄徒手使力,撬走了水泥块,手心也全破了皮。
她将苏睿拖到相对空旷的地方。
廊道出口被砸下的水泥石块堵住,两人在密闭空间出不去,只能等人来救。
岑依洄怕苏睿睡过去,一直陪她聊天,从下午到晚上,她抱膝坐在苏睿的边上,扶着她的脸颊,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依洄,我想我爸爸妈妈了。”苏睿气息虚弱。
“外面肯定铺天盖地全是地震新闻,你的家人会想办法联系大使馆,很快就能见到他们。”
“嗯……你的家人也一样……”苏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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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从没听你提过爸爸妈妈。”
“我的爸爸妈妈,”岑依洄手背擦了擦眼角,“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
许是太累,苏睿没有声音了。
岑依洄忽然想起,2008年5月12日的那个下午,汶川地震发生,英语老师接到电话后中途离开。据说她当即回四川老家了。自那以后,岑依洄再也没见过她。
英语老师接听电话时的错愕表情,反复出现在岑依洄脑海。她的精神开始变得恍惚。
控制不住地想,假如她今天死在这栋文化馆,梁泽和周惠宣接到电话,也会是那样的表情吗?应该是的吧,因为人类的悲伤和喜悦总体而言是相通的。
手机已经没电,坍塌的文化馆漆黑一片。
岑依洄眼泪无声地溢出眼眶,不敢让苏睿听见。其实她也怕死,很怕死,一点没有做好和世界告别的准备。
苏睿的嗓音幽弱:“依洄,我的腿好像没知觉了,我好热,怎么那么热。”
文化馆没有暖气,仙台三月份的夜间温度还是低的。
岑依洄心中警铃大作,眼看苏睿开始脱自己的外套,岑依洄吓得一把攥紧她的衣服:“不要!不可以脱,会失温。”
苏睿蹙眉:“可是我真的好热,我要睡了。”
“别睡,再坚持一会儿,”岑依洄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苏睿,保持她的体温,“老师同学都知道我们在这里,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
苏睿“哦”了一声。
空气静悄悄,苏睿再无声音。岑依洄察觉肩头有微弱气息,但她不敢探手确认。
时间不知到底过了多久。
渐渐地,岑依洄的体力支撑不住,眼皮越来越沉,合上的瞬间,她进入一个平和冗长的梦境。
梦里,又回到十五岁,刚到梁家的夏天。
深更半夜,漆黑的三楼房间,她在窗边,看到梁泽的跑车倒入车库。梁泽的面孔,还是更年轻时的模样,他勾着车钥匙,桀骜冷峻地停步楼下,忽然抬头望。
这一次,岑依洄没有拉起窗帘躲避。
她和梁泽,一上一下,在月色中对视。
想开口喊一声“梁泽哥哥”,嗓子被堵住似的,无论怎样也发不出声音,于是打开窗户。然而夜风吹进房间的瞬息,梁泽的面容变得模糊,她辨不清楼下人的轮廓。
夜风化为霜雪,房间内的的床、地板、书桌,逐渐蔓延凝结一层透明的冰。
岑依洄被一片宁静的纯白包围。
她不断地下坠,再下坠,空气越来越稀薄。身体一半冷,一半热,好像沉入了深海底部,又好像掉进了炙热的岩浆池。
遥远的地方传来哭声,悲怆、狰狞、绝望,仿佛是不舍得告别红尘。
氧气彻底抽空了。
窒息感袭来的前一秒,岑依洄呛咳着清醒过来。
第44章 回家 痛一点。
顶棚天花板明亮的白炽灯光刺眼夺目, 耳边急促的脚步声来来回回。
岑依洄微微眨了下眼睛,撑坐起身,眼前是一座改成临时避难所的体育馆。场馆中央的硬木地板铺了密密麻麻的充气床垫和睡袋, 墙角堆放了满当当的矿泉水、干粮、药品等急救物资。
视线中走来一位穿白色制服的护士。护士见岑依洄清醒, 上前给她量体温。
岑依洄喉咙宛如刀割, 见到护士, 微弱地询问苏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