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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薛野回到太上峰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太上殿前的广场今日竟然出奇地安静。
这场面可不常见。然而薛野虽然心有疑窦,但也只是疑惑了一瞬间。毕竟太上峰没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太上峰,乃至整个上清宗的弟子,都需要定期外出做任务,用来换取修行所需的天材地宝,要是不凑巧,便会出现一窝蜂离峰的状况。
薛野这么想着,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得眯起了眼睛。他抬起头,看见远处的黑云越行越近,便知道一场山雨马上就要避无可避。
薛野不喜欢淋雨,而从大殿去薛野住的弟子院尚且需要经过一段没有屋檐的道路,在下雨天必然会淋湿衣衫。所以他心里盘算着还是赶紧拜见了宋思远,早拜早结束,然后趁着雨落之前回到住所。
这样,等一会儿楚平来了,他们二人便可以在他淋不到雨的房里,舒舒服服地盘点从蓬莱取到的那群宝贝们。
计划做得很好,薛野便脚步轻快地一步跨入了太上峰的主殿之中。
薛野却又发现今日的太上殿里,竟然没有点灯。
“难道是因为人都不在,所以打算省点灯油?”
要知道,作为上清宗最富裕的几个山头之一,太上峰的太上殿很大。它有高高的穹顶和,和极深的纵深,但墙壁上却没有开任何一扇窗,整个大殿里唯一能透进光亮的地方,便是入口处那一排雕花镂空的木门,因此整间屋子的采光很差。平日里便是白天,也需要点上层层叠叠的天灯,一是用来照明,二来也是为了凸显太上殿庄严神圣的氛围。
而今日殿里未点灯,再加上室外的天上布满了厚重的乌云,遮住了日光,导致整个太上殿采光不佳,便显得有些过于幽暗了。
往日里极尽奢华的陈设,在黑暗中只能显现出一道模糊的轮廓,看上去就像是有各种奇形怪状的魔物蛰伏在黑暗之中,随时伺机要取人性命。而薛野的身后,仅有的光源将雕花门扉上的那些繁复花纹化作阴影,投射在了薛野的脸上,如同理不清的藤蔓一般将他层层包裹,缠绕纠结。
薛野对于潜在的危险无知无觉,只是立在了进门后三步的地方,扬声喊了一声:“师父?”
薛野其实并不确定宋思远在哪里,但是按照经验来说,此刻应该是宋思远在主殿中打坐的时候。
但太上殿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不像有人的样子。
薛野以为自己估错了,于是便转过了身,打算离开此地,去别处寻寻。谁知他刚跨出一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呼喊:“回来了?”
正是宋思远的声音。
薛野这才发现,宋思远就坐在黑暗里,盘踞着一个小小的蒲团,如同一抹因沉疴离世的幽魂,羸弱无力。
宋思远的声音听上去比薛野上回见他的时候苍老了很多。
薛野注意到了宋思远的欠佳,但他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尊师重道的好人,只要宋思远没死,其他事情,薛野也懒得多问。
他在心中暗暗幸灾乐祸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用天材地宝堆砌出出来的修行方式出了什么岔子。”
虽然薛野心里想的都是些大逆不道的话,但他手上的动作却很规整,只见他恭恭敬敬地朝着宋思远的方向施了个礼,然后朗声回答道:“是,弟子薛野,拜见师父。”
一边拜薛野还一边漫不经心地想,宋思远一般见他拜会,都是挥挥手就让自己退下了,料想今日也不会例外,正好能赶在山雨到来之前回到住处。
不料薛野却听得宋思远说:“上前来说话。”
这话说得薛野一愣,宋思远一般只会和自己的得意门生近距离说话,而薛野同宋思远向来不是多么亲近的关系。宋思远只是看在宋邈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收他做的徒弟,两人这些年也不曾交过心,都是点到即止的表面功夫。
薛野不由地感到疑惑,心道:“宋思远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事实上,仔细想来,今日这太上殿着实处处透着古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薛野仍是站在原处没有动,他试探性地询问道:“对了,师父,今日怎么不见众位师兄弟。”
谁知道薛野刚一问完,宋思远便立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同死一般的静默充斥着整座太上殿,让这里变得如同一座装饰华美的陵寝。
就在薛野以为宋思远不会回答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宋思远开口说道:“他们都出去收尸了。”
薛野听得心头不禁一震:收尸?
太上峰有人死了?
可什么人死了需要整个太上峰的人倾巢出动地去收尸?
薛野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咽了咽口水,问道:“收的是谁的尸体?”
宋思远没有瞒着薛野,他开口,声音如同年久失修的木门开启一般传到薛野的耳朵里:“宋邈。”
也是这轻飘飘的两个字,让薛野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宋思远也不多废话,他在说完宋邈的名字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蒲团上飞身而起,而后顺势在空中变换出了自己的本命剑。
寒芒一点,剑光如练,不闪不避地朝着薛野刺了过去。
好在薛野在意识到不对之后,便立刻祭出了寒江雪,此刻见宋思远发起攻击,想也没想便立刻挥剑抵挡。
“铮”的一声鸣铮过后,薛野只觉得自己肺腑内真气被震得无限激荡。
薛野抬头看向了自己昔日的师父,他强忍着体内的不适,不抱希望地规劝道:“师父,莫要冲动。”
而此时宋思远走到了大殿中的亮堂处,薛野也终于得以看清了他的样子。
只见宋思远鬓发散乱,面色憔悴,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赫然便是一副癫狂之状。
“冲动?”宋思远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道,“我当时若是冲动一点,直接剖出了你的金丹,邈儿便用不着死了。”
若是当时,宋思远没有听薛野的去等待徐白的金丹,而是强行剖了薛野的金丹,那么当天晚上宋邈便可以平安渡过,而不是在等了几日之后心灰意冷地独自离开。
说到底,都是眼前这个巧舌如簧的坏种的错!
宋思远的剑招招招朝着薛野的要害处招呼,他咬着牙,状似恶鬼,似乎打定主意不把薛野打死不算完。
薛野还想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师父明鉴啊,伤宋邈的是徐白,与我无关啊。”
宋思远听了这话之后,冷笑一声,道:“杀了你之后,我自会去找徐白算账。”
薛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宋思远此刻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如同一只暴怒的野兽一般“哼哧哼哧”地挥舞着剑招,不知疲倦,满心只想着如何杀死薛野。
薛野渐渐也察觉出了宋思远的不对劲——他的剑招力道有余,灵巧不足,挥剑的姿势也乱作一团,委实不像是一个用剑高手的样子。
薛野这才终于察觉了出来,宋思远这是走火入魔了。
既是走火入魔,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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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毫无道理可讲了。
不怪薛野一开始没有分辨出来。照理说,修士实为长生之人,无需子嗣繁衍血脉,故而死个把儿子,不应该对自身心性有这么大的影响。
但薛野不知道的是,宋邈是宋思远亡妻的独子,宋思远对自己的这位亡妻感情颇深,爱屋及乌,便也自小溺爱宋邈。
说起宋思远和他的这位亡妻,倒也算得上鹣鲽情深。那时候,宋思远练剑,他的妻子便会在树下为他温茶。他收剑的时候惹起一道剑风,恰能拂过她的发梢,他便含笑为她整理鬓发,然后接过她手里的茶。
可宋思远的亡妻是个凡人,寿元有限。宋思远又醉心剑术,常常一练便是数载春秋。等他再过回神,花树下的人便已从二八娉婷,慢慢变成了耄耋老妪。好在,宋思远的妻子最后寿终正寝。而她死的时候,笑着求了宋思远一件事情,便是好好照顾他们的独子。
宋思远却连这件事都没有办好。
宋思远深深感到了自己的无能。
第一次,他对自己手里的剑感到了质疑。
剑修不相信自己的剑,那么他的修行路便也走到头了。
宋思远的神志已经算不上清醒了,他陷入了无限的自我谴责循环,上清宗的众位长老试了许多办法,也无法成功将他唤醒。怎料今日,当宋思远看见薛野的那一刻,他竟将自己的一腔懊悔全部都化成了对薛野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要听这个小子的话。”宋思远不停地质问自己,“如果当时没有贪心,直接剖出了他的金丹,是不是邈儿就不用死了。”
世界上比“无能为力”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我本可以”。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无法保有理智的。
宋思远像一个疯子一样不知疲倦地挥着剑,一心只想着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他要剖出薛野的金丹,去祭他的邈儿。
可尽管宋思远的剑招已经崩坏到了如此地步,薛野依旧抵挡得十分吃力。
这是必然的,因为宋思远是个合体期的大能,修为比薛野高出了两个大境界,就算宋思远达到合体期之后便疏于修炼,但终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剑修越境斩杀不是不可能,只是越一个大境界尚且有戏,越两个境界基本就已经变成了天方夜谭。
更糟糕的是,薛野的剑术都是宋思远教的,薛野想出什么招式宋思远都心里有数,极易化解。
种种不利的状况摆在眼前,薛野不由地苦中作乐般地扯出了一缕笑意,心道:“外面的大风大浪都没奈何得了我,莫不是今日真要阴沟里翻船。”
正当薛野走神之际,却见宋思远在收剑回身的同时,凌空飞出了一脚,正中薛野的胸口。
薛野被踢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了身后的雕花木门上,雕花木门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冲击力,瞬间四分五裂。薛野也因此重重跌在了太上殿前的广场上。
此时,天上的雨云已经凝成了型,薛野讨厌的雨滴已经落满了天地之间,雨幕重重打在了薛野的身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薛野从木门的碎片中坐起了身,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更糟糕的是,薛野因为刚刚的冲击没有拿稳寒江雪,此刻它已经掉落在了离薛野不远的地方。
而一心想着要杀薛野的宋思远,自然不可能给他任何一丝喘息的机会,凌厉的剑锋几乎是在薛野倒地的瞬间就已经送到了薛野的身前。
凛冽的杀气让薛野呼吸一窒,几乎挪不开步子,但好在薛野的身体在多次的打斗中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生死一线之际,薛野本能地往地上一滚。
这么一滚不光避开了宋思远的杀招,也成功让寒江雪回到了薛野的手中。
只是寒江雪刚一入手,薛野就发觉自己握剑的手竟然在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薛野感到疑惑,他忍不住想道:“我这是受伤了吗?”
不,并没有。
刚刚落地的时候,薛野明明很好地护住了自己的关节要害,并且还故意调整了自己的姿势用来卸力,根本不可能受伤。
那他的手为什么会抖?
薛野还没想清楚,便看见宋思远的一剑又至眼前。
薛野又靠着自己颤抖的右手吃力地迎上了宋思远的一击,可这一击之后,宋思远并未罢休,他以剑作刀,不停追砍着薛野的剑刃,薛野抵御艰难,在宋思远的步步紧逼之下不断后退。
最后,退至了太上峰前的悬崖边。
而那一刻,薛野看着身前的宋思远和身后的无底深渊,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手为什么颤抖:“我这是害怕了。”
怕是人之常情。
怕输,怕死,怕生不如死。
哪有人会不怕呢?
“可,怕解决不了问题。”这么想着,薛野站直了身体。
薛野此刻身上沾满了泥浆,看上去多少有些狼狈。而他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前方,然后将寒江雪夹在了自己的肘窝处,重重地用自己身上仅剩的干净布料擦了擦寒江雪剑身上,因为先前落地而沾上的尘土。
然后,薛野直视着前方,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这是剑冢中最漂亮的一把剑。”他想,“它的主人便也该生来就只能打漂亮的仗。”
如同应和着薛野的心念一般,他手上的寒江雪竟突然发出了隐隐的微光。
那光芒四散,最后随着薛野的经脉钻入了他的气海之中,化做一道灵力,便围绕着薛野的金丹开始运行。
是寒江雪在将自己的灵气输送给薛野。
岂料,因着这一缕灵气,薛野那原本便有突破迹象的金丹,竟然在这种时候,传来了一阵剧烈地波动——这是将要结婴的前兆!
薛野一时喜不自胜。
要知道,与宋思远的这一战本是十死无生的局,但若是薛野能够升至元婴,那么与宋思远一战的结果如何,尚未可知。
这是难得的一线生机。
可福兮祸之所倚,修士结婴需要静心打坐。薛野如今尚处在和宋思远处在对战之中,因着金丹震动,又要分心操控翻腾的气海,竟然反而使薛野面临的困境升级了。
薛野好不容易一个闪身,避过了宋思远的一剑,却紧接着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一痛——竟是因为一个分神,导致自身内息运转之间出了岔子。
薛野痛得跪倒在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思远的剑离自己越来越近。
薛野心中警铃大作,心中直道:“吾命休矣。”
他很想闪身避过,可他的身体却动弹不了分毫。
正在此时,薛野看见一把质朴的剑从自己身旁斜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便成功挑飞了宋思远离自己只差一寸的剑尖。
薛野往一旁看去了,便看见愣头愣脑的楚平正一脸气喘吁吁地握着剑,见薛野看他,还露出了个憨笑,道:“薛师兄,你没事吧。”
第52章
生死存亡之际,所有的感性思考都要放在一边,这种时候最忌讳话家常,哪怕片刻的犹豫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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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下场。
薛野也不墨迹了,他直接对着楚平大喊道:“楚平,替我抵挡上片刻,我就要结婴了。”
楚平闻言,答应得毫不迟疑:“好。”
他直视着眼前看上去就不太正常的宋思远,目光却十分坚定。
楚平横着剑,笃定地说道:“薛师兄你放心,今日宋长老若是想要害你,需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在楚平眼里,薛师兄是一个很好的师兄,又会在楚平危难时帮助他,又会在楚平失落时安慰他。
所以,如今薛师兄有难,自己也理当义无反顾地帮助薛师兄。
而另一头的薛野还想关照楚平些什么,但是他的腹内实在是绞痛难忍,若是再不及时调整灵力的运转,薛野说不定将也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于是薛野立马就地盘腿而坐,调整起了自己的内息。
到这时,薛野才发现自己的内息之所以会这么混乱,是因为先前寒江雪注入的一道灵力,正在与自己体内的另一道灵力纠结、撞击、角力,而那道灵力,是徐白之前滞留在薛野体内的一道残余雷息。
换言之,寒江雪的灵力和徐白的雷息正在薛野的金丹外围打架,这才导致薛野痛不欲生。
薛野简直气得要昏过去:“好你个徐白,人都被关进不归涯了,竟然还在我体内留了一道雷息坑我。”
着实阴险!
话不多说,薛野赶紧调动起自身金丹内的所有灵力,将寒江雪输送进来的那道灵气给强行拽进了自己的金丹之中。
而寒江雪的灵气在进入金丹之中后,便如鱼得水般地同薛野自身的灵力运行到了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也成功加速了薛野结婴的步伐。
而徐白那道残留的雷息,则被薛野拒之门外,金丹坚固,它突破不了壁垒,只能无望地在金丹之外一圈又一圈地打转,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但薛野可没有这么多无聊的同情心,就是有,也不会去怜悯徐白留下的一道雷息,更别说他此刻正在结婴的关键时刻。
小小的元婴已经在金丹之内初具雏形,接下来,薛野只需要把自身的灵气全部收纳进元婴之内。
按照道理,吸收了灵力的元婴会逐渐涨大,最终将会破开金丹的外壳,成为一个完整的元婴镇守在薛野的识海之内。
可问题也就在此处,薛野挑在这个时候结婴,其实是有些草率的,因为其实他的灵力储备量,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充足。这直接导致,当薛野的金丹外壁被破到一半的时候,他的灵力便无以为继了。
薛野的元婴也因此停止了膨胀。而摆在薛野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将半成型的元婴缩回到金丹之内,继续温养,下次再冲击元婴期。
这也意味着,薛野冲击元婴失败。
见事态如此发展,薛野不由地咬了咬下唇。
要知道,一旦薛野结婴失败,那么他便只有死路一条。宋思远已经疯魔,楚平修为低微根本坚持不了太久,在这种时候,如果薛野结不了婴,那么他和楚平两个人一个都活不下来,全都会被宋思远斩于剑下。
薛野不甘心!
于是他再次尝试着运转起了内息,涨大元婴,但,不出所料的是,这次依然是毫无突破。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
那一瞬间,薛野明白,再试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只能白白拖延时间了。
并不是人人都是徐白,再艰难的结婴都可以一蹴而就。
薛野心中满是不甘地想道:“难道,我这一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也正是在这绝望之际,薛野突然感觉到来自金丹外壁的阻力,竟然神奇地变小了。而薛野调动灵力查探一番之后,发现始作俑者竟是徐白留下的那道雷息。
那雷息本便在薛野的识海之内横冲直撞,屡次想要破开薛野的金丹,虽然总是无功而返,却也从来不曾放弃。如今因为薛野冲击元婴的关系,他的金丹外壁终于有了裂痕,那雷息简直就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冲撞得更加剧烈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一个不经意间,那雷息竟然真的成功地破开了让薛野极为困扰的金丹外壁。
不得不说,有志者事竟成。
霎时之间,只见薛野识海内光芒大盛。
那是薛野的元婴,成了。
而原本薛野识海之内尚有一些未来得及被收纳的灵气,它们散落在识海各处,无规律地飘荡。
元婴一出,他们便开始围绕着元婴环行。霎时间,薛野的识海之内如同飓风盘旋,而风眼便是薛野刚刚长成的元婴。那些灵气渐渐离薛野元婴越来越近,并最终被消纳进了元婴之中。
这也是金丹期与元婴期的最大区别之一,元婴期的修士能更高效地吸纳灵气,进步自然一日千里。
但很糟糕的的一件事情是,徐白留下的那抹雷息,也是瞄准了这个时机,它就像是有意识一般,竟然趁着薛野吐纳灵气的当口,也鬼鬼祟祟地混入了薛野的元婴之中。
事急从权,薛野着急结婴,只一门心思地专心吐纳,哪里能分出心绪去关心一抹残留的雷息的动态。
等薛野发现那雷息竟然钻入了自己的元婴之中时,才手忙脚乱地分出灵气想要拦。
可雷息并无实体,元婴是灵力的聚集体,雷息本质上亦是灵气的一种,故而,那雷息一入元婴,便与元婴顺利融合在了一起。
薛野再想要拦,却已经是拦不住了。
元婴无相,却极似一个粗糙的婴儿形状。那雷息便顺着薛野元婴的脚底板一路钻了上去,如同一道会移动的紫金色花纹一般,慢慢爬遍了那婴儿的全身,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合意的去处。
最后,它似乎终于敲了自己的归宿,乖乖盘踞在了那婴儿肚脐的位置,化作了一道紫金色的繁复花纹。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薛野:“草。”他只能咒骂一声,却也无计可施。
而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成功结婴的薛野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楚平的背影。
楚平半跪在薛野的身前,用剑支撑着地面。
他已是站不住了。
薛野举目四望,只见原本太上殿面前整洁的广场上,如今已经覆盖上了无数深深浅浅的剑痕。那些剑痕或长或短,让整个广场看上去伤痕累累,满目疮痍。
但唯有一个地方,那就是薛野打坐的这块地面,只这小小的方寸之间,平整如常。
可见楚平为了保护薛野下了多大的功夫。
薛野看着楚平的背影,喊他:“楚平。”
楚平的身影闻言微微震动了一下,然后他慢慢回过头,望向了薛野。他仍然带着那抹憨憨的笑意看向薛野,欣喜道:“薛师兄,你结婴成功了?!”
可楚平面上是欢欣的,可是他一开口,鲜血便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那鲜血如同一条潺潺的涓流一样落到了楚平的衣襟上,似乎源源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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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鲜血并没有弄脏楚平的衣襟,因为薛野发现,楚平背面的衣物虽然看上去与平常没什么区别,但他正面的衣服却早已因为淋漓的鲜血而湿透了。
楚平的身上,包括胸、腹、腿等地,一共受了宋思远十二处剑伤,每一道都是为了阻止宋思远靠近薛野而以身作挡的。
每一道都深可见骨。
那一刻,薛野看着楚平嘴角溢止不住的鲜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薛野如今结了婴,照理说,想要保命,最好的办法应该是丢下楚平,然后趁乱自己逃走。
可是一旦到了那时候,不管宋思远上不上来追不追薛野,楚平都死定了。
但对薛野来说,那又如何呢?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既不费时,也不费力,只需要牺牲一个小小的楚平,简直是最佳方案。
这个想法就像是个无所事事的人一样,在薛野的脑中来来回回地踱步,就像是在说:“采纳我吧!采纳我呀!”
薛野被那不存在的声音念叨得烦了,临了,他恶狠狠地甩了甩脑袋,看着楚平那张憨笑的脸怒骂道:“笑,笑,笑,你笑个屁。”
楚平对薛野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已经习以为常了,他赶紧收敛起笑意,缩了缩脖子等着薛野的下一步指示。
然后,楚平便看见薛野从芥子囊中掏出一枚小药丸丢给了楚平,凶狠地说道:“吞下去,靠边站。”
楚平喜滋滋地接过了薛野递给他的药丸。这东西他见过,是薛师兄从蓬莱宝库里拿出来,他记得薛师兄见到当时见到这药丸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盛赞它能“活死人,肉白骨”,连看都不让自己多看,如今,竟舍得让自己吃。
楚平想:“薛师兄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不疑有他,当即便乖巧地吞下了薛野递给他的药丸。
药丸入肚的那个瞬间,楚平便感觉自己好多了,于是他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他说:“薛师兄,我和你一起……”
楚平想要强迫自己的双脚用力,却不想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面上。
见状,薛野忍不住呵斥道:“一边去,少碍手碍脚。”
而后,薛野不再去看楚平的状况,而是迅疾地站了起来,直视着面前气势汹汹的宋思远,缓缓抬起了寒江雪。
薛野开口,话却是对着楚平说的,他说:“你要是还有力气,便赶紧去求救。”
第53章
楚平御剑飞在群山之间,他正在听从薛野的话去找人求援。
宋长老的修为不低,等闲之辈定是制不住他的,所以楚平将自己的目的地选在了上清宗的主峰——他打算寻求上清宗掌门伯清的帮助。
虽然众多的山峦都囊括在了上清宗的宗门地界之中,但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的距离却委实不远。单单说从太上峰到主峰的距离,若是一个凡人用步行的方式的话,需走上一天一夜。
御剑也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先前,楚平吃完了薛野给的药丸之后,身上的剑伤总算是不再继续流血了,虽然他的内息还在剧烈地震荡,但一时半会儿确实也已经死不了了。
看着薛野与宋思远打得有来有回,楚平心中思考着薛野出招之前同他讲的话:“你要是还有力气,便赶紧去求救。”
楚平于是决定:“我定要为薛师兄出一份力。”
于是楚平忍受着尚在波动中的內息,强行御剑前往主峰,去搬救兵。
楚平抵达主峰的时候可谓声势浩大。
当时,他简直是从天上坠入主峰的大殿前的。他落地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巨响,将广场上来往的弟子吓了一跳。等众弟子循声望去的时候,便看见楚平正浑身是血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很快便有主峰洒扫弟子认出了他是清净峰的楚平,赶紧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
那弟子虽然入门已久,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关切地询问道:“楚平,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可楚平却没时间细说了。
刚刚那猛烈的落地,对楚平本就受伤的脏腑又造成了二次伤害,直震得他头晕目眩。
楚平随时都可能晕过去。他心系薛野的安危,只能迫不及待地挑重点说,道:“我要见掌门,快去太上峰,薛野师兄他……”
他有危险。
说到此处,楚平突然感觉肺腑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的喉管中不由自主地泛上了一层血沫,呛得他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地咳嗽。
那好心的主峰洒扫弟子一见楚平这一副下一秒就要归西的样子也有些慌了神,连忙规劝道:“好了,你别再继续说话了,我这就去通知掌门。”
楚平听了这话,才终于安心地昏了过去。
洒扫弟子不敢耽误,招呼另一名小童安顿好楚平之后,便立马入内禀报了伯清:“禀告掌门,刚楚平师弟浑身是伤地来报信,说太上峰有异动。”
“太上峰?”伯清原本正在看手里的医案,听了这话,立马搁下了手中的书,走到洒扫弟子面前,询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洒扫弟子据实以告:“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只说太上峰出了事,还提及了……”
“提及了什么?”
“提及了薛野师弟。”
洒扫弟子之所以会迟疑,是因为薛野在上清宗可谓是恶名远播,而楚平又是常年公认的受气包。这两人的名字出现在一处,听上去更像是施害者与受害者的关系。
但洒扫弟子也不清楚其中的内情,到底不敢妄言。
伯清闻言,沉吟了片刻,而后什么也没说,伸出手往虚空中一划,便可看见一道裂缝凭空生成。
竟是同那魔尊一般破碎虚空的招式。
伯清往那虚空中踏出了一步,下一个瞬间,便现身在了太上峰的广场上。而他到达太上峰广场的第一时间,便发现此地已是乾坤倒转——原本郁郁青青的山头尽在一息之间被冰雪所覆盖,天上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鹅毛大雪。太上的一切都覆盖在了白雪之下,而落雪之中,有一个人孑身而立。
正是薛野。
他穿着单薄的灰色弟子服,在惨白的天地之间支撑起了一道清瘦又倔强的声音,他身上有好几处都被宋思远扎出了血窟窿。血液正从那几个血窟窿里汩汩流出,顺着他颀长的躯干蜿蜒而下,落在雪地上,如同盛开了一朵鲜红的花。
宋思远正躺在薛野面前的地面上,气息尚在,威压全无,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宋思远的元婴应当是被薛野一剑给废了。
至于这异常的天象嘛……
伯清将目光放到了薛野插在地面上的寒江雪身上——这把剑还未来得及收回它身上无穷无尽的寒气,看来这场恶战不过刚刚结束,而这异常天象的来历应当正是薛野的这把本命剑。
薛野突破元婴之后,寒江雪的威力也同时有所提升。
此刻,薛野正一边斜倚着寒江雪,一边从自己的芥子囊中掏灵药出来。他一粒接一粒地将那些上品灵药往嘴里塞,嚼吧嚼吧再继续塞下一粒,宛如一个正在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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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的猢狲。
伯清心中感到好笑,他想:“这小子倒是悠闲。”
然而话到出口却变成了:“大胆逆徒,还不速速下跪就擒。”
薛野听了这话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愣,再接着,他朝着伯清行了个弟子礼,询问道:“掌门这是何意?”
伯清咳嗽了一声,而后扬起音量说道:“你欺师灭祖,伤及师兄弟,还不束手就擒?”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薛野虽然心里在骂娘,但面上还是一派恭敬,他道:“掌门明鉴,分明是那宋思远心存恶念,致使自己走火入魔,伤及无辜门人,我奋起反抗。”他顿了顿,语气也显出了几分恳切,道,“还请掌门莫要不问是非,颠倒黑白。”
伯清听了这话都要气笑了:“颠倒黑白?我且问你,数月之前有弟子来报,昔年你入剑冢取剑,便曾想方设法加害于徐白,是也不是。”
是。
但薛野肯定不能这么说,他只是没有做声,皱着眉头听伯清的后文。
伯清接着说:“我再问你,宋思远是不是你所伤,你说他走火入魔,可有证据?”
这话说得好生没有道理,宋思远的元婴被薛野给破了,体内的灵力自然也已经消散,经脉如何运行就此也是没了实证,哪里还能找到什么走火入魔的证据呢?
薛野被伯清的话说得气闷,却还想着要据理力争,他道:“可是……?”
说到此处,薛野突然止住了话头,他看着面前的伯清,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宋思远有走火入魔的迹象这样关键的事情,伯清能不知道吗?
太上峰所有的人都倾巢而出,一个也没留下,这其中就没有掌门的授意吗?
“你是装傻的。”薛野不可置信地说,“你想要为宋思远遮掩,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宋思远是太上峰的长老,是上清宗排得上号的人物。上清宗自诩名门正派,却出了一个走火入魔的长老。甚至看管不利,让这个长老险些杀了两名门人,说出去岂不成了修真界的笑柄。
伯清见薛野如此聪明,便也不瞒着了,他放软了语气,道:“此事也怪我,确实忘了你也是太上峰的人,否则不会让你回来。”
听了这话,薛野不由地咬紧了下唇,他不甘心地说道:“一句忘了,掌门便想诓我背下这口黑锅吗?还是说,为了遮丑,掌门打算杀我和楚平灭口?”
说到此处,薛野不由地默默拔出了寒江雪,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但薛野的抵抗终究只能是螳臂当车。
与宋思远的一战中,薛野只是险胜,实际早已力竭。而且就算薛野处在全盛时期,单凭伯清刚刚使出的那一手踏破虚空的招式,他也没有一丝胜算。
伯清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我好歹也是为人师长,只是权衡利弊之下不能将宋思远推出去而已,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伯清说着,将目光放到了太上殿积雪的屋檐上,他说:“宋长老修为既散,必是活不过十年了,你且受点委屈,等他死后,我自会为你翻案。”
这样的说法薛野可不敢苟同,十年,三千六百多天,时刻都可能产生变数。说得不好听点,万一伯清在这十年里一不小心,嗝屁了。薛野找谁说理去?
但这样的话,薛野肯定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讲,他只问:“若我不从呢?”
伯清显得胜券在握,他说:“你尽可以试试。”
也就是说,伯清这话,是通知,不是商量。
薛野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陡然收敛了脸上戒备的神色,朝着伯清露出了个谄媚的笑,他说:“掌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不过区区十年,我便当做是闭关了,哪里用得上您老人家动手。”
不管薛野心里骂得如何难听,但他面上一副殷勤的样子,看上去倒真的是真心实意。
伯清哪里在乎薛野是否真心,只消他愿意配合便也足够了,遂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达成了一致,伯清便立刻运起灵力,施展起了门内传音。
霎时间,一道声音响彻了上清宗的所有山头,道:“罪徒薛野,谋害同门。欺师灭祖,罪不容诛。打入恶狱,听后发落。”
这是掌门金令,代表着上清宗最高的权力,能覆盖上清宗所包含的所有势力范围,包括不归涯。
而当这道金令在不归涯的上空响起的时候,剑圣正在和面壁的徐白在一起喝茶。
徐白听完金令的内容之后,便缓缓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然后骤然拿起手边的玄天,一言不发地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