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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那个,恩情、亏欠、付出、索取……比起不确切和被当成控制借口的爱,也许明确清晰的欠债更令她放松。”
快乐王子非常疑惑又非常难过:“但那不是爱吗?”
“爱也是控制和攻击的工具,傻子。”
燕子飞起来,落在快乐王子头顶,它的翅膀拍打着,像是在拍快乐王子的头来安慰。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
燕子走的地方更多,见过的世界比快乐王子见得更广:“那是他们共同构成的结果,女孩习惯了获得得有付出的逻辑,不觉得为了午餐费扮成一个乖顺女儿有什么问题,而她的父亲……嗤,他不是乐见于此?”
“还有谁需要帮助?”燕子又偷偷从快乐王子头顶拔了一根羽毛,悄悄插进自己的尾羽里。
这里太高了,没人会发现少了一根金羽毛。
快乐王子还沉浸在难过里,但他明白哭泣是没有用的。
他得做更多的事情。
“燕子,燕子,小燕子,我请你做我的信使。”
他恳求:“城市东边的公爵府邸里,有一个即将病死的女仆,请摘下我的羽毛送给她,好让她能买药致病,尽快好起来吧!”
这次燕子没说什么,它衔了一根羽毛就走,但当它飞到河堤附近时,月亮落下去,太阳出来了。
有小孩捏着石块砸燕子,却被什么亮晶晶的东西闪了眼睛。
“妈妈!妈妈!”小孩捂着眼睛大叫:“燕子叼着金子,燕子偷了金子!”
于是城内所有人都出来了,他们看着燕子吊着的羽毛,纷纷揪着孩子们的耳朵拎回去,质问他们为什么把家里的金羽毛乱扔。
“这才不是你们家的!”燕子气愤大叫:“这是快乐王子的!”
但没人能听懂燕子的话,除了一个魔术师,其他人都举起弹弓,想要把燕子射下来,其他人则指责自家小孩为什么偷走家里的金羽毛。
“这是快乐王子的金羽毛!”魔术师大叫,而这次所有人都听懂了。
没人再说那片羽毛是自己的,他们彼此面面相觑,说起快乐王子,语气温柔而哀切。
“快乐王子!”
“羽毛都被燕子啄走了,真让人心疼。”
“我们就该颁布法令,禁止鸟雀在雕像身上停留!”
“说羽毛是我的也没错,我当年为这栋雕像也捐了款呢!”
第64章 “她习惯被当成工具。”
人们纷纷议论着, 说起当年快乐王子的事迹。
快乐王子什么东西都能做成,他想做个话剧演员,出演的话剧就能获得所有王侯将相的追捧, 无数大臣在夜晚排队等在皇宫门口,就为了等太阳升起时听快乐王子开嗓练声的声音。
“那是绝美的声音, 能让人心灵涤荡,比得上世界上任何百灵鸟的声音都要悠扬!”
快乐王子想写一篇长篇史诗,全世界的经书典籍他都能烂熟于心,所有人无不为他的才华倾倒,其他国家将之的重要性列在《圣经》之上。所有人都说,即便荷马在世,也要为快乐王子的才华甘拜下风。
“每一个单词都无可挑剔, 没有任何字眼能被其他词句代替!”
快乐王子想学会酿酒, 他仅用七天就能酿出香浓醇厚的美酒,最好的葡萄和最好的酒窖也成了陪衬,酒液经过快乐王子的手,就立刻成了精酿, 色泽纯正颜色透亮毫无杂质,最资深的酿酒专家都要为他折服, 酒量最高的人喝一口,也能立刻酣然入睡。
“那是绝对的传世宝物, 只要喝一滴,就能让人一觉好梦睡整整三年!”
……
“但, 也不是全都能做成。”
有人笑声补充, 于是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是那个魔术师。
“快乐王子曾想要学会魔术, 但他手太慢,魔术总变不精巧。”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教他魔术的老师。”
人们仔细打量他, 随即有人认出他:“我想起来了,你确实教过快乐王子,你是那个蠢材老师,怎么都教不会。等换了一个新的老师,快乐王子立刻就能做出精妙的魔术了!所有大臣都被蒙在鼓里,国王和王后也被吓了一大跳!”
“这我就不知道了,”魔术师沮丧地说,“我只见过他学不会魔术的样子。”
“也许是我教导方法的问题,毕竟他是世界上弹琴最快的人,也应该能很快学会魔术。”
于是所有人又开始讨论快乐王子的琴音,街边的吟游诗人用里拉琴弹起一段,人们纷纷跟着唱歌,大家欢笑着围在一起,绕着快乐王子的雕像转圈起舞。
燕子也在枝头起舞,它看到不远处的红玫瑰,于是立刻爱上了它,冲上去向它展示爱意,翩翩起舞着展示自己的绚丽羽毛。
“我才不会和一只燕子在一起。”玫瑰晃了晃:“不过,金羽毛不错。”
“那我该怎么样,才能获得和您跳舞的机会呢?”
燕子深深爱着玫瑰光亮的外表,爱那嫣红明亮的颜色,那是它所缺少的。
“我喜欢杜鹃或者百灵鸟,夜莺也可以,它们的歌喉很棒,给我唱一整晚的情歌,我也愿意和他们跳舞。”
“至于你,燕子,我不喜欢你暗淡的羽毛,为什么不去染个色呢?如果你金灿灿的很漂亮,我会愿意和你一天一夜都在一起。”
燕子于是重整旗鼓,它看着翅膀的两根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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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羽毛,咬咬牙又把要送去女仆的那根也别在身上了。
“也许女仆根本用不上金羽毛呢?”它对自己说,“就像那个没有新衣服的小孩,她家里可一点都不穷。”
它斗志昂扬的飞往公爵府,落在女仆的窗台上,对着一盆蔫哒哒的花看了半天,才转头看里面的女人。
那女人病到形销骨立,面色苍白,颊上却带着红血丝组成的红晕,嘴唇干裂发白,勉强半躺在床上,还在缝制一件小孩儿的衣服。
木门忽然推开,进来的人挥挥手咳嗽了几声,烟尘漂浮在空气中被照得微微发光。
“我儿子的衣服怎么样了?”
女仆捂着嘴忽然咳了几声,尽管尽力歪头躲避,公爵夫人还是嫌恶地后退了几步。
“你的口水都洒在我儿子衣服上了!天呐天呐!这样的衣服这么恶心,我怎么给我儿子穿?”
“我不是故意的,夫人,”女仆哀戚叫道:“请收下这份衣服吧,我做这件衣服做了整整三天,夫人您可怜可怜我吧!我一整天没吃饭了!”
公爵夫人捂着鼻子,挑着两根指头把小衣服接过来,翻转着打量了几下,才捂着鼻子扔给随身侍女。
“看在她生了我儿子的份上,就给她点好处吧。”
“你想要什么?”
女仆咬咬牙止住眼泪,掀开被子下床跪在地上:“我想侍奉在夫人身边,能继续为夫人效力是我的荣耀,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只要给我一口吃的,我就可以为夫人做任何事!”
“任何事?”公爵夫人捂住嘴:“再替我生一个孩子也愿意吗?”
女仆刚忍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死死咬住嘴唇,身体已经不受控的剧烈颤抖起来,但却依旧拜了下去:“我愿意,我会为夫人做任何事。”
公爵夫人于是摆摆手,自己率先走了出去,留下两个贴身侍女安排这女仆之后的事情。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一个侍女出来,和同伴叹气:“如果我是她,被夫人送到公爵床上的时候,就该缠一缠被公爵看见,她虽然没多好看,但以公爵那个性情,也至少会养在外面妥善对待的。”
“怎么也比现在成了个代孕子宫好得多。”
“可不是嘛,至少怀孕的时候,也该趁机多要点好处,农场、金币、权力之类的,夫人想要小孩,即便再怎么也不会伤害她的,怎么能就一点自己的未来都不顾,只按夫人安排的做的……”
“是啊,那么苦的游医药方,那么些奇怪的东西,她看都没看直接吃进去了……对自己真狠啊,反正那么大个活蟾蜍就算再养胎,夫人再怎么逼我,我也不会吃的。”
“狠人啊……偏偏对自己又那么差,夫人不给保养身体她也不去争抢,没有名分也不强求,夫人就是瞅准她能忍才又打又骂的,谁料她竟然真就一声不吭……”
“现在还要再替夫人生一个孩子……”
“她那个身子骨,再生孩子很难活下来吧?”
“就算再底层的洒扫女仆,也没有她那么卑微的……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侍女站在门口,说完这些话才慢慢往外走,似乎想让谁听见似的。
燕子歪着脑袋,蹦跳着落在门里面,看着趴在门上满面泪痕的女人,歪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女仆自己也没什么反应,她从议论中感受到痛苦,却并不觉得那些人议论她有什么问题。
两个侍女并未走远,声音依旧遥遥传进来。
“在夫人眼里,她可能只是一个子宫吧,真* 可悲。”
“话说,你觉得在她心里,她自己是什么?”
“唔……我不清楚,她对自己挺狠的,感觉没把自己当一个人看待。”
“我觉得,她自己大概也不清楚,夫人把她当子宫用,她也就觉得自己有子宫的功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子宫才是最大功能了吧。”
燕子犹豫着,从翅膀上掠下来一片金羽毛,取下来放在那女人面前。
谁料就是这个举动,却让那女人暴怒起来,她站起来时身体摇摇晃晃,却依旧一把推倒桌上的茶壶,任由茶水汀里汤琅撒了满地:“你也要嘲笑我?你一个燕子!一个蠢燕子!也要来嘲笑我吗?”
燕子仓皇飞走,飞的时候,两只翅膀的金羽毛也被扇落,它本来想去捡,但看看凄冷的房间和女人泛着红血丝的两颊,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就当施舍她了。
燕子如是想。
燕子回去的时候又绕去玫瑰哪里,它看到玫瑰娇艳的开着,和一只蝴蝶翩翩起舞,月光皎洁照上去,玫瑰上的露珠鲜亮,看得燕子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它回到快乐王子身边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它要把路上所见所闻都告诉快乐王子,但对方却说一切都知道。
“那个女人根本不需要你的金羽毛去救!”燕子不高兴,“她习惯了被当成一个工具使用,习惯了被使用完即刻丢弃的命运,只有被妥善使用才能让她心安,即便你可怜她给她金羽毛,也不会改变她的生活。”
“这样啊。”快乐王子不说话了,他这次并没流出眼泪,但燕子却依旧觉得揪心。
它宁愿快乐王子提出一些很难完成的任务,这样它就可以反驳拌嘴、据理力争、坚信自己是对的。
它扭捏了两下,又从快乐王子长靴上着了几下,隐约看到里面黑色的雕像本体,有点心虚,又换了个地方啄。
燕子记得玫瑰的约定,偷偷藏了四根羽毛在自己身上,然后才叼起一根金羽毛飞起来,盘旋在快乐王子身边。
“王子,王子,快乐王子,我可以做你的信使,请问你需要我帮你把金羽毛送给谁吗?”
王子破涕为笑,这是第一次,燕子在快乐王子脸上看到真心实意的笑。
“燕子,燕子,小燕子,请你做我的信使吧,帮我把金羽毛送去教堂隔壁的裁缝铺吧,裁缝的女儿要和男爵家的小姐做朋友,但她没有一样合适的礼物。”
这次总算简单了,没有什么病痛也没有糟糕的父母,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可爱友谊。
燕子愉快地接了这单,转身飞向那扇窗户,夜风中它飞得并不快,金羽毛让它动作迟滞了许多。
有些时候,当它挥动翅膀,金羽毛会刺痛它的皮肉,但它一想到这是为了绚丽,为了美妙的爱情,就觉得这点牺牲也没什么。
它这次直奔教堂的十字架而去,很快找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可爱的姑娘,捧着礼盒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我该送什么好呢?我之前送给玛丽安娜姐姐一双皮鞋,因为她正好缺一双皮鞋,但弗洛拉呢?她是男爵小姐,什么都不缺,我又该送什么?我又能送什么呢?”
她焦虑地扯着礼盒丝带:“如果我知道她给我的礼物是什么样,那就好了,我就能知道她送的是什么价格,然后我送一个同等价格的东西,这样及不会显得我落魄寒酸,也不会多花钱出去。”
她看到燕子,眼睛忽然一亮,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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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手朝燕子祈求:“燕子燕子,请你替我去看看弗洛拉送的什么礼物吧,这样我也好送她同等的礼物。”
燕子并不情愿,金羽毛割的它皮肉有点疼,但那女孩实在恳求,还说会给它报酬。
燕子灵机一动,把金羽毛插在自己身上,决定将原本要给女孩的金羽毛当作报酬。
它飞去男爵家里,差点被守卫发现,好不容易找到男爵小姐的房间,转了一大圈都没找到类似的礼盒。
它翻了很久,才在枕头边找到一个贴着“给我最好的朋友”纸条的项链,于是它衔着宝石项链,费劲的飞回裁缝家中,给那女孩看一眼。
裁缝女孩顿时躺倒在床上,大声哭出来:“她要送我一条宝石项链!天啊!她要送我一条宝石项链,我要用什么还给她呢?我所有的钱都不够买上面一个吊坠的……但我难道是个贪财的人吗?我难道要成为拜金的撒旦的信徒吗?我想和她平等相处的!但我怎能多拿她的钱?”
燕子叼着项链放回男爵小姐房间里,转回来时裁缝女孩依旧捂着枕头痛哭:“如果她邀请我骑马,如果她请我吃牡蛎,如果她带我穿漂亮裙子踏青……那些对她都是普通的东西,但我真的能接受这些吗?……我为什么要和她做朋友呢?她的奢靡让我痛苦!她的富贵让我无地自容!”
“如果我和她吵架,如果她要求我付摔碎的茶杯钱……即便她现在不在意,等有一天我们吵架了,她一定会这么要求的,那时候我从哪里给她找一个中国的瓷器?我会被起诉,我会被她的律师告上法庭!我会失去我的一切!我的父母会责备我为什么和男爵小姐吵架……”
“——我决不能惹她生气!!!我要奉承她、讨好她、不让她生气、在她换衣服时说最好看、在她不高兴时耐心疏导……”
“上帝啊!我为什么要和她做朋友呢!不如趁她还没报复我,趁她还没邀请我,趁她还没送我宝石手链,我先和她断绝和她来往,即便我们谈论起荷马、王尔德和仙女星座时是这么合拍!即便我们仅靠对视就能明白对方说什么……但”
女孩儿忽然愁苦的大叫一声,引来楼下的狗一阵狂吠。
“如果我能不在意这些就好了,如果我能忽视这些,我就能和她放开玩耍,我们聊哲学、天文和文学,聊爱情、诗歌、冒险和英俊的王子,我们可以在纺织机旁唱歌,也能躺在她的纱帐床上模拟露营……如果我能不在乎就好了,快乐王子啊,请给我忽视所有的勇气和快乐……但我怎么能不在乎呢?”
燕子过去只觉得这些年轻小人儿单薄又轻软,心思细又轻,像羽毛一样虚浮。
即便此刻,它依旧那么觉得,但它同样也看到了,这些在它看来是羽毛一样轻浮的东西,落在这个年轻的女孩身上,却向大山一样能将人压垮。
它心里莫名产生出柔情,想起娇嫩的玫瑰,想起月色,想起快乐王子白玉一般的面庞。
它啄了啄翅膀,把所有纯金羽毛都抖落在桌上,如果那女孩做好最终的决定,她可以凭借这些羽毛买一个合适的礼物。
完全等价做不到,但合适的礼物却足够了。
它再飞出去的时候,只觉得身体和大脑都一阵轻松,它没注意到,自己飞回快乐王子身边时,翅膀有多轻盈。
第65章 “太阳出来了”
快乐王子这次并没说出自己的新任务, 他反倒安慰燕子,催促燕子去休息。
“我才不用。”燕子并不领情,它帮快乐王子送信还可以自己偷偷藏点羽毛在身上, 如果今天能送十份羽毛,它就能偷偷攒下至少二十根, 到时候去玫瑰面前,也许对方能愿意让他吻一吻叶片。
它又拔了几根金羽毛插在身上,因为耗费的羽毛太多,它很快看到了金羽毛下面发黑的雕像。
燕子从其他地方啄了羽毛过来,但这只是拆东墙补西墙,那边也露出一片黑色本体。
脚上的金羽毛竟然被它揭掉了一小半。
燕子飞上去,仿佛自己不是拿走金羽毛的小偷一样, 它挥着翅膀飞在快乐王子身边, 羽毛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发光。
“我真不明白你,这些纯金羽毛是你的财富,是你名望和众人敬仰的来源,没有吟游诗人会为了一个漆黑的雕像唱歌的, 也没有松鼠愿意在光秃秃的披风下筑巢。”
“当你的羽毛都不再存在之后,你也绝不被允许站在市中心, 你会被几匹马拉着,绳子拴在你的脚上, 顺着拽断你的身体,然后你被拖着, 倒入石匠铺后面的垃圾山里。”
“那时候没人会记得你是快乐王子, 也没人称颂你的名字, 你会被所有人遗忘,身体经受锤子和锉刀的攻击, 你会被敲碎,变成一个凳子、砖头、石墩甚至门槛,无数人都要踩在你的身上经过,那时候,你要怎么站在市中心的花坛中间,这样逍遥地看着日出呢?”
“嘘。”
快乐王子轻声:“太阳出来了。”
于是燕子忘记其他,飞过去站在快乐王子肩头,看着一点点从山峦上浮现的太阳。
那是巨大的橘红色的一轮,光芒起初具有浓烈的色彩,映射的天地草木山峦河流……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染上橘的红光黄的色彩。
燕子那一刻觉得,此时的自己大概和快乐王子一样,都染上了橘的红的黄的色彩,看起来是顶顶漂亮的鸟了。
那片燕子被扔石头的河堤上坐着几个流浪诗人,他们捧着里拉琴歌唱,声音悠长清冽,回荡在飘渺着橘红光箔的河面上,似乎能顺着河流飘扬到很远处,飘扬到埃及、东方或者世界那头去。
日轮越来越向上,明明光芒更胜,但炫目的颜色却一点点褪色减淡,像是激情消退,光芒从红色变成平和的黄,变成明亮的金,最终,当太阳升空时,光芒中只余下无色的明亮光面,落在地上和人们的眼睛里。
街道上开始出现人声,报童一边跑一边勾鞋,抱着一大堆报纸仍在每家每户门口,声音急急地说抱歉抱歉,一阵风吹过,把他帽子吹得老远,于是他又叫着折返回去和风抢帽子。
报童把城市喊醒了。
没多久,城外的老农也到了集市,把家里种的胡萝卜、茄子、番茄或其他蔬菜摆在地上,和身边同村的伙伴猜测今天的收益,偶然见到一个人,便齐齐停下,扬声吆喝着。
小孩被父母赶着出门,捧着面包却不好好吃,蜜蜂一样快速流连于各家大门,邦邦敲着互相说着嘲笑和自得的粗话。
……
燕子看这一幕看得入了神,它看了很久,才勉强反应过来,看向面前在阳光下金光灿灿的快乐王子。
“如果我也有金羽毛,我就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它又说:“你听到了吗?流浪诗人的歌里有快乐王子,报童道歉时说‘看在快乐王子的份上’,女主人祈祷舞会遇见快乐王子一般的舞伴……她们都在称颂你,而如果你成为一个黑色的普通雕塑,那没人会这么赞扬你。”
“不,燕子,小燕子。”快乐王子低声感叹:“她们称颂的不是我。”
“流浪诗人用歌声祈求牧羊女的垂怜,报童只在乎订报的人是不是发火,女主人祈祷一场浪漫的爱情和和谐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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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称颂的不是我,是快乐王子时代的繁荣和浪漫。”
“这有什么关系?她们提到你了啊!”
燕子不能理解:“她们提到的是你的名字而不是别人的,你的名字本就和赞颂、荣誉、高位和夸耀绑在一起。”
“但赞颂、荣誉、高位、夸耀于我又有什么益处呢?”
燕子惊愕地张大嘴巴,它只觉得荒谬,脱口而出:“怎么会没有益处?”
但对上快乐王子蓝宝石的眼睛,它又说不出来那些。
“你瞧,燕子,我的金羽毛可以帮女孩买午饭、新裙子和礼物,可以帮病人买药、帮无家可归者住进旅店,我剑柄上的红宝石能买下城郊庄园里所有滞销的农产品,我眼睛的蓝宝石镶嵌在戒指上,能见证一段爱情从萌芽到成熟……”
“所有的一切,这些利益和价值,放到人身上,才能发挥出具体的价值和功效,那才是它们原始的意义。至于成为装饰品、为我取得荣誉、夸耀和赞叹,那又有什么益处呢?”
“但,”燕子要说什么,但并没说出口。
但世界不是这样的,当人们获取利益之后,它们要更加努力地攥取财富,当财富积累达到一定程度,那些就成为数字,成为分派阶级的工具。
于是利益追求转变为荣誉追求,价值感和高位感成为欲望所向。
商品交易成为主导,人用交易商品的方式处理关系,也就迫使自己和关系成为商品,代替人的关系。
这是社会发展,是现实大势,是世界所趋。
“脱离具体的人,财富将毫无意义。就像金羽毛在我身上只是夸耀的装饰品,在你身上,却能让你变得闪耀漂亮,让你获得爱情的垂怜。”
燕子猛地飞起来,翅膀扑棱棱闪闪发光,洒落了一片金光。
“你怎么…你都知道!”
尽管快乐王子再三保证自己并没有恶意,并且很高兴燕子能用到金羽毛,但燕子依旧十分紧张,快乐王子不得不和它约定好,燕子帮快乐王子送一封羽毛信,就可以获得一根金羽毛作为报酬。
“那么,给我我的下一个工作任务吧。”燕子低身叼着刚刚掉在地上的羽毛插回翅膀,一转头,和花坛边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对上目光。
对方的手死死攥着,脏兮兮的指缝里露出金羽毛的边边,他警惕的盯着燕子,似乎担心它下一秒把羽毛抢走。
只是一根羽毛而已。
燕子犹豫了下,并没去管那小孩手里一根。
它还有好多羽毛呢,如果合作顺利,快乐王子身上的一**毛都是它的。
燕子没有在意那个小孩,嘴里衔着一根金羽毛离开了。
这次它要去的地方是城里最大餐厅的后街,那里有一个吃不饱饭的孩子等着他帮助。
这次它绝对不做多余的事情,放下金羽毛就走,这样多跑几趟,它就能赚到更多的金羽毛了。
在燕子到达之前,它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瘦骨伶仃的小孩,可能衣衫褴褛,肚子饿得咕咕叫。
但实际上,除了肚子咕咕叫这一条之外,其他所有情况都和燕子想的截然不同。
躺在餐厅后门门口的是个胖到涨包的女人,她守在后厨门口蹲守着,里面随时有人端着剩菜出来,她就抓起来满口塞进自己喉咙里,几乎没怎么咀嚼几下,就生生咽了下去。
燕子飞去的时候,正好撞见有人提着一桶剩菜出来,那里面混杂着咖喱汤汁、奶油浓汤的味道,上面却漂浮着西兰花、手工糕点,混杂在一起,什么剩菜都有。
胖女人一把冲过去,接过来说句谢谢,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燕子瞠目结舌,而门内有老女人的声音,她呵斥那个提桶出来的男声:“我不是说过,剩菜都分门别类装好给她送去吗?再犯懒也端着剩菜盘子给她,混在一起这算什么?有你这么作践人的吗?”
那男生一边哂笑着道歉一边接过剩菜桶,嘟嘟囔囔和老人犟嘴:“反正她也不在意,给什么都吃的下去,分不分类都没什么影响啦。”
“胡扯!”老女人说着,关上了后厨大门,声音从里面闷闷传出来。
燕子站在门上一个玻璃碎的缺口处,能听到里面的议论声:“这人怎么是这样,长那么胖还一直吃,我都怕她的胃撑爆炸了。”
“哎……她也是个可怜人……她心里难受。”
“难受和吃东西有什么关系?”
“心里难受,心里填不满,就要靠外物来填满了。你之前给请女孩跳舞的时候,不也送了甜品过去?当时是怎么说的?‘心情低落的时候,吃点甜食会好很多。’”
“但…那怎么能一样,压力、焦虑、低落和难过都是要排解的啊,只靠吃东西获得满足又有什么用?总归是假的啊,还对身体有害。”
“……未经他人苦,别随便议论别人。”
“……行吧……我还是觉得她该运动,精神好了也就想得开了。”
燕子盘旋着,把金羽毛放在胖女人头顶,看对方戳着手背上的肉坑,闷闷地无声哭着。
燕子不明白女人在哭什么,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难过,但它犹豫着盘旋,还是落在对方头上,用翅膀拍拍对方油腻腻的头发。
燕子离开后,又远远去看了看那株玫瑰,那玫瑰在阳光下依旧鲜亮夺目,燕子还是很喜欢。
它想上前,它有很多话和玫瑰说,但远远看着,它闻到羽毛沾染的胖女人的油味,看到自己翅膀里夹着的仅仅一根金羽毛,它感受着翅膀根部金羽毛扎得皮肉生疼,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它想拥有玫瑰吗?还是仅仅与她共舞?它爱玫瑰吗?想和它共度余生,还是只想要一个吻?
它想要玫瑰填满它吗?
它有点不明白了。
燕子慢慢飞走了,它低低的漫无目地盘旋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快乐王子身边。
这里比他离开时候喧闹许多,人们把快乐王子的雕像围成一团,指指点点着发出惊呼。
“谁偷走了快乐王子的金羽毛!”
“天呐!我第一次看到,快乐王子雕像里面竟然是黑色的!”
第66章 “但人才是主体。”
人群熙熙攘攘, 手臂挨着手臂,肩膀擦着肩膀,挤挨挨黏在一起, 像鸟类翅膀上的羽毛那样,紧紧挨着组成团结又能扇动山风的力量。
一个个指尖指向快乐王子, 蓝色绿色棕色黑色的眼睛看着,盯着那片掉金羽毛的漆黑雕像底座,声音或惊诧或紧张或疑惑或焦急,说着重修、抓小偷、问询和解释的言语,眼光却不由自主地一次又一次聚集在那边上。
黑色的雕像本体几乎不像他们见过的任何石料,大概是某种矿石,能坦然吸收所有光线, 再耀眼的日光找在上面, 都是毫无形况和光影的浓黑。因而,黑色边缘那些明亮的、在愈发高升的太阳下几乎泛着白光的、闪亮亮的金色羽毛就被衬得更加显眼。
没人能从上面移开。
议论着,议论着,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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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声音逐渐小了, 一个小孩的声音在其中也格外突出。
“就是它。”他在人群最中间,坐在一个男人肩膀上, 比所有人都高出一截,手里还捏着那根金色羽毛, 逆着所有目光和手指,比整齐军阵中的彩虹小马还要显眼, 几乎立刻, 人群都被淹没下去, 他和他手指的燕子成了唯一的中心。
“燕子叼走了很多羽毛,我就是在它那里拿到的这跟。”
议论声又重新响起来, 有大人弯腰,从花坛里捡了一个石头砸过来,常年在河边打水漂的男孩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大人能做他们明令禁止的事情。
“看什么?没打过鸟吗?快把它打下来,万一它身上有更多金羽毛呢?”
于是更多石块朝燕子砸来,燕子不得不迅速向上空飞去,东躲西藏,但还是被一个石块砸偏了翅膀。
它比地上的人们更快,很快穿行着从书上绕出去,在众人搜寻未果之后,悄悄潜入到快乐王子的斗篷下面。
“都怪你。”燕子小声抱怨,“如果那些金羽毛还在,就不会有这些多余的事情,那些人不管是夸耀你还是夸耀其他什么,对你都只要好处,我也不会因此被砸翅膀。”
它有满腹牢骚要讲,所有事情在它看来都不正常。
快乐王子想帮助的那些人根本并不贫穷,他们都有手有脚、都吃得起饭,没有谁真的迫切到用那根金羽毛救命,那些人里面,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对这份帮助感到感恩,无论从现实利益还是情感回馈方面,这都没有任何收获,去做这些事情的意义是什么呢?
燕子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听外面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外面有人叫市长,随即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围着快乐王子的雕像看了又看,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燕子却总觉得这声音中充满贪婪。
“城市就该立下新的法令。”他扬声道:“我们应该禁止鸟类靠近所有雕像,不然谁直到那些带翅膀的小东西会不会偷走雕像上的什么东西。
他话音拉长,燕子躲在阴影里往外看,看到几个人若有所思地点头。
也有人乐呵呵接上市长的话:“市长英明!鸟儿有时候会停在雕像身上,甚至还有的会随意拉屎,这对雕像可是一大损伤。”
市长满意点头,在一群称赞的声音中再次开口:“在那之前,我会安排人对快乐王子的雕像进行修缮,我们敬爱的快乐王子绝不能用这样残破的外表示人。”
“今晚,我会派守卫在这里站岗,严禁任何人靠近。”
“阻止鸟类继续毁坏快乐王子雕像。”
有人低伏着上半身凑近,眯笑着补充。
“严禁任何鸟类靠近!”
市长补充,他大手一挥,留下一个守卫,就遣散其他人扬长而去。
人们一步一回头,不断回望着离开,直到走在了很远,彼此凑近的耳朵里还传着快乐王子的称号。
“都是你的错!”燕子终于跳出来,叽叽喳喳抱怨着:
“如果不做那些多余的事情,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况,你知道你会经受什么吗?你知道那个市长要对你做什么吗?你身怀财富,身上带着金羽毛、红宝石和蓝宝石,却站在整个城市中央,那些人称颂你夸耀你的时候,谁不想从你身上得到点什么?以前是你的名誉和财富都让人难以下手,现在你自己开了这个头,所有人都会想来抠走你的所有珍宝的!”
燕子愤愤不平,比自己的钱被给觊觎还难受。
但快乐王子只是安静的,安静地倾听燕子的呼吸和心跳:“你刚刚受伤了?”
所有抱怨顿时被卡到喉咙眼里,燕子愣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等它反应过来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快乐王子已经连连问了一串话。
“如果我能帮你挡下那些就好了,”快乐王子第一次表露出懊恼情绪:“看到你受伤,这让我非常难过。”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燕子几乎因为过分烫人的话语而结巴了,但它很快就重新找到了切入点。
“现在你还能看见,等到明天太阳升起,等到市长的人把你团团围住,等到他们要重新‘休整’你的时候,你的蓝宝石眼睛就不见得还在了,那时候你能不能看见,全凭那些人的心了,也许他们愿意帮你做一只新眼睛?也许不呢?”
像是在印证燕子的话,没过多久,太阳只是有稍稍西斜的打算,市长留下的守卫在左瞧右看之后,很快走到花坛内侧,背对着快乐王子,从他脚上取下一片金羽毛。
“非常对不起,快乐王子殿下。”
那人的嘴唇哆嗦着,显然对偷盗非常不熟练,看向世界的目光里充满恐惧,拿到那片羽毛后整条手臂都在抖,手掌却依旧死死的握着,任由手掌被金羽毛边缘划破,血液缓缓浸透整个手心,被恐惧中无疑是抹到了雕像上。
“我的儿子得了病,他需要这笔钱…那些药品太贵了,我工作一辈子也买不来……对不起王子殿下,但你从小住在王宫里,你什么都不缺,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呢?”
“只要一点点,反正你多的是金子,市长还要重新修缮,你不缺这一点,给我又怎么了?”
他哆嗦着,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颤,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但说到最后,却十分委屈的哭出来,像是面前有个不存在的债主一样,低声咆哮着咒骂和泄愤。
“我离婚很多年了,我只有儿子了,我知道我不好好经营生活才会现在没钱治病,但我一定会改的,凭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给我一次机会……”
燕子有些听不下去,它飞扑出去啄那人的脸,不明白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自己知道错了,转头来还是要埋怨别人。
但它并没真的下重手,毕竟即便那个人多不成熟,但他的孩子确实需要这笔钱。
那人做亏心事本就心虚,被燕子用翅膀扇了几下也不敢反抗,只惊慌环顾周围,担心忽然冒出来的路人发现自己在做什么,一只手慌忙摆手想赶走燕子,踉跄着跑下花坛,重新站到自己的岗位上。
燕子被他匆忙中打中了几下,回到快乐王子的肩头时,白天翅膀被石块砸中的地方隐隐作痛。
“看吧,已经有人来偷你的财富了。”
它不无得意的向快乐王子展示,以印证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我只是个雕像。”快乐王子说,他声音很难过。
“如果我能动……”
“那你就能自己赶跑他?”
“那我就能自己摘下羽毛送给他。”
“什么?”燕子确认自己所听到的是什么,惊讶地飞起来。
但其实不奇怪,毕竟这个人是快乐王子。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奉献欲。”燕子飞下来,落到快乐王子的眼睛同等高度,和他对视。
它过去的声音总是尖细的,充满情绪,偶尔抱怨,具有明确的指向性——这常常让人感到吵,尽管快乐王子正喜欢这样的吵闹,他孤单太久了,太久没人和他说话。
但此刻,燕子的声音却过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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