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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搜索框输入陆知行的名字后,Gret**不经心地滑动鼠标,浏览他的相关信息。然而随着展露在他眼前的罪证越来越多,他神情逐渐严肃,不由改变坐姿,下意识屏住呼吸。
数据库资料显示,陆知行不仅是人体不伦实验的主持者,还应为多起人口拐卖和人体器官买卖案件负责。但就在前一年的实验中,他因突发重病顺利逃脱国际审判,回到母国且无法引渡。
荧蓝的光在Greth苍白的脸上蔓延,他默默靠向椅背。图文并茂,证据确凿,容不得半点质疑。
不得不承认,无论中年男人如何巧舌如簧,至少有一点他无法反驳。
——从内心深处,他的确会觉得这份offer挺有意思。
他早已厌倦混迹于愚笨的大学生中,假装学习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知识。
毕竟正处中二爆发期,谁没有过幻想自己是穿梭于摩天大楼间的007呢?
然而此时的Greth虽然聪明,终究只是个清澈愚蠢的大二学生。他根本不会想到,对于他这样的顶级技术人才,对方会想出怎样费尽心机的招数来拉拢。
三天后,当Greth回到那间白色的办公室时,名为阿诺德的老者并不意外。
“去吧,”他径直递来机票,“一切都已经安排好。”
Greth看向彩色硬纸页,硕大的“Beijing,Chin”黑白鲜明。
他陡然意识到,这张机票将改变以后的所有人生,而当下是他最后的机会。
但他已无法回头。
“非常聪明的选择,孩子,”阿诺德双手交叉,靠向椅背,“正义会感谢你的付出。”
“而日后的你,也会庆幸于你今天的明智。”他意味深长地说。
Greth明白他的意思。从被发现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起,cyberspectres这个ID就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可能随时会斩落。
不过从陆知行的资料看,监视他和他的后代也不是什么违背原则的事,何况甚至没有取人性命,是可以接受的范围。
“那么,先送你个临别礼物吧。”阿诺德挥挥手。
Greth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去另一个房间,黑衣人七手八脚将他按倒在地。有人剥除衣物,有人往嘴里塞纱布,有人直接上手。
细密的枪尖刺穿细皮嫩肉,沉闷的痛呼响彻房间。一墙之隔,阿诺德不易觉察地皱皱眉。
好吵。
再回到跟前时,Greth双眼湿濡,泪星点点。他裸|露的胸膛上,多出一朵几何纹样的三色堇。
阿诺德满意地点点头:“以后,你的代号就叫‘矛隼’,这是你的专属身份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向任何人展示。”
此时的陆知行仍然人事不知,陆霜也才加入千灯会没多久,一切尚未有发端的迹象。阿诺德知道,他埋下的这枚棋子可能并不会用上,只是给陆霜送个助手。
不过,闲笔有时候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
飞机在四小时后起飞,阿诺德命人直接送Greth去往机场。众人离开之后,办公室内只剩下阿诺德一个人。
他按下桌上的通话键,拨通内线,径直吩咐:“现在,关闭数据库的外围访问权限。”
Greth并不知道,他进入的只是阿诺德想让他访问的范围,距离攻破千灯会实际使用的数据库还很遥远。
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日,他终于攻破真正的内部防护系统时,才会知道今天的真相。
而陆知行的资料虽然不是作假,但也并不完整,其中被隐瞒的才是关键部分。
陆知行的真实身份,是千灯会的自己人,甚至是前大中华区理事。
Greth不喜欢被动接受信息,更偏向自己调查,以保证数据的一手和真实性。
正好阿诺德也不喜欢,自然投其所好。
牛顿从砸到头上的苹果获得启发,得以发现万有引力定律,而不是从什么荒唐的神谕中得来,自然也是一样的道理。
飞机穿梭过欧亚大陆,二十个小时后,因兴奋而一直未眠的Greth在到达大厅的出口处发现写有自己名字的招牌。
他走近,发现举牌的人是一位黑衣年轻男人,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
“你好,Greth!”对方热情地伸出手。
“陆霜,”双手交握,Greth盯着他几分眼熟的面容,意味深长,“没想到今天终于见到你本人。”
“终于?我本人?”陆霜好奇地反问。
“……”Greth笑笑,开始找补,“来之前听阿诺德先生介绍过你,久仰。”
陆霜浑不在意地笑,露出一口白牙。
“肯定没说我什么好话。”
陆霜和陆知行必然不是一路人。这是Greth对他的基础判断。
因为很久以前,刚上大学的少年就强烈要求他去掉合照里的父亲,足见他的仇视与怨恨。
敌人的敌人,可以做朋友。
————————————————
飞雪如绒如絮,沾在手机屏幕上的字迹间,模糊视野。
艾沙瑟缩在黑色的羽绒服里,埋着头,长久而沉默地阅读。
《一封迟到的电子邮件》
by GrethColington。
Hi there~
我是一枚来自赛博世界、且以后都会在此游荡的亡灵。
我没有在开玩笑,陆霜,cyberspectres就是我的ID。很久以前,远到一切还未开始,我就义务帮过你的忙,当然,如果你还记得的话。
嘘……不用担心,兄弟,我还是会帮忙保守你的小秘密。
我从小体质弱,不喜欢外出也不爱运动,生性内向乖巧,性格也沉闷保守。老实说,就是个很无趣、也不招人喜欢的普通男人。
不过幸好,还有赛博世界给我自信,让我自由。我见识到0和1可以编织出绮丽美妙的音符,if和else可以遍历故事的所有可能,无尽的循环函数自我递归,叩问天意。
赛博空间是我的乌托邦。我像劫富济贫的侠盗,锤爆秩序的狂徒,反抗资本的叛军,肆意在一切权威机构的后门处留下我的中指,大笑着扬长而去,不留一丝踪影。
可赛博空间终究不是三维世界。每当回到现实,我就会失望地发现,我依然是那个默默无闻、不出格也不出挑的透明人。
直到我认识你们。
我生来属于虚拟世界,想必现在应该也已经归于虚无。但是能在三次元的人间跟你们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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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共享这段精彩的冒险旅程,我在最后并没有什么遗憾。
从很久以前,陆霜就是我这辈子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跟我相反,你这人简直有趣到爆炸。也只有跟你在一起,肆意吐槽拆台或看你笑话的时候,我才觉得我似乎会有意思那么一点点。
但我也知道,你有你自己的秘密,假不正经只是伪装。
人不需要活得太累,而明明很累却还要故作松弛,是更自虐的束缚。
章凝姐。
跟以往一样,我没有什么想跟你说的。因为一直以来,我只需要听你的就可以。
你是我们之中最聪明、最强大的人,没有之一,甚至在整个地球也是如此。
你总是给我无穷力量和信心。
连我最后想到的调包磁欧石的计划,也是从你而来的灵感。我能放手去冒险的唯一原因,是我知道,即便我失败得彻底,你也会有办法力挽狂澜。
而一旦成功,我们所有人都将解脱。
你们既然能收到邮件,应该就代表我的计划成功。所以——
这一次的我,应该给你们的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谢谢你们,我不再认为自己无趣了。
最后是李艾沙女士。(咳咳,我没有她的邮箱,从此处往后请自觉避嫌,否则万一引起不适,我概不负责。)
这是我的最后一个请求,也是唯一一个请求。
我的人生只有二十多年,但拜阿诺德所赐,多少也有些积蓄。我恳请你替我保管我死后的所有财产,包括动产与不动产,让它们得到你认为该有的处置。
请你千万不要拒绝。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即便朝夕相处,你看上的也只是我还算光鲜的皮囊。
我不敢说我曾经短暂拥有过你,又因为什么原因失去,或许你只是浅尝辄止,后悔于发现我的浅薄,又或许,那天只是一段错误的插曲,无关其他。
不过,作为一个保守的人,我这一生曾经勇敢过两次。一次,是接过那张从瑞典去往北京的机票,另一次,则是构思并执行调包磁欧石的惊天计划。
而还有一次,是接受你的邀请,共赴那次新年的约会。
我诚惶诚恐,害怕冒犯你的舞步节奏,又激动忐忑,期待你心底盘桓的计划。
我一生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时至今日,每当我回忆起当时的灯光、音乐、香气时,仍能感觉到自己真实地活着,比我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鲜活。
那是我们仅有的盛宴,是在血污中偶然窥见普通人才有的幸福的时光。
我曾经说“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出差”,而还有下半句,我没有说出口。
“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出差,但希望你能一直做我的搭档。”
像两个普通的打工人,互相带带早餐和咖啡,中午一起吃盒饭,加班骂领导,沐浴着路灯一起下班。
只要这样就够。
但我生来就没够上普通人的门槛,而你,也不该只是一个普通人。
请原谅,在筹备最后的计划时,我曾无数次想坦诚告知你。然而直到你开始怀疑我的身份时,我仍然开不了口。
我一向顾虑很多。
我害怕你会阻止我,也害怕你无法承受我可能死去的悲伤,但更害怕的是,也许你并不在意。
因为你肆意、骄傲,来去如风,就像你的母亲李南英女士一样,明知对方的心意,却除了你,什么也没有留下。
但是你放心吧,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
我不喜欢你是我的反面,像镜子照出我的无趣保守,也不喜欢你学识渊博,闪闪发光,什么谜题幻象都不在话下,更不喜欢你脚下游刃有余,却调笑我的笨拙舞步。
坦白说,李艾沙小姐,我不喜欢你的一切。
我不在之后,你应该可以从这个无休止失败的任务中脱身,继续你的科研项目,在你喜欢的领域发光发热。以后应该会遇到比我有趣的男人,故技重施或者痛改前非,全凭你的心意。
那些都是你的自由。因为我根本不喜欢你。
而不喜欢你的我,也终于可以在我的赛博世界里自由徜徉,当一个有趣而酷炫的亡灵。
如果给我更多时间,或许有机会还能续写故事,但如果停在这个有无限未来可能的瞬间,对我来说也挺不错。
对你来说,则应该更是解脱。
愿你一切都好。
愿以后的人生依旧灿烂如你。
第173章 霜融夜尽
章凝一生中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
无论是当初的上校, 还是本世界的学生。
而陆霜也一样。
没有人拥有谈恋爱的经验。
尽管巡察时空的任务复杂繁琐,章凝也逐渐习惯身边只有他的存在。他们竟仿佛径直跳过恋爱阶段,形成一种革命友谊与亲情陪伴混杂的诡异关系。
新春过后不久便是元夕, 陆霜刚抵达本世界恢复通讯,手机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响。
十几个未接来电。
他看一眼屏幕, 神色骤冷。
“萧老伯,”他回拨电话, “怎么了?”
电话那头嘈杂不已, 他的预感落到实处:“陆先生他……情况不太好……您要不要回来看看?”
挂断电话, 陆霜心情复杂。面对章凝探询的神色, 他微微阖上眼, 感受到灼热的皮肤烫着自己的眼球。
他张张嘴, 喉间滞涩:“陆知行……突发二次脑梗, 再次陷入昏迷。”
思虑半晌, 他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陆霜草草告别, 转身要走。
“我……”章凝在背后低声开口,有三分犹疑。
他意外地回头。
“我能见见他吗?”
佘山别墅跟两年前相比变化不大, 只是萧老伯的脊背渐弯,而小姑娘萧筱筱的身高更抽条些。再次见到章凝,已懂事许多的她倒有些羞涩, 安静地打过招呼后便回自己房间。
站在陆知行房间门口的阶梯下, 章凝心生些许感慨。
上一次她曾站在同样的位置, 聆听他奏响的小提琴曲——马斯涅的《沉思》。当时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 仅仅一门之隔的人,就是她此生最大谎言的缔造者。
据陆霜说,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已不认得,却还记得这首小提琴曲。
他的琴声饱浸沧桑, 如泣如诉,似乎心中有无限挣扎,又略含祈祷安宁和解脱的意思。
他潜意识中是否曾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有过忏悔?
而她记忆中母亲章络音曾播放的这首曲子,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还是陆知行修改记忆时阴差阳错留下的痕迹?
一切都已无从得知。
此时陆知行的房门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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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不时进进出出,生命监控仪器的电子音听来分外惊心。
据萧老伯说,今年以来陆知行愈发孤僻,经常不食不饮,送进去的饭也经常被原封不动地摆出来。前几天夜里,他曾见到陆知行在别墅里徘徊,叫他回房也没有反应,因害怕深夜出意外,只得强行将他锁在屋内。
直到今天凌晨,陆知行房内的监控仪发出告警,从沉睡中被惊醒的萧老伯立即找医生来看。
医生从房间出来,正取下口罩和手套,看见陆霜和章凝站在门口便问:“你们是他的儿子和儿媳?”
“不……”陆霜正要否认,对方并不在意,已自顾自地说下去,他便欲言又止,只安静听着。
“老爷子虽然脱离生命危险,但还在昏迷,什么时候能意识清醒不好说。”
“另外,”她打量几眼陆霜,大概是在估算年纪,“老爷子身体几经打击,求生欲望也格外淡薄,恐怕……最好早做心理准备。”
陆霜点点头,并不意外:“谢谢医生。”
比想象中平静许多。医生不由多看几眼,又道:“你愿意的话,现在可以进去探视。”
他离开后,陆霜想想,又回头问章凝:“你确定要进去?我担心……”
“没关系,”她语气轻松,“反正他也没醒,还什么都不记得。”
“好。”陆霜不放心,还是拉着她的手,慢慢进门。
章凝心觉好笑,但也没挣脱。门内是一个大套间。起居室内四壁都是书架,窗下摆着曲谱,一把由云杉和枫木制作的上等小提琴立在琴架上。
而卧室则已被满目的医疗设备占据,细看才能发现床上躺着一位年迈孱弱的老人,因身材过于消瘦,乍看甚至没有什么存在感。
章凝神色微变。虽然时移世易,容颜改换,她仍然第一眼就认出陆知行。
是的,在2011年的CUPT全国大学生物理竞赛颁奖典礼上,她曾经见过他。
彼时她是获奖选手,他是作为颁奖嘉宾出席的知名物理学家、博士生导师。
在学生章凝的认知里,陆知行无异于物理学界的泰山北斗,如果有幸能拜入他门下得到一二指点,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她万万没想到,颁奖典礼结束后,陆知行竟亲自找她说话,了解她的基本情况。出于礼貌和景仰,她以为对方看上她的学术潜力,想要收她为弟子,自然毫无防备,全盘告知。
但那实则并不是通往学术的康庄大道,而是坠入地狱的绝命陷阱。
如果不是“神”的出手干预,后来的章凝只会对阿诺德言听计从,而陆知行也不会突发恶疾。
某种意义上,如今的陆知行落得这等地步,也算罪有应得。
护士交代好注意事项后,便纷纷避嫌离开,留陆霜和章凝在房内。
陆霜在陆知行床沿坐下,视线落到他瘦骨嶙峋的脸。两年不见,他似乎又苍老许多,鼻间插着氧气管,脸上还有残余未清净的血污,时而引出一两声粗重的喘息。
“陆知行。”他轻声唤道。
自从多年前母亲忌日时他们大吵一架,之后再未以父亲之名称呼过他。
陆霜犹豫过是否要给他最后的体面,终究还是叫不出口。
陆知行双眼微阖,仍然无知无觉,对亲生儿子的呼唤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一向如此,陆霜倒也不意外。
章凝站在陆霜身侧,垂目端详这位暮年的老人,心情复杂。
他是推她坠落地狱的罪人,客观上却改写她的命运,也是她最为亲密无间的队友的父亲。
她倒不信什么“未曾杀死我的苦难让我更强大”的精神胜利逻辑,也不想感谢苦难,她只是单纯好奇。
陆知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明知自己的行为有违法律和伦理,为什么仍然一意孤行?在他生命最后浑浑噩噩的那几年,他想过什么?
他一生亏欠很多人,却从不内耗反省。
甚至在老年痴呆后面对陆霜,竟也没有丝毫反应。只能说明陆霜在他心里也并不重要,那么……他心里究竟什么才是重要的?
陆霜默坐半晌,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稍觉尴尬。
“走吧。”他站起身来。
章凝点点头,却瞥见陆知行露在外面的手指关节蜷动,不由拉住陆霜,示意他看。
陆霜心里一紧,回过头,正见陆知行轻轻喘气,双眼半睁开来。
他只得转身,凑过去又喊:“陆知行。”
陆知行眨眨眼,迷茫地瞪着他,眉头微皱。
“还是不认得我。”陆霜冷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视线落到陆霜身后的人,陆知行却陡然神情一僵,双唇剧烈颤抖着,嗫嚅地似在说些什么。
“你……”陆霜抓紧不住挣扎的老人,顺势望去,正见满脸震惊的章凝。
手上的留置针被陆知行粗暴地甩脱,豆大的血珠抖落在床单上,洇开殷红的液迹。
“医生!护士!”来不及想太多,章凝回头大喊。
陆知行激动地满脸涨红,奋力挣扎想坐起来,甚至数次伸手尝试抓住章凝。
白大褂们纷纷冲进来,章凝退后,给他们让出位置。见她走远,陆知行反而更为亢奋,终于被七手八脚按倒在床上,装好束缚带。
他被迫恢复平躺的姿势,却仍紧盯着章凝的方向,双眼亮如妖鬼,口中不住喃喃。
陆霜心有诧异,凑近才隐约猜见,陆知行一直在喉间滚动的只言片语似乎是:“章……对……对不起……”
章凝站在床尾的角落,不明所以地旁观医护人员的动作。
“你想说什么?”陆霜不停追问。
一行浊泪从眼角滚落,陆知行不理会他,只始终念念有词,双肩神经质地抽搐着。
“……”
呢喃渐弱,陆知行动作一滞,再次陷入昏迷。
陆霜不由稍稍怔忡,房内霎时间却警报声大作,几乎所有的机器都在闪烁红光。医护人员猛地推开陆霜,扑上前查看。
“血氧88!”
“心跳84!”
“确认急性心肌梗死!”
“开始抢救!请家属出去!”
陆霜默然退出房间,留下兵荒马乱的众人。
萧老伯也闻讯而来,陪他们一起守在门口。陆霜默默埋着头,只觉心乱如麻,嘴里干结滞涩,说不出一个字。
半小时后,先前见过的医生才露面。虽是初春,她的口罩仍被汗浸透,神色疲惫不堪。
“很抱歉。”她摇摇头,神色憾然。
陆霜点点头,也没什么悲伤情绪:“辛苦,我知道你们尽力了。”
医生又意外地看他一眼。虽说见惯生死,反过来安慰医护的家属倒是头一回见。
“他最后有说什么吗?”
医生压低声音,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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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什么也没说。”
陆霜寒眸星敛,有条不紊地吩咐萧老伯处理后事,安排各项事宜,看不出什么情绪。甚至不忘电话知会智者,感念他的宽恕仁慈,允许父亲安详地度过最后一段时日。
作为国内外知名的物理学者,在陆霜的授意下,陆知行的葬礼却办得低调平和,甚至有几分草率。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甚至没有要求章凝出面,只让她留在别墅里休息。
脚不沾地地忙过三天,离开下葬的墓园,陆霜困倦至极,回家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时,暮色四垂,房内漆黑一片。他敏锐地感觉到旁边有人,大吃一惊,忙不迭爬起来开灯。
“是我。”章凝坐在床沿,低低地说。
“……哦,”陆霜心有余悸,“你怎么半天不出声?”
壁灯暖黄的光落在她脸上,影影绰绰地勾勒出轮廓,神情似乎也被染得温柔许多。
她认真地盯着陆霜:“你回来后一直没动静,萧老伯有点担心,请我来看看。”
“担心……什么?”睡眼朦胧的陆霜正觉诧异,记忆猛地涌入脑海。
他似乎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陆知行真的已不在人世。
他不是一个擅长面对死亡的人。母亲颜瑾去世时他太小,尚不能完全理解哀痛,几个月前又是Greth,这回则轮到陆知行。
很难说他对父亲有多少感情,但亲人的离去总归是心底一块缺失的位置,无法被其他任何事物填补。
陆霜怔在原地,面无表情,直至眼眶干涩。
可陆知行去世至今,他并未流过一滴泪。
章凝往他的位置挪近,试图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动作却莫名笨拙不已。
陆霜笑笑,靠在她肩颈一侧,想要开个玩笑缓和些气氛,却忽地悲从中来,只得闷闷地说:“现在我彻底是一个人了。”
他父母亲缘淡薄,跟其他亲戚早已不来往,这些年双方家族人丁凋敝,也基本没有血缘羁绊留存。
章凝柔声说:“你还有我。”
陆霜没说话。
他其实知道,尽管在面对神谕时,章凝选择成全他的心愿,但那不是因为她喜欢自己。正如此刻她对自己的拥抱,也同样只是队友间的宽慰,而非男女之情。
章凝……应该是不喜欢他。
两人沉默片刻,章凝问:“陆知行……是不是认出来我了?”
陆霜点点头:“我也没想到他对你的印象那么深。你是他失忆后唯一记得的人。他最后说……对不起你。”
章凝拍拍他的背,随即松开手,坐直身体。
她不擅长安慰。
“人死债消,都是过去的事了。”她不想多说。
“其实……我很早就猜测过这种可能,”陆霜低低地坦白,“只是你对自己的来历确凿无疑,我也不愿意相信,你就是我曾经见到过的他的实验体。我一直没敢面对现实。”
“不过知道真相之后,我始终心怀愧疚。别人说父债子偿,身为凶手的儿子,我想……”
章凝打断他:“你是不是觉得你在替父赎罪?”
“什……什么?”陆霜茫然抬头问。
章凝继续说:“所以要一直跟着我。”
“不……不是啊?!”陆霜震惊于她的脑回路,慌忙辩驳道,“这没有任何关系!早在知道真相之前,我就……喜欢你,跟别的任何事都无关。”
章凝沉默片刻,轻叹一声。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只是不能理解,你喜欢我什么。”
她又长叹。
她站起身来。
双手解开衣服。
“你……”睡意逃得无影无踪,陆霜瞬间彻底清醒,“你要做什么?”
细密的织物从肩膀滑落,章凝自顾自地光脚踩在地板上,目光坦然。
她的身体* 自肩部以下、小腿以上,密密麻麻爬满虬结可怖的伤痕,刀伤、枪伤、烧伤,不一而足。其中腹部更有一道约三十厘米的竖向长疤,仿佛一条蜿蜒的蜈蚣,边缘仍在微微发红。
“这些绝大多数都来自陆知行实验的馈赠,少部分是后来的战斗伤痕,”章凝语气平板,“另外,感谢你当时贴心准备的卫生巾,但是——我实际上不需要。”
“我没有生育能力,不来月经。”
被章玫推下水时,她正在月经期,以至于后期实验时引发强烈的炎症反应,不得不摘除子宫。
“我没有基本的人形,全身甚至没有一块好的皮肤,我没有人的感情,甚至不懂爱为何物,”章凝坦然地说,“所以,你喜欢我什么?”
陆霜震惊地愣在原地,直至他反应过来时,眼角已经泛红。
章凝面无表情地望着卧室墙上的装饰画。抽象的几何线条蜷缩卷曲,视线随之陷入旋涡,像极她难以定义的身体和人生。
——然而,有什么微凉而温润的触感,小心翼翼地轻抚她的皮肤。
她低下头,恍惚地看见男人跪在身前,用自己的体温驱逐她心底的悲凉。他逐个亲吻她的所有伤痕,细致而虔诚,温柔而疼惜,眼眶湿红,泪流满面。
“你……”她茫然无措,“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不可能只爱你的强大,所以也包括所有你的缺口、你的伤痕,你的痛苦和不堪。”
章凝错愕地呆立半晌,终是弯下腰,也轻轻抱住陆霜。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啜泣着说,“如果当时发现你的时候我及时报警,就不会有你后来的那些苦难。”
“陆霜。”她低声呢喃。
男人抬起头来,泪光盈盈地仰视她。
“那是你父亲的错,不是你的。”像当初在大西洋上漂流时说的一样,章凝微微皱眉,严正地告诫道,“不要代人受过。”
说完,她又舒眉笑起来:“如果你当时阻止他,我就会一直死着。你又没有恋尸癖,尸体也不会爬起来喜欢你。”
“你的意思是……”
无与伦比的狂喜击中陆霜,像一点春意扩散,融化霜雪,点染新绿。他泪痕未干,却仍忍不住嘴角上扬,笑得肆意舒展。
他抱紧爱人裸露的双肩:“原来你不是不喜欢我……真好,真好……”
“我没有不喜欢你,”章凝认真地答道,“我只是不会。”
“没关系,我会,我会。都可以我来。”陆霜用温柔而热烈的吻回应她。
毕竟在她不曾在意的角落,他早已把这件事重复练习过千万次。
“……好。”
章凝犹疑片刻,终于点头应道,声音轻轻颤抖。
四下极静,世界上仿佛再无任何人及物。他们在柔滑织物的乾坤里探索,向极深处,向极高处。
仰望她的伤痕,包容她的脆弱,崇拜她的。也袒露她的迷离,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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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她的防备,放浪她的欲望。
当海浪不知疲倦地一波波拍击礁岸时,天色一缕一缕地渐亮。
经过漫长的航程,新的一天终于抵达。
长夜散尽,陆霜也终于等到自己人生的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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