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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吃你会娶我么?
桃漾再回到小善寺时,谢夫人已出了高僧禅房,正坐在后院石桌前等着她,见她回来,让嬷嬷给她添了杯茶,道:“坐下歇会儿咱们再回。”
桃漾对她轻轻点头,拿起杯盏用了口茶。
她神色清淡,只把去清心庵捐香油钱的事简单说了几句,再没什么话说,谢夫人只以为从小善寺往清心庵的这段路让她走累了,也没多问,待歇上片刻,一道坐马车往淮阳城回。
谢夫人自袖袋里取出一只平安符递给桃漾,温声道:“给你求的。”红色平安符递在眼前,透着淡淡的香火气,桃漾抬眸看向谢夫人,轻抿唇瓣:“多谢夫人。”
谢夫人对她轻笑:“你适才若能早些回来,我还想带你卜上一卦呢,与这位高僧不过清谈这片刻,倒是解了我心中困扰,可惜,你回来时,他已去见了别的香客。”
桃漾对谢夫人莞尔:“下回得了机会我再来。”
马车内闲聊,不觉间就已入了淮阳城门,回到桂月园不过刚过了午时,桃漾陪着谢夫人简单用些午膳,回到竹院后就上了榻。
她往日里便有午憩的习惯,躺在枕上不多时就睡下了。
窗外日光正盛,秋风轻拂,吹动着黄叶片片散落。
谢满眉目含笑,身上着了件明黄色锦裙,依旧是澄澈明媚的模样,她站在树下眸光认真的看着桃漾,甜声唤她:“桃漾姐姐。”
桃漾问她:“满儿妹妹,你不是去了远房姨母家么?怎会在那里——”
谢满听到她的话,本是在笑着,忽的一声便哭了。
随后,桃漾又看到了大郎君,他神色温和对桃漾道:“大伯和府中长辈商议,送姑母去了城外别苑,那里山好景好,有奴仆侍奉,总比回了曲陵要来得好。”
桃漾对他使劲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们不在别苑,她们被人关了起来——”她声嘶力竭的喊着,额间香汗淋淋,猛的在枕上睁开了眼。
水兰闻声急忙进来,隔着床帐问:“姑娘,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桃漾躺在枕上眸光直直的盯着帐顶,气息紊乱,许久,轻声回水兰:“没事,出去吧。”
桃漾一直在榻上躺着,神色黯淡,面色也不太好,直到酉时的时候,水兰再进来唤她:“姑娘,家主来了桂月园,让您一道用晚膳呢。”
桃漾神思不稳,正出着神,听到‘家主’二字,心间一紧,默上许久,与水兰道:“就说我午时出门累着了,想在榻上多歇会儿,没有胃口。”
水兰闻言犹豫片刻,应声再出了门。
再过上有一刻钟,桃漾起身下了塌,梳洗后出了竹院往鹿鸣山中去,她刚走出院门,恰巧在抄手游廊上碰上了要出桂月园的家主谢蕴。
桃漾上前对他见礼,指节在衣袖下不由得攥紧。
谢蕴看了看她,依旧是温和的神色:“不是说累了么,这是要去哪儿?”他随口一问,桃漾神色有些微的紧张,回他:“听闻鹿鸣山中的活水泉可解疲乏,我去鹿鸣山。”
谢蕴闻言轻笑:“也是。”他说完,转过游廊出了桂月园。
桃漾站在游廊下,待他走的很远了,才再抬起步子。
自来到淮阳谢氏,她耳中所闻,眼中所见,家主谢蕴皆是仁德宽厚,待人慈悯的,他待谢老夫人孝敬,与夫人恩爱在整个豫州都是佳话,对待府中晚辈亦是温和厚待。
就连他身边的幕僚都被他极为厚待的留在府中。
自再次回到淮阳后,她虽在府中得了自由,可她身边都是谢怀砚的人,他那么清高自傲,手段狠绝,绝不会允许她再次有别的心思,她逃不出谢怀砚的牢笼。
淮阳不行,豫州也不行,只要她还在南朝,她就永远都逃不开他。
是以,她把希望放在了家主谢蕴身上。
谢氏族规森严,家主清正,她想用酿酒赛他给出的赏赐换她离开。
她在谢蕴院外的桂花林徘徊几日,一直未能走进去,是她不敢确定谢蕴如今已致仕,而谢怀砚手握豫州的兵马大权,他是否能管制得了谢怀砚——
她还在犹豫,而如今,不但路行不通,若谢蕴知晓了她和谢怀砚的事,她的下场,只会比谢满她们更惨。
谢怀砚是他唯一的嫡子,亦是日后淮阳谢氏家主,他的身上,不能有任何的污点。
桃漾来到鹿鸣山,如往日一样径直要往碧月阁去,空谷上前与她道:“五姑娘,公子正在碧月阁内待客。”桃漾神思飘远,直到空谷上前来与她说话,她才听到了碧月阁内传出的琴音。
清婉悠扬,雅中有刚。
桃漾曾在老夫人的存玉堂里听到过这样的琴音,她抬眸望向碧月阁内,轻声问空谷:“是卢七姑娘在么?”
空谷对桃漾颔首:“是,卢七姑娘和公子在论琴,怕是要忙到很晚,五姑娘有急事么?我可去禀告公子。”
默上片刻,桃漾对空谷摇了摇头:“不用。”
谢老夫人早些日子就说要与卢氏定下亲事,桃漾不知这亲事为何迟迟未定,而卢七姑娘也一直住在谢氏陪着她长姐,未曾离开。
谢怀砚在鹿鸣山中的别苑内有两处温泉泉眼,桃漾让空谷不用管她,抬步去了另一侧的青鸢阁,阁内寂静,她坐在八角古亭下双手托腮望着西山晚霞出神。
不多时,身侧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桃漾回过神来,刚侧眸看过去,‘一抹红’就一跃而起直往她怀中钻,桃漾下意识站起身,往后退上几步,才看清朝她蹦来的,是谢怀砚养在身边的那只红狐狸。
她松下口气,上前抱起她,再在桌前落座,青鸢阁外,陈月漪着急的寻来这里,见到红狐狸在桃漾怀中,她松了口气,上前与桃漾道:“可把我给吓坏了,卢七姑娘害怕狐狸,公子特意嘱咐我把它给看好了,还是让它给跑了出来。”
陈月漪话说完后,才意识到或许说了不该说的,再找补道:“卢七姑娘毕竟是客,吓着了总归是不好。”桃漾神色清淡,对她应了声:“我抱它一会儿,坐下说会话吧。”
陈月漪闻言在桃漾身侧坐下。
西山红霞逐渐淡去,留下最后一抹红光后,入了夜,碧月阁内琴声依旧悠扬,陈月漪看了看暗下的天幕,再看看抚摸着狐狸耳朵的桃漾,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过上片刻,陈月漪道:“阿漾,你用晚膳了么?我午后刚做了些点心,你尝尝?”桃漾闻言看向陈月漪,温声道:“也好,许久未吃你做的点心了。”
陈月漪去端了来,桃漾吃了有两块,剩余的都喂给了怀中的红狐狸,夜色越发的深,碧月阁内的琴声也变了声调,似是抚琴之人早已没了心思在琴上。
一阵乱音,再一阵轻响,似是不小心碰到,又似是在木琴上忙着做其他事。
陈月漪听着这音调轻轻凝了眉,见桃漾神色不变,她也就安静的坐在一侧,待再晚些的时候,桃漾掩手打了个哈欠,起身褪下衣物下了温泉池,在这里沐浴后让陈月漪随意给她找间卧房,就去歇下了。
她躺在枕上,刚想阖上眼去睡,卧房外就传来了沉稳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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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片刻,那股熟悉的檀香气息散入鼻间,桃漾翻转过身来,乌眸澄亮看着他。
谢怀砚在榻边坐下,冷白指节抬起,抚了抚她耳边青丝,嗓音平淡道:“困这么早。”桃漾对他淡淡‘嗯’了声,随后看向榻边小几上的烛火:“帮我把灯熄了。”
谢怀砚闻言轻笑,起身褪下衣衫,剪灭了烛火后上榻,将桃漾揽在怀中:“陪我说会儿话。”
桃漾抬眸看他,低声道:“午时,我和谢夫人一起去了小善寺。”
谢怀砚淡淡‘嗯“声,问她:“都做什么了?”
桃漾轻声道:“我去了清心庵,你猜我见到了谁?”她抬眸看着谢怀砚,乌黑眸光在夜色中极为明亮,如同天上繁星,却又带着淡淡的忧伤。
谢怀砚眉心微抬,示意她说。
桃漾再低声道:“我见到了谢满,也见到了姑母——”桃漾顿了顿:“她们都很惨,我本以为她们虽不在府中,日子却也过的平静,怎会这样呢?”
她的眸光望进谢怀砚点墨眸中:“你知道这件事么?”
谢怀砚对她颔首,语气平静道:“她们犯了族规,自是要受惩戒,何必可怜她们。”他神色淡漠,满是凉薄,骨子里的傲慢与冷情丝毫不掩饰。
卧房内静谧,默上片刻,桃漾低声回他:“可我也犯了族规——”谢怀砚指腹在她柔软耳垂轻揉,嗓音微沉:“桃漾妹妹很怕和她们一样么?”
破旧木门缝隙里的画面再刺在心中,桃漾面色惨白,对他点头,轻声道:“怕,特别怕——”谢怀砚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他吻在桃漾绯红眼角,似是宽慰,声线沉稳道:“桃漾妹妹经的事少,心思纯真,这世道怎会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若无家族的庇护,男子在这世间尚难立足,何况是女子呢,就算是放了她们离开,也不过是成为野兽腹中之食亦或被别的男人占有流落风尘成为玩物。”
他眸光深邃,凝着桃漾:“桃漾妹妹生的这般温
婉可人,若独自一人行走世间,又该是怎样的下场呢?“他嗓音温和,却带着某种压迫,一字一句的落在桃漾耳边。
“南蛮商队尚且图财,若换作他人——”
床帐内照进月光,谢怀砚在明黄光影下看着桃漾的神色,他自是不会让她再有离开的机会,可她心里的念头始终不散,也总得掐灭了,他见桃漾低垂着眼眸,咬紧了唇瓣,不言语。
谢怀砚有耐心等她。
许久后,桃漾抬眸看他:“若家主发现,我也会和她们一样——”
谢怀砚薄唇勾笑:“有我护着桃漾妹妹,没有人可以伤到你。”
桃漾看着他,在他怀中轻轻点头。
她的模样很乖,最得他欢心,肌肤滑腻如玉,满是香郁,谢怀砚凑近去吻她,桃漾檀口微张,在他探入口中时,舌尖相缠,缠绵一番,桃漾面靥绯红,气息微喘,在谢怀砚解她小衣时,低声问他:“你会娶我么——”
话语飘荡在床帐内,随着水红色绣莲小衣一道再散落而下,谢怀砚眸色晦暗,嗓音低哑:“先给我吃够了再说——”春浓帐暖,满室旖旎,月白床帐映出交叠身影,随窗外枝丫在风中疾驰。
谢怀砚闷哼一声后,尽数给她,桃漾纤白指节攥的被褥皱成一团,身子蜷缩——谢怀砚将她拥进怀中,桃漾疲惫的阖上眼时,听到身后谢怀砚低声与她道:“桃漾妹妹想嫁给我么?”
第52章 教心中终于畅快
桃漾阖着眼眸,在他怀中很安静,轻轻点头。
嫁给他,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居所,自然是好的。
谢怀砚抬手将桃漾侧过身来,与他相对,他嗓音平和,低声道:“桃漾妹妹是我的人,我自是会娶。”桃漾乌黑眼睫还染着泪,黑眸明亮,与他相对,默上片刻,再轻应了声。
她往谢怀砚身前挪动了下身子,钻进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
桃漾难得这般与他主动,软腻的身子贴上来,酥麻销骨,谢怀砚温存的吻她,宽大手掌在桃漾腰间用力,提着桃漾坐在了他劲瘦腰腹间。
桃漾身上未着衣物,猝不及防的坐起身,还未回过神来,谢怀砚宽大手掌已又在她腰间用力,迫使她俯下身,双手支撑着按在他宽大肩上。
圆润如玉,这样凑上来,谢怀砚一口衔住,舌齿相磨,吃了一个再一个。
桃漾轻吟,眸光潋滟,欲直起身,再被他给按回来。
缠绵一番后,谢怀砚抱着桃漾起身去了碧月阁的温泉池,池中秋千摇晃,旖旎情动,鱼水之欢,极为相合。
再回到碧月阁,桃漾躺在枕上就睡下,谢怀砚神色散漫,在枕上侧首看她,心中终于畅快。
——
翌日,桃漾起身用过早膳后,未往桂月园回,就坐在碧月阁的八角古亭内,抚弄着石桌前的那把乌木古琴。
谢怀砚自刺史府回来时,她正站在古琴前认真的拨弄,身边也未有琴谱,拨弄出的声调高低不平,时乱时稳,与夏日里的蝉鸣一般聒噪让人不适。
谢怀砚记得,她说她不懂琴。
他只以为她是在胡乱摆弄,直到再走近些,谢怀砚眉心微抬,在桃漾面颜上看了一眼,他走进八角古亭,高大身量自桃漾身后将她拥在怀中,阵阵檀香气息扑面而来。
他嗓音温润道:“昨夜琴弦断了,是空渊在调琴。”
桃漾在他怀中回过身,抬眸看他:“什么?”
她眸光澄亮,透着几许懵懂,谢怀砚垂眸看她,不禁轻笑:“记性不错,”他抬手在桃漾秀巧鼻尖轻点,再道:“既能循着记忆把昨夜空渊调琴的调子抚出来,如何告诉我不懂琴?”
他的指节在桃漾鼻尖轻摩,弄的桃漾痒痒的,桃漾侧首微微一躲,见谢怀砚的指节落空,她微微倾身,檀口微张,把他修长指节含在口中,贝齿轻轻咬住。
谢怀砚指腹间温热,带着黏湿,在她口中微动,桃漾再松开口,轻声道:“我只懂皮毛,若要自谦,便是不懂。”谢怀砚闻言轻笑,转过她的肩膀让她再转向乌木古琴,低声道:“我来教你。”
谢怀砚的琴出自名门大儒崔老先生,名动南北朝,崔老先生曾言:‘此生只此一学生足矣’,他在桃漾身后抬手,骨节分明,修长指节落在琴弦上,拂动间带来悠扬琴音,宽大袍袖处以金银绣线绣出的仙鹤如同活了般,灵动的翱翔。
桃漾垂眸看着,道:“我没有自己的琴。”
谢怀砚随口回她:“让人带你去库房里挑一张。”
桃漾在他身前摇头,随后偏转过头扬起下颌来看他:“这把乌木古琴材质上等,手感也不错,我想要这张。”
谢怀砚闻言垂眸来看她,桃漾眉眼温和,带着浅浅弧度,直直的看着他,唇瓣红润如樱,就在眼前,咫尺可得。
他俯身尝上一口,轻笑:“你倒是会挑,这张乌木古琴是我老师所赠,库房里的琴皆不凡,尽是名家所作,先去挑一挑。”
桃漾还是摇头,神色间带了几许执拗与任性:“我就要这张,你若不给,我便不学了。”轻柔的话语带着点点胁迫人的意味,谢怀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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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失笑,语气平和应她:“这么喜欢,送你便是。”
他拦腰将桃漾抱在怀中,在石桌前坐下,面庞清隽,一双桃花眼潋滟,显出风流:“如此这般,可能换得佳人一笑么?”
他神色欢愉,心情不错,桃漾对他轻轻莞尔。
谢怀砚眉心微抬:“嗯?”
桃漾双腕抬起,攀在他后颈,凑上前在他薄润的唇上轻轻亲了下。
桃漾得了这张琴,倒是很用心的在碧月阁学了几个时辰,从前在阳夏,她的琴棋书画都是桓馥教的,底子算不上差,学琴时倒是丝毫不费力。
待在碧月阁和谢怀砚一同用过午膳,桃漾才回了桂月园去。
——
这些日子府中发生的事多,加之天气越发的寒凉,黄叶满地飘落,显得极为冷清。
桃漾回到桂月园后,刚一踏上抄手游廊,就有一洒扫婢女走上前来,递给她一只精巧的檀木盒,低声道:“奴婢一早在院门前洒扫时,捡拾到了这个,见上面写了是送给姑娘的,就先收了起来。”
桃漾闻言神色微疑,自婢女手中接过后打开,见檀木盒内是一对碧色竹结玉簪,她眉心微皱,这对玉簪她很熟悉,是那日她和谢书易一道去首饰铺子里曾见到过的。
桃漾拿起竹结玉簪,见檀木盒底果真还有一纸条,上面字迹沉稳劲力:“那日见桃漾妹妹喜欢这对竹结玉簪,当时不敢送与,怕妹妹回绝,既已送来,还望桃漾妹妹能收下,竹乃君子之风,桃漾妹妹品性高雅,与之极为相衬。”
桃漾垂眸看上片刻,示意婢女下去,将手中檀木盒合上后回了竹院。
待到第二日,桃漾正在竹院里闲坐着翻看书卷,有婢女前来回禀:“姑娘,二房的大少夫人来了。”桃漾听在耳中时不由轻疑:“大少夫人?”
婢女口中所言,是谢书易的夫人简氏。
简氏自幼体弱,常在院中养病,因着嫁入淮阳谢氏三载却迟迟未有身孕,不得谢老夫人的喜欢,桃漾与她未曾说过话,只在老夫人的存玉堂里见过数面,桃漾实在未料到,简氏会来竹院里见她。
“让她进来。”
不多时,简氏在婢女的陪同下走过来,她一袭素雅衣衫,面容清瘦,与桃漾温声道:“适才来给夫人问安,想到桃漾妹妹如今住在此处,便来小坐一会儿。”
桃漾对她莞尔,抬手给她添了杯温茶:“这是玫瑰蜜饮,大嫂嫂可喝的惯么?”简氏对她颔首:“我尝尝。”
简氏不是个话多的人,在桃漾这里坐上有一刻钟,与桃漾直言道:“明儿我想去城外的大源湖游船,也邀了几位府中的其他妹妹,桃漾妹妹可有空闲去么?”
桃漾乌眸含笑看着简氏,思及谢怀砚与她说过的话,对简氏颔首:“大嫂嫂能想
着我,带我一道去游船,我自是愿意的,“桃漾抬眸往四下里看了看:“我在这院中闲着也是无趣。”
如此,简氏与桃漾约好明日一早在府门前一道出城,因着出发的早,便不去存玉堂里给谢老夫人请安。
待到第二日,桃漾头上戴了帽笠早早的就在门外马车内等着简氏,只是,她在这里待了许久,也不见有府中其他的女郎出门。
简氏出了府门后,来到桃漾马车前,温声道:“嫣儿妹妹她们忽然有了别的事,一大早的与我说不去了,今儿就只有我和桃漾妹妹了。”
桃漾闻言回她:“无碍,只我和大嫂嫂也能清净些。”
简氏再与桃漾说了几句客气话后,被婢女扶着上了她的马车。
大源湖在淮阳城外二十里,是淮阳地界最大连接最广的湖,却不是游船最好的去处,三面为山,一面为密林,太过幽静。
马车行驶的缓慢,走了近一个时辰才行驶至密林中的官道,已是晚秋,林木中黄叶飞落,铺了一地金黄,简氏的马车在前,桃漾的马车跟在后面。
不多时,密林之中似是忽然起了一阵疾风,吹动的树叶唰唰作响,桃漾意识到不对时,抬手掀开车帘,只见密林两侧的粗壮树木后涌出几十蒙面黑衣人,正提刀向她们这两辆马车而来。
简氏的马车已停下,此次与她们随行的部曲纷纷上前护在马车周围,与黑衣人打斗,桃漾刚合上窗,马车车门就被人给推开,是简氏身边一身量高大的嬷嬷。
她神色焦急与桃漾道:“五姑娘,这里危险,快跟老奴走。”桃漾闻言慌乱的对她点头,直接就跳下了马车,这嬷嬷身量高大如男人,一手扯着简氏,一手扯着桃漾,就往密林深处走。
“少夫人和五姑娘放心,已有人往淮阳去报信,待府中人前来接应,定然无事的。”
这嬷嬷带着她们来到大源湖的分支河流,三面高山环绕,形成一巨大水坑,一眼望去,心中只觉压抑,如同天地为笼,被困在了这里。
桃漾正抬眸看着这里的地势,身侧的嬷嬷看她的目光已显露凶狠,竖掌抬起,就要落在桃漾颈后——
半个时辰后,密林外传来阵阵马蹄声,响彻整个大源湖周侧,待为首之人带着几十部曲入了密林深处后,林中忽现上百黑衣蒙面人,如同一张巨大黑网,将骑马赶来的部曲围在其中,插翅难飞。
大郎君谢书易自一群黑衣人后骑马而出,神色冷沉,睨了气度淡然高坐在马背上为首之人一眼,扬声道:“谢怀砚,你果真是来了——”
为首之人调转马头,侧身看过来,谢书易神色瞬时变的惊骇,沉声问:“怎么是你,谢怀砚人呢!”谢三郎君谢循在马背上垂眸看他:“二哥公务繁忙,自是在刺史府处理公务,大哥是在等二哥来么?”
谢循高坐马背,唇边勾出一抹鄙夷的笑,与谢怀砚有上几许的相似,让谢书易瞧着格外的刺眼,他呵笑一声:“谢循,你就是谢怀砚的狗。”
府中人皆知,三郎君谢循最是敬重他二哥,与他关系甚笃,为他鞍前马后。
谢循闻言也不气,只落于身侧的手抬起,只见山林之中的部曲如石子滚落一般一冲而下,将谢书易的人通通围住,谢循高声吩咐:“都给捆起来!”
谢书易是淮阳谢氏长子,他父亲也是谢老夫人所出,他自认他没有哪里不如谢怀砚,唯一输给他的,便是他父亲不是谢氏家主。
他和谢怀砚年纪相仿,只因这一点,自幼他就不能和谢怀砚一样,他的君子六艺也一样登峰造极,可所有人的目光却都在谢怀砚身上。
年少时,是意气行事的不满,心中的不服,长大后,却是权利的角逐,谢怀砚年少时去了建康城,他就留在淮阳,后来谢怀砚回了淮阳任豫州刺史,他就去了建康城为官。
他从不比他差。
可他却又不得不承认,只要谢怀砚还活着,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他就只能屈居他之下。
家主只他一子,只要谢怀砚死了,日后家主的位置自然是他的。
他只恨没有早些年就动手,太过仁慈,没能像谢怀砚一样,在他幼弟年少时就永绝了后患。
谢怀砚前段时日常不在淮阳,是去了建康城。
他设宴与在建康城为官的谢二爷谢三爷酣饮后,将建康城内谢氏所有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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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目收回,谢三爷倒还好,倒是谢二爷问了句:“怀砚,为何你突然来建康,还要收——”
谢怀砚神色平和打断他:“自是我父亲授意,二叔觉得不妥?”谢二爷当即不再言语。
谢怀砚命人查了谢氏在建康产业的动向,谢书易在建康城为官的一年时日里,动用了谢氏近三成产业几十万两金银来拉拢朝中官员以及各门阀士族中人。
谢怀砚在建康城停留了十日,便有十二名与谢书易交好的官员入狱。
之后,他在府中设宴,邀了众门阀士族中人前来,他是淮阳谢氏家主嫡子,掌豫州兵马,早些年在建康城又拜了崔太傅为师,深得陛下看重,他外祖亦是陛下之师的王公,自是无人不给他这个面子。
酒酣曲尽,宾客相继离去,只剩下与谢书易交好的士族中人。
这些人自是知晓那入了狱的十二人,都未料到声名在外的谢二公子手段竟如此狠绝,不给人留一丝活路,此次赴宴本就是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此时如坐针毡,额间不由渗出冷汗。
谢怀砚高坐上首,神色平和:“留下各位,是怀砚深觉招待不周,特留了美酒款待。”
他抬手吩咐,有仆从手中端了托盘来,里面搁着金樽玉液。
在座士族中人面面相觑,无人敢饮杯中酒,有人当即站起身来,挤出笑道:“我已许久未写书信回家中,待回了府邸,立时便送急信回族中。”他话落,其余众人皆起身附和。
谢怀砚敛眸,神色温润,抬起拿起面前金樽,一饮而尽,随后开口道:“晚辈倒有一事相求。”其余人见状,心中皆松下口气,纷纷拿起金樽饮下杯中酒,回:“谢二公子只管言说。”
入了夜,空渊进书房来回禀:“公子,前院已堆满了箱笼,俱是各士族送还的。”谢怀砚淡淡颔首:“交与管家,这些人吃进去的都得吐回来。”
之后,谢怀砚再去了鹄川简氏,鹄川简氏是谢书易母亲的母家,也是他夫人的母家,鹄川这些年依附淮阳谢氏,在豫州的势力越发壮大。
只是,简氏曾经历过大起大落,家主从最初的大房一脉到后来的三房,如今任家主的是立下过战功的四房一脉,是以,简氏族中不睦,皆自负觊觎家主之位。
谢怀砚在简氏做客两日后回了淮阳。
他回淮阳那夜,简氏家主给谢书易去了封书信,告诉他当机立断,不可犹豫,简氏全族随时可助他。与此同时,谢书易在建康城与之交好者也给他写来了书信。
若他再不动手,谢怀砚就会要了他的命。
此时,谢书易身边的黑衣人与山林中一拥而下的部曲打斗成一团,谢书易神色不变,看着谢循,与他高声道:“三弟,你若此时助我,日后我定不会亏待了你。”
见谢循不理会,谢书易再道:“你以为我会不给自己留后路么?你难道不知谢怀砚这些年是如何行事?他得罪了不少士族,更是不顾礼义廉耻和自己的妹妹欢。好。”
“竹陵桓氏的四郎君,沁源王氏的王九爷,都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待简氏中人带着他们前来,谢怀砚的恶名将公诸于众,你还要再拥
护他?”
谢循听着,不禁嘲弄一笑,这些人当然都不会来,竹陵桓氏四郎君成不了气候,王九爷早就瘸了腿,谁肯理他,至于简氏,如今已是族内斗成一团了吧。
谢书易见谢循执迷不悟,回身看过去,那名身量高大的嬷嬷拖着刚刚有些醒来的桃漾走过来,谢书易冷声对谢循道:“让谢怀砚立刻给我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谢循神色一慌。
那嬷嬷抬手把桃漾推到谢书易身前,谢书易侧首看过去,刚欲挑开桃漾头上的帽笠,只见面前女子手中的利刃一晃,翻身一跃,上了他的马背,利刃已落在他颈间。
“你是谁?”
谢循见状,高声大喊:“都住手!”
山林高处一座破旧古亭内,谢怀砚长身玉立,神色淡漠,冷眼看着这一切,上一世给了他痛快,这一世,总得好生磋磨才是——
谢书易被谢循带走,他的夫人简氏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后怔怔看着,谢书易让她去约桃漾来此时,她是不愿的,她低声道:“你与怀砚的事,何必牵连了她?”
谢书易神色冷漠:“谢怀砚不是喜欢她么,正好,让她给他陪葬,也好全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他的关怀。”
此时,桃漾正坐在府中竹院内用着温茶,她曾在夜里梦到过谢书易,他神色温和,对他温柔的笑,甚至为她簪发,可她却莫名的很厌恶他。
第53章 学你不许,我怎敢。
几日后,十一月初,入冬。
淮阳城外别苑内,寒风阵阵,谢怀砚身披墨色大氅,走进一间封闭着的厢房。
自城外大源湖那日后,谢书易一直被关在此处,此时是酉时,屋外天光很暗,谢书易神色黯然的直直坐在榻边,身上只着了件薄衣,发丝凌乱。
听到屋门自外被推开的声响,他缓缓抬起眼眸来,眸光深幽的盯着来人。
谢怀砚在八仙桌前落座,抬眸看他一眼,淡淡道:“不是要见我么,大哥想说什么?”谢书易已几日不进水米,嘴唇泛白,嗓音亦干涩,哑声问谢怀砚:“为何不杀了我?”
谢怀砚闻言低笑:“我与大哥自幼一同长大,还舍不得大哥死。”谢怀砚的情绪向来不外露,谢书易漆黑的眸子在凌乱墨发下看他一眼,开口问:“是不敢吧?”
谢书易面色晦暗的笑了下:“我被你关在这里,你这些年做下的事早就有人散布整个豫州,”他笑的更甚:“六年前你在建康,设计害死自己的亲弟弟,大伯应是知晓了吧?”
他在谢怀砚身上打量,见谢怀砚身上不似有伤,未动用过家法,不禁眉心凝住,随后再笑道:“也是,你是大伯唯一的子嗣,他不会动你,可你和桃漾的事我也一并告知了他,谢怀砚,她也会因你而疯傻,因你而死。”
“这些事传遍豫州,你已是声名狼藉,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谢书易垂眸看了看自己待了几日的屋子,再看向谢怀砚,神色诡谲:“哦,对,我若再死在你手中,你便再多上一条谋害兄长的骂名。”
谢书易一句一句的说着,谢怀砚神色淡淡看着他,许久,他站起身:“可惜,要让大哥失望了。”他抬步就要走,谢书易猛的在榻边站起身,刚一走动就被身上的锁链所牵扯,他急喘着气:“谢怀砚,放了我——日后谢氏大郎君再不会出现。”
谢怀砚冷笑一声,大步出了房门。
他走出有一刻钟后,家仆再进来屋中,递给谢书易一封书信,上面的字迹谢书易不止认得,还很熟悉,是他父亲的手书。
他急忙打开书信,一目十行的先是过了一遍,最后颓丧的倒在地上,父亲竟在斥责他!斥他不该如此行事,手足相残,他在建康时做的事,父亲明明都知晓,如今却在责怪他!
他就这样成了一颗弃子——
简氏那个贱人,竟还帮着谢怀砚!
谢书易神色癫狂,一把将手中书信撕了个粉碎,对着窗外嘶吼几声,再终回归于平静。
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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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时,简氏来了这里。
她手中提了只食盒,里面都是谢书易爱吃的饭菜,进了屋中后,她把食盒打开,都搁在八仙桌上,谢书易身正体直坐在榻边,看都未看她一眼。
简氏摆好了饭菜后,就在八仙桌前坐下,抬眸看着谢书易,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声音:“这些饭菜都是母亲亲手为你做的,多少用上一口吧。”
谢书易合着眼眸不说话。
“二弟与父亲说,他会善待你的。”简氏顿了顿,自顾自的说着:“我知你不喜我,当初娶我也是被逼无奈,可却不知你竟厌恶我到了要我死的地步。”
简氏话落,一直合着眼眸的谢书易睁开眼看她一眼。
简氏起身,从袖袋里取出一份和离书连带着笔墨递给谢书易,神色清淡:“你在我的药里下毒之事,父亲母亲皆已知晓,我提出和离,他们也已应下。”
谢书易眸光直直看着眼前的和离书,随后抬手接过,看也未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简氏面色自嘲的笑了下,将和离书收在手中,转身抬步往外走时,衣袖碰在八仙桌上,‘砰’的一声响,也不知掉落了什么物件。
待她踏出门槛时,脚下步子顿住,侧首再道:“你不愿我占着正妻之位,我亦不愿在你谢氏煎熬,与我提出和离我怎会不愿,何须如此!”
简氏走出很远,神色忧郁的抬手抚了抚小腹。
入夜,看守奴仆来到屋中,见桌上饭菜都未动过,谢书易还是坐在榻前一动不动,开口与他道:“这么好的饭菜公子不吃真是可惜了,亏得少夫人怀了身孕还来给你送饭菜。”
家仆话落许久,谢书易才抬眸看过来,眸光黑亮,怔愣许久,才动了动干涸的唇,却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家仆再道:“少夫人的身子弱,整日里用着药,也不知这孩子——”他话还未说完,谢书易怒瞪向他,厉声大吼:“滚,滚出去——”
十一月中的时候,淮阳城下了这个冬日的第一场雪,家仆再次进屋中来与谢书易言说豫州内之事的时候,发现了谢书易身前的匕首,他在豫州早已声名狼藉。
谢氏府中每日里的热闹他都听在耳中,没有人念着他,没有人记起他,他已被完全的遗忘了——
消息传入谢氏府中时,谢怀砚正与好友在墨园下棋,闻言神色惋惜:“大哥怎如此想不开,竟寻了短见——”他问家仆:“哪来的匕首?”
家仆回:“小人也不知,许是大郎君身上本就有的。”
谢怀砚淡淡‘嗯’了声:“去各院通传罢。”
家主谢蕴得知此事后,神色悲痛,与谢老夫人道:“书易是这些孩子中我最看好的一个,为人稳重,又极为重情义,虽走错了路,却依旧是谢氏儿郎,该当为他风光大葬。”
谢老夫人对谢蕴颔首,她神色黯淡,只道:“待老二回来,你和他商议着办吧。”
谢氏为谢书易风光大葬,丝毫未有怠慢,早些日子坊间皆知谢书易做下了何等残害至亲,品性不端之事,一时间,整个豫州都在盛传家主谢蕴为人宽厚,最是心善,待晚辈亦是宽容。
谢书易的事结束后,淮阳城又落了一场雪,比之前那回要大上许多,一夜之间,高门府邸处处染上雪白,枝丫屋檐无不挂着长长的冰凌。
冷风一吹,雪花细碎飞散,拂在人面,凉滋滋的。
一早,在老夫人的存玉堂里请过安,府中的女郎们都去堆雪人,小郎君们热闹着在地上滚雪球,一时间府中倒也都是欢声笑语,门匾之上的白绸似是被雪花淹没。
入夜后,桃漾和谢夫人一同进地道来了那处隐秘小院,小院内的青石板路已被嬷嬷清扫干净,只林木秋千上的雪还厚厚的堆积着。
桃漾走至八角古亭下后,踮起脚尖抬手触了触,谢夫人在古亭下落座,温声与她道:“小心冻了手。”桃漾回转过身来,对谢夫人莞尔,也在桌前坐下,抬手给谢夫人添了杯热茶。
雪夜冷寒,古亭下放置了好几盆的银丝碳,石桌上煮着热茶,谢夫人看了看桃漾,与她说着:“家主早些年在建康为官,身边有过一女子。”
桃漾未料到谢夫人忽然与她说这些,搁下手中杯盏朝她看过来。
谢夫人当初提醒桃漾若在酿酒赛可得了头筹,能与谢蕴讨得赏赐,她是为了让桃漾有一日可以在谢氏府中为自己谋得安身立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