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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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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这个甜味,我倒是很喜欢……

这位开车的先生, 除却蒋牧城,还能是谁呢?

白瑾璎吃惊不小,随即惊喜的笑脸便浮现在脸上, 道:“蒋二哥!你怎么在这儿?海关总署距离这里可不近, 难不成是特意来看一看我吗?那我太过意不去了。”

她会这样问, 实在没有夹带什么私心。自从父亲出事之后, 蒋牧城在方方面面都格外帮忙, 之前搬家的时候,不也是他安排了汽车和佣人搬箱子运行李吗?自己来第三中学教书,他也是知情的,上班头一天来探望探望, 很像是这么个温厚的大哥哥会做出来的事。

但于蒋牧城而言, 在听见白瑾璎问是不是来看她时, 到底心旌摇曳了一瞬,可看她脸上是一派纯洁天真的样子, 又不得不把那钟摆一般摇动的心, 给攥住了。

蒋牧城笑了一笑, 说:“说我是特意来看你, 我要惭愧了。是今天下午刚好在这附近办事,离你上班的地方这样近, 怎么也不能不过来看看吧。”

白瑾璎抿着微笑, 冲他谢道:“那也算是特意来看我了, 谢谢蒋二哥。”

蒋牧城握着汽车方向盘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一下, 问道:“你要去哪里呢?据我所知,往椿樟街的电车不在这个方向,是走错了吗?那也不要紧,我总归把你送回家的。”说着, 人已经从车里下来了,替白瑾璎拉开了另一边的车门。

白瑾璎也不是头一次坐蒋牧城的车子,从前白瑾瑜嫌蒋牧城古板无趣,办年轻人的小聚会小活动时从来不叫他。但白瑾瑜总有看顾不上的时候,譬如他们两个在外头偶遇上了,或是蒋牧城来白公馆做客时,刚好听见白瑾璎说要去哪儿,他也会主动提出护送一程,前前后后算一算,总也坐过不少回了。

故而白瑾璎也不扭捏,很自然地坐进副手座,赶在蒋牧城发动汽车前道:“不要调头,我想去一趟春华大饭店再回家,它们家最近新开了西点档口,据说专门挖角了上海国际饭店的点心师傅。我是第一天上班,总要买点什么回去,表示庆祝的意思。”

蒋牧城点了点头,一面稳妥地开车,一面问她今天发生的事。

听着白瑾璎在边上絮絮叨叨地说话,扭头看时,又可以见她整个人放松地坐在自己的副手座上,那实在是一种令人沉醉的光景。以至于他还没有所觉呢,春华大饭店标志性的尖角房顶,已经映入眼帘了。

将汽车停在路边走近一看,只见除了正中间气派的玻璃转门不断进出客人外,在建筑的右边又另开了一个大窗口,做了一面玻璃的陈列柜,一条队伍正从窗口的位置排出来,一路绕到春华饭店的侧面。

白瑾璎看见长队,先就觉得自己没有来错,果不其然,走得越近,越能闻到一阵浓郁的奶油香气,迎面扑得人满脸。

待两人在队尾站定,白瑾璎忍不住感叹:“从前虞妈老说,文清轩的蟹壳黄烧饼多少出名,去得晚了,少说要排半个钟头的队。你看这里大排长龙的样子,比文清轩也不遑多让了吧?”

蒋牧城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从来也不必自己排长队买东西,故而对排队一刻钟或半个钟头没什么数,只说,“总归上海的点心师傅请得不亏。”

正是这时候,前排的队伍骚动起来,还带着一点似惊似喜的呼声。蒋牧城起先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下意识往白瑾璎身边贴近了一步,肩膀交错着,做出一种支持保护的姿态,及至这时,事态也已经明了了。

原来是穿了白围裙戴白帽子的点心学徒端了盘子出来,一路请排队的客人试吃新推出的招牌点心。

他喊着:“上海鼎鼎大名的蝴蝶酥哦,请了国际饭店的老师傅烘烤的,客人试一试?”一人分一片,一路下来,很快走到了蒋牧城和白瑾璎跟前,再看托盘里,点心却只剩一片了。

那学徒打量了眼前这对男女一眼,见两人站得这样近,就快要抱上了呀!再细看一眼,可不就是一对金童玉女?

心道,这还不简单!伸手便将那像蝴蝶又像鸡心形状的小点心一拗,一人给了一半,一边重新挂上热情洋溢的笑脸,道:“先生小姐慢吃,要是觉得好,就多买点带回家去。”说罢,端着盘子又回去了。

那学徒动作太快,白瑾璎还没反应过来呢,手里已经被塞了半块点心,听着他又是“试试”又是“慢吃”的,下意识就把点心往嘴里送。等咬了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和蒋牧城分吃了一块点心啊。

她心里总觉得难为情,像她从小受的教导,从来都不兴和别人分东西吃的,又不是买不起,整个让给人家,自己另买就是了。最多最多,就是小时候和白瑾瑜掰着分过饼干,是以对她而言,分东西吃总是件很亲密的事。

白瑾璎一时间竟扭捏起来,捏着剩下的那一半,怎么都下不了口。

反倒是蒋牧城出声提醒她:“你不吃吗?不好吃?”因为站得近的缘故,总觉得有呼吸的热气拂过耳廓。

白瑾璎的心跳仿佛乱了一拍,欲盖弥彰似的把余下的一股脑送进嘴里,抬头去看蒋牧城,发现他神色自若地早已经吃完了。

兴许真是自己想得太多呢?一块西点而已,又不是白瑾璎眨了眨眼,要把脑子里的怪念头赶跑似的,小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蒋牧城的眼睫慢慢地一眨,那里头似有若无地透出一种餍足的愉悦,他想到点心上的糖粒子咬在牙齿间微硬的口感,视线里是白瑾璎挽在耳后的长头发和精致洁白的耳廓,于是觉得那甜滋滋的味道一路顺着喉咙往下,落入到五脏六腑。

分明是一副好心情的模样,嘴上却说:“太甜了。”

队伍走得快,很快就轮到了他们俩。白瑾璎对着玻璃柜子点了点蝴蝶酥,说:“我要两袋。”又扭头问蒋牧城道,“你想吃什么,我一并买给你吧?你说蝴蝶酥太甜了,咸味的葱油饼干好不好呢?”

蒋牧城这一次倒没有抢着会账,只是思忖了一会儿,也把手指点在她很近的旁边,说:“那么,我也要两袋吧。”

白瑾璎疑惑道:“不是说太甜吗?我以为你不喜欢呢。”

蒋牧城便望了她一眼,微笑着说:“这个甜味,我倒是很喜欢。”

白瑾璎似懂非懂,那到底是喜欢甜,还是不喜欢甜呢?大概人的口味,都很高深莫测吧。这样想着,便把刚才报出的两袋,改做了四袋。

里头负责装袋的学徒刚把点心送了过来,往档口外一张望,啊呀,可不就是刚才那对分了一颗“爱心”的男女吗!他的殷勤劲头便又上来了,推荐道:“四袋都买蝴蝶酥啊?不如换两袋别的如何?一起吃还能多尝几个味道哩,很好的!”

白瑾璎被他说得窘迫非常,只能一个劲地说“不用”,细声细气地推辞,“我们就喜欢这个”同时拿出钱夹子飞快地会了账。

那学徒看着两人一番反应,还默默引发一阵感慨哩:看这先生气度不凡,打扮得也气派,怎么买块饼都要小姐掏钱?如今这时代,真是大变样了呀!

这一段插曲总算过去,白瑾璎提着点心回家时,家里的姐姐妹妹都已经到齐了。白瑾琪恐怕是闻到了奶油香味,一下就从楼上跑了下来,看见桌上的纸袋子就道:“蝴蝶酥!我见过广告画报呢,说春华大饭店新雇了国际饭店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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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后,白瑾瑜才慢悠悠地晃下来,说:“快吃吧,谁也比不上你懂流行。”

白瑾琪冲她撅了噘嘴,手上麻利地拆开纸袋,用手指衔一片喂进嘴里。她那活泼泼兴奋的样子,和早前蔫蔫的白瑾琪浑然是两个人,连白瑾璎都看出来了,问:“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不成?”

白瑾琪灿灿一笑,抬着小下巴得意道:“那可不!我进了学校的戏剧社了!不光如此,程巧书想联合钱瑞云对我来个落井下石,偏偏我给了她们一个好看!”

这一听就是女同学之间的瓜葛,程巧书啊钱瑞云啊,连名字都和中学时没变化。白瑾璎微笑着不说话,和旁边的白瑾瑜默契地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几分无奈兼好笑。

但白瑾琪能快活起来,实在是件好事。

热闹地吃过晚饭又说了会儿话后,三人便各做各的事去。中学的洋文课程简单,白瑾璎不花多少时间就备好了第二天用的教案,紧跟着琢磨起外文书的译稿,这才是需要费脑筋的事呢。

她一个人住在三楼,四周静悄悄的听不见人声,很难觉察到时间的流逝。这一看,不知不觉就到了夜里十点。

白瑾璎转了转脖子,心想着这就睡下吧,提一提手边的水壶,才发现已经空了,于是便想下楼倒壶水来再睡。她披了件开衫推门下楼,经过二楼时,遥遥看见客厅那处的地板上映出一道又细又长的人影。

白瑾璎吓了一跳,壮着胆子才敢探头再看一眼,却是披着睡袍的白瑾瑜静静靠在窗台边,手指间闪着一点橙黄色的火光,那是她夹着一支香烟。

白瑾瑜显然也听见了动静,扭过头,冲她微微地一笑。

那笑容和身影实在有一种孤独又脆弱的意味,白瑾璎也顾不上倒水,随手将水壶往不知哪个桌上一放,走上去轻声问她:“这么晚了不睡,还抽起烟来,怎么了吗?”

白瑾瑜的视线淡淡扫过手里细长的女士香烟,半晌笑了笑,道:“我不大抽的,不过求一点心理上的安慰罢了,既然你来了,也就用不到这香烟了。”手上一用劲,已将香烟摁灭了。

橙黄色的光点消失了,便只剩那静默无声的月光透过窗户,撒了两人满身。

白瑾瑜便是在这月光之中叹了口气,问:“瑾璎,你说,我的生意要是做不下去了,怎么办呢?”

第32章 第 32 章 据我知道的,东家很看重……

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道理从白瑾瑜预备做外贸生意开始,就很清楚。故而在白齐盛去世,白家式微之际, 要和船务公司续下一份合同会有何等之难, 她也早有了心理准备。

无论如何, 总要尽力一试。只是见到船务公司的闫处长特意提了公文包, 又架上一副玳瑁眼镜, 做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后,也知道那希望是很渺茫了。

白瑾瑜做的是外贸饰品和服装生意,顾客乃是首都圈子里有钱的太太小姐们,将漂亮的发夹手表、礼帽礼服, 都汇总到一家门店之中, 省去了女士们东奔西跑搜罗货品的时间不说, 店里给出的搭配,也是国外最时兴的, 令人眼前一亮。

是以, 她的货品在精不在多, 譬如一个模样别致的珊瑚发夹, 至多进货不超过五个,丝袜兴许多些, 礼服则要更少。有钱的小姐们是常办聚会的, 试问, 谁愿意在聚会上见到别人和自己穿戴的一样呢?

这些货品林林总总加在一起, 也未必能填满渡轮的一个货仓,可想而知,和船务公司的租赁合同就很难商谈了。别家用到货轮的,哪个不是一船一船的靠岸下货, 哪里会专程为她这样的“散客”腾出位置?

从前因为白齐盛的缘故,船务公司对她很是优待,因为运货时总会有两三间空仓,便让记录员特意记下,用来装白瑾瑜的货品,价格上更是等同于半租半送,甚至会避开和大宗商品同船,就怕搬运的工人手上没轻没重,把她的东西磕着碰着一点。

如此优渥的条件,现在再想享有,那是绝不能够了。

白瑾瑜听着闫处长解释着各项租赁条件,诸如货仓通常是半船半船来租,每艘渡轮往返海外的频次也不一样云云,也就明白,这次协商是没什么交情可讲了。干脆也拿出了对公的姿态,很谦逊地问道:“贵司这样广博的人脉,一定有例外的,落单的货仓未必没有,您不方便明说,我很明白。不如我们来谈谈价格,我虽只租单间货仓,却多加三成的费用,怎么样呢?”

闫处长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态,叹气道:“白小姐,不是我故意给您钉子碰,实在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唉,我也和您透个底吧,东家的朋友里,有只租用三间货仓的,您要是也租三间,那未必不能谈下。”

白瑾瑜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盈亏:三间货仓相比半船,缩减了近一半,但相比单间,哪怕按多加三成的费用来算,也还是超出太多。如若进货数量保持不变,自己费心费力不说,赚头太过有限;如若进满三个货仓不成不成,自己这是赶着流行跑的生意,最忌讳囤货,风险太大了。

这样一想,已经把这一条路给堵死了。

合同签不成了。白瑾瑜心里固然忧虑,面色却没有表现出来,像是对这一结果淡然接受了似的。

对比她的淡然,闫处长倒显得很局促,原因无他,他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哩!照他的想法,眼看着合作无望,白小姐总该软磨硬泡地多问几句,那自己就可以说“白小姐,何必舍近求远呢?”,这话题不就顺下去了吗?可偏偏人家一句话也不问哩!

闫处长兀自懊恼,可心里却觉得白瑾瑜年纪轻轻,有这样一份从容,是很令人敬佩的。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自嘲般道:“原本我还想,今天要是表露出不予合作的意思,大概总要受到一番胡搅蛮缠,如今看来,我是大大地想错了您,太惭愧了。”

白瑾瑜倒是很释然地一笑,客客气气道:“做生意也不是玩游戏,我怎会胡搅蛮缠?何况闫处长百忙之中愿意抽空见我,已经很帮忙了,绝不会有意为难我,我又怎么好让您难做呢?这一次合作不成固然可惜,要是往后再有机会,我可还要叨扰您的。”

闫处长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内心里,一面对这位白小姐的练达赞叹不已,一面又隐隐觉得,自己东家的算盘恐怕打得不妙。只是被派下的任务不能不完成,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听说,白小姐和我们东家也是朋友哩。”

白瑾瑜一下没反应过来,问道:“东家?说的是孟西洲孟先生?”

见闫处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才称赞道,“哦,是。孟先生人很周到,我父亲办白事的时候,他还来表示过慰问,我实在很感激他。”

闫处长见白瑾瑜对孟西洲的评价不低,悬着的心可算放下了一半,脸上也绽开笑花来:“啊呀,那交情可不算浅呀,既然是熟朋友,您和我东家当面谈一谈,可不比和我谈有用得多吗?据我知道的,东家很看重白小姐哩!”

闫处长一身轻松地告辞了,像甩下了什么重担似的,倒让白瑾瑜对他的话狐疑起来。

闫处长何以突然提到孟西洲?那句说孟西洲看重她的话,又作何解?她和孟西洲大概算得上是朋友,可往年商谈合约时都是在外头,从没在他的船务公司里露过面,何以让一个处长觉得,孟西洲这个东家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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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视自己?

再想想细节之处,闫处长在回绝自己后显得很不自在,设若他早早推测自己和孟西洲有点交情,何不直接在一开始就建议自己去找孟西洲?省得他再唱一回黑脸。

可要是反过来想呢?设若是孟西洲要借由闫处长,引得自己去找他呢?

这就又有一个问题:他到底是想和她合作,还是不想?要是他愿意继续合作,哪里还用闫处长出动?自己大笔一挥,这事儿也就定下了。可要是不想,兜了一个圈子,不还是叫闫处长把他“供”出来了么?除非

白瑾瑜边走边想,想到这“除非”的时候,正好一脚踏进了椿樟街的家门。她被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击中,才恍然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凉汗。

除非。

除非他根本也不关心合作与否,合同不过是鱼钩,是诱饵,而闫处长则是长线。他非但要引得自己去找他,还要用闫处长做不到而他能做到这一事实,叫她牢记住这个人情。

白瑾瑜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忽然想到很久之前,孟西洲开车从乔治饭店把自己送回家的那一天。

也是奇怪,那之后发生了多少事,又是丧礼又是乔迁的,以为这大厦倾塌的瓦砾早已把这些昔日的小事掩埋过去了呢,这会儿竟一下就从记忆里冒出头来。孟西洲那时满脸的不甘心,他在不甘心什么?不甘心和自己出双入对的是柳世新吗?

白瑾瑜心里乱成一团麻,她很少有这样焦虑又举棋不定的时候,忍不住在客厅里来回地踱步。好几次,她人已走进了电话间,刚要伸手去够那电话筒,想一想,又收回了。

直到时间过去了大半个钟头,白瑾瑜仰靠在沙发上,望着客厅墙上挂着的月份牌,恍然觉得:时间过得真如流水一样快,曾经以为挨不过去的日子,一晃眼也就过去了,自己如今白白地踟蹰不决,时间可是永远地过去了!

她猛地吁出一口气,自嘲般低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爸爸不在了,可我也不能丢了他的脸!”

说罢,整个人都痛快地行动起来,最先做的,就是往孟公馆拨去一个电话。孟西洲要自己去找他,那就去找他好了,要是连他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不敢知道,那未免太过怯懦。

那一边,电话接得极快,几乎是铃一响就被接起了,一个佣人问要找谁。

白瑾瑜报了孟西洲的名字,那佣人便请她稍等。实则也没有等多久,很快电话便易主,对面传来孟西洲久违的声音:“白小姐,怎么打来给我了呢?”

白瑾瑜对他的装傻充愣不予置评,口吻如常道:“有事想要请教,不知道今天方不方便?”

对面像是想不到她会直言发出邀请,倒静默了几秒,随即答应下来。两人便约了下午四点钟,在从前去过的一家咖啡厅碰面。

孟西洲到得早,在白瑾瑜被西崽引上二楼的时候,他已然在一处靠窗的座位上坐定了。见到她后,温和从容地点头致意,一面示意她就坐,一面微笑着道:“白小姐,好久不见了。我知道你最近一定事务缠身,也不敢打扰你,一直等你的电话。我想我们的情谊总归不错,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总不会不来找我吧?”

白瑾瑜微笑着看他。

孟西洲的神情温和亲切,和从前似乎没有任何两样,可她就是看得出来,他的眼神里笑容里,整个举手投足里都带着一份笃定自得,仿佛一切都和他所料不差,计划顺利,猎物上钩。

白瑾瑜心里突然有一丝负气,脸上却还是盈盈浅笑着,说:“谢谢孟先生赏光,我知道你忙。”

孟西洲凝视了她一眼,口吻轻快地问道:“突然约我出来,有什么事要谈呢?我要好好听一听,这事值不值得我跑一趟。”

白瑾瑜却没有被他的愉快所感染,只略微提了提嘴角,开门见山道:“我没有事要谈,却有事要问,孟先生,你有什么目的呢?或者说,你要开出什么条件呢?”

孟西洲被她的问话刺中了一般,眸光变换之间,牵起的嘴角落下,那微笑也就渐渐隐没了。

第33章 第 33 章 他已经摊开了手中的大网……

孟西洲一直在等, 白公馆的丧礼结束之后是,在那之前亦是。毋宁说在白公馆遭逢变故之后,他那颗因等待而酸楚焦躁的心, 反倒获得了极大的缓解。

究其原因, 绝不是因为他乐于看见白瑾瑜受苦, 相反在丧礼上见到她形容苍白的样子, 他心疼坏了;而是这场变故令柳世新的心志不坚暴露无遗, 就好似士兵临阵脱逃,留下一处无人把守的窗门,让他得以窥见可乘之机。

孟西洲自己参加了白公馆的丧礼,当然知道柳世新没有来,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 他在白瑾瑜心中的印象, 势必打一个折扣。是以丧礼之后,他没有对琐事缠身的白瑾瑜多加打搅, 反而将目光投向了柳世新, 于暗中观察他。

不久后的某一日, 柳世新一改以往的悠闲从容, 显出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来,不光答应了和钱永善一道喝酒, 连别人问起密斯白, 也被他愤愤然地低吼回去, 活像自己遭受了怎样的辜负与背叛。

那之后据说很是荒唐了几天, 也间或有风声传到自己这里,说柳世新到底被姓钱的带去了北油车弄云云,孟西洲只是笑了笑说:“别闹得太难看,影响船务公司的风评就好。”

难道还指望他大发善心, 阻止他误入歧途吗?笑话!

他心里甚至感到一阵窃喜,柳世新已然沾湿了鞋,那就休想再和白瑾瑜有重归于好的一天。

总算总算,挡在他爱情之路上的障碍得以铲除。

孟西洲计算着白瑾瑜同自家公司之间的合约日期,又特意嘱咐了闫处长该如何措辞,当天便守候在家里,等着白瑾瑜的电话。可又不能显得太过急迫,便又专程找了个佣人,让她先接。其实谁能晓得呢?在佣人接电话的当口,自己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呀。

孟西洲的心因为渴盼而热烈跳动着:他们也有太久没有见面了,自己于逆境之中伸出援手,总能给她留一个不坏的印象吧?

这想法多么好,以至于在白瑾瑜问他“有什么目的”时,他有一瞬间乱了方寸,隐约意识到这计划大概有哪一环不对,事情未必会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进展。

但也只失态了那么一瞬而已,孟西洲重新扬起嘴角,很真诚似的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小姐?不是你约我出来的吗?”

白瑾瑜回望着他:“我有什么事,你太清楚了。你有意让闫处长为我指一条明路,不就是想让我来见你吗?我本可以不来,可我实在想听一句实话,如今这世道,已经太难听到一句实话了。”

她果然知道,她果然看透!

孟西洲心中震颤,她哪里是会乖乖走入圈套的猎物?他早应该知道她的不同。

计谋一旦被识破,那就只有宣告失败一途了,可不玩手段不设圈套,猎人又能怎么办呢?在猎物面前坦诚地张开大网,说:我之所以想抓你,并不为伤害你,而是实在喜欢你,想要亲近你吗?

孟西洲沉默,那笑容到底收敛了起来,垂眸看向自己轻敲着桌面的指尖。

恰是这时候,西崽端来了热咖啡,为两位客人一个斟上一杯。孟西洲拿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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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的小夹子,为白瑾瑜的那一杯加糖块,两块,柳世新能记住的,他同样也记住了,他又差在哪里呢?心里不免生出一丝怨气。

可一想起她刚才那句话中怅怅然的叹息,又觉得那怨气俨然已被一阵苦涩盖过:他妄图用计谋来换爱情,已经做得不地道,要是到现在还用漂亮话来搪塞,自己哪里还有一点求爱情的诚心?

孟西洲抬眼看向白瑾瑜,他平日里总带着三分笑意,现在倒放沉了嘴角,很严肃的样子:“我要你做我的女友呢?”

他自嘲似的一笑,“闫处长想必也告诉过你,我对朋友很慷慨通融,何况是女友呢?不要说单租一间货仓,就是白送给你,又有什么要紧?”

他已经摊开了手中的大网,再没有一点遮遮掩掩。

白瑾瑜的眸光闪烁一瞬,哪怕事先设想过这个可能,亲耳听见的一刻,还是受到不小的震惊。她叹了口气道:“多谢你厚爱,我是无福接受了。”

孟西洲在等她答复的时候,手里无意识地攥着印花桌布的一角,此刻手心徒然攥紧,连带着把桌上的杯盘都扯出一阵轻响,邻桌有人投来好奇的一瞥,他也不在乎,只管拿执拗的目光盯着白瑾瑜不放,问:“为什么?因为我算计了你一下吗?这是我不对。”

白瑾瑜苦笑了一下,道:“你不光是算计了我,还把爱情和利益,捆死在一起了。我这算是,和你谈爱情才换来了合同,还是签过合同之后要交付出爱情作为代价呢?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好像我整顿旗鼓,还没有迎敌,就吃了一场败仗。”

孟西洲心里卷着懊恼的狂澜,一下子后悔自己不该诚实这一次,瞧?有什么好果子给自己吃?爱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坦诚就钻进网兜。一会儿又恼恨自己惯于尔虞我诈的性格,一开始就不该用诡计对她,让爱情失去了纯洁的基础。

他咬着牙,硬是挤出一点苦涩的微笑,试图说服她:“白小姐,瑾瑜,你也是留过洋的人,看待感情应当开明的多,爱情里掺杂一点利益有什么要紧?我反倒不信这世上有完全不沾世俗利益的、纯洁无瑕的爱情。若是爱情还能带来其他获益,那不是很可喜的局面吗?”

最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不管爱情还是利益,我们都不谈,你只说,你对我,真没有一点喜爱吗?”

当时当刻,孟西洲想必饱受着内心的斗争,可这一番斗争,白瑾瑜在挂出电话之前,早就经受过了,彼此谈到这里,她甚至感到了几分释然。

微笑道:“我固然对你有喜爱,可我也很自爱,若硬要排个先后,说白了,撇开孟家的船务公司,首都总还有其他可合作的机会;撇开你,人生也自有其他精彩之处。可要是罔顾我自己的意愿,往后就再没有心灵上安宁的日子了。”

“换个角度来说不一样吗?我受了你这一算计在先,心里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即便答应了和你谈爱情,真能把你看作纯粹的爱人吗?这就是问题所在呀。”

她拿起咖啡杯饮了一口,终于卸下了重担似的,很松快地道:“所以还是这样吧。闫处长说我是你的朋友,那末,这大概也等同于你的意思,我可不敢占你太大便宜,等我把手上这小生意做到用得上三间货仓的时候,再来和你谈吧。”

白瑾瑜举了举杯子,那意思似乎是:尽管协商不成,作为朋友的“交情”还是长存的。用坦荡大方的笑容,将此前略显紧绷的气氛化解了。

离开时也极为痛快,说:“是我约你出来的,当然由我会账。不要争,不要争,两杯咖啡而已,还想和我换一个人情吗?”她本意只是想俏皮一句,孟西洲却犹如惊弓之鸟,再不敢逆着她来,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多说多错,他已经走错一步,生怕在歧路上踏得更远。

他看着白瑾瑜离开时的身影,多么潇洒恣意,甚至带着一点神气。就是这分神气,让他一下子回想起在英国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那种热烈又灵动的生命力一下便跃然脑中了。

她从来就没有变过,他的迷恋又怎么可能消退?

这真有一点可悲,孟西洲心想,他分明刚吃了一场爱情的败仗,可是心中对于爱情的火苗,反倒烧得更旺了。

另一边,白瑾瑜虽然丢开了精神上的负担,可现实的问题与麻烦却亟待解决。

白天和家人热热闹闹吃饭时,那种忧虑自然被欢乐的气氛冲淡一些,可一到了夜深人静的晚上,种种忧思漫上心头,这也就是她一个人点了烟,默默靠窗沉思的原因了。

第34章 第 34 章 人人往下比,谁来奋斗呢……

白瑾璎对她的生意经一窍不通, 头一回看见白瑾瑜这样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由地揪着心问:“真有这样糟吗?”

白瑾瑜叹了口气,惨惨地一笑, “哪怕说不上糟, 也绝对不容乐观。要找一家靠谱的船运公司太难了, 孟家的船好, 更重要的是, 他家的船每年往返海外的次数够多,对于我这个追着潮流赶的行当而言,时间可太要紧了。你想,一样是英国流行的货样, 等到外国杂志都运到了国内, 洋货行也上了货, 你再摆进橱窗,客人早就丢了一大半了。”

她解释得浅显, 白瑾璎也就听明白了, 发愁道:“那怎么办?和船务公司的合同谈不下来, 除了找别家轮渡货运公司, 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她嘀咕着,忽而冒出一个主意, 激动得整张莹润小脸都亮了起来:“啊呀!你和船务公司签不成合同, 和同样运货的其他商家谈条件, 不行吗?你说别家动辄签下半条船、乃至几条船的货仓, 总有个一间半间的剩余吧?你出稍高一点的价格,与其白白空着,何不转租给你呢?”

白瑾瑜很是欣慰地看了她一眼,却还是微微地摇头:“这个办法我也想过, 只是你没做过生意,大概不了解。你问人家租下整条船的货仓,真能全用上吗?告诉你吧,那是一定能的。你是没见过那些烟草茶叶商人,恨不得把货物堆到天花板上去,一样租了这块地方,谁不是拼了命地用到极致?偶尔确实有供货不足的情况,但那是说不准的,要是专等着这些偶尔的时候,我的生意,也不要做了。这是其一。”

她自己也不想讲这些烦人的生意经,但见白瑾璎听得既专注又懵懂,对于这个从未涉足过的行当,满脸都是求知若渴的神态,也就淡笑着讲了下去。

“第二么,就是卸货的工人。能匀出一件货仓转租的,自己势必租用更多,那大约做的就是销量很大的大宗商品了,是以工人们在卸货的时候往往粗手粗脚,横竖磕了碰了也不会坏,丢在地上浸湿了,整船的货损失两三捆包,也不足为惜。可我的货太金贵了,碰坏一样,或是被人摸走一两件,大笔的银钱白白就流走了。”

白瑾瑜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再一次坚定道:“我是不愿意从这种大路货商人手里租仓库的,工人不牢靠,风险太大了。”

她的每一条顾虑都极有道理,白瑾璎闪着亮光的眼睛又黯淡下来,忧愁道:“唉,你是我们家最有能耐的人物了,连你都想不出对策,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要是实在做不下去,也许你去找份工作呢?凭你的本领,外贸经理的位置,总不在话下。”

白瑾瑜被逗得发出一声笑,摇头道:“别,别,我知道自己的德行。要我做事,就让我放开了手去做,要是有个顶头上司管着我,我又出于职位低而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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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窈窕[民国]》 30-40(第5/13页)

听他的,我一定撂担子不干。找工作这条路,万万是走不通的。”

想象一下白瑾瑜和莫须有的上司吵得面红耳赤,最后由白小姐拍出一封辞呈以告结束的情景,两人竟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彼此对视一眼,又笑得更厉害了,总算把这凝重又惨淡的气氛,缓和了一点。

笑过之后,又是一阵安静。

白瑾璎先感叹了一句:“唉,这世上,谁也不容易呀。只是比起许多人,我们的不容易已经少了许多了。现在仔细想想咱们刚才的话,我、我都觉得有些惭愧。”

白瑾瑜眨了眨眼,问:“这为什么?”

白瑾璎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说:“我的意思是,至少我们生在富裕的家庭,即便爸爸不在了,还留下一大笔积蓄可供开销,又因为受教育足够多的缘故,也能轻易谋到职业,在社会上立身。可这世上有许多人,老人妇女孩子,是没法靠自己的力量谋生路的。你瞧,别人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呢,我们至少吃穿不愁,仅仅为几间货仓就愁成这样”

白瑾瑜微笑着,很温和地反驳她:“人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谁也没有往下去比的道理。人人往下比,谁来奋斗呢?”

白瑾璎的脸一下子烧红了,哪怕在光线昏暗的夜里都能看得清楚。她不过是突发感慨,绝没有要反对谁的意思,连忙辩白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人固然要向前努力,但若不涉及最根本的温饱问题,总不算天大的事,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紧”

白瑾瑜当然明白,白瑾璎只是性情很安定,没有卯着劲向上的野心罢了;而自己则恰恰相反,享受忙忙碌碌的状态,这份忙碌所带来的事业上的成绩比任何其他事都更让白瑾瑜感受到自身的价值。

于是接话道:“我明白,只是好歹是我辛辛苦苦开起来的店,好比亲手养大的孩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关张大吉。让我再想想法子吧,我也听你的劝,这两天多出门逛一逛,散散心,兴许就有新的主意呢?更何况——”

她伸手拧了拧白瑾璎的脸颊,冲她笑了一笑,“我把生意做大了,多开一家店,就多雇几个店员,给那些女孩子们多一点谋生路的机会,不也很好吗?”

白瑾璎怔怔地望着她,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拉住她的手激动地握了一握,道:“对,你说得对!这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呀!”

白瑾瑜见她一下低落,一下又高兴起来,及至此刻高兴的时候,晶亮的眸子里像带着无尽的希望似的,连她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玩笑道:“这是做生意总有风险的,我要是赔光了本钱,就只能靠你养活了。”

白瑾璎当即又握紧了她的手,打着保票道:“这是什么话!有风险的债券投资,我绝不碰的,分得的钱都好好的存在银行里,我还有工作,养活你有什么难?我也绝不管你,你只管放开手去做就是了。”

这一番话,不能叫人不感动,白瑾瑜心里的希望,也就更大一点。她就着被白瑾璎握住的手摇撼一下,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你这么一个稳健的人,就冲不能让你赔钱,我也得做出点起色来呀。”

于是这一夜的谈话以烦愁开始,却以默契与希望而终,似乎等夜晚过去,明天又可以是一个新开端。

事实也是如此,白瑾瑜开了窗,迎着洒进卧室里的阳光深吸了一口早晨的空气,换过便装吃了点早餐后,便出门散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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