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1 / 2)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嫁给对照组真少爷》 30-40(第1/18页)
第31章 年少 他的字。
霍娇继续拱火:“这听起来, 完全不是做生意的料啊。兰大娘子想必是要强之人,后来又管教好了?”
兰五夫人叹了口气:“常言道,人教事, 教不会,事教人,一教会。自从他爹在永宁过, 这犟种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表面上浪子回头, 立志重整家业, 内里简直歹毒如蛇蝎。”
说完,兰五夫人边和身后的姨娘对了一眼, 想到自家生意如何被自家人挤兑, 又不便在外人面前细说。
只有霍娇还在细想方才她说的话:“你们刚才说, 他在何处过身?”
“永宁啊!”兰五夫人道:“哦,娘子是京商, 可能没听过那小地方。兰歆后来招了个赘婿, 这赘婿是永宁人。”
董姨娘也频频摇头:“这谢赘婿可不是好人,竟然东食西宿。当着兰家的赘婿, 在老家永宁,还养了一房外室, 听说还生了个儿子。他带着兰珩去永宁做生意,偷偷私会外室时,遇上一帮歹徒。谢赘婿当场被土匪大卸八块, 惨的哦。”
她又描述了几句道听途说的尸体惨状,高娘子吓得闭上眼。
兰五夫人嗤道:“兰珩那竖子倒是捡回来一条命,不过也受了伤,听说回到京城, 满脖子满脸都是血。”
几个人都啧啧赞叹着,继续出牌。高娘子皱着脸去看霍娇,有点后悔让她听这些血腥的丑事。可霍娇愣在原地,甚至慢慢放下手中的叶子牌。
歹徒,受伤……她猛然有了一种猜测,难道那个时候,谢衡之也在场?
高娘子拍她:“霍娘子,该你啦。”
霍娇这才回过神,她重新拿起叶子牌,却发现指尖有些发抖。
兰五夫人很不好意思:“都怪我,一时忍不住说了这些腌臜事,吓到霍老板了,唉你看我这个人。”
霍娇努力定了定神,安慰一笑:“没事的。”
她慢悠悠打出一张牌,扯了个谎,继续套话:“我只是想起来,好像听说过这件事。但不知道受伤的人叫什么,这下子倒是对上号了。对了,这事情发生在隆佑三年吗?”
兰五夫人思忖道:“……大约是那个时候。”
董姨娘也道:“我记得是,看来这事情京城里也闹得不小,霍娘子都知道了。”
霍娇只是笑,不多接话。她在想,为什么那个时候谢衡之会同他们在一起,又碰巧遇上歹徒?
晚上歇下,高娘子抱歉道:“白日里,让你看我们歙州的笑话了。”
两人在凳子边上做下,霍娇让平安拿出从汴梁带来的果子:“咱们不是姐妹一心好好赚钱么,说这话就见外了。”
高娘子笑着点头,将翠绿的糕点放进嘴里。
霍娇道:“这是我们家厨子做的,他手艺可好了。我还包了一些,给你回头送给董姨娘和兰五夫人。”
高娘子还有些拘着,甜甜答应。霍娇小声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也是永宁人。所以你看,这不仅是歙州的丑闻,更是永宁的,哪里还没些奇奇怪怪的人?”
高娘子眼睛一亮:“真的呀,难怪你说听过这件事。”
霍娇笑道:“是啊,隆佑三年,我人还在家乡呢。只怪方才确实吓着了,没把这秘闻听个仔细。”
高娘子道:“这有什么呀,兰家的夫人姨娘们常常来玩的,过不了几日,便是年关了。我们也可以去兰家玩儿的。”
她把最后一点果子咽下去:“其实现在兰家二伯、五伯的生意,几乎算是单独分出来了。和盛京兰家很不一样,卖的墨,寻常人家里也用得起,你们书坊不是印书要用墨吗,说不定刚好合适呢。”
“说得有道理,”霍娇心里有了自己的算计:“那还真的是,要多联络着。”
眼看年关将近,霍娇给阿耶写了家书,说来不及回去了,打算在歙州过年,翻年便回汴梁。
这段时日,除了细细了解高家纸坊的情况,还在高娘子陪伴下认识了其他墨商和砚商,收获了一小堆制作精美的样品。
高娘子家的纸坊,是本地家庭小作坊发家,和霍家十分相似。因此她与霍娇在经营想法上,很易达成共识。
后来高娘子带她去兰家,又给她介绍兰家的旧事。原来高家父母从本地大户家里当学徒出来自立门户,因祖上有交情,得到兰家三叔五叔的照顾,才慢慢打开销路。
恰巧兰家三叔五叔都出门了,家里只剩下几个小辈,与高娘子都是从小认识的,便聚在一处聊天。
三叔家的小郎君与兰小妹差不多大,见她来了,将练得好看的字给她瞧:“高姐姐你看,这是用你给我的洒金小笺写的。”
高娘子夸奖:“写得真好,将来要考状元的。”
小郎君扁着嘴道:“可我娘说,写得比珩哥哥,还差得远了。”
一旁他的三姊姊瞪他:“娘也是的,怎么总爱和他比。我觉得你写得更好。”
小郎君是个较真的孩子:“我要高姐姐说,我和珩哥哥,谁写得更好看?”
高娘子摸摸他的发顶:“我又没见过兰珩的字。你的字已经写得很好了,况且考进士不止要字好看,还得博古通今,才思敏捷,并且能写出一手好文章来。霍娘子,我说得对吧?”
一群孩子齐刷刷盯着霍娇看,她害羞起来:“应当是吧。”
小郎君不依不饶:“珩哥哥的房间里面,还有好多他从前练的字,看的书呢。高姐姐,你且等等我,我去拿过来给你看。”
三姊姊万般无奈地看着高娘子,小声对她道:“又要丢人现眼。”
腊月寒冬,风霜刺骨。
霍娇恐怕是穿多了,后背出了薄汗,她眼神飘忽,也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什么:“陪他一起去吧。”
兰珩曾经住过的屋子,在三进后院一处偏房。房里落了一层灰,已经久无人住,只下人偶尔进来打扫。内仅一张梨花木小榻,一对矮矮的案几,榻旁立着个枣木书架。
案上、书架上摞着厚厚一叠书和写满字的纸。
这屋子很小,小郎君和高娘子挤进去,再进人便有些抹不开身子。
但霍娇还是跟着进来了,她的目光落在蒙布防尘的榻上,整间屋子里熟悉的气息立刻攫住她。
小郎君粗鲁翻找桌上的书和纸,几本已经发黄变色的书被打翻,砸在霍娇脚上。她捡起来,封面上书“木经”二字,半阖的书页里,可见天头地脚和板框处,密密地写满了小字。
霍娇将书抱在怀中,没有立即放回案上。
“找到了!”小郎君欢呼,他找到一个卷轴,抖开里面有题字:“高姐姐你看。”
这卷轴里的字,是给卷轴中山水画题的,故而只占了左侧小小一行,但也看得出清隽秀丽。
霍娇站得远,她的方向看不清,只能看到漆黑的一小团。高娘子与小郎君凑在一处,对这两行字评头论足。她将那两本书抱在胸前,旧书带着灰尘和浅浅的霉味,似乎裹挟着曾经的旧事,争先恐后地麻痹着她的嗅觉。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嫁给对照组真少爷》 30-40(第2/18页)
两人品评结束,端水大师高娘子总结道:“你的字端正圆润,看得出,将来是个郎朗君子。兰珩的字锐利锋芒,人品嘛,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各有千秋,高姐姐更喜欢你的字。”
小郎君总算满意了,随手就将那副画甩在一边,拉着高娘子要出去。
霍娇还堵在门口,迟疑开口道:“这个版本的木经,我找了很久,不知道可否借我回去看看?”
小郎君正是心情好的时候,慷慨道:“这样的旧破烂,还要谈什么借,没人要的东西。霍姐姐看得上,就送给霍姐姐了。”
高娘子道:“霍姐姐到底是书坊东家,我早听说书商们都有收藏珍本的爱好,等回了京城,可要带我看看藏品。”
霍娇自然没这么高雅的爱好,有珍本,都是找到合适的买家便尽快脱手。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要留下兰珩的书。或许是没能开口问谢衡之的话太多,又或许是兰珩身上有一种割裂的熟悉感。她想要从这个人年少的痕迹中寻找到答案。
晚上回去,天已经黑透了,霍娇翻出书,让平安掌灯。
闪烁的火光落在已经变色斑驳的纸上,扑面而来的书蠹味令她喉咙发痒的咳嗽起来。
平安为她扇风:“这书都霉了,等明日出太阳,得拿出来晒晒。”
霍娇却没应她。她许是困了,两手软软搭在案上,檀口微张,案上的《木经》翻开,眼睛看着书页右侧板框空白处批注的小字。
“娘子?”
霍娇眸子动了动,油灯的光照在她扑朔的睫毛上。她开口:“我脚有些冷,平安,能不能去给我打点热水。”
平安一出门,霍娇静了静,才从贴身衣襟里翻出一个布口袋。
里面放了些金瓜子,一小包金疮药,还有封折成小块,边缘揉烂的家书。
这家书是谢衡之写的,她没细看,那日走时放在口袋里,便再没拿出来过。
她将展开的家书,摆在《木经》批注的小字旁。
谢衡之的字,她还是小时候见过,孩童下笔,难免稚嫩。成年后他游学在外,两人成亲后,他有事多是在官署做完,在家很少有机会当着霍娇的面去写字。
将家书展开,霍娇看着纸上的字迹,还觉出一些陌生。
——但这字迹,与《木经》上批注的字迹十分相似。
批注字迹带有模仿痕迹,还未纯熟。家书则洋洋洒洒,随意的多。但只要细看,就能发现,许多字的写法与习惯,都如出一辙。
霍娇彻底懵了,她实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若这批注是谢衡之写的,那他怎么会在十几岁的时候,住进歙州的兰家?他那时候明明在永宁,每年过年,他们两家都要礼节性地互送年货节礼,从未听说过谢衡之外出。
如果不是。即便是两兄弟,这世上真的有人,会连笔迹都相似吗?
面前好像放着一堵墙,有什么阻碍她知道真相。
——
等车马劳顿回到汴京,已经是第二年开春。
汴京比歙州更冷,霍娇衣服没穿够,回家的路上被随行的车夫传染了风寒。勉强撑到家里,就起了热,迷迷糊糊睡了好几日。
平安守着她,等她清楚了一点,便扶她起来喝粥。
米粥清甜,她有了些精神。
平安拿来一个木匣子:“这都是谢大人写来的家书,小孙都好好攒着的。”
霍娇接过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未开封的书信,厚厚的一叠。
她不由自主勾唇一笑:“放这儿吧。”
午后她裹着厚毯子,在院中晒太阳。平安和小孙支了个炉子,给霍娇烤柑橘吃。
她打开木匣子,一封封看里面的信。
起初,谢衡之与第一封信一般,只是写些酸诗。后来大概是得不到回应,会主动问霍娇是否想他,再后面一封,告诉她莫要为了省邮驿钱,不给他回信。
到了最近的几封,应当是已经得知霍娇外出做生意了,几乎是气急败坏,质问她为何从不知道向延州报平安。
看着他最后一封家书里,显然是带了很重的情绪,字迹龙飞凤舞,也不写什么诗了,全是大白话。霍娇吃吃笑起来。
她走前与刘夫人和素素都打过招呼,知道军官在延京两地换防时,一定会将消息带过去。她也是第一次做人妻子,不晓得小夫妻短暂分开,还可以这样腻歪的。
“近来有消息,说商队何时去延州周边吗?”霍娇问平安。
“下个月有,”平安笑道:“娘子,我听人说,这半年谢大人在那边加强布防,修筑工事。抵御了好几次西捶的骚扰,还打了场胜仗,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好,”霍娇也笑:“你不要声张,给商队打点好关系,用高娘子的名义过去。”
霍娇摸着压在匣子下面的《木经》。
她想去看看他,也想亲口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32章 化缘 他的梦。
开春之后, 延州依然干冷风大。夜黑风高,城门缓缓打开,一队粗布短衫, 村民打扮的武官出城,各个腰佩手刀,虎口带茧。谢衡之跟在最后面, 寒夜漆黑看不清他的神色, 为首的武官为他披上大麾:“谢大人, 一会儿坐船, 莫要着凉。”
在延州的一众官员中,唯有他是从未在行伍中摸爬滚打过的。即便是于运使这样工部出身的, 也因很长一段时间与壮城兵同吃同住, 逐渐被武官们同化。
而谢衡之, 天生一张冷清文官脸,肤白貌美, 不苟言笑, 似乎看谁都带着点瞧不起的意味。
就像如今,大家都轻装简行, 武官们却总觉得谢大人会怕冷。
谢衡之看着护城河对面幽深的夜色,没有多言拒绝:“有多远?”
武官道:“过了河, 大约还有十几里路就到汤家寨,刘将军应当还在寨子附近。”
这些人乘舟护送谢衡之过了护城河,又换上了快马, 不等天亮,便安全达到汤家寨。
汤家寨外黑压压地驻守了一万多官兵,武官亮了合符和谢衡之的手信:“我们要见刘将军。”
接应的官兵核对过人数,便带着几人往内走。
刘雪淮正在帐内, 对着舆图苦思冥想,一抬眼见来人是谢衡之,顿时眉开眼笑:“你来做什么,多危险。”
谢衡之挥手屏退众人:“还不是你让斥候送来的军报,我看了不放心。”
二人交流军情后,谢衡之问:“按任经略给我的军报,西捶可用之兵,大约有四五万,不可能全部分到我们小小的延州,你也不必太心焦。”
刘雪淮脸色不好看:“不止,我觉得甚至能有近十万。”
谢衡之望了他一眼。刘雪淮凑近了道:“只是猜测,所以不曾上报。我的亲兵一直跟随走私的商队,在西州城郊记录了几次调兵轨迹,肯定不止四五万。”
刘雪淮麾下只有一万多人,这其中还包括运送行李、辎重的苦力,转运衙门托关系塞进来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嫁给对照组真少爷》 30-40(第3/18页)
的各路军需商和伙计,以及毫无战斗力的后勤人员。
谢衡之坐下来,指节敲了敲舆图:“我去和其他州府打招呼,近来给这些商队松松口,你安插暗桩进去,要选靠得住的人。”
刘雪淮抱拳。谢衡之又道:“兵力我会再想办法。”
刘雪淮道:“好,这附近四五个寨子的番族,我先安心给收拾老实了,作为驻军之地。”
谢衡之拍他肩膀:“缺钱?”
刘雪淮一笑。这附近的几个寨子,都是番族血亲自成一体。因地形复杂,与外界闭塞。他们既不觉得自己是西捶人,也不觉得自己是汉人。因此对有意讨好的刘雪淮,或是凶神恶煞的西捶人一视同仁的抗拒。
若有这几个番族寨子相助,用于储备、补给,刘雪淮即便兵力悬殊,只要小心行事,起码守住延州是不在话下。但他知道谢衡之也变不出银子来,故而打算慢慢与他们斗智斗勇。
谢衡之道:“缺钱就说。”
刘雪淮挠头:“难道你有钱啊?”
“我没有,但于运使有。”谢衡之语气轻松:“我去借点儿来。”
返回延州城已经是下午了,谢衡之一整夜没睡,又赶着去见于运使,靠在马车里迅速塞了两个热火烧进肚,接着小憩片刻。
只那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竟然睡着了,并且做了梦。
梦里霍娇坐在他怀中,胳膊软软搭在他肩膀上。
他也隐约知晓自己在做梦。因此一看见霍娇出现,他就愤懑无比,掐着她纤弱的脖子质问她:“我给你写的信,你一封不回,是去哪里找野男人了?”
霍娇委屈极了,她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兰珩,我不能再同你私通了。”
她一眨眼,大颗的眼泪落在腮边:“我得去找谢衡之,因为他才是我的未婚夫呀。”
“吁——”
马车忽然停下,车夫打起帘子:“谢大人,到了。”
谢衡之捏着鬓角爬出来。随行的亲卫小林,也是刘雪淮拨来保护他的亲兵,他过来扶住他:“谢大人,庆州和汴京都有消息。”
谢衡之两手收在袖子里,闭上眼,示意他继续说。
小林道:“庆州来口信,任经略拒绝了您增调兵力的请求。”
意料之中,谢衡之面无表情:“汴京呢。”
小林道:“汴京那边没什么特别的,官家和杨大人身体都安健。霍娘子刚从外地回来,听说您写的家书刚送到她手上。”
谢衡之面色稍缓:“去哪儿的?”
“我听书铺子里的掌柜说,好像是去江南的纸坊看货了。对了,娘子近来在打探来延州的商队。”
小林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谢衡之难得脸上显出点不好意思:“行了知道了。”
延、汴二地不用快马飞报,传递消息需要小一月,按理说霍娇若是要回信,也就这几日便要送来了。若是她遵守半年之约,再过两个月就该来延州了。
小林发现谢大人步子轻快了不少,匆匆跟随他进了转运司在延州的临时行在。
这里前院做官署,后院当住所。地方不大,找人也方便,谢衡之在前院溜达了一圈,一无所获,便直接绕进后院。
天寒萧瑟,于运使家的后院却别有洞天,谢衡之贴着雕花门听见里面丝竹声响,门缝里的脂粉味熏得他困意袭来。
不一会儿当值的侍卫进来通传:“谢大人,请进,不过于大人正在接见几位官商。”
谢衡之一听,这不是巧了吗,正愁着没地方敲竹杠呢。
他对随行的小林道:“你去找刘雪淮,让他尽快笼络好番族。银钱有眉目了。”
小林诧异:“真的啊?”
谢衡之瞟了眼里头的人,比了手势:“按这个数报给他。”
小林欢快地跳了一下,出去了。其余两个亲兵守在外面,谢衡之换上一副春风拂面的神态,施施然独自进去了。
三四个人,围坐在二楼纱帘后面吃酒谈话,室内四壁都挂着厚厚的砖红色宝相花纹驼绒毯,暖如暮春。谢衡之立刻热得出了一身薄汗,他边走边将玄色外衫脱下,单在臂间,踏着木梯上楼。
见他来了,余运使招呼道:“来来来,谢大人,过来坐。”
原本坐在他身边的一位官商站起来,为谢衡之拉开矮几,身着轻纱的妖娆女伶凑上去,为他捧了一盏新的银杯,斟满琼浆玉液。
谢衡之仰头痛快喝了,同于运使一顿推杯换盏后,袖筒子里不小心掉出一封信。
他赶忙将信收回去,一位官商调侃道:“如此藏藏掖掖,莫不是哪位佳人写来的。”
谢衡之连连摆手:“误会了,这是我的学生刚送来的信,名叫春娘。她给我写信,是小小年纪家国天下,想来延州从军。”
“哦?”于运使惊讶:“这么小小年纪,是谁家的孩子?”
谢衡之道:“于大人多年一直戍边,对京城人家可能不太熟悉吧,但是老商王殿下,您当年在工部时,他还在世,应当是知晓的。”
于运使微微变了脸色:“那这春娘是……”
谢衡之一脸无知者无畏:“春娘是当年的老商王世子,如今商王的小女儿。”
他面不改色地瞎扯:“我刚中进士时,在商王府住过一阵子,同他们还算熟悉。尤其是春娘,她很敬重我。”
他说完之后,便不再与于运使多言。又转而同几位官商聊起来,那几人摸不清谢衡之的身份,颇有些小心翼翼。
于运使被谢衡之一番话说得神游天外,丰腴的舞姬来劝酒,他木木然低头喝了满斟。
谢衡之知道有戏了。
对于运使而言,任将军即便有些道德瑕疵,也是戍边多年的老上司,感情和利益上不容切割。杨枢使和谢衡之待他不错,是他在皇城中的贵人。他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只好等量齐观,还得顾忌前线战况,日子过得也是如坐针毡。
但他在京城有位惦记的故人。
十几年前,他年未弱冠,拜师一位清廉文官,这人便是商王妃的父亲。
彭从不知从哪里听来,说当年于运使称王妃为“师姐”,那眼神,心思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谢衡之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道,好胆大包天的色胚。
果然不一会儿,于运使结巴着开口道:“殿下和,和王妃身子可都还好?”
谢衡之道:“殿下健朗,不过王妃忧心这顽皮的女儿闯祸,春娘如今与王皇后的公主感情甚是亲密,越发嚣张。我在考虑,要不要让春娘来延州历练历练。”
于运使搂着一旁的女伶,摸着下巴道:“这孩子不知世事凶险啊,若真是想来,我给她安排安全的去处,吃吃苦,也就回去了。”
谢衡之道:“如此甚好。对了,还有件事。”
他张口就来:“刘雪淮那里,已经同番族有了称兄道弟的交情。不敢说能收编,起码接纳我方驻军是可以的。”
于运使也喜道: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嫁给对照组真少爷》 30-40(第4/18页)
“刘将军果然好手段。”
谢衡之略显为难:“不过,两方交好,总要有些诚意,银钱只怕后继无力。我晓得咱们延州的官商,也不好周转,倒是同麟州知州写信知会过……”
于运使看着坐在一旁的几人,叹气:“是啊,我们延州下面这几个州县的产业,都是为朝廷做事,你们做官商的,也只是赚个辛苦钱。不过麟州只会比我们更难,若他们不做回应,那还算好,若他们把这钱出了,延州的脸面往哪里放呢。”
谢衡之道:“脸面都是小事,现在这银钱箭在弦上,不得不出。整个延庆路民心都不大稳当,任经略和吕安抚使自然不敢再打赋税的主意。本地巨贾就不一定了。”
众人一起沉默下来,几年前北边边境滋扰不断,军饷被半路贪墨,一时没补上。驻地经略使随便想了个罪名,将几个巨贾抄家凑齐了军饷。
最后仗打赢了,官家将此事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抄家缴获的银钱也不可能再还回去。
何况在边境行商,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一点瑕疵都无?
有人察言观色,主动投诚:“烦请招讨使大人和于运使指条明路,该有咱们能出力的地方,自然不会推辞。”
于运使见氛围差不多了,就出来做好人道:“谢大人话糙理不糙啊。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先主动捐些出来,多少是个心意。烦请谢大人向枢密院禀明转运司的难处,我也往户部递折子,一定不让各位老弟吃亏,你们觉得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还有选择的余地,几个官商只得咽下苦水,忍着肉痛向两人致谢。
——
几乎就在同时,从延州出发的驿使,在一山之隔的富平镇歇脚。
他们这班人,负责为延州驻地军官们往来传递些信物和家书。这次小林托付他,向汴京本地的亲卫询问谢大人妻子霍氏的动向,再主动问问霍娘子,有无只言片语需要带回。
他怀揣着几位官员递送回京的家书,打算吃碗热汤面便继续赶路。
一队汴梁来的商队,向他打听延州的消息。
“城外靠西捶那边那边不太算太平,最好不要去。”多的他也不便透露:“若你们真的要去,晌午过后到日落之前那一会儿开城门,须得带着文牒,按人头进。”
霍娇坐在驿馆的角落,平安为她解下披风:“娘子,屋里暖,先脱下来吧,省得出门受凉了。”
从歙州回到汴梁,刚养好病,便有消息,说去延州的商队提前出发。
这次同行的不少是霍娇熟识的东家,且有其他女眷,行动起来方便。她就咬咬牙同行了。
商队带头的东家道:“要不我们现在富平县落脚,过几日带几个郎君,先去城里探探路,劳烦各位镖师和东家留在原地,看护货物。”
霍娇站起来道:“好,胡老板放心去。”
第33章 窗下 和亲。
商队带头人进延州城探路的这几日, 霍娇留在富平也没闲着。
她在镇子上转悠一圈,发现这里镇如其名,是个还挺富裕的地方。
镇子距离庆州延州都不远, 又有天然山峦阻隔,边境骚乱叨扰不到本地,外来的商队不少都选择在此处歇脚。
此次商队的带头大哥, 出门带了如夫人流玉出门, 流玉本是庆州商女出身, 对这附近十分熟悉。
霍娇便刻意同她交好, 很快摸清了周边的情况。
“高娘子,若有机会我带你去庆州逛逛, ”流玉以为她想在此处做买卖, 道:“那里虽说比不得汴京, 但也多有附庸风雅之人。”
霍娇投其所好,送她销路最好的几本话本和曲谱, 又夹带了一叠凝霜纸。
流玉爱不释手:“不像这镇子上, 还是吃的喝的好卖。”
霍娇道:“不过庆州和延州的情况,我不太了解, 娘子能和我说说吗?”
流玉细细道来:“延庆路,多年来一直是任将军一手遮天, 他是经略使,又是王皇后的娘家表哥,很得器重。以往若是想要通达便利, 本地商会,外地大商队,都是要上贡的,你记住了。”
霍娇点头, 又问:“以往?”
“如今边境不是不太平吗,听说官家又派了几个京官来。这里面,有位是宫里出来的,权势不小,”流玉给了霍娇一个眼神:“没了子孙根的。”
霍娇低头一笑:“那有什么影响吗?”
流玉道:“目前听说是个左右逢源的,至多也就是多一层盘剥。倒是同来的几个二十出头的京官,有几个刺儿头。”
直接报谢衡之名字得了,霍娇一脸天真:“这怎么说?”
流玉道:“这些年,明路上与西州城是不通商的,但是西州那边的达官贵人,很喜欢我们的丝茶墨纸,暗路总难免有些来往么。这事儿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眼,原本就是两头得利的事。但如今,延州直接禁了,大家只好从庆州走,庆州也晓得自己成了独一门的生意,过路费要这个数。”
霍娇倒吸一口气:“那看来利润也是很可观的。”
流玉低声笑道:“那是自然,高娘子若是有兴趣,我也可从中牵线。”
霍娇顺着她的话,故作惊喜道:“如若事成,自然少不了姐姐的好处。”
流玉一听有利可图,便对霍娇更加热情殷切,带着她把镇子细细转了。
几天后去延州的东家们回来,带头大哥便是流玉娘子的夫君。
众人一起涌上去问他城内情况,他满面红光:“延州城里现在生意好做,不知为什么,来了一群番族人,感觉他们什么都很缺,哈哈!”
另一人是镖师,他道:“听说过几日,官府的人要在醉仙楼设宴招待几个番族首领,咱们押运的珍禽和好酒已经被商会预定了。”
流玉算着日子:“那我们明天早些就出发,再耽搁就要被抢生意了。”
带头大哥也道:“大家晚上早些睡,行囊和货物也提前收拾好,天亮之前就出发。”
晚上平安同霍娇清点着货物,见四下没人,平安道:“等娘子入城,终于可以同谢大人见面了。”
霍娇按着收在衣襟里的木经,生出一点怯意:“先看看情况吧,番族入城,恐怕延州现在情势复杂。谢衡之当初不带我来,必然有他的考虑,我们不能添乱。”
“娘子放着我来吧。”平安乖巧点头,她本来就力气特别大,跟在霍娇身边吃得好,越发强壮能干。
赶在几日后的落日前,商队终于翻山越岭入了延州城,只是盘查没有想象中严格。
霍娇本已经做好准备,若是被查出不是“高娘子”,她就只好报谢衡之的名字,等他来接了。
没想到守城门的官差,只是对了下她与平安都是女人,就抬手放行了。
还没走出几步,果然看见一群番族人在城内行走,他们身边跟着一队全副甲胄的武官,霍娇偏头辨认这些人的装束,应当是刘雪淮的亲兵。
到了城内,商队就暂时分头行动了。霍娇想着还要打探暗线的消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嫁给对照组真少爷》 30-40(第5/18页)
息,便带着平安,与流玉一起住进醉仙楼附近的客栈。
平安在后院的马厩里栓马,霍娇在二楼支起窗户朝下看。
果然见刘雪淮一身劲装走近醉仙楼。
他带着一队亲卫,身边是一位貌美的女性番族贵族,身着华服,后面跟着几名类似衣着的婢女。
刘雪淮送她们进去后,自己又折返回门外。
霍娇心里有种预感,她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心里,那茶水烫手,她却无知无觉。
这时候流玉过来串门。平安也刚好回来,她还买了盆银丝炭火回来,见窗户大开着,冷风呼呼地吹进来,便上前道:“娘子,我将窗户压条缝吧。”
霍娇没有说话,捧着一杯热茶,眼睛直直看着楼下。
平安和流玉也歪着脑袋去看。
醉仙楼门口,原本就候着刘雪淮等十来个武官,不远处又来了一队带刀亲卫,中间簇拥着一名骑马的高个子年轻男子。
流玉嗑着瓜子:“嚯,这么大的排场,这是什么人?”
那男子似乎很怕冷,面无表情地裹着一件黑色大麾,领口出锋,露出一圈貉子毛,抵着雪白的脖子,显得他更加面色苍白。
平安捂嘴一笑:“这当然是我们……”
她被霍娇看了一眼,立刻改口道:“当然是我们延庆路招讨使谢大人了。”
流玉用人不可貌相的眼神看平安:“可以啊小平安,懂得挺多。这么年轻好看的男人,又身居高位……啧啧,这副清高样子,睡起来一定很带劲。”
平安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流玉娘子,人家肯定早就有夫人了,你想什么呢。”
霍娇没说话,她喝了一口茶,看着谢衡之翻身下马,进了醉仙楼。
她慢慢拧起眉头,谢衡之那副表情,以往只在忙到睡不好觉时,才会出现。
谢衡之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他摆着一张臭脸进了醉仙楼,刘雪淮拍拍他:“今晚有女眷,酒可以少喝点。”
谢衡之原地站着,已经闭起眼:“那可不一定,我听说这个女首领厉害的很。”
刘雪淮嘿嘿一笑:“跟你说件事,这女首领那天和我商谈,不知是开玩笑还是怎么,说想找个找个汉人美男子做压寨人夫。我听买通的婢女说,来之前她打扮了好久,你猜她会看上谁?”
谢衡之皱着眉:“我看你还挺期待的,要不你牺牲一下吧,对了,你夫人回头问我的时候,我会一五一十告诉她。”
刘雪淮脖子往后一缩:“为什么不是你?今晚这群人里,只有你一个人符合美男子这个要求吧,现在赶紧去伙房抹点锅底灰,还来得及。”
谢衡之懒得同他再啰嗦一个字,在上二楼之前,靠着柱子又眯了会,就独自上去了。
楼上一层都被提前清场,人已经到齐,余运使家的舞姬正在跳一支胡旋舞,乐声悠扬,鼓点震天。
谢衡之与众人打过招呼,便掀起衣摆,在主坐入席。
与前几日接见的番族并无区别,无非是提各种要求,讨价还价,接着各退一步,达成某些协议,最后交换信物。
谢衡之端着酒杯,正琢磨着对方提的条件,那番族首领忽然道:“今日来初来贵地,心中欢喜,我想要与我的婢女们为大家跳一只舞。”
说罢,她走到中间,轻轻抖开衣袖,将厚重袍子脱下,里面是一件坠满金线和玉石的舞衣,露出她白皙丰腴的腰腹和圆润的肩头。
那舞衣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随着她的动作,波光粼粼地闪着光。身后的婢女们也都纷纷褪下外袍,跳入首领身后。
鼓点响起来。
余运使带头起哄:“好!”
谢衡之本来在打瞌睡的,被鼓声惊醒,心中正不悦,发现那女首领的目光正对着他。为表礼貌,他也只好同余运使一样,做出一副欣赏赞叹的神情,鼓起掌来。
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在场不少驻地官员有番族混血,听见这熟悉的音乐,也走出来加入其中。
刘雪淮本就是爱热闹的人,也拉着余运使上前。
余运使早就跃跃欲试了,不过他还是推辞了一下:“你们年轻人玩就好,哎呀,还有谢大人……”
刘雪淮一双铁爪似的手提着他便出了席:“他最没意思了,于大人,我们才是同道中人。”
一曲终了,女首领带头致谢,她心里已经有了几个心仪的人选。
“我们番族虽然一直居住在山寨中,却一直仰慕汉人,”女首领笑着举起酒盏,意有所指:“此番交好,是我族缘分。”
刘雪淮冲谢衡之眨眨眼,接着,便见女首领添酒之后,又来冲汉人官员们敬酒。
她第一个走到谢衡之面前:“招讨使大人,我代表我族人,感谢您援助的牛羊和金叶子。”
谢衡之谦虚地向余运使举杯:“这也得多谢于大人。”
女首领嫣然一笑,凑到谢衡之耳边道:“大人,我只想谢您……”
谢衡之又不是不知男女之情的毛头小子,再迟钝也明白女首领的意思了。不过他向来是不怕打口水官司的,拒绝的话更是张嘴就来。
但很可惜,尚未来得及发挥,女首领贴近了,身上浓烈的香味,忽然钻进他鼻腔。
他还没来得及用袖子掩,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两人都是一愣,女首领刚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谢衡之用袖子掩着脸,又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
这下他自己都有点窘迫,但这喷嚏好像停不下来,足足打了十几个。
眼看女首领捧着酒杯,步子不自觉越退越远,直到和他拉开一段拒绝。余运使冲刘雪淮一抬下巴,捏胡须感慨:“真是高啊!”
隔壁的客栈里,霍娇正坐在窗边算账,隔壁歌舞升平,依旧热闹非凡,她却希望早些结束,好放谢衡之回去睡个好觉。
“隔壁有消息,”流玉见霍娇房门半开着,便进去散播谣言:“你们听不听?”
平安正在整理行囊,他们打算在这里住一阵子:“什么呀?”
流玉道:“我们同来的那个镖师,往后厨送珍禽和腊肉么,听说今晚有个番族女首领,要来选男人,你猜她选中谁了。”
平安道:“谁呀?”
霍娇也放下笔看着她。
“就是咱们早些时候看到的,那个冷清清的招讨使谢大人呗。”流玉眉飞色舞。
第34章 晚宴 她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