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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王路大半截肠子被树枝硬生生捅了出来,但每走一步,他的伤口便跟随着他的步调在迅速愈合,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是被祂挑选的男人,祂赋予了王路新生。
没得到眷属的司机还在死气沉沉的躺在地上。
王路没走几步,肚子开始疯狂叫嚣着饥饿,所以他俯下身来,就像一个野生动物一样,一点点用锋利牙齿将司机身上的血肉撕扯吃掉。
等到吃完后,他发现自己的皮在一点点松弛下来,身高,体重……统统朝一个不为人知的方向发展,王路意外发现自己好像获得了男人的记忆。
随着记忆涌入的越来越多,他好像不太能分得清自己到底是谁了,但心里有一个念头却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我要回去,回去见自己儿子最后一面。
凭借着夺来的记忆,他顺利找到了男人的住处,他本来是打算见完儿子后就出去的,但奈何实在没抵御住食物的诱惑,他真正的儿子便成了他的嘴下亡魂。
他本来是打算也一并将疯女人给除掉的,但因为两套身为女人家人的记忆作祟,他没下手,将女人留了下来。
如果女人是个定时炸弹的话,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将其除掉,但好在她在当场见识到自己生啃自己儿子身体的情景后,当场吓破了胆。
后面再醒来后,她便变得疯疯癫癫起来,出于对于生前的亲情渴望的那些因素在作祟,王路并不着急下手。
他自信的将她当做上天的馈赠,女人的存在与关心虽然并没有多少,但确实让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爱的存在。
再说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区也很微妙,有一个能干扰记忆的污染物在里面坐镇,但好在王路等级也不低,他们说好了互不干涉,相安无事。
或许也正因为王路的存在,那个污染物没怎么敢对他圈养起来的,称呼为母亲的女人动手。
这也许就是为何女人不管是两种人格的哪一种,都没有成为人机般的存在。
但王路并不执着于此,或许是属于污染物之间的惺惺相惜在作祟,他在某次外出觅食,吃掉一个老太太的狗后,突然就感受到了附近的同类气息。
作为同为祂一手创造出来的产物,他自打被污染起,内心就不由自主贯彻了王的念头。
当然,不仅仅是在和白身上,在跟着和白身边的顾昭身上,他感受到了更为可怕的气息,那是来自于更高等级的污染物的审视与压迫。
但王路舔着嘴角,期待的看着和白他们,他总觉得作为高级污染物,还有下一代王的候选者,他们的滋味吃着一定要比他之前的任何食物都要美味。
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毫不吝啬的品尝一番。
有句话证明说来着,机会也是创造出来的。
但在他打量着和白的同时,和白跟顾昭也在暗地里用余光打量审视着他,礼尚往来。
和白需要用余光去看,顾昭看的方式就颇为大胆了。
他在用潜藏在皮肤底下的眼睛去看。
眼珠子在脖颈处冒了个头,瞳孔滴溜溜的转着,相当灵活。
要不是眼珠子藏的地位刁钻,还是隔着布料看的,但凡冒出半个头来,估计在他面前叫嚣的,还有在他们身后躲藏的,当场就能给顾昭表演一个原地石化升天了。
可能是意识到情况不妙,王路匆匆撤离了现场。
现在就只剩下和白跟顾昭和花臂跟他的一帮小弟对峙着。
花臂见和白他们并没有让开的意思,也不留情面道:“你们可想好了,要数真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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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你们身后这个小子我和不会心慈手软,连带你们一起揍。”
和白:“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们说要护着他了?你亲自给他下的定义吗?”
顾昭主动侧身道:“帮人倒是没什么难度,但要看人值不值得我们出手了,不帮人渣哈。”
他说着,将身后受伤,滋哇乱叫的男生往身前一推:“这是哥应该做的,不用谢。”
花臂:“……”
谁要谢你了?凑不要脸。
但顾昭却在他们没开口回答的这几秒里,全当他们承认了,自己哄自己很有一套。
最后受伤男生是被他们拖进小巷子里暴打的一顿,顾昭站在原地为他们鼓掌,以资鼓励。
花臂都快被顾昭这一系列的操作给整不会了:“哥,这是在为我们送别吗?”
“算也不算,还有一部分为某人送行的旋律夹杂在里面。”
花臂将男生拖进最里面后,用原先折磨王路的手段在男生身上重新实施了一遍。
拳打脚踢,脱裤子羞辱,言语辱骂……男生这时才发现自己将王路推向被霸凌的行为是多么的可耻。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最后的最后,在小区里缓缓走出来一个挺拔的身影来。
花臂正打得开心呢,结果还没尽兴就被小弟的提醒报告给破坏了。
他根本不屑于回头,漫不经心道:“看见就看见了呗,你也说了只有一个人,他能是我们的对手不成?”
但小弟却随着脚步的靠近,声音愈发抖动起来,差点就要腿软跪下来,给花臂大哥磕一个了。
“但……大哥,那走过来的小子跟失踪人口王路长得一幕一样啊?”
另一个小弟接着道:“我看他状态不太对劲,就走过来的几步活像被丧尸附身似的,大哥……你知道在王路消失的这么多天里,大家是怎么猜测他的吗?”
他咽下口水道:“我们都猜测觉得他死翘翘了,根据当时的惨烈程度推断,虽然并没见到受害者的相应骸骨,但这并不能排除他不会被野生动物吃掉的结果,再说王路受伤跌落下去的悬崖底部,那一片丛林里有老鼻子多野兽了,被吃是迟早的事。”
“反正我并不认为在如此险境中,王路还能完整的走出来。”
仿佛是印证他的话般,王路在他们几米外突然停着不动了,他脖颈咔哒咔哒好几声,整个头颅从脖颈上一垂,竟是软塌塌的垂了下来。
连接着头颅跟脖颈的位置之间好像只有一层皮连着,看着就像随时都能掉下来似的。
第85章 第 85 章 反抗不过是徒劳……
“鬼……鬼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如同一把尖锐的冰锥,瞬间刺破了胡同里死寂的空气。
原本呆若木鸡的众人,像是被施了某种解封咒, 猛地回过神来,脸上的惊恐如同被放大镜聚焦, 被无限放大。
“鬼……不,是王路, 王路复仇来了!”
一个小弟双腿抖如筛糠, 每迈出一步, 都像踩在棉花上般绵软无力, 整个人跌跌撞撞。
他目光呆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嘴里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好似被恶鬼死死缠住,无法挣脱。
尽管膝盖一次次重重地磕在粗糙的地面上, 蹭得青一块紫一块,甚至有鲜血渗了出来,他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那模样, 就像背后有个穷追不舍的索命厉鬼,随时会将他拖入无尽的黑暗。
没错, 确实有鬼。
花臂男生像一颗出膛的子弹, 在众人中一马当先。
他肩上披着的校服, 因他拼了命地狂奔,被无情地甩落在地。但此刻,逃命的欲望早已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他连头都没回一下, 脚下的步伐愈发急促,仿佛多停留一秒,就会被冲出胡同外的王路当场处决了似的。
几分钟前,他们还信誓旦旦,胸脯拍得震天响,声称要找到王路,好好报答他的恩情。
然而,当王路真正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所以的话在刹那间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仅仅只是瞬,便将那些承诺撕得粉碎。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所有人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坚定不移的念头——保命要紧。
王路低垂着头,头颅摇摇欲坠,那双泛着幽光的眼睛,如同两团鬼火,静静地注视着众人如同惊弓之鸟般四处逃窜。
他没有丝毫追赶的意图,又或者说,他并没有相关打算,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径直锁定在墙角那个遍体鳞伤的男生身上。
这个男生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汩汩地往外冒,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正是生前背叛了王路的男生,现在这样一幅惨状也算是罪有应得。
等花臂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尽头,王路缓缓伸出双手,那双手如同干枯的树枝,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他将垂落下来,高度几近贴近胸膛的头颅稳稳地抱起来,重新安回脖颈。
紧接着,断裂的骨骼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如同破旧的齿轮艰难地转动,竟重新连接、拼凑在一起。
此刻的他,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非人的气息,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诡异和恐怖,说是怪物,一点都不为过。
墙角的男生拖着伤腿,双手在地面上艰难地挪动,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和碎石。当他的后背紧紧贴住冰冷的墙壁,意识到再也无路可退时,真切地感受到肾上腺素在体内疯狂飙升,心脏仿佛要冲破胸膛。
“我错了……求你,别杀我……”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被污染的王路,怎会轻易放过这个背叛他的人。
虽说王路并非饥肠辘辘的状态,但如若努力一把,将这个背叛者吞入腹中,也并非难事。
王路猛地扑向男生,双手瞬间化作利爪,毫不留情地将男生撕扯开来,一块一块地送进嘴里。
鲜血如同喷泉般飞溅而出,王路贪婪地吞咽着,连一滴都不放过。
胡同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嘎嘣嘎嘣”,节奏诡异,就像在吃着薯片,让人头皮发麻。
花臂刚跑出胡同,还没来得及享受光明带来的安全感,就一头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我草你……”话到嘴边,当他看清眼前人的瞬间,脸上的愤怒瞬间转化为谄媚的笑容,硬生生挤出一句:“哥。”
顾昭身形高大,比花臂高出整整一个头来,气场强大得让人窒息,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得花臂几乎喘不过气来。
花臂心里盘算着,想趁顾昭不注意,找个缝隙溜走。
可和白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堵得严严实实,让他进退两难。
和白看到花臂等人落荒而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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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模样,心中大致有了猜测。但为了确认,还是开口问道:“胡同里怎么了?”
花臂的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目光慌乱地扫视四周,试图寻找哪怕一丝逃跑的机会。
然而,顾昭跟和白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似的,彻底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在绝望的笼罩下,花臂只能硬着头皮老实交代,他带着哭腔说道:“有鬼……真的,太邪门了!”
为了让和白与顾昭真切感受到胡同里的恐怖,花臂手舞足蹈,整个人像发了疯似的比划着:“是王路!绝对是他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了!你们根本想象不到,他有多恐怖……脑袋就那么硬生生地从脖子上掉了下来,一点给人做个心理准备的余地都没有。”
说到这儿,花臂浑身打了个哆嗦,脑海中浮现出了相应画面,他根本不敢细想,眼神中满是挥之不去的恐惧。
可惜,花臂肚子里本就没多少墨水,面对如此惊悚的场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华丽的辞藻来形容。
那些恐怖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不断盘旋,可他只能通过夸张的肢体动作,勉强传达出内心的惊恐。
花臂心想,这么可怕的场景,和白与顾昭听后,怎么也得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吧。
然而,和白的反应却大大出乎花臂的意料。
和白不但没有露出丝毫惧色,反而毫不犹豫地朝着胡同深处走去。
路过花臂身边时,和白还调侃道:“有空多读读书,翻翻成语词典,你这表达能力,实在是有待提高。”
花臂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只能愣在原地,目送和白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此刻,胡同深处的王路正津津有味地啃食着最后一块大腿肉。
这肉带着一股酸涩的味道,毕竟这人是被活活吓死的。但对于已然沦为污染物的王路来说,这种酸涩味就像上等的调味剂,让他吃得愈发起劲。
凭借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感官,王路不用回头,就能清晰地捕捉到和白与顾昭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可在王路眼中,这两人不过是两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他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继续自顾自地享受着“美食”。
王路在心里盘算着,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对付这两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就在和白与顾昭出现在他面前的瞬间,顾昭猛地发动了攻击。
只见一条条粗壮的触手,从顾昭的脊柱中如闪电般伸出,像一条条灵活的蟒蛇,瞬间将王路紧紧捆绑起来。
王路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拼命挣扎,身体疯狂地扭曲着,试图挣脱束缚。
与此同时,和白在一旁默契地配合,手中的符咒如漫天雪花般飘向王路,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将王路笼罩,进一步限制了他的行动。
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王路的反抗显得愈发无力。
仅仅几个回合,王路就被彻底制服,重重地被摁趴在地上。扬起的尘土在他周围弥漫,让原本就阴森恐怖的场景,更添了几分压抑。
王路大口喘着粗气,感受着身上传来的剧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严重低估了和白与顾昭的实力。
面对眼前的困境,王路知道,再反抗也是徒劳。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他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选择屈服。
和白缓缓走到王路身边,蹲下身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王路的双眼,声音低沉而威严:“来聊聊怎么样?”
不怎么样。
王路冷哼一声,别过脸去,眼中满是不甘:“就算告诉你们,你们也逃不出这厄运……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是的,开始,没有人会不渴望成为领导污染物的领袖,哪怕他被打趴下了,还有更多渴望追逐权力的污染物会前赴后继的扑来。
和白皱了皱眉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别耍花样,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实交代。”
至于到底要交代什么,和白跟污染物之间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他们这群污染物背后的真实目的。
有顾昭死前的记忆为依托,和白总觉得祂在做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祂试图在创造能领导污染物的主人,新神,而每个污染物之间,除了背叛过祂的顾昭外,其他的污染物间大概率是互通信息的。
王路沉默了片刻,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就在这时,胡同里突然刮起一阵阴森的风,吹得地上的尘土漫天飞舞。周围的温度骤降,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弥漫开来,让人作呕。
那是从垃圾桶那里刮过来的,气味着实有点感人。
和白跟顾昭不由自主的捏紧了鼻梁,试图阻止气味的进一步入侵。
但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王路冲着和白他们露出一个极其古怪的笑脸来,将身体化为一滩黑水,逐渐融入进了黑暗之中。
顾昭有心打算拦截一下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和白相处久了的缘故,他居然破天荒的养出了洁癖来。
和白亦是因为洁癖缘故没直接出手。
但他们敢断定王路一定会回来的,在他回到家没发现自己的母亲后。
第86章 第 86 章 我们都是祂手中的小白鼠……
形势所迫, 和白跟顾昭早早在房间里准备了“诱饵”,只等王路自投罗网了
昨天的交手,再加上王路对于自己“母亲”的不离不弃, 这让和白确信王路绝不可能丢下他的“母亲”不管不顾,哪怕这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一定会来的。”他喃喃自语道。
这不仅仅是因为王路吞噬了其亲人的记忆, 那些记忆如同诅咒般在他灵魂深处作祟,更因为王路生前对亲情有着极度的渴望。
不然, 他又怎么会将这个女人留到现在, 一直维持着这场诡异的“家庭闹剧”呢?
回到小区相应楼层后, 和白与顾昭迅速进入状态, 两人分工明确。
和白负责敲门,而顾昭则躲在门后,藏在猫眼的视野盲区之中。随着和白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屋内传来女人烦躁的回应。
“要死啊?大白天的敲什么敲?是你家门吗就敲?”
每一声敲门,都像是在挑战女人的耐心。
终于, 女人被敲门声激得烦不胜烦,愤怒地打开房门。
就在这一瞬间,顾昭如猎豹般窜了出来,凭借敏捷的身手, 迅速完全限制住女人的行动。
他将女人搬进她家房屋后,和白配合着他的行动, 不慌不忙地搬来一把板凳, 又找出一大截麻绳递给顾昭, 示意他将女人捆绑在椅子上。
剩下的时间里,顾昭留在客厅,时刻警惕着女人,防止她逃跑。
而和白则在屋内仔细翻找相关线索,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从书架到衣柜,从抽屉到床底,然而,屋内的摆设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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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中央,摆放着一组浅米色的布艺沙发,柔软蓬松,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惬意与慵懒。
沙发前的胡桃木茶几,纹理清晰自然,桌面上一方素雅的蓝色印花桌布,为空间增添了几分清新的格调。一束雏菊插在透明玻璃花瓶中,静静绽放,散发着淡雅的芬芳,给整个客厅注入了生机与活力。
卧室的布置同样温馨而舒适。
一张宽敞的床铺位于房间中央,柔软的床垫上,铺着一套浅粉色的纯棉床品,被子蓬松,枕头饱满。床头两侧各摆放着一个小巧的床头柜,上面一盏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
这里的一切无一不是在向和白证明,在这里生活的人尤其热爱生活,哪怕她被后面的一系列变故折磨的面目全非。
或许是感应到了四周的安全,客厅里,被五花大绑的女人突然发生了变化。
她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疯狂辱骂和白他们,以此撒气。
相反,她的态度变得温和起来,举手投足间,竟像一个真正的翩翩君子。但她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杀了他,你们应该见到他了,他不是我的儿子,不是!”
女人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我受够了他每天幻化成我丈夫和儿子的模样,跟我玩过家家。甚至为了讨得另一个喜爱狗的人格欢心,他还幻化成狗……我真的受够了!求求你们,救救我……”
在与王路相处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女人无数次想为死去的丈夫和儿子报仇。
作为一个母亲,她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可惜,她没有相应的能力,无法杀掉王路。
或许是在这场残酷的精神折磨中,她分裂出了保护人格。这个人格不断给那个她洗脑,告诉她,你就是王路的亲生母亲,你生前痛失了他,现在你要保护好他,不要让任何别有用心之人靠近他。
通过这一场交流,和白他们对女人的处境有了基本了解。
和白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送到女人手中,问道:“你能控制两个人格之间的转化吗?”
“能。”女人回答得很干脆,“我很清楚,另一个人格分裂出来,就是为了保护我自己。”
和白点了点头,叮嘱道:“他应该会在半夜出现,等他来解救你的时候,你将这东西贴他身上就行。”
虽然这个办法听起来不太靠谱,但女人暂时也找不到别的解救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现在,他们就像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静静地潜伏着,不知道这次的“鱼”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然而,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王路的交友范围和他的警惕性。
凌晨一点,整个小区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和白与顾昭轮流站岗,眼睛死死地盯着四周。
终于,他们等到了王路。
王路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前来,而是单枪匹马顺着窗户偷偷溜了进来。
经过昨天的一战,他学乖了,并在潜伏进来之前特意留了个心眼,生怕和白他们潜伏在暗处,等着他自投罗网。
他趴在外面的墙壁上,观察了好一会儿,确保屋里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探进去。
借助夜视能力,王路看清了客厅中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女人。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将女人身上的绳子解开。
女人始终低垂着头,在察觉到身上的绳子松开,并确认面前人是王路后,她才将一直背在身后,并松开束缚的手,猛地伸到面前,找准时机,迅速将符纸贴到了王路身上。
符纸在贴到王路身上的一瞬间,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瞬间变成了绳索,将王路捆绑得严严实实。
女人见状,从喉咙里慢慢吐出一口恶气,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恨似乎也随着这口气消散了一些。
她比了个手势,示意躲在暗处的和白他们可以出来了。
和白和顾昭谨慎地排查了一圈,确认没有同伙躲在暗处后,和白懒得再跟王路废话。
他双手快速结印,符落阵起,一股强大而又神秘的力量瞬间将王路笼罩其中。
王路在绳索的束缚下拼命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
随着光芒一闪,王路被直接送到了地府,这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终于落下帷幕。
在此之前,顾昭看着被捆绑的王路,有意提醒和白:“亲爱的,不打算继续盘问了吗?”
和白摇头道:“没必要。”
“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应该会将我们脱离祂掌控的信息传送到其他污染物那里,这样哪怕他失败了,其他污染物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皱着眉头,继续道:“我并不认为我不过参加个综艺就能次次遇到污染物。如果前面几次有超自然事物处理所的任务悬赏也就罢了,但这次却什么也没有。”
“我手气一向挺臭的,但这样次次都能中奖遇见污染物,这运气就跟中彩票似的。我怀疑祂躲在后面暗箱操作。”
和白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沉重,眼神暗沉。
“我感觉自己跟祂养的小白鼠没什么差别,不,我想,应该是我们。”
和白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人的心脏上。
随着最后一丝危险气息消散,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女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恢复如常,双腿一软,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劫后余生的强烈冲击,让她浑身颤抖不已,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在她满是疲惫与惊恐的脸上肆意流淌。
“他不在了,他终于不在了……”
女人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是啊,那个如同噩梦般笼罩着她生活的人,终于消失了,她再也不用在恐惧与绝望中,度过那些暗无天日、噩梦般的日子。
“离开这里吧。”
和白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寂静,沉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趁现在。”
和白一边说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虽然目前还无法百分之百确定,但凭借丰富的经验,他清楚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区,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从踏入这里开始,一股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始终萦绕在周围,让他莫名不安。
此刻,他的左眼皮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一下接着一下,如同命运敲响的警钟,预示着更大的危机或许即将来临。
若是在刚认识和白他们时,听到这样的提议,女人或许还会犹豫迟疑。
但在亲眼目睹和白他们展现出的超常本领,将她从生死边缘拉回后,她对两人充满了信任。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女人迅速回到房间,将生活必需品一一收拾妥当。
夜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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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层厚重的幕布,掩护着她的行动。
和白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嘴唇微微动了动,“你……”
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长期独来独往的生活,让和白不擅长表达内心的情感,再加上他那克制不住的毒舌习惯,此刻面对女人,他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安慰话语来。
最后,还是顾昭打破了这份略显尴尬的沉默。
“你打算出去之后怎么办呢?”
女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驱散了残留的阴霾。
“仇也报了,我现在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女人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恩人放心,我还没有什么活不下去的念头。如果我丈夫跟儿子还在世上,他们一定不希望看到我自暴自弃,我要带着他们的那份期望,好好活下去。”
看着女人的笑容,和白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女人家中的陈设。
简单的家具摆放得井井有条,窗台上几盆绿植生机盎然,墙壁上挂着温馨的家庭合影。
就像她的家一样,女人的内心平和恬静,即便经历了重重磨难,依然对生活抱有炽热的热爱与美好的希望,这份坚韧让和白内心深处泛起一丝敬意。
但危难往往隐藏在平静后,和白晚上睡觉刚翻个身,手掌触及处还留有温热,正是顾昭睡之前躺下的地方。
但现在那里空荡荡的,同时屋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和白本来睡眠就浅,下意识叫了顾昭的名字。
在没有立刻得到某人的回应后,和白终于嗅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他刚坐起身将床头的台灯打开,就见听见动静提拉着拖鞋走过来的顾昭带着一种极其清澈的眼神问道:“门打不开,它为什么会打不开呢?”
不是伪人胜似伪人。
和白想说,你问我?不是你怕白天摄像师跟导演他们突然进来锁的门吗?
就连钥匙也是你亲自放的。
但很快和白就反应了过来。
顾昭这个反应……怎么说呢,跟这栋楼里住着的其他人机住户的情况太像了。
第87章 第 87 章 好好演
在这仿若被浓稠墨汁浸染的黑暗房间里, 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一切都笼罩其中。
唯一的光源,是那盏放置在床头柜上的台灯, 它在幽深夜色中散发着微弱的光,像是黑暗大海里一座随时可能熄灭的孤灯, 光晕昏黄而黯淡,勉强勾勒出房间内模糊的轮廓。
顾昭静静地伫立在门前, 他垂下来的一截手腕上, 红绳在这昏黄灯光的照射下愈发鲜艳, 那颜色浓烈得仿佛刚刚涂抹上的鲜血一般, 在黑暗中诡异地焕发出妖艳的红色,犹如一条灵动的赤蛇,在他苍白的肌肤上蜿蜒缠绕,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无比夺目。
此刻的顾昭,眼神空洞得如同深邃的枯井, 没有一丝波澜,不负以往的半分神采。
不管是他开口说话时那有气无力的语调,还是肢体动作中透露出的迟缓与麻木,都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死感来, 仿佛他已经不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而是一具被抽离了灵魂的躯壳。
“你知道怎么开门吗?”
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 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带着几分迷茫与无助。
他站在门前, 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紧地盯着门上的把手,仿佛那是一个蕴含着无尽奥秘的神秘物件。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抬起,在空中虚虚地抓了几下, 又缓缓地落在门把手上,用力地转动着,可门却纹丝不动。
“怎么会开不开呢?”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困惑,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那门把手在他手中被反复扭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和白则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双腿交叠,静静地看着顾昭的一举一动。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意味,有好奇,有疑惑,更多的是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静。
床头柜上的台灯洒下的微光,在他脸上勾勒出明暗交错的线条,使得他的表情看起来愈发捉摸不定。
他伸出手,将床头柜上面摆放着的茶杯拿在手中,放在嘴边浅浅抿上了一口。
水还是温热的,在睡觉前,这还是一杯滚汤冒烟的热水,升腾的热气仿佛还在眼前缭绕。
然而,距离顾昭意识遭受同化,再到和白醒来,也不过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和白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在试探。
“名字?”
顾昭听到这个问题,动作猛地一滞,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和白。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好像这是一个难以解答的世界性难题似的。
“我有名字的,我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的目光游移不定,在房间里四处搜寻着,仿佛那些熟悉的家具、墙壁上的装饰能够给他一些提示,帮他找回那已经模糊的记忆。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不断地重复着“我叫什么名字”,声音里的焦急与不安愈发明显。
和白看着顾昭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将茶杯轻轻地放回床头柜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他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顾昭走去,每一步都迈得很轻,仿佛生怕惊扰到这个已经陷入混乱的灵魂。
“别着急,慢慢想。”他轻声说道,试图安抚顾昭的情绪,一字一句,声音极具魅惑,仿佛蛊惑人心的妖精。
顾昭却像是没有听到和白的话一样,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
“我叫……”
顾昭站在原地,脑袋微微低垂,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不紧不慢地思索着,每一秒的停顿都像是在从脑海深处艰难地挖掘着什么。
突然,他像是被一道灵光击中,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种似是解脱又有些怪异的神情,说道:“我叫雀德,很高兴认识你。”
虽然脑内记忆带给他的答案是这个,但顾昭的潜意识有一种声音告诉他,这个名字属实有点骂人的意味。
这一点让他不由得陷入深深的矛盾中。
这“雀德”二字一出口,和白差点没能绷住。
他下意识地上下打量着顾昭,心里暗自想着,这名字听起来怎么就透着一股“缺德”的味道呢?
若不是和白之前仔细观察过,确定顾昭此刻还处于梦游般的奇异境况,他都要忍不住怀疑顾昭是不是故意装成这样来拿他寻开心的。
但也不太像,像顾昭这种一天恨不得夸自己八百遍的自恋人士,怎么也说不出贬低自己的话来。
可顾昭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和白内心的波澜,跟这个名字古怪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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