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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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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要紧……吧?

“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和里肯多就行。”诺德从推车底下拿出一盒兰草茶酥。

突然的起身让他大脑穿来一阵晕眩,耳廓响起嗡鸣,眼前骤然一片空白。

“啊!”

人群传来一阵尖叫,有一只纯种人类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诺德哥!”

里肯多前一秒还在向客人推销饼干,一转身,就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

黑豹兽人单手撑着推车跃下台阶,速度快如闪电,黑色T恤被汗水浸湿,勾勒出绷紧的背肌线条,稳稳地接住了雄虫。

“你没事吧?”赫托问。

半晌,那种刺耳的嗡鸣才褪去,诺德扶着兽人的肩膀站定,摇摇头,推开他的怀抱,“没事。”

里肯多匆匆跑下来。

“你脸色不好。”黑豹兽人微微弯下身,一缕黑色的碎发落在眉眼,眉心蹙起,阳光下,眼底闪过一丝真切的关忧,“要休息。”

诺德看着那凑近的脸,一时间竟有些恍惚,思绪仿佛飘到了远方。

“今天是不是太累了,小诺哥?”里肯多也匆忙赶了下来,脸上满是挂念,两只手拉着诺德的胳膊,“什么时候赚钱都不迟,要是太累就别撑着,回去好好休息才是。”

“可能昨天睡得太晚了。”诺德对着两只关心他的兽人勉强撑起一个笑,“采兰节要准备的花环有点多,一大早又起来烤饼干…没事,等剩下的卖完了我就回去。”说着,他抬脚重新走回台阶。

赫托攥着他的手腕,态度强硬:“回去休息。”

诺德象征性地拽了拽,却发现根本挣不脱。

里肯多一反往常地和赫托统一战线:“是啊小诺哥,万一生病了上了身体落下病根就不好啦。”

“可是你不是说等卖完了想去舞池那边跳舞吗?”诺德试图说服他们,“还有篝火晚会,你不是一直很期待?”

“我不去了,”里肯多摇头,“一点儿也不想去了。”

诺德哥身体不舒服,他还有哪门子心思去跳舞?

“我不要,”诺德很坚持,“要回去你们自己回吧,我要把东西卖完。”

赫托和里肯多停止明争暗怼,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目光里看到了的忧虑。

里肯多咬咬牙,还想争辩什么,就见赫托已经穿越人群远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带回来两瓶水和一只温度计。

“喝水。”黑豹递给诺德一瓶温水,又递来一根水银温度计,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测测温度。”

“啊,谢谢。”诺德坐在摊位的小椅子上,接过水,将那根冰凉的温度计夹在腋窝下。

看着那张和兰斯诺特三分相似的脸,他的大脑怔然了两秒。

递水的动作和过往某个瞬间重合。

兰斯诺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军部失败了,已经早就确认了,不是吗?

起初,看到那条报道兰斯诺特死亡的新闻,诺德的第一反应是:假的吧。

那可是兰斯诺特,那个步步为营、心机深重的兰斯诺特啊。

军部这种欲盖弥彰、声东击西的戏码一年总要上演无数次,一切服务于战况,真真假假,无从考究。

俗话说祸害遗千年,那种烂虫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反叛军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军部的、议会的、第一医院的,那些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虫一个个显现,兰斯诺特不可能不提前防备,何况他还有加西亚议员长做后盾。

可军部的报道里,那具躺着的、用白布盖住脸、被敌军的激光炮击落的身体,确实属于兰斯诺特无疑。

纤白的之间攥紧了矿泉水的塑料瓶,指尖泛起一阵白。

明明是恨兰斯诺特的,应该放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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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敲锣打鼓的庆祝,为什么心脏还是这么难受?

自从离开切尔诺星后,他近乎处于失联的状态,麻痹自己不去关注切尔诺的消息,同时删除了几乎所有虫的联系方式,包括亚盖,也包括谢尔顿·加西亚。

身为联邦议会最年轻的议长,同时又是潜伏在权力漩涡最深处的双面间谍,谢尔顿·加西亚行事极为谨慎。

局势错综复杂,一个小动作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稍有差池,便会暴露行踪,给彼此招来杀身之祸。

正因如此,他与诺德心照不宣,果断切断了联系。他们的最后一次交流,定格在分别那天,谢尔顿只发来了一句简单的 “保重,阁下”。

至于何时重逢于江湖,或许要等到胜利的果实被摘下,一切尘埃落定之时。

可是他们失败了。

诺德也同样没有和亚盖有过多联系,但每隔一段时间,他会网购食物,给亚盖寄去各地特产报平安,有时是能保存一阵子的甜点,有时是来自不同星球的特色物品、明信片以及小礼物,而收件地址则来自五湖四海。

诺德没有告知亚盖自己身处哪个星球,毕竟小雄虫嘴不严实,要是不小心说漏嘴,让他的雌君知晓,再经利伯莱传到兰斯诺特耳中,诺德恐怕就不得安宁了。

——不过,或许这一切不过是诺德的自作多情。

他费尽心思断绝了兰斯诺特找到自己的所有可能,可对方或许从未在意过他的生死。兰斯诺特,那个冷酷无情的雌虫,或许早就巴不得他离开。

毕竟,对兰斯诺特而言,失去一只S级雄虫又算得了什么?他完全可以轻易找到替代品——无论是高等级的雄虫信息素安抚剂,还是那些被圈养在庄园里的雄宠,都能满足他的需求。更何况,劳埃德那里还保存着不同阶段的雄虫精子,兰斯诺特随时可以挑选最优质的基因,孕育出高等级的虫崽。

没有婚姻的束缚,没有责任的牵绊,兰斯诺特依旧可以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甚至比从前更加肆无忌惮。他可以用那些高等虫崽装点自己的门面,用权力和地位巩固自己的帝国,而诺德的存在,不过是过眼云烟,早已被他抛诸脑后。

没有谁能一刀两断走出一段失败的感情,将难受和痛苦,像关掉电饭煲那样干脆利落地关在里面。

诺德反复告诉自己只是时间问题,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是没等诺德调理好,兰斯诺特竟然就这么死了。

是该恨的,但是这种结局,却称不上快意恩仇,只有一种难受到极致的唏嘘。

军部的报道具有延时性,诺德看着眼前这只和兰斯诺特三分相似的兽人,他们甚至连身高体重都差不多。

为什么赫托出现的时间和兰斯诺特被反叛军击灭的时间重合,是他过分多疑了吗,还是……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崩裂的声音,天崩地裂,河水荡起一阵波涛,山崖裂谷般被劈断,天色突然一片灰暗。

“不好,是地震!”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瞬间,人群瞬间陷入混乱,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兽人们四处奔逃,有的被推倒在地,有的被挤在人群中无法动弹。河岸边的河水翻腾起巨浪,原本热闹的游泳比赛瞬间变成了逃命的战场。

刹那间,大地开始剧烈颤抖,仿佛一只巨兽在地下翻腾。广场上的石板路裂开一道道狰狞的缝隙,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恐慌的气息。远处的建筑物摇摇欲坠,玻璃窗在震动中碎裂,碎片如雨点般洒落。

“快跑!往高处跑!”赫托一把抓住诺德的手腕,另一只手拽住里肯多,迅速朝广场外的高地奔去。

诺德只觉得脚下的地面在不断晃动,耳边充斥着各种嘈杂的声音。

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脑海中一片空白。赫托的手掌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小心!”里肯多突然大喊一声,一块巨大的石板从旁边的建筑物上脱落,直直朝他们砸来。

赫托眼疾手快,猛地将诺德和里肯多推开,自己则迅速侧身躲避。石板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快走!”赫托的声音低沉而急促,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诺德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勉强站稳后,回头看了一眼赫托,他所在的地方被劈成两半。

雄虫没有翅膀,手臂死死抱着墙壁,他的尾勾从裤口破开,定住不断塌陷的山崖,一边往下掉,尾勾一边往上定住,可是定住的速度却远远赶不上崩陷的速度。

厄尔尼斯已有500年没有地震,传闻只要有地震就是神明的震怒。

恍然之间,诺德看着赫托和里肯多就要往下跑去救他。

可他体力耗尽,指尖从墙壁滑落,双眼一闭,朝着深不见底的山崖直直坠去!!

第44章 恢复记忆进行时(一)

窗外天色逐渐暗淡, 黑暗宛如一块巨大的帷幕,缓缓地覆盖了整个世界。

诺德在濒临昏迷之时,只依稀记得自己在地震中坠落山崖, 紧接着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拥抱,对方抱着他穿越疯狂掉落山崖的石头, 从崩塌的悬崖谷飞身而出。

此刻的他,全身燥热难忍, 四肢无力,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离。

在这模糊不清的状态中,他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无数画面, 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涌回心头。

诺德经历了一个漫长而深邃的梦境。

虫历3256年11月12日。

在即将踏上前往格蕾星的征程前,诺德毫无征兆地迎来了二次分化, 信息素铺天盖地,雄虫难受成一团, 身体滚烫如铁。

星舰上的司机虫勉强撑着最后的意识,拨通了雄保会的电话。

引导他度过二次分化的虫当然是兰斯诺特。

不过那时的他因为二次分化烧坏了脑子,睁开眼时,自然不认识那个坐在病床旁、蓝色短发的英俊男子是谁。

“你醒了?”男人倏地站起, 椅子哗啦出巨大的响声。

英俊的脸却带着宿夜的疲惫, 眼下浮现出浓重的黑眼圈。

但在看到雄虫醒来后,布满血丝的灰暗眼睛蓦地亮了起来。

那是长久痛苦之后的释然, 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又似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瞥见了生命的希望。

这是一种失而复得、歇斯底里而又拼命压抑的喜悦。

“你是谁?”诺德问。

话音刚落,男子停顿了一下,原本融化的冰川瞬间又凝固成冰。

“劳埃德,诺德为什么都不记得了?”男人着询问旁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理论上讲, 雄虫经过二次分化的巨大等级跨越,确实会忘掉一部分记忆。”医生解释道,同时将全息投影中的脑神经图谱放大,“当S级雄虫移植匹配度高达99.8%的雌虫晶腺时,受体神经系统会误判这是自体器官,导致雌虫信息素反向侵蚀记忆皮层,造成晶腺神经突触逆向剥离症,加重失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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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雄主的身体有什么影响?”他一身军装笔挺地站在那里,肩章上的金色枝叶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声音难掩急切。

“目前未发现异常,”医生表示,“但这种情况特殊,需要定期检查,不排除阁下某天受到刺激情况下,突然恢复记忆的可能性。”

诺德一脸懵地看着他们。

这是哪里?他失忆了?他不应该在办公室加班吗?怎么来到了这个世界?这里的人为什么都长得那么高?听他们自称虫,那是一个什么称呼?是这里的“人”吗?

这是哪国的军人?诺德看着男子,他跟自己又是什么关系?

“您二次分化导致失去了部分记忆。”没等他反应过来,蓝发军官的膝盖已稳稳地落在地面。

他跪姿端正笔挺,低垂着头,几缕略显凌乱地垂落在额前,为他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憔悴。

男人拉过诺德的手,臣服、专注地将他的手贴于自己的脸庞,说话时带着点隐忍的哽咽,“我是您的雌君。”

“雌君…是什么?”诺德真的傻掉,仓促地收回手,“二次分化又是什么?”

还有,两个大男人这种姿势是不是太暧昧了?

翡绿的眼眸一瞬间闪过极其复杂的感情,有担忧、有困惑,也有一闪而过的欣喜。

“您是联邦珍贵的雄虫S级阁下,而我是你的……合法伴侣,兰斯诺特。”.

虫历3256年11月24日。

出院后,兰斯诺特带着诺德参观他们的家。

他说,过去一年诺德住在这座庄园里,只是他们还没来得深入了解彼此,但是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他们有的是时间。

“这,这,这也是我的衣服吗?”诺德看着衣柜里一件薄如蝉翼、半露不透的衣服,还有一件极短的、甚至包不住臀部的皮革短裙,脸色羞红成了苹果。

兰斯诺特的脸色微微一滞,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

那时,诺德有意与他亲近,曾穿着这身衣服侧倚在他办公的书房门口。

那薄如蝉翼的白色蕾丝,宛如轻烟般缠绕在雄虫修长的身躯上,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肢和挺直的脊背。

上衣领口呈深 V 形,微微敞开,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笔直的长腿从短裙下伸展而出,肌肤胜雪。明明是勾勒原始欲望的打扮,却偏偏搭配上他那一双曜黑且单纯无辜的眼睛,简直将 “纯欲” 二字诠释到了极致。

而那时的他做了什么?

只是冷漠地斜睨了一眼,随后便若无其事地将视线移回军部文件上。

诺德在等待片刻却未得到回应后,带着羞愤与挫败,近乎逃窜地离开了。

直到雄虫离去,他紧绷的身体才如释重负般卸下所有力道,瘫靠在椅背上。

其实,兰斯诺特并非毫无反应,平静的外表下,身体内正酝酿着惊涛骇浪。

紧绷的肌肉和血脉偾张的生理反应,都在昭示着他内心深处那从未有过的兴奋,以至于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雄虫对雌虫的强大吸引力,却对那种感觉深恶痛绝。

这是一只作风放浪的雄虫。

他妄下结论。

雄主也再没穿过那种衣服。

“是的,雄主。”兰斯诺特说,走到衣架后,从背后抱住了雄虫,呼吸扫过雄虫泛红的耳尖,“雄主穿这件衣服去书房那次…我弄坏了浴室三个花洒。”

这的确是事实,当时他内心的波澜,远超诺德的想象。

诺德的脸更红了。

他们……玩这么大胆吗?

不过既然他和兰斯诺特是合法伴侣,这些应该都是夫妻间正常情趣吧。

雄虫在怔愣之间,被他的雌君抱上了床。

“等等,没关窗……”.

兰斯诺特只能靠谎言和掩藏已久的感情拖拽住这段本该失去的感情,用谎言和甜言蜜语,带着侥幸的心里试图逃避那一年自己的无能失败。

一些真真实实发生过的,属于这三年的记忆片段串联成一条线。

诺德和兰斯诺特去了许多地方。

虫历3257年1月19日。

他们去攀登了卡里拉沙漠,徒步行走在怪兽嶙峋的沙滩,欣赏东边升起的朝阳——虽然诺德最后脱水,兰斯诺特把他背回去的。

虫历3257年4月6日。

他们去海滩约会,兰斯诺特教他冲浪,走在沙滩上时,那只雌虫突然蹲下,为诺德轻轻拂去脚上的沙粒,然后起身,温柔地将他拥入怀中,在他额头印下轻轻一吻

这三年,一切进行得是那么顺通无阻,那段差点流失的感情恢复得如此容易。

至于那失败的一年,就像被划掉答案的错题、一道失败的料理,只要扔掉,不去想,不去看,就没有人在意,永远深埋于时光的隧道里,永远不会被发现。

诺德忘记了一切,他对那个冷漠无情的兰斯诺特一见钟情,对这个温柔包容的兰斯诺特更是没有丝毫抵抗力,雌虫说什么他都信。

就连每次向他的“雌君”问起过去一年发生过什么,兰斯诺特一笔带过时都没有多问。

诺德心想,就算他们那一年在磨合、过得并不愉快,他都不会怪雌虫。

因为这三年的雌虫对他很好,好到了近乎无微不至,甚至有些过度看管。

“兰斯,我们什么时候要一个虫崽……”失去记忆的第三年,诺德曾穿着那个一开始根本不敢想象的超短裙,坐在雌虫身上。

兰斯诺特则坐在椅子上,雄虫的尾勾时不时划过雌虫的脖颈、腹肌。

雌虫看似是一个主动的姿势,可是他的身体无一不暴露着仰人鼻息的紧张,微微颤抖,像被扼住咽喉的困兽。

诺德趴在兰斯诺特胸前,他总觉得他的那个部位越长越大,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抱着雌虫精瘦的腰肢,看着雌虫被撩动得面红耳赤。

兰斯诺特从不会发出虫族性教育片里那种婉转缠绵的声响。

他的喘息低沉粗重,似被狂风裹挟的粗粝砂石,带着不加掩饰的急切,野兽一样榨取雄虫的身体,贪婪地欣赏雄虫沉沦于爱河的模样,似是要将以前未尽兴的全部补偿回来。

所以诺德更不理解为什么兰斯诺特一直不要虫崽了。

可是雌虫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有些蟑螂潜入军部内部,等这段时间忙完……”

“什么时候忙完啊,”诺德叹了口气,“军部的事一件接一件的,永远都忙不完吧。”

兰斯诺特轻轻地拍着雄虫的背,斟酌措辞:“雄主,你不喜欢和我过二虫世界吗?”

“喜欢呀,”诺德没料到他会出这招,虽然犹疑但也没说什么,把耳朵贴在雌虫胸口听他的心跳,“那好吧,等你没那么忙了再说。”

3257年10月17日,联邦最高规格的射击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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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德经常去军部看望他的雌君,正如兰斯诺特每天都要亲自送他上班一样。

他看到兰斯诺特戴着黑色护腕,军装笔挺如永不弯折的标枪,帅气站定,手腕反转、校准准星,子弹穿透不知第多少个十个靶心。

诺德在台下看着,心想,妈呀真帅啊,他很难不心动啊。

也是在那天,兰斯诺特荣升上将。

雌虫跪在军部中心,将勋章献给诺德:“我的荣耀永远属于您。”

军部上将亲自下场发糖,和他的雄主一点也不低调,也不藏着,全网嗑CP嗑得死去活来,甚至军部原来厌雄的军雌也纷纷心动,一反往常地发出和雄虫阁下的约会申请。

这又为兰斯诺特奠定了一个家庭幸福美满的根基,帮他后期铲除过分激进的原曙光军将领,荣登元帅之位.

虫历3258年9月6日,是一个雨夜。

诺德在检察院加班到凌晨,推开门看见兰斯诺特站在雨幕里,脚下积水却洇开瑰丽的血色。

原来他刚结束清剿任务,连弹片都没取出就赶来接人。

他明明是等人的那个,却一脸愧疚,好像在透着现在的诺德看以前某段过往。

“雄主,如果你一觉醒来,发现以前的我很是只很坏的混蛋虫怎么办?”诺德跑到兰斯诺特伞下,雌虫揽着他的肩,轻轻开口,两只虫走在检察院外面一条街的路灯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那你现在还很混蛋吗?”诺德仰着头看他,问。

雌虫苦笑一声:“我已经改了。”

他骨子里或许还是那个心狠手辣、毫无同理心嗜血的军雌,但至少对着诺德,他能全然地收起本性。

他的改变,只对诺德一人。

以前雄虫跟他说,很喜欢他,他并不能理解那种感情,他告诉自己,那些弱小、表里不一、惺惺作态的生物不值得动用理智外的任何感情,最多只有利用的价值。

他曾亲眼注视自己的雌父被雄父虐玩得奄奄一息,然后曾经骄傲的少将,在生命最后关头被一群渣滓雄虫轮流玩弄,最后死在凄惨的血泊里。

他的雌虫兄长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帮着雄父助纣为虐,搜罗像他雌父那样可怜的平民高等军官,然后被虐玩致死。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雄虫、憎恶雄虫,这种偏激却全部加在了那个被他选中的平民雄虫身上。

很多虫都想从他这里换东西,有的是权,有的是钱。

而诺德,却想用最廉价的“喜欢”从他这里换东西。

他不知道的是,雄虫的“喜欢”,却成了现在的兰斯诺特最为珍视的东西,也是多年后的他可望不可即、痛苦追求却无从觅得的东西。

第45章 新身体

“没想到事情进展得比预想中进行得更顺利。”

塔森星地下城, 反叛军总部。

穿过一条两侧拴着各类雌虫与雄虫的昏暗走廊,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血腥的混合气息。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开启, 露出内部巨大的暗厅。

“劳埃德医生,您的贡献令虫印象深刻, ”卢申摇晃着红酒杯,苍白的面容在暗红色液体映衬下显得格外诡谲, “兰斯诺特到死都不会想到,他最信任的朋友会亲手交出切尔诺星的军事防线图。”

长桌那头,雌虫扶了扶无框眼镜, 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

有还不知情的议员愣了一下:这不是兰斯诺特御用医生、日常跟第一医院反着干的劳埃德吗?

“也多亏你在那家伙的吃食里下药,看来他对你确实信任有加,全然不知你这些年背着他搞那些见不得光的研究。”卢申的脚步在空旷的房间回响, “你也是狠心,这么多年的交情说背叛就背叛。”

“只是举手之劳, ”劳埃德的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讨论天气,“兰斯诺特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我只是加速了进程……只是,还望长官日后在药的盈利方面, 能给我让出些空间。”

“当然。”卢申说, “我向来不会亏待盟友。”

那个议员冷哼一声,暗讽这个曾与第一医院针锋相对的军医, 如今却成了反叛军的座上宾的医生虫。

装的清正廉洁,原来也是垃圾一个。

“说起来,那家伙死得真够窝囊,”霍金斯眯眼摇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上次还在拍卖会上跟老子讨价还价,转眼就被激光炮轰成了渣。”

“这算便宜他的了,等我们掌控了军部,我再把他的尸体挖出来,五马分尸才解气。”卢申冷笑一声,“不过,既然军部那些蠢家伙不肯投降,我们就大发慈悲,让他们跟兰斯诺特一起下葬好了。”

盖斯文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四年前,他不肯归顺于兰斯诺特提出的新政权,被迫在星际流浪,还组建了一支属于自己的星盗团。

这些年他一心想要报仇,杀掉兰斯诺特,却因势单力薄难以成事。此时,卢申找上了他,承诺借给他兵力,还宣称能解决他精神海暴乱的问题。

卢申身为反叛军领袖,还是个同性恋,自然走的不是什么正路,盖斯文除了当他手中的利刃,同时也沦为他的床伴。

盖斯文四处抓捕被卢申盯上的雄虫,先是提炼他们的血液制成血蔷薇,待这些雄虫失去利用价值后,便卖给贵族雌虫。

他本身为军雌,怀揣着保家卫国的理想,却因兰斯诺特政策激进选择不与之同流合污。

可他万万没想到,如今自己竟先将屠刀对准了雄虫,靠着血蔷薇续命,成了一个麻木不仁的刽子手。

一切的一切,终止于他把炮火对准兰斯诺特那张令人憎恶的脸。

终于,大仇得报。

可是却全然没有想象中的快意,那家伙是一只和他旗鼓相当的军雌,他原以为会有一场更加激烈的战争,而不是这样……

全息投影在暗厅中央展开,切尔诺星的立体地图缓缓旋转。

作为总参谋长的金发军雌在主位坐定,他手指划过光幕,在军部总部的位置画了个红圈,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

“三万特种兵已埋伏于第三区,空军设备已就位,只要拿下这里,整个切尔诺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军部现在没了兰斯诺特,不过是将朽之木。”霍金斯冷哼一声,“至于这么大阵仗?”

谢尔顿没理他,直直地看着卢申,将眼神里的势利贪婪演绎得淋漓尽致:“介时,希望您遵守当初的承诺。”

卢申淡淡地掀起眼皮,他的目光如毒蛇般游移,“当然,前提是您…值得信任。”

谢尔顿微微一笑,戴着白色制式手套的手指轻轻交叠,“我的忠诚,从未改变。”

盖斯文他握紧了腰间的粒子枪,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太清楚这位反叛军领袖的作风——谢尔顿·加西亚太过危险,必须除掉。

他能力出众、机关算尽,能轻易地背叛军部,就能轻易地背叛他们。何况这只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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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行事诡异,连提供的血蔷薇都不屑一顾,根本没有把柄。

盖斯文眯着眼看军雌离开的背影。

不能留。

手枪即将出刃,却被卢申按了回去。

“慌什么,他撑不了多久了,”卢申拍了拍盖斯文的背,安慰地在他坚毅的脸庞落下一吻,语气极尽嘲讽,“一个精神海乱成那样的老家伙,撑这么久算他命大,甚至都不用我们亲自动手就死了。”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盖斯文蹙眉,道。

凭他对兰斯诺特和谢尔顿的了解,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的雌虫。

“你呀,就是太多心。”卢申跌坐在高大军雌的怀抱里,在他胸前画着圈,语气暧昧又撩拨,“不是所有雌虫都像你这样的,军部还缺少败絮其里的垃圾吗?”.

“加西亚议长。”谢尔顿走在前,听见有人叫他,转过身,只见劳埃德递给他一个试剂瓶:“你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这是我从诊所带来的安抚剂。”

谢尔顿低头觑了眼试剂。这让他想到雄虫抽取自己血液时的针管。

雄虫的血液被他保存得很好,却没有使用过。他内心无比清楚,但凡稍微沾染了雄虫血液的腥甜,思念就会像决堤的潮水,再也无法抑制。

“谢谢。”谢尔顿将试剂管放回口袋,淡淡道。

谢尔顿抬起头,猩红的瞳孔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平静开口,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气,“他现在在哪里?”

劳埃德顿时怔住了,嘴角艰难扯动:“您…说什么?”

“我说,他现在用他的新身体,在哪里逍遥?”谢尔顿勾唇反问。

把一大堆烂摊子留给他,自己跑去找雄虫复合吗?.

切尔诺70%已被反叛军攻占,但这并不代表民心归顺于反叛军。

谢尔顿刚下星舰,一颗臭鸡蛋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地砸在他的肩头。

年轻的军雌一身军装,双目通红,声音嘶哑:

“叛徒!”

“谢尔顿,你这个垃圾败类!还有脸出现在联邦!联邦的蛀虫,就该下地狱!”

谢尔顿认识他,是他以前麾下的一只士兵。

又一个坏掉的鸡蛋,直直地朝他脸上砸过去。

另一只雌虫尽全力拉住伙伴,但同样声嘶力竭:“加西亚议长!您说一切为了联邦而战!为什么背叛我们!”

他们听着谢尔顿平定叛乱、剿杀敌人的故事长大,后来步入他的麾下。没有任何一只军雌不曾幻想,做一只和加西亚一样的英雄。

他们起初,并不相信谢尔顿会做出背叛联邦的事。

但事实就是发生了,谢尔顿甚至将枪炮对准了现任联邦元帅,和那些绑架虫类、残虐无度的反叛军搅混在一起。

星网同样舆论喧嚣:

【我真没想到,联邦就这么完了!】

【能不完吗?医院、军部和议会,到处都是叛徒!】

【这些贵族雌虫为了利益,什么都能抛弃。以前元帅在位时,完善平民雌虫的晋升通道,还发展商业,让我们低等雌虫能去其他星系打工挣钱,现在全都要被那些家伙们霸占了!】

【元帅太可怜了,那个该死的加西亚,简直是墙头草两边倒!】

【当初他轻易背叛其他贵族,讨好兰斯诺特时,我就看出他不是好东西!这虫完全狼心狗肺,元帅尸骨未寒,他就忙着给旧贵族舔鞋底!】

【谢尔顿简直是军雌中的败类,居然还有虫把他当信仰,他就应该被扔进星豸的排泄池!】

【我还听说诺德阁下被他隔了腺体卖给了卢申……】

【你说什么?我可怜的诺德阁下!果然,那些高等军雌没一个可信的,前一阵子还追求诺德阁下,转身就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伤害阁下!】

谢尔顿顶着一身秽物,神色冷漠,转身离去,将谩骂和咆哮一并留至身后.

“雄主,如果你恢复记忆,发现我做的事让你无法原谅怎么办?”路灯下,雌虫翡绿的瞳孔静静地注视着诺德,似乎翻涌着难以言表的情绪,却又好像只是诺德的错觉。

这是诺德失去记忆后,兰斯诺特第一次主动开口提起那一年。

“你出轨了?”诺德思考片刻,试探性问道,觉得只有这个原因他才无法原谅兰斯诺特。

作为一名受过正常教育的蓝星人,诺德不能接受感情中的背叛,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的出轨,诺德都没法接受,哪怕只是一丁点细微的迹象!

“绝对没有!!”兰斯诺特否认得异常之快,“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的身心只属于你一只虫!”

眼看着他真急了,又要下跪自证一套丝滑连招,诺德忙转移话题:“所以到底怎么了,你偷偷把我的肾拿去卖了吗?”

“……”

“完全没法原谅?”诺德摸索着下巴,疑惑问道,“真有那么严重?”

军雌神情紧绷,干涩地吐出一个字:“是”

是无数小事的叠加,失望的积累,逐渐形成一条难以填补的沟壑。

诺德心想又不是出轨又不是卖肾的,原身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总不可能是兰斯诺特端了他老家吧。

诺德不假思索,随口应道:“那简单,大不了和你离婚呗。”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完全没当回事。现在的他过得确实很幸福,诺德不是什么喜欢奢侈的人,有一份引以为傲的工作,吃穿不愁就已经非常知足了。

何况兰斯诺特对他很好,可以说是捧在掌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完全想象不出他到底做过什么混帐事。

可那一瞬间,诺德却敏锐地察觉到雌虫真切的恐慌。平静的外表下,肌肉一阵细微翻涌的、紧张的战栗。

“逗你的,不离!”诺德见状,心一软,转头咬住他脆弱的喉结,温热的呼吸扫在军雌的脖颈,“要是我真生气……就罚你一辈子给我做饭,一辈子哄着我,我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听见没?”

兰斯诺特抱住了雄虫,翡绿的兽瞳闪过一丝莞尔。

他的雄主啊,怎么会这么傻,这么天真,把奖励当作惩罚?

诺德不知道,在这之后,新的婚姻法在议会加速推进。

婚姻法第二十三条条款清楚记录着的,满是兰斯诺特偏执和疯狂:除非死亡,否则雌君与雄虫,永不能分离。

这般安排,只为哪怕诺德哪天忆起往昔,也绝不可能轻易离开他。

若真到了那一步,兰斯诺特宁愿死在诺德手中.

三年间,遗失的记忆一点点拼凑出本来的面目。

原来,兰斯诺特说的都是真的。

这三年,他们从最初相处时的小心翼翼,到后来如胶似漆、肆无忌惮地黏在一起,那份甜蜜炽热绝非伪装。

诺德甚至觉得,这三年是他两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每个人对爱的定义不尽相同,或许不能以地球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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