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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花脑子还乱着,听见在说自己,下意识地要上前行礼,“老夫人,我没事儿,不疼。”
“说的什么胡话!”
梁母斥了她一声,又打量着林知瑶,“你可有伤着碰着?”
林知瑶摇了摇头,“儿媳没有,他们一个两个全护着我,怎么会伤着。”
梁母见她脸色也不太好,又想起刚刚梁颂年的模样,心里有个大概预想,也不再多问。
“走吧,先回去。”
三人回院的时候,梁颂年已经去掉了上衣,不知道从哪要来的酒,正咬牙冲着伤口的污秽。
林知瑶见了刚要上前说些什么,梁母在一旁道,“别担心,他上过战场,知道怎么处理伤口,一会儿大夫来了给他上药也方便。”
林知瑶听言没再说什么。
梁母转去拉银花,“丫头,跟我回屋把衣服卸一下。”
“不敢劳烦老夫人,我自己……”
银花话没说完,梁母已经皱起了眉,“你这孩子,自己看得到肩头么?难不成要把连着皮肉扯下来?”
正在银花说不出话的时候,金花已经带着大夫回来了她边引大夫进屋,边去拉银花道:“小的带她清理,老夫人还是在这看着些吧。”
银花如释重负的溜了,金花在屋里又说了几句,随后出来寻她。
“先回屋换下衣服,用清水干净,我拿了药给你涂上。”
“不碍事不碍事。”
银花笑嘻嘻道:“金花姐姐真是我的救星,方才我真怕老夫人带我走,要是问爷和夫人怎么了,我可不知道该怎么答。”
“就不怕我问?”
金花瞧着披风上一滩血水,不敢轻易触碰,只轻轻扶着对方的胳膊,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银花紧跟着脚步,回道:“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金花淡淡道:“觉得我不会追问你么?还是觉得我比老夫人好蒙骗?”
银花听言一怔,“姐姐,你……”
金花继续拉着她走,“早知道了。”
银花神色淡漠了下来,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金花却不甚在意,催促道:“才几步路叫你走这么久,一会儿血要流干了。”
屋内,梁颂年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梁母命庆晨领着大夫再去瞧瞧银花。
安静下来,梁颂年便道:“我有些累,想睡一会儿,你们随意吧。”
他说罢便闭上了眼睛,一副完全不打算再有任何交流的模样。
林知瑶也是身心俱疲,只与梁母道:“母亲,今儿个让您担心了,一会儿药煎好了我盯着他喝,天儿晚了,您先休息去吧。”
梁母虽看得出来他们有心事,却也明白是自己解决不得的,遂不再多言。
金花那边帮银花涂好了药,又叫大夫检查过,放下心来,回到了主屋。
林知瑶见了人,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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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样?”
金花道:“大夫说没爷的伤口深,也不是要害,汤药都给她免了。”
林知瑶点点头,“那就好。”
金花看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梁颂年,询问道:“大夫给开八珍汤,爷还喝吗?
林知瑶道:“熬都熬了,端来吧。”
金花应了声出去。
林知瑶在原地呆坐了许久,等金花去而复返将汤药放好,她才堪堪起身。
梁颂年是肋下被刀割了口子,现下涂了药,腰间缠了几层纱布,虽平躺不动,仍渗出一片血印。
林知瑶站在床边,就这么盯着他,从新伤看到旧疤,后怕的想着这个人要是死在了战场,她该怎么办。
泪眼模糊,她不想再因假如怎样而矫情,便仰头平复了情绪片刻,轻手轻脚地越过梁颂年,去了床的内侧。
林知瑶不知道他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的,试探着去触碰梁颂年的手指,见对方没什么反应,索性十指相扣。
“睡了吗?”
“没有。”
梁颂年秒回,林知瑶是有些意外的,但转念一想,他好像再生气,也没真的就不理她了。
“在装睡么?”
“没有,想睡。”
“睡不着?”
“嗯。”
梁颂年虽然句句都应,但出了嘴皮动,什么反应也没有,没有表情,也没有其他语气,叫人完全分辨不出情绪。
林知瑶牵着他的手,身子挪了挪,贴的他更近,然后将下巴搭在了他肩头。
“我有我的难处。”
“嗯。”
“这么生气吗?”
“没有。”
“骗人,之前都要谈话,谈话,还是谈话的,不说清楚可不会放过我。”
林知瑶这话说完,久久没有听到下文,就在她以为梁颂年不会回的时候,对方却开口了。
“我真没生气,睡吧。”
林知瑶不解,“为什么?”
沉默间,金花曾经说的话,飘进了梁颂年的耳边,他似叹气般缓缓道:“我离京这些年,你过得不容易,我知你瞒我是有难处,如此,便气不起来了。”
林知瑶心口紧了紧,连名带姓的唤他,“梁颂年。”
梁颂年终于睁开眼,忍不住侧目去看她,“怎么了?”
林知瑶低下头,不与他对视,也不说话。
梁颂年将头转了回去,盯着床顶若有所思好半响,才径自开口道:“起初是有气的,我想着你我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没有什么是要互相欺瞒着的,可……”
他说到这顿了顿,话锋便转道:“刚刚安静躺了许久,也想明白了许多,试着理解你的难处,想象你的处境,就再也气不起来了。”
林知瑶听着这些话,心中波动万分,叹息道:“你就是关心则乱,若早用心分析,便早识破我了。”
梁颂年也不否认,轻轻嗯了声。
林知瑶自顾自道:“当初明远候已是一品军侯,荣耀至极。可京都政坛水太深了,他终究是武夫之能,想要站稳朝堂,结党谋权,必要与文学大家交好,而当时既有地位又有威望的文臣高门……”
“只有林氏。”
林知瑶思及伤心,梁颂年便接下了她的话,继续道:“明远候军权在手,陛下登基未稳,林氏根本没有退路。”
“不是的,”林知瑶道:“父亲从未逼我,哪怕林氏会遭殃祸,他们也没想过嫁我过去。”
梁颂年微微皱眉。
林知瑶道:“明远候怕我父亲是权宜之计,并不会真的结好,要我嫁给裴少煊才肯放心,我父兄不肯,始终未松口,裴少煊便找到了我,他……”
梁颂年彻底想明白了,“他告诉你我的哥的死是他们裴氏的手笔,还告诉你我父亲被革职、我被科举除名,全是他们做的,你若不嫁,下一个死的就是我,还说林家的下场只会更惨。”
林知瑶听着他一句一句,仿佛回到了当年那般无奈情景,悲恸到不能言语,只点头回应。
梁颂年伸手揽她入怀,继续说着:“你嫁了进去,发现裴氏野心不止如此。又顾忌裴氏对你说的威胁,从此与裴少煊做面上夫妻。实则掌其动态,向外传递消息,慢慢布局。后来裴氏果然反了,林氏却没按照计划配合,直到事败,明远候父子才反应过来中计了。”
林知瑶沙哑开口,“我父兄如你一般,他们信我,哪怕我没拿出什么实证,只凭一片之词,他们便敢冒着谋反连坐的罪名来做局。”
梁颂年一言不发,抱着林知瑶的手又紧了紧。
“银花是陛下的人。”
林知瑶平淡道:“裴林两家结亲,陛下自然忌惮,在我出府前就派来了银花,我知此去风险难料,便留下了金花,也算是给自己留些回家的希望。”
梁颂年道:“所以裴氏获罪,不只是因为案发时林氏没有参与配合,还有你早就直达天听,向陛下投诚了。”
林知瑶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林氏齐心做局,自裴氏伏诛后,陛下越发忌惮我父亲,亲近和信任不再,反而是不断的碰撞摩擦。”
梁颂年琢磨了片刻,问道:“你到现在才与我坦白,是不是陛下曾授意你封口?”
“裴逆涉及太多,若当时要一网打尽,恐怕朝堂上下无清水者,陛下需要时间,在这之前我绝不能透露……”
林知瑶说着忽然反应了过来,“当初给你传军械消息的人是陛下?”
如此,两人便彻底通了。
梁颂年道:“陛下并不是放过了林氏,而是以此开了盘新棋。”
65、线索
◎“为什么不找专业的杀手?到底在怕什么?”◎
半响缄言,周遭只剩清浅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林知瑶才喃喃自语道:“原来我早成了陛下的一枚棋子,他不让我提及裴逆事,是因为猜到了我会引导你自己去查,借此肃清与裴氏结党的余孽,接着再剑指林氏,杀鸡儆猴,便彻底坐稳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不要说了。”
梁颂年捂住她的嘴,“这种话以后烂在肚子里。”
林知瑶拉下他的手,绝望道:“我林家还有活路吗?”
梁颂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在先前与江淮景的交谈中,他还觉得尚有生机。
可今夜他们夫妻两个抛开去谈,此间隐情诸多,布局之深,连他都是陛下手中的棋子,又怎么敢承诺林知瑶什么。
“没有退路,便继续往前走。”
梁颂年缓缓道:“无论生死,我与你,梁家与林家,始终是一处的。”
那夜他们没再交谈,不知谁先睡去的,也不知什么时候睡去的,次日却起的一个比一个早。
梁颂年直接去了刑部,昨日的抓的人越快审,变动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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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瑶则一封邀书,请苏云薇来相府,对方听信儿即来,进屋便直奔主题。
“昨日银花出手了?”
林知瑶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不愧是暗卫,消息当真灵通。”
苏云薇当即一惊,左右看了看屋内无人,才小声斥道:“虽在你府上,说话也要注意些,更别这般阴阳怪气,我没有派探子盯你,只是听了昨日事,去刑部看了眼,认出那手法是银花所为罢了。”
林知瑶并不理会她,仍道:“暗卫遍布宫城内外、百官之家,掌握京都政坛所有风吹草动,不知对陛下之心,可有见解?”
苏云薇见她如此反常,略微一想,心中便有了数。
林知瑶见她沉默,冷哼一声,“云薇妹妹是副办,不明圣心也能理解,我横竖去不了别处,便只能和你发发牢骚了。”
“林姐姐……”苏云薇欲言又止。
林知瑶又道:“若是妹妹近日得空去在宫里见了陛下和主办大人,记得帮我问问,我这颗弃子是不是无用了,封口的承诺是不是不必守了。”
苏云薇皱眉怒道:“你今日找我来,就是为了听你这些阴阳怪气的疯话吗?”
林知瑶反问:“若你我交换,如今是你苏家被鸟尽弓藏,你还会是这般大义凛然的模样吗?
苏云薇沉声道:“乾坤未定,你便将人都判了罪,会不会太早了?”
“是么?”林知瑶淡漠道:“听苏副办这话,我林氏还有转机?”
苏云薇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林知瑶付之一哂,“想不出话搪塞我就算了。”
苏云薇盯了她一会儿,道:“你今日叫我来,不会幼稚到说这些话而已,你想干什么?”
林知瑶被猜中心思,也不再藏着,“帮我进宫面圣。”
苏云薇不明所以,“你进宫不是很容易吗?为什么要我帮你?”
林知瑶道:“首先,不知开朝复印后林家会面临什么,其次,我入后宫,就算碰到了陛下,也难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苏云薇面露难色,“你想这两天见?怎么可……”
她话到一半,撞上林知瑶的决绝眼神儿,叹了口气道:“我尽力试试吧。”
刑部大牢,犯人被铁链绑在木架上。
梁颂年正坐前方,手里拿着写有此人相关信息的案纸,仔细翻看。
那犯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喊道:“有什么招数尽管来,一条烂命老子没打算要了。”
梁颂年跟没听见似的,手上继续翻弄着,时不时还倒茶饮茶。
待他将全部看完了,才堪堪起身,走到了那名犯人面前,没来由地问道:“为什么不找专业的杀手?到底在怕什么?”
梁颂年知道这些人嘴严,并不指望对方能回答,而是自问自答道:“找杀手必会留下痕迹,不如自己人上,一条绳上的蚂蚱,死也不会翻了绳子,对吧?”
梁颂年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继续道:“身份能甩干净的人太少,年前几次刺杀和年后这几次,你们折进去不少人了,再有人冒出来,恐怕就要牵一发而动全身了吧?”
那犯人不愿再听,冷笑道:“主审大人这么有想法,为何不立即去抓人,在这儿跟我这个将死的哑巴浪费什么时间?”
梁颂年微笑道:“现在不抓,自然是要开朝的时候搞出点大动静。”
那犯人仍旧不屑,“希望主审大人这次真的有东西,而不是虚张声势。”
梁颂年站定在犯人面前,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睛直直的盯着对方。
“康王爷走之前和我说那批劣质军械还有的查,我便去了工部几趟,你猜怎么着?”
那犯人不言,脸色自从听到军械字眼时就冷了下来。
梁颂年眯起眼睛,“所有接触过那批军械的人,我都暗查了个遍,你猜又怎么着?”
那犯人仍一言不发。
梁颂年笑道:“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竟有诸多条线索出来,待开朝时我同时翻出来,你说动静够不够大?哪条线索跟你们有关呢?”
那犯人听得入神,虽不言语,却有汗珠自额头落下。
梁颂年还在云淡风轻的说着,“工部、军器监、武备院、供应司、梁家军逃兵、前去支援的武骑军旧部……”
他注意到犯人表情下意识地变动,忽然停下,嘴角一勾道:“梁家军逃兵。”
那犯人听他又重复一遍,控制不住激动道:“梁家军全军覆没了,不可能有逃兵!”
犯人脱口而出,便立刻意识到什么,瞬间瞪大了双眼,愕然道:“你,你你是诈我的?”
梁颂年微笑道:“每个落到我手里的人都诈过了,偏就你蠢。”
那犯人不愿相信,嘴里嘟嘟囔囔,“不可能,怎么可能……”
梁颂年往后退开了些距离,索然无味地看着眼前的犯人。
“你们嘴太严了,哪怕从工部翻了些实证都面不改色,我就想着到底什么才能让你们乱了阵脚,横竖想不明白,索性将接触过军械的所有人都念叨念叨……”
他说到这儿,眼神变得冰冷而深沉,语气也带了些杀意。
“竟想不到你们最怕的是我梁家军,原来一直以来都不是我的执念,当年的真相就是被你们瞒了下来,对吧?武骑军旧部。”
“闭嘴!”
犯人听到最后简直头疼欲裂,用后脑勺砰砰撞击木架,直到磕出鲜血,仍不肯停下来,嘴上一直喊着:“别再说了!闭嘴!闭嘴闭嘴!”
门外狱卒闻声赶来,见梁颂年正冷眼旁观,又立刻停了下来,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那犯人快要将自己撞死,梁颂年才招手让狱卒们上前阻拦,然后径自红着眼眶离去。
午后乍暖,街面上人流渐起。
梁颂年策马扬鞭,绕过闹市小巷,抵达相府门后将马丢给小厮,唤来庆晨吩咐了几句,他才往内院走去。
林知瑶没什么胃口,自苏云薇走后,她一直在屋内练字静心,听见下人来传梁颂年回来了,方吩咐人去备午膳来。
许是昨日两人相聊太多,又许是各有所思,这一顿饭吃的分外安静。
林知瑶先回过神儿来,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刚想张口问问他是不是审问不顺利,又觉得这话问的没意思,便收了声。
梁颂年不知她这边儿的心思,只见都落了筷,于是起身伸手道:“跟我来。”
林知瑶没有迟疑,直接将手搭了上去。
路上她瞧着梁颂年一直心不在焉,想着说些什么,便道:“夫君昨日甩脸色,今日又早早出门,怎么不问问后果?”
梁颂年后知后觉,愧色道:“母亲可有问什么?”
林知瑶无意逗他,如实道:“上午我去找过母亲,解释说本是你设局捉人,因为我误入险些坏了大事,所以有气,也说了今儿急着出去是因为案子。”
梁颂年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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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疑,“母亲信了?”
林知瑶笑笑,“她起初不信你会因事而迁怒我,我便恍然大悟的模样,装作明白过来你是气我不顾自身安危,然后她就不再问了。”
梁颂年沉默不语。
林知瑶又道:“母亲知道咱们不想说,只是有些担忧,她见我这般胡扯,也算是能放下些心来。”
梁颂年应了一声,停下脚步,“到了。”
林知愣了愣,“来后院做什么?”
正说着,庆晨匆匆跑上前,递上弓和箭篓。
林知瑶顺着梁颂年转头去看,后院竟多了三个远近不一的草编箭靶子。
“这是要干什么?”
梁颂年从背后环绕住林知瑶,将弓和箭分在两手,再握住她的手来调整姿势,操控瞄准。
咻的一声,射箭离弦。
林知瑶从未学过这些,紧绷之下,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便脱靶了。
她脑子还懵着,就听梁颂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再来。”
“等等!”
林知瑶见梁颂年握着她的手,又是取箭拉弦,慌道:“我没学过,我不行!”
梁颂年将她桎梏在怀中,挣扎不得,似是下定了决心,“从今日起,你每天最少练习一个时辰射箭,我会定时检查。”
林知瑶不解,“为什……”
话没说完,箭已离弦,这次正中靶心。
梁颂年松开林知瑶,不知从哪掏出来几支底部带弯钩的利刃。
只见他将这物件勾在手指,边示范给林知瑶看,边解释道:“这是蝴蝶镖,攻击时并不是直接扔出去,而是两支镖尾部弯钩相连,用手指使其旋转飞出,速度之快,杀人于无形。”
林知瑶意识到什么,皱眉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梁颂年也不知怎么说,想了想只道:“我和银花都不能时时刻刻在你左右,你学学这些总没坏处。”
林知瑶追问:“还有呢?”
梁颂年指间发力一甩,蝴蝶镖脱手而出,旋转之快,瞬间便削断了刚刚那支插在靶心的箭。
与此同时,他道:“案子有了关键进展,我打算走一步险招。”
66、羁押
◎“不是杀鸡儆猴,陛下是真的动了杀心。”◎
次日,皇宫御书房。
奉元帝正提笔批阅,忽然停下来,笑着问身侧随侍的曹征。
“这一个两个全要来进宫见朕,怎么,连这两日都等不及了?”
曹征顿了顿,回道:“想来他们所急之事,到了开朝复印时便晚了。”
奉元帝眉峰一挑,“那依你看,朕见是不见?”
曹征道:“有用之人,可见。”
奉元帝视线转回案上奏本,静静看了一会儿后,方道:“宣梁主审来御书房吧。”
曹征刚应了声,又听闻奉元帝道:“对了,听说老师身体养的大好,顺便请进宫来陪朕下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梁颂年就到了,就好像随时待命一般。
“梁主审折子上说要放了武毅侯,既不问罪,当由你这个主审去各司走流程,怎得要非要让朕来定夺?”
梁颂年道:“只因事实恰恰相反,放人是为了给其定罪。”
奉元帝哼笑道:“梁主审这话,倒给朕听糊涂了。”
是时,派去请林仲检的使者,已经在相府喝了一肚子茶水。
主院堂屋房门大敞,寒风直入肺腑,热茶早已温凉下来,他反而冒了汗珠。
当下人再次要填茶水的时候,使者终于装起胆子问道:“林相准备的怎么样了?”
不等下人开口,李德平正进门来,听到了便客气道:“老爷说了,陛下有人在见,召他下棋是闲事,不急。”
“可……”
李德平笑笑道:“若使者等不及了,先回去复命就是,我们家老爷最近养病歇了阵儿,不至于连路都不认得。”
那使者听言,面色如土,又不敢真的独自回宫去,只得继续坐等。
待林仲检堪堪到了宫门口的时候,梁颂年这边也说的差不多了。
奉元帝确没想到他此番进宫,竟有如此打算,怔愣之际,便听梁颂年行大礼在地,重重磕了一头。
“此番臣愿以身入局,用命搏之。”
奉元帝缓缓将思绪集中在眼前,盯了伏在地上的人片刻,问道:“只为了查你兄长死因,便要做到这个地步?”
“不止于此。”
梁颂年道:“臣还是那句话,裴逆案牵涉过深,不置死地而后生,恐重蹈覆辙。”
奉元帝眯起眼睛,问道:“到现在,梁卿仍觉得裴逆案是当下朝堂第一要事?”
梁颂年似乎早就备好了答案,没有任何迟疑道:“臣知朝政之忧,当从大处落墨,可陛下今日听了裴案进展,还觉得此事无关大局吗?”
奉元帝沉默半响,忽然朗声一笑,“原来你还是要为林氏说情。”
梁颂年道:“臣愚见,当下朝局瘴气渐清,最后一击以裴逆震之,确要强过血刃前人。”
奉元帝沉默半响,谈谈道:“听完梁卿之言,朕倒觉得并行不悖。”
梁颂年心下一沉,“陛下……”
奉元帝拦下他的话,“你适才所说,赌的成分颇大,若败了便是让朕功亏一篑,既如此,朕为何要弃了本就稳赢的路?”
梁颂年一时语塞。
奉元帝又道:“若无狼子野心,朕自然是无从下手,梁主审与其来这说情,倒不如回相府去劝人。”
话音刚落,一内侍匆匆来报。
他进门便踉跄跪倒,刚要开口,见梁颂年在一旁,又猛的收住了声。
奉元帝却摆了摆手,“但说无妨。”
得了准许,那内侍方开口说道:“回陛下,有人在宫门敲响登闻鼓,嘴里喊着他是从北疆逃回来的,还说…说齐明玄要谋反!”
梁颂年那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僵在原地,寒意遍布全身。
奉元帝则是听即大怒,“混账!竟敢在宫门口妄言!还不立刻叫人去清理了!”
还不等那内侍爬起来,曹征上前劝道:“陛下息怒,谁也不会平白来宫门寻死,既然那人说是从北疆逃回来,召来听听原委也无妨。”
奉元帝似乎觉得有理,改了话口,目光投向一旁的梁颂年道:“只怕那人别有目的,恰好梁卿在此,便辛苦跑一趟将人给朕带来吧。”
梁颂年心灰意冷的听着这一唱一和,心下明白过来,此时一切已晚。
奉元帝见梁颂年随那内侍走远了,才松了口气道:“曹常侍,去看看老师这会儿到哪了。”
曹征应声而出。
奉元帝定定站了一会儿,转身去了棋盘前,若有所思的拿起盘上一枚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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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想来,还真是天意。”
他说罢,随手一抛,将拿枚白子扔进了盛满黑子的坛子里。
奉元帝只等了一盏茶的工夫,曹征就将林仲检带了回来。
“听说老师身体好了许多,今日见了果真不假,朕心甚慰。”
面对奉元帝起身相迎,林仲检扔不骄不躁,以礼先行。
“老师快免礼,”奉元帝伸手扶起林仲检的胳膊,侧身引路道:“多日不见,朕手生了不少,老师来看看这盘棋朕走的如何?”
林仲检未看便道:“陛下棋艺早已超越老臣,如今怕是没什么能指点的。”
他说罢,紧接着道:“刚刚老臣在宫内遇到了梁主审,不知陛下召他聊了什么,竟叫他丢了魂儿似的,连我这个岳丈路过都没看见。”
“陛下,臣将人带来了。”
不等奉元帝开口,梁颂年已去而复返,候在门外。
林仲检道:“陛下先处理正事。”
奉元帝点了点头,先招呼曹征道:“给老师搬把椅子来。”
再扬声对外道:“进来回话。”
梁颂年路上已经猜到是苏云峥,如日前他和江淮景所想,果然带回了谋反消息。
他正心绪不宁想着,迈进殿门,猛的见了林仲检,愣了愣,不知如何是好。
可奉元帝召他进去,让他旁听。
无处可逃,便只能任由所有消息如暴雨倾注,尽数接下。
梁颂年脑袋嗡嗡作响,直到出了宫门,仍然充耳不闻。
“梁子渊!”
几声穿过水雾般的喊声渐入脑海,他才恍惚过来,将眼神儿渐渐聚焦。
“梁子渊!你给我醒醒!”
梁颂年看清眼前人是江淮景,方吐了句,“怎么了?”
江淮景见他终于有点儿反应,赶忙道:“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吧!敲登闻鼓那人是谁?你怎么也在宫里?”
梁颂年道:“苏云峥。”
仅这一句,江淮景便全都通了,“果然走到了这一步。”
梁颂年忽然道:“林相被扣在了宫里。”
“什么?”江淮景吃惊道:“怎么会?不应该是这样啊……”
梁颂年道:“不是杀鸡儆猴,陛下是真的动了杀心。”
这个时候,消息也传进了相府,林知珩和林知瑶的第一反应,都是去找林知瑾。
“回去!”林知瑾斥道:“什么都不要做!”
兄妹俩齐声道:“大哥!”
林知瑾扔严厉道:“此时绝不能去面圣陈情,陛下亦不会在这时候对父亲如何,一切等开朝复印再说。”
林知瑶知再说无用,便先抽身离去。
门外金花见她出来急步匆匆,快几步追上道:“夫人是要出门?”
林知瑶脚步不停,“大哥坐得住,我可坐不住。”
金花道:“且不说出门或有危险,现下夫人又能去何处呢?”
“难不成就在家里坐以待毙?”
“上午苏二小姐便说了,陛下不会见你,如今登闻鼓那处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老爷和惠贵妃都在宫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家的动向,夫人此时出门,可有想过后果?”
林知瑶猛的停下脚步,眼眶血红,“那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金花想了想道:“爷快回来了,咱们等等。”
林知瑶跟着金花回了院子,正撞上梁母和银花出来寻她们。
“母亲。”林知瑶哽咽了一声。
梁母立即握住她的手道:“不怕,母亲刚刚手信一封,叫人给你公公送去了,咱们先了解情况再说。”
梁安仁收到信的时候,刚从御书房出来。
他凝神看了那张纸许久,方才收入袖中,继而招来身侧手下,问道:“梁主审走到哪儿了?去给我拦下来。”
“回统领,半响前过了宣德门,这会儿怕是出宫了。”
梁安仁默了默道:“知道了。”
他说罢,身后突然传来林仲检的声音,“这个时候找你儿子做什么?”
梁安仁也不遮掩,实话实说道:“他母亲暂住你家,应该是听到了风声,遣人问我来了,你也知道我这张笨嘴回信也说不清,想着让他带句话回去来着。”
“这点儿小事也至于沉着脸?”林仲检摇了摇头,“走吧,干正事。”
梁安仁回头看了已经关上门的御书房一眼,“这么快就说完了?”
林仲检不以为意道:“谋逆的心思哪有那么好交代的,这才扣下我,且要慢慢审。”
梁安仁懒得接他这胡诌的话茬儿,问道:“陛下说将你安置在哪儿了吗?”
“自然是诏狱,不然还陪你去禁军的值房?”林仲检说着双手一伸,“要拷上走吗?”
“老不着调的,这时候你就别贫嘴了。”
梁安仁说完,大步迈下台阶,头也不回道:“来坐牢的,腿脚麻利点儿。”
林知瑶和梁母到底是没等到梁安仁的回信儿,不管是忙不开,还是情况不好,横竖是叫人悬着个心。
是以,梁颂年回来的时候,全屋人都在一言不发的等他。
林知瑶只与他对上了眼神儿,便胜却万千言语,心里那块石头也彻底砸了下来。
梁母更是了解亲儿子的,前有丈夫不回信,后有儿子不做声,再问什么也都没有意义了。
接着便是各自心知肚明,作鸟兽散。
67、反转
◎“才刚刚开始。”◎
奉元八年正月二十,开朝复印。
在这个暗流涌动的正月里,各方势力紧盯政治风向,多数人选择了观望不前。
可上谏的奏本仍如雪花一般飘去朝阳殿,只是内容上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大量为中书令陈情喊冤的折子里,夹杂了极少数,约莫三四个弹劾的折子。
奉元帝对此闭口不提,却抵不住有心者上前道破,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朝会便只剩下中书令冤枉云云。
对御史们风向倒戈这事,最吃惊的当属林知珩。
旁人或是吃瓜看热闹,他确实实在在准备好了朝会为父发言。
在这之前,他最担心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家兄长及那些义愤填膺的御史们。
然而事情发展过于荒谬,到叫他整个朝会下来,连句话都没插上。
群臣进谏,门庭若市。
“退朝!”
最终奉元帝拍案而去,开年头一场朝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结束后,林知珩带着满头雾水去寻林知瑾,对方却被众臣围着,难以脱身。
他好不容易凑上去有个说话的机会,林知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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