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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回家
◎“你能不能参与是我大哥说了算?”◎
“回来了回来了!”
庆晨一路小跑,见到金花立刻汇报自己在门口守来的消息。
金花这次不比之前淡定,听言立刻展开了笑颜,放下手里忙的事情,越过庆晨往门口去迎人。
她行至主院时,便远远见了人,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林知珩急匆匆先一步上前去了。
“阿瑶!”
林知瑶心不在焉地走着,被这冷不丁一喊吓了一惊,回过头见是自己二哥,又着实有些头疼。
“二哥又扔下公事回来了?”
林知珩啧了一声,“我上次是告假而归,就那一次,怎得就成了你口中这不务正业的纨绔之人了?”
“好好好,”林知瑶道:“那这次二哥又请了多久的假呢?”
林知珩道:“公事在身,若非要事,哪能随意告假,这次当然是事情办完了才回的。”
林知瑶敷衍着点了点头。
林知珩这才恍然过来话题扯的太远了,立刻抓住想要含混逃开的林知瑶的胳膊,略显愠怒。
“我这离京才多久,每次回来都叫我耳朵忙坏了,你是多大的胆子你竟背着爹往封城的疫情地去,还有你那好夫君办起事来真当不顾后……”
“二哥,”林知瑶打断他,“我这才进家门便要听训了吗?”
林知珩顿时语塞。
林知瑶叹息道:“若是二哥没要紧事,便先放我去爹那领骂,再去看看病中的大哥,而后随二哥责备行么?”
林知珩面露窘态,嘟囔道:“说的我多欺负你似的……”
林知瑶见状笑道:“我知道二哥是关心我,只是妹妹要领的责备还多着呢,二哥这儿就先放过我吧。”
林知珩欲言又止,最终叹了气道:“瞧你这泛红的眼圈,去见过爹和大哥便回去睡会吧,我可没那么多训人的话给你听。”
林知瑶面色疲惫,仍由衷地笑了笑,上前一步像小孩似的抱了抱林知珩。
“还是二哥对我最好。”
林知珩哪有什么真的责怪之心,不过是关心则乱,有些急躁,然而见到妹妹此刻神态,也只剩心疼了。
他拍了拍林知瑶的后背,轻声道:“去吧。”
远处的金花见状轻轻叹了口气,才上前去,“见过二爷、三娘子。”
林知珩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林知瑶,忽然想起什么,赶忙道:“我今日见爹从宫中回来脸色不太好,你切记一会儿见机行事,可别顶嘴。”
林知瑶听得一愣,似乎是脑补了自家老爹铁青的表情,救命般拉着林知珩的胳膊,“那二哥跟我一块去给爹请安。”
林知珩听言立即退后一步,他们兄妹俩可谓是半斤八两,从小到大互相包庇开脱的事没少干,骂也没少挨。
唯一不同的是,爹和大哥更宠家里小妹,顶多就是训几句了事。
而对林知珩这边就没有敷衍,切实的教训和皮肉之苦全给他一人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今日若是林知瑶一人去,就算林仲检大发雷霆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果,但是他俩一起去,那这出气筒必然落到了林知珩身上。
林知珩嘴角抽了抽,“我的好妹妹,你要知道有些时候二哥能陪,有些时候二哥真陪不了。”
“二哥!”
林知珩说完脚底抹油地跑了,徒留林知瑶在原地一个头两个大。
“金花,”林知瑶看向身旁仅剩的靠谱的人,若有所思道:“你说我称舟车劳顿头晕目眩先回屋缓缓,晚上再去见我爹,他状态是不是会好点?”
银花在旁边听的颇有赞许,连连点头。
金花则是苦笑道:“夫人,咱们主动去请安,总比把老爷等来要强些吧,您觉得呢?”
林知瑶嘴抿成一条线,静默半响,终是妥协道:“走吧,去主院。”
今日不同往日,可不是随便装装可怜就能含混过去的,林知瑶一路忐忑,琢磨了无数个认错方式,却不成想会被拦下来。
“李叔,您…说什么?”
李德平不觉得自己方才没表达清楚,可见林知瑶这不可置信的表情,只得又重复道:“老爷说让三娘子先回去休息,等姑爷回来再一块去见。”
林知瑶眨了眨眼睛,左看看金花,右看看银花,实在没什么头绪。
她也只能当自己天降好运,然后立刻撤退。
转而三人来到了林知瑾的院子,刚过走廊,便见林知瑾的夫人正关门出来。
“大嫂!”
林知瑶招呼着上前,往门里看了眼,“见过大嫂,听说我大哥日前发热严重,不知这如今怎么样了?还是见不得人么?”
何氏此人性情温婉娴静,举止从容得体,是典型的大家闺秀。
相府主母早逝,内院的大小事都是她来打理,向来妥帖。
可此刻竟被林知瑶一句话给问住了,若是如实答话,那林知瑾这些天称养病谢客的借口就从她口中露馅了。
可对自家人刻意欺瞒,又不是她的作风。
横竖不知如何作答,她便递给了林知瑶一个往屋门方向去的眼神儿,“咱不是大夫,倒也瞧不明白这病,还是妹妹自己进去看看他罢。”
林知瑶心下明白了三分,点头与何氏作别,又叫金银花在门口等候,自己门都没敲就进去了。
林知瑾此时正埋头在满是籍册的桌案上圈圈划划,听见动静也没多想,只当是妻子去而复返送了新茶来。
“你平时多忙,得了闲歇着就是,我若需要自会唤他们,何须辛苦你时时来给我添茶。”
话音落下迟迟没有回应,林知瑾这才意识到不对,皱眉抬头只见是自家妹妹叉着腰在盯着自己。
“好啊好啊,大哥你竟也会装病!”
林知瑾不比林知珩,猛的见了这位不顾安危乱跑的妹妹,立刻扳起脸来。
“你给我站好!”
林知瑶被这一叱,条件反射的端正了身姿,刚才的气势更是荡然无存。
“偌大的京都放不下你,竟敢瞒着爹爹离家出走了?”
“我那是……”
“你是什么?你去了能做什么?你现在又能跟我在这说出什么好理由来?”
林知瑾并不想听她辩解,只要想到自己这弱不经风的妹妹往那虎狼之地去,气就不打一出来。
林知瑶知道硬碰硬自己定是没好果子吃,索性闭嘴了。
林知瑾见她低眉顺眼,再有气也泄下去了,只是语气仍严肃,“过来。”
林知瑶听话的往近走了两步。
林知瑾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凝眉道:“都没来得及回院换洗下吗?”
林知瑶小声嘟囔道:“哪敢悠闲打扮再来认错……”
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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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哼了声,“所以是先去爹那哭完了来这的。”
林知瑶终于肯抬起头,“还真是奇了,爹今个就没见我。”
林知瑾听言若有所思片刻,转而又看林知瑶,“既没去爹那,你这眼圈怎么回事?”
林知瑶含糊道:“舟车劳顿,没睡好。”
林知瑾不语,盯了她半响,才叹气似的摆手道:“你主意向来大的很,说什么也是听不进去,回自己院去吧,别跟我卖乖了。”
林知瑶哦了声,转身走的时候无意瞥了眼桌案。
林知瑾注意到这一细节,瞬间变了脸色,“你平日里任性我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我也不会追究,但之后绝不许涉政!”
林知瑶背后厉声响起。
她茫然地转过身,不明白她大哥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转而想起浴兰宫宴和这次承阳,也都合理了,随即低声下气道了句:“知道了,我有分寸的。”
林知瑾似乎不满意她这回答,“不是要你有分寸!是绝对不许!”
林知瑶张嘴想要反驳,又想起自己这几次出格的事都跟梁颂年有关。
她觉着自己大哥向来与他不对付,为了避免他被波及到,只能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林知瑾这才又摆了摆手,彻底放过了她。
刚回京就在府里兜了一圈,林知瑶不困也乏了,因此她从林知瑾的院子出来后,便真回去更衣休顿了。
直到听庆晨来报梁颂年回来了,她才一下子精神了,起身去寻。
“陛下唤你去做什么?”
林知瑶人还没见到,八卦的声音倒是先传过去了,“是不是这次承阳有功,嘉奖了你?”
梁颂年去迎她,笑道:“若论功行赏,也不尽是我一个人的事,怎么会单传我去说呢。”
林知瑶想了想也是,“那定是问了你承阳县内的细节,真当是无聊。”
她说罢,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假-币已立案,我大哥主审,三司协助,陛下肯定也让你参与对吧?”
梁颂年耸了耸肩,“虽没细说此事,但我看陛下的意思……”
“别卖关子!”林知瑶打了他一下,“快说!”
梁颂年道:“是全权交予兄长了。”
林知瑶怔了怔,“你能不能参与是我大哥说了算?”
梁颂年点了点头。
林知瑶身形顿时颓了下去,将头抵在梁颂年肩头,瓮声瓮气道:“他刚训完我,看见你肯定来气,要是不让你参与怎么办……”
梁颂年眼含笑意,柔声道:“放心吧,兄长会让的。”
林知瑶起身瞥了他一眼,“你倒是自信。”
正说着,金花来敲了敲门,“爷、夫人,李管事刚刚来传,让得了空便过去主院用晚膳。”
屋内两人对视一眼。
林知瑶面露难色,梁颂年情不自禁伸手捧住她的脸,用两个拇指将她嘴角往上提了提。
林知瑶抬手拉下梁颂年的手,“谁家上刑场还能笑得出来。”
“胡说什么。”
梁颂年佯嗔了句,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既怂成这样,当初就不该乱跑。”
“你说这话就太没良心了!是谁把你从河边捡回去的?”
梁颂年道:“好了好了,夫人是我救命恩人,一会儿岳丈要打要骂都尽管冲我来就是!”
“诶诶诶,可别,他是不会打我,但打你可是抬手就来的。”
32、谈话
◎“翻旧案,查过往纠葛,恐怕牵扯出当下朝堂多位大臣……”◎
这不来不知道,一来是真想跑。
林知瑶看着已经落座的全家人,只觉头晕目眩,如临大敌。
“见过岳丈、两位兄长和嫂嫂。”梁颂年显然也是意外的,不过他反应迅速,礼节周全。
相比其他人点头回应,林知珩压根儿没理梁颂年,而是扫量着林知瑶道:“你这是还没睡醒?”
林知瑶刚准备就着这个借口逃离,垂在身侧的手就被梁颂年握着紧了紧。
她便将不着调的话咽回肚子里,挤出个僵硬的微笑。
“刚醒是有些发懵,不碍事,谢二哥关心。”林知瑶说完,也转身挨个行了礼。
一家之主在场,其他人定是没有话语权的,众人目光投来,林仲检却没什么表情,叫人看不透情绪。
“都坐吧。”
既有准话,林知珩也就放心的抬手招呼林知瑶来自己旁边,“来,坐这。”
待都落了座,李德平便开始吩咐传膳。
长房夫人何氏适时与林知瑶搭话,无非说些闲话家常,像是天越来越闷热,该裁些换季衣服之类的。
林知瑶虽没什么心情闲聊,但瞧着桌上这几人像是能将场面冻起来,也就有的没的应接下几句。
忽然,林仲检开口道:“瑾儿休养多日,明日朝会也不去了么?”
一声问出,正尬聊的二人双双缄默。
林知瑾缓缓道:“回爹爹,儿子没事了,朝会是要去的。”
林仲检点了点头,“既然陛下倚重,假-币案还需你多费心,只不过三司中人多有涉及,你择人任用能少则少。”
林知瑾道:“儿子明白,这些天虽居家未出,也将各司各部人员分布都看了看,心中已有初步想法,明日朝会时也会请示陛下。”
林仲检道:“心里有数就好,此番你大可放开手去做,不必顾虑朝臣间关系牵扯,更不必顾虑我。”
相比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其他人真是如坐针毡了。
主要是场合不对,这话要是在书房或正堂去问去回都没什么,可此刻在饭桌上总觉不妥。
而此时下人们已经开始陆续上菜,林知珩见爹和大哥仍没有避讳的意思,楞硬着头皮提醒了句。
“大哥做事向来严谨,爹爹也不必过于担忧,这菜才都上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再有指教也可叫大哥饭后书房续谈。”
这话说的不算隐晦,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听便知其中意思。
沉静片刻,林仲检默然浅笑,拿起了筷子,“既成了一家人,就不必见外,一个个的都紧张什么。”
林仲检说着,视线投向林知瑶,“在外总要碍于身份家世,在家里何须拘束,不过都是自家饭桌上的闲言碎语罢了。”
这话再听到每个人耳朵里,理解的意味都不大相同。
林知瑶恨不得头埋到桌子底下去,林知瑾则是沉下脸来。
“爹爹说的没错,只不过身份是生来就刻印在脑门上的,无论何时何地,总该留心才对。”
这一唱一和的组合阴阳怪气起来,真叫林知瑶一个头八个大。
她心里暗暗想着如此身心折磨,倒不如指着她鼻子大骂一通,还算死得痛快。
“岳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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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说的是,一家人不该有心相隔。”
梁颂年蓦地接了话,语气诚恳又谦卑:“子渊进门至今,波澜不断,却执意个人心思,不仅给林家招了许多闲言,还将瑶瑶牵扯其中,实在是……”
他说着说着,情绪竟越发可怜起来,“实在是心中有愧,不知该当如何。”
这话说完,众人表情可谓精彩,林知瑶目光飞快闪过一圈,最能感同身受的便是林知珩。
那表情,想必和自己心里有着同样的疑问——梁颂年这是唱的哪出儿?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半响,林仲检才开口打破僵局,“梁婿对号入座,罪责一身,倒叫老夫无话可说了。”
林知瑾不比他爹言语委婉,而是毫不客气道:“只怕你有心相护,有人却心蒙猪油,还当个热闹看呢!”
这跟直接指着林知瑶鼻子骂没什么区别,林知珩瞥了一眼林知瑶的表情,实在没忍住嘴角。
林知瑾瞧见了他,当即斥了句:“你倒心大!竟还笑得出来!之前哪次你没在,竟一次也管不住她么?”
林知珩面对这无妄之灾,忍不住小声挣扎了句:“爹爹也都在,不也拦不住她……”
林知瑾一记眼刀过去,压着声音道:“你说什么?”
林知珩若无其事的咳了咳,“没什么,就是挺遗憾大哥缺席浴兰宫宴。”
“行了,”林仲检开口叫停,“留些力气吃饭吧。”
这回是林仲检先笑了,接着便是长房夫人何氏低头莞尔,再者是刚才自引矛头的梁颂年,直到林知瑾也被气笑,方才将莫名的气都翻篇儿了。
林知瑶笑不出来。
不过她心虚理亏,经过这一遭,也算躲过了一劫,只可怜了她二哥平白替她分了火气。
桌子下面,林知瑶偷偷伸手,拍了拍林知珩的放在膝上的手背。
那意思在后者眼里便是感谢二哥叩谢二哥,小妹无以为报,先吃饭了。
残阳换月,日夜更迭。
这场家宴虽不算多和谐热闹,也不算空无收获,于林知瑶来说是,于梁颂年来说更是。
各回各院的路上,夫妇二人挽臂而归,林知瑶终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开心什么?”
梁颂年骤然回神儿,“开心?有么?”
林知瑶道:“虽没笑出声,嘴角却一直扬着,说你是难过总不合适吧?”
梁颂年噗呲一笑,“干嘛这样阴阳怪气的。”
林知瑶撇了撇嘴,不吱声了。
梁颂年道:“确实开心啊,岳丈和两位兄长头都在,你也在,我这不招待见的赘婿头回和全家人吃饭。”
林知瑶一愣,心里瞬间五味杂陈。
梁颂年晃了晃她的胳膊,“明天跟我回梁府去看看爹娘好不好?”
林知瑶慢半拍地抬眼看他。
梁颂年又道:“这回换你护着我,不然我爹非把我腿打断不可。承阳这事我爹也该反应过来我早有预谋了,只是险局才开,我不便多言。”
林知瑶叹了口气,“我爹和你爹又怎会是好瞒住的。”
“那就叫他们先去随便猜嘛。”
林知瑶白了他一眼,“瞒着这个瞒着那个,怎么偏对我就这么坦白,显得我多不坦诚,多对不起你似的。”
梁颂年顿了顿道:“也不尽然。”
林知瑶停住脚步,转头看他,“你对我还有所隐瞒?”
梁颂年眉眼含笑道:“我对夫人是有问必答,但夫人不问的话,那我还真是说不好会不会啰嗦了。”
林知瑶并不打算将这话当成个玩笑听,追着梁颂年问道:“你肯定是有事瞒着我对不对?快说!快说快说!”
“随便说说,夫人何必较真儿!”
“才不是!老实交代!”
脚步轻踏风起,嬉笑渐远渐淡,又渡过一日安宁。
人证回京,由钟路等人押解至刑部,林知瑾的病仿佛也随之痊愈,次日便出府亲临诸事。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他择人任用毫无忌讳,且不说党争各派,就刑部、户部这两个众矢之的的部门,仍有人领职介入此案。
因物证暗账上呈后,并未向外昭示,缉拿抄家全凭林知瑾命令。
虽主要彻查两部,却闹的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生怕是被连带。
林知瑾本人却不以为然,坦然当上假-币案主审,把控所有流程与决策,承上启下,并向皇帝直报案件进度。
陈育德路上经历两次暗杀,早已视死如归,本想着进京后一股脑儿交代自己所知晓的一切,不成想竟被晾在大牢两天没人理。
“林中丞。”
幽暗甬道传来狱卒的声音,陈育德从牢房墙角连滚带爬至外栏,张望着人影走到了自己面前,才确定刚刚不是幻听。
“罪臣参见林中丞。”
陈育德折腾数日,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狼狈不堪匍匐在地,却仍坚持行礼叩拜。
林知瑾居高临下看向他,莫名怅然,遂眼神示意狱卒打开牢门,又摆了摆手将其屏退。
“陈县令可知我今日为何来?”林知瑾边说边走了进去。
他环顾四周,实在破败简陋无处落脚,便抬手清清了石床边角杂草,坐了下去。
陈育德跟着他的行动,跪行过来,“罪臣知道难免一死,也不想再做怜求,唯有配合而已。”
林知瑾听言一哂,“你觉得我要你协助查案?”
陈育德诧异抬头,满脸疑惑。
林知瑾道:“想必你已知晓我先一步携账本回京了,物证在案,还比不上你一人之言?”
陈育德刚欲开口,便听林知瑾又道:“还是你觉得除账本之外,还能再供出些隐情。”
陈育德猛地一惊。
林知瑾道:“康王年龄大了,前些年犯的错也不至死,如今更是迁了封地去那荒凉处。想来陛下也不想将案子结到他这无用人身上。”
短短几句话,已经将陈育德听的脸色入纸般苍白,周身寒意四起,额头渗出颗颗汗珠。
“可裴氏已尽数伏诛,提与不提,又……”
“余党未尽,诸多隐情未揭,以一族灭而定案,众口一词的结论,翻出重审又如何?”
“重…重审……”陈育德脑中思绪大乱,以至口齿不清,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一样。
林知瑾依旧淡定,面上冷若冰霜,声音更甚,“陈县令是聪明人,若死前肯做将功抵过事,就算保不了自身,也能为族人降些罪。”
“可……”
陈育德本不想多嘴,可又清楚错过了此刻,也许到死也是个糊涂鬼,硬是咬着牙问了出来,“翻旧案,查过往纠葛,恐怕牵扯出当下朝堂多位大臣……”
“陈县令是在为我林氏所忧?”
林知瑾坦然直言,又想起了曾经两人在承阳时的对话,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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蔑地重复当初之言道:“我属御史台,乃中枢监察,上审人主之衍谬,下纠臣僚之邪佞。”
他说着又续道:“今蒙陛下看重,命我主审此要案。莫说牵扯党争各派,就算我林氏亲系涉足其中,我仍要秉公办理,才好给陛下交代,还朝堂清净。”
话已至此,陈育德就算再愚钝,也该有所反应,他不可置信望着眼前人问道:“当初你们是有意停留承阳?”
“是,”林知瑾并不否认,“我与户部诸位大人们,最后要去的地方本就是承阳县,只是和灾民撞到了一起确是意外,”
陈育德仍是想不明白,“可你们究竟怎么就确定是承阳……”
他说这话音一滞,猛地反应过来,“你们并不知道,只是在赌!”
“出发巡查前确实暗查过许多,也是选了几处要地去看。终无所获的时候,倒是有些人心中有鬼,忍不住要销毁证据,方才有了后续这些。”
林知瑾说完顿了顿又道:“灾民北上我不曾有疑,反而是以此当借口逗留下来,毕竟是最后一处地方,总要是低调谨慎些。至于陈县令你的言行举止,起初也是耿直为民,我差点儿就要被蒙蔽了过去。”
“是梁特使,是因为他才对我有所怀疑?”
陈育德不明白道:“为什么他一来就让林中丞如此信任?”
林知瑾道:“他无凭证,也只是对你有疑,我开始并未取信他,更是将以上种种皆瞒于他。”
陈育德今日偏是要问到底,“那是为什么?”
“灾民,”林知瑾道:“他来承阳前特意去查了灾民北上路径,以及为什么大面迁徙却止于承阳。”
陈育德颓然失去了气力般瘫坐在地。
林知瑾继续道:“陈县令是怕那些背后藏着的人为了自保不择手段吧,所以才不惜将提刑司透露给我。”
陈育德失神儿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暗哑而撕扯,“那些人亲见了裴氏的下场,也算是死里逃生。如今隐患还在,他们自是不择手段,若不是林中丞和诸位大人滞留承阳,承阳的结局只会是疫病焚城。”
林知瑾道:“提刑司来杀你取证了,你慌了,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当时你不敢全盘托出,因为事情实在涉及太广,牵扯太多。你早就知道活不成了,利用我和提刑司纠缠而拖延时间,是想着将亲族转移,一人赴死吧?”
陈育德不置可否,沉默半响,才颤着声音悲恸道:“我任县令几十载,承阳民众供养我,信任我。而我一人错,竟要将众人拉入地狱,虽无脸再说此话,却实在也有于心不忍。”
他最后几字,泣血而言,哽咽半响,才又接上话,“我也想过早早赴死,可李知州的下场我怎能不惧……一时胆怯,悔之晚矣。”
林知瑾叹了口气,并不想去琢磨人性的纠结复杂,也无心再谈下去,拂袖起身。
“本官还有事要忙,今日话尽于此,之后供词还望陈县令不要再做后悔之举。”
33、换职
◎“就因我林氏位高权重!” ◎
九月将近,终日的燥热的天气却似乎没变。
奉元帝裁定假-币案主审后,户、刑两部或有羁押、或有询查。
虽未有结论,朝会不提,众人也时时刻刻关注着案子进展。
因为与春闱舞弊案相比,此案牵扯党争,不止涉及了两部内员,还有下方各州县及交通要塞职官。
期间诸事皆有所料,人员处置也尽在情理,唯独刑部侍郎卸任待查时,就补位者选谁来,在朝会上引发了不小的争论。
这事轰动一时,连林知瑶这个有心回避此案的人都知道了。
非但知道,还算亲耳所闻。
只因她那日回府时,正巧碰上气冲冲往主院去的林知珩。
抛开旁的不说,她二哥这幅样子也算罕见,要是不跟上去瞧瞧,实在可惜。
林知瑶拉着银花尾随其至主院书房都还算是光明正大,偏在要迈进门的时候,听见了她大哥林知瑾的声音,遂无奈改为门后偷听。
“爹爹!恕儿子实在想不明白,今日朝会您怎么能默许了呢?!”
林知珩想是被气昏了头,并没林知瑶的敏锐察觉,冲进屋后,才后知后觉的看见林知瑾。
“进爹的书房都这般没有规矩了吗?”林知瑾果然斥了他一句。
林知珩的气得有一半是源于林知瑾,此时被训,直接就驳了回去,“大火都烧到前门口了,这时候大哥还顾及什么规矩。”
林知瑾横眉一皱,“你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小弟说的不过事实罢了!”
林知珩迎头怒道:“大哥今日朝会之言,可有想过我林家后果?”
“你——”林知瑾显然是被他气到了,单说了一个字后迟迟没有下文。
林仲检这个当家人本该在此刻调节场面,主持事局,可他却不为所动,立于一旁面无表情,像是要看热闹般。
林知珩顾不上反应这些,仍言语激烈,全冲眼前的林知瑾去了。
“陛下任命你主审假-币案,户部、刑部本就是难解之局。你用人之际不避讳自家人,带了梁子渊倒也罢了。今日竟当着众臣驳回了吏部推选补位的人,一力否决而非建议,这已经是越权了你知道吗?!”
林知瑾开口欲说什么,林知珩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你是此案主审,所出之言或有隐情。陛下不当堂追究这事就算了,可你并不收敛,当着众臣又请陛下将我从枢密院调去刑部补位侍郎职!”
林知珩狠狠的吐了口气,稍微平定了些情绪,方才身向林仲检道:
“爹爹,儿子不明白您今日朝会为何不驳了此事。如今我林家已是水深火热之势,儿子若是去了刑部,纵然问心无愧,可旁人会如何看?怕是觉得我林家手伸的太长,已呈功高盖主之局啊!”
字字铿锵,句句真心,余音消弭之际,林仲检竟露出颇有欣慰的笑容来。
林知珩见状,眉宇间透出疑惑。
林仲检道:“吾儿有此心便足矣。”
林知珩却道:“儿子不明白。”
林仲检侧头看了林知瑾一眼,后者板着个脸,显然不想多言。
他无奈笑笑,转而对林知珩道:“今日朝堂你兄长言行却有出格,为父同你一样,也有意外与担忧,只是略微一想,倒也理解。”
林知珩也抬眼去看林知瑾,见对方还是板着个脸,他又不甘心道:“儿子只知道我林家成了众矢之的,怎么也理解不了大哥所为。”
林仲检道:“那依你之见,何人能去补刑部侍郎职?”
林知珩道:“这不该是我去想的,何况吏部已拟出人选。”
林仲检叹了口气,“刑部尚书年迈病多,已然到了出仕之际,这两年刑部大小事基本都要苏云铮决议,其位重堪比吏部江临川。纵观朝堂上下,陛下连主审要案都只能交给你兄长,又再去哪寻得合适的人来。”
林知珩将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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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消化了片刻,随即道:“尽管此事我林家无私心,我对陛下无二心,可外人怎会盲信,吏部江临川那么聪慧的人都知道避嫌林氏,推选之人定也是绞尽脑汁可以堪任的。”
林知瑾终于忍不住发言道:“江临川向来圆滑,不近党争各势,他选人补位直接忽略我林氏族人是必然。可朝中无合适人选是事实,吏部给出的名册确为有能之人,只是他们各有本职,兼任刑部事只是权宜之计,难以解决根本问题。”
“可……”林知珩语塞须臾道:“可这趟浑水,我林家明明可以不去淌,吏部既出了权宜之计,之后便叫他们再去……”
“就因我林氏位高权重!”
林知瑾打断他道:“爹爹是当朝宰相,你我皆是朝廷重臣,族人多入仕途,姊妹位及贵妃。林家荣耀之至,风雨难免,纵人言纷纷,猜测而已,你既说无二心,有何畏惧?”
林知珩起初的气焰,至此已荡然无存,他心绪复杂,抿嘴不语。
一时间屋内寂静地可听呼吸吐吸,似要将这氛围无限拉长之时,门外管事李德平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三娘子?怎么在门外干站着?”话音未落,又听他声调一转,“欸!跑什么?!”
查案过程中的小插曲儿终究是小插曲儿,成了定局后,也就难再起风波了。
最令林知瑾费脑的并不是这些,回归案子本身,他带着答案去寻的物证,需惩治的是哪些人,心中已有个大概。
他真正愁的是如何不影响两部正常运转。
虽早有准备,却诸多琐碎意外,遂也要经常奔波于吏部协商换人任职等事。
梁颂年跟在左右,也总是寻不见人影。
林知瑶竟也没闲了下来,不是被敏华公主寻由头唤去,就是被惠贵妃传进宫,沉浸在贵妇人日常享乐中。
“娘娘,快到下钥时辰了。”珠儿出现在内厅门口轻声道。
林秀云正在矮桌上借着插花的工夫和林知瑶八卦,聊得正起劲儿便被打断,瞬间泄了气一样倒了了桌子上。
“这天还亮着呢,怎么就这么急着关门啊~”
由于她尾音拉的又长又刺耳,林知瑶实在听不下去,赶忙打断道:“明儿,明儿个我还来!”
林秀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晃着手中的艳丽的金秋菊,笑着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早早就来!”
“阿姐在后宫里不是交了好多小姐妹?”
林知瑶想寻个借口推脱,毕竟她是外人,天天往后宫跑也不是个事儿,遂道:“不能为了陪我就都疏远了吧?”
“我们都在宫里常见,有什么想说的还不是随时,”林秀云愤愤道:“你成亲后天天也不知在忙什么,常常唤不来你,这会儿让我抓住了别想跑!”
林知瑶张口还想说什么,又立刻被林秀云打断道:“你要是觉得跟我待着没意思,本宫倒能叫她们来我这热闹热闹……”
“停,”林知瑶抬手制止了她,“别热闹了,我可不是来搅弄后宫风云的。若因我而妃嫔私下聚集,传到旁人耳朵里还不知道会是什么谣言呢。”
林秀云只觉她是小题大做,宽慰道:“你自幼便常入宫门,大家都喜欢你,怎至于起什么流言蜚语的。”
“谁让咱们林家现在个个都如履薄冰的,我既为臣女、臣妹、臣妇,也不免要小心谨慎些。”
林知瑶说罢,抬手招呼银花道:“走吧,再耽搁又要溜门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