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番外(2 / 2)
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无甚变化。
他要回信,自有书童研磨,代笔。
他并非不能书信,只是字迹不若从前,怕被谢三瞧出端倪,节外生枝。
顾淼正欲开口,却被他抢了先:“你真不打算回康安?哪怕你爹执意要回去,你也不去?”
“不去。”顾淼答得干脆,“我在康安从来都不快活。有的时候,我做噩梦都能梦见康安雨夜,雨打芭蕉的声音。”
高檀轻声而笑,将信纸丢入了一侧的香炉。
顾淼原以为此事就此打住,耳边却听他问道:“那珑郡呢?你可曾去过珑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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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淼心中一跳,旋即皱起了眉头:“我不会跟你走的。”
高檀手中尚还捏着一方竹牌,他垂下眼,指腹轻轻摩挲过牌上痕迹。
“倘若我跟你走呢?”
跟我走?
顾淼心跳快了两分。
她要回邺城去,她早就想好了,天高皇帝远,像从前一样自由自在。
高檀面上含笑,说得似真似假。
顾淼不知如何答。
“邺城临近北项,是军机要地,你便是回了邺城,也无法自由自在。”高檀转过眼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映着她的脸庞,“如若康安势微,邺城更是是非之地,唯有守住邺城,方能守住北项。”他低笑了一声,“我随你去,亦非全然随你。”
顾淼顿觉脸上犹如火烧。
他总是如此。
高檀总是如此,总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由等着她。
她负气地问:“如果我说珑郡好呢?如果我要去珑郡呢?”
第144章 尾声,正文完结
高檀眉目含笑:“珑郡确也是个好去处,既是富庶之地,又临康安,倘若要去康安救人,一日亦可来回。高氏虽不大中用,可亦是望族。”
顾淼气得笑了:“如此说来,珑郡是个好去处,更何况高宴想来往后也会迁居珑郡,倘若阿爹真在康安,总能照应一二。”
高檀慢慢敛了笑意。
“你信他?”
这个‘他’是高宴。
他的眉目凌厉了些:“你知道他本不该在此。”
顾淼听懂了他的意思。
高宴本该死了,如同前世一般,可他没有死。
“我当然信他。”用人不疑,疑人勿用。
高檀扔下了手中的竹牌,落到桌上,发出“啪”一声轻响。
他唤过白熊,起身往下走去。
顾淼在原地坐了小半刻,虽逞了一时口舌之快,但心中也不大痛快。
高檀耳聪目不明,腿脚也不会太快。
她索性也站了起来,往楼下去。
高檀并未出马堡,只与白熊嬉戏。
他做了一颗竹球,扔远了去,白熊便兴高采烈地捡了回来,头颅挤到高檀膝前,用力地拱了拱他的小腿。
高檀便又掷一球。
一人一犬,掷了数十球。
顾淼便立在檐下,看他们掷了数十球。
日光渐渐淡去。
顾淼原本要走,可一想到今日与顾闯说了重话,待会儿又要相见,便觉浑身不自在。
她犹犹豫豫之时,日落月已升。
夜中之时,林中缓缓腾起了浓雾,天边的月华被阴云遮蔽。
夜空落下雨来。
腐木的霉味混着马粪气息隐隐萦绕鼻端,顾闯将绊马索打上最后一个活结。
他特意选了马堡东南角,借着林地的阴影,这里既能远眺马堡,亦能整兵行军。
他到底放心不下,他要会一会高檀。
戌时三刻。
轻缓的马蹄声混着车轮吱呀声碾碎了雨音。
顾闯带了一对精锐,急速地涌入了马堡。
静谧夜色中,他们将一翻入石墙,便有五个守卫自木楼而来,手持长剑。
尖锐的鸣哨响彻了夜空。
顾闯冷哼一声,不欲与他们缠斗。
他今夜要见的不是他们。
顾闯扔出手头的灰包。几声惨叫过后,他避开了众人,直朝木楼而去。
顾闯的速度快得惊人。
今夜,他终于感觉到他又是曾经的自己了。
顾闯推门而入,不料门上传出叮铃铃几声铜铃响动。
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一把长刀自暗中横扫而来,黑影憧憧,顾闯眯起眼睛,回身抽刀一挡。
二人都用了全力,铁器相撞的力道震得他手臂发麻。
那人收刀,却未停,又是一刀劈来。
刀刃斜刮,若有阴风。
他感觉到了来人身上的杀意。
顾闯后颈寒毛竖起,侧身时险险避开擦过耳际的刀尖。
顾闯矮身急欲避过来人,借着窗外的一点幽光,他仿佛看清了来人的身影。
她并不若外面的守卫高大,她并非男儿。
顾闯心中大骇:“淼淼……”
对面身影似是一怔。
恰在此时,顾闯只听头顶传来脚步声,吱呀数声,足音踏在楼梯之上。
顾闯立刻侧目去望,但见一人一身黑氅,手持灯盏,缓步而下,正是高檀。
他披头散发,黑氅半披,似乎是将从榻上而起。
幽亮烛火之下,顾闯的眼神只在面前二人之间扫了一扫,立时举刀朝高檀而去。
“住手!”
他听见了顾淼的声音,可他脚下未停。
下一刻,耳畔如有风过。
顾闯举刀朝高檀而去,而后者纹丝不动。
刀尖将要落下,却被另一柄刀弹开。
刀柄掀翻了高檀手中的灯盏。
周遭复又堕入一片黑暗。
顾闯动作未停,背心却被人猛地一拽。
失衡的刹那,刀刃的寒芒已抵住脸颊。
顾闯感觉温热血珠的滑过脸庞。
他犹不敢信,愣愣地转过头去:“淼淼?”
顾淼的声音又低又冷:“你为何还要来?”
顾闯难以置信,顾淼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伤了他,为了一个高檀伤了他。
“淼淼……”
“你回去吧,短时之内,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她说话之时,冰冷的刀刃依旧抵着他的面颊。
冷冰冰的刺痛自他的脸颊蔓延开来,顾闯只觉那疼痛仿佛直抵胸膛。
“你……”
“阿爹,还不懂么?你欠高檀,而非高檀欠你。恩恩怨怨,早已是还不清了。你今夜若还想杀他,便是恩将仇报。”顾淼的声音响在耳畔,“从前你不是如此教我的,而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顾闯和顾淼交过手。原本有脱身之计,可此时此刻,他已顾不得许多。
他执拗地侧身而过,任由刀刃擦过他的脸颊。
温热的鲜血霎时涌了出来。
顾淼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手中不禁一抖。
顾闯挣开了她的钳制。
他却不再去管高檀,只拿一双眼牢牢地盯着顾淼的身影。
“你说的原来都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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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淼心中一紧,麻木地点了点头,硬声答道:“当然。”
她听见了顾闯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却不答,伸手推开了她,抬步便往外走。
外面的厮杀声停了。
火把点亮了。
可是顾闯却再没有回头看她。
马蹄声渐渐远去,顾淼无心去看今夜这出闹剧,究竟输赢如何,顾闯去而折返,未尝不也是刺探的心思。
她手臂发颤,索性甩开了手中长刀,落地之时,砰然而响。
外面的守卫却没有近得楼来。
阶上的高檀又点亮了另一盏烛灯。
借着光亮,顾淼低头去看,她的身上并无血迹,阶上唯落一两滴微小血迹,若非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高檀垂首看她,他似乎并不意外顾闯的到来,只是平静地望着她,一双眼跳跃着烛火。
顾淼无心说话,冷着一张脸欲往下行。
高檀开口道:“我以为你不会救我。”
顾淼立刻回头:“我若不救你,我还是人么?”
高檀难得地露出了怔忡之色。
顾淼心头顿时火起,索性踏步走上台阶。
灯下高檀的影子细密地覆盖着她。
她抬手拽过他的衣领,与他面面相觑。
他的睫毛几乎碰到了她的眼皮。他手中的灯盏落在阶上,再度熄灭。
“你一直以来,就想看一看是不是,等待这一天我们刀剑相向,父女离心?”
高檀默然了数息,气息拂面,她几乎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可他的语调压抑,声音沉沉:“不,我是等待终有一日,你会选我。”
顾淼皱紧了眉,胸中怒意,愤然俱是翻腾,一丝久不见天日的愧意亦露出头来。
她正欲再言,腰身却是倏地一紧。
唇上落下重重的一吻,顾淼尝到了草药与松柏的气息。潮湿的睫毛扫过了她的脸颊,仿若微雨后的轻羽飘然。
她一时忘了挣扎。
“如今,我早已不在意了,你的心里,我与顾闯,孰轻孰重,我早已不在意了。”
他的双手牢牢地抱住了她。他的心跳落在耳畔。
明明是微寒的夜晚,她却如由焚风吹拂,热烈而牢固地捆缚了她。
衣衫落地一地,帘帐随风轻摇。
将晓之际,窗外原本寂寥无声,可似乎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雨打花蕊,颤巍巍地招摇。
春雨顺着细细流淌,新日一丝一线般初升,照耀粼粼水泽。
昨夜的风雨已经过去。
顾淼醒来之时,正对上高檀的一双眼。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眉目之间含着疏朗笑意。
顾淼眨了眨眼,开口道:“高檀,你是不是骗了我?”
高檀敛了笑意,抿唇不语。
“你是不是已经不盲了?”
高檀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你猜的?”
顾淼挥开了他的手,没好气地问:“你何时不瞎了?”
高檀不答反问:“你如何猜的?”
顾淼冷笑一声,“昨夜你下楼时,忽然点了灯,我便觉得蹊跷,加之后来,你……”说到这里,她硬生生顿住了话音,脸上犹如火烧,“总之,眼下想来,昨夜你便已不瞎了。”
说着,她便想翻身而起。
高檀按住了她的双肩:“我确有好转,可也并非如常,我能见到的是模糊的影像,只有及至近处,才可瞧得清楚些。”
顾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见高檀凑近了一些。
他的眼映着她的眼:“如此咫尺之距,我便能看清你。”
顾淼不自在地转开了眼:“所以,你还是骗了我,高檀。”
高檀笑着摇了摇头:“倘若你不问,过几日我也会告诉你的。”
顾淼转回了眼:“过几日又是哪一日?”
高檀俯身而至,熟悉的气息再度包裹了她。
暖风吹皱帘帐,心旌摇摇曳曳,迟迟春日已至。
第145章 番外之遗响番外
天和五年。
沉寂数年的北项人再度蠢蠢欲动。
前年老葛木因病而逝,北项乱了一阵,可到底小葛木也顺利地接过王位。
去岁南越数州接连遇到了大旱,驻扎北地的军队南下了数州,慎王领兵南下珑郡与丞相摄政。
康安从最初的流言霏霏及至习以为常,不过三月有余。
小葛木推测康安仿佛又要变天了,于是天和五年一开年,北项人便往南屯兵数万,欲经湪河而下,绕过邺城与凉危,直抵花州腹地。
顾淼在湪河之上,见到了久别重逢的小葛木,乌兰贺。
两军隔河而望。
顾淼披一身银甲,冠上红缨招摇。
经年未见,她眉目如旧。
乌兰贺定定看她几眼,语调讥讽。
“顾将军,好生威风,对我穷追不舍,足见对南越朝廷忠心耿耿。不过……”他笑了一声,“不晓得你的忠心是向着谁,是小皇帝,还是姓高的,听说高檀去了珑郡,是要自己当皇帝,想来你们夫妻二人苦心孤诣,到底还是打得如此算盘。”
顾淼皱了皱眉:“废话少路,你若退回去,便既往不咎。”
乌兰贺哈哈笑了两声。
他如何退得回去。北项初定,他便是装模作样,也要来打一打南越,才能让众人心悦诚服。
两军于湪河而战。
战事持续了足足两个月。
两军各有伤亡,最终顾氏军险胜,乌兰贺退守北项。
援兵至南地而归。
暖春悄然而至,北地再度若磐石之固。
天空扑簌簌落下绵绵细雨,浸润了大半土地。
康安城落雨数日,久旱过后,诸人皆大松了一口气。
除却此一件大事,城中尚有一件小事。
皇帝有了新的老师。
原本谢丞相与内阁诸老兼任帝师。
今春过后,皇帝有了新的帝师。
新的帝师姓崔,是去岁新进的状元郎,崔棠。
崔棠自凌州而来,出身微末,在康安城中虽大有人拉拢,可还尚未有过从甚密的朱门。
崔棠高中状元后,本有满腔抱负,可谢丞相将他召入观阁修律后,便一直不闻不问。
直到见到慎王高檀之时,他才醒悟过来,先前谢昭华是有意为之,不,抑或是,高檀是有意为之。
他要自己做帝师,一个无牵无挂的帝师。
崔棠立在长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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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慎王立于书架之前,负手而立。
他与自己想象的‘慎王’相去甚远。
在今日见到他之前,他听说的‘慎王’无一不是弄权,暴虐,拥兵自重,弹压下臣,又曾与‘逆教’纠缠不清,虽原是高氏二公子,可与高氏不合,经年不见。
甚而有传言,说他是个脑满肠肥的瞎子。
今日一见,崔棠方知高檀绝非脑满肠肥,也绝非瞎子。
他生了一副罕有的好皮囊。
即便衣装素然,只着白衣黑氅,乌发黑冠。可他眉眼锐利,直视之时,宛若能轻易窥探人心。
崔棠应下了帝师的差事,半是欣然,半是畏然。
恰在此时,书阁外门扉轻动。
崔棠循声望去,见到一人转过屏风,掀开竹帘而入。
来人并非寻常女郎的打扮,而是黑衣裹身,腰缠帛带,足下一双黑靴,背悬角弓,英英玉立。一双杏眼黑白分明,而发上只系了一缕红丝。
崔棠怔愣原地,旋即反应过来,她究竟是何人。
顾淼。
镇守凉危的顾将军。
崔棠不由多望了一眼,却忽地感到另一道目光落到了自己脸上。
他微微侧目,正对上高檀的视线,他的唇角仿佛露出一点笑意,可眉宇凌厉,目光迫人。
崔棠心头一惊,后脖陡然落下冷汗。
他连忙垂下头去,不敢再多看二人。
他拱手拜道:“既无别事,下官告退。”
他只听高檀应了一声。
崔棠再不敢停留,垂首退出了书阁。
他走出不远,方听一个女音问道:“他就是状元郎,你找的帝师?”
崔棠不得不加快脚步,不敢再听。
高檀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见到她的装束,却问道:“你将来珑郡不久,不好好养伤,可是着急出门见一见故人?”
顾淼在湪河确受了伤,不过是小伤,在来珑郡的路上已经好了大半。
可顾淼听懂了高檀的弦外之音,诚实答道:“我先前见到了念恩与念慈。”
自然还有高宴。
高檀薄唇紧抿,走到了她身前。
“念恩与念慈如今似乎与高嬛走得极近。”
顾淼想了想,仿佛确实如此,先前二人说话也提到了高嬛好多次。
高嬛嫁给了康安陶氏,倒也不住康安,反而和陶氏一同住在珑郡,少了纷扰,多了清静。
高檀见她不语,转而问道:“除却她们二人,可还见了旁的故人?”
顾淼反而一笑:“高大公子盛情难却,邀我一同去了天鹤楼。”
天鹤楼是城中酒楼。
高檀笑了半声:“大公子确实盛情难却。”
顾淼不接话,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一盏茶。
她喝过之后,才慢慢地问道:“谢三好些了么?什么时候回去?”
谢三病了。数年夜而忘寐,万虑千愁,他去岁入冬过后便病倒了。
大旱初至,他不入朝,是为治旱,可长此以往,难免众人不疑。
因而高檀来了珑郡,半是治旱,半是掩人耳目。
“渐有好转,料想天暖过后,兴许便能好了。”高檀坐到了顾淼身侧,“顾将军想什么时候回去?”
顾淼思索片刻,她先前已经去康安悄悄看了一眼顾闯了。
顾闯这些年都在康安,不缺兵,也不缺战。
皇帝封赏不断,显然是捧着他,可廉绵两州,尚有孔氏余孽作乱。
顾闯领兵剿匪,是有功之臣。
转眼数年过去,他身在康安,仿佛真做了一个“臣子”。
今日匆匆一窥,顾淼却觉得他苍老了不少。
‘坐忘’丹毒虽已肃清,可兴许是伤了根基。如今的顾闯已是满头白发。
她沉默了下来。
高檀随之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不若五月,待到五月风暖,我们便启程北行。”
五月,尚有一段时日。
顾淼抬起头来,见高檀眉目疏朗,读懂了他的意思。
“好,待到五月启程。”
*
天和八年。
梁佑自懂事以来,便晓得他虽然是宫里的皇帝,可是他必须要听群臣的话,就是崔先生口中所说的‘纳谏’,而群臣之中,又有两人最为紧要,一者谢丞相,既是丞相,亦是舅舅,本就血浓于水。
梁佑心服口服。
二者,他却不服,因为天下人都知道慎王摄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名义上,是在他这个小皇帝之下,可实际上,众人都说他是‘小’皇帝,而慎王是摄政王。
慎王甚至不住在康安,也不在珑郡。
他远在天边,远在邺城,只偶尔临近年关时,才会入京,便是入了康安,他也见不到慎王。
慎王要见的人比大殿檐上的瓦当还要多。
更何况,这两年,他多有懈怠,连康安也不大来了。
可朝中大大小小诸事,慎王无一不知。
就连丞相,他的亲舅舅,也唯慎王马首是瞻。
梁佑不忿又不解。
终于在天佑八年,这一年,他微服私访要去邺城。
出门之前,谢丞相与帝师崔棠本百般阻挠,说什么邺城太远,舟车劳顿,恐暑热太盛,并且北地毗邻北项,恐有埋伏。
他苦苦说了数月,都说不通,可忽然有一天二人便答应了他的“微服私访”。
于是,梁佑带着一众侍卫,乔装打扮,一路走马观花,走走停停地到了邺城之时,已过去了月余。
梁佑终于见到了高檀。
他进了慎王府的花厅,四下无人伺候,唯有一人立于花厅。
他长身玉立,身上着常服,雨过天青色深衣,袖纹若三道水痕。
“你就是高檀?”
“正是。”
梁佑仰头再问:“见到朕,你为何不拜?”
不料他反问道:“我为何要拜?”
“放肆。”梁佑生气道,“你是臣,我是君,你便要拜我。”
高檀于是伏低了身,平视他的眼。
梁佑虽然比寻常人家的小孩要高出不少,可是面对高檀,他自觉自己实在居于下风。
他耳边听高檀道:“你我二人在此,何必拘泥于虚礼。”
梁佑更觉气恼,可他也劝告自己不能中了他的圈套,于是暗自深呼吸了几次,转而问道:“你知道朕为何称你为‘慎’王么?”
“哦,这我倒有所不知,我是自己选了‘慎’字。”
事实的确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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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他当时太小了,将出生还不足周岁。
高檀便恬不知耻地封自己为慎王了。
梁佑心有不甘地又问道:“朕微服私访而来,听说慎王似乎与顾将军多有龃龉?”
高檀微微一笑:“哦?我与夫人琴瑟和谐,有何龃龉。”
梁佑自觉终于占了上风,狡黠一笑道:“朕说的是顾老将军,在康安的顾将军。”
高檀面色不变:“这我倒没听说过。”
“你胡说!”梁佑忍不住道,“他们都说是顾大将军弄瞎了你的一双眼,因此你才抢了他的女儿做夫人。”
高檀敛了笑意:“你听何人说的?你身旁的宦官说的?”
梁佑面上一僵,莫名感到有些害怕,否认道:“不,我……我是听路上的人说的。”
“原来如此,你不必在意道听途说,随崔先生多读书,方是紧要。”
梁佑脸上一热,扬声道:“高檀,朕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长大,而你也会老的。”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可能永远压我一头,我不可能永远听你的!”
高檀听罢,颔首道:“你说的倒也不错。”
梁佑愣住了:“真的?”
话音落下,几声足音响起,梁佑扭头去看,只见花厅又进来一个美人儿。
她一身红裙,乌发上斜插了一柄黑玉笄。
他在细细看她,而她也在目不转睛地打量他。
“你又是谁?”梁佑问道。
顾淼并未从小皇帝脸上看出齐良的影子,心中颇有几分失望。
兴许是被他瞧出了她的失望。
小皇帝拉长了一张小脸,仰头问道:“朕问你话,你又是谁?”
“顾淼。”
梁佑恍然大悟,“你就是顾淼。”顿了顿又说,“我看你长得不像顾将军。”
顾淼笑了:“我看你也长得不像齐……先帝。”
梁佑有些不高兴了,面前的这两个人,谁都不会说好话哄他。
他背过手去,在花厅中踱了几步,问道:“我今晚就住这儿?”
顾淼点头道:“正是。你住上三日,便可打道回府了。”
梁佑瞪大了眼:“为何才三日,起初说好了,可以住半月。”
顾淼反问道:“你不会弓马骑射,留在这里有何用?”
梁佑双手抱胸,气鼓鼓道:“谁与你说,我不会弓马骑射。”
顾淼笑道:“那你随我去马场?”
“去就去!”
梁佑如愿地在邺城停留了半月,临别启程之际,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不舍。
不,他肯定不是舍不得这里。
隔着一道车帘,梁佑坐在车里,车外立着慎王和顾将军。
“朕要走了。”他仰头道。
“慢走。”顾淼答道,而慎王却没说话。
梁佑望向慎王,重复道:“朕要走了。”
高檀方才道:“保重。”
梁佑生气地一把扯下了车帘。
待到马车渐行渐远,顾淼方才朗声而笑。
高檀回头问:“有何可笑?”
顾淼答道:“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事,你从前同我讲过的故事。”
高檀默然须臾:“是恶犬与鹿的故事。”
顾淼点头:“正是。”
一个村庄里原本有鹿,后来又来了恶犬,因为恶犬,鹿才变得警觉与迅捷。
“你说梁佑是鹿,而我是犬?”
顾淼摇摇头,恶犬与鹿像是曾经的谢朗与高檀,而如今的高檀与梁佑却并非如此。
“倘若梁佑是鹿,你便也是鹿,不过你是假装鹿蒙虎皮,引火上身。”她笑了一声,话音渐低,“只是不晓得往后梁佑会不会领你的情?”
高檀随之一笑:“领情如何,不领情又如何,但求俯仰无愧。”
便是他不领情,往后他也有让他领情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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