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我的囡囡啊（1 / 2）

“婆婆放心，他们不敢动我！”

沐九凰的声音沉静如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她抬手，掌心覆上老妇人佝偻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指尖却能清晰触到老人因情绪激动而剧烈颤抖的脊背，她并没有过多解释，倒不是因为旁的，主要是她解释了，也不一定有人信就是了。

果然，沐九凰话音才刚一落地，那老阿婆便努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焦灼，见沐九凰依旧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即将找上门的不是吃人的豺狼，而是无关紧要的访客，她的心更是像被一只手攥紧，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乖乖，听婆婆一句劝！”

阿婆猛地抓住沐九凰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太过突出的指节甚至抵得她腕骨有些生疼...

“趁王府的人还没到，乖乖你快跑！往南跑，去城郊的山坳里，或是往北边的镇上躲，总之，躲的越远越好！千万、千万不要像我的囡囡一样，落在这群畜生手里...”

那阿婆的声音又急又颤，每一个字都裹着恳求和恐惧，说到最后，声音又突然哽住，原本就泛红的眼眶瞬间被滚烫的泪水填满，浑浊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沐九凰的手背上，带着灼人的温度。

沐九凰的心猛地一沉，这可不像是单纯的恐惧，倒像是掺杂着蚀骨恨意的绝望，只是她刚要开口追问，那阿婆已泣不成声地开口道:

“我的囡囡啊...”

老人的哭声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即便竭力压制，每一声都像是在撕扯着喉咙。

“就是被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给抓走的！他们把她关在柴房里，打她、骂她，饿她，折辱她，硬生生将我的囡囡折磨得没了气啊！”

老人抬起头，满脸泪痕，眼中是死寂的悲恸：

“我去拦，我去求，可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妪，他们一脚就把我踹在了地上，说我再闹，就把我也扔去喂狗！老婆子我眼睁睁看着我家囡囡的尸体被拖走，却连给她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我恨啊！”

老妇人捶打着自己的心口，声音里满是无力的痛苦。

“可惜我这把老骨头，就算豁出去，也碰不到那些畜生一根手指头，更别提给我的囡囡报仇了...”

秋风卷着落叶掠过，落在老人花白的头发上，她佝偻的身影在暮色里缩成一团，像一株即将被狂风摧折的枯草，只剩下无尽的悲戚和绝望。

沐九凰望着婆婆眼中那化不开的悲戚，喉间像是堵了团浸了水的棉絮，心口亦像是被钝器反复碾过，她张了张嘴，那些“都会过去的”“会好起来的”安慰话，在实打实的伤害面前，虚伪得让她自己都觉得刺耳。

最终，她也只是攥紧了婆婆的手，声音坚定地开口道：

“婆婆，您且信我，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逃得过的债，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就算天道暂时瞎了眼，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堕入十八层地狱，遭挫骨焚身，万刃穿心，沸海熬魂之邢，用更惨烈的方式去偿还所有罪孽——”

她话锋骤然一顿，眼底掠过一丝狠厉，未说出口的后半句在心底翻涌：若天道迟迟不肯睁眼看，那这柄斩恶的刀，便由她来握！

话音落时，她抬眸望去，目光骤然一沉，竟与不远处贼眉鼠眼的宥黔撞了个正着，这家伙本就害怕，被沐九凰这淬了寒的眼神一慑，肥胖的身躯猛地一抖，浑身的肥肉就像筛糠般止不住地震颤，短粗的腿肚子瞬间转了筋，几乎是本能地宥黔就要拔腿逃窜。

可他的脚还没来得及迈开，一道尖细的声音忽地从巷口炸开。

原是宥黔身边的小厮慌慌张张地扑过来，扶着自家主子的胳膊尖声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