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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景同走没影了,江天从房梁上翻下来,坐在左正卿对面,“怎么不告诉他,他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也太亏了,掏心掏肺,他一点不知情。哪有这样的,我都快憋死了,你不说我去说行不行?我受不了他没心没肺的傻样了。事情都成定局了,让他知道也没什么吧?”
“别,”左正卿疲惫道,“我不想让他有负担。”苏景同头一回自残时,顾朔传他进宫陪着苏景同,左正卿大约猜到苏景同是为了什么变成这样,更不敢告诉他了。“算我求你,千万别告诉他。他情况不大好,不能听这个。”
江天敷衍道:“知道啦。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
左正卿咳嗽两声,江天蹦起来,“哎呀哎呀,我说着玩的,你别咳嗽啊,气到你了?你也太容易被气了,快深呼吸,放平心,喝点茶喝点茶,顺顺气儿,我胡说的呀,我听你的我听你的,我听你的还不行吗?发誓我肯定不告诉他,我说话你还信不过吗?快别咳嗽了,你吃药了吗?”
左正卿抓住他的手,“我没事,刚刚窗户口有风进来了。”他刚刚其实是笑岔气的,但不敢说,怕把江天惹炸毛。
江天回头,窗户其实关着呢,左正卿在的地方,窗户都是关着的,不过寒冬腊月,关着也一样有风,江天扯了件鹤氅,挂在窗户前面,挡住从窗户透进来的风,又拿了件衣裳披在左正卿身上。
左正卿问:“你最近怎么样?吃到桂花糕了吗?”
江天尾巴翘起来,他就知道桂花糕是左正卿是专门给他的,“你眼力不错,一眼就认出我。”
左正卿无奈,接受了这个哭笑不得地夸奖,他怎么能认出来江天的伪装,纯猜的。苏景同频繁进出宫闱,顾朔要不派江天跟着,哪能放心呢。
“陛下不是要你查徐幼宜的落脚点么?查得怎么样了?”左正卿问。
“查着呢。”江天在除了顾朔以外的人面前,绝口不提进度,即便是左正卿问也一样。
左正卿笑笑,轻声道:“顾炎那边如果查不到,去摄政王府找吧。”
江天眼睛顿时瞪大了,“啊?!”
第43章 现实-手筋 “手筋断了。两只,全断了……
徐幼宜在摄政王府藏着, 如果非要这么想,其实是能说通的。徐幼宜手上有苏季徵,用苏季徵要挟, 苏景同自然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可……
江天想不明白, 陛下都知道这件事了,如果真在摄政王府, 为什么不告诉陛下呢?
陛下跟他在一条战线,有什么必要瞒着呢?
江天想不明白,希望左正卿能给点提醒, 但左正卿闭口不提, 仿佛方才的提醒只是江天的一场幻觉。
快到晚膳时分时, 宫里派了车来接苏景同。
左正卿送苏景同出门, 苏景同不想让他吹风, 没让他出来, 自己和江天出了门。看清马车的瞬间,江天头皮都炸了。
这车, 陛下在里面吧!!
江天眼睛一扫, 在周围看到几个禁卫军的人, 狠狠瞪了他们几眼, 干什么吃的, 带这点人就敢让跟着陛下出来!陛下也是,带这点人就敢出门!
苏景同愣了一下,他武功不行, 感觉不出车里有人, 但他和江天乘着马车来的,并不缺回宫的马车,顾朔在里面?
苏景同眼睛亮起来, 火速上车,顾朔正端坐在车中,翻着奏折。
苏景同扑上去,“你怎么来了?”
顾朔一手揽着他,一手看奏折,“太晚了,该用膳了。等不到你回来,朕只好亲自来了。”
“玩得开心?”顾朔低头看他。
“太困了,在这儿睡了一觉。”苏景同嘀嘀咕咕,“都怪你今早放爆竹。晚膳吃什么?”
“回去看。”
江天坐在车前当车夫,只觉得自己十分命苦,皇帝想一出是一出,随随便便就出宫,给他吓够呛。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回宫后,江天交代人去摄政王府看看,此前他们只在各王公大臣府上找,没想过要去被封禁的摄政王府看,今天左正卿提醒了他,摄政王府又大房间又多,藏个人非常容易。
江天心里惴惴不安,苏景同到底想干什么?徐幼宜想要挟苏景同干什么呢?西南余党只剩几万人,就算造反,不等打到京城军队就死光了,他能干什么呢?左正卿又是为什么突然怀疑苏景同呢?
江天越想越不明白,烦躁地抓头发,他眼睛情不自禁往广明宫里扫去,苏景同正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地挂在顾朔身后,被顾朔半背着走来走去。
咦惹。
江天错开眼睛,辣眼睛辣眼睛,他俩真腻歪啊。
江天转身朝摄政王府去,摄政王府太大了,他又怕打草惊蛇,又怕查不彻底,还是自己亲自去找安心。
送走苏景同和江天,左正卿坐在书房久久不能回神,壶里的热茶变凉,重新加热,又再次放凉,左正卿颓然地捏眉心。
姜时修的失踪,比起顾朔的焦虑心急,左正卿基本持怀疑态度。
周文帝要杀姜时修很好理解,这人太聪明太有威胁,死了少个威胁。但活捉姜时修,要么是想从他口中得到消息,要么是为了利用他的能力,要么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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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用他威胁顾朔。
可姜时修失踪后,整个人像人间蒸发了。
没有什么重要消息被周文帝知道,他也没为周文帝效力,也没被用来威胁顾朔。
周文帝那儿别说姜时修本人,就连掳走姜时修的人也全部失踪或者死亡。这不像藏起姜时修另有他用,更像被另一股势力灭口了。
能做到这点的势力,当时只剩西南一党和苏景同。
苏景同要姜时修没用。他自己就是顶尖军师,大费周章弄走姜时修没意思。
如果是西南王弄走姜时修,那就有意思了。西南王有姜时修在手,为什么舍得放在一旁不用?费心费力把人从周文帝手上抢走,就为了把他囚禁或者杀了么?
这不合理。
根据左正卿对西南王的了解,他更可能已经用了姜时修,只是自己不知道。
等左正卿亲自去查姜时修其人,发现姜时修的过去说不清真假,像精心伪造的履历,就更怀疑姜时修了。
姜时修其人,从出现到失踪,只风风火火来到顾朔身边,帮他平定西北,又风风火火离开。
单看目的,是为了帮顾朔。
他出现的时间点很巧妙,顾朔前脚到西北,他后脚就来,而恰好苏景同被苏季徵扣在府中安心读书,很少出门。
他失踪的时间点更巧妙,苏季徵刚死在战场上,姜时修马上就“失踪”,苏景同也“失踪”,继而去西南王手下效力。
一切巧合地像精心安排。
所以今天左正卿随便编了个借口,假装有个樵夫看到掳走姜时修的过程,试探苏景同,苏景同脸色不好看,手腕有发抖迹象。
左正卿把凉了的茶一饮而尽,如果他没猜错,姜时修是苏景同,而他确实落到西南王手上了,为西南王效力或许是被逼无奈,或许是为了替苏季徵报仇。总之西南王得到了苏景同,也知道了他就是姜时修。
左正卿提笔写密信——把自己的猜测说给顾朔听,顺带提了一句,苏景同的手腕早就不疼了,但一提到西南王,他就下意识躲手腕,苏景同的手腕应当是出过问题。另外,苏景同坑人向来面不改色,能让他脸色发白,想必是触及到他不能提的往事了。
密信写好,左正卿将密信封卷成条,放在一根中空的筷子中,叫小厨房备了一份荔枝酥山,连同筷子装在食盒中,叫知夏送进宫,献给陛下。
苏景同本来刚睡了一觉,神清气爽,被顾朔坚定地拉着习武半个时辰,又在宫里散步了半个时辰,为数不多的体力耗了个干净,泡完澡倒头就睡。
顾朔瞧了他半天,慢慢皱起眉,苏景同的觉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从前苏景同也爱睡觉,但远没现在睡得多。
固然他吃得少,精力不济,容易犯困,但这状态看起来更像大病初愈,需要不断通过睡眠来修复身体。
得找个时间让太医好好看看。
顾朔轻手轻脚退出寝室,去正厅看折子。潘启把食盒提进来,顾朔抬头,认出食盒上的花纹,“康宁侯送来的?”
“是,康宁侯送来一份荔枝酥山,献给陛下。”
顾朔放下折子,“放下吧。”
潘启没打开食盒,连盒子一并放在顾朔身旁的桌子上,快步退出大殿。顾朔打开食盒,取出筷子,抽出左正卿的纸条。
烛火亮起,顾朔的影子在烛光下摇曳。
翌日一早,苏景同迷迷糊糊睁开眼,在床上打了一连串滚,从床最里面一直滚到床边,又打滚滚了回去,来回两遭,终于醒了。
顾朔在罗汉床上借着天光批折子,手边的折子落起小山那么高。
苏景同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折子?你昨晚没睡?”
顾朔停笔,揉了揉太阳穴,他昨晚看完左正卿的纸条,睡不着,便开始批折子,批到天亮,把没批完的折子搬到寝宫来批,一边批一边能看着苏景同。
左正卿怀疑的内容,顾朔全部猜测过——毕竟他也长了脑子。
事实上姜时修刚来到他身边,声泪俱下要为他效命时,顾朔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新州的地界,哪能养出这么钟灵毓秀的人。
他肯答应姜时修留下,把姜时修放在身边,是因为怀疑他是苏景同。
他们一点都不像。
可顾朔看到姜时修的第一眼就在想,是不是苏景同易容来了?姜时修站在那里,顾朔脑子里全是苏景同的音容笑貌。
他甚至还派人去摄政王府看过,苏景同到底在不在府中。
他和姜时修的同席同榻,是为了更好地观察他。通过易容术和乔装打扮,一个人或许可以在容貌、身高上发生变化,但生活习惯、微小细节骗不了人。
可越观察越失望,他们真的不像。
姜时修和苏景同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相像:姜时修比苏景同高半个手掌;姜时修五官平常,远不似苏景同明艳;姜时修的声音细声细气,像大病初愈中气不足,苏景同的声音快乐张扬;气质上两人也没有相似之处,苏景同是金尊玉贵的摄政王世子,行走坐卧一身贵气,姜时修则简朴自然;苏景同言笑晏晏时依然能感受到他藏起来的傲慢肆意,姜时修亲和温柔;苏景同身上有若有若无的柠檬薄荷清香,姜时修没有;苏景同吃穿用度都要最好,姜时修什么都不讲究。
苏景同一天换几身衣裳,衣服有褶皱就要换,姜时修一件衣服穿几天眉头不皱一下;苏景同情绪起伏大,时常气鼓鼓的,姜时修稳定得可怕,天塌了他也只有一句“慌什么”,然后干脆利落解决;苏景同睡觉习惯往他怀里滚,姜时修完全没有,他恨不能睡地上,离得远远的;苏景同不受气,除了苏季徵和顾朔,没人能折腾他还不被他反击,姜时修脾气好得很,被人欺负了软绵绵地笑笑就过去了。
越看越不像。
越看顾朔的心越凉。
如果苏景同真能装成这幅截然不同的模样,那他真会演戏。
顾朔派去摄政王府的人回报,苏景同在府中读书,并不出门。
顾朔只好将怀疑压下去,顺便唾弃自己想苏景同上瘾,看谁都像苏景同。
苏景同决裂时说他太能给自己贴金,自作多情,如今倒也印证了。他们关系都走到这一步,而他居然心存幻想,还在傻兮兮地脑补苏景同对他余情未了、脑补苏景同逼他去西北是为了他好,然后执迷不放手。
姜时修不是苏景同。
姜时修是他忠诚可靠的军师。
姜时修刚失踪时他心急如焚,派了无数人找,不见踪影,过了俩月不见周文帝的动静,顾朔慢慢品出点不对劲来。
只不过不敢确定。
左正卿的话也只是猜测,和他一般全靠推理,没有真凭实据,还需要再查证,不能武断定论苏景同就是姜时修。
找姜时修还得继续——万一他不是苏景同,他们停止找姜时修,岂不是叫他继续受苦?
慢慢来吧,说不定哪天能从苏景同口中知道那些扑朔迷离的过去,又或者哪一天能找到姜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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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朔不急于此刻便知道,他已经是皇帝,苏家和皇族的纷争也已划上句号,西南王伏诛,按理说他们之间没什么事好隐瞒。但左正卿说得对,苏景同的情绪问题还没找到成因,没有必要急着逼他。万一逼急了就不好了。
顾朔还在沉思,苏景同当他在思考折子,他原本不打算参与任何朝政,免得引起怀疑,这会儿看顾朔思考,以为他遇上什么难事,抽走顾朔手中的折子,简单扫了一眼,是南面几个州想联合兴建商路,苏景同道:“是好事,在愁安排谁去做?”
顾朔才打开这份折子,还没看内容,一时间没接上话。
“范衡不错。”苏景同道:“人活络会办事,这几个州的刺史跟他关系不错,他还是户部尚书的门生,从前又在礼部当过几年差,熟门熟路,推动起来阻力小些。”
“嗯。”顾朔随手批上:“着范衡组织。”
顾朔瞥苏景同的手腕,左正卿的密信中,他最在意的就是这点。昨天早上他给左正卿写密信,要他试探苏景同的手腕有没有问题。左正卿的答复是应该有,且和西南王脱不开关系。
收到密信,顾朔立刻想起重逢时,苏景同手腕脚腕上都带着手铐,按说脚腕应该磨损更多,但苏景同的手腕血肉模糊。当时他以为苏景同可能有自虐倾向,想靠疼痛缓解心里的痛苦,现在看来,未尝没有隐瞒手腕伤的想法。
宫里的太医只给贵人治病,没见过江湖上的手段,未必能分出他手腕旧伤和磨损的新伤。
顾朔收回目光,“宫里新进了个太医,擅长调理脾胃,你这几日胃口不好,一会儿叫来给你瞧瞧。”
“哦。”苏景同无所谓,他脾胃老毛病了。
新来的太医约莫四十岁出头,清瘦但很有力量,脚步很轻,下盘却稳,像练家子。
苏景同皱起眉,这是谁派进来的探子,意图不轨?
他提起心,打算等顾朔去上朝,他就派人盯紧太医。
太医将手搭在苏景同手腕上,静心凝气。苏景同等他把脉,顺便上下打量他,心里几十个念头转过:是徐幼宜的人?还是先皇后大皇子余党?还有其他人么?选拔太医要过几层手,是哪一层出了问题?顾朔身体健康得很,一年到头除了请平安脉用不着太医,他倒是刚来宫里成天传太医,这太医是冲着顾朔来的,还是冲他来的?
苏景同念头百转千回,太医竟还没把完脉,看个脾胃,怎地要这么久?
太医道:“请公子换一只手。”
苏景同心里生疑,但顾朔盯着,他仍将另一只手伸出去。太医又把脉许久。
等把完脉,太医去开方子,苏景同拿过方子瞧,是健脾胃的药,没什么问题,苏景同把方子还给太医。
早上还得去讲学,苏景同在暖阁的书桌上抽走一只紫金狼毫笔,带上。
顾朔等他走了,把太医又叫回来,“说说吧,什么情况?”
这太医并不是太医,是从外面找回来的行走江湖的大夫,生平从未学过“委婉”二字,直挺挺扔了几个字:“手筋断了。”
顾朔抬眸:“你说什么?”
“手筋断了。两只,全断了。”
第44章 现实-犯浑 顾朔平静地问他:“知道我……
苏景同糊弄完小孩, 把紫金狼毫笔“落”在了学堂,没一会儿,一个洒扫的太监去打扫, 看四下无人, 将紫金狼毫笔揣在怀中。
苏景同回到广明宫,顾朔居然在, 正午阳光大好,顾朔正坐在阴影中翻书,苏景同奇道:“你今天下朝这么快?”
“嗯, ”顾朔道:“今天没什么事要商议。”
“你心情不好?”苏景同问, “你今天怪怪的。”
“朝上事情烦人, ”顾朔伸手:“心肝儿, 过来。”
苏景同走过去靠在他身边, “干嘛?要我帮你看折子?”
顾朔抓着他的手, “还没顾上问你,你爹后来还打过你么?”
“没啊。”苏景同被问得莫名其妙, “就那一回。”
“你帮我在西北布局, 他没生气?”苏景同在西北的动作不少, 苏季徵不可能不知道。
“生气呀, ”苏景同耸肩, “但我又没寻死觅活,他打我干嘛?”
顾朔垂眸,“你后来怎么去西南王那儿了?”
苏景同咬唇。
顾朔抚上他脸颊, “不生你气, 说吧。”
“周文帝杀了我爹,”苏景同闭上眼,“我要杀了他。”
“我主动找上西南王, 答应为他效力,只有一个条件,帮我杀了周文帝。”
“他生性多疑,他手中还有徐幼宜,他肯信你?”顾朔问。
苏景同无意识瞧了眼手腕,“不信啊,但我爹还有些旧部,他也想利用我的身份,多些力量。”
顾朔将他无意识的动作收归眼底,果真是西南王动的手么?
顾朔不动声色和苏景同用完午膳,等苏景同午睡后,回临华殿办公,兵传召刑部尚书进来。
“西南一党查得怎么样?”顾朔问。
顾朔打进京城后,西南王伏诛,西南余党下狱,由刑部主审,兵部协同。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审出不少东西,刑部尚书每日都呈折子汇报,具体进度顾朔都清楚,骤然听顾朔问,心里百转千回,不知顾朔是想什么,谨慎道:“已查清西南一党一十二桩罪名,还有……”
顾朔打断他:“他和摄政王世子的事查了吗?”
刑部尚书愣住,顾朔此前吩咐涉及到苏景同的事一概不许查,他因此回避了苏景同的部分,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是叫你查摄政王世子,”顾朔敲敲桌子,“是查清西南王如何同意与摄政王世子合作的。”
刑部尚书理了理心神,回禀:“回陛下,先摄政王苏季徵伏诛后,苏家下狱,世子苏景同逃亡西南,呈拜帖面见西南王,五日后达成合作。”
“五日。”顾朔抬眼:“朕想知道这五日发生了什么。”
“是。”
刑部尚书退下,顾朔把暗卫叫来,苏景同手筋断了,后来又和西南王合作,西南王倚重信重他,这期间苏景同说不定请过大夫,要暗卫去查查西南一带的大夫,有没有信息。
手伤已久,不知还能不能治,就算能治,也得把手腕割开,来续接手筋。
但苏景同现在还没有主动跟他说手筋的意思。
左正卿说得对,以苏景同的习惯,不至于略提到一点,就控制不住看手腕,手腕的伤兴许和他变得自虐自残有关,可能触及他不愿意提的往事。
顾朔额头一抽一抽地跳,想治又不敢刺激他。
怪不得苏景同刚来广明宫当小太监时,会做带轮子的桶,哪里是什么他“灵机一动”省力气,只怕是他的手根本提不动桶,不得已出此下策。
苏景同跟他习武,他明明已经察觉到苏景同软绵绵的没力气,却误以为他是从小到大不爱习武,不好好练,懒得使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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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上放着一张苏景同画的“锦州兵力分布图”,旁边有苏景同的批注,字力道虚浮,显见是他没力气。
顾朔吐出一口气,手不可抑制地哆嗦,又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他怎么能一进宫就杀了西南王呢,让这老贼死得太轻易,眼下除了鞭尸,竟找不出其他泄愤的方法。
他该留着人千刀万剐!
顾朔抓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静”字,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越写,越想起苏景同的字,苏景同浩瀚如烟海的爱好里,只有习字练得时间长些,正经下过苦功,现在都毁了。
顾朔难以平静,心中愤懑难当,一个“静”字写完,情绪更加沸腾,挥笔连写一串“静”,越写字迹越翻飞,纸快速被写满,最后一个字飞到连笔画都看不清。顾朔把笔丢在一旁,抓起这张纸,力道极大,捏成纸团,狠狠扔到地上。
顾朔烦躁地想:西南王死了有几月了,筋脉血肉只怕早烂没了,就剩一把骨头,鞭尸都鞭不到点子上。
顾朔又把暗卫叫下来,“那老贼的尸骨挖出来,碎成粉,喂狗。”
“是。”
苏景同觉得今天的顾朔实在奇怪,又把折子搬回广明宫看,就放他身边,一边批折子一边看他,晚上本该习武,顾朔也借口太累,取消了这项日程。
“你怎么了?”苏景同靠在顾朔身边,“是太医说我身上不大好么?”
早上太医来过以后,顾朔就成这模样了,很难不让苏景同往这边想。
“说你底子虚,”顾朔道:“得好生将养。”
这话苏景同从小听到大,“哦。是个大夫就这么说。”
苏景同亲亲顾朔的眼睛,顾朔小心避开他的手腕抓住他的手。
这一晚的顾朔十分温柔,温柔地像四年前他刚来摄政王府,知道苏景同被苏季徵打了一身伤时的那晚。
苏景同有心说两句话,没顾上,被温柔吞没。
夜深人静的太医院,一个洒扫的太监悄悄推开某间房门,这是太医们存放档案的地方,苏景同要他查新进宫的太医是否有猫腻,是否是探子。
值守的太监去茅厕了,一来一回需要些功夫。
洒扫太监在档案中翻找,全部找了个遍,不见新进宫太医的任何档案,进宫的层层手续,他一样都没走。
洒扫太监皱眉,一样手续都不走,还能进宫当太医,除非皇帝身边的潘启和贺兰芝亲自安排。
难道是皇帝的意思?
如果是皇帝的安排,那应当不是苏景同猜测的探子了。
洒扫太监翻完太医档案,不信邪,兴许是他们放错地方了,于是打开了隔壁的柜子,这里面放的是存档的开过的药方,每位贵人一本。
洒扫太监一本一本的翻着,都是周文帝和他的妃子们的药方。翻到最后一本,洒扫太监的眼睛瞪大了,药方本上赫然写着“左正卿”三字。
左正卿的药方本,怎么会在太医院?
药方本厚重得让人心惊胆战,这得生了多少病才会如此?
洒扫太监打开第一页,看清上面的症状说明,手一哆嗦,险些将药方本摔掉。
他将药方本揣进怀里,将一切复原,心神不定、脚步虚浮地离开了。
早上,苏景同睁眼,熟悉的屏风,熟悉的大殿——顾朔又把他带来开朝会了。
顾朔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听朝臣汇报今天的疏议,朝臣们一边上奏,一边忍不住往屏风后看——什么也看不见。
苏景同不必问,手筋的事,顾朔应当是知道了。
顾朔就这么半盯着他上完朝。
退朝后,顾朔摘了头上的冠冕,走到屏风后,苏景同还躺在摇椅上嗑瓜子,见顾朔来了,把瓜子推到一边,两条胳膊伸开。
顾朔笑笑,“不想走路?”他蹲在摇椅前,把脊背留给苏景同,“上来。”
苏景同不动,“抱。”
顾朔转过来,广明宫离这儿还有一段路,大白天抱着走这么长路,顾朔耳朵尖发红,“光天化日……”
苏景同坚持伸手。
顾朔红着脸和脖子投降,无奈道:“你真是我祖宗。”
苏景同小声嘀咕:“你知道就好。”
顾朔闷笑两声,狠狠亲了一口他的脸蛋,单手抱起他往外走。
苏景同靠在他胸膛,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手筋断了,懒得动。”
顾朔抱他的手颤了颤,“怎么断的?”
“我去投靠西南王,他不信我真心投靠,把我关起来拷问我,”苏景同想了想,“拷问的时候动刑,断了我手筋。他见我断了手筋都不改说法,信了我是被仇恨冲昏头脑,定要投靠他杀周文帝,所以敢用我。”
顾朔停下脚步,嘴唇抿得紧紧的。
苏景同仰头亲了亲他,“没事,别生气,”苏景同漫不经心道:“你打进京城的那天,我亲手断了他手筋脚筋。”
“我可没吃亏,”苏景同说:“两条手筋,换来他的信任,杀了周文帝给我爹报仇,还葬送了西南一党,划算得很。”
“这是好事啊。”苏景同总结。他也算间接扫清顾朔登基的障碍了。周文帝如果活着,顾朔如果还想登基,他会是流放的皇子擅自掌兵权,打回京城弑父登基,但现在他是救西北安危的大功臣,他作为皇室血脉,灭了谋朝篡位的西南王,顺理成章收复江山,是中兴之主。
顾朔垂眸看他,“你觉得这是好事?”
“嗯?”苏景同看他,他能从顾朔的语气中感受到他的不赞同,但不知怎么的,他在顾朔面前,就克制不住把自毁自虐自残的那一面暴露出来,明知道说完会惹毛顾朔,还是忍不住想说:“我又不通武艺,手筋断不断没什么差别。还是很划算的吧。”
顾朔把他放下来。这兔崽子又开始犯浑了。苏景同一年总有那么几天犯浑,心里明明知道不妥,他甚至可能并不是这么想的,但就是要怎么扎心怎么说,就是要发作一番,发作出来又后悔。
“干嘛?”苏景同皱眉,“还有好远的路,我不想走。”
“站好!”顾朔道。
苏景同嘀嘀咕咕:“当你祖宗好难,还没说几句话,又得被你当孙子训。”
顾朔平静地问他:“知道我会生气,还要说?专门找不痛快?”
苏景同心里烦躁:“我说得哪里不对么?你想说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要劝我保全自己最重要?我一点都不想听。我就是要杀了周文帝,就是要他死无全尸,他一天不死我一天睡不着,他活着的每一瞬间我都煎熬万分,他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有什么办法,摄政王府毁了,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我不投奔西南王我拿什么杀周文帝?靠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身体吗?手筋是什么重要事吗?我手筋断不断到底有什么重要的?能用它们换周文帝死,我求之不得!”
顾朔抿唇。
苏景同扯扯嘴角,“看我干什么,想问我为什么不去投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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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投奔?告诉你,你爹杀了我爹,我恨你爹入骨,你帮我杀了你爹?”
“我不想听大道理,不想听你讲冠冕堂皇的话。你告诉我,我那个时候该怎么办?那个局面,我除了投靠西南王,我有什么办法?我活了二十多年,把自己活得一无是处软弱无能,我能怎么办?”
顾朔吐出一口气,苏景同情绪明显不稳定,眼下不是掰扯他手腕事的时候,安抚情绪更要紧,他上前一步,将苏景同轻轻拢在怀里,“放松,深呼吸,别这么紧张。”
苏景同一口气提在喉咙里。
顾朔温柔道:“对不起。”
顾朔的手抚在苏景同后背,帮他摩挲顺气。
苏景同听到他的声音落在耳边,他说“我来晚了”。
苏景同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来晚了。”他又一次说,“我那时候该在你身边的。”
顾朔心里难受,如果当时他在苏景同身边,那么事情一定不会走到苏景同要去向西南王求和的地步,西北大军在,怎么也能保住一批苏家人,不至于让苏景同真的家破人亡。
他的每一次困窘,苏景同都在他身边,可苏景同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远在天边。
苏景同唇动了动,似乎要说话,但没说出口,身子一软,跌在顾朔怀里。
后面的事他不清楚了,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发病了,无法控制身体,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失去意识前,苏景同模模糊糊地想,这一次有顾朔在,应该不会发作得太严重吧……
新太学府内,洒扫太监怀里揣着昨晚从太医院偷出来的左正卿的药方,等着拿给苏景同,从早等到中午,没见苏景同来。
洒扫太监一边扫院子,一边嘀咕:“人呢?”
江天从房顶上跳下来,抱胸看他,“这儿呢。”
洒扫太监身体僵硬,“大、大统领。”
江天挑眉,两个禁卫军进来,一左一右擒下洒扫太监,江天溜溜达达上前,从他怀里抽出左正卿的药方,“你鬼鬼祟祟就是为了偷这个?”
江天将药方卷起来塞自己怀里,他奉顾朔的命令查徐幼宜的藏身之处,表面在查王公大臣府邸,背地里紧盯着苏景同——苏景同既然需要和徐幼宜通信,那么只要盯住通信环节,就能看到信最后去了哪里。
结果徐幼宜此后再没给苏景同传信,反倒是苏景同主动联系了这个小太监。
江天仔细端详洒扫太监,伸手在他脸上左右摸摸,在鼻梁处摸到一点白泥,江天嗅了嗅,“易容用的泥?”
江天将人押解回禁军府,叫人清理干净洒扫太监脸上的泥,再看清太监的面容时,江天愣了一下,“弦歌?”
弦歌问:“你认识我?”
江天沉默,顾朔给过他弦歌的画像,苏季徵刚出事时,顾朔想找苏景同,把苏景同身边人的画像都给了江天,让江天找。后来苏景同在西南王府现身,江天便没再找过。
原来弦歌在宫中。
“苏景同让你查康宁侯的药方?”江天问。
顾朔登基那天,苏景同进宫前交代过弦歌,如果不小心被江天抓到,不要抵抗,不要试图蒙骗他,如实坦白即可。苏景同目前还没收回这条命令,于是弦歌老实交代:“没,我不小心翻到的。”
江天示意禁军把弦歌放了,“康宁侯的药方你看到了,知道怎么回事了?”
弦歌心里沉甸甸的难受,“是。”
“康宁侯不想让他知道。”江天交代:“他是你主子,要不要告诉他你自己决定。本统领建议你不要,他的样子看起来不正常,你说了他又得受刺激,还是不告诉他为好,你觉得呢?”
“但……”弦歌欲言又止,康宁侯就这么……
“康宁侯不在乎,”江天道:“你小心你家主子身体。”
弦歌眼眶发红,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我家主子要是一辈子都不知道……”
江天打断他:“那他就一辈子不因为这件事发病。”
“知、知道了。”
第45章 现实-下毒 所以苏景同就是姜时修吧。……
广明宫里药香萦绕, 苏景同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手腕上缠着一层纱布。他猜得没错,有顾朔在, 他虽然发病, 顾朔及时把他捏晕了,没给他发疯的机会。
趁苏景同晕着, 顾朔叫来行走江湖的太医看他手筋还能不能接上,太医看完摇头,若是第一时间就治疗还来得及, 现在过去这么久, 早不成了。
太医字斟酌句地安慰顾朔:“事已至此, 不提重物, 万事注意着点, 应当不影响后续生活。”
顾朔心里不痛快, 又叫暗卫把西南王尸骨扒出来喂狗,暗卫吭哧吭哧道早上才喂完, 没剩的了……
顾朔只好问去西南查顾悯的人传消息回来没, 把顾悯宰了也算泻火。暗卫冷汗下来, 西南十万大山, 顾悯藏在其中, 岂是这般好找的。
顾朔火不上不下,憋在心里,发不出去, 不高兴地批折子。
批到中途, 顾朔面前的光被挡住,顾朔抬头,苏景同光脚踩在地毯上, 身上穿着宽大的睡衣,头发散在脑后,晃晃悠悠过来了。
顾朔还没来得及动,苏景同便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轻车熟路地窝顾朔怀里。
“醒了?手腕疼不疼?”
苏景同双手勾在顾朔脖颈上,探头去亲他。
一吻结束,苏景同小声凑在顾朔耳边说:“对不起。”
“嗯?”
“不该跟你发火,”苏景同嗫嚅道:“我知道你是心疼我。”
顾朔笑笑,亲他眼睛,“我也不对,不该不分场合就说你。”
“心肝儿,跟我说说,”顾朔握住苏景同的手,“为什么突然暴躁?”
“我……”苏景同踌躇,他也不太清楚,当时就是莫名其妙地暴躁,火气直冲天灵盖,就是口不择言。要问他为什么,他还真说不上来。
治疗陈年旧伤,最好的办法就是挖开伤口,除掉已经腐烂的肉,重新上药治疗。顾朔揽着他,“在怪你当时无能为力?”
苏景同顿住。
“你当时以为你爹战死,苏家完了,而你当时没办法挽救苏家,你被无力感吞没了?”顾朔问。
苏景同心一阵一阵发颤,“也许吧。”
“我太废物了,”苏景同靠着顾朔:“我爹说得对,我一事无成,兜兜转转二十余年,还是什么本事都没有,如果我那时有兵,我就能介入他和你爹的事,如果我那时有权,我能联合朝臣逼你爹退让,但我什么都没有。”
“你爹现在好好的,”顾朔道:“你也替他报仇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如果你是我爹的儿子,你当时会怎么做?”苏景同问。
顾朔想了想,“不好说,我如果是你爹的儿子,很可能劝他别造反,把他劝到看到我就烦。我的心思都在劝他上,也许没时间发展自己,出了事,我也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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