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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渐渐习惯慢慢地活着……在白露未晞时摘一摘桃花,暮色渐浓时自己洗菜做一顿饭,甚至在心情沉闷时看看话本解闷。
那些老庄一派的逍遥道,赵槃多少领悟了一些。
是阿弗教给他的。
似今日这般在清净的早晨听到这样的窝心事,赵槃心里也没掀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他真的变了。
他本以为把阿弗带回京城,就能慢慢地叫她适应,叫她愿意留下来给他做个贤内助……可如今,阿弗仍是原来那般天真潇洒,他却变了。
皇位只是一个名位,天下九州需要一个至高无上者,来稳定人心,来安定疆土,仅此而已。
可若天下能太平稳定,谁当皇帝,也没那么要紧。
江山和她,他可能真的要做出个选择。
……
赵槃去拜见了皇祖母。
今日是皇祖母花甲之寿,因皇帝病着,寿诞也没有大办,只是诸位皇子奉上了贺礼,再办一场宫宴,草草了事。
皇后也在,不过跟太子形同陌路。
两人都有对方的把柄,因为前些日子淮南王的事情撕破了脸,眼下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宴席上,皇祖母有意无意地提起给太子娶良娣的事。
这老人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为了太子开枝散叶而考虑。
赵槃听来烦闷,无心饮宴,奉过了贺礼之后,便寻了个说辞早早地退了出来。
迎面便见到一菖蒲紫衫少年,佩着紫金冠,丰姿远远望去,跟天边紫气东来的云彩似的。
是端王赵琛。
“皇兄。”
赵槃抬起眼皮瞥了眼,赵琛姗姗来迟,似乎刚从皇后的凤藻宫过来。
赵槃礼节性地应了声。
他们虽名义上是同母,但年龄差了好几岁,从小也不在一处长大,如今又是彼此不必言说的对手,自然没必要多寒暄什么。
两人擦肩而过。
/
这日午膳时分,阿弗一口一口地吃着酥饼,一边还为她写话本被赵槃发现的事难为情。
写话本本就图着一时的热忱,蓦然被赵槃发现了,她的热忱顿时被浇灭了。
好在赵槃没有说什么,许是看在她怀着身孕的份上……可是,自己偷偷写的小话本被人给读了,无论怎么想都好难为情。
阿弗叫来银筝,叫银筝把话本给烧了。她不要再写了。
银筝只得答应,见阿弗又剩了很多饭菜,不由得劝道,“姑娘,您如今的胃口怎么这样差?这饭才吃了几口,太子殿下见了肯定又要怪罪。”
阿弗轻叹。虽然菜点都是精致的,看着也是美味的,但她就是没胃口,吃了就吐得厉害。
沁月忽然掀开帘子,“姑娘,您看奴婢给您带什么来了!”
阿弗从沁月手里接过来一封信,竟是沈婵寄过来的。
她这一下又惊又喜,“阿婵怎么能给我写信了?”
沁月笑笑,“是殿下安排的。之前您不是说山中寂寞,一直想跟世子妃说说话吗?殿下便叫奴婢把世子妃的信捎来给您。”
阿弗拆开信封,沈婵最近过得并不太好。主要是沈婵和宋机因为那什么幽兰姑娘的事,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沈婵还怀着身孕,却因这些乌糟事日日落泪。
阿弗见沈婵过得糟心,干着急却也没办法。她如今住在山里,连沈婵的人都见不着,更别提帮她分忧了。
说来倒也奇怪,沈婵和宋机这两人,前一世明明能举案齐眉白首偕老,今生怎么就闹得天翻地覆呢?
银筝劝道,“姑娘也别太担心了。夫妻之间吵架,原本也是常有的事,过几日就好了。”
阿弗把信封收好,忽然动了点出去看沈婵的心思。
“我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啊?”
银筝微笑,“姑娘现在还有着身孕呢,好好待着吧,时机到了,殿下自然会接您出来。”
阿弗失落地哦了一声。
她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沈婵这么快就给她来信,她就不那么着急把话本给处理掉了,留着给沈婵寄过去多好。
除了沈婵的信之外,沁月还给阿弗带了只羽毛绚丽的芙蓉鸟儿。
那鸟儿翘首站在金丝笼里,一袭柔软又细腻的羽毛,歌喉婉转,昂着首,挺着胸,高雅又可爱。
沁月引着阿弗去逗一逗那鸟儿。阿弗试着触了触它那小巧的红喙,逗弄了半晌,忽然感觉不大对,“这也是他给我的吗?”
沁月一愣,随即笑道,“是的。殿下为了给姑娘解闷儿,特意从苏州花了千金买了这只鸟儿给姑娘,就为博姑娘一笑。”
阿弗似笑非笑。
不对啊,赵槃没事送她一只芙蓉鸟,应该不是单纯地想给她解闷,分明就是讽刺她来着。
……她自己分明也是他的笼中之物。
这么明显的隐喻,她要是再看不出来,岂不是蠢了。
沁月见阿弗脸色转黑,“多漂亮的鸟儿。姑娘不喜欢吗?”
阿弗哼了一声。
鸟儿她是喜欢的,但这份隐喻,可太让人火大了。
……
因着这点小小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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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赵槃来的时候,阿弗也没起身去迎接。
那男人轻咳了一声。
阿弗假装没听见,仍不理会,坐在原地里闲闲散散地拨着窗边的风铃。
下一刻,她手中的风铃被倏然抽走。
她陷入一双温柔又强势的掌心中,被强行扳过了脸。
“见了你夫君,你就这种态度?”
赵槃俯下身来与她平视,手上那股钳制的力道一点没少,刚好叫她仰视着他,无从躲藏。
阿弗左右也避不过去,“我真没看见你。”
她抬头一看,几日不见,赵槃头上的伤似乎好了些。
窗边鸟儿叽叽啾啾,赵槃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怎么,这鸟儿惹你生气了?”
阿弗挣开他的手,“你是故意的么?”
赵槃漫不经心地坐下来,“什么故意的?”
他哪里是故意的。
之前路过苏州时他瞧见了这只鸟儿,觉得实在好看,才特意拿来送给她的。
阿弗点点头,“好,既然是我的了,那么我可把这只鸟放了?”
赵槃挑挑眉。
放了?
他从后面轻柔地环上她,一边温和地说着,“养只鸟儿有什么不好,省得你闲极无聊没事可做。等咱们的孩子出世,你还可以领着孩子一块听它唱歌……多好,就养着吧。”
阿弗闷闷地沉下嘴角,“我的孩儿有多少大事要做,哪有时间听什么鸟儿唱歌。你自己听去吧。”
赵槃瞥着她那副气恼而可爱的样子,心中似吹过一阵清风,不禁要逗一逗她,“阿弗,你不会感同身受了吧?”
阿弗白了白他,“你好烦。”
赵槃眉间染了点笑影,“我送你鸟儿真没别的意思……其实我见你话本里写的那些话,倒也有几分豪情壮志。若是觉得生气,便多写几本,我来评判评判哪一本最有趣。”
阿弗听他又提话本,更是生气,使劲儿锤了他两下,“赵槃!你能不能别再提了?”
赵槃任由她打,等她打够了才轻轻握住她那纤细的手腕,“好了。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明日给你换个别的什么。想要什么你自己说。”
阿弗转过身来,心想鸟儿不鸟儿的倒还是小事,她还有大事没问他。
她从他怀中退出来,柔下语气问,“殿下,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赵槃略略伤神地扶了扶额。
……这才几日,她怎么又想走?
赵槃无甚神色,“怎么,住这里不好吗?”
阿弗解释,“好是好。可是住在这儿,我真与世隔绝了,一点自由都没有……真跟你那只芙蓉鸟儿一样了。阿婵给我来信,我也没法去找她。”
赵槃蹙了蹙眉,幽幽说,“你好像关心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姊妹,比关心我还多。”
阿弗揪着他的袖子,“别岔开话头。我在问你正经事呢。”
赵槃淡淡地告诉她,“晋王家里最近很乱,你最好别去给人家添乱了。”
“怎么是添乱呢?”阿弗思索了一下,“……要不,你还是接我回东宫去吧?这样的话你见我还方便一些。”
赵槃手指搭着太阳穴。
阿弗靠在他肩上,“而且,我这禁闭关了也快两个多月了,惩罚够多了,总该赦免了吧?”
赵槃眼眸动了动,“我觉得你想出去还有别的目的。”
阿弗顺势道,“是有别的目的,我还想见见沈婵,好好安慰她一下。”
赵槃沉吟半晌,“还有别的理由吗?”
阿弗搜肠刮肚地想了片刻,有点搞不清他到底想问什么。
其实她的目的就是很单纯啊,就是不想老被他控制着,她总得有点自己的自由吧?
阿弗猜度他的心思,试探着补充道,“其实确实还有一个目的。我老是住在这里,你在……外面有其他女人,我……我都不知道。”
她说完这话,便心虚地低下头去。
这种强行在意的话,在她看来跟阿谀奉承也差不多了,又油腻又做作,不知赵槃吃不吃这一套。
半晌,却见赵槃点点头,“这样啊,行吧。”
阿弗眼前一亮。
“不过要等孩子生下来。”他补充说。
阿弗顿时失望……孩子生下来,那要什么时候?
等孩子生下来,她和他那个一年的期限都到了,她还纠结这些干什么。
“你开玩笑呢吧?”阿弗不快地反驳,声如蚊蚋,“等孩子生下来,我都能直接走了……”
赵槃见她嘟囔着什么,只听到了什么一年之约的字眼。
那个荒唐的约定她还记得呢?……别的事也没见她记性这么好。
其实阿弗要回去是使得的,他把她送到这里来,本来就是叫她暂时避难的。
他其实过两天本来就会叫她回去。秋猎之日,太子妃还要出面……结果她主动地巴巴来问,倒叫他生了几分玩心,存心想为难问难她。
64 濯足
◎谢谢子任◎
阿弗抬起眼, 见赵槃神色散漫,手指缱缱绻绻地挑弄着她,唇边还有少见的笑意, 便知道他又在逗她玩了。
赵槃她还不了解吗?什么事这人若是不同意的话, 一定会又冰冷又严肃地拒绝, 不会这般跟她兜圈子。
她回去这事, 应该是成了八成了。
阿弗眉梢微挑,莞尔道,“随你吧。反正我住在这里也安逸得很, 你愿意来回跑就来回跑,都由得你。”
赵槃嘶了一声,狭长的眼尾微眯,“我发现你现在的脾气一天比一天见长。”
阿弗不经意地抚抚肚子。她脾气见长, 还不是怀了孕的缘故。
赵槃如今确实迁就她多了, 每日颠颠来看她, 抽了空还陪她做些小荷包之类的玩意儿, 讨她欢心。
只要是她的要求,但凡不触及底线, 他很少有不答应的。
这种有求必应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当初做赵槃外室时,她总是怕他的。那段时间他一次一次地把她抓回来,横眉冷目,总是叫她晚上噩梦连连。包括刚当上太子妃的那些日子,她也十分地怵他。
在赵槃面前,她的话总是很少,而且事事处处守着规矩, 生怕一个不慎触了太子的霉头。
其实阿弗很喜欢说话, 也很喜欢嬉闹。在她心里总隐隐觉得, 恭谨守礼的两人是君臣,而不是相濡以沫的夫妻。
可是如今,她仗着有孕,好像能和赵槃正常地说话了。
有时候她肆无忌惮地说些过火的话,赵槃也不会苛责她,甚至还反过来对她温柔一笑。
从前无论在哪都是他占上风,她连一句话也插不上。
现在虽然仍是他占上风,但她终于能做到平分秋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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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人喜欢整日被冷酷对待?
她愿意爱的人,从来都是温柔似三月春风的,能跟她平平淡淡生活的。
想来这一切变化都是因为她有孕的缘故,赵槃才暂时有耐心去哄着她玩……等孩子一生下来,他还是那个冷面太子,还会恢复从前那副冷硬模样吧?
阿弗遐想片刻,玩笑似地说了句很有自知之明的话,“我脾气见长,也全是因为殿下肯宠着我的缘故,还是得谢谢殿下。”
赵槃一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他尴尬地笑笑,轻轻覆着她的手,泛起些模糊的神色,说的话有点莫名其妙,“阿弗,是我该谢谢你。”
他说谢她,当然是谢谢她还愿意留在他身边,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宠。
一年以后,若是她一定要走,那么终其一生他都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阿弗却不能领会赵槃这般细腻的情愫,只把这个谢字理解成了谢她延绵后嗣。
……那其实也不必这么客气。
赵槃的掌心很热,阿弗感觉到腹部他手覆盖的地方传来一阵温热。
她恍然回想起自己之前住在别院时,每次碰到赵槃的手,都冷得像个冰块一样。
阿弗寻了个别的话头,“殿下最近在喝什么中药调养吗?”
“为何忽然这么说。”
阿弗见他略带疑问,想来是没有了。不过中药确实可以治四肢发寒这种小毛病。
“殿下之前手凉凉的,一碰就让人浑身寒。”
赵槃下意识地移了移手,“很冷么?”
阿弗把小动作看在眼里,微笑着说,“不过,现在暖多了。”
赵槃略略懊丧,“你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
阿弗吐了吐舌,“可能是你之前太操劳的缘故,如今休息得好了,手自然就不凉了。”
赵槃不答,缓缓地摩挲着她掌心的纹理。
他似乎在想些什么,嗓子有些发哑,“阿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手原来也很冷。”
她怎么反过来说他?
从前他要碰一碰阿弗时,总是被她无情避开。或者强行碰到了,她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就像一道冷风屏障,冰人三尺寒,直寒到他心里去。
即便侥幸她让他留宿了,夜里也会像个无魂儿的雪人一样,要么一动一动,要么闭着眼睛,嘴角轻轻扬起,轻蔑又冷漠,不带一丝温度,瞧他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每当此时,他嘴角总是不可抑制地抽搐。
心里空落落的,似被朔北裹着冰碴儿的风填满,五脏六腑都如刀割。
曾经有无数次,他都起了放弃的念头。很想求求她,稍微怜悯一下他。
可悲沉过后,又固执地想把她一直一直留下。
即使她永远这般对他也好。即使她把他看成卑鄙的仇人,蝼蚁,也好。
他生在冰冷的宫廷,没受过什么暖意。
她走了,可能唯一的太阳也没了。
……
临睡前,沁月给阿弗温了热水擦身子。
阿弗因为怀了身孕的缘故,沐浴多有不便,便隔三差五地擦拭肌肤,也能起到爽肤的效果了。
别的地方沁月还能帮着擦擦,唯独脚,阿弗一向是自己洗。
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她的一只小脚趾天生畸形,往下使劲儿地抠唆着,脚趾上还有两道狰狞的伤疤,看起来像颗龟裂的蚕豆,叫人看了不禁要发笑。
况且脚底敏觉得很,别人一碰就会痛痒难耐,她宁愿自己动手。
沁月支支吾吾地想要帮阿弗洗脚,却被阿弗委婉地请出去了。
阿弗把水盆端过来,警惕着周围没人,才脱下袜子,弯下腰一下一下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水热的缘故,她洗了半晌,便觉得全身微汗。
这个动作从前做起来轻而易举,可如今她有了身孕,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弯一会儿腰便觉得乏力难当,手指竟有点够不到脚面了。
磋磨了一会儿,她又不敢压着肚子又要摸到脚,竟一时失了平衡,溅了一脸的水花。
算了,洗不到就不洗了。
阿弗郁然擦了擦脸上的水,一抬头,竟蓦然瞧见赵槃正倚着门板,凝注着她。
“太子妃连洗脚都不会么?”
阿弗青丝散乱,下意识并紧了双脚,慌忙把衣裙浸入水里盖住双脚。
她弱弱地唤了句,“殿下。”
赵槃无甚波澜,只毫不掩饰地扫着她那点欲盖弥彰的小秘密,“藏什么?”
阿弗气息微乱,一时不知如何接她的话才好。
她只知道,脚是她浑身上下最丑的一个地方,无论是谁她都不想叫看。
赵槃淡淡说,“拿开。”
阿弗眼中起了层柔柔的薄雾,站在水盆里倾着身子,轻轻恳求他,“殿下,你就给我留点尊严吧。”
赵槃被她摇得肩头直颤。
她足上有畸的事他知道,之前她多次逃跑,他给她挑脚上水泡的时候,早就看见了。
只是略微有些错位而已。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更没什么。
赵槃从她手臂中抽身而退,沉沉告诉她,“乖。那么一点点小瑕疵,根本就没什么。你有着身孕不方便,不要勉强。”
阿弗咬着下唇站立不动……确实,一点畸形而已,她好像确实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了。
她勉强微笑了下,“好吧,那您出去吧。我……我这就叫沁月进来。”
赵槃点点头,转身刚要离开,却又停下了。
阿弗眨了眨眼。
赵槃沉吟片刻,微哑,“要不别叫沁月了。”
他略略弯下身子,半跪在她脚边,拨开她盆子中湿漉漉的衣裙,掌心轻轻握住她的玉足,“……我来。”
阿弗眼皮乍然跳了跳,连带脚趾都激灵灵地颤了颤。
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脚,跌坐在软塌上,才好不容易扯出一个笑来,“太子殿下,您说什么呢?您别跟我开玩笑了成么?”
这话刚落,赵槃刚刚升起的兴致顿时黯淡了下去。
她仍这般抵触他么?
赵槃冷下眸子,手指使了点劲儿,把她足上的颤抖给压下去,“我也不叫碰了?”
阿弗被他握着,麻麻僵僵的,缩也没法缩,略微有些难堪。
他是太子啊,从前还是她的半个主子,她就算折了寿也不敢使唤他呀。
阿弗尚在艰难挣扎着,猛然感觉脚面哗啦啦地浇上一阵温流,明亮的水花已经淋漓洒在了她的脚上。
阿弗猛然唔了一声。
温热的水浇在她足面上,也颤颤浇在她心上似的,叫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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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贝齿微微呲着,茫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窘迫又羞赧的时刻。
赵槃却仿佛不甚在意,轻轻睨着他,也不说话,一下一下地帮她洗着。
他不是什么伺候人的命,偶尔伺候一次人,也是利索而干净的。
热水升腾些若有若无的雾气,正好氤氲在两人中间。
阿弗隐匿在薄雾后面,面红耳赤。仿佛他每撩一下水,都像什么满是刺的东西扎到了她的脚上,叫她心里涨满了酸酸涩涩的东西。
待赵槃终于洗罢,还没等帮她擦干,阿弗就逃命似地把脚丫儿给收了回去。
姑娘膝盖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双臂环在上面牢牢护着,眼神明灭不定地瞅着他。
赵槃随意擦了两下手,似嘲非讽地扬了扬唇,“你至于么?”
阿弗颊上浮现些淡淡的晕,又是矜持又是难堪地笑了笑,“……您干嘛要做这样的事啊,我……”
赵槃撇了撇嘴。
他向来是不喜欢她这样陌生又疏离的神色的。
他抬臂想要帮她穿好袜子,她却先一步把袜子拿在手上,飞快地自己穿好了。
赵槃无奈地一叹。
“以后遇到什么难为的事,不要自己勉强。”他淡淡道了句,“你好好坐着罢,我去叫沁月继续给你擦别处。”
阿弗怔怔抬起眼,望见他卷起的袖子上还挂着几颗水珠,灯光暗影下,莫名多了几分狼狈的感觉。
她心里原本是极为忐忑不安的,见状却又忍俊不禁。
……这样的赵槃,比之那冷酷严肃的模样,第一次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
平民夫妻,丈夫偶尔给妻子洗一次脚本来也没什么。
可赵槃是太子,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她无论如何也消受不起。
阿弗蓦然冒出个十分荒诞的念头。
她知道这么比喻不太妥当……可赵槃这么做,算不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
阿弗傻笑了一下。却又忽然想起宋机对自己的评价——寡淡。
额,想来应该不是什么石榴裙不石榴裙的。
赵槃见她发愣,心知这姑娘又在胡思乱想。
阿弗是有点小毛病的,却不在脚趾上,而是在心思上,比别人多了一窍。
原本就是个平平常常的举动,她总是喜欢多想。
赵槃轻轻嗤笑了声。
不过,怎样都好,怎样也都是可爱的。
他是想告诉她,他在她面前仅仅是丈夫而已,可她就是不信。
阿弗脸上红得跟煮熟的蟹子似的,想来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还没缓过神来。
算了……赵槃发了点怜悯心,他就不逗她了。
赵槃转过身来,刚踱到门边,便听得身后一声细语轻如落针。
“谢谢你……子任。”
/
宋机那日在外面淋了秋雨,回去又和沈婵大吵了一场,没过多久便发烧了。
高热连续两日不退,急得宋母团团转。
宋母大声斥责沈婵善妒不守妇道,扬言自己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一纸休书把沈婵给扫地出门,再不认她这个儿媳妇。
沈家被抄之后,宋母本就看这儿媳妇不顺眼,若非宋大人处处宽容,她早就把沈婵给赶出府了。
如今趁着这个机会,正好把这眼中钉给除了。
沈婵急得也落下泪来。
她初衷并不是要把宋机给弄成这样,也没想着要跟他吵,可不知道事情怎么地闹成了这样……
她在乎他,变成了善妒。她不让他纳妾,变成了不守妇道。
她初时是不大喜欢宋机的,但她就是个女子,家又没了,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她强迫自己喜欢上宋机,也成功了,后来却发现宋机并没有那么在乎她。
宋机对她,只能算得上一种博爱。
沈婵真是有些失望了。
可她又绝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女人。
见宋机不肯醒,喝了药也总吐,她便狠了一狠心,直接把苦涩的药汁灌在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再灌给宋机,强迫他喝下去。
这一招倒也颇有奇效,宋机感觉唇上软软的又涩涩的,一番剧烈咳嗽,就睁开了眼。
一睁眼不要紧,宋机却倏然看见了沈婵那张贴在面前、无限放大的脸。
宋机不由得腾地一下坐起身来。
“你!”
65 妻主
◎我也给你做几年的外室,算不算扯平◎
宋机猛然惊醒, 却见沈婵正在给自己喂药。
他下意识瞪了瞪眼睛,刚要一把推开,见沈婵嘴角挂着点黑乎乎的药渣儿, 眼下乌青, 肩膀还莫名瘦削。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一直闹气, 沈婵怀着身孕还要独自承受着公婆的压力, 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宋机动作滞了一滞,叹了声,“阿婵。”
沈婵听到这一叹, 心里好不容易筑起的高墙顿时倒塌了。
其实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不过是因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事,根本说不上谁对谁错。
他们都成为夫妻了,还能怎么样。
即便是吵架, 这日子也得继续过下去。谁家的日子还不是糊里糊涂地过呢?
沈婵垂下头, 这些道理心里倒也是明白的。
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善妒, 可是……她辛辛苦苦地给宋机怀着孩子, 宋机却在外面花天酒地,她着实有点不能接受。
两人对望一眼, 心知这么僵持下去永远也没个头,不如彼此都退一步,各自都图个安生。
“孩子生下来之前,我保证不会做……叫你伤心的事。”宋机犹豫了半晌,主动说,“我跟幽兰姑娘不会再见面了,你也不用担心了。”
沈婵含着泪。
她知道以宋机那副不服输的公子脾性, 能这么说已经是很大的迁就了。
她无可奈何, 只能原谅。
“你说的。”
/
那日问过赵槃之后, 阿弗在山中又住了约莫五六日,才终于有人接她回去。
忙忙碌碌收拾了将近一上午,阿弗整理出了足足两大包的东西,几乎把能带的东西都打包了,累得出了一身的薄汗。
赵槃等了半晌,见她磨蹭来磨蹭去,耐心耗尽,踱步过来挑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外走。
“诶?”阿弗从后面徒劳地挣扎着,却不敌那人的力气,三步两步就被拉到了船上。
她杏眼微瞪,嗔而甩开他,“你又干什么,我东西还没收拾完呢!”
她欲走,赵槃却轻柔地拽着她的肩膀,再次把她靠在了船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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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欺身压了上来,浑不在意地说,“急什么?自然有人帮你带回去。你总是关心那些无聊的琐屑,倒不如多关心关心我。”
阿弗撇了撇脸,矮身从他臂弯下钻了出去。她本待跳回岸上,小船却已经开始滑动了。
不要吧……她写的一大堆话本还扔在小书房里,她还想自己好好收拾收拾呢。还有那些从湖里捞出来的小珍珠、桃花木做的小簪子……若是交给银筝,一准会被丢下落下。
阿弗懊恼地站在船尾。
赵槃也信步过了来,别有闲情地与她肩并肩,眺望着满目的湖光山色,以及渐渐远去的山中竹院。
“你好烦。”阿弗淡淡怪罪。
赵槃瞧着她明亮的双眸中只倒映着自己,又是怪又是怒的,没来由地愉悦了一下。
最近她对他好像亲近了许多。心里有情绪时,阿弗会肆无忌惮地对他嬉笑怒骂,高兴时偶尔还会唤一声他的小字……他们越来越像真正的夫妻了。
赵槃掐一掐阿弗水嫩的雪肤,“行了,别磨蹭了。你喜欢的话,随时都可以回来小住,那些东西带与不带都没什么区别。”
阿弗嗤之以鼻。随时来?
她去哪还不是他说了算,以后住在深宅大院中,估计连闺房门都迈不出去,他说的话可真好听。
阿弗低低道了句,“骗人。”
赵槃浅浅笑,指节缓慢刮了刮她的肚子,“怎么是骗你呢?等把孩子生下来,你爱去哪去哪,我都不会管。”
阿弗齿冷,“真的假的。”
他长长地嗯了一声,“……前提是走了之后还会回来。”
阿弗听赵槃这么说,可能也有几分真。
毕竟孩子生下来之后,她为赵槃开枝散叶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应该不会看她像以前那么严了。
而且她这么久没逃跑,一直安安分分的,他的警惕心早就该松了。
阿弗若有所思,诚恳地说,“那我可不一定会回来。”
赵槃哦地一声,语调微微向上挑,把她圈了起来,“怎么个不一定法儿呢?”
阿弗眺望远处天边舒淡的云,“别忘了咱们有一年之约。天大地大,哪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为何非守着你那个小院子。”
赵槃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嗯,有道理。”
阿弗微笑,“啥?”
他缓缓说,“看来,我刚才的话要收回了。以后还得把你锁在小院子里才好,否则你是天大地大了,我独自一人找你不知要费多大的劲。”
阿弗被他牢牢攥着手,眉头拢了拢,沉吟了片刻,改口说,“嗯……其实那也不必。你要是表现好的话,我会时不时回来看你的。”
姑娘左右思忖,一缕发丝从她颊边滑下来,玉肌花骨,美丽动人。叫人见了,心里也像吹过一阵清风似的。
赵槃不由自主地靠近她,与她耳骨咫尺之距,“那我一定表现好。”
热热的唇风打在耳垂上,阿弗赫然抬起头,正好对上男子一双含波的迤逦目。
他眸中再不像从前那般漠然,而是时时刻刻都含着情,只盯着她一人,尽是不可言喻的倾慕之意。
这种眼神让她恍然觉得……他一直都是这般喜欢她的,前世那些事都是些虚无缥缈的噩梦罢了。
阿弗猛然感觉心尖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曾经一直苦苦坚守的东西,快要守不住了。
她怔怔盯着眼前的男子,这张曾经叫她无比眷恋的脸,如今换种心态再看,依旧魅惑动人。
阿弗快速眨眨眼,免得自己迷失在这种温柔攻势中。
“殿下,”她支支吾吾地说,“你不要说这种肉麻的话,好不好。”
男子被她一点一点地用手指推开,拉开了距离。
赵槃望着阿弗匆匆从他身边错开的背影,略略叹了口气。
肉麻吗?
原来她竟不喜欢肉麻的么……
他本以为之前自己对她太冷漠了,如今换种法儿讨她欢心,还是没成功。
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赵槃想了一会儿,觉得想不透。
……
再次踏入京城,阿弗没直接回东宫,而是被送去了别院。
这处别院她熟悉,就是原来她为外室时住的那一座。
许久不来,依旧窗明几净,打理得一尘不染。
赵槃牵着她的手进了门,怕她误会,又解释了一句,“咱们先在这儿住些日子,等秋猎的事完了,再回东宫去。”
他现在就把她送回东宫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皇城中的几位主儿对阿弗这个太子妃都不大满意,东宫又是个所有人都盯着的是非之地,他不愿叫她轻易到那去犯险。
阿弗低低应了一声。
再看这处曾住过两世的庭院,蓦然感到有点陌生。
从前都是她立在门口,谦卑恭敬地等着赵槃过来,夜里小心翼翼地伺候他。
如今世事却反过来了。
赵槃领着她的手进门,小心翼翼,嘴里说着些温柔又低顺的软话。
进了屋,室内陈设一如往昔,分毫未变。
阿弗一眼就认出了架子上的那个蒲团……那还是她给自己缝的。
那时候赵槃冷淡又威严,凶巴巴得叫人怕得很。
她一个低微的外室,常常要跪着服侍太子。可跪久了膝盖渗入凉气,夜里阵痛不止,她便给自己缝了这么个东西,悄悄放在膝盖下边,免得膝盖会跪肿。
说起来是有些不公平的,明明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一到京城就好像反过来一样?
阿弗想了一会儿,是了,自己救的人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
天下都是他的,纠结这些有什么用。
赵槃见她略有沉思之色,“怎么了?”
阿弗淡淡摇头,“没事,就是想起从前在这儿的日子。”
她神色有点迷离,垂下头摸着手边的一盏烛台。
……这烛台她也记得,是她熬夜等赵槃时经常点的。
那时候赵槃常常深夜才会过来,她一晚上要点三四根蜡烛,才能挨到他回来,眼睛常常被火苗晃得又酸又痛。
而且当初她很怕赵槃,怕他那太子的身份,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夜里伺候他的时候,也不敢多动一下,生怕违了规矩。
烛影摇摇,此刻他们两人又坐在了从前的位置,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赵槃斜斜地倚在软枕边,也瞥见了那只烛台。蜡烛一晃一晃的,明灭的暗影映在他身上,散淡又柔和。
“这烛台旧了,”他流露了点异样的情愫,“明日我差人给你换个新的吧。”
阿弗卷翘的睫毛低了低,“没事。还没坏,我凑乎用就行。新的反而不顺手。”
赵槃定定注视她半晌,朝她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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