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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写的啦。”苍木有些无奈,她的打工人气质到现在都藏不住吗?
当事人不情愿,纵使凝光也只得随她去。
她抿了口冷茶,与苍木说起相关信息。
实际上,失去帝君大批量制造的摩拉,比起货币,似乎更接近一种资源的定位。
摩拉是能被消耗的,这点很重要。
不同于现代货币因折旧,丢失,污损等原因产生的计划内损耗。
在提瓦特,摩拉可以作为货物合成中的一种媒介而消耗。
苍木曾经见过砂糖半个小时花了50万,用以合成炼金素材。
所以,要类比,苍木觉得摩拉的地位应该更相当于地球上的黄金。
这一时期则是金银货币到纸质货币的过渡。
这里或许该浅浅地讲解下货币的发展史——
金银天然不是货币,货币天然是金银。
【金银一开始并不是货币的定位,但货币天然就该由这类贵金属来担任】
贵金属自被挖掘之初,就因自身的特性受到人类喜爱,成为世界范围内主流认同的一般等价物。
在人类科技不够发达时,它是自然的产出,获取方便,体积小,价值大,又能做到易于分割,不易磨损,方便人们保存和携带,而又等量均值,性质稳定。
以上每一个特点都缺一不可,而这些,共同铸就了金银作为货币的独特地位。
于是银本位制在中世纪出现了(因为银相比金更容易获得),而后黄金储藏量大增,大额贸易的增加,又经过一系列更具体的规范,金本位制出现。
这时期金银的定位,大约和帝君在时的摩拉是相同的。
到了某个历史节段,人们的科技到了足以制造纸币时,便开始了纸币本位制,将黄金从货币定位逐渐转化为资源定位,把信赖转移纸币上。
该如何转移呢?
便是让纸币=黄金。
著名的布雷顿森林体制提出过——黄金与美元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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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35美元一盎司黄金,确保美元的购买力。
等到人们逐渐适应了使用纸币,再将其两者分开,从而让纸币确立货币地位,黄金则回到贵金属资源。
摩拉也是同理。
虽然它会作为媒介被消耗,但提瓦特的炼金术士终究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将它作为货币来使用。
人们不在摩拉的资源价值,只要便携,好用,又有官方来保证其购买力,自然会接受新货币。
而炼金术士的那部分消耗,也并非全无办法,摩拉制造并非帝君的独特技能,通过疏散地脉淤积,凡人也能从地脉中获得一定数量的摩拉。
七星的制造自然另有办法,虽说比不过帝君挥手铸就的神通,满足消耗却不难。
但这远不是真正的困难。
真正的难题在于,璃月和至冬争夺的货币主权,到底还是该由谁来定。
所以凝光的动作要快,抢在至冬人反应过来之前,通过璃月庞大的七国交易网,和千百年积攒下来的深厚信用资历,抢先将新的货币无缝衔接摩拉。
这部分就是苍木无法掺和的政策环节了。
虽然经济金融是一家,但她真正的专精还是股市操盘,更何况现在她已经辞职了。
苍木只给出些许建议:“我可以让青木报社,还有飞云商会牵头,搞一次促销节日活动。”
凝光眸色微动:“你说说。”
“我们允诺一段时间内,顾客使用新型货币来购买货物,一律可以享受一定优惠。但同时,总务司也可以对此类行为作出褒奖文件——免除一定税收,或是给予税收优惠……”
“这种事,总务司开具律法文件强行安排也行,但到底不如民间主动积极性高。”
“对了,最好税收优惠名额是呈梯度的,顶上的名额数量还要有限。”
凝光了然,会心一笑:“只有要争要抢的便宜,人们才会相信自己是赚到了。”
第94章
促销节日可以安排在海灯节,还能拉动一波消费。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眼下最为紧要的当属解决纸币印刷技术转接。
凝光抬手,不知按动哪块机关,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一个女人的脚步声接近,她给苍木介绍:“这是夜兰,接下来由她和青木报社对接,负责印刷合作相关。”
淡色唇彩的女人朝她挑眉:“你好呀,小妹妹。”
yen?她想起了,这不就是穿越前,内鬼发出来的卫星角色吗?
白发天权呷了口茶,又想起什么似的,翻出一沓文件递给苍木:“从北国银行处收缴上来的地契,你为璃月所做甚多,自当获得奖赏,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地段。”
苍木犹豫道:“我能把奖励换成其他吗?”
“但说无妨。”
“这样的。”黑发少女斟酌着语气:“青木报社之前扩张太急,混进了批愚人众的内鬼,我自己揪掉一个,但到底没有这方面才能,手下的人也都是文职。”
“所以你想让总务司帮忙。”凝光眉眼含笑:“可找对人了,夜兰小姐正是行家。”
“那就麻烦夜兰小姐了。”苍木立即打蛇随棍上。
“不敢当。”夜兰眼神玩味地注视她:“分内之事罢了。”
“这点要求,远远抵不过你对璃月的帮助。”凝光摸出烟杆,让苍木伸出手来。
小黑鸟毫不设防地摊开爪子,却见凝光将烟杆一转,犹如短棍般朝她掌心敲去,吓得她闭紧了眼,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手心迟迟没传来动静,她偷瞄,才见凝光似笑非笑望着她:“原来还知道怕疼。一个人敢出城跟人时,怎么忘了自己怕疼?”
苍木自然装傻:“诶嘿。”
也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法术,烟斗在手心轻轻一点,便“刷”出现了张纸:“拿去吧,给你的奖励。下次再敢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可就真敲了。”
她嘴硬心软,苍木分明还记得,自己出现在战场上时,凝光那声与平日从容形象相差甚远的厉声呵斥。
苍木眼眶一酸,便是被利用她也认了。
她登登登绕到办公桌后,用力抱住凝光,惹得她“哎呦”一声,险些拿不稳烟斗,随即反应过来,迟疑地将苍木搂在怀里:“这是怎么了?”
她身上有股妈妈的味道,很浅淡,很难以形容的味道,是无论什么香料也调配不出来的安心气味。苍木近乎贪婪地汲取着这股味道,声音暗哑:“您保重身体。”
说完这句,她便像害羞般急急跑走,连门都忘了关。
凝光没有言语,也没有继续工作,直到夜兰将那扇实木大门重新掩上,她才自问般叹了句:“我这样利用那孩子的弱点,真的好吗?”
她甚至有些烦躁,想揪着苍木的耳朵狠狠训斥她一番不要被他人的小恩小惠给收买……
但她又想起,女孩刚刚即使意识到会挨打也没有移开的手。
苍木究竟知不知道,拜托总务司帮忙查人的请求是何等的……信任。
最终她也只长叹一声,握起笔,继续处理那些琐碎文书工作。
夜兰拍拍她的肩膀,难得真情流露:“做咱们这一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时候自己也分不清……”——
苍木一口气跑出玉京台,听走廊尽头有人声传来,慌乱地随手点了个传送锚点逃走。
她好像来到南天门附近了。
这里有水,苍木摸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浸湿,洗了把脸,又对着水面打理好凌乱的外表。
南天门人迹罕至,自然秀美,水草丰茂,连随处的小河都是清澈的。垫着深褐色土地,倒像面天然镜子。
苍木跪坐在水边,任凭游鱼嬉戏时溅起的清波打湿了裙摆,依旧久久不肯起身。
她心头一团乱麻,下意识打量倒映水面上的那张脸——不像,她长得随父亲。
直到日落将至,四下昏暗,苍木才惊觉时间已晚,她揉着失去知觉的双腿,点开小地图,却在犹豫后关掉了它。
还是自己待一会儿最好。
苍木漫无目的向前走,发现前方突然有几道熟悉的身影。
她刚想躲闪,热情的应急食品已经瞧见了她,大声挥手呼喊她的名字:“苍木!!”
被喊到的人只能认命地硬着头皮走过去,上前打招呼:“旅行者、派蒙。啊!还有甘雨小姐也在。”
除此之外还有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苍木看着就烦,自觉忽视了。
甘雨小声向她打招呼,旅行者也点点头,正当气氛融洽时,忽然冒出一道不和谐发杂音扰乱了这一切。
“仙人的朋友?应该也是仙人吧。”贼眉鼠眼的男人上下打量了苍木一番,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她身后那对毛绒绒的蝴蝶结上,恍然大悟:“您就是请文解墨真君!!”
他的态度顿时一变,几近谄媚一跪,对着苍木行云流水地磕头作揖起来:“求仙人保佑!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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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保佑!”
苍木本就心情郁郁,见他像牛皮糖一样,无论自己如何变幻方位,都不依不饶跟着磕,不由得烦躁起来:“我不是仙人。”
没想到对方认知非常坚决:“怎么可能,您当初击退海中巨魔时掉落的羽毛,我还买了一根贴身收着呢!”
他献宝似地从胸口翻出带着黑紫羽毛的吊坠,示意正主来看。
完了!这是旅行者和派蒙脑海里闪过的第一反应。
果不其然,苍木脸色一黑,不再试图躲闪,她双手环胸,冷冷地蔑视眼前的访仙者,气极反笑:“行,那你想要仙人保佑你什么?”
“您果然和旁边这个唠叨半吊子不一样!”男子大喜过望:“什么都行!财运、事业、健康、爱情……我都不挑,能长寿就更好了。不过听说您是文职方面的仙人,那就请保佑我才思敏捷,出口成章!”
甘雨难堪地低下了头,苍木则皱起眉,看他的眼神更加冰冷。
哎呀,等他成了大才子,该去哪就职才好呢?真是让人难以抉择。还有到时候看上他才华而缠上来的桃花们,该多让人烦恼啊!
不料想仙人“呵呵”一笑,道:“保佑你?我凭什么保佑你?”
访仙者懵了:“这……那些传说故事里,不都是这样吗……”
访仙者历尽千辛万苦寻访仙人,最后得到仙人保佑,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怎么到他这儿,就多了个“为什么”?
苍木毫不客气展现了刻薄的一面:“还想才思敏捷,出口成章?我看你连说话都费劲。读过几本书?璃月从古至今的历史知道怎么画时间轴梳理吗?基本的诗词歌赋你会背诵应用?对外国文学有没有过了解和掌握?”
“还是说你有深厚毅力,担保从现在回去就头悬梁锥刺股,每日早上闻鸡起舞,晚上凿壁偷光,深刻践行‘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理念?”
众人安静如鸡。
良久,男子艰难道:“我……只当个畅销书作家也行。”
苍木叹为观止:“瞧瞧,瞧瞧,还‘只’‘也行’,那真是委屈您了喂!你那浅薄的小脑袋瓜里是不是先天性排除了关于‘自己努力’的所有可能啊?啊?是不是!”
“口气这么大,上一顿是生嚼了几斤韭菜?合着当个畅销书作家还委屈你了。写过一百万字吗?完结过几本?懂得如何整理大纲和伏笔吗?知道市面上18个月的畅销书关键词是什么吗?甚至你自己又看过几本?没有吧!野马姿态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开口之前掂量掂量自己那逼样儿,瞅着人五人六的,嘴一张梦飘出来得倒快,啥都不会就舔着个脸请仙人帮你,见她不帮就翻脸拉踩,认出我来没等说话就磕头,你对你爹有这么殷勤吗?是天生骨头软还是犯贱?一天不给人磕上俩就有生命危险会立马发癫是不是?”
“干脆这样吧,我瞅你也憋当啥畅销书作家了,不如端个破碗上绯云坡专职磕头去,既能治治你这贱病,还能给自己攒点医药费。一举两得,多好的差事啊!”
一片死寂。
访仙者沉默了,访仙者站起来了,访仙者破防了。
他被苍木骂到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她崩溃大叫:“你根本不是仙人,哪有你这样的仙人!!”
“憋拿你那鸡爪子指我,给你废了信不信。”苍木冷冷一撇,吓得对方立即双手紧贴大腿。
骂上头口音都蹦出来了,都怪东北话太洗脑。
派蒙率先回神:“呃,那个,她刚刚也说了自己不是仙人,是你不信的!”
“那她到底是什么!长着个大鸡翅膀,人不人仙不仙的!”平白被人戏弄一通,他火气上来,说话立即显露出本性的凉薄狠毒:“我呸,什么玩意儿,也敢——”
“不许这么和苍木讲话!”派蒙小小一个声音却不小,很有气势地双手叉腰,像个小喇叭一样打断他:“她又没说错,明明是你自己不努力还想着走捷径,之前甘雨好言相劝也不听,被骂了活该!”
明明对方的话冲着苍木来,甘雨却不可抑止地露出了受伤神情。
苍木变换身位,把她挡在身后,冷声道:“我告诉你我是什么。我不是人也不是仙,我是你爹。”
“你!”访仙者再次被气得浑身颤抖,无奈他还牢牢记着警告不敢再指,人在她面前又无端短了些气,嘴唇来回嗫嚅,最后也只吐出一句:“你、你瞎说!”
“切,就算一没人见过,二更没写进家谱族谱,三也未曾亲自饲养你多年。”苍木理直气壮极了:“但嘴长我身上,我说是就是!”
第95章
寻仙的男人被这一通话气得浑身哆嗦,“你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下文。
苍木嫌他烦,身后翅膀一展一扬,对方就被一阵凭空出现的小型旋风给卷走了。
派蒙欲言又止:“苍木……”
被喊到名字的苍木摆摆手:“我有分寸啦!他就是跌个跟头,摔摔长记性,不过经过这一遭,以后再也不敢来骚扰仙人们了吧!”
应急食品再次喊她:“那个……”
小黑鸟想起刚刚那人还是一肚子气:“这种整天不自己努力,满脑子走捷径的人,就该狠狠教训一通,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仙家勿扰,什么叫社会黑暗。”
小精灵弱弱:“等一下。”
“甘雨小姐,虽然我们不太熟,但大家都是共同抵御过漩涡魔神的同伴了,说句出生入死不为过吧!”苍木语重心长:“介意听我一句人生格言吗?”
“当、当然,您请说!”甘雨闻言立即紧张起来。
“您太拘谨了,叫我苍木就好。”她也没回头,从包里摸出只烟来,自己点上,长吸一口道:“人生在世,想要过得潇洒,不被他人的眼光所束缚,需要牢记两句名言——”
“关我屁事,管你屁事。”
苍木将烟头丢下,用脚尖碾灭,语气中带有波澜不惊的过来人意味:“世界是很荒诞,也很包容的,有时候比起自我定义的身份,所付诸的行动才更重要。”
她知道角色解析和故事,甘雨的内心非常敏感,混血身份给了她太多困扰。
同为混血的烟绯年岁尚小,但甘雨是实打实从魔神战争活到现在,从璃月初期就参与着这座城市的成长,连稻妻的粉毛狐狸都要叫她一声姐姐,比起烟绯,她见证了太多离别,又自顾自沉迷进无止尽的工作中去。
半人半仙,非人非仙。无法寻求族群的孤独使她痛苦。
连刚刚那访仙者冲着苍木的指责,也能让她受伤。
尽管生理年龄没有甘雨大,但心理年龄,苍木自认为还是能做个大姐姐,来开导一下后辈,灌灌鸡汤的:“……你想成为什么,全由你自己决定。就算是同一棵树,也绝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我作为人类的经验是,即使在族群中,清醒思考的人类依旧会陷入孤独,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
“但至少,你亲手参与建设的璃月,给它些包容异类的信心吧。”
甘雨沉默了下,轻声问道:“苍木小姐,这些是凝光大人派您、你过来告诉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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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了,没办法解释自己怎么知道前情提要的,这时候要是说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看过你的故事,甘雨会羞愧逃走吧……苍木只能含糊:“一半一半。群玉阁上的治疗恩情,我没办法坐视不理。”
“关于这点,其实在你昏睡之后,身上很快涌动出一股风元素的力量治愈了伤口,我猜,那是巴巴托斯大人对你的祝福。”甘雨轻言细语:“我只帮忙更换了衣服……恩情二字,不敢担当。”
原来温迪梦里说的治愈之歌,是指这个吗?她还以为那家伙又在摸鱼。
“啊!其实也有和帝君相关的原因。”苍木立即改口,并且根据事实进行合理创造:“帝君之前送了我对防身法宝,危急时刻救我一命。帝君虽然如今已……但他最挂念的,除了璃月,就是你们了啊!”
她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帝君送的耳环,在达达利亚开大时突然出现的玉璋护盾,以一只破碎为代价保住她一命。
担忧大家(且不说这个大家范围里都有谁),但她相信帝君每天喝茶遛鸟散步之余,也会为这些事担忧的。
她一句都没说谎。
很显然,甘雨也没想到会有人扯上帝君,整个人的气势顿时一变:“帝君……竟然还让他老人家为我担心,真是不应该……我会调整好状态的,谢谢你,苍木。”
苍木欣慰地又点上一支烟:“能想开就好。说起来,派蒙刚刚一直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派蒙:“……”
旅行者:“她想说,阿贝多来了,在你身后。”
手一抖,刚点好的烟立即掉进草丛,她顾不得烟了,猛然回头——
抱着小龙的阿贝多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一阵沉默。连沉浸在帝君关心中的甘雨都察觉到看气氛的变化。
“你什么时候来的。”苍木硬着头皮问:“怎么也不是说一声。”
白金发色的青年“唔”了一声,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应该不重要。”
这很重要啊!!你到底听到了多少!!!——
天色已晚,吵架又是一件着实费力气的活,苍木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好在阿贝多来时想起她没吃饭,带了一纸袋的包子。
“好甜!”苍木咬了一个,嫌弃道:“是红豆馅的呀。”
奎丝多激动地竖起耳朵,“呲溜”冲进妈妈怀里,用渴望的眼神注视着她。
不喜欢的给龙龙吃!龙龙要吃!!
派蒙捧着比脸还大的肉包啃得满面油光,随口道:“苍木讨厌红豆吗?”
“只是单纯讨厌豆沙包。”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苍木艰难咽下去了。
奎丝多失望地趴回去。
苍木摸出一把肉干喂小龙,忽然好奇:“阿贝多老师怎么找过来的?”
炼金术吗?这也太神奇了吧!
“是奎丝多找到了你。”阿贝多实事求是。
“这样啊!我们家奎丝多真厉害!”她把小龙抱起来亲了两口,发现了疑点:“不对啊?我是用传送锚点过来,龙能凭空闻到那么远距离的味道吗?”
“并不是气味追踪。”炼金术士若无其事地说出事实:“在它诞生之初的胚胎里,我加入了你的血液,所以奎丝多会对你有本能的亲近眷恋,无论多远也能找到你。”
……
啃着素包的甘雨惊恐地看向旅行者,用眼神传递信息: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同样惊恐的旅行者捏着奶黄包:他们居然玩得这么大?
她紧张地看向了被监视的当事人,已经做好了拉住发火小鸟的准备。
明显苍木闻言只说了句“原来如此”,便继续专心致志地投喂小龙。
莫名的,荧想起了罗莎莉亚对苍木的评价——她可是会无条件顺从自己喜欢的人的类型。
她看人,好准啊!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派蒙小心翼翼地引开话题:“说起来,苍木的发型是不是变了,走近后差点没认出来。”
苍木立即津津乐道地分享起来:“好看吗!我剪了刘海,又请理发师修剪了头发长度和层次,又稍稍烫出发尾弧度。”
“好看好看!”派蒙很捧场地鼓掌:“眼睛和眉毛都露出来了,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黑发少女低头显得有些害羞。
从前没被发现时,她越低调越好,外表要不起眼。但如今既然已经被盯上,她越招摇,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证人身安全,即使野外失踪,鲜明的外貌也能让人一眼记住她。
大家围着火堆聊了一会儿,旅行者忽然想起什么,掏出一盏奇特的茶盖碗递给苍木。
“这是?”她接过,好奇地掀开,里面不是白瓷质地的杯壁,而是一方绿茵如盖的小小天地。
“我们拜托萍姥姥做出来的。”派蒙不好意思地解释:“因为苍木好像也很喜欢这种法宝,一直以来都没感谢过你的帮助。而且这个是尘歌壶的边角料,面积小了很多,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越说越害臊,声音也变得微不可闻。
没想到苍木眼泪汪汪地抱住她们:“谢谢!我太喜欢了!啵啵啵啵啵……”
被亲得一脸迷糊地派蒙飘在空中傻笑:“你喜欢就好。里面和我们的那个壶是连同的哦,大家继续做邻居!”
荧顶着阿贝多的凝视,按住了热情过度的小黑鸟,艰难转移话题:“你想好叫它什么名字了吗?”
苍木思考一瞬:“叫它‘桃源茗’?”
旅行者:“禁止玩梗。”
“好吧好吧,那就叫‘桃源盏’好了,等我布置好请大家来吃火锅啊!”苍木热情道——
旅行者带上派蒙和甘雨先回了璃月城。
而收获新家的苍木则迫不及待地拉着男友进入‘桃源盏’。
和尘歌壶一样,里面也自带了一栋成品房屋,门口同样飘着一盏茶盖碗。
只是比起隔壁小了几号。没关系,她一个人住也够了。
待他们走进,盖碗里就冒出一只憨态可掬的……天竺鼠?
“我是多宝,正在修行的小仙,前辈说我可以在此处修炼。”天竺鼠:“作为借住的回报,我会努力担当起管家职责!”
“那些都不重要啦!”苍木眼馋地伸出手:“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就一下下!”
“欸!这个……这个……”
阿贝多不得不拉住她:“先检查室内,想摸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没有家具,我们晚上只能睡地板了。”
天竺鼠看着他们进去的身影,悄悄发出抗议:“我还没说可不可以呢!”
室内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家徒四壁。
阿贝多正打算掏出画板画张床对付一晚,不料苍木已经从随身仓库掏出一张床,示意他过来搭把手。
炼金术士推好床后疑惑:“你随身带床?”
“和荧在野外冒险只能睡稻草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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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买了张床一起睡。”苍木熟练地铺上新褥子,换好新四件套,满意地审视了一遍:“完美!”
只有阿贝多陷入沉思。
第96章
直到脱去外套,搂着女朋友躺在床上,阿贝多仍感觉浑身不不舒服,身下平整的床铺仿佛成了荆棘和铁钉打造的牢具,睡得他辗转反侧。
不行,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炼金术士认命地睁开眼睛,给怀里的少女调整了姿势,拿出画板,用炼金术做出张准备齐全的新床来。
随即抱着苍木,轻手轻脚地转移到上面。
只留下独占整张床的小龙摊成了四脚朝天的姿态。
枕着阿贝多臂弯的小黑鸟也睡得并不安稳,她细细的眉紧蹙着,白天的情绪起伏太大,晚上的梦境也不得清净。
曾经记忆的碎片如幻灯片般轮流播放,又仿佛拼凑的诗句般,只言片语的杂乱。
她回想起那天梦境里,帝君的谆谆教诲,直觉却提醒主人,岩之神隐藏了重要情报。
展开风墙时的感受再度降临身体,但强大的幻觉很快如脆弱泡泡般破碎,她又变回了凡人。
何其弱小,何其无力,何其脆弱的凡人。
在神明的纵容下,冒名眷属才有了短暂登上更高境界的能力。
而这本是风之主的权限——驱使万风,多么强大又多么可怕的力量。
即使在梦境里,苍木依旧感到撕心裂肺的不甘与痛苦。
这痛苦来源于每一份亲身经历,来源于久远的回忆,更来源于,连苍木本人都不敢触及的,尘封在心底的久远回忆。
她又一次闻到妈妈身上的味道了。
梦里会闻到味道吗?苍木不知道,她不愿醒来,即便梦里依旧如此痛苦。
山海一般沉重的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遥远地方传来什么人的呼唤,像地狱里那根细细的,连微风都能使之飘摇的蛛丝。
“苍木!苍木!”阿贝多担忧地扶起她:“你还好吗?”
黑发少女呆呆地坐在床上,像是失了魂魄般无应无答,宝蓝色的眼睛直勾勾注视前方,只有浑圆的泪珠断了线般掉下来,看得人毛骨悚然。
阿贝多从没见过她这副神态,似乎要破碎,又似乎要断裂,他小心翼翼把人搂进怀里,轻抚背部,用温热的嘴唇去贴上她冰凉的脸颊。
蓝眼珠艰难转了一圈,少女的表情才慢慢鲜活起来:“我,没事。”
她什么都不愿意说。阿贝多有点生气,他不知这气愤从何而来,但苍木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急忙回吻恋人,怯怯地提出请求:“有点被魇住了,可以帮我煎完药吗?”
煎药时间不短,这房子里什么都没有,还好他是炼金术士,不至于大半夜背着单手剑出去寻找矿石和木材,从做炉子开始熬药。
等他端着药碗回来时,却见苍木闭着眼睛,嘴唇隐约微动,似乎在念诵着什么。
苍木察觉到来人,立即停下,睁开眼朝他笑笑,接过药碗,一口气闷了下去。
一点不像她。阿贝多心中叹气,明明平日里喝不甜的药剂都苦着脸。
他把碗收好,又重新拍着女朋友的背哄她入睡。
苍木在这方面甚至比可莉还要幼稚,她虽然没明说,但哪天要是缺了这套流程,一定会窝在你怀里,用渴望的眼神望着你,旁敲侧击地提醒,如果强装不懂,就会哼哼唧唧地闹人。
自己不睡,也不许别人睡。
他的心情轻松了点,却很快意识到一点——这或许是一种心理幼态。
亦或是,补偿心理。
你到底藏着多少秘密。他难得有些急躁的心情,盯着少女的侧脸,似乎想透过这次皮肉看穿她的内心。
他想起那截断裂的发尾,那身异常的服饰,今日争吵的刻薄言语,从前偶然间流露的冷漠,陷入深眠时那痛苦又迷恋的神情……
阿贝多感到一种痛苦,由渴望引发的痛苦。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苍木的一切,想要了解她的每一面。
现在就问!我必须向你证明我的赤成!
怀里的少女睁开了眼,只一眼,便浇灭了他心口的爱意之火。
从火焰的灰烬里,阿贝多想起更多细节。
他意识到她是如何在狂热的顺从下冷眼旁观,她从来都不止在他怀中的怯弱模样,她锋利,冷淡,并且满不在乎。
阿贝多有太多的话想对他的赤成倾诉。
可是不能,他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领悟到,如果他迈过了那条线——苍木一直在努力维持、划分出来的边界——怀里的小鸟就会以来到时同样的迅速,甚至更加,来逃离他。
而使他痛苦的罪魁祸首浑然不觉,只是伸出手去捧住爱人的脸颊:“你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苍木从未见那双一向冷淡的蓝绿色眼睛里蕴含着如此剧烈的情感,里面有某种令她感到恐惧并抗拒的成分。
她想逃走了。
但下一秒,天旋地转。意识到阿贝多的意图,她只来得及提醒一句:“小龙还在这里。”
“所以你要小声点。”阿贝多按住她,打了个响指,一层结界升了起来。
炼金术士如此熟悉这具身体,他似乎把渴望转化到了另一层面上落实。
小黑鸟战战兢兢地咬着枕头,很快就被搞得丢盔弃甲,却不敢开口求饶。
身后忽然停下了动作,熟悉的身体贴上来,过高的体温让苍木有些抗拒。
“苍木。”阿贝多迷茫地发问:“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像个人造人?”
即使反复确定过她的身份,事到如今,阿贝多依旧会感到些许茫然。
身下的少女松开枕头,小声笑了下,连带着紧贴的身体一同震动,她反问:“人造人该是什么样呢?”
阿贝多哑口无言。是啊!人造人该是什么样呢?他们的同类太少,少到难以确认个体的孤例是否为群体的通性。
但他敢确保,即使在人造人的族群里,苍木也是个独一无二的异类。
她太坚定,尽管她在某些方面显得脆弱又容易退缩,却不曾为自己的【定位】而感到迷茫过。
阿贝多想起她对那位甘雨小姐劝告的话语。
苍木,告诉我,你为何如此坚定?
我们,真的是同类吗?
停滞的动作忽然猛烈了起来,惹得苍木揪着床单,词不成句地求饶。
与其说是求饶中夹杂着呜咽,倒不如说是呜咽中夹杂着求饶。
她还想跑,被青年轻轻松松捞着腰拽了回来。
渗出汗水的背部却迎来一场冰冷的局部降雨。
苍木听见白垩之子痛苦而绝望的哽咽:“我怎么会,我怎么会,我怎么会!!”
我怎么会爱上你!!!——
阿尔邦好奇地瞄了一眼自己的新老板,有些搞不清璃月的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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