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仕书屋
会员书架
首页 > 其他 > 反派他不想被救赎[快穿] > 160-170

160-170(2 / 2)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好书推荐: 冒名顶替[快穿] 嫁给铁哥们邬少乾钟采衣落成火 【快穿】滚粗吧!男女主们! 刚穿越旁边就躺了个美男? 斩神:我是一个画家 顶级A的Enigma又骄又野 四合院:我何雨柱精通八大菜系 霍格沃茨:我靠MC伪装炼金教授 冰山仙帝师傅被我征服了 我在星际用美食俘虏了皇子殿下!

“这可是我为陛下寿辰准备的厚礼,不知陛下满不满意?”

*

季瑛走进屋中时,楚怀存已经在等他。

方才是楚怀存一身血腥味,现在他已经换了一身不染尘埃的雪衣,而现在,季瑛的脸上带着一点诡秘的笑意,身上的血却还没有弄干净。他看起来有点像是刚从审讯司出来的那种心狠手辣的奸佞之人,不过楚怀存对他具体做了什么并不特别在意。

反而是季瑛看到他时,脸上的表情忽然茫然了一瞬,随后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部褪去。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紧,惶恐到近乎有点失态地伸手:

“你受伤了,”

他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事?严不严重?我该早点让你、让你……”

季瑛飞快地拆开了楚怀存雪白的衣襟,看到里面已经换好药包扎起来的伤口。原本只是箭伤,但楚怀存后来还十分冒昧地拿着一柄剑大杀四方,所以就变成了更为严重的撕裂伤。季瑛盯着它看,似乎想要用眼睛一点点描摹出纱布下面的伤口。

楚怀存成了先有些受不住的人。他抓住季瑛的手腕,季瑛下意识绷紧了身子,担忧地看着他的动作,就好像忽然把楚怀存当成了一个玻璃做成的病患。

“没事,”楚怀存说,“只是小伤。”

“它看起来不是小伤,”

季瑛反驳了一句,发现自己笨口拙舌地说不出话来。他小心翼翼地一动不动,任由对方动作,恨不得伤出现在自己身上。他即将上任的陛下那双冰雪般的瞳孔盯着他,那目光里带上了一些更为柔软的、有点撒娇般的委屈意味,那是受伤的人清楚地知道面对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自己的伤看作小事的人时会露出的表情。

“你先别管这个,”

楚怀存垂着眼睛,按住他的手腕,低声说:“我想现在我该先亲你一下。”

楚怀存吻他的时候,身上除了惯常的香薰味,还带着未被抹去的血腥味和更为浓烈的草药味。季瑛被吻得呼吸断断续续,又因为他方才表现出的一点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反派他不想被救赎[快穿]》 160-170(第6/30页)

弱而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不仅比往常还要配合,而且耳畔染上了一片擦不去的绯红。

两人一时都有些心神摇动。

现在他们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做,实话说,甚至比一切没有摊牌时还忙上几分。但忙里偷闲总是很必要的,何况今晚的惊心动魄已经结束了,那些被翻起的秘辛,令人难以置信的秘密都已经尘埃落定,现在正是爱人之间坐在一起好好谈一谈——清算这一切的时候。

“你说了谎。”

楚怀存说,这是一个陈述句。

“没错。”而季瑛觉得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关键是让人相信。让他们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得出的结论,他们窥见了秘密,于是得到了满足。这是……非常必要的。”

他停顿的那一下,楚怀存轻轻碰了碰他的掌心。于是他不算很平静地领会到了对方的暗示,知道自己真正要解释的到底是什么。他于是转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撞见楚怀存的目光,也像是被照亮得没有半点隐瞒。他想要弯一弯唇角,却失败了。

季瑛放弃假装自己只是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并不容易,对楚怀存来说是这样,对他也是这样。

“你明白的,”

季瑛哑声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的是黑色的衣裳。”

*

这件事其实是这样的,弥天大谎往往起于毫厘,一个巨大的谎言,更需要补充无数细节的纹理。季瑛很好地把握了这一点,他对所有人讲的那个版本的故事里,有许多的细枝末节,这一切共同构成了这样一个事实:奏折里讲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因为蔺家确实这么做了。

楚怀存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季瑛的意思。

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霁月光风的世家公子才穿着一身雪衣,温文有礼,身上带着清雅的熏香味道;而楚怀存那时候被独自跑去不知道哪里见朋友的师父落下,少年独自行走于江湖之中,穿着方便结实的黑衣,裤脚处还绑着一把刀子。

既然楚怀存为了一个人,用漫长的时光把自己改变成白衣凛冽的权臣;那么那个人就不可能忘记,初遇时眼神明亮又锋利的少年穿着什么样的衣裳,剑光如何窄窄地照亮了黑衣的一角。

楚怀存听见季瑛这么说的时候,基本上就断定了对方暗示他的内容。

所以他在念接下来的奏折时,可以称得上不动声色。天底下大部分得知自己有皇室血脉的人,大抵都会喜不自胜,觉得这是砸在自己头上的馅饼。皇家的血脉流在普通人的身体里,似乎也就让他高贵起来,例如太子,例如平王世子。但楚怀存绝对不在其列。

也就是说,他身上压根没有一点皇室的血脉。

他记得自己的母亲和父亲,他曾经有一个算得上幸福的家庭。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他的记忆一点也没有模糊。先帝或许在民间留下过什么血脉,但他可能已经成为了街头巷尾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

而楚怀存,他一点点走到连陛下都忌惮的狼子野心的权臣的位置,可没有半点“高贵”血统的功劳。

“这是一个谎言,”

季瑛盯着他,某些阴暗的、蜘蛛般的情绪似乎又钻进了他的瞳孔,他把楚怀存碰了碰他手心的指尖攥紧,这才接着说,

“我知道你不是,但那又如何?楚相不知,我这些日子简直觉得我疯了,我一遍又一遍地想我要做的事情,只觉得这是一个最胆大妄为的疯子才会给出的答案。但是我不后悔。”

他沉默了一瞬,又慢慢地、坚定地说:“我不后悔。”

楚怀存安抚般地“嗯”了一下,缓缓地摸了摸季瑛的头发。在仍旧潜藏着一点燥热的夏夜里,他漆黑的头发有一种冰凉的触感。

这不是蔺家长子应该做的事情,他们都心知肚明。篡改先帝遗诏,或者在皇室的血脉里硬生生加进一个毫无关联的人,这件事差一点就能赶得上老皇帝弑父了。世代清名、舍身为君的蔺家出不了一个做出这种决定的人,但是季瑛却可以。

季瑛忽然低低地笑了一下。

“怀存,”

他温和地说,“如果你没有找到我,你知道我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吗?我现在满身污名,好不容易有了鸣冤的机会,但我现在的手上已经满是鲜血,我回不去了。我没办法骗自己我还是那个端端正正、身如明月的人,那么为了蔺家的名声,我应该去死才对。我想过很多次,在我揭穿陛下以后,我唯死以报,而且必须自己去死。”

他满身鲜血,浑身污浊。季瑛方才尝试着将那些折磨人的手段运用到那位已经疯疯癫癫的老陛下身上,效果出群,但他在离开时,却感到一种对自己难以言喻的厌恶。

楚怀存抽出空着的手指,碰碰他的嘴唇,季瑛便停住了。

“你一直没有变,”

楚怀存说,“最核心的那部分从来没有。渊雅,我希望你可以相信这点。我不会想要你变回什么样子,因为某个过去的形象是不存在的。在我眼里,你一直只是你。”

季瑛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狼狈地转移话题,担心接着听楚怀存说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带上一点哽咽。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为坚决。

“还有你,楚怀存,”

季瑛说,“权倾朝野、势焰滔天的权臣,老皇帝简直要恨死你了。如果我……在我揭开真相,恢复过去地位的时候,我若还要当一个问心无愧的名门长子,就不可能和你站在一起。我该为未来坐在龙椅上的某个皇帝杀掉你,这才是正确的。”

他试图让自己这句话听起来带点威胁的力度,但话音中模糊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安。楚怀存继续用那只没有被攥住的手顺了顺他的头发,觉得自己在抚摸一只湿漉漉的动物,毛皮漂亮,它是危险的,但是甘愿在自己面前温顺地摊成一团。

“但是你没有。”楚怀存轻声否定。

季瑛仿佛苦笑了一下,他然后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死死地攥着楚怀存的一只手,而且攥得有点太紧。他恍然松开,楚怀存便顺势握住他的手。没有用力时,这只手也在控制不住地因情绪而颤抖。

“我太兴奋了,”季瑛发现楚怀存注意到这点,于是解释道,“今晚对我来说算是复仇,我该高兴的。”

但楚怀存根本不是这么容易被骗过去的人。

“好吧,”季瑛偏开视线,他的发丝又落下来,在他的瞳孔上打下一小片阴影,“我只是……我只是还没有缓过来。刚才我真只是激动,但今晚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就像是做了一半的梦,或者这才是清醒的。闭上眼睛,我一时间没有办法立刻相信噩梦如此轻易地结束了。”

暗不见天日的诏狱,那些反反复复被惊醒的夜晚,敲断骨头、打碎皮肉般的疼痛。手中沾着的血,族人有意掩饰却下意识流露出的那种看陌生人的目光。

他紧接着说,掩盖掉声音中的那一点异样,仿佛不想等到楚怀存表达安抚:

“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说到你应该杀掉我。”楚怀存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你没有。”

他接着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反派他不想被救赎[快穿]》 160-170(第7/30页)

季瑛拼命握住的手引到自己胸口,偏上一点的部位有伤,但也是心脏所在的地方。

“渊雅,”他轻声说,“你做的很好。”

“我凭什么去死?”季瑛怔怔地盯着他,半响才松了力气,满不在乎地对他一笑,但眼泪却从潮湿的眼眶中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凭什么让我把你亲手杀掉?我才舍不得,用了这么久你才喜欢上我。即使现在的季瑛满身污浊,名声败坏,比不上当年那个光风霁月的蔺公子。但我已经是这样的人了——”

楚怀存凝望着他,替他擦拭掉连缀的泪水。他哭的突然,却又像是忍耐了好久,才终于在弥漫着血腥味的夜晚过后终于得以落泪。他满脸都湿漉漉的,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我才不死,你也必须活的好好的。”

季瑛哽咽着咬牙切齿,“我不遂他们的意思。”

楚怀存低声道:“嗯。”

季瑛又说:“先帝膝下,除了今上,唯有远贬岭南的平王一族。平王二子,不堪大用,但天下人偏觉得有那点血脉才配得上荣登大宝。怀存,你当然可以支配东宫,拥兵自重。但你将永远是新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有不慎,便满盘皆输。”

明明是在警告自己危险的境遇,楚怀存却勾起嘴角,对他笑笑。平日冷若冰霜的人微微带上一点笑意,最是叫人神摇意夺。

“我不要你声名狼藉,也不要你死。我不怕撒谎,我说的谎已经够多了。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你能做一个明君,只差足以让天下信服的名分。既然如此,此前种种,都将变作你的砝码,”

季瑛被蛊惑了般,垂下眼眸,一点点感受手心相贴的地方,脆弱的心脏跳动时的微微震动,

“怀存——不,陛下,这就是我的答案。”

他们在相对较长的一段时间只是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仿佛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而这足以让季瑛感到安心。楚怀存清楚,季瑛的内心比任何人都强大,所以就在这静谧的、无声的一隅,他纵容着对方,安抚着他,看着季瑛一点点修复自己的伤口。

最后,对方再一次对自己弯了弯唇角。

“就是这样,”

季瑛非常轻地抱了他一下,似乎担心牵扯到他的伤口。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其实今晚大部分时候我都真的很愉悦,只是方才……我们说到哪里了来着,怀存,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楚怀存思索了一下,倒真的想到一件还没有解开的谜题。

“先帝遗诏,”他开口,“真正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季瑛恍然地看着他,似乎这才意识到还没有同楚怀存解释这件事。

“其实我本来打算提前和你说清楚我要做什么,”他说,“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至于先帝遗诏,这件东西是一切的开端,陛下心心念念了十几年,仿佛他枕头底下的毒蛇,睡梦中的诅咒。不过,他从来不曾相信的那句话才是真相。”

楚怀存做好了听一个秘密的准备。

但是季瑛却摊开手:“根本没有这样一份诏书。”

根本没有这样一份诏书。先帝在临死前枯槁的灯火下辗转,他感到痛苦,生命走到了灯尽油枯的时候,而他全然信任的忠臣守在床边,准备好忠诚地按照他的命令履行一切。这时他想起他的太子,他亲生的儿子想要杀死他,伺机而动,就像一匹豹子。

然而是一直如此吗?

他开始想那时候太子刚刚出生,他也才登基不久。这其实是祸根,太子的年纪和他实在太相近了。太子等待了太多年,而他也开始对太子心怀忌惮。父子开始角力,他有意打压对方,而对方看向自己这个父亲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怨恨。到最后走到这一步,其实他早该意识到。他也并非毫无责任。

先帝的手颓然地垂在了床沿。空白的诏书摊开在面前,已经按下了印章,可他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他将要熄灭的目光移向垂手以候的臣子,最终像一个皇帝一样作下了决定。

“蔺卿,”

他缓慢地摇了摇头,“东宫如此,是朕失职。但朕也就认过他一个太子,若是现在改变主意,天下难免会动荡一番。他若是……他若今后为政有了什么错处,你要辅佐他,让他改好。这份空白的诏书,你收好带走,莫要留在宫中,被他看见。”

此话一出,相当于这位垂死的帝王主动放弃了最后一个战胜他的儿子的机会。

“天快要明了,”

他哑声说,看着眼前的臣子将诏令包好,才将一直守在外室的宦官叫了进来,“高长吉,送蔺大人慢行。”

蔺大人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最后一个大礼。这也是君臣间见到的最后一面。

而此后,碰巧目睹蔺家密访先帝的魏珙先生因为这件事焦虑不安,直到最后亲身前去蔺家访问,这才得知一切都是自己的怀疑。那时候的他,是不是松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心中的巨石,准备一心辅佐新上任的君主呢?

可惜他最后却被巨石沉沉地裹挟着,沉入了青鱼湖的泥沙之中。

“所以,”

季瑛想要弯一弯唇角,却没有成功,“若是陛下什么都不做,一切都不会发生。先帝在最后一刻信了他,可陛下直到自己要面临死亡,也没有相信先帝。没有这份奏折,陛下宁可把知情的人都折磨死,也绝不愿意承认这件事……这算是一种报应么?”

陛下近乎偏执地相信有这样一份奏折,现在这份奏折真的出现了。仿佛他畏惧的天罚在沉重的雷声和白亮的闪电中轰鸣了十余年,最终劈到了他的头上。

承认因果循环并非是楚怀存的风格。这一切并非是上天加诸的惩罚,而是人间的人努力挣扎的结果。但是,迟来的报应倒确实落在陛下身上,正如他对待先帝那样。

“这并非是天命。”楚怀存说,“是你的成果,但你太累了。你现在应该休息。”

是的,他应该休息。

在心中最后一点挂碍燃烧殆尽后,季瑛小心翼翼地在楚怀存的怀里找了个位置,将头倚靠在他没有受伤的那一边肩膀,随后长长地、释然地叹出了一口气。他轻声在楚怀存耳边说:

“但我今天有一句话,其实我是真心的。”

“嗯?”

“我遇见你居然真的是命运的偶然。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这件事的发生。”

楚怀存偏过头去,亲了亲他的额角:

“我也是。”

第163章 最高楼

就算楚怀存在季瑛面前表现得面不改色, 伤口换药的时候,刚刚手握大权的新帝还是被方先生指着鼻子谴责了一通。方先生有心想要絮絮叨叨几句,看着楚怀存冰雪般的眼眸,一时又觉得劝这个固执得要命的人没什么用, 干脆转向季瑛。

“季大人, ”他说, “我看这世界上只有你能管住陛下了。”

他算是找对了人。

虽然两人方才的动作都很克制, 但楚怀存的伤势比季瑛猜测得还要更坏。盯着只差一点就要贯穿心脏的箭伤,季瑛只觉得灵魂都狠狠地颤了颤,一大堆话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反派他不想被救赎[快穿]》 160-170(第8/30页)

语闷闷地堵在胸口,半响才哑声应道:“我知道。”又忽然急切地问:“你痛不痛?”

为了保证伤口彻底愈合, 方先生带来的伤药烈性,原本楚怀存真不怎么痛, 此时火烧般的痛楚却也也短暂地燎原般蔓延开来。

他面不改色地忍耐着,安抚季瑛道:

“你别听方先生的,他方才还说要我躺在床上养三天的伤。这几天要处理的糟心事这么多, 哪里来的空闲?真的没事。”

方先生吹胡子瞪眼地“哼”了一声。

他当然清楚,楚怀存如今确实不是能够抽开身好好养伤的时候, 殿中那一夜几近于宫变,既然他如今已经名正言顺, 那么各方势力的平衡,来拜访的源源不断的臣子的安抚,以及老皇帝留下的那几个儿子的处境, 都是刻不容缓需要解决的问题。

楚怀存一边镇定自若地胡说,一边尽量显得诚恳地望向季瑛的眼睛。他这回的眼眸终于不像是常年冻住的冰雪了,反而像是春日初化开的一点湖水,清冷却温柔。季瑛晃了晃神, 不得不逼迫自己无动于衷,他显然和方先生站在了同一战线,而且已经开始为新帝绸缪谋划。

“你可以。”他说,“我会替你拦一部分人,这些事情这几天都交给我办。”

“然后季大人会在新朝开始时就留下僭越的名声,”

楚怀存一针见血地指出,“若是平时的你,绝对不会觉得在宫变之后替新帝拦住所有觐见的人,并且在明面上独揽大权是一个好主意。养好伤后我得想办法处理数百本参你的折子——渊雅,你这是关心则乱。”

从季瑛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不是没有预见到这种情况。

但事情总有优先级。

方先生总说他和他师父如出一辙地固执,但看看季瑛的眼睛,就知道真正固执的可能另有其人。楚怀存这样想着,觉得心中反而安定。季瑛温热的指节和他的手指纠缠在一起,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一点点顺着手心传递过来,缓缓地蔓延到心脏。这并不是意外的事情,他担心渊雅,对方也同样毫无保留地担心他,就算放在很久以前也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他虽然处于弱势,却或许可以利用一下目前的境况。

“渊雅,”

楚怀存的声音忽然低下来,低低地闷哼了一声。他垂着眼睫,克制地暴露出一点难受,连手指也微微拢紧,“我的确……不太适应被伤势控制的感觉。”

新帝这般作态,方先生十分自觉地明白自己该离开了。

季瑛当然听到了脚步声,但他此时也顾不上在意这个,只是急切地将身子凑过去,扶住楚怀存摇摇欲坠的肩膀,对方如水墨般的长发就这么淋淋漓漓地顺势洒落,细细地投下阴影,在两人之间留下一片暧昧的阴影。季瑛顾不上那么多,想要看楚怀存面色,便伸手去拂起他的头发。

“别动。”楚怀存低声打断。

季瑛于是就不敢再动。他担心自己的动作牵动了楚怀存的伤势,在阴影中,他也看不清楚怀存具体神色,只听见他又说,“当然了,不是很严重,但我现在确实有一点疼。我知道一个止痛的法子,据说是很有用的,不知渊雅愿不愿意为我试一试?”

“当然,我……”

他话还没说完,唇舌便被楚怀存封住。

季瑛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楚怀存说的是他那一次——那时候他被领到方先生面前解毒,毒性反噬得实在凶险,以至于他失了理智,却没有被楚怀存推开。楚相接受了他的亲吻,冰冷而浅淡的气息笼罩着他,他咬破了对方的嘴唇,奇迹般地觉得不那么痛了。

当时他们的交际堪称寥寥无几,事后他们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这件事。

现在是楚怀存在吻他。与此同时,他方才的克制完全暴露无疑。他的呼吸急促,一身雪衣的上位者仿佛连痛楚都是冰冷的,搭在他身侧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那锐利到近乎能割伤人的疼痛无比真实。他身上的草药味很重,不过季瑛很快就没空想这些了。

“如果不想被算作僭越,我还有一个办法,”

楚怀存的声音混杂着模糊的痛意和朦胧的一点笑意,“比如,我早早地昭告天下,说朕心悦于季大人多年,除渊雅之外,别无他想,就算真被架空也甘之如饴。随后再下旨告诸文武百官,见君如见我……”

他有点苍白的嘴唇贴着季瑛轻微地振动着,季瑛听着新帝的话,恍惚间仿佛回到许多年前的那个午后,眼睛冰冷又明亮的少年也这样对他伸出手来,说自己的愿望便是他的愿望。

季瑛想着现在的情况到底有点不一样,又感到面前人的情话让人羞耻得无处遁身。他动也不敢动,甚至有些想要咬对方一口,但到底不舍得,于是只能毫无保留地被楚怀存扯进这个计划之外的亲吻。

两人分开时,季瑛稍微有点恍惚。

他羞耻地撇开眼,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落,露出一点发红的耳朵尖,显得意志不很坚定。

“或许我们可以各退一步,”

楚怀存整理了一下衣襟,药效发挥得差不多,又到了他可以压制住伤口的状态。他对他的季大人这样提出:

“我那些昔日的同僚,交给我解决。若有人纠缠不清,想要狮子大开口,再交给你,按你的意思来处理。至于平日里和你联系密切的那些人,你当打压便打压,当拉拢便拉拢,不必问过我。若有什么纠缠不清、惹人生烦的刺头,也可以带到我面前看看。”

“怀存……”

季瑛下意识说,随后反应过来,“对了,我已经应该叫你陛下了。”

楚怀存弯曲指节敲了敲床沿,

“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个。”

“嗯,”季瑛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但有时候态度端正点更合适。你方才说的很好,但这么多年来,在我面前还算得上‘纠缠不清、令人生烦’的事情已经不是很多了。我想短短数日,文武百官还不至于忘记我的手段。”

在朝野上,臭名昭著、残忍不仁的佞臣季瑛给人留下的印象,当然要比十余年前一个浅淡的影子要深刻得多。

但这句话背后藏着的隐语并不仅仅如此。楚怀存望向季瑛的眼睛,见对方眼中的神采惊心动魄地鲜明。他不打算否认他的过去。不管是很久以前,还是现在。他能够发挥他的才能,只是这一次,以他每一个意愿为主导,而且没有人能够轻易摧毁他的意志。

楚怀存对季瑛的决定并不意外。

季瑛早就一次次在他面前坦诚出他过去那些并不纯粹明亮的念头,虽然这并不妨碍楚怀存觉得对方是他所见过的最有一身君子骨的人。就算季瑛在他面前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着用酷刑断掉老皇帝的一条腿,楚怀存也不会改变念头。

“陛下,”季瑛忽然又变了一个话题,他唐突地说,“其实,我认为做你的佞臣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此言怎讲?”

“我比较熟悉怎么做……况且,我可以依仗陛下的宠爱,”

这个词对季瑛来说发烫般匆匆掠过他的舌尖,不过他整体显得深思熟虑:“嗯,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偏偏手握大权,偶尔做些逾越君主的事,但那也不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反派他不想被救赎[快穿]》 160-170(第9/30页)

要紧。倘若有人要做损害陛下的事情,又或者什么不长眼睛的人提起今上后宫空虚,我便能强词夺理、不顾一切地拦回去。”

楚怀存说:“我明天就能拟一道奏折,至少几年之内,不会有人再提起这种事。”

他停顿了一下,顺便反驳季瑛的话:

“渊雅,做权臣更好。权倾朝野,稳握半壁江山,不必为任何人俯首,也没有地方能够拦得住你。当你手中有实权的时候,就能做到让任何人都无法非议。反正你可以让他们闭嘴,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楚怀存真心诚意地分享过去职业选择的种种好处,完全没有考虑自己其实马上就要成为这句话中被轻飘飘干掉的皇帝。

“我有点不明白,”

方先生则插话说,“你们就不能君臣相得,成就一段佳话吗?”

方先生已经在外面转悠了一圈,此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又踏进这两个人待着的会客厅。他来得恰好,听见这么一番佞臣权臣的论调,只觉得眼前一黑。不过他见识的世面够大,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当他发现楚怀存身上的伤口还好好的时候,甚至感到十分欣慰。

“登基大典已经在准备了,”

他提醒道,“怎么说呢,我方才其实去体察了一下民意。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整体顺利得出奇——从两个角度都是。我估计宫里那些人早就做好了老皇帝死去另立新帝的准备。楚相,你现在可真算得上众望所归啊。”

*

在楚怀存登基前的种种准备中,有几件值得提起的事情。

自古以来,若是天生的皇帝料子,自当有些吉兆。史官们问了新帝的生辰,便从史料中搜肠刮肚地或编或造,给楚怀存头上安了些天生异象,鸾凤齐鸣的吉兆。这倒是观星司和他们做惯的事情。但他们逐渐发现,楚怀存身上还真有些不可忽视的帝王之兆。

例如,端王当时带着一群皇室暗卫出去调兵,在路途中和领着大军的楚怀存狭路相逢。他被暗卫团团护住,手持虎符,警觉地马上就要登上马车飞快地逃走。就在这时,一枚黑色的流星从天而降,硬是把他砸晕在了人群之中。

这件事听起来荒谬极了,但偏偏不止一个人言之凿凿地声称他们亲眼所见。

史官们正斟酌着该不该把这异象说成楚怀存身负天命,因此天道惩罚了与他作对的人——这样的事情便再一次出现了。仍旧有许多人亲眼看见了新的异象,新帝暂居的宫殿半夜仿佛有金光冲天,黑金交杂的鸾鸟在夜空中盘旋,最终直直地飞进了殿中。

奇闻异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谁也分不清虚实。

关于楚怀存天命所归的说法,却飞快地乘着风飞向了万里江山的每一个角落。以至于除去季瑛带来的先帝遗诏,楚怀存是真龙天子这一虚无缥缈的概念也仿佛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楚怀存,或者说未来的新帝,此时正襟危坐,看着刚刚从宫殿的窗户外面飞进来的“吉兆”。“吉兆”安安静静地停下来,所谓黑金交杂的鸾鸟也就隐约露了真容,那是一本黑色的大书,封面上乱七八糟地点缀了一堆金色的纹路,此时纹路正在飞快地消退。

“我不喜欢这种审美,”书页翻动时就好像鸟在扇动翅膀,黑书自觉完成一件大事,于是矜持而期待地写道:“还是黑色比较自在。”

楚怀存谨慎地停顿了一下:“我也没想到你说的帮忙是指……这个。”

黑书是在陛下寿辰前回来的。在此之前,它花了许多时间寻找插手这个世界而不会触犯法则的方法,又在告诉楚怀存关于他白月光的一点线索后匆匆离开。按它的话说,它要去设置一个陷阱,一个能够彻底解决掉这个世界外来者的陷阱。

楚怀存用摸一只猫的手法摸了摸天道光滑的书页。

黑书摊得更开了。

“我总觉得我没起到什么作用。”一行文字隐去,另一行文字显露出来,“这个世界没有非凡的力量,因为世界保护规则之类的,我不能透露太多信息,而且我只能借助普通的书为载体出现。不过话说回来,一本从空中高速坠落的书,至少砸你们人类还挺疼的。”

这么说,黑色的流星是什么也不言而喻。

在见到天道前,楚怀存不信怪力乱神,他生性凉薄,只在意值得在意的事物。而天道这种虚无缥缈却又高于一切的东西,作为仅仅手执一柄剑的凡人,他始终怀有一点审视的态度。

不过对方却意外地没有一点心眼,有时候还显得傻乎乎的。

想到这里,楚怀存微垂目光,声音带上一点温和地说:

“若你不曾来此,我恐怕无法分清现实还是虚幻,仍旧一厢情愿地爱着一个仅仅只是窃取他地位的人。我知道他还活着,这对我来说就远超一切,楚某实在没有更高的要求。我现在能够和渊雅走到一起,也实在多亏你。”

黑书自认为对这种话已经麻木了。

不过它还是感到一点诡异的兴奋。在穿越各个世界和反派合作的过程中,它最开始根本没想到自己拯救世界的同时还能替人牵线搭桥,然而它逐渐发挥了它的作用,并且将这一事业也视为了它的职责之一,直到它差点在楚怀存这里遭遇了滑铁卢。

这个人在数月以前还言之凿凿:“我和渊雅是年少情谊,并非你想的那样。”

至于现在……

虽然刚刚还沮丧于自己没有发挥更大的作用,但黑书听到楚怀存对它表示感谢的话,还是忍不住有点飘飘然,连书页翻动时也显得更为轻盈,它准备谦虚地客气一下,同时又意识到楚怀存——这个世界的大反派此时看向它的眼神已经消解了初见时大部分的防备。

楚怀存若有所思:“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黑书摇摇晃晃地在书页上写字,准备把之后解决气运之子的计划和盘托出。在楚怀存为他拖了最后一点时间,现在天罗地网已经为系统织就时,它显然卸下了许多负担。不过,墨水蔓延到一半,便因为楚怀存的一句话停下了。

楚怀存显然是一边思忖一边顺便和它讨论:

“既然你是天道,那是不是勉强也算是神的一种?登基之后,若你需要供奉,我可以下旨为你修建庙宇,供奉香火。这会对你的能力有帮助吗?”

“等一下,”黑书干巴巴地写道,“你说你要在这个世界给我建一座庙。”

“如果你觉得不妥……”

“不,”黑书急匆匆地打断了它这句话,它紧张极了,而且觉得自己好像忽然站上领奖台的参赛者,“我是说,天哪,我没有想到你会愿意给我修一座庙。在你们人类那里,是不是只有发挥重大作用的功臣才会有庙?我会说我很荣幸——”

“你走过这么多世界,”楚怀存也有点惊讶,“就没有以天道为供奉对象的宗教吗?”

“但那不一样,”黑书强调,“比如他们供奉的是构成我的法则本身,但是你刚刚承诺的不同,你会在庙里展示我这本书。呃,我还挺习惯当一本书的,不过你可能得先给我起个适合供奉的名字。”

它还偷偷漏了一个条件:“而且你是这个世界的反派,这可真是特殊。”

在它兴奋的时候,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新书推荐: 在猫猫星当珍稀动物 碰瓷幸村君,但翻车了 我的救世主不可能这么可爱! 美人谋(重生) 凤谋金台 专业打脸,无痛虐渣[快穿] 和竹马一起穿书后 事先声明我是正经网球手 迫嫁疯骨 cos织田作在立海大靠网球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