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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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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事件和调查结果, 我们的民警应该都跟你们说了吧?”

家属迟疑地点点头:“是,但他做的那些事, 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

“不用紧张, 我们也只是猜测,还没下定论。起码在这个案子里,你们是被害人一方。”宁绥宽慰地笑笑,“找你们来是想问问, 这段时间,或者是之前,你们有没有经历一些不合常理的事?”

怕家属不理解他的意思,他又补了一句:“各个方面不合常理的,还有你们知道的其他事都可以说说。”

沉默良久,他们终于肯开口道来。其中一名女性介绍说:“我是他的妻子,我们结婚有二十多年了。他之前是市第一中心医院的外科大夫,我是护士,结婚后我选择回归家庭,他收入虽然算不上太高,但至少养活全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拍了拍身旁年轻男子的肩膀:“这是我们的孩子。”

“嗯,然后呢?他被调去仁爱分院了?”

“准确来说,是他自请去分院的。其实以他的能力,老老实实在本部待下去,未必不能干出些成绩,当时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医院的发展中心始终是在本部,去了分院很可能会被边缘化。但他看中了分院开出的高额薪资,说什么也要调过去。现在想想,他之所以一意孤行,也许是在那时就跟犯罪团伙勾结上了。”

把争分夺秒与死神抢命的圣地当成自己牟取暴利的屠宰场,实在令人唏嘘。

“他……你们家里那段时间很缺钱吗?”夷微插嘴问了一句。

“谁会嫌钱多啊,有50%的利润就敢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至理名言。”宁绥见多了这种为了钱不要命的事,手下有八成以上的案子犯罪动机都能用见钱眼开概括。他也不想用“人性本恶”这种谁都能说一说的屁话来评判他们的罪行。君子论迹不论心,同样是生来就有恶念,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坚守原则,有的人则落入了犯罪的深渊,这才是他身为法律人应该思考的问题。

“后来他攒够了钱,就离开了医院,开始自己做点小生意,慢慢把生意做大了。他靠做手术贩卖器官赚了多少,我们也不清楚,期间也没有人上门找过我们的麻烦。警察同志,不是我们故意要包庇他,你们想想,正常人谁能想到自己的家人会在外面做这种勾当?”

说到这里,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女人抬眼请示他们,宁绥点了点头。

然而,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格外惊恐,带着哭腔哭诉着,女人的神情越发凝重:“……什么?家里又闹鬼了?”

“又?”宁绥抓住重点。

女人无暇回答他,急忙回复电话那边说:“好好好,我们马上回去,你躲在卧室别出去!”

宁绥和夷微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意识到——又来活了。

“走吧,一起回去看看。”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去救人。路上,据死者妻子说,案发前后每至午夜家里都会发出异响,窗帘外还有隐隐约约的黑影。他们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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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对面保持电话畅通,今天撞鬼的是女人在家养胎的儿媳,说是午睡醒来后下楼扔垃圾,爬楼梯时总感觉身侧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回望过去,竟然看到了一颗悬浮的头颅,头颅下方连缀着杂七杂八的内脏,还在向下渗血。

不论她爬到第几层,那个头颅总会如影随形地出现在对应的位置。她飞奔回家,锁上了房门和卧室门,才打电话向他们求助。

“飞头蛮?这次的对手学得有点杂啊。”宁绥迷茫地挠了挠后脑。

飞头蛮据传是秦时的南方少数民族,后来慢慢变成了东南亚一带法师追魂索命的邪术,国内同样有术士修习。宁绥先前也见过中了南洋邪术的案例,佛牌、小鬼古曼童一类比比皆是,虽然没有对症下药的法子,不过以不变应万变总不会出错,一切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一张北帝符若是搞不定,再来一记天蓬大法也足够了。

老实说,这种事情处理得太多,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厌倦。他瞥了夷微一眼,说:

“交给你了。”

夷微一挑眉:“保准叫它有来无回。”

女人的儿媳在长久的噤声后,又一次颤颤巍巍地开口:“那、那个脑袋进屋来了……它在撞卧室门!”

电话中果真传来了一段不停碰撞的巨响。宁绥一脚油门加紧,向后吩咐说:“电话给我。”

他隔着电话发动金光神咒:“……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撞门声渐渐消失,儿媳压着哭声细听,问:

“它走了吗?”

“说不好,不过你先别出去,我们马上就到。”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没有乘电梯,宁绥和夷微一马当先,三两步冲上楼,站在门口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这家的钥匙。夷微抬手轻推了推门,房门竟然直接开了。

根本没锁上。

宁绥打心眼里想说一句“笨死了”,但出于教养没说出口。救人要紧,他们径直闯了进去,急急敲着卧室门:

“开门!警察!”

还好,房内很快响起了脚步声,一位挺着孕肚的年轻女子打开房门,看见他们之后长出了一口气,眼里还含着泪花。

“谢谢,谢谢,刚才真的太吓人了。”

奇怪的是,进屋后二人都没有感受到邪祟存在的气息。虽然猜测那飞头是慑于金光咒的威能逃离了现场,但担心它再杀个回马枪,宁绥不放心地说:

“算了,我们在这里守一晚,不然总是不踏实。”

他倚在客厅的沙发上,整理案件的脉络:一名贪财的外科医生与贩卖器官的犯罪团伙勾结,非法进行器官摘除和移植手术,因为手术条件和技术原因导致多人术后丧命,但始终没有受到法律的惩罚。也许是受害者家属找来道行高深的术士,也许是受害者本人在阴司地府鸣冤,又或许二者兼有,一众受害者得以集结起来,让加害者以同样的方式——自剖腹腔而死,付出了代价。

这让宁绥想起了师父邓向松和师娘关霞。关霞在世纪交接的治安最为混乱的年头遭遇混混抢劫,身中24刀而死。邓向松闻讯赶到时,妻子早已经断气了,但凶手却因患有精神疾病没有受到惩罚。

至于凶手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尚且存疑。可以说,邓向松决心重振北帝派,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替妻子报仇。可惜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没能做到,却意外地开拓了人生的另一条路径。

这也是为何宁绥很少同师父师兄谈论自己工作的性质。不论是出于多么理性的认知,在受害者面前扮演为加害者辩护的形象,都实在有些过于残酷了。他从未与师娘打过照面,从朴素感情上体会不了师父和师兄的痛楚,更没资格劝他们放下和宽宥。

客厅没有开灯,那家人都瑟缩在卧室中不敢出来。天色渐渐黯淡昏沉,就在宁绥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听见夷微用气音说:

“……来了。”

他心里一沉。

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涌上心头,它虽还未现身,却仿佛无处不在。昭暝剑不在身边,宁绥一手掐作剑指,防备着黑暗中可能出现的一切突发情况。

就在此时,屋内又一次出现了“咚咚”的撞击声。宁绥下意识地走到防盗门前侧耳细听,才发现那声响根本不是从房门外传进来的,而是从卧室内向外传播。

它一直在屋里。

随即,一声女人的惨叫炸开,夷微似乎早有预料,掌心红芒闪动,那惨叫逐渐变得歇斯底里,仿佛是在极力挣脱出神力的控制。宁绥冲进卧室,却看见这家的儿媳瘫倒在床上,肚子比起先前胀大了数倍,她的家人连滚带爬地逃窜,连丈夫也不敢凑近。

他走上前去,掀开女人的衣服,却见那被撑得只剩一张皮的肚子上浮现出一张满是血色的人脸,双眼圆睁,五官都几乎被撕扯开来。随着红光大盛,人脸竟被生生扯出了女人的肚皮,是一颗没有身体的头颅,连带着一串内脏一起被牵引至客厅。

待他追了出去,只见夷微轻轻攥拳,那头颅立刻炸成碎片,一道黑影被逼出,血液和脑浆喷溅在了四周,也喷溅在了宁绥的脸上。

然而,比起恐惧和震惊,一股更强烈的欲望涌上了宁绥的大脑。

鬼使神差地,他用手指蘸了一下脸颊上的血液,伸出舌尖一舔。

血,是血。

他已经听不清夷微审问鬼影的声音了,嗜血的兴奋摧枯拉朽地吞没了他的理智。宁绥摇摇晃晃地转身面向卧室中的众人,眼中渐渐泛起杀意的猩红。

第75章 血饲 宁绥两腿下意识地缠上他的腰,迎……

扑上去, 只需要一下,就能剖开他们的胸膛,咬断他们的喉管, 用他们滚烫的血液滋润干涸的唇舌,在杀戮中放纵暴戾的天性。

人之本能之所以是本能,正在于无论多么坚不可摧的意志力都难以克服。房内的几个手无寸铁的人在此时的宁绥眼中,像是几块入口即化的肥肉, 不需要咀嚼就能填饱辘辘饥肠。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扑了过去,用蛮力扼住一人的两肩,脆弱的颈侧暴露在眼前,他张口便咬。

“唔!”

人类退化的牙齿已经无法迅速刺破血肉, 他撕咬了许久才品到了一丝血腥味。耳边传来的不是惨叫,而是一声隐忍的闷哼。

是夷微, 他察觉到了异常,闪身挡在了其他人身前。

“阿绥, 醒一醒!”

熟悉的声音短暂地唤回了宁绥的理智,他慢慢松口, 有些茫然地与夷微对视。

他猩红的双眼让夷微有些不知所措:

“你……”

但很快,口中残存的血腥味又一次勾起了他的杀意。夷微瞥了眼房间中惊恐万状的众人, 随后不顾他的反抗将他打横抱起, 径直离开了此处。

夷微下不去手打晕他,只好用衣服和领带把他捆在了车后座。颈侧还在不停冒血, 血流淌到了肩膀上, 渐渐打湿了衬衫。

怎么会这样?宁绥嗅到血腥味后的眼神,跟那些尸傀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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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九凤的最后一缕神识也被怨念污染了?

车子停稳,他把宁绥扛在肩上回了家,被挣扎的宁绥结结实实踹了好几脚。他像安抚婴孩一样, 将宁绥护在怀里,试探地露出颈侧的伤口。

怕宁绥咬不开表层皮肤,他又以掌为刃,沿着齿印的方向划了一道。随后按着宁绥的后脑,贴了上去。

他自认并不怕疼,但齿尖反复刮蹭伤口边缘,带来细微的酥麻,像涟漪一般冲荡着他的神经。血液被一丝一丝地从皮肉中抽离,柔软的唇瓣吮吸着周围的皮肤,舌尖缓慢地打着转。恍惚中伤口仿佛成为了他的另一张嘴巴,被宁绥的唇舌侵入舔舐,就像……就像是一个激烈的吻一样。

他竟然有些兴奋了。

血液中亦有神力留存,可以压制怨念。如果这样能抑制宁绥的病情,就算要用自己的血喂养,也不是不可以吧。

“……没事了。”他轻轻抚摸着宁绥后脑的发丝,“别怕,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先前狂躁的宁绥似乎因为尝到了血变得安静了许多,脑袋慢慢垂了下来,搭在他的肩膀上。夷微托着他走回卧室,坐在床边。

宁绥的神志还未清醒,唇角边染着些许鲜红的血迹,领带也在刚才的挣扎中被扯开,露出领口下白皙的肌肤。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血顺着唇角流下,滴在锁骨上,像绽放的花一样洇晕开来。

夷微含住一口水渡给他,帮他漱去口中的血腥气,又情不自禁地伸手摘掉了宁绥的眼镜,将他按在床上,呼吸愈发粗重。

“阿绥……”他俯身啜掉锁骨上的那滴血,“……可以吗?”

脑海中没有方才的记忆,只当是情人间突如其来的意趣,宁绥两腿下意识地缠上他的腰,迎合他每一个炙热的吻。

“嗯……”

记不清是如何结束,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结束,只记得所有的清醒与克制都在无尽的快乐中天翻地覆,一如波涛中的木筏被风暴打翻摧毁。两人筋疲力尽地躺在彼此怀中,宁绥把玩着夷微的长发,轻声说:

“你今天……”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刚刚都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是在别人家里吗?”

夷微不想说实话:“鬼藏在了孕妇的肚子里,被我揪出来打得魂飞魄散,它的脏血溅了满地,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但他颈侧还没完全自愈的伤口暴露了蛛丝马迹,宁绥拨开他的长发,看见那狰狞的伤疤时明显一愣:

“这是什么?”

夷微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个脑袋太灵活了,我一时大意,就被咬了一口。没关系,一会儿就愈合了。”

可怜的飞头蛮不仅死得极其惨烈,死后还要被泼脏水。

宁绥半信半疑,但一时也找不出他话里的破绽,只好急急忙忙地掀开被子下床:

“我去拿药和纱布。这么重的伤,你怎么不早说啊?”

“回来。”

夷微当然不可能乖乖就范。他攥住宁绥的手腕,又拉回了自己怀里。

原因无他,要是抹上药再裹上纱布,宁绥就更咬不破了,总不能现咬现拆。

“我说啦,没关系。你看,这不是很快就长好了吗?”

他的指头在伤口处一抹,便只剩下了粉红色的牙印。宁绥不放心地按了按:“还疼吗?”

“小伤而已。”夷微用散乱的长发盖住了疤痕。

“你问出什么了吗?”

“没来得及问,但是靠窥探记忆知道了个大概。”夷微摇摇头,“那些受害者都是生活困顿走投无路才想到卖掉器官,却不曾想搭上了命。但凡家里能帮衬帮衬,都不至于走上这条路,再加上器官贩子也给了些赔偿,所以家属没有过问,选择了息事宁人。其中一个女孩死在了手术台上,死后尸首又被贪财的父母卖掉结了冥婚,不得解脱,又没地方申冤,悲愤之下决定自行报复,但也因此被阴司中的一个黑术士利用。”

“术士以报仇为诱饵,将所有受害者的魂魄搜罗到一起,将他们炼化为己用。不过,在吞噬那些冤魂后,他也兑现了承诺,制造了一系列事件。杀了医生还不够,还想他的家人偿命,动用了飞头术,结果被我捏碎了。”

说到这儿,他怅然地把脸贴在宁绥的胸口:“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认识你以后,我做出每一个决定之前都会反复斟酌合不合法理与情理。”

“应该……算正当防卫。”宁绥把枕头垫高,“所以,黑令旗也是假的咯?”

“大概吧,那么厉害的东西,不可能随随便便下发。”

“枉死的得偿所愿,作恶的罪有应得,只是警方那边又要用自杀草草结案了。”

再多的感慨也只化成一声叹息,宁绥忽地想起祈和瞽,问:“对了,那两个出门跑风的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是不是在外面玩得太忘情,一连数天,宁绥用祈留下的断发尝试呼唤,都不见他俩的踪影,这让他难免忧心。

“不回来正好,反正我也不想看见他们。”夷微撇撇嘴。

宁绥狐疑地看着他,目光凝结在夷微的颈部。他分明记得那里的伤已经愈合得只剩疤痕,但近段时间来他时常能看见那里还在流血,而且伤口的范围越来越大,以至于夷微会把扎起的长发放下来,掩盖伤口的一片狼藉。

他回想着近日发生的事,每当那股奇怪的杀意涌上心头时,他都会失去意识,恢复清醒后,大脑对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不由分说地撩开夷微的头发,比对着皮肤上的牙印。

和自己一口大小差不多。

“没有,你不要多想。”夷微甩开了他的手,把长发放回原处,但无异于欲盖弥彰。

“是我咬的?”宁绥不敢置信,“我——”

“我说了你不要多想!”

宁绥被这一声怒斥震得微微一怔,但很快顶了回去:“这跟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不行,绝对不行,我能控制自己。”

但病发时神智不清的他做不了这个主,只能在清醒后看着夷微被血浸透的伤口暗自神伤。一筹莫展下,他从后抱住夷微的腰,放软语气哀求:

“楼下的烘焙店新出了一款麻薯,你去帮我买一点吧。”

夷微当然猜得出话中的意思——他又要发病了,想支开自己。

“没关系,阿绥,只是一点血,我撑得住。”夷微转过身,解开领口的扣子。

“别过来!”宁绥用力推开他,指着客厅房门,“走!走啊!”

夷微踌躇良久,终究是红着眼眶夺门而出。宁绥拿起一把水果刀冲进浴室,打开花洒,试图用水的清凉唤回一丝意识。

不行……根本没用。皮肤下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战栗从骨髓深处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末梢,如同冬日里赤/裸站在寒风之中,罹受着无形的凌迟。

“血……我想要血……”

汗水不受控制地渗出,呼吸变得急促而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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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宁绥压抑着混乱不堪的思绪,口中咬着衣角,举起右手的刀,直接刺向了左手手掌!

“啊!”

流水盖不住痛苦的呜咽声,随着他举刀落刀的动作,血液逐渐溶在水泊中,染红了整个浴室的地面。

“好疼,好疼……”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他的面色已经变成了惨白,额头青筋暴起,整个左臂除了疼痛再无其他知觉。宁绥靠在浴室墙边,颓然地看血随水涡流入地漏,不停安抚自己:“晕过去就好了,晕过去就结束了。”

最后一丝血迹也消失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失去了意识。

他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梦见了师父和师兄,梦见了归诩和重明,梦见了九凤和她的子民。在梦中,他伸手想抓住他们,却什么都抓不住,眼睁睁地望着那些人事物都离他远去,化成泡影。

再醒来时,夷微守在他身边,他受伤的手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

乔嘉禾也在旁边,她是因为总打不通电话,才上门来找人的。

“师父,你真傻。”她握紧了拳头,“什么都自己扛,你扛得了吗?”

宁绥虚弱地向她一笑。夷微似乎无比疲惫,轻声说道:

“我们去银瓶凼吧。”

第76章 音讯 是祈和瞽的面具,贴脸的一面血迹……

伤了一只手, 宁绥的生活各方面都不方便。吃饭腾不出手扶碗,聊天打字也只能用一根大拇指,甚至连打领带、解扣子都需要帮忙。

夷微冷着脸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就算宁绥有意讨好卖乖,主动贴上去吻他,他也不为所动,吻过之后依然保持冷脸。

宁绥自讨了个没趣儿, 老老实实地抬起胳膊,让他帮忙穿衣服,暗忖着:“完咯,又开始了。”

上一次把夷微惹生气, 还是夜遇阴兵那天,但是这一次他好像意见更大了。所幸夷微再生气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不会使得宁绥难堪,只是回家之后屋里降到冰点以下的氛围让宁绥好想逃却逃不掉。

“不知道的还以为溯光扛着制冷机来了。”他自言自语。

有的时候, 家庭地位和经济实力不一定成正比。

之前宁绥至少还可以选择眼不见心不烦,两个人分房睡互不打扰, 现在可不一样,他完全不敢想自己要是偷偷搬到侧卧去, 会有什么惨烈的下场。

如果背对着夷微侧躺, 那势必会压到自己的伤手。如果平躺,他也能用余光感受到夷微的注视, 半边身子都会因那攫取也似的目光竖起汗毛。

如果壮着胆子面对夷微躺着, 那他睡着之后就会不由自主地往夷微怀里钻。虽然夷微不会推开他,只会搂得更紧,但非常有损吵架冷战时的颜面。

“别看我了,快闭眼啊!”他在心里默念。

“宁绥。”

神识中响起夷微的声音, 叫的是全名,看来情况不妙。宁绥惊慌地应了一声:“嗯?”

“你心挺狠的。”

说完这句话,夷微翻了个身,不再言语,只留宁绥心绪大乱:

“他什么意思?”

宁绥当然知道夷微想不通的是什么:明明两个人都走到了这一步,明明知道夷微会对自己予取予求,自己还是不肯完全依赖他。其实宁绥也捉摸不透自己,思来想去,可能只有四个字:

天性凉薄。

“你不想伤害他,可是他看到你伤成这个样子,难道就会很好受吗?他本来就只有你了,你再把他当外人,让他怎么办呢?”宁绥也在积极地自我批评。

可是病灶还在,病还会复发,他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扎了。夷微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领口都比之前开得大了些,摆明了是在引诱他。

事已至此,宁绥只有一个愿望:千万不要在律所和法庭上发病,抱着同事和法官啃。

祈和瞽依然没有音讯,虽然将银瓶凼纳入了行程,但银瓶凼在哪儿,如何与九凤一族交涉,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他给师父师兄打了个视频电话,老实坦白了一切,还好,家人没有责怪他。邓若淳看着他裹了好几层纱布的手,半是开解半是戏谑地欢呼:

“呜呼,一只拳套!”

“痛死了,哎哟,师父的心都痛死了。”邓向松抬手擦擦眼角。

“你们怎么不骂我啊?”宁绥心虚地问。

“骂你有用吗?你又不长记性,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吗?”邓若淳无奈摇头,又提高音量说,“他不高兴就不高兴呗,本来手扎烂了就疼,还得看他脸色,当我们离了他就没办法啦?”

夷微似乎不吃这个激将法,冷冷地甩过来一记眼刀。

“嘘!嘘——”宁绥忙示意邓若淳噤声。

“祖师爷传下来的符水都不管用了……其实还有一个法子。”邓向松沉吟半晌,“回来再说,电话里说不清,听见了吗小绥?”

宁绥也犯了难:“我这边还有个案子,一时半会儿走——”

他还没说完,便被邓若淳的大嗓门轰得缩了缩脖子:“案子案子,天天就知道你那案子,我真服了,每次给你打电话都是案子。”

“可是一单就能挣上百万,我执业这么久也没接过这么大的案子。”

“你爱挣多少挣多少,跟我没关系,跟爸也没关系,我俩只关心你这条命。”邓若淳态度强硬,“你真是——人家给你甩脸色也是你活该。”

夷微虽然始终没参与讨论,但也没离开过,若即若离地在宁绥旁边兜圈子。听了邓若淳的气话,他没拉住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转瞬而逝的笑。

无心插柳柳成荫。多年来在政法圈子里摸爬滚打,宁绥察言观色的能力练到了极致,已经把他的笑意尽收眼底,迅速向邓若淳眨了眨眼睛,搪塞说:

“行,我安排一下时间,保命要紧。”

说完,他挂断了通话,不由分说地把夷微按倒在沙发,自己跨坐在他腿上。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也很清楚夷微的劣势,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完美的计划。

“对不起。”

“错哪了?”夷微还不肯饶过他。

服软只是权宜之计,如果再来一次,宁绥还是会把刀刃对准自己。他趴在夷微的肩头,不发一言,良久才嘀嘀咕咕地说:

“你还真生气啦?”

“谁跟你生气了?我才没那么无聊。”夷微攥着他的手腕,把他的伤手抬起来,“阿绥,我真想不明白,你怎么下得去手?”

“这……最多算轻伤,何况还是我自己的手。我跟你说,我都想好了,下次再犯病的时候,你就一耳光把我打晕,这样咱俩都不用受罪。”

“对,对,你是你,我是我。分得这么清楚,下一步就是要把我赶出去咯?”夷微嘲讽地笑笑,接着问:

“你不会真的认为,我是因为你不肯咬我才生气吧?”

宁绥微微睁大眼睛:“那是为什么?”

“我气的是你对自己太狠了。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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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你第一个念头一定是牺牲自己。归诩算是圣人吗?连他都说得出‘我救不了所有人’这种话,你做得到吗?”

宁绥一时语塞。夷微坐直身子,仰头看着他:

“我最开始害怕你跟归诩一样傻,做不到的事也要逆天而行,现在发现,你比他还傻,在你眼里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那怎么办呢,你也听到我哥说了,我就是这个德行,你生气也没用。”宁绥干脆开始耍赖皮。

夷微定定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末了,竟然垂眸认真思索起他的话来:

“你说得对,生气归生气,不代表我不爱你。不过——”

领口倏地一紧,宁绥低头一看,夷微坏心眼地把他的领带打了个死结,得意洋洋道:

“你这几天打字、吃饭、洗澡、换衣服都得仰仗我,你最好斟酌斟酌再说话,宁律师。”

*

最后一次作为证人帮警方想好怎么结案能不被检察院找茬之后,宁绥从手提包里拿出户口本,像薅小鸡一样,一把将刑警队长林勇超搂到怀里:

“林队长,实不相瞒。”他指了指坐在一边的夷微,“他其实不是我的实习律师,他是……”

林勇超不明所以,尴尬地咧着嘴看他硬挤出两滴眼泪。宁绥用臂弯挡住自己,不时传出几声抽噎:

“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夷微虽然真实年龄略有些年迈,但外表不过二十四五的俊俏小伙,再加上基本没有被社会工作和人情世故捶打过,乍一看还真没有宁绥老成。

“哎呀,亲人相逢,好事,哭什么啊?”林队长很给面子,

“是啊,你说,这么多年没见了。我该上学上学,该工作工作,现在也算闯出些名堂了。我这个弟弟二十多年风餐露宿的,饿了只能捡垃圾吃,冷了只能把报纸裹在身上取暖,路上的狗见了都能踹他一脚,我这个当哥哥的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可难受了。”

夷微皱起了眉头:“我什么时候捡垃圾吃了?”

他甚至没有否认被狗踹过。

林勇超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问:“那……我,或者我们公安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尽管说吧,咱俩的交情就不用跟我弯弯绕绕的了。”

“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宁绥瞬间变脸,把户口本递到他面前,“就是我弟弟的这个户口,您看能不能帮忙上一下,手续什么的可能有点困难,因为时间太久,我们也联系不到当时经办的人了。”

虽然林勇超明面上主管刑侦,但他同时也兼任了区公安副局长,要是能帮忙打个招呼,夷微这个黑户的户口也就好说了。

宁绥摇动三寸不烂之舌:“通融通融嘛,现在这个社会,没有身份证到哪儿都走不通,您说是不是?我是个律师,不是不懂规矩,但凡有办法解决,也不至于来麻烦您了。”

“户口啊,好说好说,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林勇超松了口气,“现在上边也在要求简化户口登记的程序,鼓励黑户去登记户口,你们先去派出所办理,有问题回头再说,好吧?”

“好,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还有个问题亟待解决。宁绥盘腿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定定地看着夷微:“户口本上不能没有姓氏,你得给自己想一个。”

不论是西王母赐名还是自己取名,夷微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姓氏。他绞尽脑汁地思考了许久,道:“那……随你姓?”

“那哪行啊,快点,自己想。”宁绥也犯了难,拿出手机查着百家姓。忽地,他一拍脑门:“西王母是不是有自己的姓?我记得她叫缑回来着。”

“她的名字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有这么个名字?”夷微撇撇嘴。

“解决了,你随母姓‘缑’就行。”

数天后,夷微终于拿到了属于他自己的身份证,成为了一名享有权利的新公民。宁绥的户口本上也多了一页,终于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夷微美滋滋地拿着身份证爱不释手,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天黑了还舍不得放下。宁绥正在阅卷,忽然听他问道:

“咱们明天是不是还得出一趟门啊?”

“明天?干什么?”

“民政局啊。”他一脸古怪,“还有个证没领呢。”

“……咱俩可领不了那个证,最多办个意定监护。”宁绥哑然失笑,“婚姻制度主要是为了保护个人财产,你有什么个人财产不想让我染指吗?”

夷微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那个证好看,想留个纪念。”

阳台隐约响起一阵杂乱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高空掉落下来。夷微警觉地过去查看,却迟迟没有动静。

宁绥看他的背影僵在那里,不由得紧张问:“怎么了?”

夷微缓缓转过身,手里拿着两样东西走了回来。

是祈和瞽的面具,贴脸的一面血迹斑斑,显然是直接从脸上扒下来的。

第77章 洪灾 他是在为蠡罗山牺牲在山洪中的人……

在面具之后, 两位傩使也从高空坠落,掠过阳台前,被夷微出手捞了回来。

二人都已重伤昏迷, 面部一片血肉模糊,五官都被锉平锉烂。瞽的右臂少了一截,只余一只袖管来回飘荡。

宁绥愕然立在原地,半晌才缓过神来, 手忙脚乱地把二人拖进屋里。夷微打开窗户向上望去,似乎发觉了什么,掌中现出焚枝,向高空掷去。

他记得祈在玩笑话中提及过, 傩面是长在面部的,摘下面具无异于直接把脸皮揭了下来。

熟悉的手法。能做出如此狠绝之事的, 除了溯光还能有谁?

宁绥将祈搂在怀里,强压着惊慌, 试图唤醒他:“祈,阿祈, 听得到吗?怎么、怎么会这样?”

祈已经无力支撑,头颅缓缓垂落下去, 只在口中发出些许呓语:“救人……救人……”

“蠡罗山。可阵法没有被侵袭……”夷微感受着傩面上残存的气息, 安抚宁绥的情绪,“他俩心脉尚稳, 性命无虞。”

他话音刚落, 焚枝挟着焰光从大敞的窗户钻进来,枪身串着两条背生双翼的巨蟒。楼下的中年阿姨发觉了外面的异象,把头探出窗外,惊骇地高呼:“哎哟哎哟这是嘛啊?”

两条巨蟒横亘在客厅中, 很快化成了灰烬。夷微沉声道:“果然,溯光在向我们挑衅。”

“他到底有完没完?九凤连渣都不剩了,他还想干什么?”宁绥几乎有些崩溃了,他甚至不敢去想祈和瞽这些天来都遭遇了什么。夷微叹了口气,手中红光复现,沁入重伤的二人体内,用神力为之续命。

祈略微醒转,双眼渐渐聚焦,与宁绥对视。片刻,他双手捂着脸,凄厉尖叫着挣脱出宁绥的怀抱,爬到墙角紧紧抱着自己的两肩,将脸埋进两腿之间,整个人缩成一团:

“不要!别看我……别过来!”

“是我啊,是小绥,别怕。”宁绥慢慢靠近他,又一次把他揽进怀里,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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