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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封山 也就是说,即便是怒目明尊,也不……
“我们好像一群回归自然的大马猴。”
穿过广袤深远的密林, 宁绥由衷感慨道。他的冲锋衣上挂满了露珠,还有只不知名的螽斯一样的大虫子趴在他肩上,他却浑然不知。
他们伪装成一路探险队, “误打误撞”来到蠡罗山。夷微在前领路,尽可能地选出了便捷的近道,他在每人掌心都留下了金印,用以阻挡瘴气侵蚀。所幸不需要随身带大件行李, 几人行进的速度还算快。林子里偶然出现的小型兽类不仅不怕人,还会冲他们恶狠狠地龇牙,以示威胁。
“好丑啊。”邓若淳嫌恶地摇摇头,“快回去吧, 别丢人现眼了。”
每每想到脚下的土地都是牺牲者的尸骨,宁绥心里就难免唏嘘。
“看见前面的尖顶了吗?那是韩士诚支教的学校。”夷微远远地一指, 众人向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层层叠叠的树冠掩映后的确有一座青砖白瓦的建筑。
“也就是说, 我们现在还在蠡罗山外围?”
“远着呢,你看, 手机还有信号。我们现在在东面,山民聚居地在西面的西山河坪。”夷微展开地图, 指示给他看, “我打算先去那所学校里打听打听,我出来这么久, 附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学校总体建得不算大, 有的地方只修了一半,看得出经济上还是有些捉襟见肘,零星几个孩子在学校的院子里追跑嬉戏。夷微紧走几步,来到门卫岗亭, 礼貌一笑,请求道:
“您好,麻烦找一下邹兴国校长。”
门卫上下打量他一眼,转头给校长室打电话。
宁绥走上来,碰了碰他的肩膀:“你认识?”
“带韩士诚出山的时候,听他提起过,记住了这个名字。”夷微向他眨眨眼。不一会儿,从教学楼中走出一个身材敦实、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面上挂着客气的笑,与他们握手:
“请问您几位是?”
“我们是韩士诚的朋友。”宁绥还保留了些许韩士诚的随身物品,交给邹校长,“就是之前在您这里支教的那个大学生。”
“士诚啊……”邹兴国面上现出些惋惜来,“你们进来吧,我们上楼谈。”
三座教学楼围成一个U型,中间是一个小型足球场。玩耍的孩子们不小心把足球踢到了几人脚下,招手示意他们踢回去。
这可就激起了几个人的玩心。邓若淳率先来了兴致,几个技巧动作后传给宁绥,宁绥接下后又传给夷微,夷微凌空一脚把球踢飞,急得孩子们连滚带爬地去追,夷微还在后面幸灾乐祸地大喊:
“快点!不然追不上球了!”
“幼不幼稚啊,你们三个。”乔嘉禾疲惫扶额。
宁绥忽然想起了蠡罗山里随时可能外泄的怨念,询问校长:“这里的孩子身体都还健康吧?”
校长点点头:“健康,省里定期会派医生来这里体检。”
随着邹校长来到办公室,几人一同落座。邹校长为他们倒了水,局促地搓了搓手,犹豫许久才开口:“我斗胆问一下,士诚的现状……”
“他……”宁绥实在不忍心如实告知,只好说,“他回去之后就大病了一场,还在休养身体。”
“这段时间附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夷微有些急切。
“暂时还没有。自从韩士诚的事情闹大了以后,官方也派人进入过蠡罗山探索,但一直没有向外公布结果,反倒是直接封锁了蠡罗山,禁止外人闯入。”邹校长长叹一声。
“封山了?”宁绥错愕道。
“是,其实一直以来蠡罗山在我们这里就是个禁区,有关蠡罗山的传说也已经流传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小的时候,就听说过有人进入蠡罗山后再也没回来的故事。我们这里每年春秋分前都会有一场暴雨,据说暴雨后,西南部的两座山隘间就会出现一条通往蠡罗山内部的山口。”
见众人都屏气凝神地听着,邹校长便继续讲了下去:
“最早的传说还是百年前战争年代那会儿,相传有一批侵略的外国军队误打误撞进了蠡罗山,然后便凭空消失了。这些年一直有人试图闯进蠡罗山,但能活着出来的,据我所知除了韩士诚,还有一个人。”
听到这儿,夷微不太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宁绥连忙追问:“还有一个人?是谁?现在在哪儿?”
“他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又回到了蠡罗山里去。据士诚说,那个人是在蠡罗山里长大的,完完全全的山民,跟他出来是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邹校长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言,又回到了韩士诚本身:“士诚是个性格品性都很好的孩子,当初是因为忍受不了导师的压榨,换导师后便来到这里支教,想调整一下身心,谁能想到……”邹校长懊恼道,“这事说来也怪我。蠡罗山附近有一种黑色的肉虫,是外面找不到的,好像有些药用价值,学校的孩子们经常趁课余捡了卖给山外人换学费。士诚得知后觉得很新奇,再加上听到了关于蠡罗山的传说,便独自前往山中一探究竟。后来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邹校长起身回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纸,交给众人,道:
“士诚离开后,也曾经尝试过联系我们。对于他在山里的经历,不管我们和官方怎么询问,他一直没有明言,但是口述出了一份探索蠡罗山的守则,再加上那位山民留下的信息,我们整理了出来,给附近的居民人手一份,以防万一。你们可以看看。”
宁绥半信半疑地接过这份守则,细细阅读起来:
“一、十万大山西南部不会出现新的山口,如果您在暴雨后的夜间发现两座山隘之间出现陌生的通路,不要靠近。
二、如果您误入山口之中,务必不要回头,也不要按照山路一直向上,请在6422步后默念怒目明尊名号,左手边会出现一条新的山径,那是正确的方向。”
看到这儿,宁绥有些疑惑:“为什么是6422步?”
“那是我的年龄。”夷微压低声音,“我一直没好意思说……”
“哦,哦,这样啊……”宁绥哭笑不得,只好继续看下去。
“三、倘若您没有找到正确的山径,请在附近留下能证明您外来人身份的痕迹,巡逻的土著发现后会带您前往应去的地方——白虹峰。
四、请记住,沿途每隔99步便会出现一座神龛,上面会摆放一尊黑色神像,快速通过,不要直视神像眼睛,也不要诵念下方的咒文。
五、山泉水有病菌,不适宜外人体质,请不要饮用,更不要捕捉或食用山中动植物。山中空气质量较差,请尽量佩戴口罩。
六、半山腰的西山河坪是蠡罗山民的聚居地,请不要食用山民给予的餐食。饥饿难耐时,请找到山中少祭司云弥,她会给予您可以食用的食物。
七、入夜后请尽快入睡,不要四处闲逛。如果听到室外出现奇怪的声响,请不要出门查看。
八、如果您有要事需要在夜间出行,并目睹了一群身穿白袍的人,不必惊慌,那是山中的巫祝,但也不要与巫祝产生肢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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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蠡罗山素来有祭祀“钩皇乌尔”的习俗,但祭典保留着原始风貌,外人可能难以接受。即便有山民盛情邀请,也请不要前往钩皇祀围观,更不要随山民前往蓝勐谷,必要的时候请采用暴力手段。
八、小型动物一般会远离山民聚居地,如果您在聚居地发现大量聚集的蛇、□□、鱼、蜥蜴等动物,请在太阳下山前尽快前往山顶的达兰神殿。”
“白虹峰、蓝勐谷、达兰神殿?”宁绥端详着这份守则,更觉一头雾水,夷微却若有所思,暗暗攥紧了拳头。
邹校长眼含忧虑:“看你们的装扮,我知道你们一定是要闯一闯蠡罗山的。虽然我算是局外人,但还是想再劝劝你们三思,毕竟命只有一条,谁都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有什么。”
“我们……我们会注意的。”宁绥将守则收好,向邹校长微微颔首,“请您务必保护好这里的孩子。”
校长同样回以颔首致意。
走出学校后,一行人沉默半晌,终究还是邓若淳故作轻松地开口:
“怎么着?还闯不闯?”
“我知道韩士诚的守则在说什么。”夷微稍稍眯眼,望向西南部的山尖,“他想要劝阻其他人不要进入蠡罗山,也解释了一旦闯入该怎么避免被怨念污染,如何平安逃出山外。但是他还有一件事不知道。”
“什么事?”
“除了采牲拜鬼的蠡罗山民,我可能也会斩杀每一个试图闯进或是逃出蠡罗山的人,也就是说,即便是怒目明尊,也不完全值得信任。”
夷微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一百二十年,刚好是我受伤昏迷的时间。也就是在我昏迷后,山口才开启,那些人也许误打误撞地走到了我布下的大阵中,然后……”
听得此言,众人皆是默然。言语间,他们已经行至那传闻中的山口附近,前方就是封锁,拉起了一圈警戒黄线,三两个工作人员在山脚下巡逻。
“我们不能走这条路,得绕行。”
几人对了个眼神,弯下腰,准备绕到工作人员的视野盲区。不料,附近安装了红外线探测器,而且灵敏到他们还未靠近,探测器便“滴滴”地发出警报。
工作人员闻声望过来,喝道:“站住,什么人?!”
眼见躲是躲不掉,几人撒腿就跑,彼此搀扶着迈过警戒线,强行闯入山中。工作人员紧追不舍,在他们身后大喊:
“回来!那里危险!”
众人心知给工作人员添了麻烦,但眼下已经顾不得太多,这一趟非闯不可。夷微在岔路口站定,最终领着他们奔向一处断崖:
“跟着我,跳!”
第52章 剑阵 这还只是重明的幻影,灵肉合一的……
山崖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深不可测, 可以说,比起悬崖,更像是一个隐藏的入口。众人接连从崖底苏醒, 天地间情景大变,所见并非碎石杂草丛生的昏暗角落,而是一片炼炉般的焦土。
天空被低垂的黑云隐蔽,赤红的熔岩流从山口蜿蜒而出, 一直蔓延到脚下,能立足的巨石已经被熔岩吞噬了大半。大小不一的长短剑密密麻麻地嵌在巨石的裂缝中,四周也有游荡的尸傀,被高温炙烤得不住嘶嚎。但凡它们不小心触碰到那些剑的锋刃, 都能看到一阵白烟陡然升起,尸傀哀叫着翻滚, 最后落入熔岩中化为飞灰。
夷微孤身立于熔岩之上,怀抱长枪, 凝望着远方出神。宁绥摸摸摔得生疼的屁股,爬了起来, 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边:
“这里是……”
“白虹剑阵。”夷微收回目光,缓缓转身, “怎么样, 还好吗?这里可能有点热。”
“是有点热,不过也不能脱衣服, 不然可能被灼伤吧……”宁绥拍打着衣服被蹭上的炭灰, 鼻尖还残留着一撮黑色。夷微忍俊不禁,伸手帮他抹去。
“为什么要带我们到这里来?”
“我本意是带领你们前往白虹峰,剑阵在白虹峰下。但前些日子溯光把剑阵和东北方的破山钺阵整个撬了出来,我一时没掌握好方位, 就……”
夷微满是歉意地摇摇头,继续解释:“我虽然重伤,但钩皇怨念仍然无法侵蚀十二刀兵阵的阵枢。一旦有外来人被怨念感染,及时来到阵枢求救,便还有回转之机。”
不远处有尸傀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吼叫着冲了过来。夷微不耐地拧眉,扬手带出石缝中的长剑,一击便结果了尸傀。
“白虹峰上有少祭司云弥建立的反抗军,他们驻守在各大阵枢上,也会暗中在外围巡逻,随时准备救治和驱逐外来人。但相比起族长云权,她的力量还太过微弱,所以只能打打游击战。”
宁绥热得满头大汗,只感觉口腔和鼻腔中的每一分水分都在急速流失:“现在要怎么出去?”
“我不知道。”夷微窘迫地撇撇嘴,“这是靠我的肉身维系的大阵,能不能出去,肉身说了算。”
“你的肉身,你自己都管不了?”宁绥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我神识归位,撤阵当然不是难事。可现在我神识流落在外,很难隔空控制肉身。”
宁绥不喜欢在遇到难事的时候先说风凉话,闻言两手叉腰,踱来踱去地想办法。身后,醒转的邓若淳被滚烫的熔岩烤得满地乱蹦:“渴死我了!渴死我了!水!谁有水!”
乔嘉禾拧开自己的水杯,不太情愿地递给他:“只有一点了,你悠着点喝。”
“出去之后就好了,虽然整座蠡罗山的水源大多都被怨念侵蚀,但白虹峰的水还是可以喝的。”夷微懊恼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快想想办法啊!”
宁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先往里面走走看看吧,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
熔岩像是一条条火舌,舔舐着那些漂浮在上的石块,又缓慢地将其吞噬。小心跳过一道道石柱,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地带。夷微逐个地把他们接过来,防止他们一个不慎掉进下方奔腾的熔岩里。离熔岩稍远了些,四下总算有了些流动的风,勉强缓解了这熔炉也似的炙热。
此处,那些石中剑的数目陡然增加,像是个剑冢一般。出于好奇,宁绥伸手想拔出一柄来看看,被夷微慌忙拦下。
“不是真的剑,只是我神力化作的幻影,碰了不死也是重伤。”
“轰!”
众人闻声皆是一惊。前方,熔岩的火舌訇然扑落,撼动了丛丛长剑,那些长剑剧烈颤动着,又纷纷飞出石缝,盘旋在一处,最终竟现出一个人形。
那人头戴覆面,身着暗金色重甲,高高扎起的长发与大红披风于身后猎猎飘动。每迈动一步,都好似挟着千钧,压得众人都喘不过气来。
他抬起手,一柄白玉一般晶莹剔透的长剑出现在掌中,剑脊笔直,剑刃薄如蝉翼。宁绥暗暗感慨真是一把绝世好剑,随即反应过来此人来者不善,忙问:
“前面那是……什么?”
“也是幻影。”夷微亮出焚枝,紧紧攥在手中,“重明的幻影。”
他死死盯着那幻影,挺身在前,沉声道:“各位,准备应战!”
“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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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若淳大惊失色,“你不就是重明吗?快让他滚回去啊!”
“这回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宁绥替他拔出太阿剑,塞进他手里,“让你准备就准备!嘉禾,快躲起来!”
昭暝同样早已蠢蠢欲动,宁绥执剑在手,问:“你最了解你自己,他有没有什么弱点?这里环境太恶劣,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夷微脸色同样严峻:“作战的话……几乎没有。而且,我的力量大多集中于肉身,这又是肉身的幻影,连我可能都招架不了。”
“先别说丧气话,还有我们。”邓若淳仔细观察幻影,迅速制定战略,“下盘很稳,个子也高,唯一的缺点可能是身着重甲,运动腾挪不会太灵活。而且,他用的是剑,一寸长一寸强,你带焚枝跟他正面对战吸引注意,我和小绥背后偷袭。”
夷微深吸一口气:“好,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夷微身形暴起,枪影重重,每一击都携风雷之声,直逼幻影要害,但都被其轻易破解。枪剑相碰,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每一次碰撞都激起气浪四荡,将周遭的岩石打作齑粉,掀起阵阵熔岩巨浪。幻影虽一身重甲,身影却飘逸灵动,相较着便衣的夷微还更胜一筹。夷微有意与其拉开距离,发挥长枪的优势,却屡屡被其近身,不得已转为防守。
宁绥和邓若淳找准时机,无声包抄至幻影身后,双剑齐齐向幻影并无护甲的肋下刺去。却见幻影身形微动,携长剑飞掠,划出一道金光,先是逼退夷微,又回身架住昭暝、太阿双剑,猛一加力,便硬生生打散了攻势。
如果说先前夷微对斗良弼的绝对压制已经令宁绥心怀忌惮,如今眼见这幻影,心中所感则变为了全然的恐惧。
这还只是重明的幻影,灵肉合一的完全实力,又有谁能抗衡?
唯恐幻影的注意被吸引到二人身上,夷微来不及缓口气,又提枪而上,与幻影缠斗。宁绥拄剑观察双方回合,道:
“哥,你看。受限于短兵器,幻影的脚下动作过快,即便下盘再稳,也不可能毫无破绽。”
“攻击下三路?你这有点太卑鄙了吧?”
“不卑鄙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宁绥重新提剑,屏气寻找时机:
“就是现在!”
昭暝剑影频动,数道剑光袭向幻影膝处。幻影翻身躲避,又挥出一剑抵御夷微。夷微却并未硬接,而是巧妙地一侧身,利用幻影身形迟滞的瞬间,长枪直击胸口。
成了。
焚枝长枪贯入幻影胸口。幻影身形一滞,终究化作一片红雾,消散了。
几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宁绥筋疲力竭地跪倒在地,用昭暝支撑着身子:“呼……别拉我,让我歇会儿……”
邓若淳也累得够呛,问:“你那四千年无聊的时候,不会就是自己跟自己打架玩吧?”
“我倒也没那么无聊。”夷微一摊手。
那柄透着温润光亮的长剑却没有随着幻影而消失,而是回到了夷微手上。他舞了几个剑花,收剑回鞘,道:
“这就是白虹剑,整座白虹峰就是它的形状,这把剑是……”
然而,面前的两个人都对此毫无兴趣,一同张牙舞爪地扑向角落里的乔嘉禾:“嘉禾,水!水!要渴死了!你一边去别跟我抢——”
夷微:“……”
而原本是剑冢的地方,此刻也变了模样。猛听得一阵山石碰撞摩擦的巨响,剑冢变作了一道巨门,向众人大敞开来。
“可以出去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又惹出什么招架不住的祸端来。
“进去看看吧。”宁绥擦擦嘴巴,“这座山里应该没有比怒目明尊更恐怖的东西了。”
从巨门当中看去,内部混沌一片。可刚迈入门中,巨门便猝然关闭,众人来不及回身查看,便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目光。
这里俨然是一个城楼。
头顶依然是不见天日的昏暗,眼前的城楼高耸入云,飞檐翘角,如同苍龙欲飞,屋檐下磷火灯笼幽幽高挂,旗帜飘摇。城楼之下,是一条由青石铺就的古道,自脚下直通向城门,门前却无一人守卫。
“酆都地府驻蠡罗山办事处。”宁绥已经给它起好了名字。
眼下似乎也只能前往城中一探究竟了。几人来到城门口,夷微把其余人护在后面,自己抬手推了推城门,却没有推动。
“暗号。”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暗号?”宁绥用手肘顶了顶夷微,“让你说暗号。”
“谁……谁在说话?”乔嘉禾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是我哦,小姑娘。”那声音变得戏谑。众人凭着声音好一通找,最终齐齐看向了城门门环的铺首。
铺首是个憨态可掬的狮子造型,虽然透着金属质感,但竟能灵活地扭动。见他们沉默地看着自己,铺首向后缩了缩脖子,道:
“看我干嘛啊?说暗号。”
宁绥听完乐了:“怎么跟法院似的,每次我给法官打电话,他们都让我说案号。”
“暗号?”夷微皱起了眉头,“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地盘还有暗号?”
“你谁啊就你的地盘?”铺首翻了个白眼,“没暗号不许进,麻溜儿滚回去。”
夷微抓耳挠腮想不出来,最终选择向其出示焚枝长枪,并且枪尖正对着铺首的脑袋。
很明显,不论是这一举动还是焚枝本身,都给铺首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冲击。它怔怔地上下打量着夷微,嘴里结结巴巴:
“你、你是……”
而后,它迅速转变了态度:
“请进,尊贵的客人!欢迎来到森罗鬼市,望您能在这里交易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第53章 鬼市 宁绥!你要是把昭暝输了,我跟你……
“森罗鬼市?怎么没听你提过这个地方?”
踏入城楼大门, 眼前景象却与城楼外的荒凉凄清截然相反。映入眼帘的并非荒坟野冢,竟是一片繁华迷人眼的软红香土。
“明尊老哥,有这好地方你藏着掖着不跟我们说?”邓若淳一时间看呆了。
“你不是说这里是奴隶制社会吗?我看多少有点资本主义萌芽了。”宁绥也幽幽道。
夷微也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森罗鬼市……我也没听过, 这是跑到哪里来了?”
霓虹灯影,珠帘轻卷,金银玉器在灯光下光泽流转,与绸缎华裳交相辉映。街巷间, 青石铺路,雕梁画栋,高檐下人潮涌动,笑语盈盈, 但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 那些攒动的可不是什么人影,全都是形形色色的妖鬼精灵。
长着一对金毛绒耳的狐狸以扇掩面从身边走过, 衣袖飘飞带起暗香满怀;人面蛇身的妇人身披锦帛站在摊贩边,长尾盘在一起;另有形象似貂而皮毛青色的小兽奔跑跳跃着, 劫走了路人的钱袋子,又纵身跳上乔嘉禾的头, 她当即痛呼一声。
青貂蜷起身子打算再次起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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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夷微眼疾手快地拎了起来。貂吱吱地惊叫着,竭尽全力也无法挣脱那爪似的大手。
“是只风狸?”夷微捏着那貂的后颈, “道歉!”
“吱吱, 吱吱!”风狸还在极力挣扎,不情愿地嘶叫两声。
夷微满意地笑笑,夺下它手里的钱袋子。钱袋的主人此时也穿越人潮找了过来,见夷微一手掂着那钱袋, 一手揪着犯罪嫌疑貂,忙陪着笑拱拱手。
“给点报酬,不过分吧?”
钱袋的主人面色稍变,最终也只能为难地打开袋子,里面装的却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满袋的石头。
“石头?”宁绥颇为意外,“你们就拿这个交易?”
“外来人吗?竟然没打听过就敢闯进鬼市来。”那人收起钱袋,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森罗鬼市没有固定的货币,但要付出等值的‘代价’,最低级的以物易物也可以。”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代价?”
那人神秘一笑:“比如,我为了这些你们眼中的石头,付出了十五年的寿数,这就是一种代价。”
说罢,那人宝贝地拍了拍钱袋,疯疯癫癫地大笑着走了。夷微望着他的背影,眉头越拧越紧:“……这还是蠡罗山吗?”
宁绥反倒扬唇一笑:“我开始对这里有些兴趣了。”
顺着人流继续向前,鬼市商货虽然琳琅满目,但大多人都只是一味地打听,轮到交易时便噤了声。不过,也有人死死盯着着自己想要的物件,攥了攥拳,最终咬牙给出了价码。
宁绥和夷微走在最前,不过几十米,各摊贩摆出的商品已然令他们目不暇接。即便是自认天上地下什么宝贝没见过的夷微,一对金色重瞳都有些许失神的涣散。
最终,几人的目光都被一座金碧辉煌的楼阁吸引,脚步也因而停滞。
赌场的大门是厚重的木门扉,其上雕刻着繁复的龙凤图腾。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牌匾,用行云流水般的书法书写着“梦回千金”四个大字。
“赌场?”宁绥稍稍眯起双眼,凝望着牌匾。他眼睛转了转,似是有了主意,道:
“走,进去看看。”
踏入赌场,一股令人倍感局促的铜臭味旋即袭来。穹顶高悬,锦缎为饰,上面绣着祥云瑞鹤,流光溢彩,映照着下方赌徒们或兴奋、或紧张的脸庞。四周墙壁上,挂着古代名家的字画,在这样的场所,颇有种欲盖弥彰的虚伪。
“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邓若淳紧跟在宁绥身边,“你不会打算赌一把吧?就咱们这两下子,用不了五分钟就会被庄家吃得肉渣都不剩。”
“还有比赌场消息更灵通的地方吗?”宁绥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放心吧,要吃先吃我。”
赌桌布局错落有致,每张桌上都铺着细腻的丝绸桌布,其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赌具。昏黄的烛光下,赌徒们或坐或立,神色各异,眉头紧锁者有之,面带得意者有之。
宁绥钻进赌徒堆里,抱臂观察了许久,眼中仅剩的一丝犹疑渐渐散去。随后,他一把将夷微也拉了进来,凑到耳边低声问:
“想试试吗?”
踌躇良久,夷微没有质疑,只是问:“拿什么赌?”
宁绥努了努下巴,似笑非笑:“你的焚枝,舍得吗?”
“……啊?”夷微面露难色,召出焚枝,藏在背后,“不是……我、真的吗?”
“傻瓜,跟你开玩笑的。”宁绥揉了揉他的脑袋,转而笑颜一冷,把昭暝剑拍在了赌桌上:
“带我一个。”
庄家明显是个识货的,只是一瞥,便眼中一亮,接过昭暝剑,向宁绥微微颔首。
邓若淳见状,咬牙切齿:“宁绥!你要是把昭暝输了,我跟你没完!”
“小孩子不要看这种东西。”宁绥把他和乔嘉禾往外推,“你先带着她去别处转转。”
邓若淳骂骂咧咧地带着乔嘉禾走了。猜到宁绥有自己的主意和办法,夷微不经意地搂上他的腰,问:“你看上哪个赌注了?”
“我每个赌桌都观察了一会儿,这个赌桌的赌注最得我心。”宁绥向他解释,“左一这个赌的是一条腿,我没兴趣;中间这个赌的是钩皇怨念的解药,右边的是离开蠡罗山的名额——这两个你都不好奇吗?”
与宁绥对视片刻,夷微改用神识传音道:
“我可以帮你出老千。”
“正有此意。”宁绥后仰靠在椅背。整个赌局类似番摊,庄家从铜钱堆中随机抓取一把铜钱,再用小棒将铜钱搅拌均匀。而后,庄家会使用遮挡物件将铜钱完全遮住,以防止参与者窥视。在铜钱被遮挡后,参与者可以开始下注,下注方式分为“番”、“角”、“稔”、“正”四种倍率。
“他的小棒是特制的,在铜钱堆中拨动,能使得某些铜钱在最终分组时呈现出他想要的组合,从而控制开奖结果。”宁绥在神识中解释,“如果我们能干扰他洗牌时的光线,吸引他的注意力,就能控制整个牌局。”
一切按部就班,几人接连下注。正当庄家马上揭晓时,外面一阵喧哗,不多时,便见邓若淳拉着乔嘉禾飞奔回来,躲在他们身后。一伙满脸横肉的壮汉紧跟着二人,也闯进了赌场。
“怎么了这是?”宁绥下意识地把他们护在身后,“惹事了?”
邓若淳两手叉腰,喘着粗气:“嘉禾看上一面能看到已逝亲人近况的镜子,想用自己的学历跟老板换。我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假货,就跟他们吵了起来,谁能想到他们狗急跳墙,直接要动手打人,玩不起。”
“我、我确实看到妈妈了,她跟我说她现在很冷,也没有钱,我一时心急昏了头,就……”乔嘉禾抹着眼泪
夷微亮出焚枝挺身在前,那群壮汉比他还高上一个头,像一堵墙一样把他们堵在赌场中央。那些赌徒纷纷慌不择路地逃离赌场,这一赌桌的庄家见势不妙,抱着昭暝剑钻进桌下也想跑,却被宁绥一把拽了出来。
宁绥夺回昭暝剑,掀开番摊的挡布,替他揭晓了赌局:“正,我赢了。”
他又拿过赌桌上那根庄家作弊用的小棒,敲着庄家的脑袋:“告诉你们老板,再被我抓到,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夷微环顾了壮汉一圈,稍稍挑眉:
“一群黑熊精?”
为首的几个壮汉被他的神威和焚枝的光焰所慑,没有一个敢再上前一步。不久,一个脸上施了一层厚粉的妇人从壮汉之中钻出来,骂骂咧咧道:
“狗娘养的,不买就不买,砸别人生意是不是不想活了?!给我打!”
“你卖假货骗人,你还有理了?!”邓若淳探出一个脑袋反驳。
“嘿,你这小子,还敢顶嘴?”妇人更加怒火中烧,把壮汉往前搡,“愣着干什么?打啊!”
夷微本不打算动手,见状只好轻叹一声。焚枝在这里伸展不开,刚好白虹剑在手,他便拔剑出鞘,剑光扫过之处,壮汉全都倒地痛呼,甚至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夷微收回白虹剑,带着不太友善的微笑踱至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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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稍稍躬身:“镜子给我。”
妇人藏在背后的手颤了颤,最终她还是壮着胆子,:“我为什么要给你。”
“因为我是蠡罗山的主人,这里所有人的性命都攥在我手上,也包括你,夫人。”夷微笑意不减,语气听来却令人不寒而栗,“给我。”
“你、你……”妇人一时有些慌神,咬着嘴唇犹豫许久,才终于交出了那面镜子。夷微接了过来,两面端详,末了,他直接把手伸进镜中,只一扯,便扯出一个形似老鼠的小精怪来。
看来就是这个小东西躲在镜子里骗人。
宁绥双手抱胸,眼底有隐隐的怒意:“拿人命骗财……你知道她母亲死得有多惨吗?”
夷微作势要掐死那小鼠,妇人连忙扑上去制止,引得夷微不耐地蹙眉。她抱着夷微的腿,哭得:“这是我的幼子,我、我不敢了……放过它吧,求求你。”
“还骗过其他人吗?”夷微把小鼠拎了起来。
喧闹引来一大批围观的人群,团团围在赌场外。而在人群之中,又传来一阵爽朗的笑语,颇有些劝和解围的意思:
“哎呀,这是怎么了?”
夷微一撒手,小鼠直接跌落在地,吱吱叫着钻回母亲怀里。那声音的主人已至近前,众人看过去,那人面容清秀,身披一件绯红长袍,头上顶着一对毛茸茸的粉色狐狸耳朵,面上架一副单边眼镜。他向众人一拱手,道:
“鬼市监察不力,鱼龙混杂,如有冒犯之处,看在小生的面子上,您几位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谁?”夷微的耐心已经几近耗尽,“我为什么要看你的面子?”
或许是没想到这群外来人如此不识抬举,粉毛狐狸目光一冷,但只是一瞬,又换上满面笑意,搂着夷微的脖子,把他带出赌场:
“老兄,给点面子!”
第54章 护心 玄丘,青丘人氏。这条鬼市你们能……
跟着那粉毛狐狸一路走街串巷, 终于来到了街市的尽头,此处摊贩稀落,四下也见不着几个人影, 唯有街边的一间不起眼的房屋中还点着昏黄的一豆灯影。
“衔蝉坊。”乔嘉禾读出房屋牌匾上的大字。
四人驻足在屋前,房门由黑檀木精制,其上镶嵌着几枚泛着寒光的门环。狐狸屏退身后随从,拿出钥匙打开门锁:
“请进吧, 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们可以随意些。”
“您是……”
狐狸推开房门,请四人先行:“玄丘,青丘人氏。这条鬼市你们能看到的一切, 都归我调遣。”
一股混合着古旧书籍、陈年香料与未知草药的奇异香气扑鼻而来,将喧嚣隔绝于外。屋顶悬挂一盏盏宫灯, 灯罩上绣着细腻的山水图案,轻轻摇曳, 向下投射出斑驳光影。四周的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类珍贵的书籍与卷轴, 屋中央摆放着一张由名贵红木精心雕琢的长桌,桌上铺着柔软的丝质桌布, 其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几份精致的茶具与几卷装帧考究的古籍, 古籍封面用烫金工艺雕刻着书名。桌旁是一只造型古朴的博山炉中,轻烟从中袅袅升起, 香气颇有些安神的功效。
宁绥环顾着屋内的陈设, 语气中仍然有敌意:“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玄丘不慌不忙地帮他们倒上茶水:“自然是代不懂事的手下向诸位赔罪。”
见对方摆出了一副温和谦逊的态度,宁绥也镇静下来,礼貌地向他解释:“我们并非有意打扰,是从山外——”
“不, 您无需多言,小生自有判断。这位是昆仑山怒目明尊,蠡罗山之主。”玄丘抖抖耳朵,含笑的目光从夷微挪到宁绥身上,“至于您……用外面的话,叫‘律师’,也是北极驱邪院的法官。只要您二位愿意,这条鬼市随时都有可能被夷为平地。玄丘虽然贪财,但没胆大包天到跟您二位对着干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