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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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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利箭正中眉心,又像是被一记重锤猛的砸重了胸骨,蒋洲成脸上的笑意在这一刻僵硬到发冷,回忆中那些来自蒋凯的尖锐又刻骨铭心的恶意仿佛和滕时的声音完美重合,在他胸腔里震颤出经久不衰的回声。

“低贱的狗杂种,谁他妈在意你!”

“如果不是我把你领回蒋家,谁会知道你是谁?你就是泥!是躺在大马路上都没人会看一眼的狗屎!”

……

母亲是高级夜场被用于给商务洽谈增加氛围的工具,蒋洲成出生的时候差点被直接扔掉。

或许是福大命大,他用尽力气的一声啼哭终究是唤醒了他母亲半分良知,把他从垃圾桶中捡了回来。

他一路受尽了磨难和屈辱,度过了连狗都不如的童年,付出了无数才获得了蒋这个姓。

他当然比不上那些出身高贵的少爷们,比如母亲地位显赫的滕时,又比如最顶尖知识分子家庭的奚斐然。

但他拥有的所有名声和成就都是自己手上沾血争取来的,是他亲手夺来的!

一败涂地?我凭什么一败涂地!

我明明比你们那些温室中的花儿更强大,哪怕你们都死了,我也会活着。

蒋洲成笑了:“我一个字都不信。”

下一秒,他毫无预兆的按下了手机上的按键。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只长着尖锐利齿的生物猛的撕扯开了胃腹,滕时的身子猛的绷紧,异物的侵入让肠子剧烈痉挛,刀绞似的剧痛在腹腔中炸开。

“唔!!……”

那种疼痛简直无法言说,滕时手腕瞬间被勒出了血痕,几乎要把绳子都扯断,双腿痛苦地蜷起,然而蒋洲成立刻强行跨坐在了他身上,捏住他苍白如纸的脸抬起来面向自己:

“我要知道未来会发生的每一次行业巨变,市场波动,甚至自然灾害,你要告诉我哪些公司会发展壮大,哪些公司会倒闭,时代的风口在哪里,机会在哪里,我要知道你知道的所有事情!”

“你做梦!……”滕时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刚才好不容易被擦干的额前碎发和脸颊又瞬间被冷汗浸透,隔着单薄的黑色衬衫几乎都能看到他小腹不正常的鼓动,他疼得嘴唇都在发抖,喉咙里难以克制的溢出呻-吟。

那声音传到蒋洲成耳朵里就像是鞭子抽过他的神经末梢,让他兴奋到难以自持。

拒绝我吧,再强硬一点,蒋洲成想。

他握着手机,仿佛握着滕时的命门。

只需要在手机上轻轻一点就可以把滕时折磨得死去活来,电流在手机内部微小的穿梭,就能诱发那张绝色的容颜露出痛苦的神情。

这一刻他被极大程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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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了。

你不是看不上我吗?不是高傲又冰冷吗?如今你落在我手里了,又要怎么办?

他于是把电流又调大了一点。

仿佛被利刃猛的刺透了脏腑,蒋洲成眼睁睁看着滕时猛的咬住了下唇,鲜血瞬间从破损的唇瓣中溢了出来。

紧接着他的全身都开始颤抖,压抑的剧痛开始染红他的眼尾,渐渐的那破碎的声音开始压制不住:“呃……啊……”

蒋洲成的呼吸急促,情难自禁地解开滕时的衬衫。

滕时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蒋洲成把手按在了滕时的小腹上,手心下的皮肤冰凉湿滑,那种触感无法描述的美妙,尤其是在感受到掌心下微型机器人的震动时,蒋洲成觉得自己几乎达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巅峰。

他的所有觊觎、报复、喜爱、占有欲、控制欲,以及想要凌虐的恶意在这一刻完美的融合,以至于他的灵魂都兴奋得战栗起来。

“我对微型机器人进行了改造。”

蒋洲成揉按着滕时的肚子,他和滕时离得那么近,滕时痛得抬不起头,看上去甚至像极了靠在他怀里:“疼痛指数一共分为十档,现在是三档,在这个程度下,你应该会感觉肚子里像是绞肉机绞动,相当于肠胃炎发作时胃肠痉挛的疼,怎么样,还受得住吗?”

滕时剧烈地喘息着,清瘦的锁骨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从蒋洲成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发红的眼尾已经氤氲上了一层湿意——那是疼出来的生眼泪。

这么怕疼吗?

蒋洲成的心脏微微一抽,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瞬间的心疼,然而很快那种心疼就又被压了下去,他见惯了滕时冷淡高傲的样子,而如今看他漂亮的桃花眼因为疼痛而紧蹙着,甚至疼到流泪,那种心上的刺激足以盖过其他一切情绪。

他一边揉按着他的肚子,一边又操控着他的疼痛,这种感觉,就像神一样。

自己的目的真是的想要知道未来发生什么吗?或许那都变成了次要,他想要的,是将滕时牢牢掌控在鼓掌之下,直到把他驯服吧。

“要不要再加一档试试?”蒋洲成轻声说,就像是情侣之间商量今晚要吃什么一样,带着点期待和跃跃欲试。

滕时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再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不……”

他话音未落,蒋洲成已经把档位加到了四档。

“呃!!”瞬间滕时的身子弹了起来,猛的挺起细瘦的腰腹,仿佛有无数的毒蛇在他的腹中疯狂乱窜起来,几乎要把肠子都扯断,蒋洲成清晰的感觉有什么一下一下顶在他的手心里,他甚至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四级的疼痛居然会这么剧烈。

“放开我……”滕时痛的弓紧身子,绑在身后的双手剧烈挣扎着,用力之大以至于手腕上都血肉模糊,声音里几乎带了哭腔,崩溃地仰头,“好疼……我肚子好疼……”

仿佛有某种期待,蒋洲成忽的问:“那我松开你,你会跑吗?”

滕时下意识摇头,其实蒋洲成觉得他现在已经神智不清了,他白皙的脖颈上全是冷汗,不住地发出混乱的喘息和低吟。

蒋洲成于是从口袋里摸出小刀,隔开了绑着滕时手腕的绳子。

几乎是立刻,滕时向他倒了下来。

蒋洲成浑身紧绷,做好了只要滕时做出任何想要逃跑的动作,他就把小刀捅进他小腹里。

什么都没有发生,滕时软倒在了他的怀里,头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蒋洲成握着小刀的手轻轻抱住滕时的后背,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背上一凉,或许是因为疼的意识昏沉,滕时抓着他的手深深按进了自己的腹中:“疼……”

蒋洲成的呼吸都停止了。

第174章 疯魔

蒋洲成屏住呼吸,目光直直的盯在滕时的脸上。

他在揣度,滕时到底是故意示弱想要达到目的,还是真的神智不清了。

像蒋洲成这种人,从小接触过太多别人的恶意,以至于习惯于在遇到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先怀疑对方的动机。

微型机器人始终保持着四档运行,蒋洲成狭长的眸子半眯着,手指悬停在手机控制面板上,似按非按。

滕时低垂着头,冷汗从尖削的下巴滴落下来,过了许久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蒋洲成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抬起来,用食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唇,低声叫道:“滕时?”

虚弱的呼吸扫在他的手指上,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人已经疼晕过去了。

蒋洲成静静地看着他,只觉得难得,如果滕时是醒着的,他们绝不会这样平静地共处一室的。

他终于按下微型机器人的暂停键,把滕时抱起来,放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卧室里点着香薰,床品都是最好的,蒋洲成用温热的湿毛巾给滕时擦了全身,给他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然后轻轻爬上床躺到了他旁边。

两人同睡一张床,离得那么近,蒋洲成的心里忽的跳了一下,冒出了一个想法——就像情侣一样。

这个念头不知道怎么让他有点口干舌燥,他注视着滕时雪白的后颈半晌,从后面伸手抱住了他。

滕时的腰和想象中一样细,抱起来很舒服,蒋洲成忍不住用下巴蹭着他的颈窝,贪婪又着迷的吸着他身上的奶糖味。

好香。

这种味道让他想起来了很久以前几乎遗失了的回忆——他那混蛋母亲有的时候良心发现,会忽然生出一点母爱,笑着对他招招手,然后往他嘴里塞一颗糖。

甜甜的奶味,是他童年记忆里罕见的美好瞬间。

蒋洲成用犬齿轻轻咬着滕时的颈部,微妙的不适感让昏迷中的滕时下意识发出了低低的呻-吟,眉心愈发皱紧,蒋洲成像是被刺激到了,将他紧紧圈在怀里,从他的耳朵亲吻到肩膀上。

“我真的很喜欢你啊。”蒋洲成低声喃喃。

就像孩子喜欢糖果,又像是蝴蝶喜欢花蜜,可能是阴沟里出来的冒牌货天生就对真正的高贵充满着向往。

滕时骨子里那种纯净和高洁是他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东西,因此才无比的渴望。

配得上吗?或许配不上吧。

但就像蒋凯小时候天天讽刺他配不上蒋家的血统一样,那又怎么样?蒋凯现在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

配不配得上他说的才算,只要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原谅我行不行?”蒋洲成揉按着滕时的小腹,温柔又内疚得像是舍不得滕时受半点痛苦,“我不是故意这么对你的。”

滕时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没有丝毫回应,蒋洲成心痒难耐,忍不住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用牙齿用力的啃磨。

即便是在昏迷中也有厌恶的条件反射,滕时的身子下意识躲了一下。

蒋洲成的脸色骤然一冷,抬手就掐住了滕时的脖子。

“嗯……”滕时发出了无意识的闷哼。

如果有人能看到此时蒋洲成的神情,就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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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他的眼神是极其可怕且阴鸷的,手机已经从口袋里摸了出来,手指又悬在了微型机器人的控制器上方,第五档。

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了出来,滕时被他掐的不受控地后仰,桃花眼紧闭着,浓长的睫毛低垂着盖住眼帘,毫无反抗之力,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蒋洲成眼底的暗色散去了,低头吻了一下滕时的侧脸:“逗你的。”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的是想和你过日子的,”蒋洲成轻柔地拨开滕时额头的碎发,仿佛蟒蛇稍微放松了紧紧绞杀的猎物,“我这人虽然疯,但也不是完全的不堪,如果你给我对你好的机会,我这辈子都只会爱你一个,毕竟我没有别人可以爱了。”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就开始讨厌我,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你和那些愚蠢、见风使舵的人不一样。”

“现在我大概明白了,你或许是看到了未来发生的某些事情,所以想要提前避开我吧。”

滕时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像是一碰就要碎了。

“你真的让我很难受,”蒋洲成低声说,“我活到这么大,几乎已经忘了难受的滋味,但是你,让我很伤心。”

他轻轻揉着滕时冰凉的小腹,掌根从他的肚脐上方掠过。

“我从最开始就被你印上了讨厌的烙印,从来就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机会。”蒋洲成遗憾地叹了口气,忽的停了动作,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可为什么奚斐然有机会呢?”

空气里寂静无声,就连窗外的都是一片死寂。

“同样是悲惨的童年,我比他更悲惨,你为什么不来拯救我?”心里蔓延上浓重的嫉妒和恨意,蒋洲成在笑,眼底冰冷如霜。

“你既然看到了我的未来,为什么放弃我?如果你拯救的是我,我可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凭什么奚斐然的值得救,我就不值得?”

没有人回答他,但蒋洲成却早就知道了结果。

他微笑着,笃定地说:“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这世界上没有人会主动给我什么,我想要的,永远需要我自己去抢。”

蒋洲成再次收紧了抱在滕时腰上的手,用力到像是要把滕时掐死在怀里:“你是我抢到的宝贝,没有人可以再拿走。我就算杀了你,也不给他。”

*

明春市,郊区深山里。

这座隐秘在山林之中的别墅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与世隔绝,只有对于尘世中的一切毫无兴趣,活着彻底放心什么都不参与的隐士,才会选择这种地方。

入夜十分,别墅的保安刚完成最后的检查,刚要开启自动监保系统,忽的发现按下去的按钮没有反应。

哗啦啦——

周围一片漆黑,深夜的晚风吹拂着树冠,仿佛有无数的幽魂在林间漂浮攒动。

保安没来由的脊背冒冷汗,推开保安亭走出来,下一秒忽的感觉后脑勺钝痛,随即便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

黑暗中七八个人迅速涌入别墅院子的大门,用极短的时间关掉了所有的警报系统,然后他们分成两路让开一条路。

身材高大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哐的一脚踹开了别墅大门,力道之大几乎让铁门的轮轴都发生了错位。

“谁!”

别墅里的管家、下人们顿时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你们是谁啊!”“这是私家别墅!”

几分钟内他们被全部按倒在地,男人径直走到瑟瑟发抖管家面前,冷声道:“蒋凯在哪?”

管家颤颤巍巍地闻声抬头,眼前俊美的男人身上有种极其强悍的压迫感,让他几乎有种想要跪下去的感觉,黑色风衣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脸色冰冷似寒冬。

“别让我再问第二遍。”

“蒋……蒋老爷在地下室!”

“老大!”一旁的手下连忙站出来,“黑天半夜的蒋凯去地下室做什么?小心有诈!”

奚斐然一把拎起管家的胳膊:“带路。”

别墅的装修无比考究,而且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蒋家的别墅遍布全国,但是这套却是蒋凯最喜欢住的一处。

据说自从把权利逐渐下放给蒋洲成之后,他就只在关键时刻表态,保持公司动向,平时就在山野间做个闲散的太上皇,也乐得自在。

但是奚斐然容不得他自在。

蒋洲成绑了他哥,奚斐然就绑他爹。

作为蒋洲成唯一在世的亲戚和家族产业的背后支柱,蒋凯的作用至关重要,奚斐然不信蒋洲成能看着他把蒋凯捏在手里而无动于衷。

“人就在前面。”管家手指向走廊的尽头,面露难色地往后缩,“走到头那间就是。”

没人能想到这么豪华的别墅下面还有这么阴森的地下室,一条狭长的走廊两侧似乎是一个个小房间,确切的说应该是牢房,门都是监狱里常用的铁栅栏门。

走廊上的灯忽明忽暗,周围散发着刺鼻难闻的气味,就像老鼠一类的尸体烂在这里似的,混合着发霉味道,融合出了一种让人闻一下就要作呕的恶臭。

“这是什么地方啊?”跟在二人身后的手下们忍不住掩鼻,“靠!蒋凯是在别墅下面修了个小监狱吗?这什么恶趣味啊!用来关谁的?”

心中的狐疑越来越深,奚斐然皱了皱眉,拎着几乎崩溃的管家径直走向了最里间。

几乎是他站在栅栏门外的一瞬间,房间里一只野兽猛的朝他扑了过来!

黑暗中的锁链骤然绷直,发出了哐!一声巨响。

奚斐然站在原地没动,那野兽匍伏在牢狱的地上似乎极力想要够到栅栏门,却被喉咙上的铁链扯得几乎窒息,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发出嘶哑的吼叫:“咝……咝……”

奚斐然看了那野兽几秒,忽的停住了呼吸,瞳孔不可置信地紧缩成一个小点。

那不是一只野兽,而是一个人!

手下用手电筒打过去,光亮照在那人的脸上,瞬间惊呆了:“那……那不是蒋凯吗?!”

黑暗中的水泥地上,蒋凯一身脏污蜷缩在地上,瘦得已经脱了相,两只手就像是木头叉子一样颤抖着,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里落下泪来,嘴里不时的发出呜呜的声音,根本看不出一点曾经上市公司老板的模样,甚至看不出人样!

管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笼子里哭叫:“老爷!我对不起您!是少爷逼我们做的!如果不照做他就会对我们的家人下手!我实在是没办法啊!”

奚斐然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哭着抹泪:“少爷想夺权不是一两天了,大概在两年前,有一次老爷中风,少爷就趁机把老爷关了起来,对外宣称老爷在家养病,然后慢慢夺走了公司的控制权。”

“老爷从小就对少爷不好,少爷这是存心报复,没有人能阻止他。他让我们保持着别墅正常运行,看起来就像有人正常住着一样,然后一天只给老爷送一顿饭,而且吃喝拉撒都在这个房间里。”管家几乎没法转头看蒋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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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喝水的话,必须也要满足条件……”

奚斐然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冷了:“什么条件?”

管家颤抖着回头,指向笼子里。

只见蒋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踉跄地跪坐了起来,佝偻着背爬向某个角落,在那个角落的墙上,有一个水流的按钮。

“咝……咝……”蒋凯爬过去,可喉咙上的铁链却让他距离那按钮始终还有一步。

“咝!……咝!……”蒋凯忽的发力伸出脖子,几乎把眼珠子都勒出血,才终于让鼻尖勉强碰到了按钮。

天花板上哗啦地泼了一盆水下来,蒋凯忙不迭地抬头去接,却只喝到最后几滴。

“据说小时候少爷曾经被老爷关在小黑屋里三天不给吃喝,”管家颤声道,“他说,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曾经像狗一样活着,现在也让老爷体会一下。”

长期的紧勒已经让蒋凯的嗓子几乎废掉,他贪婪地趴在地上舔舐着脏水,没有看奚斐然一眼,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人为了生存而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深入骨髓,或许就像蒋洲成希望的那样,蒋凯已经变成了一只动物,他或许已经疯了。

手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处这种情况:“老大?”

奚斐然转身:“走吧。”

没有意义了。

蒋凯在蒋洲成心中屁都不是。

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引起蒋洲成心中半分波澜。

奚斐然沉默地走出地下室,走出别墅,直到看见月亮的那一刻,终于情绪爆发,一脚踹炸了院子里的花盆:“操!”

第175章 示威

距离滕时失踪已经过去五天了,飞车集团对外隐瞒了消息,只说董事长是前些日子过于劳累身体不适,去休闲胜地养生加度假去了,把一干事由都交给了詹森负责。

詹森从M国飞到了崇景,短时间内掌控了大局,公司业务平稳推进,没有露出半分慌乱的迹象。

这也得益于滕时在很久以前的安排,早在风平浪静的时候他就做过类似的突发情况预案。

詹森忍不住想,滕时或许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他人到底去哪了?

“有消息了吗?”詹森看着不急,实际上急的一比,公司要对外扩张业务,无数的合同要签,无数的项目要谈,处于飞速发展阶段的公司有许多重大决策都需要滕时在场。

以前他不觉得做这些事情有什么难的,但直到滕时忽然消失他才意识到,滕时就像是定海神针或者风向标,有他在,人心才是定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替代滕时的判断力和决策力,甚至没有人可以接近。

他第无数次问手下,得到的回答依旧是:“还没找到。”

詹森哒哒哒地敲着桌子:“继续找,暗中找,不要透露出任何风声。妈的,老子的儿子还有两个月就出生了,等着他做干爹呢!”

“是,”手下低声补充道,“老大,我们发现找滕总的不只有我们。”

詹森不觉得奇怪:“滕时他哥肯定也正在掘地三尺的找人。”

“不是滕禹,有另一股势力比滕禹还要疯,”手下把平板给詹森看,上面的内容让詹森心脏微微一震。

“他们好像认定了滕总的失踪和蒋家有关系,这些天把蒋家的所有房产都搜了个遍,破坏安保系统、打晕保安,闯不进去就强行硬闯,这伙人完全不计后果。”

詹森湛蓝色的眸子凝视在屏幕里高大的黑衣身影上,视频来自于路对面的监控系统,可能有雨摄像头太隐蔽才被保留了下来,视频里的男人根本看不清脸,长款风衣勾勒出修长的身形,隔着屏幕都能感觉他身上的冰冷肃杀。

“是他。”詹森轻声惊叹道。

手下不明所以。

詹森心中波澜不止,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倨傲俊美的少年模样。

当初的小屁孩竟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想办法把这份视频源文件从监控里删掉,”詹森说,“如果遇到他们,记得帮一把。”

*

滕时的眉头微微蹙了蹙,他的神智已经逐渐恢复,眼皮却像是有千斤的重量,怎么也睁不开。

身边的人立刻察觉到他已经醒了,床铺弹动了一下,似乎是从床上下去了。

浑身都在痛,疼痛已经从内脏蔓延到了全身,滕时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被放在火里慢慢地烤着,头也晕得厉害,多半是发烧了。

可那并不是高烧,他脆弱的免疫系统甚至组织不了对抗外界炎症的反抗。

脚步声再次靠近,紧接着他被人轻轻托住后背扶起来,瓷碗的边缘碰到嘴唇,温热的药灌进了他的喉咙。

“咳咳咳……”

“嘘,”蒋洲成轻拍着他咳得剧烈震颤的后背,“乖,把药喝了。”

滕时根本喝不下去任何东西,他的胃里肚子里就像是有刀在拧,好不容易喝下去几口,没过两分钟就吐了出来,软软地按着胃靠在床头喘息。

五天过去,他比之前更清瘦了,腕骨清晰可见,呛咳让他的眼尾微微湿润,透出点让人心悸的红,衬得皮肤越发苍白,蒋洲成忍不住去摸他的脸,被滕时啪地一声打开了。

蒋洲成的脸色一暗,但只是片刻,他又柔声把碗又端过来:“喝药是对你好,再喝一点吧。”

滕时虚弱地呼吸着,头疼得厉害,闭上眼片刻又睁开,声音沙哑:“蒋洲成,疼死我和呛死我达到的效果是一样的,呛死我还更快一点。”

他的身体状况极速下降,蒋洲成看着他,心里越发焦躁。

他本以为滕时是怕疼的,没有人不怕疼,再坚强的人经历这么多天的折磨也会扛不住,但是滕时疼到极致的时候会哭,却从不会求饶。

他哪怕再落魄,也始终是高高在上的,蒋洲成感觉自己虽然掌控着他的身体,却低于他。

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想通过虐待滕时来获得哪怕一丝一毫的反应,然而滕时就是不给他。

那是一种恩赐,是他不配拥有的东西。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才好呢?”蒋洲成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语气中的焦虑。

滕时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深不见底,他坐在床上,蒋洲成蹲在地上,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居高临下的俯视角度:“不是你把我绑来的吗,怎么问我呢。”

蒋洲成和他漂亮的眼眸对视,心脏一时间空了。

他明明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他想要的东西却越来越模糊了,他起初想要滕时知晓未来的能力,后来发现自己更想要的是滕时这个人。

怎么回事。

越得不到就越想要,越想要却越得不到。

这和他当初想的不一样,他以为滕时会屈服的,可即便是被折磨了无数次,滕时的眼里却从来没有一丝恐惧。

蒋洲成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只要你跟我服软,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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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好。”

滕时笑了,被高烧烧得发红的脸上露出一抹一闪而过的绚烂:“谁稀罕。”

蒋洲成盯着他,几秒钟后忽的把他按在了床上压了上去,滕时痛苦的闷哼一声,蒋洲成扯开他的睡衣,在他反抗的时候按住他的手压在了头顶,滕时剧烈地喘息着,高烧的眩晕让他难受至极:“放开……”

蒋洲成低头猛的吻住了他,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滕时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蒋洲成抱住他的腰,逼迫他贴近自己。

那动作太剧烈了,微型机器人造成的伤害已经极大程度的损伤了滕时的胃肠道,哪怕动一下都腹痛如绞,滕时痛苦的仰起头,呻-吟声未曾出口已经被蒋洲成的舌尖堵了回去。

周围的温度无限升高,柔软的大床在挣扎中被弄的一片混乱,现实和虚幻已经分不清,上一世和这一世的回忆仿佛被一只大手搅和在了一起,剧痛中滕时下意识抓住了蒋洲成的后背。

尖锐的刺痛从后方传来的时候蒋洲成的灵魂都颤栗了起来,这就是他想要的回应。

他几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进一步,忽的却看到了滕时眼神,那双漆黑的桃花眼空洞无物,深处毫无感情,抓在他后背的手不是情绪的宣泄,只是条件反射。

蒋洲成的心脏像是被猛然攥紧,他觉得自己好可笑,像个玩弄杂耍的小丑一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好像从主动位置变成了被动位置,他想要阻止这种趋势重新找回主动权,却发现不受控制。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感觉到了无措。

这几天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滕时的情绪牵着走,根本无法脱离。

“不想做就放开我,”滕时喘息着仰躺着,他甚至没有去拽一下自己被撕破的衣服去挡住身体,似乎对这种僭越完全漠视,“我很累,需要休息……”

无措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愤怒,蒋洲成忽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

“你不是想要他吗?”蒋洲成冷笑着,眼神逐渐疯狂,成用加密线路拨通了电话,“我让你见他。”

偌大的办公室里,敲击键盘的声音快得几乎连成一片,奚斐然双目里全都是红血丝,他已经熬了两个通宵了,用尽了全部的算力,调用了所有的信息资源。

通讯软件、监控、道路交通、银行……所有他可以用AI调取得数据他全都找了,可滕时和蒋洲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一点踪迹。

“你应该睡一觉了。”

眼前的空气中浮现出一个跳动的线形光圈。

奚斐然知道,那是他内置在隐形眼镜里的AI程序。

“不能歇。”奚斐然掐住太阳穴,“滕时还在蒋洲成手里。”

每耽误一秒,滕时就多受一分折磨,他怎么可能休息。

“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先扛不住的,”AI磁性温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紧接着奚斐然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那实际上是AI用特殊波形舒缓着他的大脑神经,让他感觉到了放松的感觉。

奚斐然闭上眼,俊美的轮廓在光影中显示出锋利的轮廓,然而几天以来第一次,他的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然而那只是一瞬间。

“你的算力现在还不够,”奚斐然睁开眼,“如果我能让你更深度的学习人类行为学和逻辑,你就能从蒋洲成一个月来的行为活动推演分析出他的计划。”

“即便你能提升我的能力,”AI温声说,“推演出了结果,那也或许会有一百种可能性。”

熟悉的声线让奚斐然的眼眶有一瞬间的发红,他咬紧牙关:“就算有一千种也无所谓,只要一个个查,总能查得到,就怕一个也没有。”

“别心急,”AI安抚着他的情绪,“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就像滕时亲口说出来的一样。

奚斐然的嘴唇微微有些发抖,当初他偷偷录了滕时的声音做成语音包,作为AI的初始声音。

他多么希望能再听到一次滕时亲口说出来,哪怕一秒也好。

“有未知号码给你视频来电。”忽的,AI提醒他。

奚斐然莫名:“接。”

下一秒,滕时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奚斐然猛的站了起来,全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奚斐然。”滕时轻轻叫他。

奚斐然颤抖得回过神来,甚至忍不住伸手去碰影像中的人:“哥!”

滕时笑了,他的憔悴过于明显,以至于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然而那笑容却和之前一样温柔平和,仿佛能看到人灵魂深处。

电话那头的蒋洲成嫉妒的几乎发疯,眸中阴暗翻滚,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手指已然悬停在了微型机器人的控制页面上。

“哥你在哪!”奚斐然声嘶力竭,恨不得穿到画面中,心脏仿佛被刀绞一样剧痛无比,“是不是蒋洲成!老子要杀了他!……”

“阿然,”滕时轻声打断他,他靠在某处,像是沙发或者床,背后的景色被系统加密成一片模糊的白,透过屏幕看着奚斐然的眼睛,和他平静地对视,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做你应该做的,会没事的。”

奚斐然浑身的血液一点点凝固,下一秒,他听到了一声微小的滴声,像是什么按键被触发。

滕时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弯腰按住了胃:“呃!……”

六档。

相当于被人用刀子以一分钟一百多次的速度捅刺胃囊。

那一幕直到很多年以后,依旧是奚斐然最恐惧的噩梦。

滕时捂着胃摔倒在沙发上,他清瘦的身子紧紧地绷着,双手几乎戳进胃里,那疼痛太剧烈了,以至于他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豆大的冷汗已经掉了下来。

奚斐然看着滕时捂着胃痛苦地翻滚挣扎,同样的痛仿佛同时刺在他的心脏上,他疯狂地嘶吼喊叫,咆哮着把所有的东西都摔在地上,仿佛绝望的困兽一样怒骂、诅咒,却根本无济于事。

滕时把胃部都掐出了血,疼得浑身痉挛干呕不止,从沙发上滚到地上。

那一刻奚斐然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他冲出办公室,但隐形眼镜里的画面却根本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停止。

“停下!你他妈别折磨他!!——”

“蒋洲成我一定会杀了!!”

奚斐然慌不择路冲进洗手间,镜面上仿佛反射出无数个痛苦的滕时,他一拳一拳地砸向镜子,玻璃四分五裂,他的手背上鲜血淋漓,身子剧烈颤抖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泪流满面。

“你放过他!!蒋洲成!!”

奚斐然嘶哑的声音几乎撕裂,愤怒的火烧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彻骨的恐惧,他几乎跪倒在地上,发出痛苦到了极致的哀求:“求你别折磨他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蒋洲成什么都没有说,奚斐然只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冷笑,然后画面被切断了。

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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