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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第 211 章 登船返乡
永兴元年, 十一月五日。
初冬时节,京都南门外金水河泮一处码头上,林泽一行人、三辆马车款款驶来。
“盛哥、泽哥儿,咱们真是叫荣归故里啊, 满满两大车东西。好在最近托你们的福, 特别是泽哥儿考中榜眼, 咱家的咸鸭蛋卖疯了。不然哪有这些闲钱给家里老小、村里的族人们都买上一两样礼物。”林郁武啧啧感慨道。
“这买卖咱们日后还得长久做下去,我们俩的俸禄不高。京都人情往来可不少, 家里又不像旁的官员,有田地庄子在京郊。咱们明年回来,寻摸一处铺子,专门卖咸鸭蛋。”林郁盛娓娓说道。
林泽很赞成, 嘉国的整体俸禄属于中等水平, 在京都的话,吃、喝加上租个一般大的房子是可以的。
但是过日子, 哪能只有吃喝这一类花销。
人情往来、寻医问药等等……全都不是小钱。
他们目前已经打开渠道、做出口碑的买卖就是咸鸭蛋, 等明年回来,开的铺子里肯定不止售卖咸鸭蛋。
“盛哥, 今年那狗儿跟着咱们挣了不少银子。你们瞧见他最近的样子没?那小脸都红润不少。今年估计能过上个好年了。”林郁武笑道。
“那是个勤快孩子, 明年开铺子, 能雇他来干活。”林郁盛同意道。
外头车行里雇佣的车夫将马车稳稳停下, 转头敲动车门提醒道, “各位老爷, 万隆客栈到了。”
“有劳。”林郁盛向前道谢。
“您客气, 那我们三人就将马车停在旁边等候。”车夫恭声道。
林泽四人便进了这家万隆客栈,找到柜台的掌柜。
“几位客官冬安,不知住店还是吃饭?”掌柜的见人过来, 当即向前迎客。
这家位于码头附近的客栈,生意很不错。林泽进来时,店内的大堂里,一大早,十几张桌子都快坐满了。
“店家冬安。我们是来寻谢六爷的,姓林。”林郁盛温声道。
掌柜像是早就受过嘱托,听完后马上笑道,“好嘞,六爷早有口信,劳请到那边的空桌子坐等片刻。”
说完,掌柜转头喊来一个店小二,“明子,带四位客官去坐下,上一壶好茶。”
明子是个十五六岁的瘦矮年轻人,他露出热情的笑脸,“几位这边请。”
“有劳。”林郁盛道。
林泽四人便在墙边一张桌子坐下,不多时,伙计端来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给林泽四人各倒了一碗。
“你们饿不饿?要不在这再吃点?”林郁盛问道。
林泽摇头,他们天不亮就起来吃过早饭才出来的。
林郁武、林郁生自然也是摇头,节俭惯了,可不想花这个钱。何况就算真饿了,外头车上带了很多吃喝的东西。
林泽端起茶碗,抿了几口热茶,驱驱寒气。
自从科举结束,他是天天养生,调理身体。
科考那段时间,他每天最少学十二个小时。去应试就更不用说了,乡试、会试全都要熬九天六夜,每次都能要他半条命。
“来了。”一直注意着店里动静的林郁生,见到他们要找的人一出现,就出声提醒道。
“我和阿武去迎一迎。”林郁生说完,就和林郁武一起过去。
林泽放下茶杯,等人来到时,和他爹再起身相迎。
“恭喜二位金榜题名!特别是林公子,高中榜眼,大有可为啊!”谢六叔带着两人,一到近前,便抬手抱拳,朗声道。
林泽回礼,“谢六叔风采依旧,林泽今儿又要给您和众兄弟添些麻烦了。”
林郁盛招呼道,“诸位请坐。”
林郁武、林郁生给三人倒茶。
“林老爷、林公子此次高中,亦是咱们安庆府的荣耀。能与你们同行,是咱们的幸事。”谢六叔道。
林泽礼貌一笑,这些类似的话,他最近听得特别多,已经可以非常平静地接受,并作出恰当的回应。
“当初进京
赶考,林泽全家都是托了六叔的恩情。一直铭记于心,不管林泽什么身份,您都是我的长辈,可别叫老爷、公子的,实在生分。”林泽谦虚道。
刚才林泽霎时间有了一个灵感,本身他就很想跟谢六叔打好关系。以前那是身份不够,靠谢师总归不能让对方敬服。
这次是个好机会,以后他想找谢六叔谈运输方面的合作,大家就不能一直那么生分。
谢六叔听完,脸上笑得更真切了,谁不喜欢懂得记恩的人。林泽特意提起上次的事,谢六叔可不高兴吗?
“那六叔托大,喊你泽哥儿。你们行李收拾妥帖了吗?咱们弟兄多,给你们搭把手也是很快的事。”谢六叔往门口看了看。
“六叔安心,早就托了车行的师傅,如今三辆马车就在客栈外头候着。”林泽道。
“那成,咱们宜早不宜迟。阿松,你领泽哥儿他们去码头登船,我和你哥去喊其他们拿行李,后脚就跟上。”谢六叔马上安排道。
“是,六哥。”阿松点头应道。
“那我们先行一步,咱们船上见,六哥。”林郁盛也说道。
谢六叔一抱拳,便带着阿松的哥哥阿庆离开。
林泽四人回到他们刚才来的马车,阿松跟车夫坐在前面带路,后面两辆装行李的马车紧随其后。
“可惜宁哥京都事多,不能同咱们一块回安庆府。”林泽在车厢坐下后,一边搓手一边遗憾道。
“宁哥儿成亲了,有家室,哪能像你这般一身轻松。”林郁盛笑话儿子不懂事。
林泽一机警,“爹,您不是要催婚吧?我才十七,正是打拼的好时候。”
“我哪敢催你?官大一级压死人。你如今可了不得,比爹大三级。”林郁盛无奈摇头。
儿子脑瓜灵活,主意也大,他可做不了主,
“嘿嘿,爹你真是明白人。咱家以后听我的,可不许弄那些有的没的。”林泽赶忙顺着他爹说。
林郁生、林郁武作为外人,对林泽的婚事更加没有发言权。
况且他们清楚,自己什么能耐?要给族里最有出息的儿郎谈亲事?
可别让人笑掉大牙。
马车晃悠悠前行,不多时就来到谢家的大船停靠处。
“林老爷、林公子,咱们家的福船到了。你们在这等会,我去喊兄弟们搬行李。”阿松抱拳行礼,利落道。
“多谢阿松哥。”林泽回礼。
在阿松去喊人时,林泽他们便跟雇佣的车行伙计结算清楚这次路费,然后回到车厢里等,外头风大,太冷了。
等林泽他们的行李搬运完毕后,车行师傅可以直接离开了。
“爹,咱们今年回去,在府城里置办一处宅子可好?族里念书那些有出息的,让他们去府城求学,比在安阳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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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而且村里那些做买卖的,从安庆府走水路,托谢六叔他们的船运到京都咱家的铺子里卖,又多一份收入。家里人若是想得紧,也能从府城坐船来京都探望。毕竟年后去署衙当差,可就没有这样长的假期了,只能由家里人来看咱们。”林泽这话不仅是跟他爹说,也是跟两位族叔说。
林郁盛听完已经颇为心动,老爷子老太太身子尚且康泰。
若安庆府有宅院,他们由村里做买卖的人陪着去府城。再请谢六哥船上帮忙照看,一年来京都一回两回,也不是不成。
而且两位堂弟常年在外,也不是一回事。挣了银子,他们的家里人也能来京都团聚。
“泽哥儿,这主意好啊!咱们县里就有码头,坐船来府城只需一日多,即便坐马车也只三日。族里好些年轻有干劲的,早就想闯一闯了。更何况事关读书考学的大事,买宅院的银钱咱们回头找族里一块商量怎么凑钱。”林郁武眼前一亮,极其赞成这个法子。
“大伙安定下来也就一年多点,手里哪有什么银子。还是我们家先想法子垫着。”林泽道。
林郁盛没说话,只是笑着看了眼林郁生。
“泽哥儿,你忘了?上回家里来信有提到,因着你们爷俩的关系,族里人人不必交赋税,周围更是没人敢欺负咱们的。大伙把后山那一大片山地开出来,种了地瓜、土豆、果树等。家家户户大丰收,粮食堆满谷仓,家里还养上许多鸡鸭鹅,可不是咱们出来时那苦哈哈的日子了。”林郁生笑道。
林泽一拍大腿,真是一时没想起来这事,“那等咱们回村再跟大伙商量商量置办宅院铺子的事。”
其实除了不交赋税这个好处,林泽家还有另外一笔收入。因为他们父子俩的功名,免税的数额村里是用不完的。
林泽在安庆府考中举人的喜报早已经送到桃花坪,意味着四月后,他家免税田亩数变成八百亩。
用不完的就会出售给别的人,这个名额多的是人买。挂田地在他家名下,林泽收他们比官府低一点的数额。
其实跟官府一样多甚至更多一点才是普遍行情,为什么这样都还争着抢着要找林泽他们这些读书人呢。
因为给官府交,各种刁难就不必说了,还要出人出力运到县城衙门排队过称。
给林泽交这笔钱,能省去不少麻烦,还能跟他们家混个脸熟。
来往得多,可不就成了人脉关系吗?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老爷子几乎把家里所有银钱给了父子俩,林泽他们没有拒绝的缘因。
因为后续还有这笔收入,加上村里原本的田地产出,能让桃花坪的家人丰衣足食。
“老爷、公子,阿松带你们先登船,上面的舱房已经安排妥当。”阿松快步跑过来敲车厢门,嘴里哈出的气都变成一片白雾。
可见京都这时节的清晨,已经相当冷。
林泽四人裹着棉袄子,头上带好毡帽跳下车。
“阿松小哥,我们跟大伙一块搬东西,让盛哥和泽哥儿先上船。这外头冷得紧,他们读书人身子骨没咱们结实。”林郁武上前招呼道。
阿松看了看林郁盛和林泽,见他们俩确实是这个意思,方才同意。
林泽父子俩随着阿松上船,一路上林泽还挺感慨,上次来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三妹给他介绍福船的相关知识,一路晕船的宁哥,广阔的江面和两岸徐徐倒退的青山,最后是惊心动魄的触礁事件。
这么一回想,林泽发现,那次经历真的非常深刻。
“林老爷、林公子请
,六哥给几位贵客安排了上房,里头若有什么缺的,只管同弟兄们说一声。”阿松推开舱房门,走进去带着两人简单走一圈。
林泽其实很熟悉,因为这曾经是宁哥他们住的地方。
当初他第一次进来,心中震惊于这超级豪华的套间。没想到这次回程,竟然有幸住上了。
“这实在是太奢华了,咱们四人不必住这样的大舱房。还请六哥另外安排间稍微宽敞的就行。”林郁盛道。
住这样的舱房,万一谢六哥不肯收钱,他们可真是平白占人好大的便宜,心中难安。
林泽却问道,“阿松小哥,这舱房平常是怎么收费的?”
阿松是个聪明人,已经听出林泽的意思,但这事他不好说。
林泽见他沉默,温声道,“小哥,劳你等会请六叔来一趟。”
“诶~”阿松见林泽不为难,顿时应承下来。
等人走后,林泽示意他爹一块到圆凳上坐下。
“爹,这舱房估计是不能不住,但白住不成。咱们手里够银钱,要不就花银子住?”林泽试探性问道。
谢六叔不管出于谢家还是自己父子如今的身份而言,都不会在安排他们进了舱房的情况下,又搬去别的地方。
就算林泽父子俩真不介意,但谢六叔这个老江湖,肯定也担心他们心有芥蒂。
“就照你说的做。”林郁盛没有犹豫。
约莫半个小时后,谢六叔风风火火进来,抱拳道,“盛老弟、泽哥儿,听阿松说你们有事找我,可是舱房哪里不对?”
“六哥误会了,这间舱房又宽敞又舒适,哪哪都好。今儿请你过来一趟,是想问一问,船费多少?咱们可说好了,若是不收钱,我们父子俩马上就离开。没得自己人让自己人吃大亏的,伤情分的事,我林郁盛绝不做。”林郁盛半开玩笑道。
林泽也马上接话,“是啊六叔,这舱房上次来的时候,我记得是宁哥他们住的,可不是一般人能进。这回特意给我们住,林泽十分清楚,您用心至深,我们可不能做没情没意的人。若我们这次一分不花,下回可不敢坐您的福船了。”
谢六叔被父子俩接连说了好一通大道理,连软带硬的话术,让他这个老江湖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旁的话,只得连连点头,表示服气,“哎哟,我真是拜服了啊!你们说得我谢六要是不收这个船费,真是没脸见人了去。这样吧,我就照正常的数收。但吃喝的可别跟我再抢了,到了六叔这,饭菜总是要招呼到位的。否则府城的老大爷,还有宁哥儿不得找我急脸?”
“好,咱们就照六叔的话来。”林泽笑道。
第212章 第 212 章 抵达府城
舱房的事暂告一段落, 林泽他们的行李也陆陆续续被搬进来。
两车东西确实不少,但是阿松喊了五个跟船的弟兄,加上他自己和林郁生、林郁武,一共八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来回走两趟, 就搞定了。
“有劳诸位弟兄, 辛苦了。我们家自己腌的咸鸭蛋, 大伙可别嫌弃。”林郁盛拿了篮子,大约三十个咸鸭蛋交给阿松。
若是给钱, 他们会不好意思收。咸鸭蛋这种能久放,又不算便宜的东西,这时候拿出来送人正好。
“那我代表弟兄们多谢林老爷。”阿松犹豫了一下,选择把篮子接过去。
将人送走后, 林泽四人趁着这时候, 把东西再收拾收拾。
比如坐船期间要用的得分一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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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那些礼物, 则是要放好。
“盛哥, 这舱房真是了不得,比咱们在京都的房间都大。”林郁武刚才看一圈, 真是开眼了。
“得是够大的福船, 才有地方专门隔出这样一间奢华的舱房。”林郁盛简单解释道。
“这回托你们爷俩的福, 我们也是享受一回大老爷的待遇了。”林郁武笑道。
“叔, 这叫天道酬勤。我和爹勤快念书, 你和生叔勤快干活。咱们是托自己的福, 过上这好日子。”林泽偏头过去说了这么一番话。
林郁武、林郁生两人都忍不住琢磨一下, 越想越有道理,果然大侄子脑瓜灵活,看事情透彻。
林泽笑了笑, “咱们把东西搬到那个小一点的房间吧,剩两个房间。我和爹睡一间,两位叔一间,已经够了。”
“你们爷俩各一间,我和你生叔一间不好?”林郁武疑惑道。
“没事,腾出一间放东西挺好。”林郁盛赞成道。
林泽见这事没问题,起身在会客厅转了一圈,又往后面的茶室看了看,提议道,“叔,上面甲板冷得很。把桌椅物件挪到里头的茶室,这儿腾出来,咱们每日练练拳脚。出一身汗,晚上也睡得香。”
林郁生起身看一圈,“这话听着有些道理,咱们四个吃饭就到里面的茶室就成。泽哥儿不是说过吗?他要强身健体还是练什么胳膊肌肉。回了家估摸就忙得抽不出身,正好趁着这十来天练练。”
林泽连连点头,他现在一身轻,最是练腹肌的好时候。
四人都有这方面的兴致,那自然是一拍即合。
把原先的行李搬到小房间里,顺便将客厅一部分用不上的家具也放进去,等下船前把它们恢复即可。
这样就把舱房最大的地方——客厅,腾出来了。
忙活完已经中午,舱房送饭食的大婶敲门,林郁生道谢后,将食盒提进来。
四人坐在由茶室改良出来的客厅,林泽看着他叔一道道菜拿出来,有点开盲盒的惊喜。
头一天的饭菜果然丰盛,四菜一汤,有荤有素。另有两种主食,白面馒头一碟和米饭一盆。
四个汉子饭量很大,平时饭量最小的林泽都能吃三碗加个馒头。
许是天气冷,加上上午耗费不少力气,这一桌子东西,全吃了个干净。
“真饱~他们这红烧鱼肉真好吃,不知是不是新鲜的缘故。”林郁武抚着肚皮,闲聊道。
“咱们带的那些卤味没吃,会不会臭?”林泽提出一个疑问。
上次有过坐船经验,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专门准备了好些东西。
比如卤味酸物,甚至炒花生米、水果、瓜子点心还有十来坛子不同种类的酒。
“天冷,一两日不打紧。”林郁生很确定道。
四人闲聊着,等消食后,林泽就打算去睡个午觉,临走前道,“叔,那咱们下午就练拳脚。”
“放心放心。当着你爹的面说好的,还能不教?”林郁武摆手笑道。
林泽放心去睡个午觉了。
船行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心情舒畅,吃好喝好,林泽天天打拳练枪法,竟然还胖了点。
准备下船的前一天,林泽偷摸拿他老妈放小隔间休息室床底的电子秤。
一站上去,显示六十三公斤。
记得上次是左手被弄伤,林泽在家修养时是六十公斤多一点。
他自己还用皮尺量过身高,现在已经有一米八一,跟他爹站一起,不分上下。
简直欲哭无泪,肌肉没练出来就算了,怎么还能胖了呢?
见侄子从房间里出来,人有点沮丧。林郁生想了想,宽慰道,“泽哥儿,你这十来日已经掌握几样近身拳脚击打之法,已是进步不小。我和你武叔都十几年的功夫,你慢慢来,不必心急。”
林泽听得这话,知道他叔是以为自己觉得进步太慢,“叔,我没事。就有些紧张,明日去拜访老师,不知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林郁生有些抹不开脸了,谢太傅的身子他晓得的,上回在府城借住在谢家,见过侄子的恩师,“老大人自有神佛庇佑,咱们明儿一早就到安庆府的码头。”
林泽微微点头。近乡情怯,对于体重问题他早已经抛之脑后,现在只想明天见老师的事。
今天他们已经将所有桌椅摆设重新归位,晚上睡觉,林泽罕见地失眠了。
林郁盛平躺着,眼睛没有睁开,“想什么呢?”
林泽听见他爹的声音,第一反应是自己睡不着翻身有些频繁,把人吵得睡不着。
“爹,是不是我翻身影响你入眠了?”林泽带着歉意道。
早知如此,意识进空间去。
“没有,爹也睡不着。福船现在应该驶入安庆府的地界了吧,一眨眼,离开这里已经大半年。”林郁盛道。
深夜谈心,本来就失眠的人,更容易情绪泛滥。
林泽尽力克制,以一个较为理智的状态描述道,“爹,自打上次宁哥转交一次老师的信后,好几个月都没有他老人家的消息。我写了四五封,包括两次中榜的喜事,都不见回信。”
林郁盛最能体会,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开的心情,“儿子,生老病死,没有人能逃出轮回。咱们放不下的,心里只管盼着,他们入了轮回道,已经修得一个更美满的来世。活着的人,要
过好眼前的日子。”
林泽沉默许久,“爹,朝廷能给老师什么样的谥号?他老人家官居太傅,总不能因为一些事,不给体面吧?”
林泽已经很清楚,科举入仕的官员,除了功名利禄,还有另一样是大家极其渴望的荣誉,那就是死后皇帝给与的谥号。
谥号在许多人的心里,甚至比功名利禄还重要,那是历史对一个人一生的高度概括性评价。后人将会以此为依据,去认识这个人。
这就是大家心中的流芳百世啊!
按照规矩,历朝历代定谥号,皆有所不同。
本朝文臣谥号前几个排名如下:文正、文贞、文成、文忠、文端、文简、文懿等。
林泽私心,当然希望老师能拿到文臣最高成就的谥号——文正。
但是以他目前对朝廷局势的了解,皇帝应该不会把这个谥号给老师。
首先,谢家已经大不如前,谢家上表奏请,皇帝不愿意,虎视眈眈的朝臣更不乐意。
因为这个文正的谥号给了谢师,这个皇帝在位期间,就不能给另外一个人。
独此一份。
这就造成一个情况,但凡皇帝要把这个谥号给某个臣子时,其他人就会疯狂攻击此人。
即便是平时关系不错的同僚,也会瞬间反目。毕竟你拿了,我就没有。
事关身后名,谁跟你开玩笑。
皇帝也可以终其一生,直到死亡或者退位,这个谥号都不给任何一个人。
历史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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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样的事发生,‘文正’二字,皇帝捂在手里,热得都快能孵小鸡了,就是不给。
当今天子才坐上那个位置,就把这个笼络文臣人心的利器废掉,他又不是什么大傻子。
意味着就算林泽跪在太子面前,用一些现代的东西和技术去交换,也不可能。
皇帝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皇帝,他自己看准了时机造反,亲自带兵打来的天下。
陈辉鸣能坐上太子之位,不仅是因为出身够,父皇和母妃曾是共过患难的夫妻。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就有份打天下,加上外祖家也出了大力。
否则陈辉鸣哪能这么快就当上太子,皇帝完全可以悬置储君之位,让新王妃的两个儿子长大些,再仔细挑选。
即使这样,在他爹面前都要小心行事,免得一个不甚,储君地位不保。
“谥号肯定要给,只是不知道给哪个。”林郁盛轻声道。
“爹,我的难过之处在于,我知道老师想要什么,但我无法帮他实现。”林泽把头埋在被子里,背过身去。
林郁盛拍了拍被子里的肩膀。
翌日,约莫七点不到。
林泽四人已经收拾好行李和各种随身带的东西,简单吃过早饭。
大家裹紧衣服、帽子,走到甲板上看着安庆府停靠的码头越来越近。
“林老弟、泽哥儿,估摸还有一顿饭的功夫,福船才能放下船锚。这一路可是闷坏了?”谢六叔走过来,朗声问道。
“这一路多谢六哥照拂,吃好喝好,我们四人都贴了一层膘。”林郁盛笑道。
“那我可安心了。这回也是好运气,路上天气即便有不好的时候,也顺顺当当地闯过去了。”谢六叔道。
林泽一边听大家说话,不时看向码头。
将近一个小时后,林泽他们终于从船上下来。脚踩在结实的地面上,林泽感觉无比幸福。
“我们哥俩去租赁车马,你们在这等一会。”林郁武快速说道。
谢六叔让阿松带他们去找相熟的车马行租车,还托了人去谢家府上递口信,说明林泽今日到访老大人。
“叔,你们去吧。”林泽两人点头,示意他们放心。
等租赁的车马由师傅们驾着过来后,林泽父子俩找到谢六叔,“六叔,我们的车来了,一会就去拜访谢师。林泽再次感谢您和弟兄们的照顾。”
谢六叔笑着摆手,“快去吧,码头风太大。咱们日后有的是机会见,别客气。”
林郁生、林郁武和福船的弟兄们一起把行李搬上马车,林泽父子俩坐在前头的车厢里等着。
“事情办妥了,咱们可以走了。”林郁武两人上车后,额头冒着汗。
赶车的师傅收到通知,开始赶马往谢府去。
约莫一个小时,林泽等人来到谢家的东侧门。
此时已经有两个小厮在门口值班房等着,见林泽等人下车,赶忙出来迎接。
“林老爷、林公子安!我是老太爷差遣过来,专门来接您二位的。”小厮行礼问安道。
“有劳,烦请带我去见恩师。”林泽没想到谢六叔的人送信这么快,心情愈发急切紧张,但他不敢问这个下人,恩师身体如何。
无论怎么样,他都要自己亲眼去看。
“是。老太爷在暖阁等您呢!”小厮道。
第213章 第 213 章 师恩如山
林泽随小厮一路来到暖阁。
这个地方, 在府城参加乡试那段时间,林泽已经进出多次,不需要人带路也知道怎么走。
进入暖阁所在的院子后,林泽四人在廊下避风处暂时等候, 小厮去通报。
不多时, 林泽见其折返, 恭声说道,“林老爷、林公子, 老太爷有请。”
林郁生、林郁武两人见状,不必多问,一会只有人带他们去歇息暂坐。
“有劳小哥。”林泽谢道。
迈脚跨过门槛,林泽心里已经开始忐忑起来。下意识扭头去看看他爹。
林郁盛给儿子一个鼓励的眼神。
来到外间, 是谢管家, “老奴问林老爷、林公子安,许久不见, 二位可好?”
林泽快步向前, 心中也很欢喜,“我们一切都好, 您老也康泰。”
谢管家含笑点头, 做出请的手势, “老太爷在里间, 听得六爷那边遣人来报信, 说你不多时便到, 高兴得很呐。”
“我也高兴, 我好久没有见老师了。”林泽眼睛一直往里看,迫不及待要见恩师。
“二位请。”谢管家道。
林泽进来后,只见里间的炕头上, 谢师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身上盖着一条毯子,旁边的矮几上,热茶冒着白气。
听见动静,他慢慢睁开眼皮,目光虚散了一会方才凝实,落在前方五步外的人身上,“泽哥儿。”
林泽心头一酸,疾步过去,跪在老人家跟前,“不孝弟子林泽,拜见恩师!”
林郁盛随后跟上,两手作揖,深深鞠躬行礼,“晚辈林郁盛,问老大人冬安。”
谢太傅在谢管家的帮助下,俯身向前,轻摸林泽的脑袋,“快快起来,老师如今手脚不大利索,这样可不方便你我说话,赶快坐炕头上。郁盛也是,快把孩子扶起来。”
林泽偷摸擦干净眼泪,和他爹一起到炕上,朝谢师方向盘腿坐着。
谢管家帮两人倒上一杯热茶,然后在谢太傅的示意下,带一群下人离开暖阁。
“天冷得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谢太傅温声道。
林泽两人听老人家的话,喝下大半杯。
经过这一下子,林泽的情绪也调整好了,“老师,我好高兴,回到安庆府,就能见到您。”
谢太傅笑了笑,眼睛已不似从前清透。
冬日白
天里光线也不是很好,暖阁里点上灯笼和蜡烛仍然不够光亮。他废了大劲,也看不真切林泽如今的面貌,“好孩子,听闻你高中榜眼。为师当初没看走眼,你很好。”
林泽见恩师喜欢听这些,便接着说道,“老师,我如今和爹还有宁哥都在京都任职。宁哥被选为庶吉士,同我一起在翰林院。爹通过中正榜遴选入国子监典籍厅任典簿。”
谢太傅很认真听,不时点头,“你们过得好,老头子打心底高兴。日后便是在朝当官了,凡是多留心,不懂的去请教宁哥儿他爹。”
“老师,我在京都,多受伯父照拂。特别是会试后的殿试,伯父事无巨细同我讲许多外人不晓得的东西,更劳心劳力为我讲殿试策文的要点。”林泽郑重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尽快立起来,你伯父介绍人给你认识,可多来往。当然了,若是发现不对,你要多留个心眼。有些东西,人走茶凉,人家也不见得还念我这老头子的情。”谢师缓缓说道。
“嗯,我会记住的。”林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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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道。
“你们初进官场,头一件就是把自己的分内事做好。别人争权夺利,你如今羽翼尚未丰满,切不可贸贸然加入。另外,做了什么出彩的事,受到皇帝嘉赏。记住那是上锋的功劳,你只是沾了光。”谢师道。
林泽知道,这是一位老政治家在向他传授最简单、也是最重要的生存法则。
“当今天下仍不太平,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战事频发,内忧外患。”谢太傅叹声道。
林泽有些不解,“老师,外患学生略有耳闻,是否指的是边境战事?可内忧又是什么呢?”
谢太傅靠在软枕上,为林泽分析时局,“与先帝血脉最近的不止当今陛下一支,旁的亲王世子,当初虽未曾起势。但皇帝这一支坐上那个位置,旁的宗亲是真的心如止水,安分守己继续做个臣子吗?”
林泽猛地想通了。
你贤王能造反,是你运气好,抓住了机会。先帝那会是内忧外患。
既然这种情况下,有人成功登上那个位置。
他们是不是也可以趁着新帝内忧外患之际,反了他。
享受过皇族富贵的,谁不惦记一下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那可是天底下最有权势、最富贵之人。
“老师,宗亲一定会走那条路吗?”林泽问道。
造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宗亲们已经有荣华富贵。不一定人人都想当皇帝,或者说有胆子造反。
“宗亲们不想走,自然有人逼他们走。皇帝自己怎么走到那个位置的,他心如明镜。如何不忌惮底下的兄弟子侄?”谢太傅道。
果然,天底下最大利益的地方,也是厮杀最惨烈的地方。
谢师的意思是,皇帝一定会找机会找理由向宗亲下手,断绝一切可能存在被夺位的可能性。
普通人就是拿把菜刀来自我防御,不小心把贼人砍流血,第一次的情况下,都得手脚发软,心有戚戚。
皇帝杀自己人,就跟割韭菜一样。男女老少,家丁奴仆,一个不留。
林泽再一次肯定自己当初的不跟着世子去造反的做法,虽然后面帮了点忙,但人没去。
“天家果真无情。”林泽感到很可怕,皇帝果然已经不是‘人’的范畴。
“你们与那些人,万不可走太近。老夫瞧你不似爱玩的性子,平日里估摸也喜欢在家里待着。”谢太傅道。
“嗯,我不爱去外头喝酒玩耍,科考后除了必要的宴席应酬,都在家里修身养性。”林泽道。
“这便是极好的。”谢太傅说话的时候有些气虚了。
“老师,是不是累了?您赶紧休息一下。”林泽担忧道。
“生老病死,乃是天命,不可违,不能强求。孩子,你记住,老夫没有办拜师宴,正式收你为弟子。外头的人只以为我是对你有照拂、指点之恩。老夫驾鹤后,你只管以普通弟子之礼,为我守制一个月。这是师命!”说到后面,谢太傅的语气重了重。
林泽咬牙点头,起身到地上跪下,“弟子谨遵师命。”
“好了,起来吧。还有一事,老夫叮嘱你。莫要为了谥号的事,在朝堂上违抗皇帝的旨意。”谢太傅道。
“老师,您为官数十载,兢兢业业,做了许多为国为民的事,皇帝竟然刻薄寡恩至此吗?您也曾助他一臂之力。”林泽气愤道。
没有“文正”,后面几个都不能给吗?简直让人心寒。
林郁盛听得满脸惊惧,儿子实在太大胆了,竟然辱骂皇帝刻薄寡恩,这是能说的话吗?
“闭嘴!”谢太傅连着咳了好几声。
林郁盛赶忙去给老人家顺背,等他慢慢缓下来。
林泽很后悔,他确实因为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这里是古代,皇权至上的封建时代。
他不该将自己现代的那种平等的思想,代入与皇帝的关系上。
既然来到这里,他也没有勇气自我了断。那就必须将现代人的很多观念搁置一边,用这个时代的道德、法律标准来要求自己、规范自己。
“啪!”
林泽扇了自己一巴掌,“老师,我知错了,以后绝不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