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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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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叫那男人自此以后厌弃于这哥儿,这哥儿即便当了院判又如何,顶着颈后落印,又不会生,恐怕给人做妾室,都无人看得上。

开口附和:“对,把那与你无媒苟合的野男人叫来!两位大宗正事还能看在你二人情投意合的份上,对你从轻发落!”

无媒苟合的野男人??

时暮额角抽搐。

自己和谢意的感情经历虽有些波折,万万没想到,能得到这么个评价。

虽然细细一想,倒也差不多……

只是若被那个众星捧月惯了的人知道,不知道他忍不忍得了这个头衔?

“抱歉,现在我还真没办法把他叫来。”

且不说时暮都不知道此刻西南出征军是否已经进城,即便他已经进城,定然也要先进宫,觐见皇帝,探望母妃,自己有什么本事把他叫来?

何况皇帝已经知道了,但时暮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打算的,是准备和自己先地下恋情,适时结婚,还是迫不及待,公告天下……

时镜讥诮,“叫不来?莫不是在什么药市炭市,忙着搬货吧?都当了医士了该有点眼光了!”

时暮:“怎么?看不起劳动人民?”

时镜:“我真奇怪,什么样的男人会喜欢你这个连薛应都看不上的。”

时暮:“就这么会以己度人?”

时献看向上首两位主事之人,“这庶子冥顽不灵,不狠狠训诫一番,不能叫他老实。”

两位大宗正事看他伶牙俐齿,也觉得该先教训,冲执事示意。

一个执事立刻从旁边鞭架上拿过鞭子。

这鞭子就是宗正司专门用来惩罚世家弟子的,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有拇指粗,漆黑油亮,这一鞭子抽在身上,只怕疼都疼死了。

时暮被另一执事按住,眼看着黑亮的鞭子靠近自己,鸡皮疙瘩都出了,扬声喊:“住手!别打我!好!我把野男人叫来!”

执事停下脚步,众人看向时暮。

被这鞭子一吓,时暮多少有点汗流浃背。

知道今天不靠野男人,这堆人定然饶不了自己,“我告诉你们野男人是谁,你们去叫他吧,来帮我挨鞭子也好,接受审讯也好,你们去叫,行不行!”

奉亲王问:“说吧,姓谁名谁?家住何处?何以营生?”

对面,哥儿眨了眨眼,轻飘飘传来两个字,“谢意。”

谢意?

堂中一静。

这名字十分耳熟,但因为在此刻这样的场景下听到,又让人感觉万分陌生。

片刻后,时献才出声再问:“你说什么?”

时暮诚实坦白,“我说了啊,和我无媒苟合的野男人就是谢意,今日刚刚从西南回来那个。”

谢乃天子之姓,普天之下,叫这名字的只有一人。其实他最后这句都不需要补充。

只不过,他说给他落印的男人是凌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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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凌王不喜欢哥儿,他一介东市大夫,又如何能于凌王扯上关系?

时献义愤填膺,“一派胡言!”

时镜尖叫出声,“好啊,你居然竟敢栽赃到凌王殿下头上!”

文帝师重重冷哼,“谢意即便风流多情些。”

奉亲王斩钉截铁,“也绝不会是这般轻浮浪荡之人!”

连两个执事都面如黑炭,神情愤慨。

果然是王爷帝师,还挺了解他。但时暮怎么也没想到,眼下自己迫于无奈说出来,竟然还没人信?

“对了,我有信物!”时暮挣脱那宗正司执事的手,把小玉马从领口里捏起来,露出刻字那面,“这上面有他名字!”

这枚翡翠小玉马,时献见过,上次他拿来秀自己阔绰,这次秀自己男人?叫人如何相信!

怒道:“不过就是个意字,你胆大包天,胡乱拿出栽赃殿下,活腻了!”

时暮能怎么办,时暮也很绝望!

“不是,让我说我说了!说了你们又不信,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办!”只能提议,“那你们想办法把他叫来不就好了!”

奉亲王看这庶子言之凿凿,不禁心生几分怀疑,和文帝师对视,“谢意不是方才出征西南回来?”

文帝师点头答:“他要觐见陛下,然后向宸太妃请安,今日决计不可能过来。”

时镜立马找到了漏洞,“我知道了!定是你知道凌王殿下刚出征回来,诸事繁忙,故意这样说,叫我们此刻无从查证,好被你唬住,自己脱身!”

时暮气极反笑,“那你们把我的颈后落印拓印下来,按他嘴巴上对对,行不!他一次又一次,咬得应该挺清楚的吧。”

这话说完,正堂里又是诡异一静。

一次又一次?

时暮自己都觉得这话怪得很,显得谢意像个变态。

虽然他确实是。

时镜其实一直存了凌王妃的心思,一有机会便想着和凌王亲近。此刻,心中明明不信,可从这“一次又一次”联想到凌王从身后啮咬他后颈的画面,胸口的闷气便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凌王殿下高洁傲岸,这种庶子都不配之相提并论!

时镜咬牙骂,“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简直无耻下流,龌龊不堪!”

他这气哭的态度倒叫时暮想起上次和谢意说,时镜莫不是对他有意思,多少要吃两口酸醋,“我再无耻下流也是对自己的对象。”

“住口!”

两人正吵闹间,被奉亲王沉声制止。

奉亲王的脸好似更红了,显然已经被今日这事弄得无比烦躁,“时家一个个皆是这般毫无礼数!我们两个老东西不想再管下去。”

文帝师下决断,“叫这庶子领受五鞭,此事就此打住。”

身边的执事又一次伸手把时暮按住,不然他动弹。

握鞭执事走过来。

这样的事他们做得多了,不多话,也不手软,扬起鞭子,照着时暮小腿狠狠抽下来。

黑亮的鞭子顿时抽破了裤腿,划在皮肤上,一整条都是火辣辣地疼。

差点叫时暮站立不稳,痛呼来到唇边,最后还是咬住了。

不就五鞭,来啊!

等丘黄芪的账本送到,叫那姓时的男人死个明明白白。

时家两父子看着这场面,只觉得身心舒畅,遗憾五鞭太少,却也知道,只能下次再想办法。

握鞭执事换了个角度,扬鞭正要第二次抽过去,突然听得破空之声传来。

还没看清楚,就被条形的东西打在手上,痛呼出声,鞭子也旋即掉落在地。

众人一惊,看到和鞭子同时掉落的是一柄花纹精致的黑色蟒皮剑鞘。

自门外传来语调极淡的声线,“确实是本王过错,剩下几鞭,本王替他受了。”

第84章

正堂里又是一静。

众人看向堂外,见一身银甲,眉目俊朗的男人,迎着外面灼烈的日光走来。

他平日多贵气风流,此刻虽已摘下红缨银盔,金冠高束长发,却又因那双沉沉的乌眸,似还带着自战场沾来的戾气。

径直走到文帝师和奉亲王面前,躬身行礼后直起身,平视两人,“老师,皇叔。”

文帝师也曾授他课业,所以称一声老师。

文帝师和奉亲王不知道他为何会来,一时有些疑惑,“谢意你不是该在宫中么?”

谢意道:“本王觐见皇兄后,本该去向母妃请安,但听说王妃犯了些小差错,被送进了宗正司,便立刻赶了过来,以免造成误会。”

他这个王妃叫现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奉亲王大惊,“他是你的王妃?”

“不日前,本王已向皇兄请旨赐婚,皇兄也已答应,他自然就是我的王妃。”谢意侧目看向时暮,叹道:“王妃年纪尚轻,若是哪些地方叫老师皇叔不满,也是本王之错。”

文帝师和奉亲王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原来,哥儿的情郎真是凌王谢意,而且谢意已经请旨娶他!

那自己今天便是打了他的王妃?

奉亲王和文帝师虽是泰山北斗,但他更是四爪金龙加身的亲王,加之母家势大,谁招惹得起?

两位泰山对视间,都觉有些汗颜。

奉亲王心焦,张嘴解释:“谢意,今日之事,着实是个误会。”

对面,一身戎装的男人唇畔还能浮起几分笑意,点头,“嗯,侄儿懂,确实是个误会,老师和皇叔不必放在心上。”

文帝师和奉亲王刚松了口气,又听他话锋一转,“只是,这样的误会,本王不想看到第二次,本王的王妃若是被人欺辱了,倒像是本王无能似的。”

他语调温和平淡,几乎听不出恼意,但言语间警告之意明显。

两位老者对视片刻后,恼怒的目光齐齐投向时献。

奉亲王义愤填膺,“今日是谁在中挑拨,致我误会了侄媳,我们宗正司定不饶他!”

文帝师冷若冰霜,“胡乱栽赃,自该受罚。”

那边,时献整个人已是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旁边的时镜也似遭了雷击,僵在那里。

怎么也没想到,那庶子真是凌王的人,即便他身为哥儿只能做侧妃,但叫凌王向皇帝请旨赐婚,也已是极大的荣宠,可见凌王的在意。

谢意有礼有节,也不多说,转身,向时暮这边走来。

本以为他该在宫中觐见陛下,拜见宸太妃的,时暮也没想到他会过来维护自己。

今日本来就是出城去看队伍进城的,时暮想亲眼确认他是否健康。

此刻看到他行走自如,神采奕奕,一如自己远远送他出征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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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自己的药让他躲过了剧情里恙虫热造成的肢体神经麻痹、多器官衰竭的后遗症,让他能够健康地站在自己面前,心中一时间,像是有热流在涌动。

忘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忘记了身边有什么人,甚至忘记了加诸在身上的伤痛,直直看着,周遭一切都已消失,眼中只有那个人。

平时刻意不去想,此刻见到,才发觉这段时间有多思念他。

谢意视线垂下,落在哥儿被抽了鞭子的小腿上。

青色裤子被划出一道絮絮的破口,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红肿破损的皮肉。

呼吸稍重,抬起眼眸,神情复杂得叫人形容不出到底是开心更多还是生气更多。

时暮能怎么办,好好走在大路上,谁都来盯着,自己还委屈呢。

也不和他说话,错开视线,去看不远处地面上掉落的剑鞘。

正看着,被他弯下腰,伸手勾住膝下,往上一端,抱在怀中。

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抱,但眼下这么多人看着,不免叫人窘迫。

这人却不在意,低头飘落一句,“先回府吧。”

也不管掉落在地的蟒皮剑鞘,抱着人往宗正司外走去。

感觉到身后一片钉在身上的目光,时暮赶紧把将红要红的脸埋进他怀里。

身后的一群人,已然是看呆了。

时镜刚才还有些怕时暮报复自己,但此时看着一身盔甲的男人抱着哥儿离开的身影,心脏像是被狠狠砸了几下,只剩满腔的气苦。

他真的不懂,为什么是那个庶子?不过就是会点医术,如何比得上自己?

时镜在张绥将军府邸中第一次见到凌王,他站在人群里,对自己懒散勾唇,只觉俊美无俦。

那天起,时镜就存了做凌王妃的心思。

以致于他后来接触再多权贵子弟,都觉得不如那人。

可是,直到此刻,才发现凌王眼里从来没有自己。

他忽然想起之前,有一次在宫中偶遇,对方曾过来主动与自己说话。

他意兴阑珊地问自己,时家公子各自年方几何?

时镜答了自己和时仲的年纪,又听他问,时小公子生辰是何年何月何日?

这问叫时镜怔忡了片刻,心中喜不自胜,但还是克制着面容上的情绪,羞涩答了自己的生辰。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那时大夫的生辰是何年何月何日。

时镜不明所以,回答,时暮刚好比自己晚一个月出生。

那时,他还以为谢意是借口想和自己说话,此刻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费尽心机地和自己说了那么多,不过就是想问时暮的生辰罢了。

等待那两人离开,上首才乍然传来一阵冷喝,“时少卿,你好大的胆子,这样搬弄是非!”

时献急急辩解,“奉亲王,文帝师,这都是误会,其实,我……其实我也是时暮的亲生父亲,我……”

上首两位老者面容上露出冷冽笑意,“却不知凌王妃以后还认不认你这个父亲。”

厉声命令,“此人,搬弄是非,给我掌嘴二十。”

刚刚拿鞭的执事刚从一身冷汗间回神,赶紧过来,对着时献一顿掌嘴,只打得唇角破裂,冒出了血沫子。

扶着父亲走出宗正司时,时镜疲惫不堪,这一切来得太快,以致于此刻还有虚假的感觉。

只想回府,好好休息。

正想往时府方向走,突然被父亲时献拉住了双手。

回头,看到父亲时献表情上有些焦躁,“镜儿,如今那庶子攀上了凌王,为父得罪了他,凌王定要为他出头。”

时镜也很担忧,“如何是好?”

“能救为父的,只有你了!”

时镜茫然地看着时献,不知道父亲是何意。

时献靠近,压低声音:“这样,镜儿,你去给凌王献身,求他,求他饶爹一命。”

时镜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素来听时献的话,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讲出这样的话。

自己可是他的嫡子。

时献似是觉得自己这个主意极好,眼里露出一种近乎狂热的欣喜,“男人都是会被欲望支配的,你到他面前把衣服一脱,凭你这般姿色,他又如何能够拒绝,到时你吹一吹枕头风,叫他饶了爹爹性命,如何?”

时镜突然觉得眼前的至亲无比陌生,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时献继续柔声劝说,“何况,你不是来就喜欢凌王么?为他献身你应该很开心才是。”

时镜虽然不敢奢望成为凌王正妃,但也从没想过如此轻贱自己。

“到时,没准你还可以和时暮那小畜生一起成为他的侧妃,叫爹爹平步青云……”

在时献的喋喋不休中,时镜终于忍受不了,一掌掴在时献本就红肿的脸颊上,带着哭腔,喊出了此生最大的声音,“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谢意把人抱出宗正司,让成纪去换了马车过来,把人直接抱上去。

其实他穿着盔甲硌得很不舒服,但小腿疼痛,走路也不方便。

谢意把人放好在马车坐榻上,低头,把他的裤腿小心翼翼地往上卷,看清下面皮肤损伤的血痕时,皱眉,掀起视线,“某些人真是一点都不叫人省心。”

时暮不满地嘀咕,“这能怪我么?”

谢意问:“可有药?”

跟他相处这么久,也知道他身上总是莫名其妙地会带着许多药物。

时暮从衣襟里找了一个药瓶和一卷纱布递到他手中,“擦上碘伏,包扎起来就行。”

谢意低头打开瓶塞,“我刚见完皇兄,接到暗卫给成纪传话,说你被带进宗正司,叫我如何不担忧。”

原来是两位大哥给他传的话。

时暮也清楚,文帝师,奉亲王是什么人,若不是他出面,定不能这样轻易解决。

又拧起眉心,“之前还不承认两位大哥是你在我身边安的人。”

对面的人勾唇,“我的王妃怎能叫人随随便便欺负了去。”

他的话叫时暮心里一甜,想起第一次见到两位大哥,是在薛应上门借钱被打那天……

时暮垂死病中惊坐起,“你那个时候就知道我是小蝶了么?!”

对方掀眼若有所思地看来一眼,并未否认。

时暮想起自己之前上蹿下跳地遮掩,生无可恋,“你显得我很像个小丑!”

谢意眸里尽是笑意,“可见时大夫是高手,对我若即若离,才叫我再也放不下。”

时暮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放不下他的,大概就是在他一次次的维护和信任里。

有时候,时暮都觉得这人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半点迂腐,能完完全全地理解自己。

对面的人找出棉签,研究了一番,很快学会怎么用。

捏着棉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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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了碘伏,落在伤口周围的力度如同羽毛扫过。

时暮不自觉缩了下腿。

对面的人抬眸,眼中有笑,“这么久没见,时大夫愈发娇气了。”

时暮发牢骚,“谁叫你毛手毛脚。”

墨眸中笑意更甚,“嗯,为夫的错。”

为夫?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喜欢提前适应角色。

不过,想起他刚才和两位大宗正事说他已经向皇帝请旨赐婚。

“你真向皇上请旨了么?”

他若无其事,“你一答应,我便让人送了奏表回京。”

时暮:……你好快。

难怪皇帝看自己是那样的眼神,难怪霍公公会知道。

上好药,一圈圈缠着绷带,想到时献今日在宗正司挑事已是极为可恶,但暗卫禀报的前几日找江洋大盗之事,更是不可饶恕。

再开口时,谢意语调也沉了几分,“时献此人虽是你父亲,但心肠歹毒,一心想置你于死地,只怕我不能饶他。”

谢意这样说出来,就是想听时暮的意思,毕竟是他的生身父亲。

没想到小哥儿还要倔强,“用不着你替我收拾他,我已经有安排。”

谢意扬眉,“时大夫这般有勇有谋?”

见面前的哥儿垂下鸦羽乌睫,语调稍暗,“我不想让你事事帮我。”

谢意知道他这人性格要强,不愿什么都靠自己,只道:“其实,我帮你的实在很少。”

“自你在东市行医至今,一切都是你凭自己的能力得到的,反倒是你,这次在西南,如果不是你送来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时暮听他详说才知道,自己走了那么远路去给他送药,他竟然不曾放在心上。

直到被恙虫叮咬,高热了两天,军医反复更换药方都没有起效,一筹莫展之时,才想起自己的药,随即开始服用。

谢意一吃他的药,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他为什么能得到那么多病人的信任,为什么能于医术一道平步青云。

因为他的药当真效果奇佳。

自己吃下他的药后,一炷香后就退烧了,精神立刻好了。

虽然后续又反复了几次,但最终是一刻比一刻好,三天后便基本康复。

此刻,才知道他为何要走一百里地来给自己送药。

自己竟真当他只是思念。

见他介怀自己为他走的那段路,情绪低落,时暮有心逗趣,“现在就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叫我如何放心嫁给你!”

见面容秀丽的哥儿挑着眉梢,微抿唇线。唇色嫣红似一枚可以被吞下的艳丽花瓣。

谢意脱了自己身上笨重闷热的铠甲,只穿着轻薄亵衣倾身靠近,轻嗅哥儿颈间香气,开口时声音染了几分喑哑,“可懂食髓知味,谁叫那晚的时大夫太会乱人心神,叫我出征三月,夜夜梦里都是茉莉香气。”

又道:“想你想得快疯了。”

侧头想品尝那片诱人花瓣,对方却手臂撑着,后仰躲开,抬起另一条腿,就着白色绣鞋,踩上自己胸口,“你个野男人,能不能别跟我无媒苟合了?”

谢意随后才来的宗正司,前面的话并没有听到。不知这个词来自哪里。

用鼻音疑惑,“嗯?”

“你跟我苟且了这么久,既然要成亲,怎么也得先去见见我爹娘吧。”

谢意更疑惑,“你爹娘?”

知道他和娘亲一直相依为命,这爹又是哪里来的?

总不会还是时献?

对面的人黑眸闪烁,笑意狡黠,“对啊,我娘已经给你找好新爹了。”

时暮想起自己一叠声喊老白爹的时候,男人脸上局促又克制不住得意激动的小表情。

又想象他知道自己多了一个王爷儿婿时的表情,只觉乐不可支。

谢意伸手,把捧腹大笑的人环过来,用下颌蹭过他软滑发丝,“时大夫赶紧带我去见爹娘,娶回家就不用无媒苟合了。”

一顿,垂下的深邃眸子氲出一抹旖旎暗色,启唇在白皙耳边吐出,“以后,想怎么合便怎么合。”

说完扣住怀里这张漂亮的脸蛋,低头和他接吻。

往下,指尖滑落在纤细脖颈,然后扯开了青色锦衫的斜襟。

吻在氤氲淡淡香气,细腻柔滑的哥儿肌肤上,叫人无限迷醉,情难自控。

虽然好似感觉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但谢意不觉得成纪会这般没有眼力,不合时宜地来打扰。

把这个叫自己日日想着的人放倒在坐榻上,刚俯身凑过去,便见他突然睁开了迷蒙着水雾的眸子,皱眉轻轻抽了口凉气。

“怎么了?”

“你碰到我的腿了。”

几乎忘了他腿还有伤。

谢意起身检查伤口,虽然包扎依旧整齐,但这个时候亲热,定然要碰到他伤口。

心中有愧,坐直身体,竭力收敛心神,“伤到王妃,是为夫不是。”

哥儿从榻上衣衫不整地坐起来,整理着衣服,斜睨过来的清澈眸子,闪烁灵动,然后委屈开口:“可是,你都让我有感觉了。”

谢意视线往下,看向他腰际,点头温顺认错,“是为夫不该。”

他眼尾朝自己细细勾着,声音也柔软得像是迎面扑来的柳絮,“在军营,你不是说这次你来么?”

谢意也知道,在军营那晚,自己叫他嘴巴受累整夜。

正默然坐着,又被白色绣鞋踢在腰上。

对方不满质问:“你来不来?”

谢意点头,“王妃想,我自然要尽夫君职责。”

时暮心满意足,往后,姿态闲适地靠在马车壁上,抬起眼睑,等待对面的人。

这人出身天家,龙血凤髓,即便只穿亵衣也尽是矜贵,此刻在面前,低着头,解开自己腰带的样子却很是专注,叫时暮喉结不自觉滚动。

也不知道他接不接受得了。

可他明明也叫自己这样……

腰带被解开,半褪些许,听到他对自己轻声说,“王妃把腿分开些。”

时暮突然多了几分紧张,僵着身子慢慢把腿打开。

等他俯身下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地抽气出声,把手指尽数没入金冠束起的墨发间……

马车其实早就回到府中,成纪守在旁边,不远不近的地方,能确保不让府里其他下人靠近,也避免自己听到什么声音。

但,马车里骂人的声音真的好大。

“嘶——你要弄就好好弄,别咬腿行不行。”

第85章

本想叫他试试自己在军营那晚受累的滋味,结果反倒是时暮自己很快就汗涔涔地趴到他肩上,浑身筋骨都似被抽走了一般发软。

“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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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的人反倒依旧端庄从容,一手搂着明明什么也没干却累得半死的人,一手拿了条白色的巾帕,掩唇吐了吐,又不徐不疾地将面容一点点擦拭干净,才漫不经心开口:“我倒是不算累。”

肩上的人瞬间僵住了。

讽刺人是吧?

不行又怎么样!躺着就能爽到。

时暮趴在身上不下来了。

被他端着腿,抱下马车,刚放在卧房床上的时候,外面便传来成纪的禀报,“殿下,景王和易王来了,正在书房。”

不知为何,身前的人动作一顿,神情间的和煦在瞬间凝固之后,语调微沉,“知道了。”

和时暮交代了一句,谢意更衣出门。

凌王府的书房里,谢环正大喇喇地斜靠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暴躁质问:“皇叔呢?怎么还不来?”

谢栩坐在对面,只当没有听到谢环说话。

自谢环回来之后,谢栩常常跟着他,都没空去找霍小侯爷玩耍了。

但如今是越看他越不顺眼。皇叔为他做了这么多,他毫不长进,整天只想着玩乐,最过分是上次居然那样对时暮。

谢栩知道,皇叔这九年的准备,可以说已是万事具备。

先前,皇叔亲自去兖县查清当年送密信致先太子被废的真相,虽然并未透露,但已然是加快了许多事情的步伐。

靠着张家在西北边疆囤聚的大军,他本来就握有兵部势力。多年筹谋,让他在三省六部里都安插了人,只要名正言顺地拿到皇位,自是一片拥护之声。

只差一个拿到那至高之位的机会。

但这一切,都是为谢环所做。

因为他是先太子的遗孤。

先太子待皇叔极好,皇叔本就把先太子当做亲哥哥看待。如今,他的遗孤回京,皇叔自然对这个皇侄竭尽心力,供他吃喝玩乐,替他打点一切,有机会,恐怕还想将这“正统”扶持上位的。

谢栩只是替皇叔不值。

谢环在那里烦躁地叫嚷,“谢意到底在干什么,不是说早就回府了么,为何叫我们等这么久。”

谢栩不悦,“你能不能闭嘴。”

话音刚落就听到脚步声,谢意自门外走进,面容间有些冷峻之色。

谢栩站起身,“皇叔。”

谢环想站不想站,最后还是起身,“皇叔。”

见他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语调轻飘飘落下,“我在陪小暮,有何事?”

听他提到这个名字,谢环怀疑他已经知道那天在宫中自己对时暮动手的事,心里顿时有些虚,但又想到,自己父皇母后对他极好,他一心回报,努力九年只为自己回京,帮自己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顿时又有了底气,开口时,语气也宛如命令,“今天找你是想让你把那个姓宋的承宣使给收拾了!”

谢意随意问:“为何?”

谢栩开口解释,原来是自己出征这段时间,他在外面喝酒,为一个美娇娘和承宣使之子起来些争执。

谢意唇角轻轻一动,“远辞想要本王如何教训他?”

谢栩本以为他只是想让皇叔口头提醒承宣使,毕竟承宣使之子对他多少有几分不尊重,谁知道谢环立刻道:“把儿子和老爹一起关起来,狠狠打一顿,宰了更好。”

不禁怒道:“谢远辞你在说什么!”

谢栩知道,现在京中形势紧张,尤其谢意刚出征回来,又要成亲,正是风头胜时,做任何事情都要步步为营,绝不能有分毫差错。

现在谢环却要谢意诛杀朝廷命官?这人定是脑子不清楚了。

谢意的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淡淡问:“把他关起来宰了?”

谢环眼里都是迫切的光,“对,承宣使宋礼,你速度把他处理了!”

谢栩知道皇叔还是念着太子,怕皇叔为谢环出头,正想劝阻,听到谢意扬声唤,“成纪。”

成纪将军大步走入,“殿下。”

谢环期待地看向他的贴身侍卫,听到谢意冷冷吩咐:“把易王关进听竹院,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谢环顿时变了脸色,“谢意你!”

谢意转过身,看着谢环眉眼间都是不耐,“你在外面放肆我可以不管,但是对时暮,给我放尊重点!”

谢栩见谢意没有听谢环的,心中松了口气。

随即又想到,皇叔居然连这件事都知道,难道宫中他也已经布置好了?

成纪对谢意的命令,向来是说一不二地执行,也不多问,架住易王就往外走。

谢环怎么也没想到,谢意居然会这样对自己,边被带出去,边气得大骂,“谢意,你怎能这样对我!”

声音很快到了门外,“谢意你个白眼狼,你忘了我父皇母后是怎样对你的!”

然后是自更远的地方传来,“等我当了皇上,定饶不了你!”-

时暮记得,原文剧情里,炮灰谢意原本该在西南出征后病残交加,却因为自己的出现扭转了这件事。

但权谋,自己帮不了忙,原文里,关于谢意和原身的流放,只写了流放后死在苦寒之地。

作为一个炮灰,死在哪里,怎么死的,一概没写。

所以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和他过好剩下每一天!

古代没有周末的概念,官员都是做十休三。

虽然旨意已下,时暮已为院判,但又因为和谢意的关系被公开,总感觉太医署一众太医看自己的目光多了某种奇异的情绪。

恭敬有加,却又处处透着疏离。像是除了必要礼仪,不愿和自己过多接触般。

还好有个裴育,时不时来太医署接些公务,时暮可以和他说说话。

知道时暮如今和朱令一起任院判的时候,裴育半晌张不开嘴,“没想到小时你……”又觉自己失言,赶紧拱手行礼,“不是,该叫你时院判猜对。”

哥儿伸手按住他的手,一脸叹息,“裴哥,你别这样,太生分了,你也知道,我就一关系户,专门为陛下看诊的,真正的院判还是朱院。”

裴育疑惑,“关系户?”

时暮也不能提到党争,只说:“就谢意帮我说了好话嘛,所以,以后咱兄弟两该怎么样还怎样。”

裴育想了想,谢意似是凌王名讳,倍觉疑惑,“凌王帮你说好话?”

时暮看他神情意外,也满腹狐疑,“你还不知道?”

难道这瓜还没流传到宫外。

“知道什么?”

时暮眨眼,“就,凌王就是我那个宫里的情郎。”

裴育静了几秒,看对面的哥儿冲自己弯唇一笑。

裴育懂了!

这哥们处不了一点,告辞。

时暮也知道那些太医为何这样对自己,自己年轻,又因着谢意的缘故,难免叫他们不信服。

就像自己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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