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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月的朝夕相处,罗娘子也渐渐和石英熟识起来。
梁婆婆和梁翁早已视罗娘子如己出,看出她心意后,都道这石英是个品性好的,双脚虽残,并未怨天尤人,反倒靠着一双手艰难打拼。
当年自个儿生计都艰难,还愿意收养翠丫,拿她当自个儿亲妹妹对待。
梁婆婆私底下还和梁翁嘀咕:“这人残不可怕,怕的是心残……那些个虽然手脚健全,有好吃懒做的,有吃酒赌钱的,有稍不如意就打妻打儿的,反而不能要。”
又对罗娘子道:“石英日子过得苦啊,这吃过苦的人,才晓得生活的甜。罗儿你也是这般苦过来的,你们俩凑一块儿,不如意时能把日子过好,顺风顺水时就更不用说。
罗儿,你不用顾及我跟你爹,我们啊,一大把年纪了,就盼着你能有个伴,如此,就算哪天闭了眼也能安心地去咯。”
石英从始至终以礼相待,不敢逾矩半步,罗娘子得了梁婆婆鼓动,虽然心中羞赧,行事却较之前主动大方了许多。
恰逢石英生辰,罗娘子问翠丫要了她阿兄的鞋样,亲自给石英缝了双软底轻便的布鞋,她语气坚决,又有翠丫这个助力,好歹是让石英收下了。
大庆风气开放,外头哪家小娘子若是看中了心上人,当街抛绣球也不是甚稀奇事。
但依罗娘子的脾气,最多也只能做到这般,更大胆的事,梁婆婆教她,但罗娘子面皮子薄,做不出来。
满怀期盼的,想着石英应当晓得自个儿心意了,第二日相见,石英待她态度却依然如故,甚至比从前还更疏远两分。
如那惊弓之鸟,罗娘子进一步,他便退两步。
如此这般几次,罗娘子心中郁闷,倒不敢再轻易试探石英心意了,只求能先维持好面上关系,不至于将人吓跑。
眼看桌上气氛有些僵持,温妈妈连忙伸了筷子打圆场,笑道:“哎,罗姐儿品貌都好,石哥儿你也不差,怎麽说自个儿是废人呢……来来来,我们吃菜,今个儿端午,大家伙都高兴些。”
自聊到年轻时捉黄鳝给梁婆婆那事起,梁翁便一个劲地闷头吃酒,借以掩盖心头的不好意思。
吃着吃着,这酒却有些上头,这会他放下手中酒杯,盯着石英,大着舌头道:“什麽配得上配不上的,石哥儿,你当着罗儿的面说这话,罗儿一番心意怕是都喂了狗!
罗儿她诚心待你,我老头子不信你看不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你能赚银子,能干活,护得一家老小就够了。你坐轮椅上,罗儿也不嫌你,你反倒还摆出这幅窝囊样来,给谁看呐……”
梁翁越往下说,石英面色越是难堪,手指紧紧扣着木轮椅的扶手,眼里闪出几分痛苦的挣扎,看得人心不忍。
罗娘子也没好到哪去,用帕子半遮住嘴,眼里泪光盈盈,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梁婆婆大喝一声:“老头子,够了!”
她伸手,毫不客气地打了梁翁手臂一下,硬生生把他后面的话打了回去,嘴里念叨:“你酒吃多了,胡说八道些什麽呢……孩子们的事,她们自个儿有主意,要你来瞎操心?
石哥儿,老头子他年纪大了,脑子不清不楚的,你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头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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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歉意地笑了笑,让翠丫给她哥多夹两块鳝背吃。
石英面上闪过种种复杂的情绪,他怔怔抬头,望了罗娘子一眼,扣着轮椅的掌心不知不觉泄了力,少顷,嘴唇翕动,下定决心一般地开口道:“罗姐儿,我……”
罗娘子被他这么一唤,身子情不自禁地微微一颤,转头看来,似是期待,又像是恐惧着石英要说的话一般。
气氛如梅子果酱般黏着,连史如意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嗒嗒!”
门上突然传来两声轻叩,打破了一屋的寂静。
史如意反应过来之后,猛然起身,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对石英点头:“有人敲门,我去招呼就好,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啊……”
又在心头暗恼,祥和斋每日巳时才开店,往来熟客都是知晓的,早不巧晚不巧,怎地偏挑了这个时候来敲门,她们正说到罗娘子的终身大事呢!
旋即,一个家仆打扮似的人物探头进来,头上裹了蓝布方巾,看见史如意,满面笑容地道:“请问罗掌柜的可在?”
这回史如意也无话好说了,只得微笑着点点头,往里头唤道:“罗姐儿,来人找你呢!”
罗娘子已经几小步跟了过来,见到那家仆,却是眼熟,道:“在呢,可是蒋老太君有什么吩咐?”
连忙请人到桌边坐了,史如意见状,又斟了一杯黄酒,拣了一小盘金黄的枇杷来。
这蒋家蒋大人是安阳兵马都监,远近闻名的大孝子。他娘蒋老太君也是祥和斋的常客了,日日和一帮老姐妹约着来打叶子牌,一天不摸牌,浑身不舒坦。
之前有知香楼买通的泼皮无赖,趁夜半提了尿桶来门前泼尿泼粪,想搅了她们的生意,还是多亏了蒋老太君仗义出手,才又得了这么些安稳日子。
那家仆推却不过,就手吃了两个枇杷,连声道:“当真好甜。”
这枇杷熟得刚刚好,软硬适中,滑润又饱满,剥了皮送到嘴里,那甜美的汁水顺着手心一路流下来,余下满口果香。
“咱是得了老太君的吩咐,给罗掌柜的送端午的礼来了……”
那家仆说着,把带来的几样东西都托来给罗娘子看,除了粽子、打糕、雄黄酒,竟还有两把棕竹花鸟团扇,两只双蝶海棠香囊,并一根镶金的钗。
史如意看着奇怪,罗娘子也唬了一跳,忙摆手谦让道:“使不得,老太君平日里照顾祥和斋生意,之前又帮出面赶走泼皮无赖,已是得了老太君不知多少恩惠,哪还能收这么贵重的礼……”
那家仆却不肯收手,眯起眼睛笑道:“罗掌柜的何必客气,要咱说啊,您的福气还在后头等着呐,这点薄礼不算什麽……再说,老太君吩咐了要把礼送到您手里,咱也不能再拿回去呀。”
来回推让几次,那家仆到底把礼放下了。
罗娘子亲自到门边送走了人,回头,无奈地对史如意笑道:“如此,我只能改日再亲自备礼,向那老太君登门道谢了。”
史如意盯着那香囊,疑惑道:“罗姐儿,蒋老太君为何突然送这些来?”
唯有亲近人家端午才会互相赠礼,熟客和店家之间也送礼,却是称得上稀奇了。
第65章 臭干子
罗娘子闻言,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石英,轻咬下唇,冲史如意摇摇头,示意她噤声,一副“回头再说”的模样。
史如意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用口型回道:“晓得了,你就放心吧。”
被这番岔子一搅,回到桌边,石英已经重新垂了头,刀削斧凿般的侧脸上没有什麽表情。倒是翠丫睁圆了滴溜溜的眼睛,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忙得不亦乐乎。
梁婆婆眼睛里含了些忧虑,道:“罗儿,可是那蒋府又派人来了?”
罗娘子顿了一顿,少顷,缓缓地点点头。
梁翁被梁婆婆方才一顿修理,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听到“蒋府”这个名头,又来劲了。
他故意点着石英,哼哼几声,指桑骂槐道:“蒋府……蒋老爷好啊,安阳兵马都监,听人说这蒋老爷是个孝顺的,家中人口也简单清静。那老太君发话了,罗儿若是肯应下,下个月就能让人上门来提亲!
老婆子,你别这般盯着我,我说的难道不在理麽?!嘿,有人窝囊,便让他自个儿一直窝囊去罢,装聋作哑的,须知这天下可没有后悔药吃!”
梁翁一开口,梁婆婆眉心就是狠狠一跳,听到最后,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开口道:“……说完了?”
梁翁身子莫名抖了一下,梗着脖子转过头,道:“说完了!”
梁婆婆冷笑一声,随手拿起筷箸就往梁翁身上敲,二人一个跑一个追,一边打一边骂:“你个老头子,吃了酒就数你多话!让你闭嘴你不闭,成,我来与你说道说道!
那蒋老爷好啊,是大官人,年纪得有四五十了罢?底下两个郎君,听说大的都成亲了,小的也订了亲事,你叫罗儿进去给人当填房当后娘,一日里头操持家事劳心劳力还不算完,整个家可有谁会听她的?!”
更别说罗娘子还要守着祥和斋了,嫁给人家官老爷,难不成还能让她手握私产抛头露面。
依罗娘子的条件,找个上门赘婿是最好,只是哪能找到人品相貌样样都合的郎君,肯让女子当家做主的更是世间少有。
从前祥和斋里来学徒的那几位便是顶好的例子,欺她们老人寡妻,都做着娶了娇妻独吞家业,一举两得的美梦呐。
好容易遇到一个石英,谦逊稳重,也算知书懂理,最难得是罗娘子自个儿也中意……
梁婆婆想到这,更是气得急眉瞪眼的,下手也没轻没重起来。梁翁醉迷糊了,跑不快,又躲不及时,嘴里“哎哟哎哟”地直叫唤,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温妈妈忙不迭地叫上香菱,起身去拦:“婆婆,梁翁是吃醉酒了!您跟一个吃醉酒的人计较生气,伤自个儿身子……香菱,快去扶梁翁起来。”
满大堂鸡飞狗跳中,石英沉默半晌,对翠丫平静道:“翠丫,可是吃好了麽?吃好了谢过罗姐儿,我们回去罢,不好叨扰太久。”
翠丫不情不愿地起身,眼巴巴地望了罗娘子一眼。罗娘子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苦笑着对翠丫点点头,转身瞧梁翁去了。
轮椅骨碌骨碌地行在青砖路面上,两边商铺人头攒动,十分热闹,更衬出兄妹二人的冷清,少顷,忽地听见后方传来呼唤声。
翠丫眼睛一亮,回头招手,喜道:“如意姐姐!”
史如意笑着朝翠丫摆摆手,一双眼却紧紧盯着石英,沉吟着道:“……石兄还请留步,如意有些话想与你说。”
石英操纵那轮椅转过来,面对着她,轻轻颔首,沉静道:“在下听着,如意姑娘……直言无妨。”
史如意不语,对翠丫悄悄使了个眼色,翠丫见状,立刻道:“如意姐姐,你和阿兄慢慢说,慢慢说!我刚看到前头有西域来的骆驼商队,我去瞧瞧热闹去。”说完,屁颠颠地走了。
史如意上前两步,接过翠丫的位子,把石英的轮椅推到江畔垂柳安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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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地拍手道:“还是这边方便说话。”
石英不动声色地回道:“只是说话,在下还以为……如意姑娘是要直接把我推到江里。”
史如意笑倒,这石英看着沉闷,说起话来倒也是个妙人。
她眯眼看了半晌柳梢垂下的日光,忽然开口:“石兄,我阿姊是个面皮薄的,有些事她不好意思开口。我嘛,我是个厚脸皮的,有话直说,你莫要见怪。”
石英应了一声,史如意又道:“我问你一句话,你心中……可有罗姐儿?”
“……”
史如意见他不答,自个儿笑眯眯地点头,接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答案,太明显了,我和阿姊又不是傻子。”
“……”石英愈加无言。
史如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石兄你不过是觉着自个儿双腿残疾,配不上罗姐儿……那我问你,你觉着那兵马都监蒋老爷,可称得上是罗姐儿良配?”
石英沉声道:“自然不算,这蒋老爷虽有官职在身,长了罗姐儿这些岁数,大郎有妻有子,差不多与罗姐儿一般大。罗姐儿要才能有才能,要品貌有品貌,什麽好人家找不着?若是进了蒋家,上奉公婆,下抚孙儿不说,到百年之后……”
石英忽然注意到史如意唇边的笑容,住了嘴不提了,猛地扭过头,双颊也变得有些燥热起来。
史如意在心中感慨,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果然不假,士贵商贱,任外头是谁,听了这门官家娘子的亲事,都会觉着是罗姐儿头上砸馅饼,祖坟烧高香了。
石英能说出这番话,是真心实意地爱护罗娘子,设身处地地为她考虑了。
却见那石英回过头来,肃然道:“……即便如此,那蒋老爷也比在下胜出太多,石英父母双亡,家无余财,不过一条贱命一双手罢了,哪敢让罗姐儿跟着在下过苦日子?”
史如意在心中暗叹他顽固,叹了一口气,诚恳道:“石兄你未免太过轻贱自个……为什么是罗姐儿跟着你过苦日子,而不是你跟罗姐儿一块过好日子呢。
我们店面重修后生意红火,有一半都是石兄的功劳,旁的不说,日后新开店面,需要仰仗石兄的地方还多了去呢。”
石英微微一怔,偏过头道:“尽我所能罢了,并不算什麽。”
史如意摇摇头,见石英面色稍有松动,趁热打铁道:“罗姐儿的心意,石兄也是知晓的。石兄口口声声为她考虑,敬而远之,说是为她好……但罗姐儿偏偏想要与你一块儿,觉着与你一块儿才是‘好’,你又待如何?
若真是为她考虑,不应当以她的心意为心意麽?”
石英说不过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史如意点到即止,见好就收,道:“从前师傅与婆婆有意招徕学徒,让罗姐儿相看,上门那些男子多为不入流之辈,甚至有人试图对罗姐儿行那不轨之事……
比起旁人,我反倒更相信石兄,与其把罗姐儿推开,不如想法子照顾好她,石兄说是麽?”
石英身子轻轻一震,史如意知道他听进去了,松了口气,道:“如此,我去找翠丫回来,石兄不妨仔细考虑一下再来答我。”
翠丫挤在人群之中,远远地飘过来一股奇味,似香似臭,很是勾人。
待史如意靠得近些,就听着翠丫兴奋的声音传来,对那摆摊的人道:“赵翁,也给我来一碗臭干子,不要辣油!”
“好嘞——是翠丫啊,阿翁给你装大块的啊。”那赵翁头发灰白,一抬头,瞅见是翠丫,面上立刻就浮出了笑来。
他面前摆了两个木桶,其中一个装着色绿如碧的卤水,上面厚厚一层白沫,似是用苋菜梗腌成,里头深深浅浅地泡着切成方块的豆腐。
那阿翁手快,将灰白豆腐从卤水中捞出来,在另一个木桶中冲洗干净,下油锅一炸,滋滋作响。诱人的臭味弥漫开来,豆腐干的表面也起了细密的小泡。
待色转变成灰黑色,豆腐便炸成了金黄酥脆、外焦里嫩的臭干子。
那阿翁动作不停,一起锅,往里浇上辣椒酱、芝麻酱、蒜汁、香菜、小葱、姜末,盛在小碗里,递给翠丫。
这一碗里头装了六块,卖十文钱。
翠丫刚想从荷包里掏铜子,就见旁的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来,抢先替她付了。
翠丫回头朝史如意傻乐了一下,从阿翁手上接过那碗臭干子,和史如意挤出人群,找了个空地,站着吃。
“如意姐,快来尝尝这个!赵翁卖的臭干子可好吃了,每日就只得那么多块,若是排队排晚了,就没得卖了。”
这异香直冲人天灵盖,味道十分霸道。旁边有卖胡饼的大娘,卖糊辣羊蹄的西域大汉,风头俱是被盖过去了,在一旁或擦着桌子,抱着手臂,郁闷不已。
史如意夹着臭豆干,咬了一小口,外脆,内酥软,又有豆腐的新鲜爽口,又有油炸的芳香松脆,味道很是香浓,确实不错。
闻着越臭,吃着越香。
大抵这种浓烈刺激的吃食,总是爱的人越爱,恨的人也越恨,别说吃了,经过的时候都恨不得捂了鼻子。
史如意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周围骚动的人群,这安阳人士似乎对臭辣咸香之味非常热衷啊。
也是,她在云府里待了这些年头,云老爷、太太……还有云佑,都喜食清淡。但安阳本地人士,如她师傅梁翁梁婆婆,饮食下酒,都是爱好重口,无辣不欢之人。
史如意回到祥和斋,问明罗娘子那卖黄鳝的渔人在何处摆摊,怀里揣了银两,兴冲冲地拉上香菱出了门。
第66章 螺蛳粉
史如意跑了个空,她锲而不舍,一连守了两日,才又撞上那卖鱼的老翁。
一问才知,那老翁住在近郊,家附近二三里有几条小河沟子,清可见底,他得了闲就去拿网捞鱼,改善家里伙食。若是网得多了,才拎到集市来卖,并不是日日都来的。
史如意向他买一只鲢鱼,准备回去炖一锅鱼头泡饼吃。
这大花鲢的头长得比其他鱼都要大,不管是拿来剁椒清蒸,或是焖煮一锅嫩豆腐,都十分鲜甜。
鲢鱼之美,全在于头部的精华。
它身子肉柴,人们不爱吃,但鱼头的肉质却细腻,刺少不说,里头还有半透明的果冻状物,用筷子一戳,颤颤巍巍,吸到嘴里,滑溜溜的,满满的胶原蛋白。
她拎着鱼,又问阿翁能不能在河沟里摸到螺蛳,若是能的话,她明日还来这里守着。
那阿翁看她是个年轻的小娘子,好心提醒道:“不瞒小娘子,这螺蛳到处都是,长竿网探到水底面,来回拖拉一番就是了……
只这螺蛳吃着麻烦,要砸开尾,用针挑,吸半天嘴肿了都吸不上来,连村子里头的穷人家都是不吃的。”
除了有些人家盖房时,会把螺蛳壳拌入泥土砌墙,结构轻巧,盖出的房冬暖夏凉,很是适宜。
史如意在心里啧啧感叹几声“暴殄天物”,决心要让这宝贝螺蛳大放光彩,笑道:“阿翁尽管捞就是了,我会做。若是做得好了,这螺蛳肉吃起来劲道,比吃肉还爽快呢。”
那阿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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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坚持,自然是千肯万肯,第二日便如约提了一木桶的螺蛳来。
买回来螺蛳,要用桑剪割掉“屁股”,再倒入一盆清水中养一养,去掉泥沙和土味,好以玉洁之身端上餐桌。
拿来磨浆的米是陈年的老米,史如意特地拐到紫烟那米粮店买的。
紫烟虽还未*正式过门,点数算账,指挥伙计,俨然已是一副管家娘子的作派了。
她给史如意拿今年的响水新米,史如意还不要,紫烟叉着腰,摇摇头,怪道:“人家买米,都是拣着今年的新米好米,如意你倒好,特意来要这陈米。”
伙计帮着把陈米码到板车上,史如意回头,朝紫烟招招手,乐道:“紫烟姐姐说对啦……新米做不出我要的味来,还偏要这陈米才行呢。”
大米要过浸泡、磨浆、蒸煮、挤压四道工序,选用陈米,是为了做出来米粉有筋道,弹牙又不易折。
再经发酵之后,粉的外层多了一层米油包裹着,晶莹剔透,色泽光鲜,就算和螺蛳汤一起混煮久了,也同样清爽不腻。
猪大骨吊高汤,汤里加入一羹勺的米酒,避腥。酸菜丝、酸豆角丁、黑木耳、猪肉并螺蛳,和香料一块下了锅爆炒,再整锅倒入骨头汤里熬煮。
到这一步,螺蛳的香味便已经被猪油完全激发出来了。
温妈妈在院子里搭完鸡笼圈子,在地上放两只豁口的大碗,一只倒了半碗米粟和玉米碎,另一只装了清水。
鸡笼里十几只毛茸茸的嫩黄小鸡,是邻居吴二婶给的,一听温妈妈说想养鸡,就巴巴地送来了,还夸她们端午送的肉粽和黄枇杷好吃。
小鸡似乎是把温妈妈当成了母鸡,叽叽喳喳地围着她转圈,叫个不停。
温妈妈闻到香味,直起身子,才意识到肚子饿了,打井水上来净了手,回到屋里,帮史如意炸腐皮和花生米。
她望了一眼天色,忧道:“香菱这个点还没回呢?”
“没呢,这两日过节,来逛夜市的人多……香菱早就推着板车出去卖酸嘢了,说想趁端午多赚些银两,回头托人一块送回老家去。”
史如意一边说,一边扒开角落里埋的两个瓦罐,里头是香菱腌的酸笋和萝卜干。
碗底铺一层烫好的米粉,倒入红辣鲜香的螺蛳汤,依次加入炸好的腐皮、花生米、萝卜干,绿油油的是葱花和时令青菜——这便是后世风靡全国,让无数人魂牵梦萦的螺蛳粉了。
史如意曾经还特地去过螺蛳粉发源地柳州“朝圣”,都说螺蛳粉臭,本地正宗的螺蛳粉其实是不臭的。
酸笋是螺蛳粉的灵魂,好的酸笋,细长白嫩,只有一股自然发酵而成的朴实酸香,和“臭”字半点儿也不搭边。
母女俩拿了筷箸,刚要坐下来分吃,便听见院门传来“吱呀”一声。
却是香菱推着板车回来了,咽了口水,兴奋道:“好香啊,我在外头就闻着味了……吴二婶她们家那小子都被馋哭了,吴二婶没办法,看到我便追着问是在做啥子吃的,我说是如意做的!我也不晓得。”
温妈妈忙起身道:“害,这有什麽,我装一碗送过去就是了……如意,你们先吃啊,不用等我。”
香菱早已经迫不及待地在桌边坐下,捧起碗喝一口热汤,顿时被辣得呛了几下,泪花都在眼眶里打转。好半天,才吸着舌头吐出一个字来:“——爽!!!”
说完,毫不留情地嗦着粉,埋头苦干起来。
史如意扑哧笑出声来,自个儿慢慢尝了一口,汤底鲜香,滚在舌尖,螺蛳和猪骨都被煮烂了,香浓的味道融进汤里。
米粉柔韧嫩滑,酸笋和萝卜脆爽,腐竹和花生米炸得酥口,这般带了侵略性的美味,吃上一口就忘不掉。
香菱吃螺蛳粉吃到一半,又辣又爽,浑身每个毛孔直往外冒汗,用手做扇给自个儿扇风:“呼,这也太够劲了……”
她凑近史如意,呼吸之间喷洒的都是螺蛳味,乐道:“如意,你猜我今个儿晚上又在夜市遇着谁了?是那柳逸之柳少爷,你还记得不,那天从酒楼出来蹲在江边狂吐的那个。”
如此形容,想不记得都难。
史如意笑了一下,用筷子把香菱的脸推开,正色道:“怎地,他来找你麻烦了?”
香菱摆摆手,吃一口米粉,喝一口螺蛳汤,熏熏然地陶醉道:“哪能呢,那柳少爷一看就不是啥子正经人,一天到晚总在西市晃荡,和一大帮人上酒楼吃酒,吃得醉醺醺的。
每次他路过我摊子前,都会问一声‘那拿玉兔灯的小娘子去哪了’……”
史如意听了这话,差点没一激动咬到舌头,哭笑不得地问:“你怎么回的?”
香菱嘎巴嘎巴嚼着腐竹片,兴高采烈地道:“我当然是不回了……那柳公子为了收买我,今个儿带小厮来,一口气买完了剩下所有的酸嘢。我乐坏了,但还是不肯说,他反倒被后头排队的人指着骂着,落下了一身的埋怨。”
史如意抿着唇笑道:“怪不得你收摊收得这么早,不过这柳少爷——”
香菱歪着头等下文,看她一副没心没肺的乐天模样,史如意失笑着摇摇头,把剩下的半句收进肚里。
这柳家富贵得很,看那柳少爷一身的气派就知道了,锦衣华服,光是手上戴的墨玉扳指,水墨天成,自然洇开,一看就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不过柳逸之虽然为人轻佻,在香菱这得了几次没脸,都没仗势要挟为难,估计也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
史如意放下心来,促狭道:“下次那柳公子若是还来,你就指了我们的店面给他又如何?这螺蛳粉味重,吃着浑身冒汗,像他那样的贵公子哪敢踏足我们小店来?”
香菱的眼睛“噌”地亮了,笑得合不拢嘴,道:“我们真的要开店啦?!那我以后不去夜市摆摊了,就在店里帮忙。”
史如意教她,以后不必再跑去夜市摆摊,直接在店铺门前支个桌,把酸嘢摆出来卖,过路的人都能看见。
梁婆婆专门找了人,给史如意挑了开张的吉日。
墙壁是重新粉刷晾干过了的,门上贴了红联,地上铺了青砖,被温妈妈拿水桶抹布擦得锃光瓦亮。
石英早按史如意的要求,订做了四、五张方正的木桌来,摆在厅里,一桌配四个胡床,舒适又齐整。
这粉店不比祥和斋这类的点心店,来者多是亲近的街坊邻巷,若装饰得太过华美,反倒容易吓跑了客人。如此简单修整一番,整洁又接地气。
唯一“出格”的地方,史如意没像西市其他普通店面一般,简单在门口挂个幌子或灯笼了事。
她找石英雕了一张古色古香的牌匾来,拿了梯子,亲自钉在正门上,顶上“如意食肆”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很是张扬。
史如意抬头端详一会儿,满意地拍了拍手,万里长征第一步,自是要有个好彩头的。
祥和斋往来都是贵人,不会轻易踏足这等坊间小粉店,史如意谢绝了罗娘子要给她在店里打广告的主意。刚搬过来那会,和温妈妈挨家挨户上门拜访时,她就已经笑眯眯地宣传了一波:“粉店开张当日,免费品尝,欢迎街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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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每人仅限一碗,送完即止——”
别人不晓得如何,那邻居吴二婶家的小儿得知有这等好事,已经日日都在数日子盼着了。
安阳多水田,田中养螺蛳,不但能育肥鱼肉,还能滋养主粮稻谷。那阿翁和史如意说定了,他们村水田里的螺蛳都给她留着,每日清晨就派他家小子运过来。
螺蛳粉酸辣十足,若有那等不爱吃辣之人,也可不放辣油,只是望着成色难免逊色半分。
除了螺蛳,还可换叉烧脆皮,浇上猪骨头汤,做成桂林米粉。换烧得喷香红润的猪蹄,做成猪脚粉。又或者配外酥里嫩的烧鸭,淋一勺烧鸭酱汁,做成酸甜的干拌粉……
应有尽有,无所不包,简直把“粉”之一字做到了极致。
六月初三,宜嫁娶、作灶、开业,如意食肆风风火火地开张啦!
第67章 卤水鹅掌
任是史如意也没想到,这免费试吃的“大旗”扛出来,竟招徕了这么多客人。
里里外外,挤挤挨挨,愣是把本就不大的食肆挤得水泄不通。
粉店的规矩,花生米、香菜、豆角丁等辅料都是放在案几上,供客人自个儿取用的,她们只需烫粉、装汤,做好了按牌号唤人来取就好。
饶是如此,依然忙不过来,每张桌上都挤满了客人,甚至还有那蹭不到座位的,悻悻然捧了碗到外头蹲着嗦粉,依然吃得不亦乐乎,也算是一道奇特的街景了。
不少过路人看到这些“行走的招牌”,都起了好奇心来一探究竟,于是队伍越排越长,简直一眼望不到头。
好在虽然史如意没提,开张第一日,罗娘子留守在店里头,梁婆婆和梁翁、翠丫等俱是来帮忙了。
翠丫力气小,但机灵,声音尖细,专在前边招待客人,吆喝着点单。
梁婆婆和梁翁一个负责收拾碗筷,一个负责拿抹布清理桌面,配合得默契无间,偶尔相视一笑,倒想起当年二人在街头摆摊卖点心的日子来了。
接下来几日,客人少了许多,却依然络绎不绝,虽不如开张之日那般夸张,到了饭点却也是抢不到位的。
不怪乎街坊如此给面子,这时候各家厨艺绝活都是秘不传人的,要吃上正经吃食,得去外头酒楼,一道菜不花上两三百文,做不出来。
一般人家自己屋头做吃食,豆饭藿羹,咸菜清粥,好一些的白水炖肉,加些盐,喝着肉汤便已觉得是天大的美味。
便连云府的下人吃的也不过是这些罢了。
西市里头摆的小食摊子,多卖杂嚼下水,什麽肚肺、鸡皮、腰肾、鸡碎……客人顶多尝个肉味,送些酒,不算正经菜。
螺蛳粉里配螺蛳,其实也不算是正经肉菜,奈何它“咸”、“鲜”、“香”三样都占齐了,一碗只卖十五钱,美味又经济。
这就好比嘴里清淡惯了的人,一日掉进装红烧肉的罐子里,大开眼界,大吃特吃,不把肚皮撑破出不来。
市井里头开粉店,都是闹腾腾的烟火气。客人呼朋引伴,大口吃酒大口吃菜,吃得红光满面的,额头不时沁下汗珠来,越辣越上瘾。
妇人们要矜持些,也不愿意跟这群热烘烘的大汉挤在一块儿,往往是取了自家的碗来,让温妈妈帮装了粉带走。
若是店里少人,便会拉着史如意闲话家常,问她们母女俩是哪里人,怎地自个儿出来做营生。问来问去,最后总落到一个话题上:“史姐儿长得这般俊俏,又利索能干,可是订亲许了人家没有?”
这帮妇人都是街坊邻居,围坐一块儿,最大的乐趣便是给人牵线做红娘。
史如意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家在这,可不就成了现成的活靶子么,便是香菱也没少被人当面戏问。只香菱虎着脸,一见说不过,她就跺跺脚跑回厨房,妇人们的嬉笑声还在后头追着呢。
史如意一开始总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日子久了,她脸皮也练出来了,这会坐在凳上,一边剪螺蛳屁股,一边面不改色地听吴二婶给她介绍“大舅的姨妈隔壁家的小儿子”。
吴二婶说到激动之处,唾沫横飞:“年纪呢,与如意你正相当……那郎君早年跟了乡里的秀才启蒙,识了字,人也勤快肯干,如今在书肆做替人抄书的活计。”
在吴二婶看来,这一桩媒是极好不过。
大庆重文轻武,读书人地位不可谓不高,便是一个抄书匠待遇都极好,管吃管住不说,每月还能得五百钱,在常人眼里看来都是再体面不过的。
若不是吴二婶自个儿家中没有适龄的小娘子,史如意厨艺好不说,长得又出挑,开店这一月,俨然已经成了许多人家眼中的香饽饽。
看她们家有小儿,哪日若有卖剩的猪蹄子,总会送过来一份,笑眯眯地,说给哥儿吃了长个。吴二婶领了她们好意,要不然,才不舍得这“肥水”流到外人田。
史如意听完,认真点点头,笑道:“这桩亲事果真是好,只是……”
她低着头沉吟不语,手起剪合,螺蛳掉入盆中,惊起一小片水花。
吴二婶以为她小娘子面皮薄,说了没两句便害羞,用帕子抹掉额头上的汗,一边扇扇子一边道:“害,本来你娘亲温妈妈在,这些事不该我跟你提,但一问你娘,总是不说话,笑得跟个活菩萨似的。再问几句,你娘就说她做不了你的主……
如意,这会没有外人,你跟婶子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觉着能成,我便跟那头说了,让郎君来店里跟你相看相看。”
史如意摇了摇头,故作羞涩道:“既然如此,如意也不瞒二婶了,其实我家那边,已经有了个心仪的小郎君……小郎君是读书人,家里正经当官的,只他爹娘不同意,小郎君说等有朝一日中举了,便来娶我,让我千万等着他。”
史如意托了腮看向门外,添油加醋,几句就描绘出了一个“痴情女苦等读书郎”的故事。
这故事本就半真半假,她提起那人语气柔软,托了几分少女的倾慕和幽思,由不得人不信。
吴二婶被她这神来的几句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颤抖着问:“你娘可知……”
史如意脸红地点点头。
既是官家的小少爷,哪是她大舅的姨妈隔壁家的抄书匠小儿子能比的,吴二婶默然片刻,犹不死心,道:“原是如此,怪道如意你眼光高,看不上别人呢……
不过二婶是过来人,这小郎君说的话,听听就算了,哪里能当真呢。”
眼光忽然瞥到史如意腰间坠的一块云纹佩玉,通体洁白,一看便知玉质上乘。吴二婶顿住了嘴,心头颇不是滋味:“……这玉也是那小郎君给你的?”
平头百姓,哪见过这种好东西。
正想拿起来细看,却见史如意轻轻巧巧地捧了那盆螺蛳起身,不着痕迹地避过,微笑着道:“这螺蛳尾总算剪好了,我先去后头炖汤,二婶你且坐着,回头我给你端一碗来尝尝。”
吴二婶讪讪地收回手,道:“你先忙,你先忙,我回家看看我那小子去——哎呀,一天到晚也不知到哪野去了。”
从这天过后,上门来想为史如意说媒的人却瞬间少了许多,想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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