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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新厨娘
云佑用膳时一向是个少言的,曾氏似乎也谈兴不高,问过他书院的几样事后便不说话了。
默默无言地用完膳,珠云捧了清水香茶来给主子漱口。
云佑摇摇头,捧过食盒中那盏槐花饮子,慢条斯理地用起来。
平日不在父母身旁孝顺,好不容易返家一趟,他也愿意陪曾氏多坐一坐。
冰凉的甜水一路润到心底,云佑舒展了眉,嘴角轻扬,这麽多闻所未闻的新鲜吃食,也不知她是怎么瞎琢磨出来的。
他虽然嘴上不说,知子莫若母,曾氏看他吃这饮子吃得高兴,心头一宽,让珠云再去大厨房多拿两盏甜水来。
她旋即想起什么,皱眉道:“对了,佑哥儿,有一事还未与你说……那大厨房的温妈妈前几日来找我,说攒够了银子,想给自家和女儿赎身出去,府里怕是要找新厨娘才成了。”
曾氏沉浸在自个儿思绪里,没注意到云佑瞬间僵硬的身子,半晌,才低着头,幽幽地重复了一遍,道:“……厨娘,她们要出府?”
“……”
曾氏觉着他语气似是吃味,抬头,仔细地觑了觑云佑脸上的神色,小心道:“……佑哥儿,你可是不愿那小厨娘出府麽?
也怪娘,因着你在书院,也没提前跟你说。娘琢磨着你长大之后,挑食的毛病也不见了,想着温妈妈既是自请出府,倒不必强留,再找个手艺好的厨娘便是了……若是佑哥儿你不高兴,我就让她们留下又何妨?”
云佑攥紧手中的瓷勺,盏中明黄剔透的槐花粉条静静漂浮,散发着如缕的清香,他却仿佛突然失了胃口。
恍惚中,耳畔还能听到那日小花园里,史如意语气坚决,“二少爷……不敢肖想……如意从前便没有,日后也更不会起这般念头。”
少女婷婷,衣袂随风扬起,背影从来都是这般倔强,明明主动靠近是她,最后主动抽身也是她。
史如意总说他是“明知故问”,到她自个儿,才真真是“明知故犯”。
云佑自嘲轻笑,心道,出府也好,这云府之于史如意,或许更似牢笼,才让她拼了命地想挣开。
他曾一厢情愿地以为能将她置于保护之下,可如今朝堂动荡,云府也未必是安稳之地,若阿兄落罪,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还不如远远地送她走,远远相护一把……
山高水长,她不必知晓,他也不必总在心头惦念。
曾氏看云佑沉默着不说话,拧紧了手帕,忽地想起两年前那桩旧事来,侄女采苓哭着来与她说,大厨房那丫头不守本分,不知规矩,和二少爷并坐一处,很是亲密。
她那时给侄女做脸面,叫了温妈妈来,本打算小作惩戒打上几板,让她晓得管教好自家女儿,却被佑哥儿止住了。
云佑让长风拦下打板的婆子,无波无澜地抬起头,对曾氏道:“娘从前跟我说过,主子的话才是规矩……我让那丫头坐,她便坐了,何错之有?若是娘你觉着有错,便先罚我罢。”
佑哥儿素日和母亲本就不亲,连“娘”都少叫,今日特地来服了软,曾氏哪舍得罚他?
最后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又从箱里另拿了一套点翠头面出来给侄女曾采苓,哄她开心,叫她莫要与佑哥儿再计较。
云老爷只得一妻一妾,府中人丁稀薄,长姊和长兄都和佑哥儿差了岁数,大了之后,一个出嫁一个念书,佑哥儿自小便少玩伴,总是孤身一人。
曾氏不是没从李嬷嬷那听过史如意的事,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这小厨娘既有一手好厨艺,又能哄得佑哥儿用膳,逾矩便逾矩些罢,大了自然便晓事了。
如今看佑哥儿这情态,莫不是小时的情分,竟还持续至今?
曾氏也不知该说什麽了,官人总说佑哥儿看着冷清,实际和他一样,心底是个细腻长情的,她那时还老不信。
曾氏捧着茶盏慢慢呷一口,笑了一下,若有所思道:“佑哥儿,你与娘说句实话,若是中意那小厨娘,倒也不是不行……”
只她原先都安排好了,奶娘李嬷嬷的孙女兰芝,在佑哥儿院中伺候也有几年了,等着到了岁数,便给佑哥儿收到屋里。不过哥儿喜好最重要,想自个儿挑人,便由着他罢。
在曾氏心底,压根就没考虑过史如意会不会同意这个问题,麻雀变凤凰,多少丫头争着抢着都盼不来的福气。主子发话,她还敢拒绝不成?
云佑眸光一紧,意识到他娘想做什么,下意识蹙眉,冷声开口道:“不用。”
话音比他素日说话声都大了些,这话一出,不仅曾氏诧异抬头看他,连一旁站着伺候的珠云都望了过来。
云佑抿紧了唇,丢下手中羹勺,羹勺和碗壁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他向来行止得宜,从前小小年纪便已是一副世家作派,这般动作,已是难得的失态了。
他了解自个儿娘亲,从小到大,但凡他多看了两眼什麽东西,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曾氏都恨不得立刻把月亮取下来塞他怀里。
就算云佑不喜欢,只要是曾氏自认为好的,也会不由分说让他收下。
云佑揉了揉眉心,在心中叹一口气,再次无奈强调道:“不用……我并未中意于她,母亲,你别乱点鸳鸯谱。”
他怕曾氏真的动了念头,反倒阻了史如意母女俩的去路,便认认真真,严肃重复了几遍:“孩儿真的没有这份心思,母亲休要再提,传出去落人口舌,平白又给……惹上许多麻烦。”
佑哥儿小时便是个自己拿惯主意的,认定的事,旁人如何说都不管。
曾氏明显一愣,回过神来,便有些讪讪:“也是,佑哥儿还不到年纪,像你阿兄那般认真读书才是正经。娘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你莫放在心上。”
母子俩一个转移话题,一个垂首倾听,心照不宣地便把这事带过了。
小厨房里,丫环珠云看二少爷吃着受用,也想来要一碗槐花饮子吃。
史如意回身一笑,眉眼弯起,道:“早不巧,晚不巧,珠云姐姐来得正是时候呢。”
说完,她掀开蒸笼,清香顿时四溢开来,里头精巧的粽叶扎着丝线,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件玲珑的翡翠饰品。
史如意探头看一眼,从里头拣了个肥五花绿豆蓉的粽子,巧手飞翻,几下剥开深绿的粽叶,切成易夹的厚片,给珠云放到碟里,送槐花饮子吃。
珠云吃着喜欢,见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把太太和二少爷的对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改地与史如意说了一遍,惋惜道:“我听太太那口气,倒像是在认真考虑了……不过二少爷果断拒了,太太便也不再多说什麽。”
她是真心替史如意觉着遗憾,二少爷也是要正经考取功名的,日后前途无量。
珠云听太太和云老爷私底下说话,如今才十六的年纪,水平已是能去院试了。只他师傅萧老对他寄予了厚望,有意让云佑多磨几年,压一压性子,盼着他将来能连中三元,一飞冲天。
——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史如意听了珠云的话,只垂下头,怔怔出神,心头思绪复杂难言,不知该说是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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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还是失落。
珠云见状,以为是自个儿说多了,史如意难过,忙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道:“是姐姐多嘴了,如意你们娘俩有这手艺,去到哪都能成事。自个儿开酒楼,也不用看人眼色过活,岂不是很美?”
她另有一句话没提,放线放长远,李嬷嬷盯着二少爷通房丫环的位子许久了,唯一一个孙女兰芝,早早便安排进了二少爷的院子。
李嬷嬷是曾氏奶娘,地位不一般,史如意突然横插一脚进来,李嬷嬷未必乐意,还不知有什么招在后头等着呢。
之前如意她们娘俩想出府,李嬷嬷一反常态,帮着在太太那儿说了不少好话,表现得太过热心,珠云心头还纳闷。
如今回头一想,李嬷嬷多半是为着自个儿孙女兰芝打算,顺水推舟,把史如意扫出去,府里可不就无人与兰芝相争了麽。
没过两日,新的厨娘便到府里来了。
曾氏在安阳寻不到人,特地写信回娘家,让娘家帮忙在京城找合适的厨娘。没想到曾家估计是考虑日后小姐也要嫁到安阳,二话不说,直接从府里指派了人来。
是曾采苓平日里爱用的厨房娘子,一大家子人,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安阳,身契也一并转给了云府。
曾家在京世代为官,门槛比云府还高,家底丰厚,送一个厨娘过来,不算什麽大事,还在信中怪曾氏为何不早些开口。
曾氏让李嬷嬷亲自出门,接到了人,在下人院中安置下来。又让温妈妈给她们细细讲一遍大厨房的规矩,每日用膳时辰,主子偏好的口味,下人饭如何做,都要费好一番唇舌。
史如意她们一早便接到消息,在小厨房中坐下静待,屋子是早拾掇好了的,身契文书也发还了自个儿手上。
温妈妈和史如意,给自个儿赎身,每人要五十两银子。她们是曾氏陪房,按理说是不能出府的,这已是太太曾氏格外开恩了。
只等温妈妈和新厨娘交接完,高高兴兴出了府,她们和云府便再无干系了。
香菱背了随身的包袱,高兴得坐也坐不安稳,在小厨房里走来走去,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
她叫了史如意几次,却都不见应答,疑惑道:“如意,如意!你在想什麽呢?”伸手在史如意面前晃了几下,道:“回神啦!”
史如意吃了一惊,身子后仰,瞧见香菱放大的脸,一把伸手推开。她似是下定了决心,豁然站起来,道:“……香菱!我要出去一会,若是娘亲来问,就说我马上回来。”
第62章 五色百索子
史如意攥紧了手心,一路小跑过花园回廊,心跳也因着动作而剧烈起来,一直来到二少爷的院子边,她才放慢脚步。
长风一看到史如意就丢下扫帚,皱起眉头,两手交叉在胸前,点着她忿忿道:“如意!你个小没良心的,都要出府了,现下才舍得过来啊……我当你把咱二少爷都忘了呢!
这么多年,二少爷待你可不薄啊,如今你一句话不说,偷偷摸摸地就要出府了。你你你,你让我说你什麽好!”
史如意无话可说,只能尴尬地笑笑,踮起脚尖,目光绕过长风就想往屋里看,心虚道:“哎呀,长风哥,我这不是来了嘛,忘了谁都不能忘记你跟二少爷呀……长风哥,二少爷可在屋里?”
长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瞪她一眼,挥挥手道:“不在屋里能去哪?快去吧快去吧,如意你再不来,我就要去大厨房抓你来了……”
二少爷把自己关在屋里,都练了一上午的《清心帖》了。要他说啊,既然两方都有意,二少爷早向太太开口讨人不就好了,这般忍着耐着,也不知是为哪般。
长风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史如意这会也无心听他嘟囔,强自稳下心神,轻手轻脚地迈进屋里。
片刻,意识到自个儿的作派太像做贼,史如意轻咳几声,又故意加重了些脚步。
抬头望去,那人长身玉立,背对她站在窗前,日光寥寥在身侧洒落,他手中执了墨笔,一笔一划皆是行云流水般,容貌端肃,神色清淡……让人望而却步。
史如意轻微一怔,距离她上次来云佑屋里,已不知过了多久了,这屋里情致摆设,却还如当年一般……二少爷果真是个长情又恋旧之人。
只是昔日里挑食又傲娇,几句话就会被逗得面红耳赤的小少爷,如今,已长成了这般让她不敢轻易靠近的模样。
皮肤还是玉般的冷白,手上骨节分明,青筋明显。
肩宽背直,清俊端正,一双丹凤眼似挑非挑,眼角一颗小痣,为他平添了两分难言的欲色。
像一把正待磨砺的宝剑,满是锋利的锐气。又似一块质地绝佳的璞石,慢慢被岁月雕琢得青翠剔透,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捧来细细赏玩。
“……”
只这一眼,史如意好不容易稳下的心神又荡漾开来,面上无端燥热了三分,心口砰砰乱跳。
她忙把视线挪开,两步化作三步,小心翼翼磨磨蹭蹭地挪到云佑身边,与他隔了半丈的距离,清了清嗓子,道:“二少爷。”
云佑手中动作一顿,少顷,不轻不淡地“嗯”了一声。
他扫了史如意一眼,将毛笔搁在桌上,低头揉了揉手腕,哼道:“从前出去顽时,不是还敢捉我手臂,叫我‘表兄’?如今站这么远,莫不是怕‘表兄’吃了你?”
史如意被噎了一下,两手背在身后,干笑道:“嘿嘿,从前……从前那是我不懂事嘛。”
云佑眉眼轻扬,道:“哦?那现在可是懂事了?”
话音刚落,云佑便抬腿朝她走了过来,他步伐虽缓而不乱,但仗着腿长,没两下便欺到身前,在她头顶笼下一小片阴影。
这这这,史如意震惊地睁大眼睛,下意识连连后退,身子磕到了后头的檀木圆桌上。
好巧不巧,外头守着的长风一转头,瞅见屋里这般见不得人的景况,大惊失色,“吱呀”一声,便贴心又迅速地把门关了。
“……”
屋子里视线顿时暗了三分,光影打在云佑俊秀的面容上,更衬出他眉骨的深邃来,茶褐色的眸子深深,隐隐地勾人而不自知。
史如意眼前骤然一黑,哭笑不得,心中问候了长风一千遍:“长风哥,我真是谢谢你了啊!”
有些事,真是不描不行,越描却越黑。
云佑似是也被长风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有些无语,步伐一刹,堪堪停在史如意身前两步的位置。
他望了门那边一眼,转回头来,揉了揉眉心,道:“……我是想说,你手上藏了什麽东西,可是要给我的?”
“哦哦!”史如意像突然活过来一样,结结巴巴的,摊开手心,里头赫然躺着一条五色百索子,由赤红、竹青、缃色、月白、藏蓝五色交织而成,丝线拧成小绳,大小刚适合系在手腕上。
她望着那条百索子,嘴角忽然勾出一抹笑来,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恍惚中又回到了年少时候,她和云佑的相处,永远都是那么自然而然,让人情不自禁地沉醉。
史如意道:“二少爷不知,这百索子可是有讲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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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丝线意为五龙化身,端午那日戴了,能保人平安健康,一……岁岁无病无灾。”
本来想说“一岁”的,但想着离府以后,也不大可能和二少爷再见面了。她是诚心盼愿,在那些两不相见的岁月里,云佑能岁岁年年,永远平安幸福。
史如意的语气轻柔活泼,说到最后,尾音渐渐低了下去,眸子却晨星似的亮起来,笑得很是晃人心神。
云佑心中倏然一空,沉默着,没有说话,有时他在想,眼前之人是不是把他想得太好了些?明明前几日母亲问起他的心意,他是很想应“是”的。
明明只要应一声“是”,史如意就会留下了。
但云佑终究是怕的,怕史如意身上鲜活的气一点一点被磨灭,最后像府中其他人一般,待他如“二少爷”,而不只是单纯的他自个儿。
云佑垂眸打量那五色的百索子,似乎是笑了一下,道:“是你做的?”
细绳大小不匀,这里肥一点那里瘦一点,但透着一股灵动活泼劲,跟主人如出一辙。
史如意笑眯眯点头,忽然重新把手一合,歪着头调皮道:“我给二少爷准备了百索子,那,二少爷给我准备了什麽?”
她说这话是带了一点点的私心和一点点的放纵,纵然日后不见,总有东西可供怀恋。
云佑微一挑眉,道:“你想要什麽?”
史如意听了这话,在屋中慢悠悠地转了一圈,视线从笔墨纸砚,箱柜桌案一一划过,最后托着下巴,煞有介事地道:“嗯,都是我要不起的……还是二少爷你看着办罢。”
云佑眸光微动,再开口时声音却带了些哑,低不可闻:“是你要不起,还是你不愿要?”
史如意:“……”
好在云佑也没有指望她的回答,他沉吟片刻,取下腰间佩玉,递给史如意道:“这个,拿着罢。”
那佩玉洁白通透,质感温润,上头云纹形若如意,绵绵不断,往日里云佑总是随身带着,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史如意吃了一惊,慌忙摆手,苦着脸道:“不行不行!二少爷,使不得,这个佩玉……也太贵重了。”
古人有云,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佩玉乃是男子贴身之物,她若是带上这个出府,也太惹眼了,别的不说,太太曾氏火眼金睛,一眼就能发现云佑身上少了什么。
云佑失笑,轻轻摇头,上前两步,把那块佩玉塞到她手里,顺便把那根五色百索子抽了出来,合拢掌心,道:“给你的,你便拿着罢。这佩玉是祖母留给我的……
日后若是遇到什麽事了,拿上佩玉,到府里来找长风,他知道要怎么做。”
史如意还在怔愣,云佑又扯扯嘴角,道:“如果真有一天,生计艰难,混不下去了,把佩玉拿去典当行当了也行。”
当年他年纪还小,成日里头板着个脸,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
云老太君和姐妹在府中聚会,座上有人故意逗云佑道:“佑哥儿,总是这么严肃,日后看上哪个小女郎,人家被你吓跑了怎么办?”
他那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应该是撇过脸,闷闷地应了一句:“吓跑了,再追回来就是了。”
话音落下,一群老太君老不正经,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他祖母云老太君笑完了,把云佑搂在怀里,让彼时还是丫环的千姨娘拿了这佩玉来,给他亲手系上,慈爱道:“来,祖母给这块佩玉给你……
佑哥儿不爱说话,不要紧,你中意哪个小女郎,把这块佩玉送她就是了,她会晓得你心意的。”
云佑专注地望了史如意一会儿,退后半步,移开眼眸,淡淡道:“既然道别也道完了,你回去罢。”
史如意攥紧了手中的佩玉,那一瞬间,嘴巴快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出声唤道:“二少爷——”
云佑身子一顿,寻声望过来,嘴唇轻抿,目光中带了些探究和期盼,像被人丢弃在原地的小猫,却倔强得一言不发。
史如意心中一软,半晌,嘴唇翕动,仿佛怕惊扰了谁一般,侧过头轻声道:“如果我说……我出府是为了有一天能‘要得起’呢?
我、我心慕一人……那人家里世代书香,金枝玉贵,是我这等丫环出身的人……拍马所不能及的。假使我永远跟在他身后,那我就永远追不上他,也不配站在他身边。”
史如意内心滚烫,脸红到耳根,说话的声音也一直在颤抖,但她还是努力地直视云佑的眼睛,艰难地说完了这番话。
不知为何,莫名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她用尽全力忍住了,眼眶还是发红。
云佑眸中神色逐渐深沉,流淌过种种情绪,说不清是喜悦或是难过,他垂着的手指微动,半晌,才轻轻笑了一下,道:“如此,便祝你事事顺利,终有一日能得偿所愿了。”
第63章 红烧黄鳝
昨个儿半夜响起了雨声,淅淅沥沥的,敲在青瓦上,下了这一整夜,倒将空气中的闷热消了大半。
温妈妈昨夜拉着她们打扫屋子,又整理箱笼,一直折腾到戌时才睡下。
史如意躺在凉席上,半闭着眼,颇有闲心地听了一会雨打柿树的滴答声,半晌,打个哈欠,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很是惬意。
想几时起便几时起,这就是给旁人打工和自个儿单干的区别啊!
想到这,史如意便觉精神一振,她一骨碌翻身坐起,这才发现温妈妈早不在屋里了。
出了屋一看,地上薄薄一层积水,正值盛夏,院子角落一棵柿子树,墨绿的叶片舒展开,上头隐有水珠滑落,青黄的小柿子从叶底探出头来,很是袖珍可爱。
香菱绕着柿子树转了几圈,不时兴奋地伸手比划,在和温妈妈说着什么。
史如意凑过去一听,发现香菱嘴里念叨的是:“在树下,用木桩铁线做个围栏,搭个鸡笼。夏日天晒,小鸡能在叶片下躲阴,等柿子成熟了,落在地上更省事了,连鸡都不用喂……到冬天,直接宰了做猪肚鸡吃,暖身子。”
香菱说的美滋滋,史如意哭笑不得,道:“这小鸡还没影呢,你倒是给它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温妈妈回头,发现女儿醒了,笑眯眯催道:“如意醒了?娘给你在木桶里接了水,快去洗把脸梳个头,不好叫婆婆她们饿着肚子久等。”
她口中的“婆婆”是指梁婆婆,史如意如何唤人,温妈妈也跟着她唤,倒真显得两家亲如一家了。
听闻史如意从云府中赎身出来了,梁婆婆和罗娘子安排,要在祥和斋里摆宴,给她们“接风洗尘”,以示庆祝。
来到祥和斋一楼大堂,守门的丫头莲心便满脸笑容地迎上来,定睛一看,桌上已经摆齐了“端午五黄”。
在端午节吃“五黄”,有祛除“五毒”之意。“五黄”,指的是五种名字或颜色带黄的吃食:黄枇杷、黄鳝、黄瓜、咸蛋黄、黄酒。
江南水乡那带,端午不吃“五黄”,吃的是“五白”,白斩鸡、白切肉、白豆腐、白蒜头还有茭白,都是一样的理。
本来梁翁是要吃雄黄酒的,史如意说雄黄酒有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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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伤身子,不给他吃。黄酒酒性温和,温润养人,硬是让罗娘子换了黄酒来,气得梁翁吹胡子瞪眼的。
众人围桌坐下,稍等片刻,翠丫和她哥石英也来了。
石英坐在木质轮椅上,穿着石青色的薄衫,整洁干净,少了几分文弱的书生气,肤色似乎黑了些,身子也更壮实了些。
一见史如意几人,便微笑着对她们轻轻颔首。
翠丫一蹦一跳的,隔老远就听见她的声了,她捧了个自己刻的龙舟小摆件过来,递给史如意,笑眯眯道:“*如意姐姐,翠丫送这个给你,恭贺你成功‘逃出生天’!”
史如意嘴角抽了抽,接过那小龙舟把玩两下,笑道:“刻的倒是有几分你哥哥的手艺,但是翠丫,这个词不是这麽用的……”
石英送翠丫去了长公主开设的女子学堂念书,翠丫经史子集学得一般,算术倒是十分在行,一算到银子就两眼发光,活脱脱的小财迷一个,想必私底下罗娘子没少给她开小灶。
翠丫扁了扁嘴,道:“哎呀,我知道我知道,我念书念得不够如意姐姐好嘛!
对了,梅师傅前几日还向我问起你呢,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嘿嘿嘿,我说你赎身出府了,梅师傅听见,让你过几日得了闲便去学堂寻她……我去帮罗姐儿端菜去了!!”
史如意:“……翠、丫!”
梅师傅是安阳女子学堂的主持,也是史如意当年的授课恩师。
梅师傅乃是大家出身,因罪没入宫廷,长公主去求了圣上恩典,给她们这等有才之士指明一条出路。宫人四散天涯各地,授课讲学,此路虽艰辛了些,相比于在宫廷寂寂终老,已是再好不过。
但女子学堂多为民间女子启蒙之用,略识得几个字,会些算术,已是十分难得。
梅师傅空有一身才学抱负,却无人可传,对月伤情,亦是十分嗟叹感伤。
好不容易,那一年安阳女子学堂出了史如意这么个“才女”,十岁便机敏能言,过目不忘,除了书法如鬼画符写得丑了些,竟是无可挑剔的一个好苗子!
梅师傅如获至宝,大为激动,全部心神都放在史如意身上,把她当成了亲传弟子在培养,日日揪着史如意临字、念书、吟咏、习律令,恨不得倾囊相授。
史如意苦不堪言,她知道自个儿几斤几两,沾了穿越者的光罢了,说到底,都是立在前人的肩膀上。
她寻思“识字”也识得差不多了,便挑了个日子,正襟危坐,和梅师傅坦白:辜负师傅厚望,弟子惭愧,弟子不孝,但弟子的心思还真就在那两口吃食上……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把自家酒楼开遍江湖四海,名扬天下!
俗话说得好,君子远庖厨,梅师傅这等大家出来的淑女,原先未负罪时,亦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然无法理解史如意的“远大”志向。
梅师傅被爱徒这麽一刺激,两眼一黑,差点没厥过去。
几名助教侍女慌成一片,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参汤,好不容易人悠悠转醒了,望着史如意,两相无言,只余默默一行清泪。
梅师傅对史如意,就是恨铁不成钢,恨女爱庖厨,得了空就给史如意洗脑,一心想要劝她走回念书的正道,将来好继承自个儿的衣钵,把这女子学堂传下去。
史如意从前还能拿“要回府里做活计”作借口,趁梅师傅不备,逃之夭夭,如今……
翠丫自知惹了麻烦,心虚地起身,给史如意斟来满满一杯黄酒,又殷勤地夹了块鳝背到她碗里,道:“如意姐姐快吃,放凉了味就没这么美啦。”
民间俗话道“端午黄鳝赛人参”,端午时节,黄鳝正是肥美鲜嫩的时候。
乡下农人有经验,黄昏时分,在水田里找着了黄鳝的洞,用蚯蚓做饵,将准备好的弯笼放在洞口。清晨时收笼,拎到集市上卖,运气好时,一笼能捉到近十条。
黄鳝外皮滑腻,要扔到木桶里,用盐和小木刷细细刷净,两下去头去尾,改刀将鱼背切段。
锅内起热油,往里丢入大蒜炸至金黄,依次加入葱段、姜片,待香味出来后,放入带皮的五花肉块,烧酒这么一浇,金黄的油滋滋地往外冒,看得人流口水。
往里倒入兑了酱汁、糖、盐的香料汁,待肉块烧至半熟,倒入鳝背,烧至酥烂即可。
盛出来红艳艳的一盘,五花肉边缘微微卷曲,香浓多汁,又软又糯。鳝背口感更是滑嫩,细腻而醇厚,如在舌尖上滑行一般,转眼入喉,那香味却还久久地萦绕在舌尖。
史如意默然品尝片刻,却是自愧弗如,奇道:“我竟不知咱家哪位大厨师傅,竟有如此的手艺?”
话音刚落,梁婆婆便喷笑出声,拿帕子捂了嘴咳嗽几声,这才道:“哪是什麽大厨啊!如意,你别捧你师傅臭脚,他这个老头子啊,这辈子也就会做这一道菜……”
史如意惊疑不定地看向自个儿师傅,梁翁虽整日待在厨房,不是揉面就是在捏点心,还从未见他亲自下厨做过菜。
梁翁为人古板得很,冷不丁被徒弟这么一瞧,却极难得地红了脸,扭过头,不言不语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想多说。
他不说,自有人会替他说。
梁婆婆但笑不语,史如意便把目光转向罗娘子。
罗娘子夹了一块黄瓜给史如意,扬眉笑道:“吃一口鳝背,要配一块这脆甜的黄瓜,清嘴解腻。”
又喝了一口黄酒,慢悠悠地说起梁翁和梁婆婆那一段陈年旧事来,当年他俩住邻村,梁翁一眼瞅中了梁婆婆,但他人长得高,嘴却笨,站梁婆婆面前,八棍子打不出一句话来。
后来不知听村里谁说的,知道梁婆婆爱吃黄鳝,这下好了,半大小子使不完的力气,夜夜拿了钩子和蚯蚓去池塘边钓。
响油、红烧、清蒸、蒜香,变着花样去做。做好了盛到碟里,眼巴巴地送去给梁婆婆,末了收回碟子,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梁婆婆伸出一根手指,夸张道:“一个月!我足足吃了一个月的黄鳝啊……他这老头子,死犟死犟,脑筋都不带转弯的,旁人说我爱吃黄鳝,他就天天都做黄鳝来。”
听起来像在抱怨,她眼角眉梢的得意却明显得很,这般笑起来,皱纹都舒展开,整个人仿佛又变回了当年的十八少女。
罗娘子说起这段往事,史如意和翠丫她们听进耳里,只觉有趣。
温妈妈却如有所感,怔怔握着筷箸,眼里似有泪花闪动,少顷,诚心诚意地叹了一句,道:“婆婆和梁翁情意厚重,能如此相伴到老,已是世间难得的,我、我……”
说到半途,竟是哽咽得说不下去了,罗娘子也神色凄然。
史如意默默地伸手握住娘亲,知温妈妈应是想起了这具身体早逝的爹。
男人性子宽厚,依稀印象里,也十分疼爱她们母女。史如意甫一出生,她爹高兴得不得了,花了一年的月银,专门托人从苏杭买来一匹上好的绸子料,说要囤着以后给闺女当嫁妆。
……便是这样好的一个男人,跟云老爷出去做事,途中害了疫病,没了,丢下她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
史如意记事得早,最艰难那几年,温妈妈总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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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抹泪,压低了声音喃喃自语,看着她爹留下的物件发呆。
史如意总觉着她娘亲当时心里怕是存了死志,想随她爹去了的,假使身边没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她,温妈妈应当撑不过去。
少顷,温妈妈拍拍史如意的手,用帕子抹了眼泪,笑道:“瞧我,忽然说这些做什麽?我是老啦,不像罗姐儿还年轻,以后日子还有的过呢……”
罗娘子闻言,面上浮现了些许绯红之色,目光下意识往石英那儿扫去。
二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一眼,石英微微一怔,旋即,低下头,攥紧手心,有些狼狈地移开了目光。
罗娘子心下黯然,慢慢地把视线收了回来,还未来得及说话。
这时,却听梁婆婆煞有介事地跟着点头,声音如一道响雷,震得在场众人齐齐一惊:“温妈妈这话说的正是呢……石哥儿,你怎麽不问问罗姐儿爱吃什麽,回头也给她做去?”
第64章 枇杷
梁婆婆这话里的意味太明显,下一刻,夹菜的顿住了,吃酒的呛到了,便连香菱这等只知吃喝万事不顾的,都停了剥枇杷的手,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桌边五、六双锃亮的眼睛,不约而同地向石英望去。
只有罗娘子在片刻惊讶过后,微皱了眉,不知是羞是恼地瞪了梁婆婆一眼,十分不赞同地喊了一声:“……娘!”
石英本在默不作声地吃着咸鸭子,听了这话,他握紧手中羹勺,面皮有一瞬间地涨红,少顷,又退的干干净净。
他苦笑一声,微低了头道:“婆婆说笑,罗姐儿……蕙质兰心,温婉贤淑,现下正是大好年华,什麽人家找不到?石英倘若敢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念头,叫天打雷劈都不为过。”
最后一句,石英说得语气强烈,竟像赌咒发誓似的,梁婆婆一时不知该说什麽好。
罗娘子似是早便料到石英是这般反应,一双眸子微微黯淡下来,勉力强笑道:“多谢石兄称赞,不过石兄亦不要妄自菲薄,贬低自个儿才是……”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罗娘子的不对劲,视线飘忽着,虽是在笑,却是明显的口不对心。
翠丫扭头看了一眼罗娘子,又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哥哥,撅起嘴巴想说些什么:“阿兄,你明明……”
石英眉头一拧,骤然出声,截断了翠丫没说完的话。
他胸口起伏几下,尽量语气平稳地道:“并非妄自菲薄,实话实说罢了。石英不过废人一个,就算双腿并无残疾,也远远配不上罗姐儿……这等玩笑话,若传出去怕是会有损罗姐儿清誉,婆婆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
“……”
说完,他严厉地扫了翠丫一眼,翠丫虽不服气,看她阿兄面色肃然,也不敢再多嘴了。
史如意捏着筷箸,在一旁偷觑二人神色,心中也琢磨出了个七七八八。
罗娘子自结识石英兄妹一来,念翠丫自小孤苦,心生怜惜,有心相助,一日中忙完祥和斋的事,得了点闲便往工匠铺里跑。
平日里,也总叫翠丫带她阿兄一块儿来用膳,说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罢了,不妨事。
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又从未成过亲,照料起翠丫来笨手笨脚的。翠丫成日在外头和人疯跑,顶着一头稀疏的乱发,嘴里细牙还缺了半角,被街坊邻居叫成“野丫头”。
罗娘子看不过眼,接手过来,教翠丫梳小髻,缝补衣衫,做些简单的吃食,日子久了,倒也慢慢有了个正经女童的样来。
石英默默看在眼里,心怀感恩,祥和斋要重新修缮那会,他把其他活计都推了,日夜守在店里。大到屋中装潢摆设,小到瓷瓶挂件,全都一丝不苟,经由他手而过,一雕一琢,务必力求完美。
祥和斋如今人气如此之旺,倒有一半要归功于这清幽雅致的店面风格,颇合安阳贵人们的品味,没少得到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