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7(2 / 2)
然而这让无数人都铩羽而归杨公宝库,终于在这一日揭开了神秘面纱。
杨公宝库不在别处,就在天子脚下——大兴城!
“我先是在游玩时发现跃马桥桥身似有异样,疑为有他人利用其设下了机关,后发现果然如此,桥上的六根龙头柱就是开启入口的机关。但机关打开后却不见水下出现密道,就在我放弃时,无意间听闻独孤阀的下人说西寄园的北井水位涨高数丈,园中管事大喜。因时机太过凑巧,又都涉及水力,我出于好奇就查探了一下,没想到竟发现杨公宝库的入口就在独孤阀西寄园的井下。”
在她说到一半时,宋智对兄长一点头,他走出房间,感应着周围是否有他人偷听,他手握剑柄,随时准备拔剑出鞘。
耳中依旧能听到清朗的女声在不间断地描述:“宝库内另有障眼法,分为真库、假库……”
她甚至将库内的机关都一个都不漏地道了出来,宛如亲眼所见。
“其实我一开始不确定这就是杨公宝库,后来多番探查西寄园的历史,才知那处园子并非一开始就归独孤阀名下,而是曾为杨素的亲信所有。”
原著篇幅长达三四百万字,有人嫌其行文过于繁琐,但亦有人赞其描写细致、面面俱到,就如那杨公宝库的进入之法,写得再详细不过。
乔安在大兴城停留的那几日,尝试着按照文中的描述,重走了一遍男主们进入杨公宝库的路线,结果发现真的行得通。
她在库中游转了一圈,面上颇有几分水波不兴,真要说的话,就像游戏通关后的怅然。
最终她取走了些金钱,以供她继续行义诊之举,总是耗费家中资产以满足她个人兴趣,她也有些过意不去。
宋缺待她说完后,他首先问道:“你亲自进宝库查看了?”
乔安颔首,给他吃了颗定心丸:“爹爹放心,我说的路线都被我试了一遍,绝对妥帖安全。”
不承想宋缺非但没有安心,反而做了个深呼吸。
先不说独孤阀的小辈,单是那位阀主的亲生母亲尤楚红一人,就足以震慑所有对独孤阀有不轨之心的宵小。如若被独孤阀发现有外人私自闯入家中,他名声再响亮,却也鞭长莫及。
更别提私自入库,谁知道昔年杨素在库中究竟设置了多少机关陷阱?一步踏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杨公宝库的确为天下都垂涎的至宝,宋缺承认他也曾好奇过它的藏身之所,但直到此时,他不得不承认,这所谓的宝库根本不如身边人的安危重要!
“你让我如何放心?”宋缺看了眼让自己操心最多的长女,无奈地说。
他本想斥责几句谨言慎行之类的话,但仔细看其行事,其实自有章法,而且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长女到底还有何处不优秀。
换作常人家中,大概只有千吹万捧的份。
不必多问,就知她绝不愿做一只家雀,她已然在众人都不知的时候,化作了雏鹰。
但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宋缺再如何说服自己,还是过不了那个坎。
他想,要是能让孩子们都活在他眼皮底下、他的掌心就好了,磕着伤着他能照拂到。
最终他只是摸了摸如今已经长高了的长女的头发,说:“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乔安原想再同宋缺提一下她遇到了梵清惠这件事,但他都这样说,就暂且按下,准备改天再聊一聊这件事。
宋智目送着乔安离开,他跨过门槛,再次回到房间内。
门扉在他身后缓缓阖上,把外界刺目的阳光一同遮在了门后。
他见宋智坐于椅上闭目养神,他来到身前,一个大礼直接跪地叩首,然后抬头看向宋缺:“……大哥。”
宋缺没有出声。
见宋缺没有任何回应,宋智殷殷哽咽地又唤了一声:“大哥!”
宋缺睁开眼,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宋智,轻声道:“二弟,你知道我是已经放弃了的。”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综]天生女配》 280-287(第6/11页)
宋智再次叩首,然后说:“此时亦为时未晚。而今大隋看似繁花似锦,实则积重难返,待那登高跌重的一日到来,我宋阀为何不可做那一统天下的魁首势力?”
宋缺没有反驳,他甚至赞赏地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那一日的到来不过是或早或晚罢了,我早有准备,二弟放心,我定会带领宋阀全力以赴。但你应知道,于我而言,那普天下独一把的交椅不过是我追求刀术一途中的拖累,你与其指望我,不如指望师道,算了,那孩子性格过于绵软,或许不太适合,你不妨帮着把把关,给玉华、玉致挑个好女婿,说不定还……”
宋智却打断了宋缺的话:“得杨公宝库者,可得天下*,而今宋阀得此天命,如何便宜他姓之子?”
这位一直表现得风度翩翩的宋阀内天字号铁血主战派,声如春风,但字里行间却是森森冷硬。
宋智再次叩首,他伏在地上,久久不起身。
……
乔安一连数日都未得到清闲,先是将带回来的各地特产礼物分发给亲朋,又给宋师道当了几日说书先生,从自己的经历中挑了些他感兴趣的事情讲了讲。
当她终于脱身时,又被宋缺喊了过去切磋了一番。
随着师道渐渐长大,宋缺本想也教他练刀,结果那孩子更喜欢剑法,任他怎么哄都不听,而幺女年纪实在太小,他一腔教学热情,只能落在乔安身上了。
年轻人手持一柄清丽绝伦的长刀,刀如一截流水,而其人则如一缕清风,她好像与天地融于一体,周身没有任何习武之人该有的杀气,但是宋缺知道,这般身与自然同在的和谐之态,是多少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两人同时收刀,调整呼吸。
宋缺说:“很好,看来身手没有生疏。若不是你刀法不错,我还真不放心你到江湖上行走。”
“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没人会找我切磋比试的。”
宋缺这时候终于想起她那个他想破脑袋都没料到的名号了,他说:“你不犯人,人却犯你,在江湖上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乔安:“那他们就会发现我也略通拳脚。”
宋缺好笑地看了她,却没再说什么。
乔安开口:“有一件事我不知有没有必要说。”
宋缺做出一副准备倾听的姿态。
“我在运河两岸的镇上,遇到了慈航静斋的梵斋主。”
宋缺的神色微变:“她说什么了?”
乔安态度平和,没有丝毫添油加醋:“梵斋主想收我为徒,但是我感觉她目的不纯就没有同意。”
“我已拒绝她一次,何必再拿此事问你。”以他们二人的默契,难道清惠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吗?他以为自己说得够清楚了。
宋缺说一不二惯了,不喜欢在同一件事说两遍,与此同时,他又委实不解向来善解人意的清惠为何会在这件事犯了糊涂。
慈航静斋的意图难道难以捉摸吗?恰恰相反,对方从未掩饰。
就如邪王石之轩难道不知道碧秀心嫁给他,其实还存了以身饲魔的心思吗?当然知道。
但是知道又如何?自古难消美人恩。
宋缺心情复杂。
我何德何能!
这些复杂的情绪他尽数藏下,对长女道:“你做得很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别放在心上。”
乔安心道,这不是我记挂与否的事情,而是慈航静斋自带宗教人士的执着属性,不达目的不罢休。
“梵斋主说一年之后再次与我相见,问我要一个最后的答案,算了算日子,再次会面之期快到了。”
怎么说慈航静斋的真正目的都是宋缺,如果能将这个麻烦抛回给宋缺就好了。
宋缺:“别担心,一切有我。”
乔安自始至终都留意着宋缺的神情,心道,感觉还是别指望宋缺了,到时候她自己上吧。
……
月余,慈航静斋的当代斋主梵清惠向宋阀递上了拜帖。其一身白衣飘渺而至,如月上姮娥降凡尘。
宋阀为表郑重,由阀主宋缺亲自款待贵客。
梵清惠悠悠叹道:“宋兄太客气了,我是来见玉华的,如何值得宋兄特地拨冗一见?”
“没有必要,她的意见同我一样,我替她回复你就好。”宋缺说。
梵清惠在宋缺对面款款落座:“没想到宋兄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依清惠之见,玉华脾性与宋兄截然不同,或许她有自己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得杨公宝库者,可得天下*:自原著
第285章 大唐天刀16
“也罢,你不亲耳听一听答复,是不会死心的”
宋缺语气平淡地吩咐道:“去请大小姐过来。”
梵清惠:“清惠谢过宋兄了。”
当仆役过来通知乔安的时候,她正同宋智谈及她在江湖上的经历。
这是真阴魂不散。
宋智听到梵斋主这个称呼,眼神立即冷淡了下来。他对乔安说:“许久未见梵斋主了,我陪你一块过去好了。”
有宋缺招待梵清惠就够了,为何还要特地把玉华叫过来。
当宋智见了梵清惠时,脸上不见任何愠色,而是笑言:“我说今早怎么见到喜鹊登枝,原来是斋主大驾光临。”
梵清惠回了一礼,说:“地剑风采一如往昔。”
欲罢,她那盈盈双目移向乔安,神情几近慈爱,她道:“运河一别已有一年,不知我上次提起的事,玉华考虑得怎么样了?”
宋智越发觉得不对,梵清惠怎么一副熟稔的语气。
乔安说:“斋主过于抬爱,但我的回答和之前一样。”
梵清惠用带有怜意的眼神看着她,说:“你惯来怜贫惜弱,但宋阀有夺天下之志,与你所追所求南辕北辙。你生性聪慧,我想你看得出如今天下危如累卵,来日必将群雄逐鹿,做过一场,不如趁一切尚未发生时随我到帝踏峰上去,也好过那时受此煎熬。”
宋智几乎掩不住眼中的寒气。
“大哥!”放着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不当,跑到山上当个姑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宋缺说:“二弟勿急,我未同意此事,只是梵斋主仍不死心罢了,且由玉华亲自同她说清自己的心意。”
乔安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但她一向善于听取他人意见,她设身处地地思考了一下梵清惠的话,然后诚实地说:“如果真有哪方豪杰能改换天下气象,我觉得也挺好的。”
不论曾经的杨广如何圣明,现在都已昏聩失道。历史上的隋炀帝,和这个世界的杨广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此方世界可是有武功、成仙的概念,一个无道君主,与一个手握核弹按钮的无道君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乔安这话放在外界,或许会令人面色剧变,但此时此刻,在场的几人无人对此感到诧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综]天生女配》 280-287(第7/11页)
异,或者该说,对于在场的几人而言,而今的九五之尊早已形同虚设。
梵清惠轻轻颔首,循循善诱道:“慈航静斋亦在为此努力,愿扶持一位真正的贤明之主,为天下谋福祉。”
乔安听她不遗余力地安利慈航静斋,她从善如流地也来了个推荐:“不知斋主觉得我爹爹如何?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虽然在感情一事上脑子容易发昏,但除此之外,还真没有硬伤。
她还伸手示意了一下一旁卖相极佳的宋缺。
宋缺不赞同地道:“玉华。”
他是渴望宋阀一统天下那日,旁人越说宋阀做不到为天下带来安定,他越要证明他们可以,但是他并不准备由自己去当那位九五之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他疲于案牍时,将再难以专注于刀术。
乔安权当没听到。
我信你想搞“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甚至甘愿辅佐他人,但是你看他人信你吗?真到了那一步,你就算甘愿退于幕后,你猜那个最后吞下胜利果实的人,晚上就寝时敢不敢闭眼。
梵清惠决定向她道出一个事实:“玉华想得太简单了,自古以来,天下一统只有由北向南,无有自南向北平定天下者。”
“‘自古以来’难道就是对的吗?”
若不是此时是隋朝,开局就一个碗的明太祖朱元璋绝对第一个跳出来表示不服。这位狠人正是由南向北一统天下的实例。
乔安又道:“仓颉以前笔不成书,商以前不知干支纪日,秦以前天下从未一统,斋主此言我是不赞同的。”
而且这与南北没有关系,决定天下一统的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与人和,拼的是武力、财力、人力,宋阀及其阀主宋缺,无论哪一条都属当世顶尖行列。
甚至于你都无法用此时经济重心还未南移完毕当做借口,因为原书设定如此,宋阀治理下就是贸易发达,经济基础打得那叫一个夯实。
梵清惠双睫轻颤,她沉默下来。
乔安清楚她为何安静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说的是对的。
慈航静斋之所以拿这个当做借口,无非是因为宋阀代表的是南方文化利益派系,而慈航静斋是北方派系,原著中曾直接挑明了这一点,没有任何隐晦。
宋缺之所以不愿当皇帝,却依旧要倾全族之力参与这场天下棋局有相当大原因是为了这一点,派系相争,后退即是死路一条,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不蒸馒头争口气。
“清惠,事已至此,不必再多言了。”宋缺说。
梵清惠目光略有哀切地看了他一眼:“玉华说的有道理,但是天下百姓如何赌得起?”
乔安觉得她这话说得极有艺术。
慈航静斋挑选扶持君主,她们不称此为提前押注、奇货可居,但别人要是想要掺一脚打扰慈航静斋获胜,那就是竟敢把天下百姓都拉进去豪赌、好大胆。
宋缺刚想开口,乔安却已直言:“梵斋主请回吧,我知斋主心意,但斋主或许对我有所误会,我并不是多么伤春悲秋的人,行事风格与贵派更是有着天壤之别。嗯……我接下来说的话,爹爹莫要怪我。”
宋缺感受到长女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说话一直不急不缓,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但此时他莫名感到了其中的几分轻快,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乔安说:“换我成了慈航静斋的传人,既然已有了拣选天子的行为,我会干脆趁机彻底坐实君权神授,自此以后,皇权必向我佛低头,历任斋主皆为西天佛祖代行者,人间天子若想以正统之名荣登大宝,需由慈航静斋为其加冕……”
皇帝不朝她磕一个,都对不起这么好的局势。
她说话声依旧容色镇定,没有任何夸耀讥讽,就像是在阐述一个既定事实。
预感果然成真。宋缺额角青筋一跳。
宋智忙说:“小孩子戏言,勿当真。”
他先是想笑,转瞬心底却是一紧,因为他感觉这并非没有可行性,再来一个如杨广这般崇佛的皇帝,或许将成为现实。
梵清惠脸色煞白,这番话入她耳里分明是在暗指慈航静斋逾矩:“不论外人如何说,我慈航静斋等玄门正道一心只为黎民百姓。”
乔安神色略有古怪,目光复杂,她感叹道:“好一个为了黎民百姓,斋主果然大义。常言都道,切忌浅交言深,但今日既已谈到这里了,不妨让我们把话说个分明。”
与其将隐患留在将来,不如现在就挑明。
梵清惠心知今日要无功而返了,但论及清谈论道,她从来不惧。
她点点头:“也好,玉华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相问。我知你对我派芥蒂已深,但愿在增进了解后,能化解几分恩怨。宋兄,且容我与玉华交谈一番。”
乔安笑了,她不疾不徐地说:“其实我接下来想说的,不是慈航静斋的事情,但好像除了从梵斋主这里打听,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询。梵斋主,我听闻净念禅院内有五百罗汉,材质均为金铜,造型各异,精美绝伦。我心中好奇,唯憾净念禅院避世不出。我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未曾一度真容,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净念禅院和慈航静斋皆为玄门正道领军门派,因同属佛门,关系密切,如双莲并蒂,不分彼此。
梵清惠:“确有此事。”
“又闻院内还有一座佛殿通身亦以金铜制成,建造技艺精湛,此事是否以讹传讹?”
这些事情乔安无需梵清惠回答,她就已知道答案,这些都是原著中一字一句描写过的事实。
梵清惠:“非是谣传,若玉华有心去净念禅院参拜,我可代为通传。”
“想来慈航静斋内部,也如净念禅院那般庄严恢宏了。”
乔安定定地注视着梵清惠,她发现梵清惠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哪里不对。
她心底没有任何胜利感,有的只是叹惋。
此时的金铜并不单纯只是贵重金属,更是一般等价物的化身。
唐代官员辛替否曾在上疏时明言“十分天下之财,而佛有七八”,其财富可见一斑。
宋缺自方才起就一直保持沉默,他抬眼。
宋智说:“大哥,让玉华说下去吧,我也想听听。”
乔安真心实意地对梵清惠说:“今日对斋主多有冒犯,但我并不怀疑斋主的为民之心,而今我有一计,能极大地改善百姓的生活条件。”
她这话里没有任何讽刺之心,因为她清楚,在梵清惠等慈航静斋弟子的心中,她们就是行走在一条至仁至义的道路上,为了心中的目标,她们这一身□□都可当做砝码使用。
“释迦牟尼曾割肉喂鹰,众大师、仙子既心系天下苍生,为何不效仿佛祖之举呢?”
乔安的语气轻缓,但眼神极为坚定,她字字清晰地道:“为天下百姓计,还请众僧尼舍去身外之物!”
梵清惠缓缓闭目,她只觉得有涔涔冷汗顺着脖颈滑至衣领。
一时她觉得外界燥热极了,令她坐立难安,但一时她又觉得寒风刺骨,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综]天生女配》 280-287(第8/11页)
连指尖都冰凉得可怕。
乔安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在原书结尾,宋缺心如明镜,他深知待李世民上位,从南北朝延续至隋朝的门阀制度,终于迎来了一个可以被撬动的契机。
可是他非但没有因此放弃支持他心中的明主,甚至他为了进一步推动门阀制度的消亡,为天下百姓计、为自家子孙计,他平静地定下了章程,待天下一统后,便解散宋阀。
自此以后,世间唯剩曾经的李阀,不,该改称帝王家了。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
乔安认真又坦诚地看着梵清惠,这些事情宋缺可以做,慈航静斋、净念禅院自然也可以做,只看他们愿不愿意。
论语有言,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有些事情不是简简单单把她收为徒弟,或者与人谈个恋爱就能解决的事情。
梵清惠注意到宋缺正以一种同样安静的眼神看着她,她分不清那浪恬波静的双目深处究竟是期待鼓励,还是审视,有那么一瞬她甚至猜到了如果易地而处,宋缺的回答是什么,但她这一次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她避开了宋缺的视线。
宋缺眼睛微微睁大,满是错愕。
梵清惠垂下双目,看着自己袖口上的暗纹绣花。
脑海里闪过纷杂的念头,她想,今日对话绝不能让外人得知。佛门已在北魏太武帝手上遭受过一次重大打击,如今刚刚休养生息回来,万万不能再受波折了。
她又在想,没用的,遮掩得了一时,遮掩不了永世。这世间万万人,难道只有玉华一人如此想吗?
她心中百转千回,不禁觉得自己这般为了外物汲汲营营的模样着实狼狈,心境已破,她胸腹一阵疼痛,内力躁动了一瞬,竟是忽地吐出一口鲜血。
“清惠心服口服,此后二十年愿以此身侍奉佛祖,再不离佛寺庙宇,还望诸位勿将今日谈话宣扬出去,此恩清惠将铭记于心。”梵清惠主动表示退让。
宋缺说:“斋主,你这是何必。”
乔安无动于衷,没有任何接招的意思。没了梵清惠,还会有师妃暄,这对师徒俩的作风是一脉相承。
“梵斋主有着自己去留的自由,无需告知我等。”
梵清惠叹了一口气,她终于再次看向宋缺:“清惠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宋兄已做好为人君主的准备了吗?我知宋兄对刀道的热爱,但清惠有一言告诫,天下大事非是儿戏,既已涉足其中,还请宋兄在抽身时定要三思。”
她这句话踩中了宋智的痛脚,他语气温和地回了个软钉子:“此事就不劳斋主费心了。”
梵清惠苦笑,她明白从今往后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再难以取信于人,哪怕她真的一片好意。
乔安难得同意梵清惠的话,群龙无首堪为大忌,原著宋缺这招行得通,那是因为有男主寇仲在前面顶着,但现在可没有这样一个人物。
她本来没这个打算的,但情形如此,她也只能重拾自己的另一项老本行了。
乔安道:“二叔,其实我从刚才就想问了,你觉得我有人主之相吗?”
身为天刀血脉,她天然拥有宋阀势力的拥趸,论经验谋算,她同样不逊于人,而她以再世华佗身份行走江湖时,更是积累了旁人没有的群众基础。
凝聚在她身上的是无数底层百姓对她的殷殷期盼,是众多劳苦役夫宁愿挨上几鞭子,咬碎牙齿,也不愿意透露她行踪的一腔忠义。
她嘴上说的二叔,却不闪不避地看向梵清惠。
慈航静斋一个专收女弟子,且插手江湖势力、影响皇朝更迭的门派,她可不信梵清惠会将什么女子只得相夫教子的话奉为圭臬。
她的目光,似是映着透过窗扉射来的天际煌煌日色,透彻又明亮。
宋智愣了片刻,然后果断道:“自然是有的,天下莫有儿郎比得过我家玉华!”
梵清惠迟迟没有出声,她感到胸腔内的心脏跳得厉害。
一败涂地。
作者有话要说:
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好像是胡适说的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龚自珍·己亥杂诗
第286章 大唐天刀17
梵清惠离开的时候宋缺没有挽留,梵清惠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也未再看向他。
两人间相处的情形几乎颠倒过来,当年两人分别,一人回岭南,一人归帝踏峰,自那以后,宋缺曾无数次有机会拜访帝踏峰,但他都选择了止步不前。错非几年前梵清惠主动来访,或许他都不敢再去见一眼故人。
而此时此刻,当梵清惠的衣袂彻底消失在宋缺视线中时,曾经两人间那份似有若无又无限美好的纠缠,都似被一柄无形的刀斩断,如隔天堑。
宋缺今日格外的话少,在梵清惠离去后,他以堪称绵和视线注视着乔安,问:“玉华,告诉爹爹,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此等良机,我不愿失之交臂。”
可以预见的,这将是她打过的最顺风顺水的仗,一切都如水到渠成。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就算原本不愿参与进逐鹿大军,但是当那鹿儿近乎主动地走到你面前,乖顺地低下头颅,谁又能忍住不摸一把鹿角呢?
至少乔安不能。
宋缺确定了她的想法,他没有再提方才的事情,他只是看了一眼宋智:“二弟,你可以放心了。今日我心有所感,接下来会闭关一段时间,阀中诸事你多上心。”
其实在长女同梵清惠侃侃而谈时,他脑海中就闪过一抹灵光,但这点思绪太过转瞬即逝,还不等他意识到,就消失无踪。
直至她再不掩饰自己的意向,说出那石破天惊之语时,他终于在电光石火间抓住了那缕灵光。
他为何此前没往这方面想呢?
得杨公宝库者得天下,明明一切早有预示。
又一切都有迹可循。
与玉华同龄的那种世家弟子现在在做什么呢,大多还在为了走马斗鸡、钗环水粉而同人争风吃醋,少有几个出息的家中小辈,也多为仰仗长者荣光扬名,逃不过纸上谈兵,这就显得玉华更为出挑了,佼佼不群,宛若生来就该引领众人。
好像一副无形的枷锁从他的心间被卸下,这让他如释重负的是宋阀加诸其身的厚望,亦是曾经无数个日夜里对梵清惠所有劝诫之语的反复思索,他的心中立时似有开悟。
宋缺说:“玉华,你多跟着你二叔学一学,多听多看。”
此前宋缺说过数遍类似的话,但唯有此次与其说是长者对小辈的告诫,更像是寄予厚望的嘱托。
乔安态度极好地应是。
她对继承宋阀没什么执念,但真的很想要宋缺的二把手,爹爹,你就放心地把二叔交给她吧。
听宋缺这样说,宋智眼中涌现出一阵湿润。
大哥这是打算把玉华推举为宋阀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综]天生女配》 280-287(第9/11页)
一代继承人,自此以后,宋阀再无后顾之忧。
他们兄弟二人,再无需为了此事而百般争执,曾经的一切忧虑,一切隐患,都迎刃而解。
翌日,宋缺果真如他所说的事情,开始闭关体悟他先前所感。
而对于乔安而言,她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就仿佛此前毫不掩饰地透露出雄心壮志的那人不是她一样。
明太祖朱元璋当年起事时,曾得到九字真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说白了,就是要韬光养晦,以免树大招风。
既然如此,急切又有什么用,她自然还是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就现阶段,连杨公宝库里的物资都还没来得及全部运输回岭南。
先前宋缺得到她提供的情报,派遣了一支心腹小队去打前站,里面的各类资源实在太过丰富,要想低调地搬运,自然要循序渐进。
幸而宝库一旦开启了总枢纽,分散在大兴内外各处密道的出入口都被开启,再不必非得从城中井口进入,否则动静再如何小心,都免不了被人发现。
其实杨公宝库里不只有金银、军备,还有着一枚魔门至宝——邪帝舍利。
它里面蕴藏着历代邪帝在临终前灌输入内的毕生功力,是无数渴望武功更进一步的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但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邪帝舍利太过邪性,不仅有强致幻性,而且还能像是自带GPS定位一样,能被魔门中人追踪找到。
乔安谨慎地将邪帝舍利带出了杨公宝库,小心到连装盛它的铜罐都没有打开。依据原书描述,那铜罐起到了一个完美的隔绝作用,但一旦将邪帝舍利拿出罐子,就遭殃了。
她可不是原书男主,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从邪帝舍利逃得一命,对于如此鸡肋不方便携带的邪帝舍利,她没有任何不舍的将它埋进了乱葬岗深处,连野狗都别想将它刨出来。
一代宝物,就此蒙尘。
乔安平日里与宋夫人说说话,看顾一下幺妹玉致,有时又帮着教导一下二弟师道,谁看过去不称一句岁月静好。
她看了一眼拿着风车到处乱窜,满口念经似的不停说着“阿姐阿姐阿姐,你在哪里”“快看这个”“哇,那是什么我要那个”“阿娘呢”的幺妹,还是无法将她与书中那个“闭月羞花”“高贵典雅”*的女主联系到一起。
不过小说里还说玉致“爽健硬朗”“别具风格”呢,乔安又端详了下如今这张仿佛金童玉女模版的黄金面孔,很好,这就对味了。
她好脾气地任玉致拽着自己的衣摆,她弯腰摸了摸幺妹脑袋,然后一手抄起幺妹:“走吧,我带你去找阿娘。”
宋玉致骤然升高,快乐地发出一声惊呼。
恰巧围观了这一幕的宋智,没有上前打扰这份安然的氛围。
他明知这样恬静的日子最是消磨人心智,但是,玉华又还能享受多久这样的生活呢?
天下之争,从没有温良恭俭让。
若不趁现在好好享受一下这份温馨,来日怕是再没有闲情逸致来感受天伦之乐了。
不过有时宋智会带着乔安见一些族老,又或是应邀参加一些宴会。
乔安的记忆力相当不错,虽然她同他们接触不多,但这些族老此前大多在年节族宴又或是日常拜访中见过一面,无需宋智再一次介绍,她就道出对方的辈分,自然而然地攀谈了起来。
她对讨长辈的欢心,相当有底气。
宋智一愣,但随即释然了。
她既然对武功招式堪称过目不忘,书中的种种学识看过一遍就能了然于心,那为何不能对人的面孔见之不忘呢?
天纵之才总是体现在方方面面。
宋缺出关后,向二弟问及自家长女同族老们相处得如何。
一样米养千百样种人,也就是随着他威势日涨,且他年轻时凭着一把刀,铁血震慑了一众族人,今时今日的宋阀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子。
他都做好了准备,若是有族人故意刁难,他就直接上手肃清一批自家人。
他听到的却是:“她与人交往的本事,却是长过你我兄弟二人数倍。”
宋智没有隐瞒这一点。
若说她在面对自家族人时,还占了几分同姓同血的便利,然而宋阀屹立至今,真正的宋氏族人其实只有一部分。
除去宋家人,还有许多投靠而来的清客,拜师宋阀的弟子,大大小小隶属于宋阀的诸多势力,宋智留意了一下她同这些人的交往情况,发现她在他们面前,也从未怯场与生疏。
这不是近期才有的事情,几年前随着乔安渐渐长大,她开始习惯性地佩刀行走在山城中时就如此了。
有些年轻的弟子,在之后才无意间从他人口中得知某天得见的年轻女子,居然就是阀主之女。
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会安静专注地聆听面前人的讲话,相谈甚欢时,甚至不介意直接到演武场上接受对方的邀请小小地切磋一番,虽然最后总是变成教导战了。
那不是一株位居山城至高层那云雾缭绕处的空谷幽兰,与世隔绝,静待他人采撷,那是让人情不自禁地抬首仰望追逐,又为得到对方照拂而感到由衷欣悦的碧空与旭日。
当宋智对乔安提起来,她同旁人似是总是相处得很好这件事,乔安只是说:“我不过是觉得人与人之间交往宛如对镜自照,他们以善待我,我自然报之以琼瑶。”
宋智想,明月入怀也莫过于此了。
宋缺满意地笑了下,说:“挺好的。”
此前他心有所感,因不愿错过机缘就急忙闭关,但那日的尾声仍在。所以他问:“慈航静斋近日可有故意生事?”
宋智一直留意着慈航静斋的动静,他晓得那日玉华戳中对方七寸,以防对方一不作二不休来个鱼死网破,他心中的警惕从未放下。
直至他听闻一个消息。
“梵斋主向众江湖同道言称,此后二十年她将闭关修炼,再不问世事。”
宋缺说:“她这步棋走岔了,从认输示好的那刻起,就注定再无翻身之地。”
以玉华那对慈航静斋的冷漠态度,她非但不会被此讨好到,反而会愈加认为自己说的在理,捏中了对方命脉,一旦有机会,她甚至不会投以太多视线,只会如清风扫落叶般,令其销声匿迹。
但是……
宋缺又说了一次:“就这样吧,挺好的。”
敌痛我快,他心里的天平没有任何犹豫地倾向了一旁。
宋智这时说:“再者就是,碧秀心去世了,有传言是邪王石之轩害死了她。”
宋缺看了一眼窗外,忽然道:“我之前听闻霸刀岳山曾在她处休养,碧秀心已逝,石之轩断容不得他。”
此事算一桩江湖秘闻,连宋缺都是当年在机缘巧合下自梵清惠处得知了这个消息。
宋智叹道:“此事我并不知晓,但霸刀在几年前就再无消息了,许是早已过世。”
大哥素来对手下败将不会再投去眼神,能知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