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2 / 2)
许久没听她称呼“小周叔叔”,尤其是她真人站在他面前亲口喊的。周时寂心情愉悦:“稍等,我去王远的宿舍冲澡换回衣服。”
林蝉说:“我也是单人宿舍。你要不要去用我宿舍的浴室?”
周时寂问:“方便吗?会不会给你带去不好的影响?”
如果他能收敛他眼底的笑意,林蝉都要信他的顾虑了。
昨天还拒绝进来大使馆的他,今天大大方方地由王远带着转了一圈,便无人不知,原来她和周时寂是男女朋友。
而前提说今天一早她找领导批假,大家都知道了,她请假的原因是她对象来了,她想多点时间陪对象。
同事们一直知道她有对象,她老早就跟那些对她有意或者想给她当红娘的人讲清楚,但具体她的对象是谁,知情者就两个,一个王远,一个大使。
当年她和周时寂在京州的公开,毕竟只是小范围的,这边大使馆的同事消息并没有灵通到要去打听人家的八卦。
林蝉假装考虑道:“你说得对,对我影响不好。以前你也是怕影响到我,不让我往你宿舍跑。”
周时寂:“……”
林蝉憋不住,捧腹大笑。
今时不同往日,林蝉不怕大使馆里的同事知道她和周时寂的关系之后质疑她的工作能力,在此之前的两年,她究竟是怎样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而进出对象的宿舍,自然也不可能会招来非议。
听着哗哗的水声,林蝉收拾了几件她的换洗衣物塞进她的背包里。
冲完澡出来的周时寂在她小小的宿舍里转了转。
以往在视频通话里见到她的私人小空间的模样,如今他身临其中。
“又下雨了。”林蝉从窗户前折返,“我把伞也带上。”
正逢N国的雨季,她忧心今年会不会又有涝灾。
周时寂恰恰看见她衣柜旁边放置行李箱的墙角杵着一支长柄伞,帮她拎出来。
林蝉却夺过,宝贝地塞回去:“不是这把,这把我平时不用的。”
刚刚周时寂便觉眼熟,这会儿瞧清楚了:“好像是我的?”
林蝉脸一热,突发奇想:“那考考你,你的哪一把伞?”
并没有难倒周时寂:“2013年5月25日,观湖澜湾的主道上,我的车子溅了水到你身上,你没上车,王远把伞交给你。”
比林蝉预测的回答更详细,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一应俱全。
她忍不住踮脚,唇瓣印上他的嘴角:“正确。”
那并非他们两条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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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交的初始,却是他们相遇的起点。
最初她留下这把长柄伞,仅仅出于莫名隐晦的小心思。如今的她回望,仿佛看见命运牵引她的痕迹。
它纪念着她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多年来她搬到哪儿,将它带到哪儿。飞来N国之前,她整理行李箱,最后一刻,还是把它也放了进去。
周时寂背上她的小背包,牵着她走出宿舍的时候,林蝉还是撑开了这把长柄伞。
出于周时寂的提议。
他说,既然它是他们的见证物,理应让它见证更多。
这趟探亲之行结束的那天,也下雨。
好在没有影响航班。
周时寂没让林蝉送去机场,就在酒店门口和她道别。
他怕林蝉跟去机场,他舍不得走。
林蝉撑着那支长柄伞,在最后的拥抱中红了眼睛:“明年我就回去了。”
“嗯。”周时寂贴着她的头发吻了吻,“我在家里等你。”
可林蝉回到大使馆没多久,当地政府军又和民众发生交火,而周时寂的那辆车正好经过交火区域,没有躲过。
周时寂生死未知,谁也联系不上他和他身边的保镖。
王远白着脸扶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的林蝉,强自镇定安慰了林蝉,就要赶去第一线等消息。
林蝉在大使馆待不住,执拗地与王远同行。
维和士兵已经出动,一部分人在清理周时寂出事的地点。
林蝉亲眼看见载着周时寂前往机场的那辆车子的残骸被士兵们从废墟里拖出来。
当时炮弹击中了这片建筑,房屋倒塌,将车子砸掩其中。
好消息是车子里没有发现遗体,可能被砸中之前就弃车了。
坏消息是……遗体或许就在附近还没挖掘的废墟中。
林蝉很难冷静,在王远与士兵沟通之后,他们被允许近前去做辨认。
她立马飞奔而去。
两个士兵又从车子的残骸中扒拉出坏掉的行李箱。
那是周时寂的行李箱。
行李箱四分五裂,装在里面的周时寂的衣物凌乱地散落满地,远远望去差点以为地上躺着个残破不堪的人。
两条腿一软,林蝉跌倒在地。
撑着胳膊,她试图自己爬起来。
掌心被按在底下的碎石划破。
看到抬起手后与碎石混在一起的纸片,纸片上残留的字迹分明属于周时寂。
迅速地,林蝉将它挖出来。
辨认出是一封信。
和当年“周应启”给她写的回信所使用信纸一模一样。
虽然有所破损,但信纸上的几个字昭然:【小知了,兑现你的承诺吗?】
发着愣,她打开和信一道挖出来的黑色丝绒盒。
一枚戒指静默地嵌在其中。
这时,幻听一般,传出周时寂喊她的声音:“林蝉!”
林蝉一震,下意识转身。
不远处,几个维和士兵搀扶着三个人,为首的那个灰头土脸的赫然是周时寂。
眼睛发烫,她即刻站起来,踉跄着飞奔向他。
周时寂同样迈开步子朝她而去。
撞进他怀里的瞬间,林蝉的泪腺崩溃,与雨水混合,冲湿他的衣襟。
轻抚着她的后背,周时寂不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我没事。真的没事。”
半晌,林蝉撤离他的怀抱,端详他的模样,确认他安然无恙,她从哽咽不能自已的嗓子里挤出鼻音浓重的字眼:“兑现,我兑现承诺。”
倒是周时寂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蝉抬起脏兮兮的手,示意被她抓在手里的信纸和戒指盒。
周时寂眼波微动:“我……”
这是……他此次为她带来的东西里,唯一没有给她的。
自清荣回到京州的第一天,他就去买了这枚戒指。
用来……求婚的。
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不拿出来,选择带着这枚戒指回国。
并非他反复无常,不想和她结婚了,而是他已经毁掉当初的承诺,自私地坦白无法接受和她分手,如果他再利用婚姻的枷锁束缚住她,便是卑劣得毫无底线。她应该永远自由。
何况,她的心意他已经了然,他不需要拿婚姻给自己制造安全感。
把戒指盒塞进他的手里,继而林蝉朝他伸出她的左手手指:“帮我带上。”
周时寂眸光深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眼泪糊得林蝉有点看不清楚他的脸,她想得到现在自己一定很丑。人生如此关键的瞬间,她却狼狈不堪。但她认了。
“意味着,以后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休探亲假,有机会的话还可以申请随任,减少分离的时间。”
“意味着……我愿意、也非常想,和你成为夫妻。”
周时寂的嗓子一下哽住。
须臾,他揪起他已经没有太干净的衣摆,对待珍宝般细细地擦拭她手上的脏污和血迹,才取出戒指,缓慢而郑重地,套上她的无名指。
山水千万重,他们在这个夏日永驻的国度,将彼此的爱意私有。
暴烈纯洁,绵延不休。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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