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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周家人 以后周家会护着你
#11
林蝉不好意思道:“周叔叔您这已经猜到了, 不是吗?”
肉眼可见她从紧绷的状态里松懈下来,但又不完全松懈,坐姿乖巧又局促, 还换上一点全新的紧张。
紧张之中应该还夹带一丝喜悦,以及一丝期待。
周时寂不动声色打量她, 揣度她这些情绪的缘由:“我希望听你说。”
“可以吗?”句尾临时增添征询的语气, 以进一步放松她的状态, 避免又演变成领导问话的场景。
林蝉更加不好意思, 眼睛都不敢和周时寂一直对视, 在低垂和抬起之间反复横跳:
“我没有其他不单纯的目的, 就是无意间得知了周骁原来是周叔叔——周应启叔叔的儿子。”
“从我八岁, 到我成年的十八岁, 学费和生活费全部由周应启叔叔资助我的, 整整十年, 这份恩情重如山。”
“既然有缘遇见周应启叔叔的儿子,大事我做不了什么, 只想着周骁需要我帮的忙我尽力帮。”
“对不起。”林蝉不仅低垂眼皮, 也微微低垂脑袋, “资助关系两年前已经断了,我知道我不应该打扰。其实我就打算默默的。结果现在发展成这样。”
一开始她在学校里所谓的“偶遇”周骁,源自她实在忍不住,寻思着, 看不到恩人是什么样, 偷偷瞧一瞧恩人的儿子什么样也好。
周骁却发现了她,还主动找到她跟前,又提出需要一个人扮演他的女朋友。
报恩的机会从天而降,她如何能拒绝?
“不用一直道歉。”周时寂可以理解她的心理, 有意识地将自己的嗓音继续压得温和而可信,“你没有错。”
林蝉重新抬头,与他轻轻带笑的黑眸又于仓促间对视。
她的胸腔一瞬仿佛短半口气,想要在自己的脸上回应他一个笑,却又怕不够自然反倒弄巧成拙。
周时寂眸中的笑意转为关切。
“害怕吗?”他问,“被柯力骗去会所,孤立无援的时候,害怕吗?”
他几乎左右着林蝉的情绪,话一出,那天晚上的遭遇一下在林蝉脑海中飞速闪回一遍,导致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紧绷。
周时寂并非故意打破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松弛。
这个问题无法回避,他不得不提。
双手在桌下蜷缩,林蝉如实点头:“怕。”
到底还是没有正式走入社会,到底还是没有真正见识过富贵圈里的颜色,其中的险恶,哪怕在经历过柯力给她的教训,她也清楚,还远远不及万分之一。
林蝉再次低敛眼皮。她以为已经过去了,此时却禁不住他的一句关怀,倏然感觉酸涩。
“对不起。”周时寂代表周家向她道歉。
“周叔叔您别——”
“不,有必要,很有必要。”
“……”林蝉坐立难安。
周时寂将纸巾盒推近她。
说来打脸,她明明是个不容易掉眼泪的人。
好在来得及挽救。林蝉蓦地憋回自己眼睛的泛红。
“以后柯力不会再欺负你。”周时寂笃定。
这种近乎保证的、似为她撑腰的口吻,叫林蝉怔然。
更令林蝉错愕的还有周时寂的下一句:“你是周家资助长大的孩子,以后就是半个周家人。周家会护着你。”
重量级的话语砸得林蝉CPU险些宕机。
发懵间,又听周时寂道:“当然,周家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在京州,能照应到你的地方确实不少。你跟着周骁喊我一声叔叔不能白喊。”
彻底坐不住了,林蝉惶惶起身:“周叔叔,周家资助我这么多年,我已经千恩万谢了,不能再受你们的恩惠了。这次的事情你们也不需要补偿我的。完全偏离当初我结交周骁的本意。”
她内心忐忑又焦虑。
一切显得她好像讹上了周家——之所以没有直接说出这句话,是因为她觉得对周时寂和周家也是一种无礼,大有指责他们将她往坏处揣度的言外意。
一时间林蝉怪自己词穷,组织不出合适的措辞精准表达她的想法。
周时寂也站起,温和地示意她放轻松:“别着急,我知道你心思单纯。我所说的,也不是周家为这次的事情给你的补偿。既然你和周家渊源颇深,你又是一个优秀的孩子,周家十分愿意照应你。你更不必视作恩惠。往后你如果挣得一份光明的前程,周家也与有荣焉。这样讲,你能理解吗?”
理解。可以理解为一种互利互惠。现在周家照应她,等以后她出息了,换她帮衬周家。
饶是他表达得似乎很公平,可林蝉也不可能真的心安理得认为公平。明明还是她单方面受周家的恩惠。
别说周家不照应她,她能帮衬也一定会帮衬周家。就说她未来再出息,能出息过周家?
“你慢慢消化,没关系。”周时寂的视线似无风的湖面,泛着安抚人心的粼光,“如果我的话令你感到压力,你不接受,也无妨。柯力他们以后依旧不会找你麻烦。”
CPU持续宕机,林蝉眼下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周时寂。
短暂的安静流逝,周时寂复开口:“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实在禁不住他这种征询口吻,毕竟林蝉无法无视和他之间身份地位的不平等。
固然人无贵贱之别,社会属性却赋予了高低之分。他一个上位者,频频以平等的姿态与她一个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人交谈,尤其今天格外带着尊重,她心里很难不震颤。
“周叔叔您尽管问。”
“你后悔吗?”周时寂说,“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因为周骁没头没尾的一条消息去会所?或者,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答应成为周骁的女朋友?”
“不后悔。”丝毫没有犹豫,林蝉几乎第一时间摇头。
如今的情况虽然和她当初想象得大相径庭,但无论重来多少次,她还是会因为记挂恩人,选择和周骁接触。
紧接着林蝉补充针对后两个问题的回答:“重来的话,我会调整和周骁的相处方式。”
“怎么调整?”
“不再一味顺从周骁;我认为有问题的事情,会尝试和周骁讲道理;周骁做出令我不舒服的举动,我不应该看在周应启叔叔的面子上,轻易谅解周骁,我会要求周骁跟我道歉。”
“好。”周时寂稍稍弯唇,“那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周叔叔您尽管说。”
“以后平等对待周骁,他不是周应启的儿子,他只是周骁,你的一个普通同学。你觉得他这人不行,不愿意搭理,你就别勉强自己搭理。你觉得他品行还行,你愿意和他交朋友,就交朋友。你的处事原则是怎样,和他当朋友的时候也怎样。他的身边,巴结他、放纵他、包容他、溺爱他的人,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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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多得是,不需要再添你一个。他真正缺少的是平等待他的同学和朋友。”
呼吸滞住,林蝉瞳孔微张。
她又酸了,无比羡慕周骁拥有如此替他着想的小叔。
同时,林蝉面露难色。
“不好办?”
“嗯。”林蝉抱赧,“我承认我刚刚是嘴皮上说起来容易。要我一下转变得彻彻底底,不太行……”
“恐怕到时候我想跟周骁交朋友,周骁也不愿意。”林蝉又咕哝。
意识到自己这般语气过于随意,匿藏与熟识之人抱怨的意味,她慌乱觑向周时寂。
周时寂嘴角挂疏浅弧度,既有长辈包容晚辈的宽厚,又有一种阅历丰厚的男人自带的淡然气度。
他说:“那样的话,将是周骁的重大损失。”
最后林蝉由姗姗来迟的王远开车送回学校。
既是王远顺路,也是王远有意为之。
原本这顿午饭王远也应该一起吃,有点事耽误,导致缺席。
虽然不在场,但王远知道今次周时寂与她交谈的主题内容。返校途中,王远私下也与她唠叨了两句。
王远是周家一手栽培和提拔起来的,最早跟着周应启,后来到的周时寂身边。
“你和我也算早有渊源。你老家清荣以前是外交部定点帮扶县之一,因为这个,你周叔叔才和清荣有的交集。当年福利院的孩子名单是我整理给他的。我这两天重新翻阅以前的文件,你就是从那份名单里挑出来资助的孩子。”
他口中的“你周叔叔”,指的周应启。
聊起周应启,王远的话不少,为林蝉勾勒出一个周应启的基本轮廓。
不过跟着周应启的时候,王远还没完成大学的课业,偶尔才做一点周应启交待的事儿。
而后面因为周应启的意外身故,王远的毕业去向另外做了安排。
“现在这么一看,暑假你在我手底下实习,我觉得你和当年的我很像,又多了一层缘由。”
王远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奇妙缘分。
奇妙的何止缘分?还有际遇。
王远说,周家改变了他的命运。
天上确实不可能掉馅饼,但周家的照应,也确实堪比中彩票。
勿怪林蝉晕乎,毕竟她当年得到资助,已经是一次人生中奖。
她并非质疑周时寂的好意,而是斟酌她自身能否稳稳接住这份运气?
国庆假期结束没几天,林蝉的梦想之路就又遭遇了一次重大打击。
今年英专的大四上面匀了一个外交部的遴选名额下来,直接内定给了一位男生。
男生的综合成绩只在第十名,照理怎么都轮不到他。
他最大的优势,倒也并非他的背景和来头,而是他性别男。
不能说多意外。早就耳闻过一些潜在的规则,外交部更需要男生。暑假林蝉实习期间也偷偷观察过男女比例。
可“早就耳闻”是一回事,真正落到自己头上又是另外一回事。林蝉不免沮丧。
最可怕的不是竞争不过别人,而是根本没有留给她竞争的赛道。
在沮丧的情绪陷落了两三天,因为管院请来周时寂的一场演讲而暂且消散。
管院自然是京大自己的管院,周时寂本身就是京大管院金融系的校友。
便是管院的老领导依托这层关系,周时寂才百忙之中抽出空。
演讲开得仓促,时间定在15号晚上的七点至九点。没有全校挂海报进行宣传,收到通知的仅仅管院的学生。
且管院的学生也是15号上午才知道的。
消息传到林蝉的耳朵里都15号下午了,她们整个宿舍翘掉晚上的课,晚饭都不吃,直接赶过去。
却已经人满为患。
别说挤到里面,外面的过道都水泄不通。
林蝉一整个绝望。
舍友忽然暗示性地拉了林蝉一把,林蝉才看到周骁。
臭着一张脸停在她面前,他说:“就猜到你肯定又来凑热闹。”
林蝉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这可是周司啊。”
“德性。”周骁一副没眼看的嫌弃表情,然后怪有人情味的,“走吧,我的座位给你。”
他在管院管理系就读。
“啊?那你呢?”
“我听不听无所谓。”
林蝉立马看身边自己的几位舍友。
舍友知道她在想什么,飞快推她跟上周骁,说起码有一根独苗苗进去了,交给林蝉录制视频回头共享的重任。
毫无疑问,周骁领林蝉到位置上的时候,受到周遭一片人的瞩目。
林蝉还算比较淡定。之前跟着周骁进出他的朋友圈练出来的。况且比起脸皮,还是听演讲更重要。
周骁拿起他占座的背包:“怎样?这里不赖吧?”
林蝉万分感激:“嗯!特别好!”
周骁嘁一声,颇为潇洒地一甩背包到肩上,准备功成身退。
却又回头瞥她,非常没好气:“早点告诉我你是为了我爸不行嘛?”
林蝉离开观湖澜湾的当天下午,周时寂拿出以前资助的相关文件给周骁,周骁终于知晓其中缘由。
怪不得那一回跑去跟周时寂提出他对林蝉的怀疑,周时寂要他别瞎猜。
为此周骁又气了林蝉好些天。
若非周时寂交待他以后拿林蝉当自己人,和王远一样,今天周骁绝对不乐意做好人好事,仿佛他周大少爷上赶着和她破冰。
演讲最终还是没听成,因为涌来的学生太多,现场秩序混乱,管院领导决定取消。
林蝉只能随大家抱憾离场。
她还想着悄悄溜回去教室上课。
第一次翘掉专业课程,林蝉的心虚成无底洞。
然而,今晚注定她是要翘课的,在外面她又碰到周骁了。
其实周骁就是在等她。他原本也没走,打算跟周时寂蹭一个前排的嘉宾座。
现在演讲取消,周骁准备去找周时寂,问林蝉要不要一起。
林蝉选择顺从心里最真实的答案,跟着走。
见她不说话,周骁闷不住:“林小蝉,你就没有要跟我道歉?”
林蝉费解:“道什么歉?”
周骁:“你隐瞒我你和我家的资助关系。”
林蝉:“噢,周叔叔说我没错,不用一直道歉。”
惊得周骁半晌无言以对。
而她仿佛不知道他在生气,连句软话也没来安慰他。周骁直冒烟。
见到周时寂之后他才收敛。
周时寂正和管院的几位领导和教授道别。
周骁和他们也挺熟悉,笑嘻嘻上前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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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蝉第一次瞧见周骁露出几分乖学生的模样。
不过她关注点更多地还是不自觉落在周时寂的身上。
比起在读生周骁,远离校园多年的周时寂,反倒更给人尊师重道的感觉。
虽然林蝉是等在一旁的,但周时寂并非刚发现她。
只是周骁指向林蝉的时候,周时寂才正眼望过去。
“小周叔叔。”林蝉弯起眼睛。
新奇的称呼入耳,周时寂不易察觉地轻挑一下眉梢。
第12章 12:外交官 领导!你不能跑!……
#12
林蝉其实是在王远和她聊周应启那会儿, 心里悄悄琢磨,以后“周叔叔”这个称呼还是留给周应启。
一来,可以区分周应启和周时寂。二来, 周时寂确实很年轻,她不想把他喊老了。
这个新称呼, 也是斟酌了好些天。直到刚刚出口的前一秒, 她依旧犹豫不决。
现在喊都喊了, 收不回来, 林蝉悬着一颗心, 观察周时寂的态度。
如果周时寂不喜欢, 她再换掉。
周骁的反应很大:“什么?你叫我小叔什么?”
搞得林蝉不敢重复。
却听周时寂说:“你爸爸是她的周叔叔, 她叫我小周叔叔, 没问题。”
一瞬间, 只觉“雀跃”一词发明得太好。此时此刻林蝉的胸口便仿佛有一只鸟雀高兴地翻跃跳动。
喜形于色如她, 周时寂很难瞧不出她情绪的转变。
而显然,她有话要讲, 所以周时寂先行打发走周骁。
“遇到什么难题了?”
“没有。”
“可你藏着心事。”
林蝉已经在后悔自己下意识的否认。
他的时间宝贵, 他都单刀直入了, 她难道还要求他陪她拐弯抹角地闲聊?
注意到她瞥了一眼等着不远处的司机,周时寂体谅道:“我没有着急走,你慢慢说。”
话虽如此,但林蝉无论如何不能磨磨蹭蹭:“小周叔叔, 如果……缺少贵人相助, 哪怕我以后进入外交部,也会特别难,对不对?”
周时寂没有回答,谈起一件好似无关的事情:“你的经济状况很一般。”
他形容为“一般”委实客气, 林蝉倒半丝不窘迫:“嗯。目前我每年的学费都走的绿色通道,申请助学贷款。也有申请学校的贫困生助学金和勤工俭学的岗位。”
周时寂又说:“我看过你的高考成绩,你高中念的理科,当初填报志愿,你有很多更适合你情况的选择。”
林蝉明白他的意思。当初高中的老师们惋惜过,认为浪费她好好一个理科苗子。
可林蝉从未纠结、动摇过:“或许您也觉得我不切实际,太过理想化,温饱的问题不先解决怎么敢空谈梦想?但如果要我违心,学什么我都会很煎熬。”
“优秀外交工作者,是我打小树立的职业目标。或许有一天等我在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会死心。当下的我,确实就是一种撞死了也不后悔的状态。”双手在身前轻轻纠缠,不经意间,点亮了一下她紧握的手机屏幕。
她原先的手机摔得稀巴烂,修都修不好。
现在是新手机,之前周骁赔给她的,大几千块,之于她而言过于贵重。
周骁威胁说她如果不收,周时寂会罚他更厉害,她才没忸怩。
那两天,周骁还监督她使用新手机,避免出现像羊皮包一样她收下了却不用又在分手之后物归原主的情况。
归功于林蝉凡事备份的好习惯,重要的几张照片没有因为旧手机的损坏而丢失。
一回来学校,她就重新设置手机壁纸和屏保。
当下她微垂的视线里,亮起的屏保上面是多年前鼓励她的八个字回信。
纵然,能够报答祖国的职业,并非只有外交官。
纵然,她就读其他专业,同样有机会进入外交部。
可在她的对比中,翻译这条路最直接。
“为什么是外交工作者?”周时寂心中不是没有推论,但终归需要得到她的亲口验证。
林蝉抬头,灼灼的目光迎向他漆黑的眼睛:“因为知道资助人是外交工作者。”
年仅八岁的她,尚不知晓世界上职业的丰富性,对“外交官”一知半解,怎样算“报答祖国”也不完全明白。
她问院长妈妈,院长妈妈告诉她,资助她的恩人从事的就是一份报答祖国的工作。
既然她还没有理想,她决定把恩人定为她的理想。
她要和恩人走一样的路,离恩人近一点。
当初考上京州大学,她想过,至少地理位置上,她已经离恩人非常近。
却做梦都不敢想,老天奶竟眷顾她如斯,直接让她和恩人一家见上面。
“那是最初。”林蝉追加道,“后来在为目标努力的过程中,我自己也是喜欢的。”
怕他不信,她毫无说服力地干巴巴强调:“很喜欢。”
周时寂没有怀疑她的一腔赤忱。毕竟她的眼神这般炙热。
叫人无法忍心再理性地用冰凉的现实泼她冷水,熄灭她的旺盛火苗。
本质上,大部分工作都一样,光靠一腔热血是很难长期坚持下去的。
外交工作更如此,要么家境好、生活不受工资待遇的影响,要么情怀至上、甘于奉献、对收入不敏感。
而这两种类型的人,其实是两个极端,一般人往往介于两种特质之间。
他见过许多好不容易挤破头竞争进来了、没几年还是另谋高就去了的。
不由自主地,周时寂忽然记起,曾经撞见她独自站在蓝厅里朝圣天佛般的膜拜眼神。
平直的唇线微微舒张,他仍旧说:“暑假的实习你该感受到了,外交工作并不是天天光鲜亮丽风风光光的。相反,多数时候消磨在平平淡淡之中,处理大量的琐碎事务,单调、枯燥又无聊,工资也不高,徒有一点‘外交官’的虚名。”
“你现在的专业虽然不是理工类,但也不错。关键你自身优秀,前景无可限量,以后的就业可能性非常多,周家一样可以照应你,你还能走得更快更平顺。”
第一次,林蝉始终坚持与他保持对视,没有躲闪:“可我想前往的可能性,只有一种。”
周时寂又一次在她眼神里见到融洽共存着的野心与纯粹。
磐石般坚定,难以撼动分毫。
于是,周时寂没有更多的话要说,只问:“林蝉,你会很辛苦。你的性别注定了同等条件下要和一个男人走到一样的位置,你需要付出更多心血。千倍甚至万倍。乃至最后得到的结果远远低于你的付出。”
“你确定,你做好准备了吗?林蝉。”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棵老槐树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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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来岁的树龄,虬干苍劲,枝叶参天,周遭围砌一圈半径两、三米的花坛,没有专门安装灯光,不太亮堂。
但周时寂问出这番话时认真又郑重的模样,清晰得连她后来在梦境里都百分百还原每一处细节。
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
也许还不够充分。
可从8岁到20岁,她已经准备了十二年。
整个交谈,到结束为止,林蝉也没有明确地告诉他,她承下周家又一次递来的恩情。
彼此心照不宣,今晚她出现在周时寂的面前,就是对之前遗留问题的考虑结果。
她无法拒绝周家愿意给她的照应。
事后回忆对话内容,林蝉迟钝地被自己的肥胆吓出一身冷汗。
那些基于她现实情况考量的提点,何尝不是隐晦的暗示?暗示她,周家想把她放到对周家更有用的位置上去照应。
她当时不仅没反应过来,而且不知哪来的勇气拒绝其他康庄大道,一根筋死磕外交工作。
明明应该她以周家的需求为准,老老实实当一块砖,周家安排她到哪里她就乖乖到哪里。
她却不知好歹,对人家白送的恩情挑三拣四提条件。
周时寂能答应她,简直奇迹。
林蝉忐忑不已。
现在答应,不代表过后周时寂不会反悔。
即便没有马上反悔,也不代表后续她的表现如果没有达到预期,周时寂不会及时止损。
及时止损的时候,周时寂是直接收回周家的照应,还是最后给她一次机会重新选择其他路?
很快,通过和王远的交流,林蝉发现她完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据王远透露,虽然周时寂确实一度打算过,她要是愿意,周家会侧重培养她商务方面的能力,日后她可以和周骁一样,进入周家的企业发光发热。目前周家的企业主要由周应启和周时寂的姐姐,即周骁的姑姑掌权。
但林蝉既然有自己坚定不移的想法,周时寂自然成全。
“三哥从不勉强人。小林你想太多。”
这是林蝉第一次知道王远私下对周时寂的称呼。
和听到管家在她面前管周时寂称呼“三爷”时一样,她心里生出种形容不出具体的别样感觉。
或许可以理解为,她在一点点地进入周时寂真实的生活,一点点地接触周时寂鲜活的血肉。
这里的“真实”和“鲜活”是相对“周司”身份而言。
外交部的周司,和周家的周时寂,不完全一致。
当然,截至目前百分之九十的情况,林蝉接触的依旧是周司。
谈话结束的第二天,王远便找林蝉对接工作。
林蝉并没有又像暑假那般进入外交部实习,她在学校里照样干起一些实习生的工作。
王远时不时丢给她事情,根本不管她有空没空,与暑假的严厉程度不能相提并论。
林蝉深知,无论她因为工作耽误了学习,还是为了学习敷衍工作,都不对。
诚然,凡事皆应分清主次和轻重缓急,可高效率运转才是最优解。
她也相信这是周时寂真正要锻炼她的。
饶是王远私下给她吃过定心丸,林蝉仍然担心自己被周时寂放弃。
她不愿意在周时寂眼中看见一星半点的失望。
本就被她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时间,更满当了。
她迅速从手忙脚乱中找到自己的节奏。
虽然王远没说,但林蝉并非毫无察觉,有时候直接验收她工作成果的不是王远,而是周时寂。
甚至慢慢地,丢给她的不再只有王远工作范畴的事情,还有新闻司的。
遴选名额没有落到她头上,她却也和获取遴选名额后得到重点培训没差别。
培训她的还是周时寂。
累是不可能累的,林蝉反而精力旺盛、精神百倍。
期间林蝉一直没能再见着周时寂的面。
直至平安夜,在外交部举办的一场酒会上。
许多驻华大使馆日常会申请举办各式各样的活动,以前洛清濛兼职他们的辅导员期间,偶尔通过她的人脉拿到一点活动名额。名额有限。林蝉只有幸参加过一次。
如今王远有时候会提供某些活动讯息,说如果她有想去的,可以告诉他。
林蝉经过权衡,反倒一次没去。
时逢圣诞这种大多数西方国家的重要节日,此次的酒会办得便比较隆重,各位驻华大使和外交部一些领导都会露面,王远也让林蝉最好别错过。
为此林蝉专门花几百块钱置办了一身新行头。平时穿的地摊货并非多不体面,但总归质量一般,她又洗旧了,这种场合她也不希望自己看上去很廉价。
洛清濛知道她也会去,早几天就和她说好结伴。今天提前和她碰面,帮她化妆。
得体的衣着和外形也是一门重要的职场课程,林蝉顺便向她讨教点化妆技巧。
洛清濛于是又贴心地介绍给她一些平价又实用的化妆品。
王远在酒会上找到她的时候,林蝉正沉迷于欣赏她崇拜的两位翻译司女神的真人。
并不是林蝉光顾着自己跑得不见踪迹,其实林蝉一直都在王远的附近转悠,只是林蝉今天的打扮和妆容使得王远的视线几次从她身上掠过都没把她认出。
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王远打趣:“你是更崇拜女神们,还是更崇拜周司?”
林蝉耷拉眉毛:“远哥,我最近没得罪你吧?怎么一上来你就要我做送命题?”
这却不是最坑的,便见王远笑着朝林蝉身后说:“周司,小林竟然没有毫不犹豫地选择你。”
一瞬,林蝉脸上的表情凝固,身体还能条件反射地转头看。
确认王远没在吓唬她,当真是周时寂刚刚走过来。
林蝉欲哭无泪,舌头打结了一下:“领、领导。”
连对他的称呼都下意识回归最原始的恭敬。
比起平时,今晚周时寂穿的西装是深蓝的三件套。
而且衬衫没有再穿他格外偏爱的烟灰色,而是清爽又温柔的淡蓝色。
周时寂刚发现原来是她。眼睛在她脸上顿一下,他越过她,径直和王远交待事情。
林蝉听出,他的嗓子带了少许鼻音,显然有些感冒。
王远匆匆去忙。
林蝉并未分到什么任务,如王远一开始所告诉她的,自己体验、自己感受。
她难得地都不太顾得上餐台上的各色美食。
她的活动范围基本没离开周时寂附近。
从容不迫的多语言能力,不俗的谈吐,温润儒雅的举手投足。
眼瞧着周时寂手里端的酒杯不曾断过,周时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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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状态依旧,仿佛能永远保持最佳。
林蝉既是不自觉被他吸引目光,也是在暗搓搓地学习。
其他的不谈,就说喝酒。外国友人们喝酒普遍猛,一开始林蝉还能积极和人社交几句,很快因为频频需要礼节性地碰杯而退缩,暗暗下决心要把喝酒的能力也给提升提升,相比其他需要长期积累、经年练就,这点应该最容易改进。
总是说,等自己身处其中,或者深入了解后,就很容易祛魅。
林蝉只觉,自己应该很难对外交行业祛魅,她在其中得到从别处难以获取的精神满足。
同样的,她的慕强心理令她对周时寂也很难祛魅。
越接触,她越崇拜周时寂。
他内修的个人品质实实在在,以此做基石,他的外形和他的职业为他加持的滤镜便不是一戳就破的虚假泡沫,反而也成为他魅力的一部分。
去一趟卫生间的功夫,回来林蝉就没瞧见周时寂了。
不过,约莫五分钟,她接到王远的电话。
迅速地,林蝉离开酒会宴厅,根据王远的指示赶了过去。
冰天雪地里,王远指着后座里头的人,叮嘱她:“你按住领导,别叫领导跑了。”
啥?林蝉听傻了。
已经绕到驾驶座的王远着急:“愣着干什么?他身体不舒服,我们现在送他回去休息。”
闻言,林蝉赶忙钻进后座。
属于周时寂独特的淡幽气息夹杂少许酒味扑面。
他脸色看起来是有点不好,坐姿不若平日端方,微微松垮地靠着椅背。
见他动了动,林蝉没能多想,一心谨记着王远的交待,下意识便伸过手去拦他:“领导!你不能跑!”
仓促之下,她抓住的是周时寂的手。
有点凉。
不过干燥而宽厚,和他给她的印象一样极具安全感。
脑子给出的第一反应是惊叹,他的手不仅视觉观感漂亮,触感也……
“没跑。我给你让出多点位置。”周时寂的鼻音比先前重了两分。
他的出声令林蝉一下醒神,意识到自己的大逆不道。
尤其她察觉,周时寂确实只是往他那边挪过去些。
同时,周时寂的手轻轻地抽开。
轰地一下,林蝉的脑子嗡嗡嗡,恨不得剁掉自己以下犯上的咸猪手。
她想着道歉。
周时寂压根没放在心上的样子,皱眉苛责王远:“你太小题大做。”
见状,她话咽回肚子,否则徒增尴尬。
职工宿舍距离不远,六、七分钟的车程便抵达。
林蝉手足无措地先下车,飞快绕去周时寂那边打算帮他开车门。
却没快过周时寂的动作。
“衣服。”王远示意林蝉。
林蝉立即弯腰,从周时寂刚刚起身的座位椅背拾过他的羽绒外套。
王远接过后帮周时寂套上。
周时寂的眉头皱更深:“别拿我当重症病患。一点小感冒。”
“领导您听听你嗓子都哑了。反对无效,我和远哥二比一!”林蝉承认她是破罐子破摔,都已经大逆不道一次了,也不怕第二次,反正有王远顶在前头。
王远特别满意林蝉的表现,一把丢过钥匙给她:“7楼,701,小林你先上去,打开暖气。”
“好的远哥!领导您慢点!”人已经先于她清亮的声音噔噔噔跑出大老远。
王远搀住周时寂的手臂,笑道:“年轻人就是干劲十足。”
周时寂的目光从林蝉白色的如风身影上收回,挣开王远,自己走:“我也没七老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