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2 / 2)
第二天,伊莉雅小姐的朋友疑惑问她。
因为在集市口她被几个混混堵住了,钱被拿走,还挨了一顿打。
参加比赛那天老师问她怎么没有听话穿新衣服过来。
她又气又无奈的说自己没有钱,就不去给学校丢脸了,这时剧目里她才刚刚九岁,大多数的小孩子只知道玩儿的年纪。
再之后,放学的时候她被学校里的小混混堵在了垃圾场,又挨了一顿揍,理由是她不配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捡垃圾的人就应该在垃圾场待着。
后来十二岁的年纪,由于拼命的努力,她成功的考上了一所很不错的中学。
“这场剧目也不怎么样嘛,起码,起码努力之后会有回报……”
伊莉雅小姐觉得应该会好起来了吧,毕竟接收的记忆只让人感觉高压的窒息,不是那种生死之间的窒息。
而是那种会淹不死人,但又很难浮出水面,平平淡淡的窒息感。
然而很可惜,事实证明还是她想多了,她似乎一直很不幸。
中学是校园暴力最多的地方。
而她这种除了学习成绩之外一无是处的人,就是被欺负的最好人选。
那些学生以欺负她来寻求乐趣,撕她作业,往她的课桌里放虫子和蛇,把她的饭盒偷走。
但是就算这样她也一直没有和谁抱怨,依旧认为都会变好的。
委屈吗?那肯定委屈,但这是剧目,委屈也得忍着。
她不想陷进去,更不想分不清。
“只是假的,都是假的……”
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同学间开始传她是孤儿,她家很穷,她连上学都是学校特招的,很多人开始孤立她。
她对此不闻不问,一心努力向上。
一直位居班级的前茅。
直到,某一天的中午她被人诬陷偷钱,教务处主任在她的课桌里搜到了别人的钱包,而她那天中午在图书馆里按照剧目读书,没人看到她,更没有人为她作证。
她的爷爷奶奶被通知到学校。
“混账!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起码狗都知道知道廉耻!”
“知道别人的东西不应该拿,也不会拿!”
在教务处里她的爷爷给了她一巴掌,冲着她怒吼嘴角都给她打出了血。
那个时候好像从来不会生气的她笑了,破天荒的终于忍不住了。
仿佛剧目中那位努力者的感情记忆,被霸凌痛苦的罪孽。
彻底和她融合在了一起。
“闹够了没有?努力,努力,努力,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我,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看见我的努力,为什么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在污蔑欺负我!”
伊莉雅小姐红着眼睛又哭又笑,好像从她亲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这个人就彻底垮了,如同上一幕当中看见母亲上吊自杀时那样。
绝望。
所有人都不相信,所有人都在欺压,没有前路的绝望。
与上一幕饥荒的绝望不同,这一幕就是彻头彻尾看不见光芒的绝望。
什么狗屁的剧本,什么狗屁的承载啊,这是根本无法摆脱的绝望,当她在被赋予的记忆当中经历了这些。
那么她就不可能从中脱身,独善其身像个局外人一样当个观众。
她再也受不了的跳河死在了湖水中,和剧目的终局和她内心的选择相同,她想要摆脱,想要远离这份痛苦。
但这,也仅仅只是她的第二幕。
万千需要承载罪孽的第二幕,她需要经历承载的区区第二幕。
“今天你爸爸又喝酒了,小伊你回来埱之后记得把家里被砸乱的东西收拾一下,还有你哥哥和人打架把别人的头给打破了,警察和那些人上门来要医疗费千万别开门,你哥哥说不用管他,要和兄弟去缅北那边挣大钱。”
“你妹妹上学的时候和男朋友出去飙车,现在人躺在医院,回头你记得带点钱去看看,家里这些年过的不好,外面欠了很多钱你也知道,小伊你以后只能靠自己慢慢来了。”
“不用担心妈妈,你的卡妈妈拿走了,再相信妈妈一次,今晚妈妈一定能在牌桌上重新翻本回来。”
这是第三幕,家庭的罪孽,不幸的罪孽,死在病床上家人却全是糜烂的绝望。
算是一个过渡期吧,起码死的时候,伊莉雅小姐没有那么痛苦。
她已经逐渐麻木了下来,毕竟每一幕结束过后那些记忆都会像做梦一样变得模糊不清,残留的仅仅只是痛苦。
属于那些罪孽,承载那些罪孽的苦痛。
“没关系……”
第七幕结束,伊莉雅小姐麻木而又颤抖的抱头喃喃。
“没关系的,只需要等到下一次就好,只需要等到下一次圣杯战争就好……”
第二十一幕结束,伊莉雅小姐已经快要记不清最开始经历了。
“十年了?一百年了?还是一千年了?为什么还在继续,为什么还没有结束呢?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呢……”
第一百三十七幕结束,伊莉雅小姐的性格越发的僵硬。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因为每一次承载罪孽增多的模糊记忆与经历,让属于她的时间与痛苦远远不止十年之短,她现在几乎都要分不清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第四次圣杯战争当中发生过的事情,在脑中月越发的模糊朦胧,就好像那些事情,和这里的罪孽一样,只是一场奇怪绝望的梦。
“这里是什么地方来着?我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圣杯战争又是什么呢?我是间桐樱?我是卫宫切嗣?我是吉尔伽美什王?这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名字呢?这些名字代表了什么吗?”
我?
是谁?
在经历了超过六千幕的罪孽与绝望后,伊莉雅小姐有些迷糊了。
她的思维已经陷入了某种混乱,正常人类的大脑运算不支持她记录经历超过千年以上的每一处细节,只能模糊的有所印象。
但相比起来,根本想不起来,跟这承载罪孽的囚禁相比,她的圣杯战争实在是太短暂了,甚至于说她的人生都很短暂,短暂到连这七十亿人类罪孽的零头都算不上。
“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