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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81章
青鸾狐疑地眨了眨眼,吃到最后,还是把剩下的那个留给了他。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打马声由远及近,青鸾掀起窗幔回望去,竟发现四周的路是前往阊阖门的方向。
她揭着窗幔寻思片刻,后面拍马追来的影卫已行至近前。
“吁——”童让勒紧缰绳,马车徐徐停下。
那影卫翻身下面,上前伏手低声道:“大人!和亲队伍传信回来了!”
青鸾闻言便要起身下马车,却听宁晏礼道:“你不用回避。”
青鸾顿了顿,颇为意外地抬头看他。
“说吧。”宁晏礼视若无睹地挑起车帘,转头对传信的影卫说道。
那影卫顺着车帘的缝隙瞄了青鸾一眼,旋即又走近了些,低声道:“昨日夜里事已办妥,司白大人截下了谢仆射向淮南王府的传信,封缄隐秘处,确有朱雀纹样。”
朱雀。
青鸾眸光一动。
谢阮果然是另外三条暗线之一。
宁晏礼沉吟道:“人可处理妥了?”
“已经伪作成突发疫症,尸身已就地焚了。”那影卫从怀中取出一沓书满字的绢帛,“这是司白大人审出的,谢仆射与淮南王府勾结的罪证。”
宁晏礼接过绢帛,一张张展开来看,半晌,轻嗤道:“淮南王府下的倒是一盘大棋。”
言罢,他将绢帛递给了青鸾,“你且看看。”
青鸾微怔,连忙抬手接过,迅速翻看起来。
其间写着谢阮替淮南王府联络过的诸侯士族,以及他们以布料运送掩盖的利益往来,上一世响应李慕凌联合逼宫的楚王、豫章王赫然在列,八大士族中除了霍家,亦皆与淮南王府多多少少有过往来。
青鸾虽知士族之人素来见风使舵,不会轻易将筹码压在一边,但在其上看见丞相陆彦的名字,着实还是有些惊讶。
难道是谢阮在口供里故意掺假?还是有什么事,是她前世今生看漏掉的?
“看了可有什么要说的?”少顷,宁晏礼问道。
青鸾不动声色地把提及陆彦的那片绢帛放在最上,“谢仆射纵是贪生怕死之辈,这交代的也未免太多了。”
谢阮落在宁晏礼手中,早该明白等着他的下场会是什么,即便受不住刑,也不至于把近年大大小小的事一并都撂出来。
宁晏礼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也觉得有问题?”
青鸾颔首,端端正正地把绢帛呈还到他面前,“大人认为这口供可信?”
宁晏礼垂眼一扫,又看向她:“你若想问我对丞相的态度,大可直说。”
不想自己心思就被如此直截了当的洞穿,青鸾当即一哽,“大人……明鉴。”
“前朝皆是以利益捆绑,尤其是出自陆谢这样的士族,家族荣耀高于一切,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态度?不过,”宁晏礼一边抬手翻弄绢帛,一边道:“我曾欠下丞相一个人情,早晚是要还的。”
听宁晏礼第一次提及自身过往,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青鸾还是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今日这厮似乎格外反常。
正待此时,马车外突然传来羽翅扑簌的声音,随后便听屠苏道:“大人!宫里来信了!”
宁晏礼神色微凝,旋即掀开车帘。
青鸾只见他一抬手,便有一只黑鸦像是听懂了招呼,扑簌地收起羽翅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这一瞬间,青鸾脑海中鬼使神差地划过前世,自己死前眼中最后的画面——悬于城门之上的宁晏礼的尸身,被漫天鸦群啃噬殆尽。
想到此处,青鸾几乎是脱口道:“大人腕伤未愈,小心乌鸦嗜血!”
宁晏礼闻言一怔,回头看向她,“你怕这畜生?”
只见那张俏丽的小脸此时竟微微泛白,那双素来带着算计的眼,从黑鸦身上又移至他的脸上,其间情绪虽然一闪而过,但他看得真切,分明是满满的焦急与担忧。
青鸾自觉失言,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得点头“嗯”了一声,却不想宁晏礼旋即把手一扬,黑鸦受惊似的扑腾两下翅膀,在车顶盘旋两圈,才振翅飞入长空。
“这种畜生聪慧认主,不会轻易伤人。”他说着,指间翻出一支银管,从中抽出一张卷起的纸条。
青鸾怔愣地看着他,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刚要细想,却见宁晏礼看完纸条上的传信后,眉头忽而一皱。
不知宫中传了什么消息,自打看完后,宁晏礼的眉头就一路拧着,且一言不发。
眼看朱红色的宫门近在眼前,他也不曾交代今日外出有何差事,青鸾怀疑他是不是把这事忘了。
“大人?”她小心试探道。
宁晏礼看她一眼,淡淡道:“待会儿你随我进宫,到昭阳殿后,你先在外候着我。”
他竟是打算带她进宫?
青鸾倏然落下窗幔,有些惊讶:“属下进宫怕是会被人认出,届时要如何解释?”
宁晏礼却道:“你与我一起,无需解释。”
“……”青鸾哑然。
正待此时,马车突然缓缓停了下来。
屠苏兜转马头,靠近车帘道:“大人,昭阳殿的内侍前来传话。”
“传谁的话?”
“似乎是钱常侍。”
“让他上近前来。”
“诺。”
很快,车帘被屠苏掀开,一个小内侍向宁晏礼伏手行礼,面色焦急,果然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他方才不是刚传信来,眼下又为何事?”宁晏礼道。
“常侍也没想到,陛下刚得知谢仆射身故的消息,司徒大人就进宫面圣了!”那小内侍道。
谢璟?
一旁的青鸾不算意外,谢氏苦心栽培的下任族长英年早逝,谢璟坐不住了也是应当。只是这谢璟看似平素总是抱病,不问世事,但这消息竟得的十分及时。
“谢司徒可是与陛下说了什么?”宁晏礼道。
“说是说了,”小内侍道:“只是司徒大人说的不是谢仆射暴毙的事,反而是在陛下面前列了谢仆射在朝中结党营私的诸多罪状。”
此言一出,青鸾与宁晏礼飞快对视了一眼。
自己亲侄子身负皇命,随和亲仪仗出使,途中突然暴毙,他谢璟不在李洵面前哭求彻查死因也就罢了,竟还偏在此时大义灭亲,参了已故的亲侄子一本。
想必这谢司徒是有备而来了。
“结党营私?”宁晏礼道:“说的可是谢阮与淮南王府的勾当?”
那小内侍点了点头,嘴里却似有话说不出口,吞吐道:“还有,还有——”
“可是还提及我了?”宁晏礼直言道。
那小内侍啜嗫道:“是……”
“怎么说的?”
“司徒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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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谢仆射的这些勾当,大人早就知晓,可是不知为何却隐瞒了下来,并未上报给陛下……”
青鸾闻言微惊。
谢璟久不参与党争,没想到一出手竟这般狠准。
他并未刻意构陷,反而借着谢阮的死,铺陈其罪,并借机参宁晏礼知情不禀之罪。
此罪虽然不重,但偏遇上多疑的李洵,就尤为致命。他唯一的信任长期悬坠于宁晏礼身上,若因此一朝崩塌,恐怕将如巨山倾覆,宁晏礼很难不受其反噬。
刚想到此处,就又闻那小内侍道:“常侍见陛下脸色很不对劲,便让奴婢来向大人传信,约莫司徒大人待会儿退下,陛下就要传召大人觐见了。”
他下意识往青鸾那边瞧了一眼,“常侍还说,大人今日还是莫要提旁的事了,陛下若真动怒,再牵扯出更多事,怕是会要人性命的……”
在一旁掀车帘的屠苏听不下去了,忿忿道:“这谢璟老儿好端端的不在家养病,跑到陛下面前告得哪门子御状?”
“我杀他侄儿,他参我一本,有何不可?”宁晏礼倒似并不为谢璟所言惊讶,只是脸色极其沉冷,眼底阴鸷得像要杀人。
“谢仆射的死讯刚传回上京,谢司徒此番反应莫不是太快了些。”青鸾思忖道:“难道,他们因布庄的事情败露,早打算把谢仆射当做弃子?”
“连悉心培养多年的下任族长都能弃了,这谢璟老儿也真舍得。”屠苏嗤道:“大人,反正那谢璟老儿也是信口说的,陛下若是问起,大人就咬死说并不知情就得了!”
“大人日前方在东市封了谢氏几家铺子,这事谢司徒拿的出证据,想瞒也是瞒不住的。”青鸾凝眉道。
谢璟此番阳谋,因势利导,当真是把谢阮的死利用到了极致。
“大人可想好了要对陛下如何解释?”她见宁晏礼沉默,不知他打算如何应对。
此番他若因此失了李洵的信任,与淮南王府的局势很有可能会在瞬间被逆转,而且他自己也将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这是今日她第二次露出对他担忧的神情。
宁晏礼眸光微动。
车帘外阳光甚好,斜打在车厢内,落在青鸾淡绯的衣袖和裙角,显出一丝暖意。
“谢璟说的都是事实,我又能作何解释?”他平声道,上挑的黑眸里倒映着衣衫的红。
此局并非无解,不过是可惜了今日这样好的天气。
宁晏礼迈进昭阳殿大门时,适逢谢璟从殿内退下,二人迎面于殿外相遇,不由同时驻足。
“谢司徒终日抱病,当真是许久未见。”宁晏礼见了一礼,冷然说道。
谢璟年逾花甲,身形因常年汤药熬得消瘦,此时一身官袍挂在身上,风吹动衣襟两袖,显得摇摇晃晃。
他看见宁晏礼,堆着皱纹的脸上神色未变,丝毫看不出自己一手栽培大的亲侄儿的死,对他内心产生过什么波动。
“老朽常与药石为伍,久不问世事,不似怀谦正是年壮,还能为前程一搏。”谢璟捋着胡子道。
“此言过谦了。”宁晏礼道:“想我从前对司徒还是颇为敬重,然而不想司徒蛰伏数载,偏选在此时出山,着实让人意外。”
“自本朝迁都上京以来,谢氏便已远离前朝党争,却不想,日前又被无端卷入纷扰。”谢璟似是无奈笑道:“为了谢氏,老朽无能,也只好拼上这把老骨头了。”
“司徒老当益壮,莫要这般贬低自己。”宁晏礼给了他一个不冷不热的笑,“此番司徒‘痛失爱侄’,却找回了多年失散的‘爱子’,我见司徒,还不知是该说节哀,还是该说恭贺。”
“……”谢璟闻言面色陡变,“宁怀谦你……”
“我怎会猜到?司徒对‘族长’位置看得甚重,既能舍弃谢阮,便是寻得了更好的人选。”宁晏礼道:“先帝的老臣中,谁人不知旧都之乱时,司徒曾为‘大义’丢下了自己的幼子?”
谢璟愕然地看着他,身子一晃,脚下差点不稳。
少顷,他才站稳身子,咳嗽道:“老朽倒是小瞧了你,只是你此入昭阳殿,再出来时,怕就不会再有往日的光景了。一介寒门宦官,失了陛下的宠信,你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宁晏礼无谓地笑了笑,冷道:“那便万望司徒身体康健,等着看我自此往后,究竟会是何光景。”
第82章 第82章
“哗啦”一声,案上的笔墨纸砚被一并掀落。
宁晏礼迈入昭阳殿的动作稍滞,紧接着就听到李洵对宫婢的责骂:“莫在朕眼前妨碍!滚下去!”
流萤连忙从香炉前收回手,伏地叩道:“陛下息怒!奴婢该死!”
“滚!”李洵摔出手中的佛珠,珠串在地面弹起,骤然崩断金线,二十来颗珠子瞬间如玉石炸裂,哗然蹦跳满地,滚向四处。
钱福趁机向流萤使了个眼色,示意“先退下去”,流萤却用余光瞥向香炉,显出一丝迟疑。
这时,一双玄色锦履踏过佛珠,从她身旁经过,循着绛色官袍长摆向上,那人袖下的指尖微微一抬,作出一个“退下”的手势。
流萤见之一愣,旋即攥了攥拳,端着香匣,躬身退了下去。
宁晏礼走上殿前,伏袖礼道:“臣,参见陛下。”
李洵抬眼,少顷,缓缓开口:“可知今日召卿觐见所为何事?”
殿中并无酒气,但李洵眼底却泛着猩红,这是动怒的征兆。
“恕臣愚钝。”宁晏礼道。
李洵看着他,抬手一挥,钱福立即呈上一折状书。
“看看吧。”李洵道:“这是司徒给谢阮列出的罪状,卿且看看,是否熟悉。”
钱福举着托案,把折子展在宁晏礼面前,暗中用口型比出四个字:从长计议。
宁晏礼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扫过谢璟在状书上的诸多控诉,待钱福退回李洵身后,才道:“回陛下,这些,臣确已知晓。”
李洵闻言一嗤,神情逐渐狠戾起来,从齿间逼出冰冷的话音:“连你也敢欺瞒于朕!”
殿上一时静得落针可闻,侍奉在侧的宫婢和内侍纷纷垂头,紧屏着呼吸,生怕在此时不慎撞上李洵的视线,殃及自身。
在进昭阳殿前,宁晏礼对今日将要面对的最好和最差的结果都已有所预料,遂并不意外。
他闻言撩摆屈膝,面色平静道:“臣有罪,愿受罚。”
“好一句愿受罚。”李洵从殿上徐徐起身,垂袖看着他,嘴角因震怒而轻微颤抖着,“宁晏礼,朕如此信任于你,你却背着朕,包庇谢阮与淮南王府勾结的罪状。可知在朕心里,你比那谢阮更加可恨?”
“臣明白,臣辜负陛下信任,罪不容诛。”一颗佛珠硌得膝下生疼,他却一动未动,仍跪得笔直。
这份疼他要受着,并且得时时记着,待下手时才不会有半分犹豫。
“哈。”李洵仰头一笑,脸上再次露出凶狠的神色。
“唰”地一声天子剑出鞘,他提剑疾步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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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福脸色一白,急忙上前拦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滚!”李洵一把推开他,剑刃指在宁晏礼喉间,神色开始狰狞:“母亲!舅舅!陈氏!还有前朝那些废物!一个个皆与他淮南王李鳌站在一处!如今连你一个残缺的贱奴也敢欺瞒于朕!你可知若非朕重用,你岂有今日?”
雕花窗柩的阴影投在宁晏礼身上,他眸光一黯,紧紧握起袖下的五指,胸中寒潮暗涌。
“陛下息怒!”眼见剑尖已逼出豆大的血珠,钱福急得冒汗,手脚并用爬到近前,对李洵道:“宁侍中在御前侍奉多年,三年前还曾挺身为陛下挡下一剑,此等忠心陛下怎忍杀之!此番疏漏未报虽然当罚,但却罪不至死啊!”
李洵闻言顿了顿,随即抬脚将钱福踹翻,“岂由你来教朕!”
钱福捂着胸口翻过身来,刚咽下血沫打算再度开口,就被宁晏礼暗中以眼神制止。
“臣罪无可辩。”宁晏礼说道。
他看向李洵,眼底静如深潭,而后伏身一拜,叩首于殿前。
颈间凝出的血珠滴在地上,细微的血腥漫入鼻息。
半晌,他又道:“但凭陛下处置。”。
青鸾倚在马车旁,看着宫门前来往的人,心里计算着宁晏礼进宫已有半个时辰,却仍未见屠苏传信出来,恐怕形势不算乐观。
她轻出了口气,只盼李洵盛怒之下,尚存一丝理智。
“吁——”
不远处,一驾马车缓缓停下。
青鸾见侍卫从宫门下小跑迎了过去,不禁跟着望去,低声对童让问道:“你常随大人出入,可知那是哪家的马车?”
一旁,童让正用鞋底在地上拨弄石子,闻言抬眼,“哪个?”
青鸾用下巴向宫门前一抬,“檀木车架雕着祥云纹的那个。”
“那个啊。”童让回忆片刻,“好像是谢家的。”
一提谢家,二人同时一怔,对视一眼便盯向了那架马车。
按这时间来算,这马车多半是来接谢璟的。
童让拧起眉头,脚下一碾一踢,青鸾还未反应,余光就见有什么东西飞出。
“哐当”一声传来,车窗上檐的檀木忽而碎了一截,站在谢家马车前奉承的侍卫明显一惊,飞快扶刀四处转头喝道:“什么人!”
青鸾和童让闻声立即抬头看天,装出百无聊赖数云彩的模样。
反正那些侍卫知他二人是宁晏礼的手下,定是不敢怀疑到他们头上的。
青鸾见那些侍卫半晌寻不得结果,一脸急色地伏手向车帘内解释,她心里泛起了嘀咕。
瞧这样子,马车里应是坐着某位贵人。
特意前来接谢璟出宫的,会是谁?
正想着,车帘已被驾车人掀*起,车后随行的下人上前,抬起手臂候着,少顷,一人从车中躬身而出,白衣飘带,两袖盈风。
那人的脸被挡住,青鸾见其衣衫却生出疑惑,虽有距离看不大清,但瞧那质地怎的都像是寻常布衣。
然而下一刻,待那人下了马车,她心中的疑问便在瞬间化作了巨大的震惊。
那人下车后伏手向宫门侍卫回了一礼,眉目舒展温和,唇角含笑,若春风拂面,爽朗清举。
旁人只当他是谢氏某位举止雅正,又为人宽和的贵子,但青鸾确认得分明,此人竟是说自己居于城郊,平日以教书为生的谢辞,谢未离。
在谢氏马车中的人,怎会是他?
这时,谢辞的目光突然似不经意向这边扫来,在对上青鸾视线的一刹,眼波微微一亮,随后便挥手笑道:“女郎!”
说着便向他们他们这边走来。
“女史竟认得谢家的人?”童让侧头道。
青鸾还未全然从震惊里走出,“算,算是个旧识。”
大约是因谢璟刚参了宁晏礼一本,童让对谢家人表现出极大的抵触,坐在马车边缘把脚一翘,低声囔道:“我看姓谢的惯会两面三刀,虚伪得很。”
说这话时,谢辞已行至眼前,青鸾迎上两步,伏手道:“谢郎君。”
“你我二人当真有缘。”谢辞笑道:“每次都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相遇。”
青鸾看了一眼宫门,又想起上次在仙乐楼。
确实是意想不到。
不知是谢辞这人太会藏拙,还是流年走了吉运,数月前第一次东市相见,二人为躲避马蹄,他还是衣衫狼狈。今日再见,虽仍是那身素白布衣,但却已是华车出行,仆从随侍。
青鸾隐去疑惑,客气寒暄道:“方才见那边骚动,瞧着是马车上的木纹崩裂,不知可否伤及郎君?”
谢辞笑了笑,“多谢女郎,并未。”他看向青鸾身后的马车,“女郎是可是随侍中大人进宫办差?”
青鸾颔首,“正是。”
今日的意外太多,她此时已并不惊讶谢辞竟认得出宁府的车驾了。
谢辞本就是剔透的人,现下既已跟在谢璟身旁,许多摆在明面上的事,不说他也自然看得明白。
“能被侍中大人看重,女郎果然不是寻常女子。”谢辞再度拱手折腰。
素白两袖举于眼前,泛起幽幽果香,仔细分辨起来,像是桃子的味道。
青鸾眸光微动。
“不过是谋得一份生计而已。”她谦声还了一礼,不着痕迹地在袖中捏出一枚银针。
趁谢辞平举两袖之际,青鸾指尖一震,银针凌空飞出,擦过袖上的针脚,划断布衣纹理间的素线。
断线如抽丝,瞬间在衣袖留下一道破口,青鸾旋即说道:“郎君的衣袖怎么破了?”
谢辞闻言翻手一看,倒也不急,“大约是在哪里刮蹭到了,让女郎见笑了。”
青鸾视线望谢氏车驾那边一扫,见他随行未带婢女,遂作出关切之势,问道:“郎君马车中可备了针线?”
“今日出行匆忙。”谢辞抚过衣袖上的破口,从容一笑:“罢了,只望女郎不嫌就好。”
青鸾目的尚未达成,怎会让他就此罢了。
她双眼微微弯出一抹弧度,从袖中取针,说道:“不知郎君是否信得过我的手艺?”
明艳日光下,一双澈亮的眼眸如秋水剪瞳。
谢辞微怔,立刻明白了青鸾的意思,少顷露出一个欣然的笑:“谢辞有幸。”
说着,就施然坦荡地举起衣袖到她面前,毫不见拘泥之态。
时下推崇名士风流之人皆不拘繁文小节,青鸾见谢辞回了谢氏仍一身布衣,料想他大抵也是这个路数,便猜到他定不会拒绝。
手边有针无线,但这戏她必得做足,遂抬手一捋发髻,拽下一根细长的发丝。
素手拂鬓,与乌黑的青丝相得益彰。
谢辞见青鸾以发丝做线,穿入针中,利落捏起他衣袖上的布料缝补起来。
“布衣粗陋,劳烦女郎费心了。”他看着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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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飞的银针,微微一笑。
“郎君两次相救,这点小事何谈费心。”青鸾指尖微捻,为了查那块粗麻布的来源,她私下多次练习过区分几种麻布的手感。
但随着布料纹路在指腹摩过,她心底疑惑却更深了一分。
谢辞衣裳的料子,与那块粗麻布的料子,竟不是同一种。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目的既已达成,青鸾也不耽搁,迅速把戏做全,银针从素白衣袖间反复穿过,很快,便打结扯断发丝。
她展了展衣袖,乌黑的青丝在素白衣衫上留下几道极其微小的痕迹,她自知绣工不算上乘,但好在发丝比线要细,并不算显眼,故而大体看去瞧不出差错。
谢辞看了倒像很是满意,拂过缝制的接口,举袖感激一礼,“女郎心灵手巧,谢辞拜服。”
“郎君谬赞了。”青鸾收针入袖随口应道。
此时,只听宫门处有人唤了一句“司徒大人”,她抬眼看去,便见一身着绛色官袍的老臣,正被一内侍搀扶着从宫门走出。
那内侍青鸾看着眼熟,像是在昭阳殿侍奉的。
她估莫着从昭阳殿出宫的路程,算了算,谢璟腿脚甚慢也走出宫了,如此,宁晏礼那边的情况怎么也应该有个音信才对。
谢辞循声回头望了一眼,便对青鸾告辞道:“叔父身体不好,常需人照看,谢辞今日已耽搁女郎多时,便不再久叙了。”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又道:“上次说过,再见时会将这纱洗好了还你。”
薄纱从谢辞指间轻盈展开,呈在青鸾面前。
“这是仙乐楼那晚……”青鸾面露诧异,若不是谢辞今日拿出,她早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日宁晏礼脸色黑得骇人,她也无暇多想,只当谢辞所言不过是碍于礼数,却不想他竟真将那纱上的血迹洗得干干净净,拿来还她。
“我想着某日会与女郎再见,遂日日带在身上。”谢辞笑道:“今日算是心愿达成了。”
那薄纱本是青鸾当日随手从花裙上裁下的一块,并不是什么值钱的帕子,谢辞这般正式,反叫她有些不好意思。
“郎君实在客气。”青鸾双手接过薄纱,收入袖中。
“九郎。”谢璟站在马车旁,向这边唤来。
“叔父稍候,侄儿这就来了。”谢辞温声应道。
他回头对青鸾伏手道别:“希望下次与女郎不再是匆匆一面,届时女郎若肯赏脸,谢辞愿为女郎煮茶小叙。”
言罢,他直身立于微风,坦然折腰,对青鸾行了士人之间的大礼。
此意是为诚心之请。
第83章 第83章
“荒唐!”
回到谢府,谢璟甩袖怒斥,“你如今既顶着谢氏之名在外行走,怎能向女子拜行士人之礼!何况那还是宁府的下人!”
“女子如何?下人又如何?所谓士大夫之流,又高贵在哪里?”谢辞倚在凭几上,淡笑道。
“你!咳咳——”谢璟怒及攻心,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谢辞抬手倒了杯茶,让府中婢女递到谢璟面前,“司徒从宫里出来这一路火气甚重,看来是同宁晏礼遇上了。”
谢璟一把推开奉茶的婢女,指着谢辞喝道:“你当明白,我谢璟三十余年不曾参与党争,今日破例只为谢氏,而非为你!”
谢辞微微一笑,没有应声。
谢璟挥手让下人退了出去,“枉我悉心栽培谢阮数年,他竟被淮南王府利用,险些给谢氏惹上了灭族的官司!待来日若你接手谢氏,断不可再参与这样的是非!眼下陈氏的风光就到头,太子是唯一的储君,未来必定是陆氏一家独大,我谢氏唯有韬光养晦,方是延续荣耀的长久之计。”
谢辞指尖拂过袖口密缝的青丝,抬头露出一个不解的神情:“我何时说过要接手谢氏?”
“你说什么?”
谢璟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你回到族中,以谢阮之罪劝我弃他以保全谢氏,又献策以今日之计弹压宁晏礼,难道不是为了这个?”
谢辞莫名笑笑,“时至今日,不想司徒竟还看不清形势。”
谢璟脸色一变,“你此言何意?”
“谢阮用谢氏的生意为淮南王府奔走三年不曾有过疏漏,难道偏巧就在此时犯在了宁晏礼手中?”谢辞不紧不慢道。
“你是说……”谢璟顿了顿,脸颊上的皱纹微微颤抖起来,“是你!”
谢辞没有否认,半开玩笑似的道:“原本还怕司徒不信,看来不必费力解释了。”
“你——”
谢璟不可置信地指着他,突然反应过来,“阮儿自幼孝亲敬长,从不逾矩,自三年前竟似转了性子,莫不也是受了你的蛊惑?”
“谢阮死后的价值既已用尽,我也就不妨告诉你。”
谢辞仍旧笑着,眼中却露出一抹残酷,“谢阮确是被我利用,他与淮南王府暗中往来,是为了借王府之势打压陆氏。只可惜恐怕到死,他都以为自己是为谢氏阖族而牺牲。”
谢辞在谢璟震惊的目光中,继续漫不经心道:“谢阮不愧是司徒亲手栽培,与其说是叔侄,你们二人倒更像父子。”
谢璟用眼神狠狠剜着他,“你毁了谢阮,是为了报复于我,对吗?”
“报复?”谢辞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司徒莫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以一种尤为放松的姿态靠上凭几,单手撑着头,悠悠说道:“此番舍了谢阮,我不过是想以此试试如今朝堂上的深浅。”
“孽障!”谢璟几乎怒不可遏:“你竟为此害我谢氏贵子性命!”
谢辞微微一笑,“比起司徒为保全自身名声,于兵荒马乱中抛妻弃子,我这点道行还是浅了。”
“逆子——”
谢璟气得面色青紫,疾步走到拜在中堂的刀架前,“铮”地一声抽出刀来,“果然是流着一半蛮夷血液的畜生!当年我便该狠下心来,将你扼杀在旧都——”
话音刚落,却听“哐”地巨响传来,谢璟大惊,只见数道寒光已将门扇劈得粉碎,一少年持剑飞身而来。
遑论年纪,谢璟本就是文臣,根本不会功夫,还没等反应手中的长刀就已被来人挑飞,“当啷”落地。
再向门外看去,谢氏的家奴也已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侍卫尽数撂翻于庭院,谢璟至此才终于明白,当年瘦小的幼子早长成了食人的豺狼。
“稚奴。”谢辞随手从玉盘中拿起一颗桃子,扔了过去,玩笑道:“司徒年纪大了,受不得这等惊吓。”
稚奴飞速收剑,一把接住桃子,用手比划道:军师,宫中传信,没杀,但皇帝亲自赐了鞭责。
谢辞眼底划过一丝意外。
看来南梁皇帝身边,当真已被宁晏礼除得无人可用了。
谢璟看不懂手语,但见身旁清瘦少年额角的一道伤疤,不禁心头一颤。
这少年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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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宁晏礼满城搜捕的重犯!
宁府那夜的大火烧通了天,朝中人尽皆知那晚宁晏礼险些遇刺,后来他搜捕的重犯,便是那次纵火行刺的主使。
可眼下看来,其背后真正的主使应该是——
谢璟看向谢辞,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抖:“你不为谢氏,不为报复,此番行径,竟只是为对付一个宦官?”
只是为对付一个宦官?
“当朝司徒竟说出这般话来。”谢辞似无奈般发出一声轻叹:“皇帝,诸侯,世家,朝臣,偌大个南梁,果然无药可救。”
谢璟闻言脸色铁青:“竖子岂敢妄言!”
谢辞却也不恼,只于案前提笔,挥毫泼墨写下二字,轻声笑道:“司徒若累了便早些歇息,省得待‘这宦官’日后登门寻仇,司徒疲于应付,才想起今日所言何其可悲可笑。”
说完,他将笔随手丢在案上,转身离去。
谢璟气得站不稳,颤抖着扶案坐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气喘匀,不经意抬头,却看见了谢辞方才在纸上留下的字。
只见素白纸面上,铁画银钩着两个大字。
其左为礼,其右为李。
谢璟愣了愣,脸色登时惨白下去。
宫门外,青鸾和童让看着日头寸寸西落,都有些坐不住了。
青鸾看了一眼身旁的食盒,想了想,掀帘跳下了马车。
正待这时,宫门内一个侍卫匆匆而来。
童让似乎与他相识,只道了句“大人有消息了”,便大步迎了上去。
“怎么才有消息?”童让问道。
“别提了。”那侍卫向四周看了一眼,急促道:“陛下亲自赐了大人鞭责,太后娘娘听说,派了卢常侍和一众内侍盯着,生怕传出信来有人去昭阳殿求情,屠苏大人被看得死死的,我也是伺机才溜出来的。”
“陛下亲自鞭责?”青鸾诧异:“何时开始的?怎么还没完?”
“算算快有两个时辰了。”那侍卫焦急道:“昭阳殿的宫人都被陛下赶出来了,谁也不知大人现下怎么样了!”
“两个时辰!”童让惊道。
“宫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太子殿下一直跪在昭阳殿外,陛下也未曾开门。”那侍卫对青鸾道:“钱常侍让我趁机出来,就是想让女史在宫外想想法子。”
“宫外?”青鸾蹙眉。
童让急了:“宫里都没招,宫外如何——”
“前朝!”青鸾忽而明白过来,“钱常侍可交代了要我去请哪位大人?”
那侍卫露出快哭的表情:“太后娘娘的人盯得紧,在里面时还没顾得上说这些。”
童让拍着脑门想了片刻,“平日我见大人与陆相和桓尚书走得很近,去请他二人如何?”
“等等。”青鸾想起谢阮交代的供词,“平日大人得势之时也就罢了,眼下这光景,碍着太后的面子,这两位未必肯倾力相助。”
“这两位不妥,那还有谁更合适?”
“霍老将军。”
回忆起前世,从李慕凌拥兵自立与宁晏礼对阵沙场开始,始终在宁晏礼背后鼎力襄助的,就是霍家。
“霍老将军?”童让一愣。
“此时陛下怒火正盛,若是一般的求情未必管用。”青鸾道:“霍家大郎在边关手握着镇北军,霍老将军只需以军中事求见陛下即可,此事纵是太后的人也不敢阻拦。”
“大人虽与御医院的霍大人素来交好,但却鲜少见与霍老将军往来,这人情太大,霍老将军能帮吗?”
“能。”青鸾笃定道。
童让看了她一会儿,“既如此,我信女史的话。”
说着他便拉过屠苏坐骑,抓稳缰绳翻身上马,“我这就去霍府!”
“稍等!”
青鸾钻进马车,拿出备在一旁的披风,用银簪将其上一处莲花纹割下,递给童让,“见到霍老将军,拿出这个和你身上宁府的腰牌。”
童让颔首接过。
“今日霍大人可在御医院当值?”青鸾转头问那侍卫。
“并未。”
青鸾又对童让道:“请了霍老将军后,记得直接请霍大人在宁府相候。”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