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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出击 蔺南星想要守住大虞,诛灭北鞑,……
整个营帐悚然一静, 只余灯花“哔波”炸响。
白巡打仗时虽时常做草包的决策,但其人的武功却是极佳,防守战也总能打得很好。
怎的就被敌军杀了?
蔺南星率先回神, 道:“他当真身亡了?而非失去踪迹?”
传信兵道:“当真身亡了……白将军在阵中被北鞑大单于一刀斩首,首级如今还挂在鞑子的帅旗上。”
“嘶……”蔺南星下意识轻轻发声。
主帅临阵被斩,甚至还枭首示众了, 对虞军的士气是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哪怕在座的所有将领对白巡都没有一丝好感, 却也没人希望白巡会在这个档口窝囊地死去。
凉凉的抽气声从每个人的鼻端传出。
这场仗本已十分艰难,却不想战况还会变得更加恶劣。
白巡大军里的那些副将们军事才能还不如白巡, 在失了主心骨、士气又崩盘的情况下,剩下的虞军会如何一溃千里、抱头鼠窜, 简直不用多想都能预见。
好不容易夺回云城的喜悦瞬间化为乌有, 岳秋愤恨地捶了下桌面,道:“如今大军情况如何?”
“大军不敌巴图尔,且战且退, 已快到雁城门前……小的去探查情报时, 副将们似有分散行军的打算。”
都被打到了家门口,居然还要分散行军……若非那些副将有什么锦囊妙计,多半就是在统帅上出了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
岳秋道:“这样不行。”她看着桌上的北域地图, 伸手点了两下,语气凝重,“我们得即刻攻下定城,彻底截断鞑子的后路,不然鞑子如今士气高涨,巴图尔很有可能会沿着南关道攻入凉州,再直下京城!”
帐内立即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
定城不比云城还有绕城的雾霭可以利用, 定城就是个扎扎实实的铁桶,想要攻下更是困难。
而北鞑那头却已攻破了雁城,雁城以南的其他城池再无天险地势,鞑子一路往南打,不知要比岳秋他们轻松上多少。
若是想要截断鞑子的后路,她们就得比鞑子攻城的速度更快,让鞑子感到足够强的危机。
这比登天还难!
可他们却不得不做,不论是攻城奇谋,还是归拢分散的北军,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地出谋划策,试图从北鞑的铁蹄下拯救岌岌可危的大虞。
耿统听着大家的言论,眉头越皱越紧,举起手道:“啊,那个……话说……”
“只攻定城,尚且不够。”蔺南星也在此时出言。
众人的眸光自然而然地向蔺南星集中,直接忽略了耿统这个区区校尉的发言。
虽然耿统自己也并不在意被忽略,他和其他人一样专注侧耳倾听,甚至那对看向蔺南星的大眼睛里还闪起了明亮的光辉。
蔺南星在众人的注视里,伸出宽大的手掌,点了点地图上的云城,又一路划上北方,道:“咱家带一万人马,去攻打北鞑王庭。”
帐内众人看着蔺南星的指尖,地图上关于北鞑的地域是茫茫一片空白。
哗然声四起,所有人都为蔺南星这大胆的想法石破天惊。
语出惊人的蔺公公却格外淡定,道:“北鞑王公贵族在休牧的春秋两季都会群居于王庭之内,作为鞑子祭祀鬼神的根基之地,只有打上漠北王庭,巴图尔才会真的感觉到危机。”
他的指尖重重敲了两下桌子:“北鞑必然会回援国都。”
蔺南星点着的那处在地图之外,然而诸多将士的脑海里已自动绘制了一条并不存在的路线。
他们仿佛已能预见巴图尔率领的北鞑军匆匆折返,穿过已被攻破的雁城,绕过还在战乱的定城,和已被他们夺回的云城,再穿过草原……撤回漠北。
蔺南星的队里有在北鞑做过奴隶的叶回,只有他才敢谋划这样一场壮举。
岳秋从地图上抬起眼来,道:“蔺公,兹事体大,北鞑王庭的所在自古以来都是难解之谜,你确定叶回能引你抵达王庭?”
蔺南星微微眯眼,颔首道:“咱家的人,咱家自是信得过。”
在场的其他将领议论纷纷,岳秋只沉默了一瞬,便当机立断道:“好,那蔺公便点一万人去攻打北鞑王庭,余下的兵马由我带着按原计划攻下定城,再伺机而动。”
如今帐内的北军中人,军衔最高的是岳秋,而蔺南星作为监军,直接隶属于朝廷,其实并没有带兵打仗的权利。
他们的队伍今日整合了云城的守城军,还有俘虏的鞑子之后,其实也只有区区两万五千人。
岳秋愿意让蔺南星分走足足万人,已是胆识过人,给足了信任。
蔺南星心里承情,将行军的打算详细说了出来:“后半夜我便带着兵马和攻城军械从北门出发,全军疾行约摸三日便可抵达北鞑王庭,届时不论城内的鞑子人多人少,咱家都会全力进攻,引起他们慌乱求援。”
岳秋点点头。王庭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哪怕现在言之凿凿的蔺南星也不曾真正见过。
若是蔺南星说想用一万兵马攻下敌军王庭,岳秋还会觉得很是担忧,过于冒进,但只是破坏城郭,引起慌乱,就显得避难就易,合情合理了。
岳秋稍稍放心,便又引着众人对两军的作战计划继续探讨起来。
轮到安排耿统的这支五千人小队时,耿统道:“岳将军,我欲跟随蔺公一同进入漠北!”
岳秋知道耿统与蔺南星关系亲近,也对耿统的脾性多少有点了解,这孩子崇拜蔺公,又有想法,有胆识,还有些运气。
若说哪边更需要他,那必然是即将进入未知之地的蔺南星队伍。
然而岳秋这里若是再少五千人,仗便更难打了。
她眉心紧皱,问了下耿统为何要跟去。
耿统道:“我之前在蔺公那里看过叶回画的地图,蔺公一人直捣王庭容易左支右绌,我的队伍都是骑兵,行军速度更快,我可以带队从雅呷天道绕路上去……”
他伸手指向北鞑疆域内空空的某处,再一路指点过去,仿佛他的心中已有了那么一张完整的地图。
“到这里,打赢驻守在山脚下的祁雄部,就能进入祁连山脉……然后穿过良邢部的地界,后面就是雪山草原……”
耿统说得头头是道,然而不曾见过叶回那张地图的将士们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只有蔺南星看明白了他这侄儿的计划。
若说他攻向北鞑王庭的道路是一条直线,那么耿统想做的就是从后方绕路,截断所有王庭能够找到援军的可能,提前攻陷那些王庭附近的部族。
足足要奔袭上数千里,与六七个北鞑的部族或避或战……
实在是想的太美,胆子忒大!
耿统却不觉得自己的计划骇人听闻,他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慷慨激昂道:“……最后,就是这里!打下王庭北面的浑涯城!这样北鞑王庭就被我和小……蔺公包围了,彻底成了个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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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连救兵都搬不到!他们只能向巴图尔求援!”
好家伙,耿统居然想用区区一万五千人,包围北鞑的一座王庭和三个部族……
可耿统所言,却又并非纯粹痴人说梦。
他所选的路线虽然绕圈极大,但在抵达浑涯城前,经过的那几个部族人口都不多,大抵就在数千人之间。
若是用兵得当,耿统的五千人队伍,甚至人数更少一点,都可以一路打进漠北。
蔺南星道:“耿统,你决定好了?”
耿统目光如炬,坚定道:“是!我要跟随蔺公一同打进漠北,把鞑子王庭搅得天翻地覆!”
蔺南星微微垂眸,指尖敲了两下桌面,道:“若是只让你带两千精锐,你可还愿随我进攻王庭。”
耿统微微一怔,但转念一想,他自己的五千人队伍,连五百精锐都没有,多的精锐兵还得小叔叔给他凑。
两千精锐……看似人少了一半多,但战力上却比五千个普通骑兵不知要强上多少。
小叔叔这是在给他开后门呢。
耿统立马道:“末将誓死追随蔺公”
于是进攻漠北王庭的队伍,便这么敲定了下来。
-
更深露重,夜色擦黑的时候,云城地北门大开。
虞国的旗帜与“蔺”字大旗、“耿”字大旗在火光的照耀下,迎风猎猎,飘扬出城。
蔺南星和耿统披坚执锐,并辔在队首。他们身后跟着无数的骑兵、步兵、弓箭手,以及一台又一台的攻城器械。
而前方是长长的山路,未知的草原。
耿统待他的两千精锐全都出城后,就不再耽搁,与蔺南星道别一声,率领着队伍奔向远方。
蹄声震震,烟尘滚滚,不算冗长的火龙很快就消失在了蔺南星的视野里。
耿统的队伍全员轻装上阵,除了干粮,磨刀石,还有一人多带了一匹马外,便再也没带多余的辎重。
完完全全是背水一战。
甚至蔺南星之前想把叶回让给耿统做向导,这小子也坚持没要,而是在北鞑的俘虏里选出了几个人做队伍的向导。
蔺南星不太放心这冒冒失失的毛头小子,稍微观望了一阵,发现耿统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做的很好,甚至还在几个向导里筛查出了假意投靠的细作。
想必就算耿信达和耿角在此,也不敢做出这么有魄力的决定。
他的老伙计们举家呵护着的小儿子,如今早已青出于蓝了。
而蔺南星自己……
他手持火把,骑着乌追走在队伍的最前。
夜空广袤,笼罩着神州大地,又是一夜的月明星稀……
两年前刚来雁城时,蔺南星满心只想着建功立业,改换门庭。
而如今整个寒州战火纷飞,妻儿流离失所,这些念想却像是被什么给压倒了深处,变得绰绰约约。
反倒是最简单、最原始的渴望忽得澄澈鲜明。
——他想要夺回雁城,让沐九如与蔺韶光能再次回到他们暂住的小家中,安居乐业。
——他想要尽快攻入北鞑的王庭,声东击西,引走巴图尔南下的铁蹄,让妻儿不会被一路撵着躲避,流离转徙!
——他想要守住大虞,诛灭北鞑,让犯我城邦,毁我安乐的贼子再无不臣之心!
这些念想无关得失,无关算计,也无关自我,却在雁城城破后,一日胜过一日,一时更甚一时地踊跃在他的心头。
他依然思念沐九如,担忧沐九如,他也相信沐九如一定会带着孩子们,安全地,很好地生活在某处。
而沐九如曾经的小奴婢,如今的小相公,将来的小将军,现在就要进入他的战场。
这是他的父亲曾经多次进攻,迷失道途的北鞑草原。
如今二十四年倏忽而过,蔺南星有生身父亲给的军志、锻的宝刀,有老友教的兵法、授的经验,有朝廷给的宝马、供的权柄,甚至还有义父教习的文武艺……
和沐九如在他胸口留下的那方小印。
他有的如此之多,让他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第222章 收复 虞军的大旗再次插上雁城城楼,在……
雁城。
清夜沈沈, 秋风肃肃。
夕阳刚落下不久,岁安大院外已篝火憧憧,亮光点点。
自从凉州军进入岁安大院之后, 已过去五日。
鞑子的进攻日以夜继,若非大院地势偏僻,适合攻入的地方就那么几个, 估计这座院落早就被密密麻麻的鞑子夷为平地了。
大院这头以地道为途径, 源源不断地从凉州甚至更远的地方运入军需物资。
这些物资大多是陵光号的各个分店筹齐来的。
夏月等人的生意如今越做越大,就连真正的军备也能通过隐秘的渠道弄来一些, 不过也只是一些些而已。
像炮火、弹药、兵刃、甲胄这些国家掌控的武器,还是只能由各州官衙来出——虽然那些地方官大多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想要他们真的割肉支援, 还是得花陵光号的钱去买。
好在能花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
岁安医馆如今入驻了一万的凉州军,仓廪和军备也还算充足, 防守的压力就大大地减轻了, 就是撑上一两个月也不成问题。
只要朝廷那头没有新的指令,岁安医馆里的兵士们就会一直潜伏在这里,等待有可乘之机的时候,一举反攻出去。
雁城里的鞑子如今足有六七万人, 之前北军的主将被杀之时,他们很是疯狂过一阵,在城内大肆搜刮烧杀,也悍不畏死地扑向岁安医馆,希望能在大单于巴图尔入城之前彻彻底底拿下雁城。
不过医馆能攻入的地方太少,以至于他们疯了几天,反倒折损了大量人手。
后来北鞑攻城军的首领冷静了下来, 攻势再度变得平缓,只以围困、骂战为主,偶尔也会突然发动一阵奇袭,以免大院里的虞军放松警惕,得到足够的休息。
在鞑子看来,这个大院虽然难以攻破,却总有物资耗尽的一天。
鞑国喜欢爽快的攻城略地,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耐心等待猎物弹尽粮绝。
不过他们也没想到这些虞人竟能坚守这么长的时间。
如今每日都有新的北鞑军队涌入雁城,也有许许多多的新信报,从后方传到驻留雁城的鞑子们耳中——
大单于自从斩杀虞国主将之后,就一路高歌猛进,将白巡的余部杀得溃不成军,分兵而逃。
于是大单于就分出了一波兵力来雁城驻守休憩,带着大多数兵力乘胜进行追击,扫荡藏匿在雁城与定城周围的虞军。
这些都是好消息。
当然不好的消息也是有的,比如——
云城被虞国夺回了。
定城被虞军攻打,似有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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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有——
他们的国都,漠北王庭被攻陷了……
这些消息若放在十日之前,他们全都跟在大单于麾下时,定然无人动摇,全都置之一笑。
然而如今雁城里的北鞑军已许久不曾真正见到他们的领袖巴图尔,又被区区一座大院困顿了七八日……
人心惶惶,在所难免。
岁安大院的角楼上,火炮黑洞洞地指向外侧,几尺便站着一个虞军,手里拿着兵刃或是火把严阵以待,半点不见被迫困守的颓靡。
包围院落的鞑子大军与他们隔水而望,于瑟瑟秋风中百无聊赖地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定城好像也被南虞打回去了。”
“怎么可能?你哪来的消息,若是定城被打回去了,大单于怎么可能让这么多人来雁城休息?”
边上有人道:“啊?定城也没了吗?我怎么听说南虞是往我们漠北打了?已经把我们王庭给打下来了?儿单于都被抓住了!”
“我也听说是王庭被打了……日逐王不让我们瞎传,但好多人都知道了……”
“我这边也有在传王庭被虞军围困住了……骨都王直接把乱说话的那几人都砍了……”
流言向来疏大于堵,几个将领越是对此讳莫如深,下面的小兵谈起此事便越是捕风捉影。
唱衰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人反驳道:“你们这群傻子,虞国几百年都没找到我们的王庭在哪儿,怎么可能突然就打过来了!”
众人听此一言,又似乎镇定了些许,纷纷宽慰彼此。
“对对,我们的王庭若是没有自己人做向导根本找不到!”
“这一定流言,是那些狡猾的虞人为了动摇我们的军心而使的毒计!”
“要是王庭真的被打下了,大单于一定早就带我们回援漠北了,怎么会还留在虞国的地盘!”
“对,我们的王庭一定没事!云城定城这两个城池我们还不稀罕呢,就算后方被截,吃虞国的粮草和两脚羊也够我们杀进京城了!”
“对!吃光他们虞国!抢他们的金子,杀光这群软蛋!”
气氛在鼓舞声中瞬间回暖,一众鞑子们遐想着物资丰沛,田垄万顷的中原地带,又把对于后方与国都的小小不安压了回去。
忽闻城门处传来吹角声。
“呜——呜——呜——”
“呜——呜——呜——”
三长三短,循环往复。
紧接着这样的角声由远及近,从四面八方响起,甚至岁安大院驻守的这圈兵士附近也响起了嘹亮的号声。
这是他们鞑国的讯号。
——撤退。
怎么好端端要撤退?!
院外的鞑子们一时愣怔,没有上峰的指令,无人敢擅自离去。
但彼此的眼中都升起了惶惑不安的动摇之色。
毕竟整个城池都响起撤退的号声,便表示他们连刚到手的雁城都不要了……
定是后方出了大岔子!
是定城……还是王庭?!
他们还来不及在铺天盖地的吹角声中议论几句,头目便急匆匆地让他们整装离去。
北鞑小兵们不甘地看了两眼身后围困多日的院落,问道:“头儿,怎么就要撤退了?发生了什么?”
头目骑在马上,满脸焦躁道:“虞军打进来了!我们得立即撤退!”
“我们什么时候怕过那些虞人!逃什么?”
“他们来了多少人?大单于在哪里?”
“好不容易打下的雁城就不要了吗?”
小兵们七嘴八舌,物论沸腾,听得头目心烦意燥,他扬起马边凌空随意一挥,骂道:“我怎么知道大人们是什么意思,有疑问你自己问王将去!快点撤退!不然死在虞人的刀下,魂魄都回不了祁连山!”
靠近头目的一个北鞑小兵被马鞭不幸抽中,凄惨地痛呼一声,其他小兵再不敢非议,一个个拿着火把与兵刃,有序地跟在头目身后撤离岁安医馆外围。
远方的山下已是火龙如织,一条又一条北鞑长队从四面八方汇聚向雁城北门。
而东西两座城门处,隐约可见穿着虞国服装的军队逆流而入,与撤退的北鞑军斗做一团。
守在岁安医馆附近的这几千人小兵离西门有些接近,但还不至于成为被刚入雁城的虞军追上,只要他们紧跟队伍不放,就能顺利从雁城的北门离开。
往昔两军交战,就算北鞑的人数更少,他们都半点不怵,敢正面迎击虞军。
而今在撤退的号角声里,他们对未知的恐惧被无限放大,让北鞑兵士们无心应战,只想赶紧撤离此地,与大单于的队伍汇合。
包围岁安大院的北鞑兵们落荒而逃,就在他们的队尾也将要走出医馆所在的山路时,只听“刷啦啦”的锁链声隐约响起。
接着便是“哐”得一声巨响。
岁安大院的河道上的吊桥轰然放下!
赫赫火光自那怎么也攻不开的翁城内亮起,医馆的大门骤然打开,震天撼地的脚步声一路直下。
灼热的火光与箭雨自岁安医馆而出,奔腾着涌入雁城,冲杀声贯彻九霄。
走在前方的北鞑军尚且反应不及,后方的鞑子已在箭矢下死伤一片。
“头儿!院子里冲出了好多虞军!”
“他们杀出来了!宰了他们!”
好些北鞑小兵怄不过被趁火打劫的气,转身就与岁安医馆里冲出的虞军厮杀起来。
然而虞军铁蹄的洪流下,这些零星的刀剑不过是螳臂当车。
头目嘶吼道:“撤退,撤!不要恋战!集合后王将会带领我们反击!”
后方的小兵只得竭尽全力地逃亡,可过多的同胞在路上挤攘,导致他们撤离的速度远比不上虞军追击的速度。
不断有北鞑的小兵背后受伤,屈辱而死。
火把与弯道落在地上,又被夹铁的军靴踏碎。
北鞑人独有的鹰隼般的双眼死不瞑目,在看不到祁连山的异国他乡,倒映出岁安大院里连延络绎,无止无尽冲出的虞军。
还有一面面于医馆内蛰伏不露,如今却张扬翻飞,似要一雪前耻般荦荦高举的“凉”、“雁”大旗。
“轰隆隆——”
更多的铁蹄、靴履纷沓而过。
战事一夜未休,临近清晨时鞑子才被或赶或杀,彻底逐出这座城外。
虞军的大旗再次插上城楼,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迎风招展。
白锦跟随凉州军的兵士来到岁安大院,于灶屋里同沐九如会面。
往昔锦衣玉食,金贵不凡的正君,如今衣衫破旧,浑身脏污,许是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的缘故,让沐九如的脸色也看着无比憔悴,身形都似消瘦了许多。
白锦自己其实也不遑多让,但她身为大虞的将士,哪怕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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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躯也是职责所在,不论受伤还是挨饿,都是她应受的艰辛。
可沐九如只是一个普通百姓。
他无官无职,甚至只是个大夫,只是个后宅之人,却坚守住了雁城,求来了万人的凉州军。
今日岳秋让白锦和魏女将一同趁乱攻城,其实她们手上的兵力依然不多,加上路上收编的一队白巡残部,也只有一万多人。
可此战他们却足足杀了三万鞑子,大大折损了北鞑的兵力!
敌人每削弱一分,就是给友军更多的胜算与生机!
沐九如的身边围着四五个死士,与几十人的蔺南星亲兵。
外头干戈征战、刀剑无眼,沐九如自然不会去凑热闹,只是派了死士去院墙上探查情报,再回到这间他已住了足有八日的灶屋,将新的战况汇报给他。
然而雁城里的情况沐九如已知晓清楚,雁城外的状况还有蔺南星如今身在何方,他却一概不知。
此刻外面战事彻底平息,城门落锁,目前已无北鞑再来进犯的可能,沐九如一边随白锦走上岁安大院的角楼,一边交换双方所知的情报。
白锦得知了沐九如这几日是如何耗材耗力,才坚守住的阵地。
沐九如也知道了蔺南星曾经攻下云城,如今又进入了漠北,投身向茫茫草原。
他前些日子里一直能通过同心蛊感觉到蔺南星的方位在微微移动,却不想他的小相公已跑到了那么遥远的地方。
幸好他还有同心蛊,让他始终知道蔺南星还活得好好的,不至于某日一觉醒来,就突然成了个孤苦无依的未亡人。
沐九如的前半生,死生亲友,六亲无靠。
蔺南星是他涅槃重生后自己选择的家人,也永远是无可取代的、最重要的那个人。
似能直通天际的角楼道路盘旋,一路向上让沐九如的双腿都走得有些颤抖。
等上到角楼后,晨光已经熹微,朦胧的日照打上整片战后的雁城。
也照亮院墙外沐九如只曾听闻,不曾见到的场景——
河流飘满焦尸,墙下尸骸遍野,堆积如山,举目望去,满眼都是血色与战火。
逃进岁安医馆时,沐九如无暇顾及周遭,而此时此刻,是沐九如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战争。
一将功成万骨枯。
短短数日间,数不胜数的兵士、百姓、敌人悄无声息地死去,仿佛他们的性命贱如蝼蚁,无人问津。
而他的蔺南星,也曾经从这样九死一生的战场里走出来。
带着一身的伤疤,一身的病痛,又征战向远方。
岁月曾经给与蔺南星的磨难,如今成了他砥砺前行的羽翼。
他的小郎君长大了,变得很厉害,也很伟大。
淡金的朝阳将脏污破损的院墙照得一清如洗,也将沐九如沾灰的脸庞照得亮如透明。
夜色一点一点地褪去,璀璨的光芒自那双叆叇后的明眸缓缓升起。
他们终将共看一抹朝阳,共赏一抹明月。
沐九如就在这里,重兴残破的后方,等着他的心上的蔺南星,凯旋归来。
第223章 龙城 蔺南星为他自己近日来的旗开得胜……
漠北, 北鞑王庭。
广袤无垠的荒漠中,沙草干枯,天如穹庐, 越过沙土足以淹没马足的一座座沙丘,便可见风沙深处藏匿的一片连绵绿洲,恍若一颗遗落在此处的碧绿翡翠。
这便是北鞑的王庭——龙城。
龙城与大虞的任何一座城池都截然不同, 它没有高耸的城墙, 甚至没有坚固的城门,全然是一片开放之地。
举目望去, 轻而易举便能看到城内松散排布的帐篷和旗杆断裂的旌旗。
北鞑是游牧人汇聚而成的国家。
沿草而行,傍水而居是他们数千年来的习俗, 因此即便是王公贵族们也习惯了居住在帐篷里, 方便随时动身离去。
整个龙城为数不多的土木结构,是用于给大单于嫡亲居住还有祭祀北鞑所信奉的天地、山川、昆仑神的皇宫。
因此这里也是所有北鞑子民心中的圣地。
而这处圣地,如今已经被蔺南星和他的下属们占领, 甚至还入住了进去。
虞军在龙城缴获的财宝、战利品堆积如山, 就连北鞑的圣物祭天金人也落进了他们的手里。
而包括北鞑太子儿单于、皇后阏氏、各部王将和他们的亲眷等数千北鞑贵族,则被蔺南星带出来的武刚车围困在了一处。
这些王公贵族兴许是知道自己的人头值钱,哪怕被俘虏了也并不安分,叫骂声与哭嚎、私语声在那块被重点防守的地带不断响起。
龙城内的数十万平民和奴隶们统统静默无声, 哪怕是哭泣也只敢在自己的帐篷里悄悄流泪。
他们鞑国全民皆兵,放下弓箭是安分守己的牧民,拿起弓箭,他们的儿郎便都是以一当百的战士。
可昨日的那场战争过于惨烈,出人意表的惨败让他们的信仰崩坏,溃不成军,再也守不住圣城, 抵御不了虞人的侵略。
反抗的北鞑人尽数被歼灭,而卸甲投降、忍辱偷生的北鞑儿郎们也再不敢多看同胞们一眼,多言这场战争一句。
唯有风过驼铃的隐约轻响,与虞人陌生的语调,在这座北鞑的古老圣城里反复回荡。
蔺南星坐于皇宫中的高台之上,一边与络绎往来的下属们处理公务,一边就着下午的斜照日光,向着漠北王庭更北的方向远望。
大单于所居住的王庭,在虞人看来其实颇为简陋,瓦当与飞甍的结构与大虞的房屋类似,兴许是北鞑抓了汉人工匠来建造的。
但那也是几百年前的工艺与样式了,如今的大虞,不论哪个大户人家的园林与之相比,都要富丽堂皇上许多。
就连蔺南星屁股底下的这把大单于坐的圣椅,也是做工粗犷,造型粗鄙。
它整体由一个巨大的象头作为框架,配上黄金座椅、各种皮毛垫子,外加许多各色布条、宝石和风吹就响的铃铛构成。
若非坐在这张椅子上,就能让城里这些虔诚信仰的北鞑人一眼望见,起到震慑侮辱的作用,蔺南星其实对这把圣椅颇为嫌弃。
那些铃铛叫魂一般,吵得他耳朵发痒,毛料也不知用了多久,哪怕蔺南星一身汗臭,都能闻到浓郁的畜生味。
还有北鞑人的身材普遍矮小,不比倭人高上太多,因此哪怕作为椅子骨架的象骨宽敞巨大,可座椅却造得给鸟雀坐得一般窄小。
蔺南星挤在里面,只好把长腿蹬在象牙上,这才勉强舒适上一些。
不过这画面在龙城的北鞑百姓眼里就显得更为刺眼了。
蔺南星要得就是这个效果,北鞑因为医术落后,土地贫瘠的缘故,百姓生存更是艰难,故而他们的信仰之心比起大虞百姓更为虔敬,几乎可以算是奉为圭臬,愿为之死。
想要彻底打服北鞑,仅仅攻他们的地、杀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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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够,真正杀死他们的方法,是击溃他们的信仰。
不过蔺南星当下才攻占王庭不到一日,如何分化鞑子百姓的敌意、教化这些北鞑人还不是当下的首要之务。
战后的尸骸需要焚烧火化,以防污染水源,引发时疫,而本就感染了鱼脐疔的北鞑人需要隔离圈禁,以免虞军受到传染。
还有跟随他一路奔袭来此,征战数日的虞军需要分批休息,举办短暂的庆功宴,振作士气论功封赏。
这一望无际的城郭,也得尽快建立些防御工事……
这些才是目前鼎鼎紧要的战后扫尾之事。
不断有人带着新的问题或是反馈前来请示高座王台、俾睨龙城的蔺公。
逢雪作为蔺南星的总管内侍,也是忙的晕头转向,脚不沾地。
以至于他都有些羡慕因为认路,而被派回大虞通传信报的叶回了。
高台之上门庭若市,就在圣椅的象牙都快被蔺南星踩断的时候,北面忽然扬起滚滚尘沙,一支约摸百人的小队从远方驰骋而来。
领头处旌旗翻飞,“虞”字与“耿”字万分醒目。
打头阵的人也是人强马壮,英姿凛凛。
可不就是耿统么。
蔺南星等他这小侄儿已有许久,他凤眸微亮,到底还是端着架势,坐在原处没有起身,只是脚上又用了点力,让象牙发出“吱嘎”一声,似乎有些裂纹都浮现了出来。
这椅子之后是要献给景裕的重要宝物,蔺南星不敢再胡乱使劲,生怕这脆弱不堪的圣椅就毁在了他的屁股底下。
他收回一双长腿,稍微坐正了些,道:“逢雪,去迎耿校尉上来。”
逢雪立即应了一声,沿着石梯走下高台。
不过片刻,他便领着耿统走了上来。
蔺南星此前和耿统带队兵分两路,中途行军的几日里,双方隔着茫茫草原,又都行踪不定,云城一别之后,叔侄俩就几乎没收到过彼此的消息。
蔺南星这头的战事昨日就结束了,耿统对浑涯城的进攻在一个时辰前才刚刚完毕。
耿统打完了仗,攻下了城,稍微安顿了兵士们和降兵们之后,就带着亲信们赶赴龙城汇报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