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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拜见 耿统:“这位弟弟已经这般漂亮,……
蔺南星看看也就罢了, 对捏别人的身体半点兴趣也没,他又打马离搔首弄姿的小侄子远了点,道:“别毛毛躁躁,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耿统在京城里没少被这么说,他笑嘻嘻地放下袖子, 又向蔺南星贴过去了一些, 道:“忘了小叔叔如今娶了正君,是不方便和人拉拉扯扯了。”
他睁着一对亮晶晶的大眼睛, 兴冲冲道:“我还从来没见过婶婶呢!兄长给我写信说小婶婶貌比潘安,仙姿玉貌, 他这人向来看郎君都是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的,世上竟还有郎君能在容貌上得到他的夸奖!我可太好奇了!”
他激动地拉了几下缰绳,把马儿拉得头昏脑涨, 一蹦一跳地胡乱动弹, 耿统倒是在这颠簸中依然坐得稳稳当当,可见这马不是第一回被他这样折磨了。
他的声音被马颠得忽高忽低,但嘴皮子依然嘚吧嘚吧个不停:“之前在京城时我不能来串门,小叔叔的大婚我都错过了, 只敢在院门口偷偷地看两眼,但除了婶婶的背影什么也没能看见……”
“吁,吁,好马儿冷静点,你这样我屁股很痛。”他又拉了几下缰绳,但这次是有条理地一下一下控制马儿恢复平静。
人马互相折磨了一回合后,双双冷静了下来。
马儿平静地又与乌追并驾齐驱了, 耿统的嗓音依然嘹亮,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一般,笑盈盈道:“还好今次终于有机会能登门拜访婶婶了,婶婶如今是在家中吗?我们快点回去吧,小叔叔!”
这都反客为主地催促起来了,没大没小的,还过分亲热了。
蔺南星看了眼耿统,道:“你远道而来,我自当给你接风,但正君如今不在家中,咱家得去接他回家。你先去监军太监宅里落脚,洗漱休整一会儿,晚些咱家把正君接回家了再开席为你洗尘。”
“不必这么麻烦,我不累,可精神了!小叔叔,我和你一起去!”他打马跑到了前头,一袭白衣衬得人眉目俊朗,又透着股少年人的鲜活朝气。
蔺南星喉头一哽,想劝人打道回府的话就这么被堵了回来。
耿统性子烂漫,向来没有什么坏心,可此时心里有鬼的那人是蔺南星自己。
他之前就觉得耿统这样的少年才俊和少爷还算般配,今日一见耿统,这小子又长高长俊了不少,性格也半点未变,依然赤子心性,爱恨分明。
是属于蔺南星和沐九如都会羡慕,也会喜欢的那种人。
蔺南星心里别别扭扭的,不太想带耿统见自家少爷。
可耿统是无辜的,小侄子热情洋溢地拜会长辈本就是乖巧有礼的表现,耿统也从来没见过少爷,自然对少爷是没有想法的……
只有蔺南星自己曾经想过把耿统塞上沐九如的床。
他于情于理都不该乱吃小侄儿的飞醋。
蔺南星强行压下他自己无理取闹的想法,应下了耿统的同行邀约。
耿统欢呼一声,问清了路,又开始在附近的街道上前后来回地蹦跶,一刻也停不下来。
蔺南星把带军回营的事交托给了亲信,便与队伍分道扬镳,跟着耿统折往通向岁安医馆的小路。
耿统在前面撒野片刻,又跑了回来,嘀嘀咕咕道:“我这两年不仅武艺没落下,兵法也日日都勤学苦练,沙盘上偶尔也能打赢爹爹了,他说我按我的行军习惯,或许在北域更合适一些。”
他紧紧握拳,壮志凌云道:“我一定要在北军打出名堂来,给我耿家正名,让世人知晓,我们耿家兵法在北边一样能打得漂亮,打得出彩!”
耿统这样的千金之子,似乎不论怎么意气飞扬,大夸海口都不会让人觉得倨傲,反倒只会叫人觉得他头角峥嵘,生气勃勃。
蔺南星懒懒应了,耿家人的人品和兵法他是信得过的,因此之后在北军里若有机会,他也会帮一下耿统,为他争取个好点的职位。
耿统已习惯了蔺南星不冷不热的态度,他这人虽然大大咧咧,却也不是傻子,平日里人情往来,他自有一套辨别他人对自己好坏的门道。
蔺小叔叔虽然性子冷淡,对人像是爱瞅不睬的,但对他和他的家人都是真心实意得好。
且小叔叔武艺高强,打仗也鼎鼎厉害,这已经足够耿统对他的小叔叔又是膜拜,又是亲近了。
耿统又道:“小叔叔,等我们接完婶婶,回了家后你同我再切磋切磋呗!我有好久都没和人打过痛快架了!京城那地儿就是从窗口扔个石头出去,都有可能砸中个龙子凤孙,我和别人比武半点都不敢用力,生怕把人打坏了,他们要找我爹告状。”
他从马背上解下一把刀刃,显摆道:“看,这是临行前爹爹送我的单刀,他本来打算等我成亲时才给我的,据说料子他都差人寻了足有五六年,我都迫不及待要用鞑子的血来试锋了!”
蔺南星把刀接过来看了一看,夸了两句是把好刀,又应下了耿统的比武之约,心里已经魂游天外,开始思考是不是也该给蔺韶光准备起武器来了。
虽然好大儿至今为止还没有对武艺表露出多大的兴趣,但别人家儿子有的,他和沐九如的儿子也不能少。
蔺南星带着耿统穿过小半个雁城,一路上耳边都环绕着耿统叽叽呱呱的声音,比起蔺韶光来也不遑多让。
幸好蔺南星已经被好大儿给练出来了,如今对聒噪的容忍度也强了许多。
他偶尔应答一声,耿统便滴里嘟噜地说上好长一串,不知不觉间,两人就到了岁安医馆的门口。
耿统把马儿交给护院,先是感慨了一下院子的布局,又咋咋呼呼道:“婶婶真是厉害,竟会行医治病,还开了间这么大的医馆!这不比京中那些只会吟诗绣花的小姐公子有本事多了,这才是真的有才有貌,心慈人善。”
他感慨道:“听说婶婶的脾气也是很好的,小叔叔你也太幸运了吧,竟求取到了这么好的夫郎!”
蔺南星耳朵动了两下,面上宠辱不惊,心里已经因为耿统的夸赞而雀跃了起来。
他谨慎地判断着耿统对沐九如的喜爱程度,面上八风不动,矜持地“嗯”了一声。
两人又往前走,迎面撞到了正在忙碌的风兮,几人打了个招呼,得知沐九如现在在安乐坊边上的停尸房里。
蔺南星带着耿统继续向后院前行,耿统感慨道:“这个小弟弟也很俊呀,小叔叔俊,婶婶也俊,所以婶婶收徒弟也是看脸的吗?”
好好一个世家小公子,偏偏长了张嘴,吵得活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不过耿统觉得风兮长得好看,对蔺南星来说却无疑是件好事。
总比这小子到时候只盯着沐九如一个人,疯狂夸婶婶长得好看要来的好。
蔺南星状若不经意地道:“……你若是喜欢兮儿,我之后安排你们见见面。”
“啊?”耿统被打个措手不及,结结实实地一愣,道:“小叔叔,你是要给我相看夫郎吗?”
蔺南星道:“算不得刻意相看,只是你若是有意,我可以寻个机会让你们相处一阵,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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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的出生不好,但品性不差,虽算不上是你的良配,不过只要你喜欢,你家家风清正,想必能给到他很好的庇护。”
“呃……”小嘴叭叭个不停的耿统安静了会儿,抓耳挠腮道,“小叔叔,多谢你的美意,机会就不必给了……这位弟弟漂亮是漂亮的,但我真的还不想要媳妇……”
他摇头晃脑道:“兄长自从娶了嫂子以后天天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嫂子一不高兴了还要让兄长睡在门外,练武都要注意着不能砸坏家用……可怕的是兄长竟还甘之如饴,娶妻真的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我现在还年轻,才不想过这种惨无人道的日子呢,如今最紧要的当是建功立业,杀鞑子,打鞑子,夺回我们大虞的国土,为我们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为我耿家兵法扬名立万!”
他眼里满是斗志,豪气干云道:“不管是谁,哪怕是天子赐婚,要给我塞个天仙做媳妇,我也不娶!媳妇只会阻碍我建功立业的步伐,给我的大业平添麻烦!”
蔺南星:“……”
侄儿白长了这么大块头,完全就是个没开窍的毛头小子。
不过这样倒是也好。
两人说话间已到了来到了后院,耿统的注意力又转了弯,道:“小叔叔,这位弟弟已经这般漂亮了,小婶婶是不是比他还好看啊?婶婶在哪间屋里呢?我去叫门!”
蔺南星:“……”
虽然耿统十分积极的想见沐九如,还很在意沐九如的容貌,但蔺南星已经一星半点吃醋的心思都升不起来了。
谁会和个傻孩子吃醋呢。
蔺南星一把拽住跃跃欲试的耿统后领,道:“别瞎跑,此处是用来收容时疫病人的,你胡乱冲撞仔细染了疫病,到咱家身后去。”
京城里暂时还没有时疫泛滥,但一路北上耿统见多了,听多了,便也知晓了北方疫情的骇人程度。
他知道利弊要害,悻悻地“哦”了一声,便耷耳夹尾地走到了蔺南星身后,小尾巴般亦步亦趋地跟着。
蔺南星走过一排门扇紧闭的屋子,到了其中一间的屋门前,轻轻叩了叩,道:“是我,蔺南星,耿统到雁城了。”
屋内有许多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是在动刀刃碗盆之类的东西。
一个清清润润的声音隔着门扉传了出来,道:“落故,稍等一下,耿统他现在到我们家了吗?”
蔺南星道:“他就在我边上。”
耿统在家时是全家上下的一宝,很擅长卖乖,他立马道:“婶婶,我一到雁城就来找小叔叔和你啦,之前一直未能寻到机会亲自登门,如今没了那些拘束,侄儿不敢怠慢尊长。”
屋内霎时丁零当啷一阵巨响,沐九如的声音依然稳稳当当的:“耿小公子,恕我有失远迎。”
这音色在男子中不能算是浑厚,但也与女郎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区别,低低柔柔的,如鸣环佩一般动听。
耿统光是听见这仙乐般语调,都已能想象小婶婶该是怎样光风霁月的仙人之姿。
他连忙客套了几句回去,门内沐九如又道:“如今这屋里正在研究时疫,不便进人,还请耿小公子稍等我片刻。落故,你带着他后退一些,莫要站在门口,仔细等下我开门被过了病气。”
蔺南星应了一声,立即带着耿统向后退了一丈。
屋内叮叮当当的声音更响,片刻后,一个人影投在了门上。
耿统的耳力很好,目力也不错,他从蔺南星身后探出脑袋,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紧门扉,想要一睹小嫂嫂的真容。
他虽说不娶媳妇,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也会不掉块肉。
只要那美人别和他发展出什么情缘,那就是百利而无一害,即养眼,又悦心的好事。
他不禁想道:也不知婶婶会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梳着什么样的发型。
是太医署医员们那样的宽袍大袖,乌黑纱帽吗?
又或是一身白袍,披着雪狐大氅,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华贵。
还是穿着正君夫郎们喜爱的艳丽服装,头上插着簪子或是发梳……
门扉在耿统的猜度中“吱呀”一声开启。
一人跨过门框,走入细雪霏霏的院中。
耿统目瞪口呆。
第202章 白锦 孙连虎道:“蔺公,你就饶了白姐……
耿统大惊失色, 甚至还两眼一阵刺痛。
太,太艳丽了!
这大红大绿的颜色,奇形怪状的服装!
……这人是婶婶?婶婶穿得是什么!脸上怎么还戳出来个奇怪的、长长的东西!这是在用巫术治病吗?!
耿统的一对大眼睛睁大到了极致, 更可怕的是他粗略一看,发现屋里还有几个和婶婶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人,正围着个赤身裸体的郎君开膛破肚……
各种奇怪的体.液满溢在桌板上, 还有一些器脏、皮肤被堆放在碗盘中。
那些红红绿绿的人们手里拿着刀、夹子等物, 依然还在对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体无完肤的男人进行惨无人道的凌迟之刑。
迎面而来的婶婶衣摆上也有不少红红黄黄的不明液体,虽然并不太明显, 但耿统只怪自己的视力太过优异。
耿统心中美若天仙的婶婶,形象不知不觉已变得诡谲了起来, 他见人走的稍稍近了些, 连忙躬身行礼,道:“见见,见过婶, 婶婶……这, 这是在做什么?”
沐九如的声音依然温润如玉,不急不缓,甚至颇为慈祥,他答道:“我和其他几位大夫在解剖时疫病死的病患尸体, 这是西洋那边时兴的探查病理的法子,你可以把这当成和仵作类似,不过仵作探查的是死因,我们探查的是病因。”
安乐坊里之前收来的一批北军的病人,还是陆陆续续地死了两人。
沐九如在他们生前征询过他们的意见,其中一人愿意被解剖用作研究,还有一人不想死后被弄得七零八碎, 即便是火化也想走的清整一些。
虞人多信佛,而尸体的完整度对于佛教信徒来说,是牵扯到转世投胎能否再度成人的。
像阉宦这类人,之所以被世人看不起,也有在国教和儒学的加成之下,百姓已默认他们不爱惜自身,是来生要堕入畜生道,再无缘做人的缘故。
因此对于那些苦了一辈子的老百姓来说,来生的幸福安康,几乎可以算是他们人活一世最大的期冀了。
沐九如即便已不信神佛,却也尊他人的信仰。
就连同意被解剖的那名士兵,分解后的尸体他也是重新拼好了,就连皮肤也全都贴回去,缝齐了,再进行火化的。
他还特地让风兮去缝,毕竟他的女工实在太次,风兮的针脚更为细致漂亮。
不过想要真正地弄清病理,只解刨一具尸体是远远不够的。
因此蔺南星又从军中运了些尸体出来。
兵中那些因时疫而死的病人们,蔺南星就没问过人家的是不是愿意被解剖了,都是直接在停尸的帐篷里随机挑选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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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些小兵小卒死了之后,尸体都是没机会送返家乡的,甚至连入土为安的可能也没有。
既然都要一把火烧了,那剖完再烧,和直接烧了也没太大的区别。
于是蔺南星就在反反复复地观察,确定了岁安医馆里的人确实防疫有方,哪怕日日接触病患,也没因此染上疫病之后,就彻底地对沐九如的健康安危放下了心来,开始帮少爷从军营里偷尸体。
沐九如一边说着话,一边关闭好了解剖室的屋门,反身走到离蔺南星和耿统稍近一点,但又相隔了些距离的地方。
他生怕自己离两人太近,衣服上的脏污也会传染疫病出去。
不过面见贵客却不好藏头遮脸,他站好后立即双手背到脑袋后面,拆开系带上的锁扣,将面罩脱下。
明亮的光线涌入视野,脸上的肌肤瞬间感受到了寒风与细雪的冷意,更多的新鲜空气也随着面罩的摘下而涌入胸腔。
沐九如深深呼吸了下室外清新的气息,他放松地对耿统笑道:“想必你在京中没怎么见过这样的场面吧,可有吓着你?”
耿统确实吓了一跳,他虽在御林军当差,也喜欢比武切磋,但实战经验却少的可怜,血都见得不多,更别说是被切得七零八落的人了。
但此时更让他害怕的却不是血淋淋的场面,而是他眼前的这位小婶婶。
他手头齐遥道:“没有没有,我一个铁铮铮的儿郎,不怕这些!”视线却是半点也不敢看向眼前的婶婶。
耿统一见沐九如面罩下的容颜,就被惊艳了一把。
小婶婶果然像兄长说的一样倾国倾城,没有夸大半点。
可他却已完全生不出半点欣赏的心思来了。
他如今满脑子只有沐九如华美的外表之下,那诡异的穿衣审美和谈笑间就把人切块拆分的剧烈反差。
就连那美艳不可方物的温润笑容,在耿角的心目中也仿佛扭曲成了吸人精气的山野精怪。
戏文话本里可都是这么写的,越是美的女人便越是危险,换成夫郎估计也差不了太多!
耿统生怕自己和沐九如多对视几眼,等下躺在桌板上被解剖的人就成了他。
虽然他不信什么神啊鬼啊的东西,但婶婶长得这么美,哪怕不是真的精怪,一颦一笑也足够让兄弟阋墙、君王烽火戏诸侯、红尘一骑妃子笑了!
不能看,不能看。
耿统告诫自己:看多了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小叔叔来说都不是好事!
他嫂嫂长得五大三粗,性格也暴躁,他平日多看两眼都要被兄长揍。
如今的婶婶那么美,手段却那么恐怖,他若多看几眼,也不知道是会死在小叔叔的手上,还是小婶婶的手上!
方才一路聒噪过来的小公子,甫一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小婶婶,忽然就支支吾吾,安静了下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蔺南星心头警铃大作。
然而他仔细一看身侧的好侄儿:脸不红心不跳的,只是神思恍惚,越来越往他的身后缩。
活像是被屋里解剖尸体的场面给吓到了。
蔺南星:“……”
他有点担心这小子之后在战场上能不能顺利活下来了。
三人不尴不尬地寒暄了几句,正准备陪沐九如洗了手脸,换了衣服就打道回府,耿统却忽然收到了军营那头召开会议的通传。
耿角有些遗憾没能去蔺太监宅小坐片刻,很快又打起精神来,叽叽咕咕得希望能被安排上一些好差事。
蔺南星和白巡共事了几个月,已差不多摸清楚了那草包主帅的种种脾性,他估计耿统此去会受到不小的刁难,到底是友人举家疼宠的小儿子,能帮还是要帮一把的。
蔺南星对着小侄子的境况颇不放心,他抱歉地知会了一声沐九如,得了沐九如的放行后,就跟着耿统一起策马去往北军军营。
-
蔺南星和耿统入了北军后,先去马厩拴了马,随后便大步流星地往主帐走去。
天上依然飘着小雪,军营外圈人流如织,好些小兵见了蔺监军都会朗声问好。
而越往主帅的军帐前进,闲杂人等便越是少见,只留几步一个执勤兵士在静默地守岗。
两人才刚刚见到道路尽头主帐的影子,帐内嘈杂的声音便已隐约传来,其中最为响亮的,是一个男人的愤怒咆哮。
这声音吵得大地都似乎在震颤,耿统“哇”了一声,道:“这谁啊,怎么声音这般洪亮?他是在骂人吗?”
蔺南星听出了那是白巡的声音,道:“嗯,白将军是性情中人,发喊连天,骂人的时候比说话的时候都多,你得提前习惯习惯。”
耿统听出了蔺南星的挤兑,反正他们耿家人也是看不惯白家人的,他揉揉耳朵,笑嘻嘻道:“嘿,好的。”
两人脚步不停,转眼离营帐只有百步不到,帐内的喧嚣还在持续。
忽然只听声音一响,帘帐被人撩了开来。
白锦手握帘帐边缘,倾身正往外走,素来荣辱不惊的女郎此时脸色极为难看,五官紧紧地皱成一团,像是愤怒又或是其他。
此时的蔺南星和耿统距离主帐不远,白锦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可她的视线始终垂在地上,放开帘帐后便一股脑地向前冲去。
刚被白锦放下的帘幔晃了一晃,紧接着又再次被掀起,孙连虎的半个身子也探出了营外,脸上又是愤懑又是焦急。
白巡的骂声也随之传出,道:“这他娘的又是谁,一个个的都私自离帐,扰乱会议,目无军纪!反了天了!”
孙连虎从来是个乐呵人,此时却是横眉冷对,回首骂道:“你他娘的看不起女人,老子以前也是做过侍君的,老子自己滚,免得碍了您的眼!”
白巡的语气忽然变得微妙:“……你在说什么玩意?”
营帐里的氛围也骤然一静,紧接着便是议论声,嘲笑声冲天而起。
有说侍君怎么能入军营的,要查核孙连虎的身份。
也有讽刺孙连虎那形如钟馗的模样,到底是哪位老爷这么饥不择食,竟纳这人做侍君的。
孙连虎懒得搭理里面那群只会取笑女人,拿别人房里那些事诋毁人的软蛋。
他放下帘帐,低声骂道:“一群狗东西!”
他骂完又三两步地跑向白锦,道:“白姐,白大姐你等等俺啊!”
白锦虽是女郎,步伐却不慢,孙连虎追着她跑了几步,这才算是赶上了人,再一抬头,总算是有人发现蔺南星了。
若是往昔孙连虎就直接扯开嗓子喊人了,但他在北军混了一个月,也大抵知道蔺南星和娘子军们一样,不受北军上层官员们的待见。
他招招手,声音压低了些,招呼道:“蔺公!蔺公!”
白锦微微一愣,这才抬起头来,她站在原地对蔺南星行了个礼,道:“白锦见过蔺公。”
声音闷闷哑哑的,带些鼻音,让女郎本就因操练而沙哑的声音变得更加粗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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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完招呼,又低下头去,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是换了个方向,准备避开蔺南星从其他小路离去。
白锦这人性子沉稳,就算此前遭受在军中多次被白巡刁难,也不曾半途突然离开会议过。
更别说是她此刻见了蔺南星,只是招呼一声,就准备自行离去了。
连礼数也顾不得周全,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蔺南星看了她一眼,走上前去把她的去路堵住了,道:“站住,里头发生了何事?”
白锦转身走得太快,近乎不管不顾,蔺南星斜插到她的前方,她只好急急立定。
停下来时,她和蔺南星离得已有些接近,白锦重重地吸了口气,沉默地后退了两步,视线落在蔺南星宽大的鞋面上,像颗耷拉地豆芽菜似得,垂首而立,不言不语。
孙连虎追到两人的身边来,他见白锦不搭话,便替她气愤地答道:“是白巡那厮!他又在会议时找娘子军们的不快,白姐帮着岳姐、魏姐她们说了几句话,白巡就把气全撒白姐身上了,说话不三不四的,专挑人痛处诽谤,啐!”
他低声骂道:“那崽种!”
蔺南星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他对白锦道:“不论白巡说了什么,你只当耳旁风,白锦,跟咱家回去继续参会。”
白锦呼吸一滞,她深深吸气,拳头颤抖地紧紧握着,声音也发颤发紧,道:“我……蔺公……”
她脸色忽红忽白,嘴唇翕动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只是羞愧难当地摇了摇头。
孙连虎连忙帮腔道:“蔺公,你就饶了白姐吧!你不知道那白巡骂得有多难听,他说白姐,他说……”
白锦浑身一颤,不想她逃出了那片营帐,却依然还要再听一遍那些羞辱的话语。
而且还是由一直像小弟一般跟在她身边,甚至有些膜拜她的孙连虎说出来,告诉对她有知遇之恩的蔺南星……
白锦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轻颤,眼眶也红得像是快能滴血。
孙连虎没能注意到白锦状态的变化,他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还是一甩手臂,道:“唉!俺……俺都说不出口那些话……!”
蔺南星对此情此景稍作推敲,眉心便立刻皱紧了,他双手抱胸,指尖轻点着胳膊,道:“耿统,你先进营帐里去,咱家晚点再来。”
耿统看了这几人好半会,只能猜出那女郎大抵是小叔叔的下属,不过他赶着去参会,给自己谋个好差事,也懒得参合这些人和事。
他摆摆手道:“小叔叔不必在意我,我多大的人了,还能出什么问题!”他轻哼一声,“他们白家的也就会欺负欺负女郎,骂骂小兵撒气,我才不怕他呢。”
蔺南星轻轻一笑,还是耿家的家风好,教育出来的孩子都率性纯真,他点点头道:“去吧。”
耿统应了声“好嘞”,就往营帐的方向走去。
小侄子的背影顶天立地,年岁也足有十八,在平民百姓里都已是能当爹的年纪,确实也没什么好太让人操心的地方。
蔺南星收回视线,看向抓耳挠腮的孙连虎,还有状态明显不对劲的白锦,心中莫名有种儿女都是债的感慨。
是的……
他现在面对曾经后院里的那些人时,除了夏月和张妗金他不太熟之外,其他的四人他或多或少的,都觉得像是他的小辈……
也许是受沐九如的影响吧。
毕竟少爷看着那些人时,也总是站在一个家长的角度来关怀照拂他们。
蔺南星虽然差了沐九如足有八岁,和风兮他们反倒差的岁数不大。
但他必然,必须,只能和沐九如是一辈的。
蔺小家长对着这两个擅自忤逆主帅,离开会议的小辈道:“你们跟着咱家过来。”
白锦沉沉地应了一声。
孙连虎这人头脑简单,压根就没觉得自己被叫去是要挨训的,大大咧咧地就跟着走了,一路上嘴巴还在不停地安慰白锦,说的全是些没头没脑,他自己都听不懂的胡话。
蔺南星带着神情各异的两人绕过几顶军帐,去了一处开阔僻静的地方。
此处四下无人,也没有被人偷听去对话的可能。
孙连虎吵吵闹闹的,一会儿对白锦勾肩搭背,一会儿捶胸顿足地扮演狒狒逗乐白锦。
白锦则是一脸郁沉,只看着地面,不搭理孙连虎,也没有说话的欲望。
蔺南星看了两人片刻,见白锦依然是那丧气样,沉声道:“白锦,不管白巡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什么,营帐里的那些人会怎么看你,你都得回去。”
白锦垂着头,眨了两下眼睛,这下她连摇头也不摇了,眼眶变得更红。
孙连虎这才察觉到些不对劲,他大惊失色道:“白姐!你要哭了?!你别哭别哭啊!老天爷啊!蔺公你别说话了!白姐都要哭了!”
蔺南星被孙连虎吵得脑瓜子嗡嗡,白锦用力揉了下自己的眼睛,擦去眼里的一点湿润,直把眼睛揉得又酸又涨,火辣辣地作痛。
仿佛这样,就不是她快哭了一般。
蔺南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虽说他是把白锦和孙连虎也当成小辈来看待,但即便是小辈,也是分请疏远近的。
蔺韶光若是哭个不停,蔺南星能一直抱着哄着,上天下地,抓鸟掏蛋地逗乐他。
但面对要哭不哭的白锦,和手慌脚乱的孙连虎,蔺南星只会板着个脸,和人讲道理。
蔺南星道:“白锦,今日你若是在白巡的言辞下退避三舍,离开了会议,往后若有人想要支走你,打压你,依然用白巡今日说的话来攻讦你,你是准备继续哭着逃走吗?”
第203章 女将 在军中不管是男人、女人或是阉人……
白锦被蔺南星说得浑身一颤。
她张开嘴, 想要辩解,想要说话,却仿佛被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喉咙, 让她无力发声,百口莫辩。
孙连虎眼见白锦的双拳死死握住,拳头上青筋虬结, 牙关紧咬的声音他这外人都清晰可闻。
那对明亮的眼睛也越发水润。
真的是快要哭了!
孙连虎急得要死, 挺身而出道:“蔺公!”
他叫了一声,见蔺南星锐利的双目看了过来, 立马缩了缩脑袋,声音变得小小的, 劝道:“咳咳……蔺公, 你就怜香惜玉一点吧,白姐一个女郎来军营已经很不容易了,你怎么还要她回去再面对那些乱糟糟的狗东西!”
他痛骂道:“真的是白巡和那些狗官的错, 他们真不是人!你别逼白姐了!怎么能把好好的姑娘给弄哭呢!”
蔺南星撇了孙连虎一眼, 对这人的劝解无动于衷,道:“她既已决心来了北军,就不必再当自己是女郎了。”
孙连虎双目圆睁,难以想象蔺南星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蔺南星再不看他, 对白锦道:“咱家大抵能猜到白巡方才说了些什么。羞辱娘子军惑乱军心,不守妇道你们如今也差不多听习惯了……”他轻叹一声,低语道,“他是说了你在南夷战场上的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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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吧?”
白锦的身子微微一颤,刺骨的寒意再次席卷她全身,就像方才在营帐内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一样。
她脸色苍白,手脚发麻, 眼神躲躲闪闪,几乎想把自己缩入地里,缩到一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
孙连虎“啊呀”一声,连忙扶住白锦微微打摆的身体。
他心里有些怨怼,弄不明白蔺公八面玲珑的一人,为什么非要往人伤心处戳。
却没想到下一刻蔺公的话语还能更加锐利,不仅戳了白锦伤心处,还直接把那处通了个对穿。
蔺南星平静地道:“你受夷贼侮辱失贞,再无生育可能皆为事实,白巡做为你的义兄,他不帮你遮掩苦处,反倒用这些事来构陷你,是他品行不端。”
白锦难堪地合起眼帘,两串泪花从她的眼里落下。
此时此刻,这些事情真的再次被翻出,她反倒平静了下来,整个人像是死了一样,呼吸声也悄悄的,只有泪水一颗接着一颗,落到地上,冻成冰晶。
孙连虎恨不得一跃而起堵住蔺公的那张嘴。
蔺南星却还在继续道:“既然这些事已被广而告之,你便不必再耿耿于怀……”
“蔺公!”孙连虎实在看不下去了,抢话道,“你别说了,别说了!贞洁对女郎们来说这么重要,白姐怎么能不耿耿于怀!蔺公你别对她太苛刻了!她一路过来多不容易!”
他此前从来没见过白锦流泪,这么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女郎,却被蔺公给说哭了!
孙连虎的眼里也急得蓄了泪水,声音里带上沙哑的哭腔,鼻涕都气得流了出来,冻在了嘴唇上。
蔺南星嫌弃地看了眼孙连虎,倒也没为孙连虎的不敬而生气,他平静地陈述道:“是没必要耿耿于怀,你们此刻早已不是在京城里过日子的普通百姓了,而是身处随时会与鞑子交战的边关,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兵士。”
“在军中不管是男人、女人或是阉人,统统只有一种人,就是能打仗的军人。”
曾经蔺南星南下监军时,耿信达为劝说他上战场,也说过这么一番话。
蔺南星的语气微不可查地柔和了些,劝解道:“白锦,偌大的北军里,没几个儿郎是不失贞的,就连小兵也大多召过军妓,他们更是生来就没有以身孕子的能力,你如今不过是和他们差不多了而已,你不比谁差了什么。”
“白巡今日以此来攻讦你,往后依然还会有人用这事对你说三道四。但你遭遇这些,不过是因为你和娘子军们如今对他们来说过于势弱。”
蔺南星道:“你若对那些人见一次打一次,亦或是你们手上的权利比他们大,你的能力比他们强,届时任何人都无法中伤你,也无人敢再来招惹你。”
白锦慢慢的抽吸了一声,结满冰晶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一下一下地眨着。
她的目光定定的,眼泪却渐渐地停了,许久才凝结成团,落下一颗。
蔺南星说的话,虽有许多并没有安慰到她的心坎里,却也奇异得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宽慰。
似乎只是因为……
她在蔺南星的眼里,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兵士,并非女郎,也非郎君。
蔺公把她和普通的男兵们拿来比较,也鼓励她用权、用力来降服那些羞辱她的人。
也许蔺南星作为一个郎君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和他是个阉人也有一定的关系。
但这些话语,无疑让此刻的白锦心里面好受上了些许。
蔺南星见白锦把他说的话都听见去了,也感到颇为满意。
他是很看好白锦此人的。
白锦十七岁时能为了向义父报恩,舍身给阉宦做小;困顿后宅两年后,也能抓住机遇,毅然独自远赴边关从军。
这次北鞑犯境,凌傲雪想借此机会在举国范围内重建娘子军,白锦也未选择留在对女郎更为友好的南军里,而是挺身而出,来到了鱼龙混杂、对娘子军来说处境艰难的北军。
白锦的能力不差,心性也足够坚韧,缺少的只是足够强力的磨炼。
当然这个强力的程度,是对蔺南星自己而言的。
毕竟他一路走来,做过罪奴,做过家奴,也当过命如蝼蚁的无品宫人,如今还成了伴君如伴虎,又为旁人不齿的御前红人、天子大伴。
蔺南星二十一岁时的经历,比起白锦的二十一岁,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白锦对于诋毁谩骂的承受能力,自然也会弱上许多。
蔺南星道:“时日往大虞之前数上一千年,当时的闵朝民风开放,女郎与郎君一样可顶半边天,许多公主,甚至是贵女都可养数十面首于府第之中,只要权利够大,没人敢管她们贞.操如何,能否生养。”
“单说如今,娘子军的凌夫人自身有权有势,也有自己的事业与军队,她即便嫁了人,也可与耿角平起平坐,甚至不把她的男人放在眼里,做什么决策也从不因为出嫁从夫束手束脚,更不会因为被人说抛头露面,凶恶泼妇而感到羞愧自责。”
蔺南星说的那些前朝贵女的事,白锦此前闻所未闻,如今听了却觉得豁然开朗。
还有凌夫人——凌傲雪,这是她们娘子军的所有人最崇拜的女郎。